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仆恭敬应声,轻步后退,不再打扰他。
是夜,静安侯府内,二夫人蒋氏进房的时候,正看到明硕训斥下人,四五个小丫鬟跪了一地,神情惶恐,瑟瑟求饶。
“这是怎么了?”蒋氏走进去,轻嗔了一声,让下人退下。
几个小丫鬟如蒙大赦,忙磕头谢恩。
雀儿倒了茶端上来,不敢看明硕阴沉的脸色,恭谨的退到外室侍立。
明硕一脸不虞,歪歪的倚在靠椅上,手指缠着衣裙上的绶带。
蒋氏坐的端庄,头上金钗闪耀,一片珠光宝气,她浅抿着香茶,抬眼问道,“还是因为那蓝玉臣?”
明硕气哼哼的扭过身去,似是不愿提起。
“和娘说说,又怎么了?”蒋氏揽着她肩膀,目光疼惜,柔声问道。
“他不肯和那个锦二白退亲!”明硕又气又委屈的瘪着唇道。
那日她找了蓝玉臣后,两人拥吻痴缠,情义更浓,他也松了口,要让锦二白回香苏去。
谁知隔日她再去,他便又改了口,支支吾吾的道锦二白对他情深义重,他万万不能辜负。
明硕当时便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愤愤回来,这两日都郁结难解。
蒋氏脸色渐沉,淡声道,“这个锦二白看来倒真有几分本事!”
“哼,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最会趋炎附势,见玉臣高中状元做了官,怎么会轻易放手?”
蒋氏缓缓点头,沉思片刻,道,“你也不要这样沉不住气,总之你是做大,还怕什么?且耗着她再说,等你和玉臣成亲了,任她再刁钻,还不是落在你手里。”
明硕撇了撇嘴,“女儿就是看她不顺眼,想尽快把她赶出上京去。”
“这事急不得,急了反而容易出错!”
蒋氏又劝慰了几句,见明硕神色缓和了,哄着她早点歇息,临走时又安抚道,“且不必理会,过几日那锦二白若还在上京,你便许她些好处,让她尽快回去便是了,实在不行,将她带来府里,我倒要见见,这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明硕无奈,只得点了点头,“是,女儿知晓了。”

第二卷027 宅院深深

雀儿送蒋氏出门,回来后伺候明硕卸妆,一边小心的将她发上朱钗取下,一边低声道,“小姐别忧心了,有夫人和老爷在,定会替你做主的!”
明硕神情恹恹,不耐的道,“你知道什么?我堂堂一个郡主,却应付不了一个乡下丫头,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雀儿目光一闪,想到什么,忙凑到明硕耳边道,“小姐,奴婢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明硕挑眼看着她。
“小姐还记不记得游船那日,君府二公子向我们打听过锦二白。”雀儿意味深长的道。
“记得,怎么了?”
“君二公子是出了名的好女色,被他看中的女子无一能逃脱,锦二白若是落在他手上失了清白,还有何颜面缠着蓝公子不放?”雀儿眯着眼,刁滑轻笑。
明硕眸子闪了闪,面露思忖,半晌才踌躇道,“此事要从长计较。”
“是!”雀儿轻轻替她梳理长发。
明硕却明显动了心,“你留意着点,若有机会,也无不可!”
“小姐放心,奴婢必尽心谋划。”
两人又叙了一会话,洗漱安寝不提,且说蒋氏出了明硕的青黛院,往正院走去,身后两个嬷嬷跟着,穿过花园时,就见一串娇嗔气喘的女子声音从花树之间传过来。
蒋氏眉头一皱,停步转头看去,只见幽幽暗暗的树丛中似有人影闪烁,夹杂着男女暧昧的嬉笑声,在夜色中格外的醒目。
让身后两个下人停在那,蒋氏轻步走过去。
花丛后的一个合欢树下,一男子抱着一女子腰身按在树上,正胡乱的在她脸上亲吻,嘴里发出啧啧的响声,一双手更是猴急的将那女子衣服扯开,探进里面摸索。
女子头发松散,仰着头,面色潮红,摇头躲避,声音娇媚又带了几分惶恐,“别、别,这里不可以,少爷放过奴婢吧!”
