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林冲那个大嘴巴一小时传播了多远范围,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率先下潜145宇宙的事了。
【@墨菲:姐啊我的南姐!打前阵不是我的活儿吗!你运气有没我好!伤着咋办?】
【@杨昊天:草铲以南,你也太快了吧!】
【@贝浩:嘿嘿嘿!我也选了第二题!坐等南姐报信儿!】
【@穆丹子:基友儿,听说你选了考题二,托腮.jpg】
【@程桥:还好吗?受伤了吗?】
【@林冲:死了吗?死了赶紧分享考试信息啊喂,文科霸主铲铲子】
【@叶松珍:听杨昊天说,你去二战宇宙了?太冲动了啊陈以南】
……
陈以南:“……”
她现在看到“铲”就头皮发炸。
掏出张白纸,陈以南开始认真整理脑子里对1931年的印象,想办法从哪里入手,同时,她还得分神想想到底为什么《沁园春雪》送她去了毫不相干的1931年?
那个没想完的问题再次浮现脑海。
此时的陈以南是二十岁出头,还在中央军校招生的25岁及以下范围内。
她对1931年华夏的了解并不充分。
星云网在考试期间对考生的信息开放是非常有限的,周围人脉圈也没有能告诉她1931年华共信息的人。
那么,陈以南要想了解更多,只能从考题宇宙入手。
重新走入战乱风云中,踏过上辈子的荆棘之路。
近在眼前的中央军校,便是一个绝佳的情报库,鱼龙混杂,有鲲鹏有泥鳅,有叛国者还有殉国者。
不出意外的话,也许还有华共地下支部。
……
145宇宙,华夏金陵城鼓楼区警务局。
桌前站着个女的,看着除了好看没别的特征,周警长边秃噜嘴边暗自打量她,心道这外宇宙人也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嘛。
非说起来,也就是精气神看着特别好,,面色红润,没啥营养不良的迹象。
“——哎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国民政府对待人才从来都是非常尊重的,贵客若是信得过,不如——”周警长按照上面下发的文件,死板板地说着套话。
他的消息路子杂乱,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能拼出个七七八八。上次外宇宙人来探索时,就被华共截胡了,要不是华共技术基础太差,外宇宙说不准都能给造出飞机大炮来。
听说总统府里为这事,砸了好几个茶杯。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给抢走了。
陈以南忽然出声:“我要进军校。”
周警长还没反应过来:“——没错,每月的薪水照正科给,包吃包住啥都不用操心,您要有啥新点子新想法,和我说说就成——”
他一顿,“什么,您要什么?”
陈以南重复道:“我今年二十周岁,还在中央军校招生范围内。”
“——对,就是三条街外那个中央军事学院。”
周警长:“……”
嘿,打仗送死上前线的活儿,有什么好抢的?


