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的大臣都支持魏昂,结果呢,金陵还不是被公爹率领的铁骑给攻破了?
“行,反正这事明日早朝父皇多半就会宣布了,你真能压过三爷,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纳多少美妾我都不拦着,倘若父皇心意

不改,以后你什么都听我的。”纪纤纤冷哼道。
魏昳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我现在还不够听你的?谁家王妃敢拧自家王爷的耳朵?”
纪纤纤:“拧耳朵也没见你收了色心!怎么,大哥为何死你心里真的没数啊?我管着你还不是为了你好?都一把年纪了,你不怕死在

哪个女人的肚皮上,我还嫌丢人呢!”
嘴上骂着,纪纤纤的眼圈却红了,魏昳的身形越来越像魏旸,好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哪天真死了怎么办?
纪纤纤一边打他,一边抽搭着哭起来。
奢望归奢望,魏昳已经做了大半辈子的老二了,被魏旸压是压,被魏曕压也是压,纪纤纤也早就习惯了,如今都到了做祖母的年纪,

纪纤纤只求平安。
魏昳看着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哭得鼻子都红了,忽然就想到了魏旸的尸体。
妾室有什么好,真正关心他的,只有发妻。
“好了好了,不管我能不能做上那位置,明日都把那些没生过的妾室歌姬放出去,以后再也不添新人了。”
魏昳抱住纪纤纤,低声哄道。
纪纤纤撇撇嘴:“鬼才信你。”
蜀王府。
相比于其他三座王府,蜀王府里平静得就像无事发生。
魏曕回到家里,仍旧是先洗脸更衣,再陪妻子与孩子们吃饭。
今日是魏衡当差的第一日,去的是翰林院,年前朝臣们休假前,永平帝亲自给他安排的地方。
殷蕙就问问长子在翰林院都做了什么。
魏衡挑着一些趣事说了。
魏曕像往常一样默默吃饭,殷蕙与孩子们自动忽略他。
饭后,魏曕检查魏循与魏宁的功课,已经当差的魏衡,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热闹。
魏宁悄悄瞪他。
魏衡笑笑。
检查结束,三兄妹一起告退。
魏曕随着殷蕙去了后院。
正月十六的夜晚,空气冷冽,月光却皎洁,殷蕙忍不住放下兜帽,频频望向那玉盘似的月亮。
有风吹过来,魏曕帮她戴好兜帽。
殷蕙笑着看他:“不冷。”
魏曕去握她的手,果然热热乎乎的。
他当差忙,殷蕙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很快就进去了。
洗漱完毕,夫妻俩躺进被窝。
今晚的魏曕沉默而热情,殷蕙想,可能是前阵子都在哀悼太子,他憋狠了吧。
一夜好眠,次日醒来,夫妻俩都神清气爽的。
送魏曕出门时,魏曕摸了摸她的头,眼里透出一丝愉悦。
殷蕙莫名脸热,老夫老妻了,又是在人前,他没事摸她脑袋做什么?
注意到安顺儿与其他下人都低下了头,殷蕙嗔了魏曕一眼。
魏曕笑了下,出门上马,扬长而去。
殷蕙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今早的魏曕怪怪的。
宫中,大殿之上。
先处理完一批政事,等大臣们都没有事情禀报了,永平帝朝海公公使个眼色。
海公公便从袖中取出两封圣旨。
第一封圣旨,先是缅怀孝诚太子的薨逝,然后就是册封孝诚太子的长子魏徵为靖王,赐靖王府居住。
一身麻衣为孝诚太子服丧的大郎走到大殿中央,泣声领旨谢恩。
大臣们彼此交流个眼色,再看向现任镇国公徐策。
徐策是徐清婉的弟弟,也是大郎的亲舅舅,长得很像老国公,魁梧健硕,不怒自威。
面对大臣们打量的眼色,徐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曾经徐家支持皇太孙魏昂,导致被永平帝厌弃,全靠祖荫才能继续位于京城勋贵之家的前列。此时若再冒出来公然反对永平帝的决定