男子咬在她锁骨上,淫笑道,“云儿身子都软了,让本少爷怎么放过你?”
蒋氏听着两人的淫言浪语,气的脸色发青,怒声喊道,“混账东西,还不滚过来!”
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都是一惊,明文璟忙起身,愣愣的看着蒋氏,虚声喊道,“娘、你、你怎么在这?”
倚自树上的小丫鬟更是吓的魂飞魄散,拢了衣衫跪在地上,惶恐磕头,“奴婢见过夫人!”
蒋氏瞥了明文璟一眼,脸色阴沉,转目落在那丫鬟身上,见她衣衫不整,越发厌恶,气声道,“狐媚子,勾引少爷,好不知廉耻!”
小丫鬟浑身颤抖,低低伏着身,颤声道,“奴婢知错,奴婢再不敢了,夫人开恩!”
“少爷便是被你这些贱人带坏了!”蒋氏气的脸色铁青,喊道,“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拖下去,掌嘴,扔进娼馆里去,愿意做下贱胚子,本夫人成全她!”
“是!”
两个嬷嬷闻声上前,神色冷漠,拉着那丫鬟往外走。
小丫鬟脸色惨白,头砰砰磕在地上,涕泪横流,“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她磕的额头一片血痕,头发散下来,神智疯癫,挣开两个嬷嬷的手扑在明文璟脚下,“少爷,您说句话啊,是您找的奴婢,不是奴婢勾引您,您替奴婢说句话啊!”
明文璟瑟缩着身子,低头不语。
“还敢胡乱攀扯,立刻把她带下去!”蒋氏脸色越发难看,厉声喝了一句。
两个嬷嬷目中狠色一闪,“啪”的一巴掌甩在云儿脸上,将她打了一个趔趄,拽起来将手臂往后一压,疼的云儿尖叫一声,随后被两人连扯带拽的往偏门走去。
离得很远还能听到云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明文璟脸色发白,喉咙滚了一下,干笑了两声,搀住蒋氏的手臂,“娘,一个小丫鬟罢了,何必动那么大火气?”
蒋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你父亲本来就对你有成见,你偏偏还不争气,整天和下人鬼混!”
“父亲看不上我也不是一日两日,我能怎么办?”明文璟语气懒散的道。
“他对你是寄予厚望才过于苛责,前几日还不给你安排了个差事,做的怎么样了?”
“一个闲职罢了,别人看我是侯府庶子,终究有些轻慢,我也懒得去。我要是嫡子,承袭侯府爵位,有没有差事别人对我也另眼相看。”明文璟不满的嘟囔。
蒋氏脸色微沉,“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爵位早晚是你的,只是现在碍于长公主的皇家颜面不好太早立你做世子罢了,你多争点气才是正经。”
“那硕儿怎么早早便封了郡主,偏到我这就不行!”
两人缓步在石路上走,幽幽灯火下,蒋氏脸上晦暗不明,目光沉沉看着院子深处,淡声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娘心里有计较,定为你筹划妥当。”
“是,夜深了,父亲还等着娘亲过去,儿子先回去了!”明文璟心事落地,脸上又挂上了疏散的笑,和蒋氏道别。
“嗯,回去吧,早点歇息!”
明文璟负手往自己院子里走去,蒋氏又站了一会,才往书房走。
隔日,天气极好,二白睡了午觉醒来后,心中烦闷,干脆带了果子出门闲逛。
街上热闹喧嚣,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二白停停走走,一路心不在焉,买了东西便扔给身后的果子,果子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咧着嘴哭道,“小姐,你都买了四个钱袋了,要干嘛啊?”
二白皱着眉回头,在果子身上打量了一下,“是吗?有那么多吗?”