第208章 天才中二病
双周休一天,军校的作息和其他自由散漫的大学生活截然不同,铲一南没有什么亲人,周末无处留宿,早早便回了学校。
鸡鸣古刹的钟声穿破暮色,远播数十里,铲一南叼着一截三炮台烟屁股,瞧着街边三三两两行人,眼中有着不明显的暖色。
时值深冬初春,万物将将复苏,多望几秒,似乎觉着这个古老的国家也会随着一起清醒过来。
墙边狗尿苔长着几只迎春花,迎着寒风招摇,铲一南盯着看了几秒,吐掉烟头,灼伤了明黄色的花瓣。
她厌恶这种表面太平。
这里若不是首府金陵城。
这里若不是资源优渥的中央军校。
这里若只是边境线上平平无奇一座小城。
恐怕早已民生凋敝,战火一片了。
国际局势一天焦灼过一天,民怨沸腾之声一天多过一天,北边军阀割据,南边井冈山出了个共党匪首,西边匪患连绵,东边更乱,申城作为远东情报中心,多国间谍巨匠云集,情况一天一个样,还时不时和全国文化中心的北平搞个呼应,思想浪潮辐射全国
每一天,这个国家都在发生变化,或好或坏。
而她们这些渴望报国的人,却还憋在这望霞闻钟的学校里,除了看书什么也做不了。
铲一南深吸口气,在门卫处登记了返校信息,拎着小包咄咄咄往宿舍走。
她生气得很。
年前参加的全国大学考试,中央军校说啥都全包,就稀罕要她这个理科通才,她才来的,结果没成想,过来后还是老老实实上课,和中学没有区别。
路过教务处,看到灯还开着,往日脑满肠肥的徐主任头一次有了上夜班的兴致,见有人走过来,徐主任机警地抬头,铲一南面无表情擦肩而过,似乎不感兴趣。
徐主任:“……”
害,又是大一这个刺头。
他松口气,接着给桌前一行人交代情况,笑容客套不失热情。
“是是是,几位贵客想加入什么系都可以——”
外头黑夜中,铲一南却又绕了回来。
虽然刚才不过两眼的功夫,铲一南却看清了徐主任桌前几人拿的手卷,上面的印花很特殊,是警务局的纸。
警务局和军校的关系并不好,虽然都是暴力机关的下辖力量,但警务局厌恶军校占着地盘不服管教,军校痛恨警务局鱼肉百姓作威作福,两边很不对付。
刚一看到那几人拿的令书,铲一南就觉得有问题。
那可是教务处,能管什么?新老生入学毕业、还有其他杂务。
难道徐主任又收了警务局的贿赂,允许警务局加塞暗查我们学校了?
铲同学从来都是阴谋论的一把好手。
……
半开的门露出昏黄灯光,墨菲顶在最前排,摆出招财猫笑容拍着徐主任的马屁,陈以南林冲几个人,就站在后面,打着哈欠听。
富光给陈以南打眼色:‘墨菲能行吗?’
陈以南漫不经心:‘没问题的,墨菲运气那么好,摆平徐胖子轻而易举。’
富光:‘那你想好进什么系了吗?’
陈以南又打个哈欠:‘综合情报,我喜欢这个。’
富光露露:“……”
草,你那不是喜欢,你那是能直接做教授了吧。
门缝里,灯影似乎晃了晃,陈以南眼神一溜,故意将警务局的令书拿在左手,摊开。
门外,铲一南歪着脖子倒读:“……”
还真是来上学的。
……
搞什么啊?
把人招进来不给上战场也就算了,还让杂七杂八的人卷进学校来??
偌大国家,放不下枪杆子也放不下书桌是吗?!
铲·暴脾气·一南快气死了,转身就走。
门里,陈以南不明显地笑了笑。
刚才铲一南路过教务处她就看见了,自己的脾性自己了解,当年17岁的陈以南就是个见蚂蚁搭窝多用了片树叶都得蹲下瞅瞅的讨嫌货,多疑得很,不然也不会毫无背景却在果党情报系统活得下来。
她就随便那么一试。
果然,另一个自己就上钩了。
徐主任喊几个人来登记姓名。
人治的时代,掌权者的人情关系就是一切,塞一个学生跟塞一百个区别不大。
陈以南认真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综合情报系后面。
情报大类细分很多,上辈子自己学的是军事情报系,只是因为综合情报系对文科水平还是有点要求的,于是情报大类的王冠专业她没够着,成了军情人才。
这次,陈以南有了加塞儿权,她当然要选综合情报。
不仅要选,还要在大课上好好刺激“某人”,让她尽早靠近正确的道路,省的像上辈子一样,哪儿有坑往哪儿跳。
同伴们也各有各的选择,这次一起来的都是四区好兄弟,林冲和程桥都填了战略大类,一个选了军事通信,一个选了军事指挥。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教室上课。
铲一南朝教室走来,一路上几个同学看见她目露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你刚不是在教室——?不对不对,不是一个人。”
铲一南:“???”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前天胡显明说的那个假表姐。
临门一脚,打上课铃了。
铲一南进门就坐在了第一排,闷头看书,也不在意周围,全然没注意周围同学看鬼似的眼神。
旁桌陈以南:“……”
果真是一逮一个准,我说你爱坐这个地方,你还真爱坐。
第二排四区战友:“!!!”
