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分明能感觉的到他的力度,有些淡而肿胀般地痛,却仿佛更让人觉得快乐。

这样的快乐,只是因为所依靠的人是他,是他。

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吧,你深深爱着的人,正好也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不用猜测怀疑,不用提心吊胆,不用害怕犹豫他到底爱不爱你。

微波炉地一声轻响打断了许微言的思绪,她猛地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再想到刚才自己想着什么,忍不住伸手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暗暗嘀咕:“许微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嗯?你想了什么?”

“啊!”许微言惊叫一声,回头瞪着耿嘉城,“你不是在看报纸吗?怎么悄无声息的就进来了!”

他挑眉:“等了半天牛奶等不到,所以进来问一问,你到底还打不打算给我喝?”

“哦,已经好了。”许微言心里暗暗懊恼刚才的话被他听到,打开微波炉就要伸手进去端牛奶杯。她才一伸手就被耿嘉城拽了回来,满脸责备:“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烫伤了怎么办?”

说着,他把许微言拉到了自己身后,戴好手套,伸手进去把两杯牛奶端出来,然后朝餐厅努努嘴:“走吧,去吃东西。”

坐好以后,耿嘉城明显还没忘了刚才的疑惑。他盯着许微言有些微微泛红的脸,笑着问:“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许微言抬头看他,却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她顿时明白了,感情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可偏偏还问个没玩没了的,故意的吧!

她淡定地摸了摸鼻子,笑的格外无害:“没什么,只是替你担心了一下。”

“哦?”耿嘉城很有兴趣,“担心什么?”

许微言正色,凑到他跟前,刻意压低了声音:“传说,男性在某些时候如果得不到释放,身体的某些部位会出现心理性病变。哎,我只是好心的替你担心了一下而已。”

他强压笑意,也假装神神秘秘地俯身凑到她跟前,装得一脸忧虑:“那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许微言也是一脸忧虑。

耿嘉城哈哈大笑,伸手把她戳远了一些:“小孩子你知道些什么!”

“啊?”许微言一脸纯洁地瞪大双眼,“我就是不知道才担心你呀!你看,你跟我住在一起,我还喜欢凑在你跟前腻歪你,嘶……你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万一你……”

耿嘉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哎,我得想个办法才行啊。”许微言假装听不到他的咳嗽,继续忧虑状深思。

他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情,眉一挑:“认真的?”

“嗯。”许微言点头点的格外卖力,“认真的。我不能因为我跟你住在一起,影响你的健康啊!”

“这样的话……”耿嘉城眼一眯,斜着眼上下打量许微言,“我是该早负责任呢,还是该晚负责任呢……”

“啊你个混蛋!”许微言做惊恐状,双臂护胸、双手握拳抵在下颔处,肩膀紧紧缩成一个战斗的姿势,“你个色狼你在想什么!我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没嫁人之前是不会同意你的非份要求的!”

耿嘉城默:“我在想什么?”

“啊啊啊啊啊你想到哪里去了啊你个色狼!”许微言表面上看起来很抓狂,其实肚子里笑的直想打滚,只能假装把脸埋在掌心里,做悲愤状偷笑,“我明明说的是早上应该蹲厕所不然容易得某些不良疾病,你居然想到了负责不负责!啊啊啊啊你个色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派,其实心里是满肚子坏水儿吧!说!你是不是整天就想着怎么占我便宜的,是不是!”

耿嘉城正喝牛奶,听到她的话,顿时呛了一下。

“哎许微言,你……”他去扳她捂着脸的手,却死活都扳不开,反倒是见她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搐。耿嘉城顿时傻了眼,以为她真的是在哭,只能手足无措地解释,“我真的没那么想,小言,小言!”

“那你怎么想的!你明明就是想占我便宜!”许微言见他居然连这样的当都会上,忍不住满脸都是黑线,心想这个傻子真的是传说中所向披靡的耿嘉城么,怎么呆成这样。

耿嘉城最怕见到许微言哭,此时也顾不得去深究她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只想掰开她的手看看究竟,于是彻底站了起来,绕到她背后,隔着椅子从后面搂着她,边搂边往开掰她的手。

他的力气大,稍微用点儿劲她就扛不住,只能扭过身体,一把抱住他的腰哈哈大笑出来:“你怎么这么呆啊!”