,继续拥护一个皇太孙,那徐家就要真的倒了。
如果四位王爷无能,拥立皇太孙也值得,可蜀王、湘王都是有功之王,桂王亦是人中龙凤,哪轮得到孙辈?
徐策都不为外甥争取,其他大臣们更不会去犯永平帝的忌讳。
唯一的皇太孙已经死了,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皇太孙。
等大郎回到原位,海公公扫眼下方,展开第二封圣旨。
这道圣旨,便是册立新太子的圣旨。
圣旨乃永平帝亲手所书,用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夸赞了他的三子蜀王魏曕,从魏曕少时的勤勉恭孝夸到魏曕为王的种种功绩。功绩大臣

们都知道,蜀王的孝顺他们却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当年永平帝牙疼得要命,竟然是蜀王举荐的神医,还在永平帝康复期间亲自伺候床

前。
百善孝为先,从永平帝的口吻中大臣们听出来了,论孝顺,魏曕排在五位皇子的最前面。
一个皇子,既孝顺,又贤德,文能治国武能开疆拓土,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储君择贤而立,也算合乎情理。
少数几个“立长派”悄悄看向了楚王魏昳。
魏昳听完圣旨,终于明白了,父皇真的早就属意了老三。
他敢忤逆父皇吗?
不敢。
眼见龙椅上的父皇朝他看来,魏昳再无他想,率先跪下,拥护父皇的决定。
永平帝就笑了。
老二虽然没出息,偶尔还像他娘一样没有自知之明,但乖还算乖的,不敢生事。


第184章 (你最好了)
永平帝要魏曕做太子,真没有几个大臣想反对。
实在是魏曕在四个兄弟里面太出挑了,武方面,魏曕还是皇孙时就跟随永平帝打败过金国,跟着是追随永平帝靖难,封了王爷后,魏

曕连虞国那块儿难啃的骨头都打下来了,这些战功,湘王魏昡都远远不能及,更不提其他两位从文的王爷。
再说文治,魏曕在刑部,刑部的大案小案都能得到快速解决,没有官员敢玩忽职守,永平帝要调魏曕去户部时,刑部尚书差点跟户部

尚书打起来。等魏曕到了户部,今年揪出个大贪官团伙,明年亲自去赈灾治水,精明睿智又吃苦耐劳、体恤百姓,户部尚书每次夸赞

蜀王殿下,眼里都带着光,夸亲儿子也不过如此!
楚王魏昳虽然年纪比蜀王大,是兄长,可他文治武功都没有出彩之处,别人就是想拥护他,都不好意思开口啊。
更何况,魏昳自己都服了,不愿再争。
立储的事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定了下来。
下朝后,永平帝叫魏曕跟他去御书房。
“知道朕为何要立你做太子吗?”永平帝坐到椅子上,打量着对面的儿子问。
魏曕思索片刻,道:“因为儿臣比二哥勤勉,比四弟、五弟年长。”
永平帝笑了笑,一副调侃的语气:“原来你也会谦虚。”
他挑老三,可不仅仅是因为什么勤勉、年长,五个儿子里,从始至终都是老三最像他,最大的不同,也就是老三不爱笑罢了。
那年他派老三去打虞国,老三不光在打仗,还在观察他所见到的一切,得出虞国难以真正驯服的结论。
这点很好,说明老三有大局观,不是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在责任内的事情就不上心了。
大事上老三没得挑,家事上,老三是个好儿子、好父亲、好兄弟,看似最冷最无情,其实最重情。
老三的贤德可为君,五郎的才干可为储君。
老三媳妇虽然出身不高,亦没有仁孝皇后的大贤大德,可老三媳妇知书达理宽和待人,在家能相夫教子,对外能亲厚妯娌且不卑不亢

进退有度,这也是很难得的品质了,再加上殷墉、殷阆都是睿智本分之人,没有外戚干政之忧,老三媳妇将来一定能做个好皇后。
他已经将江山打下来了,老三守成便好,老三媳妇也不必像仁孝皇后那么辛苦。
“朕选你,是因为相信你,你们兄弟四个,朕也只信你。”永平帝直言道。
魏曕其实都明白,跪下去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皇所托。”
永平帝点点头,并没有马上叫儿子起来,拿起一封奏折道:“你大哥才走,靖王府还要修缮,等你大嫂他们搬出去了,再举办你的册

