“就算你猜的对,对方欺骗了他,得知秘密后,杀了他。可是,他们带走他的一双手做什么?难道秘密在他那双手上?“冉少棠双眉紧蹙,不停地发问,也是在问自己。
丰让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二人谈话,不以为然的大笑道:“区区一个骨万槁,死了就死了,研究他有何用。少棠,你该干吗就干吗去,别想不能掌控的事。想又如何?解决不了还不是伤神。你等着就行。此事若与你有牵连,那帮人,总会找上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宗政慎请丰让坐到上首赞道:“师祖说的有道理。”
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
暗卫要继续查骨万槁的死因。他有预感杀骨万槁的人有大阴谋。
冉少棠深知丰让遇事向来随性以不变应万变。她自是不会与他顶撞,顺从的点点头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丰让。
“师祖您刚才那番话,徒孙听着怎么话里有话?”
丰让接过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茶盏里的茶叶怜爱地看了眼这个聪慧又能干的徒孙。
如果她真是男儿身就好了。自己也不会操心她以后的生活。
现在却不得不考虑。
总不能一直这样不男不女的活下去。
还是要嫁人的。
似乎眼前这个睿王爷对自家的徒孙很是上心。
看那眼神定是已经知晓了少棠的真实身份。
怎么说也是过来人,男子看心爱之人的眼神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不过自古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少棠其他方面聪明,唯这种事上迟钝的很。
想起玉若仙寄来的那封信,丰让更觉得有些焦心。
“你阿母来信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天天总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终身大事上一点不操心。你那龙凤胎妹妹却是要定亲了。你为长,也应该考虑……”
不待丰让把话说完,冉少棠神色已变。
她突然站起身,打断丰让后面的话,急切问道:“师祖我小妹要与谁家定亲?”
丰让从怀里掏出信,认真地想了想信的内容说道:“沈家。淮南沈家的二公子。”
“什么?”冉少棠一个箭步上前,抢过丰让手中的书信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起来。
半晌,随着她的脸色愈加苍白手中的信被她揉成了纸团。
她整个人像挂在树梢的枯叶在风中的瑟瑟发抖。
丰让与宗政慎都觉察出她的不对劲。
“少棠你这是怎么了?”丰让走到近前,摸摸她的额头,又拿起她的手腕把脉。
宗政慎直接从她手中掏出信团,展开。
字迹清隽秀丽,内容是一个晚辈写给长辈的。
除了问安,便是汇报女儿的婚事。沈家二公子沈惟庸向冉家女公子冉绍裳提亲,冉家还在考虑中。写信人感慨岁月如梭。
后面还有内容,他待再看,却被回过神来的冉少棠抢了回去。
宗政慎暗赞自己阅读速度之快,全凭读书积累之功。不然,这一瞥间又能看到什么。
“本王只是担心你。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让你反应如此激烈?”宗政慎看冉少棠对自己的态度恶劣,解释了一句。
在他心里,冉少棠已经是他宗政慎的人。他早晚会娶她过门。
所以,她的事,他都想知道。
冉少棠却讨厌他的窥探。
“现在知道了?”她愤怒地问他。
“不知道。”宗政慎实话实说,他不明白她妹妹的婚事,她为何反应如此激烈?
难道那个沈家二公子是她旧识?她看上了他?
丰让阻止要发脾气的冉少棠,劝道:“你脉息紊乱,心绪不宁。不可再动怒。少棠,你这是为何?”
丰让也不明白冉少棠何以会有这种反应?
