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伊人君独宠:王妃三嫁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荣宠记/炮灰嫡女翻身记
真要是让他抱着,恐怕到明天早上没办法说上话。
萧湛亲亲她脸颊,松开了口。
江令宛坐在他旁边,把瘟疫是宁轩投毒,她已经让凌霄配解药的事说了。
“凌霄的医术不必怀疑,他既然说三天能配出来,那就一定能配出来。到时候,你即刻进宫把方子报告给皇上知晓。”
萧湛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眉宇间凝了一层冷霜。
宁轩,他好大的胆!
竟然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下手,拿朝廷社稷当儿戏,视大齐律法如无物。
短短两天,已经有上百无辜百姓殒命,被感染上的人光在京城的就有两千多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个空档,或许就有人正在死去。
宁轩,他不得不除。
萧湛手指在炕桌上轻点,眼神带了杀气:“好。”
他声音慢慢的,并未刻意提高声音,江令宛却听到了危险。
她知道,主子这是动怒了。
宁贼,竟然做这种事,让我家主子生气,你等着受死吧!
她一声冷哼,手啪地一声拍在炕桌上,很响。
萧湛哭笑不得,忙抓了她的手看:“怎么用这么大的劲,把我都拍疼了。”
“就会胡说,我拍的是桌子,又没拍你手上。”
“但是你拍了自己的手。”萧湛亲她手心,“我心疼。”
“不信,你摸摸。”
他抓着她手,按在了他胸膛上。
江令宛抓了抓,疼不疼她摸不出来,但是很结实,手感很好。
主子在她心里是高山仰止、需要敬仰的人,眨眼间他就变成萧湛,变成五舅舅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跟他这么亲近的一天。
江令宛心里甜,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又很快被萧湛堵住。
天色不早了,两人都忙了一天,萧湛就不再闹她,抱着她去沐浴。
本想沐浴完就睡着,不料这沐浴又花了大半个时辰,等两人洗完澡,并肩躺到床上,夜已经很深了。
两人睡同一个枕头,盖同一床被子,相对而卧,萧湛的手自然而然搭在江令宛腰上。
男人手大,好像一把就能把她的腰握住似的,手指不老实,在她腰腹轻点,就像平时他思索事情时那样叩手指,叩得她腰间一阵酥麻。
“别乱动,我有话跟你说。”
江令宛笑着把他手按住,另外一只手枕在自己头下,盯着他问:“我知道这场瘟疫是宁轩的阴谋,知道解决瘟疫的药方,知道给宁轩配药的那个大夫,知道宁轩隐藏药材的地点。你是不是心里很疑惑,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
她一句一句的问,心砰砰砰跳。
如果这个人只是萧湛,他问自己,她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敷衍他,哄他。
可他除了是萧湛之外,还是主子。
主子问话,她是一定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可是她重生的事,她真的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她盯着萧湛,心里紧张,下意识地抠手指。
她的手还按着萧湛的手呢,这样轻轻地抠,抠到萧湛了,一点都不疼,反而有一种痒痒的酥麻感,而且这感觉从手背顺着胳膊一路酥麻到他的心头。
小姑娘忐忑,紧张,他都知道。
“我心里的确很疑惑,但是你不想说,我绝不逼问。”
“不用怕。”
他靠近她,亲吻她因紧张轻轻颤抖的睫毛:“你不说,我就不问。我许你有秘密,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说。”
江令宛一怔,没想到萧湛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许你有秘密。
那是因为我爱你。
他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她却听懂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发热。
萧湛的吻从眼睛、鼻梁一路落下来,最后含住她的唇,与她呼吸相闻:“在这里,在图南院,天大地大,你最大。”
帐幔垂下来,床榻就是封闭的空间,光线十分暗,男人声音低沉嘶哑,呼吸打在她脸上,说着幽幽情话。
江令宛很感动,心里前所未有的甜,正想回应他,不料男人手探进衣襟,慢慢上移,落在她最大处,确定道:“嗯,的确很大。”
江令宛的脸轰地一下热辣起来,感觉脚趾头都在燃烧。
“萧湛!”她恼怒地凶他,自以为很凶,可喊出来的声音却软绵绵、娇滴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推他胸膛的手更是半分力气都没有。