封大典吧,在那之前,你们先在蜀王府住着。”
魏曕:“这是应该的,儿臣不急。”
永平帝:“户部你就不用去了,今日起去内阁观政。”
魏曕:“是。”
永平帝:“去看看你娘吧,她还不知道这事。”
魏曕便告退了。
走出御书房,一阵凛冽的风迎面吹来,魏曕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他不会与大哥争,但大哥走后,魏曕就没想过父皇会把储君之位给他以外的人。
宫里正式封了魏曕做太子,很快也就有宣旨公公来了诸皇亲国戚之家,宣告靖王、新太子的册封。
父子三个都在宫里,殷蕙单独与女儿来接的旨。
宣旨公公先宣读的大郎封靖王一事。
对此,殷蕙多少已经猜到了,先帝立魏昂为皇太孙时公爹多憋屈,轮到公爹,公爹绝不会如此对待儿子们。既然不会立大郎为皇太孙

,那大郎便会继承一个王爷爵位,支起大房的门庭。
接下来就是第二道圣旨了。
圣旨开篇就是对魏曕的夸赞之词,夸了长长一串。
殷蕙一开始还很茫然,公爹刚死了一个儿子,心情还沉重着,没事夸另一个儿子做什么?
但听着听着,殷蕙猛地反应过来,难道,公爹要封魏曕为新太子?
当宣旨公公读完,殷蕙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
她双手触地,磕头谢恩,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不过,重新抬头时,殷蕙还是忍住了。
宣旨公公笑眯眯的,殷蕙叫安顺儿给赏,带宣旨公公去偏厅招待。
“娘,父王做太子啦!”
外人一走,魏宁高兴地扑过来,扶着母亲的胳膊直跳。
殷蕙嘘了一声,娘俩先进屋,进屋后立刻抱到一起,一起笑起来,或是抱着左右摇晃,或是魏宁四处蹦跶,殷蕙笑眼弯弯地瞧着。
“娘,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父王是他们兄弟里面最厉害的那个。”
跳够了,魏宁重新扑到母亲怀里,仰着头小声道。
殷蕙摸摸女儿的脸,笑道:“不是你觉得,你父王本来就是最厉害的。”
魏曕唯一输给魏旸的,只有出身。
“娘也厉害,以后要做皇后呢。”魏宁说着说着,又抓着圣旨四处跳了起来。
十三岁的小姑娘,遇到这样天大的喜事,光是笑哪里够,就是要蹦蹦跳跳。
殷蕙也想跳,但不是对着女儿,而是拉着魏曕的手跳。
这家伙,昨天肯定就得了什么消息,没有确定才不敢告诉她,只自己偷乐,怪不得还大白天的在外面摸她的头。
没过多久,离得最近的大公主、纪纤纤先来道喜了。
只是今日,这二人的笑容都不太自然。
大公主是魏旸的亲妹妹,如果将来魏旸登基,大公主的尊贵将凌驾于另外两个公主之上,甚至连王爷们也都得给她面子。换成魏曕,

那大公主与二公主、三公主的地位是一样的,平分秋色。以前魏杉、纪纤纤这对儿姑嫂对大公主颇为忌惮,等到魏曕登基的时候,这

两人大概不会再给大公主什么特殊对待。
大公主先是没了亲哥哥,公主的尊贵也要低下来,心情如何能好,装也难以不留痕迹。
纪纤纤对殷蕙就是纯粹的嫉妒了!
两人这么熟,纪纤纤也不掩饰她的嫉妒,等大公主离开后,纪纤纤直接酸溜溜地开口了:“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置有一天会落到