冉少棠冷着脸,沉默着转身快步走出花厅。
她越走越快,后面几乎是箭步如飞跑了起来。
直到跑到梨树园,她才停下来。
秋末冬初,梨树的叶子几乎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和枝桠,狰狞的指向灰沉的天空。
她大声喘息着,好半天才让自己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命运之手还是再一次伸向了冉家,伸向了冉绍裳。
可是,事情为什么提前了。
按着第一世,沈家来提亲是明年冬末的时候。
距离现在还有一年时间。
这一年,足够她处理完手边的事,再回高兮提前阻止沈家与冉家联姻。
她不可能记错时间。
这件事刻骨铭心,她永远不会记错。
那么,联姻的事却是真的提前了一年。
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重新打开信团,又仔细看了一遍信里的内容。
字里行间的意思,冉家还未答应这门亲事。
一切似乎还来得及。


第207章 回去
秦晓月站在冉少棠的门外,敲了敲门:“公子,婢子可以进来吗?”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秦晓月又敲了两下,这次用的力气大了些,叫门的声音也提高了音量,里面仍旧无人应答。
她担心出事,大着胆子推门进去,屋里空空如也,早就没有了冉少棠的身影。
只有一封信放在桌案上,压在花瓶下面。
秦晓月心里咯噔一下,抽出信,拆开读起来。
“不好了,公子自己回高兮了。”
丰让听到秦晓月的禀告,拿过信快速扫了一遍上面的字,骂了声:“孽障。不让老夫省心。”
秦晓月焦急地请示丰让:“宗主,您看要不要派人去把公子追回来?”
她担心冉少棠一个人在外,没人伺候,吃不好穿不暖。
而丰让却担心她的小命。
虽然轩辕峥已死,但长公主还活的好好的。少棠如今已经长大,模样越发标志,即便男装打扮,相貌也着实引人注目。
她这样回去,那个轩辕湘肯定会起疑心,说不定又要想什么招来对付少棠。
他不知这孩子为何看到家书后反应如此突兀,竟然失了理智,留书一封就走了。
但他知道冉少棠的性子倔,她决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丰让看了眼神色不安的秦晓月,挥挥手,道:“你自个主子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她想走,你能追回来?算了,她想走就走吧。你安排几名暗卫去追上她,暗暗保护。”
秦晓月抬起头,目光灼灼:“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她信里不是交待你很多事要做?好好听她安排。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要听她指挥,帮她盯着这么一大摊子。你给我老实留下来。”
秦晓月还要说什么,丰让阻止她道:“高兮是她的家,她五年没回去了,现在只是想家了回趟家见见家人,不会有什么事。你若真担心她,现在就派人给老夫送信给冉府。”
秦晓月只得照办。
冉少棠虽走得匆忙,却把所有事都在信里安排的妥妥当当。
包括如何处置左岩溪。
包括三七的钱庄、谢迎刃的药膳坊、秦晓月的情报网甚至连终九趴每天几时上药吃什么东西,她都写得清清楚楚。
丰让把冉少棠回高兮的事写进信里让秦晓月派人去走。
虽然有可能这封信还没冉少棠到的早但丰让断定以少棠的聪慧,她不会就这样直接进入长公主的视线。
至少也要乔装打扮一番。
他的信是提醒冉家,要提前做好迎接冉少棠的准备。
宗政慎得知冉少棠回高兮的消息时正在与千里赶来的程谓商量回幽州城的事宜。
程谓带来一个消息大皇子的母亲当今皇后,已经成功说服陛下,把大皇子解禁了。
也就是说,行动自由的宗政泰随时都会对宗政慎发难。
宗政慎必须带着五千人马赶回去向周饶帝复命否则很有可能被宗政泰背后捅刀。
程谓把厉害关系给宗政慎讲清楚后一边匆匆扒几口饭菜填饱由于连续赶路饿了好几顿的肚子,一边时不时瞄宗政慎一眼。
刚才孟德进来禀告的事,他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暗暗埋怨孟德。
他怎么可以不筛选一下,直接就把消息报给了睿王呢。
明明都提点过孟德多次,关于涉及冉少棠的事一定要排在国家大事之后。
孟德也是一根筋,拿他的话全当放屁了。
孟德正给程谓盛汤突然感觉背后有道目光如同刀子一样在身上割来割去,忙回头去看瞧见吃着饭的程先生盯着自己,眼神不善。
孟德不解把手中的汤递给程谓询问道:“程先生是何意?小的做错什么了?”