大家眼珠子都快脱框了!
卧槽,这谁!这哪儿!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会有两个陈以南在我面前!
林冲都吓结巴了:“南、南姐,你这……什么情况?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陈以南:“……”
陈以南微笑扭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可能是大宇宙的鬼斧神工吧。”
“——我也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呢,嘻嘻。
墨菲一拍脑袋:“咱都星云高考了,还不明白平行宇宙吗?”
“南姐这是——不是亲妹胜似亲妹啊!”
“也许就是另一个她呀!高考历史上又不是没出现过本人撞到异宇宙位面本人的。”
“——不过,这人看着比南姐小了几岁。”
陈以南冲墨菲点赞,真的是胡说八道的有模有样。
林冲光速切换频道,他似乎很兴奋,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哦,所以说,这算幼生期的陈以南吗?”
“有男朋友吗?我有机会吗?”
陈以南:“……”这看热闹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林冲,我劝你别,真的。”会死得很惨。
程桥没说话,左右看了看两人。
出乎意料的是,他一点都不觉得两人相似。
铲一南眉宇间的冷酷硬如金石,浑身芒刺,像个等着火星的炸药桶。
陈以南却静水深流,极有城府,皮里阳秋的很。
教室里注意两人的越来越多了,陈以南勾勾嘴角,许久没有复活的恶作剧欲望刷的抬起头。
“同学,同学?”陈以南温(jia)柔(小)道,拍拍新同桌的肩膀。
铲一南带着耳塞不想理她。
她又推了推,铲一南不耐烦了,“你这人是瞎吗?我不想理你看不出来?”
陈以南:“你看看我。”
铲一南:“看个屁啊你脸上有花吗?”
陈·个屁·以南:“……”
第二排四区学生:“……”
大家对视一眼,陈以南幼生期好中二噢。
刺激!
陈以南忽然叹了口气,“表妹,姐姐找了你好久。”
铲一南:“……”
铲一南:“???”
她刷的转头。
看清陈以南长相的一刻,小铲呆住了。
……
贺教授大踏步在走廊里走着,身为军人,准时定点本来是应尽的责任,但他临时处理一桩情报案,耽误了时间,竟成了他执教十几年唯一一次迟到。
丢脸,耻辱。
贺荣涛深感失职,正要推开教室大门,忽然传出一声尖叫。
“我草——!”
“你他妈谁啊!易容术吗?!”
贺教授:“……”
中年人端着教案走上讲桌,神情肃穆,第一排发出尖叫的始作俑者脸色青红不定,像个炸药包,教授顿了顿:“陈一南,军人行事当如何?”
陈以南眉头一挑,怎么又冒出个新名字?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同桌的学生证。
谁知,身旁铲同学竟然站了起来:“报告!军人该不动如山,坐卧如风。”
贺教授:“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铲一南:“可我是看到了——”
贺教授肺活量奇大:“你的风纪呢!军事素养呢!”
“长官问话是让你找借口的吗?”
一声暴喝,满场安静。
士官铲一南:“……”
小姑娘憋得满脸通红,拳头攥紧,静了片刻:“我错了,长官。”
“我不该扰乱课堂纪律。”
贺教授盯着她,毫不留情:“滚出去,操场罚跑一百圈。”
铲一南点头,原地踏步转身,跑了。
第二排四区同学都看愣了。
唯独陈以南好整以暇,甚至满脸有戏看的表情。
贺教授转过眼神对上陈以南,一瞬诧异后,老教授很稳得住:“你也滚出去。”
“一百圈。”
“我的课上不需要哗众取宠的人。”
陈以南一僵:“……”
四区同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贺魔头骂到狗血喷头的感受,真是久违了。
陈以南心情很好,看到旧人旧事怎么着都心情好,敬个礼颠颠地出去跑圈了。
贺荣涛:“???”