“不止,还有这水粉、这瓷罐,您都买了做什么的啊?”
二白随口道,“水粉给林妈,瓷罐给七娘腌肉。”
果子瞪大了眼,叹气,她家小姐糊涂了!
“对了、”二白又想起什么,“我看七娘平时喜欢的那件翠色裙子好像挂了丝,走,帮她再买一件去。”
旁边便有一家绸缎铺,看上去店铺颇大,装饰的也似上等铺子,两人进去后却见里面冷冷清清的没几个客人,柜台后放着的布料稀稀落落,款式和颜色都不齐全。
里面二掌柜的正在算账,旁边几个伙计没精打采的收拾屋子。
二白转了一圈,偏偏还看中一块绸缎,正端看的时候,年纪四旬上下的二掌柜从账台头探头过来,殷切笑道,“小姐好眼光,我们这铺子现在就这块缎子最好,平时都是几十两银子一匹卖给那些富家小姐的,今日您要是看中,十两银子,您拿走。”
二白眼睛一转,这掌柜的没撒谎,这缎子的做工成色的确不止十两银子,看来这家店铺急需用银子,急着甩货呢!
二白刚要吩咐果子拿银子给他,就听砰的一声,店铺的两扇木门被踹开,呼啦进来一群短衣短裤打扮的打手,顿时将店铺的前门挤的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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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女盯着他的下半身看了许久,贼高兴。
稍不留神,某人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解开了婚服,继续脱。
“等等,你的腿…你不是不行吗?半身不遂啊?”
某人挑眉,褪尽衣衫,躺在床上邪魅而笑,勾了勾手指道:“娘子,来吃!”
某女傻眼,坚决不承认被迷惑了,“我无福消受。”
某人见她要走,瞬时移动身子,将她俘虏上了床榻,“那夫君我可要开荤了。”
某女悔恨,随意选了夫君怎么如此强势?难怪打渣渣时候次次都赢。她汗颜,还以为自己功力渐长呢,原来都是某人出手啊!

第二卷028 宋家 一更

领头那人一身锦衣,身形高壮,满脸络腮胡,两颊横肉一颤,冷声喝道,“喊你们宋大掌柜的出来!”
二掌柜的忙从柜台后出来,脸上堆着笑,“白爷,我们掌柜的出门走了几天了,真的不在啊!”
“放屁!”络腮胡两只铜铃眼一瞪,戾气横生,“我看他分明是跑路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欠的银子今日要是不还,我就砸了你们这铺子!”
“别,千万别!”二掌柜惶恐的上前求饶,“白爷,您再宽限两日,我们凑齐了银子,一准给您送去!”
“滚!”络腮胡抬脚踹在二掌柜心口上,“今天拿不出银子来,你们一个也别想出去!给我砸!”
他身后的打手呼啦涌上去,举起手中的长棍,对着店里的桌案柜台噼里啪啦便是一通猛砸。
二掌柜的捂着心口躺在地上,哀求了几声,想要起身又被人踢到了墙角下,似昏死了过去,半晌没动一下。
那些伙计早就躲了起来,一个个抖如筛糠,大气不敢出。
二白见情况不妙,想要带着果子离开,大门却早已被络腮胡的手下关闭,两个人在那守着,不允许任何人出去。
“小姐,怎么办?他们不会连我们也打吧?”果子紧紧握着二白的手臂,小声问道。
那些人乱砸一通,哪里还顾得上伤不伤人,二白也不想遭这无妄之灾,拉着果子躲进试衣服的屏风后,等着他们砸完走人。
此时店里一片混乱,就听一道哭声从后门里传过来,二白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去,见是一中年妇人跑过来,哭喊道,“还有没有王法,天子脚下,你们也太猖狂了!”
络腮胡冷哼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到哪,爷也说的出理去!”
那妇人四处拦着不让在砸下去,泣声哀求,“别砸了,别砸了!银子我们指定还,求你们别砸了!”
“把这些布匹都给我搬走!”
