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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到寇彤站在门口等他,当她听到她说一直在等他,这一瞬间,他突然就释怀了。
师姐与伯母都将他当做家人,他又何必与她们分得这么清?
“师姐你说的真对,我的确是饿的不行!”子默笑得温暖:“现在我回来了,伯母也该把饺子给下锅了吧”。
说着,他接过寇彤手中的油纸伞,当先一步往里走。
寇彤有片刻的失神,原来子默也可以笑得这么温暖而轻松,就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而澄净,让人看了精神为之一振。
“快走呀,师姐,我都饿的等不及了”,子默轻轻催促一声。
寇彤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在屋檐下站了一会,手脚都开始变得冰凉,连忙提着裙子赶上。
见子默安然无恙地归来,苏氏自然十分的开心,她跟寇彤一起将饭菜跟煮熟的水饺一起端上来,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年夜饭。
因为时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吃过饭以后苏氏方问道:“去宫里做什么去了?是哪位贵人身子不爽利吗?”
子默点了点头道:“是有位贵人身子不太康健”。
听着子默含糊其辞地回答,苏氏突然间才想起来,宫中贵人的病情是不能对外说的。
但是她依然十分的担心:“既然是给贵人看病,就要比在外面更加小心谨慎才是。我打心眼里将你当做自己家的孩子,只有一句话要叮嘱你”。
子默听了,连忙站起来,说道:“伯母,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子默心中,也是将您当做母亲来看待的”。
“你是太医,是大夫,只管看病,也只能管看病的事,其他的事情,万万不可插手,记住了吗?”
苏氏说完这句话,双眼就一直紧紧地盯着子默。
“是,伯母”,他回答道:“我是太医,只做治病救人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跟我无关”。
苏氏听了,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寇彤。
不等她问,寇彤就立马走上前去,握了她的手说道:“母亲,子默说的,就是我说的,彤娘只是个大夫,只做大夫做的事情”。
苏氏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等苏氏起身收拾碗筷的空当,子默引着寇彤到了偏厅,将今天下午的所见所闻悉数告诉了寇彤。
“…皇上的意思,是希望过几天你进宫一趟,给他把把脉,如果确认可以治疗的话,咱们要早些准备”,说着压低了声音说道:“今上的病情不容乐观,如若再继续这样耽误下去,能治好的机会大大减少!”
不过寥寥数语,寇彤的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记得生病的明明是太后,而郑世修是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将她治好。郑世修还因此获得了“国医妙手”的称号,不仅如此,皇帝还亲自赐婚,让守寡的寇妍嫁给他。
怎么到了这一世,生病的换成了帝王?不仅如此,就连时间也没有对上?难道她记错了?
子默见寇彤面色不定,半晌无语,还以为自己将的话太过骇人听闻吓到了她,连声安慰道:“师姐,你不要担心,皇上的病我看了,最起码有七成的把握,你要相信我的医术,更要相信你自己的医术。咱们两个一起,一定能将这病治好的”。
“嗯!”寇彤点点头,心中十分的激动。
是皇上生病,只要她治好了皇上,那岂不是意味着她有机会直达天听,有机会洗刷父亲的冤情。既然郑世修可以恳求求娶一个寡妇,那么她为什么不能请旨为父亲翻案呢?
寇彤做梦都在等待这个机会。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皇上究竟是什么病?”她不由问道。
“是一种极其奇怪的病症”,子默沉声说道:“病发时,手指皮色突然变为苍白,继而发紫。发作常从指尖开始,以后扩展至整个手指,甚至掌部。伴有局部发凉、麻木、针刺感和感觉减退。持续数分钟后逐渐转为潮红、皮肤转暖、并感烧样胀前,最后皮肤颜色恢复正常。
本来只是偶尔发病,现在越来越频繁,而且一旦发病,要很久才能恢复正常,又一次居然长达几个时辰,发病期间,手指不受控制,不能握笔写字,拿物,居然连握拳伸指都不行”。
“这病的确奇怪,但是也不是一定不能治”,寇彤看了子默一眼道:“你已经有解决的方法了,不是吗?”
“师姐说的没错。”子默点点头:“我打算用针灸、内服加外敷一起,三管齐下。我负责内服跟外敷的药,师姐你负责针灸加诊脉。秦院使会在一旁看护”。
“那我什么时候进宫?”