这他么一个两个外宇宙人,都是有病吧。
跑个圈高兴成这样?
……
外头飘着细雨,铲一南憋着气在雨里跑步,一步一个湿脚印。
背后有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一直跟着:
“喂,你累不累啊?”
“……左边有个坑,你别崴着脚了。”
“我道歉可以吗?真不是故意吓你的,表妹。”
“你学生证怎么写着姓陈,到底姓陈还是姓铲啊?”
铲一南:“……”
天才的素养是超群的,待到铲一南转过头来时,她的眼神已经将陈以南当做一个除了脸有点问题外、其他一无是处的普通同学。
“我是孤儿,没有亲戚。”
“本姓姓陈不假,但我讨厌这个姓氏,陈通沉,听着就颓丧沉郁,像个瘾君子,还不如工兵铲听着好。”
“既然以后是校友,希望你记好,再喊我的名字时,想清楚了再叫。”
“今天课上的事很抱歉,是我冲动了,但也仅此而已,你对我充满戏谑的态度令我很不满,以后你小心做事,省得挨揍。”
她一字一句道,阴郁冷酷。
陈以南:“……”
我的老天鹅,铲有什么好?我老陈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糟心玩意儿?
“那我不如改名叫铲一北吧,多傻逼多般配的名字。”她笑眯眯道。
陈一南:“???”
“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她认真问。
陈以南笑了笑,“可能确实是我走得太远了,忘记了年轻时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没想到你连本名都不愿意接受?”
要说上辈子陈以南有没有类似的煞笔故事发生,倒真是有。
不过不是名字,而是性别。
战场是个非常重男轻女的地方。
少不经事时,陈以南曾有段时间非常痛恨自己的生理性别,甚至逼着同学们喊她兄弟——和现在眼前这人厌恶名字一样无理取闹。
铲一南、不对,陈一南顿了顿,露出了个好像和对面人照镜子似的笑容:“中央军校禁止校外斗殴,但不禁止校内‘友好切磋’,你知道吗,新生?”
陈以南微微一笑,露胳膊挽袖子:“我知道呀。”
一南:“……”
“很好。”
说完,她扯下军帽,扔进泥水里,“今天我要不把你往死里打一顿,我就跟你姓。”
陈以南:“……”
阿拉草,你本来就跟我姓。
……
一刻钟后,贺荣涛正在教室里讲的激情澎湃,窗边同学忽然站起来。
“报告!”
贺教授戛然而止:“……”
“说。”
同学热情洋溢,眼神是压抑不住的看戏:“陈一南和陈以南在操场打起来了!”
教室同学:“……”
刷!
大家齐齐朝窗边望去。
贺教授波澜不惊:“打死了吗?”
报信同学:“报告,没有。”
贺教授重新拿起书:“那就等快打死了再说。”
“下周申城站的赵科长要来讲实战课,大家好好看书,争取在领导面前露露脸,对仕途有帮助。”
“——来,我们翻下一页。”


第209章 来自远东明珠的机会【补】
最终,“亲姐妹”的切磋以教务官给了一人一顿军鞭了事。
刑讯室里,教务官将铲一南的脑袋从水桶里提出来,见她鼻青脸肿还是死不认输,叹了口气:“好好一个姑娘,打什么架?”
“就怎么想来试试教刑?”
铲一南:“……”
她吐口血沫子,不说话。
旁边陈以南已经先一轮受刑出来了,细看,她受伤明显比铲一南轻多了,可想而知,操场斗殴谁胜谁负。
教务官对女学生也是觉得棘手。
刑讯本就是军校生必须了解的环节,而且风纪军规要求严格,直接将教刑和处罚合二为一了,谁犯了风纪,谁来领刑,就当刑讯课实操训练了。
但,对女囚徒真正厉害的刑罚是肯定不能用在学生身上的。
而且,中央军校选出来的真的都是栋梁之才,折了哪一个都心疼。
教务官也很想翻眼睛。
陈以南适时地咳嗽两声,假做柔弱:“老师,我们错了,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教务官见台阶就下:“好好好,等下医生来了,你俩就回宿舍楼吧。”
“姑娘家家的,嘴硬什么?”