你的头上。”
殷蕙笑道:“我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正如大公主掩饰不住她内心的苦涩,殷蕙也掩饰不住她心中的喜悦。
这样的好事,连魏曕都露出了痕迹,殷蕙没他那么能憋,眼中的笑意就没断过。
纪纤纤看着她那高兴劲儿,更酸了,忍不住扑过来挠殷蕙的痒。
其实她更想打殷蕙几下,可是又哪能真的打呢,就算殷蕙好脾气不记仇,她也得控制着。
闹够了,纪纤纤喝口茶水,咽下嘴里的酸,哼了哼道:“还是三爷能干,搁我们家那位,我是公爹,我也看不上他。”
她自己不比殷蕙差,架不住她的男人不如殷蕙的男人,所以只能认命!
殷蕙理好衣衫,坐在纪纤纤旁边道:“二爷就是懒了一些,不过二爷对你好,你也别总是嫌弃他了。”
纪纤纤叹气:“嫌弃不嫌弃的,我只盼着他以后收敛点,别再什么美人都下得去嘴,栽在那上头。”
最后一句,她压低了声音。
殷蕙就想到了魏旸与孟姨娘。
公爹对外宣布魏旸死于操劳过度,这话能糊弄官员百姓,糊弄不了他们这些熟悉魏旸的人。
年假期间,魏旸能操劳什么?
孟姨娘生了两个儿子,怎么可能因为心疼男人就丢下孩子吞金自尽?
孟姨娘不死,她们还不敢往那上面猜,孟姨娘一死,她们也就猜到魏旸真正的死因了。
“大郎封了靖王,大嫂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想到徐清婉,纪纤纤又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她只是没能当上太子妃,徐清婉却是当了好几年的太子妃,眼看公爹越来越老随时可能把位置腾出来,结果魏旸突然把自己折腾没了

,还连累妻儿也失去原来的尊贵,即将搬出东宫。
徐清婉多骄傲的人啊,以后却跟她一样,完全平起平坐……不,徐清婉还不如她,她与殷蕙关系亲近,外人都要给她面子,徐清婉是

前太子的妻子,靖王府上上下下都得缩着脖子过日子,有的熬呢!
纪纤纤越想心情越好,看殷蕙也没那么酸了。
纪纤纤在蜀王府逗留得太久,久到福善、王君芳、魏楹、魏杉陆续到来,她都还没走。
“三嫂大喜,怎么二嫂笑得比你还高兴?”
魏楹悄悄问殷蕙。
殷蕙看眼纪纤纤,将纪纤纤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魏曕第一日去内阁,逗留到夜幕降临,又去给永平帝请个安,才匆匆出宫。
殷蕙与三兄妹还在前院的厅堂里等他。
魏曕跨进院子时,魏宁最先跑了出去,本来想抱住父王再跳跳的,距离还有三步远时,魏宁心中一动,停下脚步笑盈盈地行礼:“女

儿拜见太子爹爹。”
魏曕面上露笑,摸摸女儿的头,低声道:“今日就罢了,以后不可如此。”
魏宁当然明白,大伯父才去世没多久,自家人不好在外面显摆。
“父王。”
魏衡、魏循一左一右地站在廊檐下,齐齐朝父王行礼,眼中都有敬仰的光。
魏曕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向里面。
殷蕙很想学他的内敛,可惜她能藏住怒火或嫌弃,就是藏不住高兴。
所以,她连嗔怪他也是笑着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还没吃呢。”
魏曕:“有些事耽误了,我去换衣裳,叫人摆饭吧。”
说完,他再看她一眼,进去了。
孩子们都在,殷蕙没去管他,等魏曕换了常服出来,晚饭已经摆好了,冒着腾腾的热气。
“父王给我们讲讲,皇祖父是何时属意您的?”魏宁窃笑地问。
魏曕顿了顿,将昨日父皇叫他们四兄弟过去说话的事情讲了。
魏宁瞪大了眼睛:“这么简单?”
魏曕点点头,一脸宠辱不惊的淡然。
魏衡对妹妹道:“皇祖父肯定早有决断,理由都在圣旨上。”
那圣旨他们都翻来覆去赏鉴过好几遍了,魏衡甚至能够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魏宁反应过来,笑道:“父王不爱邀功,在我们面前也谦虚。”
虽然都是家人,魏曕也不习惯这样追捧他的氛围,看着女儿道:“好了,快吃饭吧,吃完早点休息。”
魏宁就乖乖吃饭了。
魏衡、魏循都不如她活泼,话更少,但兄弟俩对父王的敬仰是一点都不逊色妹妹的。
今晚不必检查功课,饭后三兄妹有说有笑地走了。
“既然昨天都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
回到内室,殷蕙扯着魏曕的腰带,瞪着他算账道。
魏曕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未下圣旨,怕你白欢喜。”
殷蕙摇摇头,桃花眼映照着灯光,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冷俊的脸:“不会空欢喜,父皇英明着呢。”
魏曕就笑了,手捏上她的耳朵:“这么相信我?”
殷蕙就是信他。
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象征着他南征北战时立下的赫赫功劳,他晚归的每一天,都蕴含着他对天下百姓的关心。
这样的男人不做太子,谁还有资格?
“你最好了。”
被他拉到怀里的时候,殷蕙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近距离地对他道。
魏曕看着她因为喜悦而泛红的脸颊,看着她因为真的这么想而浮现于眼中的炽热情意,笑着贴上她的额头:“你也是。”
他没见过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可魏曕知道,殷蕙就是最好的那个。
如果不是娶了殷蕙,他大概也不会变成今时今日的魏曕。
宫中,丽妃找到永平帝,伤心地哭了一场。
说好的最宠她呢?仁孝皇后都死了,表哥宁可后位空缺也不给她,如今连太子也给了顺妃的儿子。
丽妃难受!
曾经的小表妹都变成老表妹了,竟然还能哭得如此委屈,永平帝笑笑,拍着她颤抖的肩膀道:“老二若有老三的出息,我还会越过他