“越快越好!”想到今天下午的见闻,子默的声音有些冷峻:“圣上的病情不容耽误”。
“好,你联系秦院使,我们明天就进宫”。
明天就进宫,实在是出乎子默的意料,他想了想说道:“好,你今天晚上准备准备”。
子默连夜准备研究对症的药方,而寇彤则拉了苏氏跟她露了一点口风:“母亲,我明天将要进宫!”
苏氏听了,立马勃然变色。
寇彤一把按下她的手说道:“母亲,您先听我说。是宫里面有个身份极尊贵的人生了病,现在病情刻不容缓,我明天会跟子默一起进宫去帮那位贵人看病。你放心,这仅仅是看病,没有其他”。
寇彤一字一顿,十分认真地说道:“我这一去,不是一天两天能回来的,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这一个月,你待在家中,哪里也不要去。若是一个月以后,我没有回来…”
“彤娘!”听寇彤这样说,苏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母亲,你先别哭!”她吸了一口气说道:“若是没有等到我回来,你就去永昌侯府找关毅,我明天进宫之前,会给他写一封信,他会安排妥当的人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彤娘,是母亲错了,对不对?”苏氏声音哽咽地自责:“我不该非要带着你离开范水镇,我不该回南京,更不应该到京城来。彤娘,母亲后悔了,我后悔了,这太医咱们不做了好不好?你跟我一起回范水镇吧,我宁愿你做个走乡串户的行脚医生,我宁愿你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
“母亲!”
没有想到母亲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寇彤有些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待到苏氏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寇彤反握了苏氏的手说道:“母亲,我刚才跟你说的是最坏的情况。如果我能治好那位贵人的病,咱们不仅可以荣华加身,富贵荣耀,最重要的,便是可以为父亲洗刷冤情”。
说道这里,寇彤不由一顿,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我的父亲是仁心仁术的杏林典范,不是出手谋害人的罪人,我不想父亲一直背着罪人的名声。母亲,有朝一日,我也会有自己的儿女,她们会问,为什么我会学医术?她们的外祖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堂堂正正告诉她们,她们的外祖父少年体弱,便立志要成为良医,治病救人,是医药圣手,对得起君主与他所医过的病人。母亲,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皇帝为父亲正名。百年之后,我到了黄泉底下,见到父亲,可以自豪地告诉他一声:彤娘是好样的,彤娘没有给父亲丢脸”。
这些话说完,寇彤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
而苏氏则再度哽咽:“好、好,我儿彤娘有如此志气,母亲怎么能托你的后腿?彤娘,只管去,我等你回来。等你为俊英正名,咱们就给你父亲建一座衣冠冢,正大光明地祭拜他
雪夜辞别
除夕夜按例需要熬夜守岁,外面还飘着雪花,房间里面烧了热气腾腾的炭盆,寇彤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黄铜手炉,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远处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犬吠声…
寇彤却陷入了深思。
现今西夏与辽国皆是虎视眈眈,如若圣上的身体有个万一,那大晋国危矣!
还有关毅,已经有三四天都没有见到他了。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想着想着意识就模糊起来,不由一点头一点头地打瞌睡。
寇彤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轻声地唤她的名字。
外面虽然寒风怒雪,但房间里面却温暖如春,加上她真的是累了,所以虽然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但是却依然不愿意睁开眼睛。
直到她听到苏氏说道:“…彤娘,世子来了…”
“什么柿子果子的,我只想睡觉…”寇彤轻声嘟哝了一声,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是永昌候世子,是关毅来了!”
苏氏的话刚落音,她就立马清醒了过来:“关毅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不知道!”苏氏催促道:“说是有急事找你,现在在偏厅呢,你快些过去吧。”
外面刮着寒风,下着大雪,风吹到脸上像刀子一般,今天又是除夕夜…
寇彤心中惴惴不安。
她连忙拢了拢头发,抱着手炉,沿着走廊到了偏厅。
偏厅里面也点了花鸟落地架子灯,照的亮堂堂的。
地上放着一盆炭盆,还算暖和。
而关毅正做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灯光照在他那俊美无双的脸上,怎么看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而寇彤却注意到他那湿漉漉的头发以及被热气烘烤而冒着雾气的身体。
“你来了!”关毅见寇彤来了,轻轻放下茶盏,站起来笑容可掬地望着寇彤。
“怎么这么晚来了?”寇彤有些担心:“是坐马车来的还是骑马来的?”
关毅摸了摸头,说道:“是骑马来的。”
寇彤还未说话,他就立马说道:“飞鸿踏雪,深夜访美,此是人生一大快事也!我关毅一向是俗人,这次也能学古人恣意一回”。
说着他哈哈一笑,轻快又豪放。
“这么大的雪,骑马过来,全身都湿了,就是为了跟我说你要学古人行径?”