铲一南:“……”
一听这话,她火更大了,抬头就要瞪眼,旁边忽然飞来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陈以南捂住她的嘴,强硬不容拒绝:“是,您说的是。”
教务官满意点点头,甩着鞭子走了。
陈以南这才松开她,眼神有点叹息:“瞪什么眼,显摆你眼睛大吗?”
铲一南:“我眼睛大不大,你不知道吗?”
陈以南:“……”
嘿“我”这暴脾气!
“不要整天一副谁欠你三百万的样子,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仇恨什么都没用。”
“国家如此,个人也是如此。”陈以南道,意有所指。
铲一南机敏地瞥她一眼。
不知为何,这个古怪的新生除了和她长得像外,还仿佛能读心一般,与她说的话,刀刀戳心。
虽然还是气不顺,但铲一南没再说什么了。
陈以南审视着十七岁的自己,像个慈爱又严厉的长辈。
青春是珍贵无价的,不仅在于美丽年轻的外貌,还有昂扬向上、热血不屈的心志。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不成熟的自己像头冷冽又美丽的小豹子,被打得遍本鳞伤也不肯学狗叫,有种介于脆弱与坚强之间的魅力,很吸引人。
很快,校医来了,后面还跟着抬担架的志愿者同学。
铲一南刷的拉上衣袖,带着血痕的雪白肩膀一闪而过。
校医:“……”
“个鳖犊子玩意儿!整天就知道霍霍学生!”暴脾气大叔气得拍桌子,刑案被他锤得邦邦响。
“来,孩子,别怕,叔叔来了。”
志愿者赶紧上来给伤员做应急处理,年轻力壮一小伙子,扑面而来一股好闻的青草味,和酒精气味混在一起。
铲一南脸肿成一团,青一块紫一块,睫毛都快肿的看不出来了,就这,被擦药时也一声不吭,仿佛自己是块石头。
擦药的男生:“……”
“教务官下手也太狠了吧。”他打抱不平。
铲一南:“脸上不是教务官打的。”
志愿者:“???”
旁边,某陈姓始作俑者咳嗽两声。
志愿者擦药没个轻重,一会蛰的疼一会擦得痒,铲一南没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双冷冽又灵气的大眼睛正正好被志愿者看见了。
两人对视片刻,又默默分开眼神。
擦完药,校医让两人上担架,陈以南伤很轻,吊着胳膊拒绝了,见陈以南不去,铲一南肯定也不能去,从担架上就要跳下来,结果腿险些被某人在操场上踢断,脚一软,眼看着要跪倒
“小心!”
志愿者小哥下意识扑过来,接住她。
两人抱了个满怀。
热心群众陈以南:“……”微笑。
她用了很大力气才没发出“啧啧”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的魅力是无人能敌的,特别是这种撩而不自知的状态,嘻嘻。
铲一南面无表情推开志愿者:“谢谢。”
志愿者脸红到了脖子根,“没、没事。”
军校的孩子爱逞强,校医见多了,确定两人没大碍后,他才叹了口气。
临走前再三叮嘱:“从明天起,半个月内,每天我都要在校医室看到你俩来上药,听到没?”
“如果有一天没来,小丫头,我会让你知道得罪医生的下场。”
铲一南没甚反应,陈以南很乖巧地点头。
志愿者偷偷说:“一定要听他的!黄老师之前是一线军医,很凶的!”
校医斜眼:“小伙子说我什么呢?”
志愿者:“……”
等到校医一行人走远了,陈以南才吹声口哨,“不错嘛,刚才的小伙子。”
铲一南没理她,拿起自己被泥水染脏的军帽,准备回去。
陈·厚脸皮·以南才不会善罢甘休:“表妹,有兴趣深入发展一下吗?”