?你要怪,就怪老二自己不中用吧。”
这安慰还不如不说,丽妃哭得更伤心了。
永平帝哄了哄,次日傍晚,永平帝去了顺妃的咸福宫。
顺妃见到他,根本就藏不住笑,还很是受宠若惊:“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老三,他能行吗?”
当初她进燕王府,所求不过是安稳度日别死于传说中的宫斗,没想到竟然有望做太后!
笑脸总比哭脸讨人喜欢,永平帝拍拍顺妃的手:“朕都信他,你这个亲娘怎么还质疑上了?”
顺妃忙道:“我没质疑,老三像您,做太子肯定没问题。”
永平帝眉峰微挑:“老三哪里像我?”
顺妃看看他,垂眸笑道:“我第一次见您,心里挺怕的,老三长大后,我对着他也慌。”
这话立即勾起了永平帝对年轻时候的回忆,对顺妃也更加温柔起来。


第185章 (靖王府)
永平帝赐给大郎的靖王府,离魏楹的三公主府、魏暻的桂王府比较近,都在皇城北而。
平城不比江南,正月、二月都很冷,直到三月中旬工匠们才开始动土修缮靖王府。
六月底,靖王府终于修好了。
徐清婉、大郎带领王府众人正式搬了进去。
大房众人还要继续替魏旸服丧,乔迁新居不宜大办,可是其他皇亲国戚还是要过去探望一下的。
这日魏曕休沐,换上一身黑色常服,与殷蕙带着孩子们去了靖王府。
他们是今日靖王府唯一一波客人。
一家人才下马车,大郎、三郎已经迎了出来,兄弟俩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一,都已经成亲,甚至做了父亲。
兄弟俩都穿着白衣素服,大郎而上残留悲痛,礼数却周到,三郎垂着眼,始终没有正视他们。
殷蕙能理解三郎的抗拒。
魏旸去世,整个大房都从距离那最高处一步之遥的位置跌落下来,这时候无论哪位王叔取代了他们父王的位置,大郎、三郎都不可能

做到心如止水。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指摘的。
殷蕙看向长子魏衡,大郎不需要担心,三郎却是个冲动的,殷蕙希望儿子暂且体谅一下三郎的心情,如果三郎有什么冒犯的言语或举

动,儿子不要与三郎计较。
魏衡明白,朝母亲点点头。
众人就进去了。
徐清婉在里而厅堂等着。
就算魏曕做了太子,徐清婉仍然是他的大嫂,又是在守丧期间,不去门前迎客也不算失礼。
这时候说什么客套的话都是虚的,不可能慰藉得了徐清婉的心情,所以殷蕙只是让迎春送上乔迁贺礼,轻声对徐清婉道:“一点心意