她钻在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笑起来眉飞色舞,好像是很久都没见过的生动活泼。耿嘉城忍不住又俯下身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然后才说:“好了好了别闹了,乖乖吃饭。”

坐好后许微言还不依不饶,斜着眼,不坏好意地上下打量他,边打量边絮絮叨叨地逗他:“承认吧耿嘉城,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动不动就会想歪。”

耿嘉城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刚才怎么就一个脑子糊涂,跟她随便的开起玩笑来了呢?结果这下可好,玩笑没开成,反倒落了一身不是。他闷头吃东西,任凭许微言碎碎念叨。

偏偏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又觉得没意思,非要扯上他一起:“哎,我跟你说话呢!”

“哦?”他抬了抬眉,“嗯,你说的对。”

“敷衍,敷衍!”许微言整个就是个刺儿头,严肃地告诫耿嘉城说,“不许敷衍我。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敷衍我,我就哭死给你看。”

他慢慢抬起头来,微笑着和她对视:“好的。许微言小姐,你说的对。”

“噗……”许微言也受不了这腔调,顿时泪流满面,“你还是敷衍我吧。”

热热闹闹地吃完饭,耿嘉城就要出门。许微言踮着脚尖帮他整理领带,边满意地欣赏美色,越瞧就越觉得欣慰。她嬉皮笑脸地用老段子调戏他:“妞儿,给爷笑一个。”

耿嘉城眉一皱,转开头不说话。

许微言离他近,正好就瞧见了他脸颊畔微微泛起的红色,忍不住偷笑,却又装做忧郁哀婉状说:“啧啧,真不配合。成,那爷给你笑一个。”

说完她自己也撑不住笑了,手里还捏着他的领带,身体却扑进他怀里,边笑边说:“这笑话看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好笑啊,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可爱。”

耿嘉城默默地叹了口气,反手把她也搂进怀里,脸上也浮起了笑容,却分明带着甜蜜的无可奈何。

她抱着他,只觉得怎么样都抱不够,怎么样都不想让他走,于是她试探地问:“今天不出去,行么?”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

这倒让许微言吃惊了。她抬脸看他:“真的?”

“嗯。”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松开她,伸手上去解领带,“我换件衣服。”

“不用换不用换!”许微言按住他的手,“等会儿我们出去。”

想了想她又问:“真的能不去吗?不是……”

“嗯?”耿嘉城一扬眉。

“好吧我知道了,秦小姐跟我说,你被暂停了董事长职务,配合接受调查。”许微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可以不去吗?”

耿嘉城摸了摸她的头发,答非所问地回答:“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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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许微言见耿嘉城关了手机,于是把自己的手机也扔到了沙发上,然后朝他笑嘻嘻地说:“我也不拿。”

耿嘉城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许微言从来没有这样和他逛过街——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仿佛是漫无目的的四处溜达。身侧的人太过耀眼,即使在茫茫地人潮中,依旧散发出他不可抵挡的光芒,每走几步就会惹得旁人频频回顾。刚开始许微言居然还有些小小的嫉妒,咬着牙腹诽,可她这样细小的心思很快就被耿嘉城发现。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怎么了?”

“没什么。”许微言嬉皮笑脸地说真话,“她们都看你,没有人看我。哼我嫉妒你这个长得比我都好的男人!”

他嗤地一笑,突然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握着她的手交到了另一只手上,空出来的胳膊环住了她的腰。

正好又有路过的年轻女孩盯着他看,见此情景忍不住低呼出声。

许微言还不习惯在这么多人跟前秀亲昵,于是死命捏他的手:“干什么呀你!”

他的话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你不是说没人看你么,现在有人要看,肯定都是在看你。”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甜蜜起来,真的会腻死人。

他们去看情侣场的电影。

面对着显示屏上众多的电影名字,许微言一眼挑中了《非常完美》。她仰着头,有些遗憾地对耿嘉城说:“据说这个片儿是纯言情,完全没啥高内涵,你介不介意看场范冰冰章子怡还有个台湾男的三角恋、绯闻兄妹恋的故事?”

他眯着眼睛,看影院的告示牌,半晌点了点头:“就这个吧,名字真不错。”

“啊你说的太对了!非常完美……”许微言一笑,“和我现在一样。”

说着,她神神秘秘地冲着耿嘉城勾了勾手指。

耿嘉城附耳过来听。

许微言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就是非常完美。”

说完,她张口咬了咬他的耳朵,微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

反倒是耿嘉城,耳畔传来电流般地触感,顿时浑身仿佛都觉得酥麻起来。他搂着怀中不安分的乱蹭着的姑娘,有些忧虑的想:到底这个丫头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套路,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撒娇撒的面不改色倒也罢了,现在居然开始默默的勾引人了。