见店铺里砸的也差不多了,络腮胡又看上了那些绸缎。
“不能搬!不能搬啊!”妇人拦在柜台前,“这是我们唯一的家当了,你们不能赶尽杀绝啊!”
那些人哪里有半分恻隐之心,伸手将妇人一推,抱着布匹往外走。
妇人撞在墙上,无力阻止,哭的越发凄厉。
屏风后,果子看的心酸,不由的捏紧了二白的手腕,“小姐、”
二白面色沉淡,缓缓摇了摇头,对方人多势众,她们就算出去,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半晌,那些人搬空了货架的布匹,又在店里搜寻了一番,将略微值些钱的都拿走了,才呼啦撤走了。
二白和果子出去的时候,店里一片狼藉,那妇人在坐在地上痛哭,二掌柜的晕在墙角下,生死不明。
几个伙计从角落里钻出来,见这幅情景也是一脸慌张失措,拔腿就要跑。
二白拦住两人,掏了几两银子出来,道,“你们二掌柜还晕着呢,拿着银子带他去看大夫吧!”
二掌柜也是主家雇来的,能如此护店,必然是忠厚之人。
小伙计知道是遇到好心人了,接了银子忙不迭的点头道谢,几人搀扶着二掌柜起身,出了门往医馆走去。
妇人抬起头来,双目通红,满脸的泪痕,问道,“两位姑娘是?”
果子道,“我和我家小姐来买绸缎的,被堵在这里。”
妇人面露愧色,看了看空荡荡的店铺,痛声道,“让两位姑娘受惊了,如今我家也没有布匹卖给姑娘了,你们去别家吧!”
二白点了点头,带着果子刚要走,突然后门那跑来一下人打扮的小丫鬟,一脸慌色,还未说话就已经哭了出来,“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她上吊了!”
那妇人“啊”的惊叫了一声,两眼一黑,身体摇晃的向一边倒去。
二白忙伸手扶住。
那妇人大哭出声,推开二白,跌跌撞撞的往后院跑去,“我的媛儿!”
“小姐!”果子垫脚向后门处看了看,一脸的惊疑不定。
“走,我们去看看!”二白眸子一闪,大步往后院走。
出了店铺后门,入眼是一座假山影壁,转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后院庭院极大,亭台蜿蜒,楼阁精巧,朱窗轩廊,花木繁盛,绿树成荫。
果子看的惊奇,叹道,“这家人看上去还是个大户人家,怎的落的如此田地?”
院子里不见下人踪影,看样子是家道衰落,那些仆人随从也早就散了。
阁楼里传来哭声,二白和果子进了花厅,沿着雕花木梯上去,有淡淡女子脂粉香散出来,上面应该是女子的闺阁。
门开着,哭声越来越大,二白走进去,隔着珠帘,只见内室中,方才那妇人怀中抱着一着胭脂色衣裙的女子,正哀声痛哭,那女子闭着眼,脖子上有一道醒目的青紫勒痕,挺着身子一动不动。
旁边还跪着方才传话的小丫鬟,呜呜的只一味哭。
二白掀帘进去,不顾那妇人惊疑的目光,将那女子从妇人怀中抱出来平放在地上,探了探她鼻息,眉头一皱,双手按在她胸上,用力按压。
妇人一愣,“你、你这是做什么?”
二白气质纯净,神情沉着,淡声道,“救她!”
妇人绝望的眼中多了一抹希冀,颤声道,“你、你能救活我的女儿?”
她话音还未落地,就听地上的女子轻咳一声,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幽幽转醒。
妇人激动的扑上去,抱着女子又开始哭,“媛儿,我的媛儿,你怎么这样傻!”
女子脸色苍白,眼泪一串串落下来,悲怆的闭上眼睛,哑声道,“娘亲为何救我,让我死了岂不干净?”