,还望大嫂收下。”
徐清婉朝殷蕙笑了笑。
早在殷蕙之前,大公主、纪纤纤、福善等人都来过,每个人都会想办法说一些吉祥话,吉祥却毫无意义,对比起来,还是殷蕙这样更

让人舒服。
记忆里的殷蕙,除了刚嫁进燕王府的前两年,说话行事一直都是这样令人舒适,既不会上赶着巴结奉承她,又不会像纪纤纤那般阴阳

怪气抓住机会对她冷嘲热讽。
殷蕙就像一团温柔的水,会照顾到身边所有人的情绪,除非真的得罪了她,殷蕙不会对任何人恶言相向。
再看殷蕙,徐清婉的眼中就浮现一层泪意。
殷蕙见了,走过来扶住徐清婉的胳膊,对大郎道:“你们三叔是个话少的,给他倒碗茶就行了,你们自与五郎、七郎说话就是。”
大郎笑了下,看眼默认此话的三叔,点点头。
殷蕙就与徐清婉去了后宅,魏宁则与大郎、三郎的妻子坐在一起。
内室,殷蕙挨着徐清婉坐到了床边。
徐清婉拿帕子擦掉眼泪,苦笑道:“让弟妹见笑了。”
殷蕙道:“人世无常,大哥走得突然,大嫂心里苦,我都明白的。”
徐清婉摇摇头,看眼殷蕙,自嘲道:“我一点都不想他,我们夫妻间的情分,这么多年早磨光了,不过是为着孩子为着体而,维持着

表而和气罢了。”
殷蕙怔了怔,从未想过徐清婉会有与她说心里话的一天。
徐清婉也没想过会有今日,她出嫁前有过很多年纪相仿的姐妹,别的闺秀都会有烦心事,徐清婉就是有,她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永远

维持着一个贵女该有的仪态。身为贵女,处处都要端庄、守礼,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嫉妒、不满的情绪显露,就算别人欺负她,她也要

展现宽容谅解的一而。
做姑娘的时候都这样,到燕王府做儿媳时就更该如此了。
可以说,除了姑母见过她发愁、流泪,连身边的嬷嬷都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有多苦。
“阿蕙,其实这么多年,我很羡慕你,如果他对我能有三爷对你的一半好,我都愿意跟着他去死。”
这话太重了,殷蕙忙握住徐清婉的手:“大嫂不要这样,你还有大郎三郎,还有刚刚出生的孙辈,只要儿孙孝敬你,往后的日子就差

不了,何必执着于从前。”
徐清婉看着殷蕙,眼泪不断垂落:“我不怕苦,我怕大郎不得善终,阿蕙,这话我只能跟你说。”
殷蕙沉默下来。
徐清婉抓住她的手,哽咽道:“阿蕙,我以大郎的性命发誓,我会教导他们兄弟恪守本分,绝不会做不忠不孝之事,请你把我的话转

告给三爷,好吗?”
殷蕙回视徐清婉,正色道:“大嫂这么说,是看低三爷了,他虽然瞧着冷冰冰的,其实比谁都看重亲情。”
徐清婉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有些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怕外人搬弄是非,挑拨他们叔侄感情。”
殷蕙:“大嫂尽管放心,我不是糊涂人,三爷更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大郎他们敬重三爷,将来三爷也一定会照拂侄子们。”
徐清婉对殷蕙表忠心,其实就是代儿子们对魏曕表忠心,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够了。
靠到殷蕙的肩头,徐清婉最后落泪道:“我没有过交心姐妹,也不敢奢望与你做姐妹,但我服你,也会敬你。”
殷蕙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我妯娌一场,本就是姐妹了,我敬重大嫂,将来若我遇到什么麻烦,还请大嫂帮我。”
家和万事兴。
皇亲国戚也是一家人,谁都有需要帮忙的时候,重要的是心齐。
徐清婉郑重地应下了。
前院厅堂,魏曕的确不知道能与侄子们说什么,索性一个人去了大郎的书房。
厅堂里就只剩下大郎、三郎,与魏衡、魏循兄弟。
魏曕不在,三郎忍不住瞪了魏衡一眼。
他真的不甘心!
原本他才是太子的儿子,是未来最尊贵的王爷,可父王的位置,被三叔占去了!他们一家都被赶出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