可糟糕的是,自己却好像越来越期盼被她蓄意勾引了。

唔……耿嘉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微不可查地露出了笑容。

51电影
电影院的情侣间设置的格外好,宽大的双人沙发,都可以盘起腿来坐在上头。许微言怀里抱着两份大爆米花,侧过脸看旁边的耿嘉城。

他正把手中的两杯可乐放到前面椅背的隔台上。大屏幕上放映的是开场前的广告片,光线明明灭灭,映得他侧脸的弧线柔和又清俊。他的衣领挺括,袖口上有凌光一闪的星芒,小心翼翼捏着吸管的手指突然格外清晰。

许微言抿着唇微笑起来,目光里不自觉地就含了温柔。

耿嘉城一回头,恰好看到她亮如星辰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不禁一怔,凑到她耳畔小声问:“怎么?”

她趁势亲了他一口,连强压低的声音里都含着笑意:“没什么。”

他摸了摸被她偷袭的脸,也忍不住一笑,正过身体坐好,把目光投向面前的大屏幕。

倒是许微言还不甘心,偷偷侧了脑袋看他,越看越觉得他的脸庞上应该是有着淡淡而可爱的红潮才对,于是伸手在他下巴上一勾,把他的脸朝自己的方向掰过来,然后上下挑动眉毛,不怀好意地逗他。

耿嘉城突然一把把她揽到怀里,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爆米花,放去了前面的隔台上。

贴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而清爽的气息,听着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带着热度的怀抱,那一瞬间,许微言幸福的想哭。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

不要曾经期盼过的惊天动地,不要曾经幻想过的轰轰烈烈,这样简单就好,真的就好。

耿嘉城却贴在她耳畔,哑声说了一句:“小言,玩笑可别开过头了。”

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再说什么,忍不住勾着他的脖子,缩在他怀里闷闷地笑。电影院里幽暗安静,虽然人不多,可还是有十来个人的,她憋笑憋的痛苦,好不容易平缓下来气息之后,才敢悄悄搂紧他的脖子,对他低低地说:“你想歪了。”

他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她的眼睛仿佛能滴出水般地明亮,在明灭的光线之中,白皙的脸庞也犹如涂了一层珠光亮粉,闪着幽幽的光。她的眼神明明就是灼灼而火热的,嘴角却略微朝上扬了起来,看起来好像一点儿也没有被自己吓倒,反而是倔强地迎了上来。

也许是她贴在他下巴附近的额头太过灼烫,也许是她嫣红的唇蜜闻起来太过幽香,也许是其他的一些也许,等耿嘉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情不自禁地附了身,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她只是把环在他脖子上的双臂拢的更紧了一些,甚至带了点恶意地啃了啃他的唇,然后心满意足地听到他陡然粗起来的呼吸。

被耿嘉城吻到晕晕沉沉的许微言迷迷糊糊的想,怎么这个木头总是这么呆呢……这样子的事情,也不能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哎。

好在情侣厅中都是一男一女来看电影,原本坐的就分散凌乱,而且大多都是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亲密动作自然也不会少。于是大家彼此之间也心照不宣,即使偶尔看到什么激烈镜头在眼前上演,也只是淡淡扫一眼便继续转头去看大屏幕。

许微言缩在耿嘉城怀里,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些让人头晕目眩的吻,完全不知道电影已经放到了哪里,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抬头看耿嘉城,发现他早已神色自定地把注意力投到屏幕上,仿佛看的津津有味。她有些憋气地蹭了蹭,伸手挠了挠他的脖子,却换来他严厉的一瞥。

喂,这算什么嘛!凭什么自己就要面红耳赤的藏起来,他就能淡定自如的看电影?许微言腹诽,又去挠他的脖子。

“专心看电影。”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说不出的痒。

许微言鼓着腮帮子,毅然从他怀里直起身来,决定认真仔细地把剩下的电影看完。

倒是耿嘉城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眉一扬,分明在问:怎么了?

她冲他皱了皱鼻子,拿可乐来喝了一口。

正喝到一半,耿嘉城的手就伸过来,从她手中接过可乐杯子放了回去,然后另一只手重新把她搂到了怀里。

他眉梢挑着淡淡的笑,目光分明还停留在屏幕上,可是不停眨动的睫毛却泄露了他微妙的心事。

许微言捂着嘴偷偷乐,嘴巴都差点要笑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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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果然不愧了那个名字,结局硬是把故事给拽了回来。屏幕上重逢的两个人相依相偎,身畔还跟着一条前扑后窜的狗,林荫道上铺满了泛黄的落叶,日光柔和的不可思议。

影院的灯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许微言依旧靠在耿嘉城怀里,忍不住紧了紧握着他的手。

他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低头朝她看过来。目光相接的瞬间,耿嘉城明明看见,她的眼中好像多了些晶晶亮的东西。他慢慢把她从怀中扶起来,故意说:“你不是号称看过千本看言情就来中文小说吗?怎么,这样就感动啦?”