“你知道就好。”
孟德:“我不知道还请先生指教。”
指教个屁。
“不用指教了,你比在下有本事。孰轻孰重,自是比在下会拿捏。”
孟德被呛得莫明其妙,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宗政慎却明白程谓是何意,哼了声说道:“先生不必指桑骂槐,本王知你的意思。本王不是正在考虑吗?”
程谓放下筷子:“考虑什么?有什么可考虑的?殿下应该以大事为重。如若现在不赶回去,咱们千辛万苦布好局也就白费了。”
说到此处,程谓更是痛心疾首。
“咱们约好了这边选定杏林盟主后,第一时间启程把人带到陛下跟前。防止大皇子那边来个反扑。可是殿下呢,竟然带着五千兵马在昭亭驻扎下来了。”
程谓有一腔怒火,却碍于一主一仆的身份,没有继续说下去。
宗政慎也明白自己错过了一次机会。
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不会纵容自己犯这般错误。
可是,因为选出来的人是冉少棠,他便犹豫了。
他不想父皇见到少棠。
不想让少棠面对危险。
所以,他借口留下来,却是一直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
程谓显然也看穿了宗政慎的心思,叹了口气:“世间没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便负卿。关键如来与卿,殿下要做个抉择呀。”
宗政慎沉默无语。
孟德听到这儿恍然明白,刚才程先生是在责备自己不该把冉少棠回高兮的消息告诉殿下。
可是,就算他不说,别人也会说。殿下总会知道。
这根本不是他说不说的问题,是殿下想不想的事。
他若一心放在冉少棠身上,任谁也劝不了。
程谓深知宗政慎的脾气,只得对症下药,苦口婆心。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只有殿下强大了,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可是殿下现在面对的敌人实力太强,稍有不慎就会连累你想要保护的人。所以,要想一劳永逸,最好是登上那个最高位。”
说完,他端起汤咕咚咕咚喝起来。
宗政慎只用了须臾,便做出了决定。
“孟德,你派一队人马暗中去保护少棠。然后,吩咐大军明日开拔,回幽州。”
程谓喝完最后一口汤,心中提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去。


第208章 龙渊剑
高兮京都,早早就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洋洋洒洒的雪花飘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雪已经停了,繁华的京都触目只剩下一片白茫。
刘一手上了年纪,没有睡意,天还黑着呢,就从床上爬起来,在雪地里耍了一套强身健体的五擒戏。
满头大汗时,一道黑色颀长的身影从屋顶飞过,径直朝终九畴的院子而去。
刘一手瞧那影子眼熟的紧,心中升起股无名火来。
他顾不得换衣服,大步流星的直奔隔壁院子。
推开院门,青石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积雪。刘一手放眼一瞧,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只在房门口留下几个脚印。
他气呼呼走过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倒八字,也不敲门,直接粗暴的推开屋门,终九畴脱了一半的夜行衣又穿上了。
刘一手看着他,哼哼两声:“干什么去了?”
终九畴淡定地坐下,拨了拨炭盆里的红碳,反问刘一手:“您这是去哪了,一脑袋的汗,不怕受了风,得了风寒我可不会治。”
刘一手瞥他两眼:“你少左顾而言他。得了风寒不用治,正好去地下见你阿母,我也就能省心闭眼了。”
终九畴最怕他来这一套,要是任他说下去,一会儿准能把他不娶妻生子的罪名列成十恶不赦。
防止他没完没了的说下去,终九畴只好如实交待自己夜里出去了一趟。
刘一手凑到炭盆边伸出两只手取暖,瞪着终九畴:“老夫还不知道你出去了?我是问你去哪了?做什么去了?我有没有反复嘱咐你,这两天你的病情复发,需要静养,需要休息。若是在外面突然犯了病,你说怎么办?怎么办?”