二白目光落在女子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目光一闪,带着果子出了内室。
妇人和女子抱在一起又哭了一会,将女子安顿在床上,妇人走出来,对着二白弯膝就要跪下去,“姑娘救了我女儿,我无以为报。”
二白一把将她搀扶著,弯唇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留下那小丫鬟守在房里,几人出了房间,在外面的花厅里坐下,妇人连受打击,神情恍惚,也不等二白问,便自顾道,“不怕姑娘笑话,如今我们母女两人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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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提意见说更新的少,所以以后周末十二都尽量双更。十二白天要工作,晚上回来已经在全力的码字,还希望各位小主们能体谅(*^__^*)嘻嘻…。还有差不多几万字就可以上架了,亲爱的们多多支持,不要养文哦,十二其实也很能体谅追文的辛苦,就像小时候守在电视机面前每天两集的追剧,但是现在想想追剧也有追剧的乐趣,猜一下剧情,期待明天的更新,那种感觉急切又美好。好了,祝亲爱的们周末快乐!

第二卷029 筹谋初定(二更)

妇人边哭边说,说的断断续续,二白却渐渐听明白了。
这家人姓宋,祖上便是上京人,几代经商,家财殷厚,但到了妇人的夫君宋广仁这里却开始衰落。
宋广仁年轻时便迷了赌博,将万贯家产输的只剩这家绸缎铺和后面这个院子。
而上个月宋广仁以要账为由出了远门,数日不归,音信全无,家人隐隐觉得不妙,果然,不过两日,便有人拿着字据找上门来,原来宋广仁输了上万两银子,知道自己还不上债,怕被人胁迫,竟一个人独自逃命去了。
妇人如遭雷击,痛恨不已,只得变卖了一些家当,勉强凑了几千两银子,却只还了一半。
追债的人隔三差五的便来一次,但家里除了空荡荡的宅院,再没有什么好当的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欠的银子还没还上,宋家唯一的女儿宋媛突然身体不适,宋母仔细一番盘问,发现宋媛竟是怀了身孕。
宋母带着宋媛找到同她相好那男子,男子却拒不承认,言词之间还多番羞辱,而对方家权势滔天,也不是他们惹的起的,只得忍气吞声。
宋媛还未出阁,如今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无颜面对母亲,又因男子的绝情而悲恸伤绝,今日才想不开,打算一死了之。
二白问道,“那男人家里是做官的?”
否则也不能这样骄横跋扈。
宋母踌躇了一瞬,才擦着眼泪道,“是、是君府少爷,摄政王府上的二公子,是我们媛儿太傻,竟然去招惹他。”
“啊!”
不待二白回话,果子先惊叫了一声。
竟然是君澈!
不过仔细一想,这的确也像他做出来的事。
二白暗暗点头,问道,“宋夫人现在有什么打算?”
宋母无措摇头,神情悲戚,“如今家败了,下人也都散了,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总被人上门讨债不得安宁,我本打算将这院子变卖出去得银子先把欠债还上,可是旁人都知道我们家遇到了难处,急着用银子,百般压价,我若此时卖了,还不及原本的一半,我怎么舍得?”
她一边说着,又一边低声哽咽,不住的用绢帕拭泪。
“宋夫人打算将这院子卖多少银子?”二白眸子一转,启口问道。
“不打算多少,只要能还上欠债,不让我们母女流落街头也就是了!”
“好,这院子我买下了,一万两银子,您可满意?”二白突然道。
“小姐!”果子倒吸了口气,猛然一拉二白衣角,暗暗挤眉。
她们买这院子干嘛?她们还要回香苏去呢,再说,现在她们来上京是寻人,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银子啊,她家小姐就算心善,也不能做糊涂事啊。
今日本来上街就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现在又脑袋一热买个院子回去!
果子心中着急,使劲的拽二白的衣服。
宋母亦是一惊,错愕问道,“姑娘要买这院子?”
说罢再次暗暗在二白身上打量,见她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虽然气度不凡,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娇弱,但毕竟是个刚及笄的女娃,她能做主买下这么大一个院子?