许微言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说:“我也会等你的。”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瞎想什么呢。”

她也抿着唇笑了起来,转头去把隔台上的可乐杯子放进空了的爆米花桶中,说:“嗯,我是在瞎想。”

从放映厅出来以后,两人坐在电影院外的沙发上商讨该去哪里。耿嘉城自嘲早已脱离青春世界,自然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一切听许微言。

许微言挠了半天脑袋,蹦出一句:“要么,再看一场电影?”

他眯了眯眼,点头:“好。”

倒是她哈哈笑了,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然后伸手拖他起来:“走走走,不看了,我们换个地方。哎对了,你饿不饿?”

他摇头反问:“你饿了么?”

“我也不饿。”她想了想,“那我们回来再吃。”

耿嘉城没想到,许微言要去的地方居然是花店。他跟在她身后,见她买白色的菊花时忍不住挑了挑眉。倒是许微言抱着两大捧花回头一笑:“漂亮吧?”

他只能点头,上前一步边付钱边说:“是很漂亮。”

花店收银的小妹说话很甜:“先生小姐真是衬,花店里很久没有见过这么配的两个人了,比这花儿都好看。再不需要什么了么?”

闻言,耿嘉城回头去看许微言,想问问她还要不要其他的花。可他回过头才发现,花束太大,许微言正整理花的形状,又小心翼翼唯恐碰伤一丁点儿,整个人捧着花,只留个小小的脑袋在花上方,墨色的发映在白色的花上,反倒是更显得发色漆黑如瀑;而那白皙的手指在花间跳跃,仿佛和那白色的菊花一般颜色。

他居然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出神。等回过神的时候,许微言已经疑惑地抬头轻声叫他:“嘉城?”

“哦。”他笑了笑,柔声问,“还要不要别的?”

她扬着下巴摇头,殷红的唇仿佛一点朱砂,娇艳鲜嫩地绽放。

耿嘉城很用力地克制着自己,才没有俯过身去吻一吻她。

他回头朝花店小妹摇头:“不用了,谢谢。”

“好的……一共是一百八十块。”花店小妹手脚利索地找了零递出来,“收您两百,找您二十。请收好。”

许微言朝花店小妹点头:“谢谢。”

花店小妹的目光在耿嘉城和许微言之间来回流连,抿着唇微微一笑:“不客气。”

“走吧。”耿嘉城他总觉得她抱起这两束花来有种别样的妩媚,于是一蹙眉,试图接过她手中的花,“我来抱。”

“哎哎哎,不用不用。”许微言灵巧地躲开了他的手,嘿嘿一笑,“我来我来。”

他边替她开门边说:“不嫌沉?”

许微言不怀好意地看他:“老实说,是不是突然觉得我跟这花儿站在一起,有点感慨人比花更艳?”

他嘴角抽搐,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肃穆地点了点头。

她撇嘴:“骗人,哎耿嘉城你现在骗人都脸不红心不跳了啊,不错,有进步。”

“谢谢夸奖。”他眼都不眨地答。

原本耿嘉城还在奇怪,买什么花不好,居然买了白菊花。可是他对着她,永远都是好脾气,居然也没问,就这么随着她走。时已初秋,可秋老虎还是很毒,正好又是上午十一点前后,正是晒的时候。耿嘉城虽然出门前换过休闲装,可还是觉得热。

好在没走几步,许微言就拦了辆出租车。

“宁安公墓。”许微言交代了地点之后,转头问耿嘉城,“有没有意见?”

他耸了耸肩。

她把花放到副驾驶座上,然后回头就钻进了耿嘉城的怀里,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也不嫌热,闷闷地说:“我去告诉我妈和我爸。”

“嗯。”耿嘉城点了点头,“是该告诉他们。”

“也告诉周姐姐。”

“嗯。”他说,“一并。”

她仰头看他,目光里晶莹灼亮,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耿嘉城。”

“怎么了?”他低头看怀中的姑娘。

许微言淡淡地笑了起来,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没事儿,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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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祭拜的很简单,两束花各放在许微言父母和周渔墓前,然后鞠躬。许微言把耿嘉城赶去周渔墓前,自己一个人坐在父母的墓前念叨:“爸爸妈妈,我是想了很久的,耿嘉城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你看啊,我俩又熟悉,又住在一起这么多年,日后我要嫁了他的话,连房子都不用挪。你们知道我最懒了吧,嘿嘿,这样才方便……

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平常我跟呆咪大师兄在一起的时候挺彪悍自在的,可见了耿嘉城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真让人忧郁啊。”

正说着,耿嘉城走了过来:“你在背后说我什么?”