“我出去又不是与人拼杀。不过是取一样东西。”
“取东西?什么东西非要半夜三更去取?让手下人去不行吗?天寒地冻的,你这身体根本受不了凉。”
刘一手转到内间一眼就瞧见桌上放着个长条的木盒子。
盒子上没有雕刻任何图案只在中间镶了一颗宝石。
“这是什么?”刘一手说着,拿起盒子翻来翻去看了看按了按那颗宝石盒子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刘一手掀开盖子露出一把宝剑来。
终九畴眯了眯眼。
他以为这老头不懂盒子的机关。
刘一手得意的瞥一眼终九畴,拿起宝剑。
剑鞘通体润白象牙质地上面雕刻着祥云,剑柄上却是一条玄色龙雕之案。
他用力抽出宝剑,昏暗的室内竟冲出一道寒光来。
“真是好剑。”刘一手由衷叹道。
剑身玄铁铸造,刃薄且锋利无比真所谓是刃如秋霜。
刘一手仔细打量着剑身接近剑柄处,一上一下刻着两个古体字,他辨认了半天只认得其中一个字是“龙”字,想到这柄剑的特殊,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刘一手颤抖着声音问终九畴:“龙渊剑?这是龙渊剑对不对?终九畴你竟然去挑战落英宗?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知不知道武林传说剑出灵山,刀看落英。灵山派与落英宗是江湖最大的两派并立九州数百年,根基稳固高手如云,你、你、你为了一把剑不要命了是不是?”
终九畴淡然一笑在炉上慢慢煮着老茶袅袅汤气蒸蒸上行,氤氲着他的笑容,如冬日里的初阳。
英挺的剑眉微挑,望着一脸紧张的刘一手:“您老人家也说了,刀看落英。落英宗耍刀的,要剑何用?”
“龙渊剑是普通的剑吗?那是上古传下来的宝剑,是落英宗的镇宗之宝。你就这样给人家抢过来,是想结死仇?还嫌修罗宫树敌少?”
终九畴打断他:“手叔,剑是我赢过来的。他们宗主技不如人打不过我,这不怪我。至于给修罗宫树敌一说,根本是无稽之谈。我没有打着修罗宫的名号。江湖有江湖规矩,若落英宗不服气,会来找我报仇,不会牵连修罗宫。”
刘一手鼻子都要气歪了:“你以为我是担心修罗宫?我是担心你个小混蛋有个三长两短。”
“手叔,我做事您放心。虽然我赢得龙渊剑,但我也答应了落英宗,要为他们做一件事。所有事情都在我的算筹之内。您老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小心着凉。”
刘一手哼了声,上前抓住他的左臂,拽下终九畴之前想要脱下,见到刘一手又穿上的夜行衣,露出令人惊悚的一道伤口,血肉翻出,虽是上过药,仍有鲜血慢慢渗出。
终九畴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你以为你用衣服盖住伤口,老夫就不知道你受了伤?你闻闻,你闻闻,这屋里全是血腥味。能骗得了老夫?”
终九畴目光清冷深幽,并不回答,头扭向另一边。
刘一手又看了眼伤口,痛惜问道:“受伤也在你算筹之内?伤成这样也是你算筹之内?知道吗你?伤口再深一点,你这条手臂就废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好好爱惜身体,总是以身犯险,你到底想怎么样?”
终九畴瞧出刘一手真的动了怒,态度软了下来,求和道:“徒儿就想您老人家快点帮我治伤。好痛。”
他装出一副可怜样,令还想怒骂他的刘一手立即心存不忍。
他叹了口气:“真是孽障。孽障。”
嘴上骂着,两只手却不停歇,翻出终九畴屋里常备的药箱,开始小心翼翼给他处理伤口。
一边处理,一边不解地问他:“你要这把剑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有一把莫邪宝剑了?何必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夺人家镇宗之宝。剑也是有灵气的,你要从一而终才好。”
终九畴低头看着刘一手在伤口上涂抹伤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轻描淡写回他:“送人。”
“什么?冒这么大险,差点把胳膊废掉,就为了送人?”