宋母犹疑问道,“姑娘府上是做什么营生的?我虽急着用银子,却不能让姑娘为难,你父母可能答应?”
二白轻淡一笑,“宋夫人不必有疑虑,我说买,就必然是认真的,您只说一万两银子够不够?”
“够,当然够!”宋母忙点头,“不瞒姑娘,这条街上有几个掌柜都相中了这院子,给的银子不过是姑娘出的一半,姑娘如此慷慨,我怎么还会嫌不够!”
“那就好!”二白目露沉思,嫩白手指轻轻瞧着桌面,突的,唇角一勾,道,“这院子我指定买,但我还有些事想要宋夫人和宋小姐帮忙。”
“何事?”宋母立刻问道。
“现在还不着急。”二白搁下茶盏,起身,“这两日宋夫人好生安慰宋小姐,有事需要您帮忙我会再过来,不出三日,一万两银票我就会送过来!”
宋母感激道,“是,只要姑娘需要,除了杀人放火,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二白笑了笑,却没再说什么,带着果子和宋母告辞。
从宋家出来,果子再按捺不住,在街上便嚷嚷道,“小姐,你是不是疯了?”
二白瞪她一眼,“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
“小姐,就算你可怜那母女也不能做傻事啊,咱们讹了明府的银子就回香苏了,你买个院子干嘛?”
“不只是院子,还有个店铺,而且位置也好,一万两银子不亏!”
“那有什么用?”果子皱眉嘟囔了一句,突然瞪大了眼,“小姐,你不会是想、”
“对!”二白挑挑眉梢,负手而立,望着繁华的长街,“我就是要将潇湘馆开到上京来,这里有钱人这么多,有银子干嘛不赚?”
果子低着眉,仍旧觉得事情太过仓促,“可是我们也没那么多银子啊!”
二白在烟雨楼时诳了明硕一千两,后来在船上又赢了那些小姐将近两千两银子,再加上她们来京都时身上带的,加在一起也就五千两,三天之内去哪再凑五千两来?
“所以,这事得要宋家人帮忙!”二白眉眼弯着,里面尽是筹谋算计。
买宋家宅院的银子要宋家帮忙凑?
果子看着她家小姐,觉得越来越想不通她在想什么。
宋家要是能凑来银子还用的着卖房子?
“小姐,难道我们不回香苏了吗?”果子悻悻问道。
“想你的胡昊生了?”二白捏了捏她发鬓。
“不是!”果子急忙否认,脸却红了,讷声道,“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二白深吸了口气,淡声道,“会回去的,只是,现在还不行!”
果子眸子一转,又笑起来,“我听小姐的,总之,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乖!”二白抬手勾了一下她鼻子,看着她抱的那一堆东西,道,“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办,告诉七娘,晚饭前我肯定回去。”
“小姐你又要去哪啊?”果子忙问道。
二白却已经转身走了,身影没入人群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半个时辰后,二白站在昨日遇到赵宇的酒楼前,仰头看着二楼靠窗的那道清雅的身影,抿唇一笑,抬步迈了进去。

第二卷030 一更

次日,摄政王府,侧门外停着一辆豪华马车,拉车的是四匹雪白无杂色骏马,车身上镶金嵌玉,极尽奢华。
突然木门一响,松花绿的锦炮一闪,君澈身形风流的自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数个随从,前呼后拥的簇拥着他往马车上走去。
“砰”的一声,君澈立刻捂着头痛呼了一声,俊脸一皱,立刻喝道,“谁、谁打了本公子?”
打在君澈头上的东西滚落在地上,竟然是一个桃核。
几个随从立刻如临大敌,将君澈围在中间,做出防御姿势,四处张望。
然而门外除了他们哪有半个人影。
突然一随从仰头抬手一指,急声道,“在那,二爷,人在那!”
君澈转头看去,只见几丈外的柳树上,歪歪斜斜坐着一少女,肌肤似雪,眉眼灵动,正在那擦手,见君澈看过来,立刻展颜一笑,“君二爷,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