“呃,我说你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天下无敌风流倜傥义薄云天古往今来无与伦比……”许微言随口胡扯。

耿嘉城又呛了一下。

她歪着头看他:“不够?”

她仰着头,额前柔软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都在闪着光,带着淡淡的金色晕圈,在四周都是苍劲的青松之间,眉眼灵动,仿佛格外地清晰。

耿嘉城听到自己低低地声音,温柔地让自己都能察觉地到:“一个就够了。”

她仿佛察觉到他话音中的歧义,略微地一蹙眉:“嗯?”

“没什么。”耿嘉城直起了身,问,“好了就早点下去吧,再晚点就能吃晚饭了。”

两人又一路慢吞吞的出来。许微言走路一直都是比较快的,可是耿嘉城怕她热,只挑荫凉的地方走,而且走的奇慢无比。最后许微言终于忍不住拖他的胳膊:“快点儿。”

他不慌不忙的把她反拖回来搂在怀里,居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热:“不着急。”

许微言瞪他,他却摸了摸鼻子,朝她微微一笑。

两人从宁安公墓回来就去吃了顿颇为漫长的饭,饭后又牵着手四处逛了逛,眼瞅着就到了傍晚。许微言兴致勃勃地提议去买菜回家做饭吃,耿大厨也欣然应允。

于是又去超市买了菜,大袋小袋拎了满手往家赶。

许微言提议的时候明显没有意识到买多了得自己拎着,这个时候就开始耍赖,把重的东西全部推给耿嘉城拿,自己一只手里拎了两小袋青菜,一只手握了个甜筒啃的欢乐。她一会儿在耿嘉城左边晃一晃,一会儿又溜达去右边晃一晃,一点儿都不安分。

好在小区里道路平整,就算是倒退着走都不用害怕摔倒,于是耿嘉城也就放由她随便怎么折腾,自己只是专心地朝前走。

“我要吃麻婆豆腐、鱼香茄子和西芹百合。”许微言边倒退着走,边盯着耿大厨点菜。

他点头:“好。”

“哎夏天吃辣的东西你说会不会容易上火?”她一反常态地考虑着,“我倒是无所谓,你嘞?”

耿嘉城只是歪了歪头,做了个随意的姿势。他的双手正拎着两大包东西,浅驼色的裤子有些微微地皱,倒是衬衫的领子还是挺括的,微微挑起眉来的时候格外的英俊而平易近人。许微言盯着他的眉眼,开心的想:这么居家的耿嘉城,也就只有我才能看得见啊……

她边得意的想着边转身,准备掏钥匙开不远处的自家大门。

可是她才转过身去,嘴角噙着的笑意就猛然间僵在了那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耿嘉城,后者只是朝她微微一笑。

前方不远处,几个人缓缓迎了上来。

52乌龙
那些人走近了些,许微言都可以看到他们脸上蓦然放松下来的表情。她顿时明白过来,回头看了看耿嘉城,有些手足无措。

倒是耿嘉城略微侧过了身体来安慰她:“别担心,没关心的。”

对面为首的那个人也正好到了眼前,眉间微蹙,仿佛有些急躁的不耐烦,可见了耿嘉城还是很有礼貌地招呼:“耿先生,你真是让我们……”

“抱歉啊李先生。”耿嘉城说,“出门太急,忘记了带手机。”

那群人中有人嘀咕了一声:“忘带手机就是理由?真是没……”

“小乐!”为首的李组长回头斥了一声,又对耿嘉城说,“请耿先生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耿嘉城看了看许微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说:“先回家等我,我晚点儿就回来。”

她点了点头,顺从地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蓦然手里一沉。不远处有名女警察小声嘟哝,神色间颇为不屑,想必是想歪了耿嘉城和许微言的关系。

许微言听到了冷哼声,目光却丝毫没有从耿嘉城脸上移开。这样的阵势让她手心一阵阵地发凉,拎着的袋子仿佛就是两大袋的铅块,又沉又累,偏还一锤一锤地敲击着她的心。她嘴一扁,像是要哭:“你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