“我知道你性格不服输,不然也不会走情报系统这种重男轻女的行当,但——你条件真的很好,不利用女性优势发(duo)展(pao)一(han)番(zi),亏啊。”
铲一南:“……”
她假笑了一下,在现在的猪头脸上格外滑稽:“表姐既然这么喜欢,不如自己去追好了。”
“那人是医学院院草张朝阳,加油。”说完,翻个白眼,一瘸一拐走出刑讯室。
陈以南:“……”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是谁。
我亲手泡过的汉子我会不认识?
个熊孩子!给你递杆子还不知道爬!
气死我了。
……
时间过得很快,军校课程本就不少,中央军校又是未来党国的后备军,给他们排的课就更多了。一周下来,一波四区考生被课程磨练地苦哈哈的。
午休时分,富光露露黑着眼圈趴在桌子上,手边是本摊开的《情报案例分析》。
“天啊,情报可真是门学问。”
“地球时代的祖先太了不起了,我脑仁都要炸了。”
前排陈以南嗯了一声,手边是份《大公报》,她不看头版不看二页,竟然在读末版和中缝里一条新闻,富光探头来看:“‘花旗国’再修水库,新政初显成效……这是美利坚?你看这干嘛?”
陈以南:“……”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怎么说呢,这个国家未来分走了二战最大的蛋糕,我想看看它到底如何崛起的。”
“——不是书上那种抽象的描述,而是历史中真实的状态。”
“结果现在看,新闻是碎片化的,当深入其中时,什么都看不出来。”
历史果然是个需要站在一定高度才能有所感觉的东西。
富光:“???”
陈以南耸肩,没再说什么。
不远处,铲一南动了动耳朵,不明显地瞥了眼陈以南的演算纸,倏地一惊。
纸上满布着算式和图线,是个简易的加速抛物线。
铲一南:“……”
她认出来了,这是弹道计算,一种德意志型号,前不久刚在大公报夹缝里出现过新闻。
也许其他人不敏感,但铲一南这种做梦都想上战场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人关心这些做什么?
铲一南皱眉。
此时,陈以南转过头来,看着她:“听说了吗?”
“党国内部动荡,有元老被扣押在了东郊汤山,广州那边都开始推举新政府了。”
铲一南:“……”
莫名的寒意冲上背脊,政治斗争的刺激让人发抖,她转开目光:“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帮外宇宙人是神经病吗?
陈以南耸肩。
确实跟你没关系,但我得让你知道果党的表象之下是什么样啊。
下午的上课铃打响,贺荣涛准时准点、军容良好地出现在大教室门口。
“砰”一声,他将教案摔在讲台上,神采奕奕:
“同学们!还记得我上周说的,申城站即将到来的指导教授吗?”
学生们抬头挺胸:“记得,长官!”
贺荣涛:“很好,今天还要带给大家一个更好的消息。”
“申城站因为结构调整,出现了人手不足——而这位即将到来的赵科长便兼着人事主任的职务。”
学生们:“……”
贺教授故意将气氛拉满:“说白了,如果你们有谁表现好了,就有机会被直接提拔进申城情报系统。”
大教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学生们能模糊感知到这是个好机会,却不能敏锐察觉到要付出什么、得到的东西又能值多少。
贺长官可太熟悉崽子们这种表情了。
这里是军校,他们不仅是教师和学生,还是长官和下级,彼此间不止教学相长,还要挑选未来上战场好用、能干的兵,帮长官提长军功。
军校能教会你的东西,真实的情报系统只会交给你更多。
申城是赫赫有名的远东情报中心,鱼龙混杂,如果有机会进入果党军统申城站,再有中央军校的学历背书,干出点成绩,未来定是一片坦途。
——而且,这位要来的申城赵科长是中央军校前辈,25期优秀学生。
贺荣涛深知“桃李满天下”的道理,不介意关键时刻推自己的学生一把。
但他不打算说透其中的门道。
得留个玄机,能想透的孩子才是真正有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