寇彤并没有因他的话而转移注意力,反而神色比刚才更加冷峻:“关毅,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关毅一愣,他没有想到寇彤能如此一阵见血地窥得他心中的想法。
本来想好的说词,他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关毅上前拉了她的手说道:“彤儿,你何时也变得这般聪慧?”
寇彤却看着他说道:“不是我聪慧,而是我将你放在心间,你一言一行稍有异常,我都能体会得到”。
她覆上关毅的手道:“关毅,你今天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寇彤的话让关毅心中大定,他的彤儿这样对他。
“彤儿!”关毅整了整神色道:“我要出征!”
“出征?去哪里?”寇彤大急:“就算要出征也要等到来年看开春,现在冰天雪地如何出征?圣上怎么这么糊涂?”
“彤儿!”关毅大骇,一把捂住了寇彤的嘴,沉声解释道:“不是我们要主动出征他国,而是辽国屡犯边境,不过短短十日,已经连续攻下两座城池。边境告急,如若等到来年春天,恐怕辽兵都要打到京城门口来了”。
“那…那…那怎么会是你出征?”寇彤紧紧抓住关毅的胳膊:“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除了辽国还有西夏,西夏此刻也虎视眈眈。”关毅将寇彤搂在怀中说道:“彤儿,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的,会毫发无损的回来的,我一回来就迎娶你,好不好?”
“不好!”寇彤挣脱出他的怀抱,痛声说道:“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之前说只要回到京城,我参加过太医院的考核就成亲,现在我通过考核都两个多月了,也不见你来提亲。关毅,你现在又要哄我!”
说着,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般滚滚而落。
“彤儿!”关毅喉咙一紧,紧紧握了寇彤的手。
“是我不对,我一直在西山大营练兵,半个月才能回来一趟,我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跟你说”。
他用指腹帮她擦了擦眼泪:“是我不好,以后有事情,我绝不瞒着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寇彤听了,眼泪却落得更加厉害:“你瞒着我本是好心,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一句话不说,一去是十几天不见身影,见不到你的人,甚至连封书信都没有。你之前说,怕我参加太医院选拔分心,所以成亲的事情,会等到选拔之后再说。可是选拔都过去了好久,迟迟不见你的消息。
我是女子,总不好上赶着追问。但凡女子主动求嫁,大多不被看重,反而会被人说是轻浮无礼,在此事上面,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今生再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我虽然很想见你,很想质问你,却总是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天下男儿皆薄幸,我虽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难免会胡思乱想,有时候,我都会问自己,你是不是见了京城的闺秀,便将我忘了!我并非出身名门,所凭仗的仅仅是这医术而已。在你面前,我总是…总是自卑的”。
这一番话,说得关毅心中大痛,他以为,是他一心爱慕她,追求她,他以为他做的已经很好了。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是多么的混蛋!
“彤娘!”关毅将寇彤搂在怀中,轻轻轻吻着她的鬓角,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你不要自卑,你只需记得,你是我关毅心中至爱之人。你信我这一次,待我从边关回来,咱们就成亲。好不好?”
“好,这一次我就信你!”寇彤抬起头来说道:“关毅,你定要平安的归来。”
“嗯!”关毅重重地点头,将寇彤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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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彤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蜷缩在偏厅的临窗大炕上,身上盖了厚实的羊毛被子,日光映着雪色透过高丽纸照的室内一片明亮。
昨晚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
她下了炕,穿上鞋,甚至来不及披那件厚实的外衣,就急匆匆地去找苏氏。
“母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了!”苏氏叹了一声道:“子默已经去了秦院使家中,说了等秦院使入宫禀报之后,再定你入宫面圣的时间”。
辰时了,关毅已经跟随大军出发了。
她鼻头不由一酸,想起母亲还在身边,她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因为要进宫面圣,所以寇彤担心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是她第二次进入皇宫,这一次,依然是在太后的宫殿。
寇彤十分谨慎地给皇帝号了脉。
是体内淤滞,导致血气不舒,再加上过度劳累所致,似乎还隐隐有些中毒的迹象。
寇彤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虽然十分年轻,但丝毫不损其威严,虽然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能给如临山渊般的压迫感。
“如何?”太后的声音虽然平稳,却不掩忧心。
“回禀太后,从脉象来看,应该无大碍。”寇彤说着轻轻皱了眉头:“只是有一件事情难办…”
“什么事情?”皇帝看了寇彤一眼说道:“我是帝王,需要用什么药尽管说。”
“并非药材,而是不知圣上这病的源头所在。”寇彤顿了顿说道:“若要治这病,我还需跟圣上了解一些日常之事。”
皇帝虽然不懂药理,但是一些常识还是懂的。人生病大多是跟生活习惯有关系。
他点了点头:“想问什么,你只需直言相问,正所谓病不避医,朕虽贵为帝王,但此刻也是你的病人,自然要遵从医者的叮嘱”。
“圣上平日所食用的饭菜,饮用的茶水皆有专人尝试,不知侍者是否遇到同样的不适?”