“行行行,你送是吧?说送谁?是谁家小女娘吗?告诉师父,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女娘了?江湖人士也没关系。你亲爹已死,没人能阻止你娶什么的媳妇。快告诉师父,是哪家的小女娘?”


第209章 雪山行
终九畴突然就没了底气。
他垂眸,两手交握,半晌才道:“不是小女娘。是我的小师侄。”
“师侄?男的?不是小女娘。”
“对。男的。”
“你、你?终九畴,这小师侄是不是那个叫冉少棠的?”
终九畴:“……”
刘一手吹胡子瞪眼:“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拿你没办法。苏仑都跟老夫说了,你对这个姓冉的小鬼十分宠爱。上次在黑森林抓黑熊受伤也是为了她,丢了半条命弄来的熊掌也给了她,是也不是?”
终九畴:“……”苏仑该收拾了。
刘一手越说越气愤,起气愤越觉得事情有些离谱。
“你那师侄向你求剑了?”
“没。”
“没向你求剑?这么说是你主动要为人家寻剑的?她还不知情?”
“对。”
“这是为的什么?你欠她一条命啊?”
终九畴想起她救自己时,恍惚间看到的那大木桶里的血水,微微颌首。
刘一手包扎伤口的双手控制不住的使劲用力,勒痛了终九畴。
不过,他也只是微微蹙眉,呼吸快了两拍。
刘一手拿他没办法。包扎好伤口,气呼呼地踹开门走进了风雪里。
外面的风雪又下起来。
雪花随着大风,瞬间从门口扑进屋内,冷风迎面,终九畴看着炉上的茶雾四散,静立了一会儿,走过去关上门,又回到放着龙渊剑的桌案旁,轻轻抚摸着宝剑,期望少棠见了,会喜欢。
他在昭亭时,听说武林人士不知为何,集结在高兮境内的落英宗,要抢夺该宗上古宝剑龙渊剑。
正好他一直想为少棠寻一把趁手的宝剑。
她平时佩戴的那把紫青剑被骨万槁折断,虽她不说,但同是爱剑之人,他明白少棠心中一定很难过。
其他剑都太普通,他要寻一把与她相配的宝剑。
自古宝剑赠英雄。
冉少棠值得拥有一把上古宝剑。
刘一手出了终九畴的院子,一阵冷风吹过,连打了几个喷嚏。有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他抱着双臂直接拐进暗卫待的院了,果然看到了苏仑就坐在里面烤火,对暗卫们吩咐着什么事。
看到刘一手推门进来,苏仑跟其他几位暗卫也觉得奇怪。
“刘医师,这么冷的天,您冒雪前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吩咐?”
刘一手指着苏仑:“你过来,就找你。”
苏仑虽不知自己是怎么惹了这位爷,但却清楚老爷子发这么大火,一定是刚见过自家主子。
能把一向从容淡定的老人家气成这样的,除了他家主子,再没别人。
苏仑上前,其他几名暗卫知趣的都披了大氅陆续离开房间。
须臾房间里只剩下刘一手与苏仑。
刘一手站在屋内来回走动转的苏仑要吐了,他才停下来低声问了句:“药王宗那个叫冉少棠的和你家主子是什么关系?”
苏仑被他这种问法问得有些蒙。
什么关系?
当然是师侄关系。刘医师是知道的。
可是他既然这样问,便不是问这层关系。
刘一手看苏仑似乎一头雾水忙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知道你家少主昨晚去了哪里?”
苏仑心中顿时有几分我明白了。
“少主他去落英宗了。”
“你知道他去落英宗了为何不派人去保护他?你也没有跟着去,知道他受了很重伤吗?”
“什么?少主受伤了?小的不知情。”苏仑脸上神色变得焦虑迈步就想去见终九畴。
刘一手伸臂挡下他:“不必去了老夫已经帮他包扎好了。老夫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他为何要冒险帮冉少棠夺剑?小九他,他有没有什么怪癖?”最后一句他几乎在嗫嚅。
苏仑一脸不解,回忆道:“少主在药王宗时就只对这个小师侄冉少棠好。虽说表面上总爱欺负她和她斗嘴,但实则冉少棠说的话,少主基本都会听进心里去。”
苏仑挠挠头:“少主没有什么怪癖呀。就是有一点让人觉得奇怪。”
刘一手来了精神,问他:“哪一点?”
“少主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唯独对冉少棠与众不同十分有耐心。还冲着她笑。”
刘一手心中泛起寒意。
他嘱咐苏仑,今日之事不可对终九畴说。
“不然小心你的下一代。”刘一手狠狠瞪了一眼苏仑的大腿之间。威胁后,转身走了。
徒留不明就里的苏仑傻站在原地。
“少主不让他们跟着他们是不能察探少主行踪的。这是宫规。”他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庭院,喃喃说道。
也不知少主伤成什么样?
他急匆匆向终九畴的房间走去。
大雪封山。
冉少棠骑在马上觉得身体越来越冷。
她干脆翻身下马牵着马艰难的在雪地上跋涉。
她不敢耽搁深怕耽搁一天就会多一分危险。
如果阿父同意了这门亲事,那么再想退亲,可是不容易。
不知小妹是如何想的。
她曾经回信写道自己遇到了沈家秃头的二公子,还把他嘲笑了番。
按这个说法推算,绍裳是不会喜欢上沈惟庸的。
如果她坚持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么阿父也会考虑女儿的建议。
毕竟冉问十分宠爱这个女儿,不会让女儿掉入火坑。
冉少棠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中,虽说没有在马上舒服,身体却因不停走动,暖和起来。
到了中午时,大雪停了。
她找了个可避风雪之处,生了火,掏出随身带的干粮,架在火上慢慢烤着。
直到烤的饼子松软了些,她才慢慢吃起来。
不远处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还有纷杂的马蹄声。
冉少棠警觉地握住随身长剑,站起身向声源处望去,却看到几名披着裘皮大氅的男子,牵着马向她的方向而来。
看样子是出门遇风雪的路人。
冉少棠重又坐了回去,淡然地烤着火。
很快,那四名男子走到了她跟前,其中一人拱手抱拳向冉少棠询问道:“这位公子,天寒地洞,我们几人路过此地,想借公子的地方烤烤火,不知可以吗?”
冉少棠看了眼说话那人一眼,嗯了一声,身子向一边挪了挪,给他们四人腾出块地方来。
几人立即连声道谢,其中一人刚坐下,就骂骂咧咧道:“姓终的这个王八蛋,真会惹麻烦。那一刀若不砍偏就好了。”
冉少棠低着的头突然抬起,凌厉双眸里全是森冷的光。


第210章 火前拼命
四个人正说得起劲,根本没把一个稚嫩的少年放在眼里。
其中一人抱怨道:“这次也是倒霉,出发前卜的那一卦还是真灵验。老常不听大师的,非要走这么一趟,这下好了,他命归黄泉,咱们几人都负了伤,怎么跟太子复命。”
“老四,说话注意点。”其中一个看着像众人大哥的中年男人,警惕地瞥了冉少棠一眼,又去瞪自己的兄弟。
冉少棠侧着身子,手中攥着根枯树枝,正在扒拉火堆。在她的拨动下,火焰燃的愈加旺盛。
冉少棠又扔进去一根干木头。激起无数火星子,冲向半空,瞬间化作了灰烬。
她行到半途时,预感到风雪将至,提前找了棵枯树,砍下几个大枝桠,又用剑跺成整齐的长度,捆成两捆放在马背。
末世的生存技能时刻提醒着她,未雨绸缪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