皇帝听了轻轻皱了眉头,与太后对视一眼,然后问道:“寇太医此言何意?莫非朕竟是中毒了不曾?”
寇彤直言不讳道:“以脉象来看,圣上极有可能是中了毒。虽然中毒不深,但这毒却可以加重病情”。
“可是朕平日所饮所食皆有银针试过,那些试用之人也并无这方面的问题”,皇帝沉吟一下说道:“朕觉得应该不是中毒”。
一般人认为毒从口入,皇帝有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
寇彤想了想说道:“有些毒并非从口中入,比如香料,比如脂粉,这些东西里面都有可能含有毒物,只是因为不是直接进入腹中,而是通过呼吸、肌肤一点点渗入身体,所以不显。但是,日积月累,时间久了,也会对身体造成大患”。
说道这里,寇彤看到皇帝的眉头又轻轻皱了一下。
寇彤停顿了一下,她知道皇帝需要时间来回想。
“圣上的病,最主要的原因是体内淤滞,导致血气不舒,再加上过度劳累所致,但是此毒也不容忽视。从脉象上看,这毒应该是慢慢累积而成”。
皇帝依然没有说话,寇彤就提醒道:“圣上的病是在右手上而非左手,除了因为提笔举箸都用右手之外,是不是还用右手触碰了其他的物件?”
皇帝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变。
他连忙高声叫侍者进来,然后说道:“去将朕书房桌上那只琉璃虎拿来。”
终得清白
侍者小心翼翼地将琉璃虎交到寇彤手中。
琉璃虎,是一只巴掌大的虎形玩器。
老虎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威风凛凛,虽说叫琉璃虎,却并不是琉璃做的。
寇彤把琉璃虎握在手中,只见其通身漆黑,黑得发亮,不知道是什么制材。触在手中,便觉一股凉气从指间冷到咯吱窝,整只胳膊都十分的冰冷。
这是冬天,若是夏天握在手中该是多么的凉爽舒适?
寇彤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的症结所在。
她放下琉璃虎说道:“此物握在手中,凉意沁入心脾,虽然不确定此物是否有毒,但是此物寒凉,久握会导致气血凝滞,圣上的病跟此物定然是关的。”
皇帝刚才听寇彤说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几分,现在虽然寇彤说得晦涩,但是他却听得明明白白。
此物果然有问题!
他不由想到献上琉璃虎之人,往日的恩爱尽皆消除,只剩下愤恨。高丽人果然狼子野心,想那小小的高丽国不自量力来侵犯大晋朝,被晋朝的将士打到主动求和,不仅送上珍珠宝贝,还将一国公主嫁到大晋朝来。
那高丽公主容颜精致,貌美如花,初见时几乎让他惊为天人,很是宠爱了一阵子。那高丽公主很是小意温存,虽然是公主,在他面前却十分能弯得□段。
他宿在其他嫔妃宫中,早上上早朝之时,那些嫔妃总是还在沉睡。
而高丽公主却总是比他起得早,亲自侍奉他洗漱更衣,这让他十分的受用。
直到有一天,他醒的早,没有叫人,而是自己撩起了帐幔,室内的融融灯光照在床上,他看到床上居然躺着一个姿色容貌连普通宫娥都不如的女子,不由怒从中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躺在朕的床上?”
床上的女子这才惊醒,看到皇上醒过来,那女子一边跪在床上,一边用袖子遮住面容:“圣上醒来,奴家还在沉睡,请圣上恕奴失礼之罪!”
听了声音,皇帝复又瞪大了眼睛,此女子姿色一般,面容普通,怎么会是那容貌如花的高丽公主?
“你是高丽公主?”皇帝不敢置信地问道。
“奴家正是”。
“你会易容之术?”皇帝的怒意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回禀圣上,非为易容之术,而是普通的装扮之术”。
从那时候,皇帝方知道,这世上装扮之术居然能达到此等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当然也是从那之后,皇帝便不爱盛装的宫娥,只偏好清水出芙蓉的嫔妃了。
那只琉璃虎,正是那次之后,高丽公主所献。
据她说,那是她们高丽王室祖传的宝贝。
想到这里,皇帝眯了眯眼睛,祖传的宝贝吗?
寇彤看着皇帝的神色由惊讶到了然,再由愤怒转向平静,然后才上前一步说道:“圣上的病并无大碍,只需熏蒸、针灸、内服药结合一起便可,五天可见成效。每天施诊是麻烦了些,但是见效快,如果圣上恢复的好,半个月后便可适当删减次数,一个月后便可痊愈。”
皇帝看了看案上的琉璃虎,对寇彤的话就信了七八分。
他点了点头道:“那寇太医跟罗太医你们准备一下,明日就可施针了”。
大年初二,太后突然病重,太医院院使因年纪老迈,眼花手抖不能救治,遂推荐其嫡传弟子寇彤与太医院的罗子默一起为太后诊治。
因为太后病势汹汹,寇彤与罗子默连续五日为太后施针。
皇帝十分孝顺太后,也是一连五日守在太后寝宫。两位太医为太后救治的时候,皇帝就一直陪在太后身边。
上天感其孝心,终于在五日之后,太后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皇帝于大年初六才开始正式上早朝。
两个月后太后之病痊愈,皇帝钦赐寇彤“国之妙手”牌匾,并赐黄金千两以作奖励。
看着供奉起来的牌匾与库房中的黄金,寇彤心中却十分的复杂。
皇帝的病并没有对外宣布,而是跟外人说,病重的是太后。
她治好了皇帝的病,皇帝问她所求。
她当时壮着胆子,身姿笔挺地跪在地上:“微臣别无所求,只求为父洗刷罪名”.
说完她一头触地,郑而重之地给皇帝磕了三个头。
皇帝半晌无语,只看了她一会,然后让她跪安。
这几天她一直十分的忐忑,她在等待着皇帝的答复。
看着牌匾上“国之妙手”四个大字,她的思绪不由又回到从前,她记得,郑世修因为治好了太后的病被封为“郑妙手”。
没有想到今生今世,这妙手的名号落到了她的头上。
看来,她此生是无法为父亲正名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黄金千两,已经足够她与母亲这辈子甚至下辈子生活无忧了。她来做太医,所求的不过是能为父亲正名,既然这目标无法实现,那么这太医她也不想在继续做下去了。
子默又进宫复诊去了,等子默回来了,她就跟子默商量一下。
她正在沉思,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鞭炮声。
已经出了年关,未经允许,寻常官宦平民百姓一律不许燃放鞭炮。
她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苏氏满面红光十分激动地走了进来:“彤娘,咱家有大喜事了,圣上给子默赐婚了!”
“真的吗?”寇彤听了也觉得精神一震,忙上前拉住苏氏的手问道:“是什么时候事情?赐得是谁家的闺秀?”
“就在刚才,子默刚从宫中回来,不仅带了赐婚的圣旨还带了好几个内侍呢”。
原来如此!
“母亲,你还未告诉我,圣上给子默配的是哪家的闺秀呢?”
“哎呀!”苏氏眼角眉梢皆是高兴:“不是普通人家的闺秀,是公主。”
公主?寇彤听了,一愣。皇帝现在膝下的公主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但是年纪最大的才十一岁,这这么可能?
苏氏见寇彤愣住了,忙说道:“不是皇上所出的公主,是先皇亲弟靖王爷嫡出的孙女来安郡主,皇上下旨封了来安郡主为安平公主。”
“居然是来安郡主”,寇彤也十分的惊讶。
当年太后所出的公主薨了之后,太后很是伤心难过。后来,老靖王妃带来安郡主给当时的太后请安,太后见来安郡主与公主容貌相似,便将来安郡主留在身边亲自教养。来安郡主与太后虽然隔了一辈,但是却情同母女。皇帝从不称呼她的名讳,提起她总是以“安丫头”来称呼。
寇彤在太后的宫中见过来安郡主两次,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
来安郡主不仅容貌秀丽,性格温和,最难得的是她小小年纪便十分识大体,这次与辽国征战,来安郡主不仅主动捐出首饰衣料充当物资,还号召宫中嫔妃一餐仅食一个菜。因此获得皇帝以及朝堂内外的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