“别动。”萧湛声音越发低了,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耳朵,让人骨头酥麻,“别动,我想吃樱桃。”
江令宛一愣,哪有樱桃,早就过季了啊。
然而下一刻,她就知道樱桃是什么意思了。
萧湛一手揽着她,另外一只手轻拢慢捻抹复挑,终于心满意足吃到了。
帐幔里有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传出来,这一夜甜蜜恩爱自然不必细说。
…
永平侯府,宁轩又一次彻夜难眠。
第四夜了,今天是宛宛跟萧湛成亲的第四夜。
这四夜,他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她的样子,浮现他梦里的那些片段。
在梦里,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床边,白嫩的手指紧紧攥着裙子,手指的白,裙子的红,对比强烈,美得惊心。
他挑起盖头,她抬起头看他一眼,又飞快把头低下,俏脸绯红,娇艳无匹,让他乱了呼吸。
他抱着她上床,放下帐幔,亲她疼她,新婚当夜,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头两次,她疼,疼得掉眼泪却不敢让他知道,好像怕他不尽兴,疼也抱着他。
他心疼她,想让她休息,可她实在太美,美到他控制不住自己,想不停要她。
轻一点,不要伤了她。
他暗暗告诫自己,可搂着她的时候,却情难自禁,无法自拔。
那一夜很长,又很短,拥有她,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然后他不要她了,他又有了别的女人,可他却忘不掉她,将她关在家里,不让她走。
再后来,她离开了他。
在梦里,是他离开了,丢下了她,但却没有一天不想她。想她的娇,想她的笑,想她叫他轩郎时的甜软,想她在他身下时的哭声。
他回来找她,却物是人非,她已经不再是他的了。
梦中的一幕幕格外清晰,清晰到不像做梦,而是真正发生过。
每当夜里失眠,他总是会想起梦中的那些场景,他抱着她,亲她疼她怜惜她。
他要娶她,像梦里那样欺负她。
可是,却被萧湛破坏了。
萧湛抢走了她,她本该是他的。
今天是她嫁给萧湛的第四个夜晚,他们会做什么?
一想到萧湛会像他在梦里时那样对她,她会哭,会笑,会娇滴滴的求饶说不要,他就嫉妒得发狂。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瘟疫爆发,他会将瘟疫平息,会成为功臣,得到洪文帝的重视。
只要有了圣恩有了权,他就有足够的力量与萧湛抗衡。
他会杀了萧湛,把她抢回来。
…
第二天,江令宛一觉睡到大天亮,柳絮与竹枝进来服侍她起床。
“奶奶,五爷进宫办差去了,临走前让我们不要吵醒你。”
“五爷说,夫人那边五爷也打过招呼了,您不必急着去请安。”
“五爷走之前,还吩咐灶上做您喜欢吃的早点,让一直温着,等你起床了再端过来。”
“五爷还说了,街上流民多,您要是出门,一定要带上青护卫,他会护您安全。”
“五爷交代…”
“五爷吩咐…”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把萧湛交代的话说了出来,两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为自家主子高兴。
瞧瞧五爷,多清冷的人,到了她们家小姐这里,就成了绕指柔。
不过小姐年纪小,比五爷小了八、九岁,五爷多疼小姐,也是应该的。
两个丫鬟笑呵呵的,江令宛很正经地点头:“知道了,布置早饭吧。”
脸上很正经,其实是借此掩盖心中的羞涩,这个萧湛,也真是的,交代个没完没了,让柳絮跟竹枝看笑话,等他回来,她再好好说说他。
然而,她心里这么想,到了晚上萧湛回来的时候,就把要说萧湛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从早上到傍晚,两人整整一天没见面,成亲以来头一次分开这么久,真的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特别是萧湛,白天走神了两次,这会子见了她,自然亲个不止,狠狠解了一回相思之苦才松开她去吃饭。
吃完饭后,夫妻俩开始交流今天做的事。
“你说得没错,宁轩果然私底下囤积了许多药材,给他配药的那个赵小大夫的确行迹可疑。”
事关重大,萧湛亲自去看过了才放心。他没有打草惊蛇,也没让其他人盯着,这样宁轩就不会有防备。
江令宛点点头,把自己今天做的事说了:“凌霄把解药配出来了,已经找了几个流民试药,效果十分明显。我找到白云寺的法玄大师,跟他说了派药的事,他已经答应,我们明天就动手。”
“给宁轩制毒的那个赵耀是关键人物,一定要盯紧。”
她说正事的时候很严肃,一副小孩模仿大人的样子,小脸板得正正的,樱桃小口紧紧抿着,很认真的模样。
萧湛看着,忍不住担心她抿唇太过用力,会不会把嘴给抿疼了,便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妥。”
江令宛就笑道:“好,办得好,重重有赏。”
萧湛点头:“不要重赏,我只要那两颗樱桃。”
江令宛啐他一口,想起昨晚的荒唐,脸上又是一热。
…
次日一早,萧湛要进宫面见洪文帝,江令宛则要去白云寺派药,用了早饭,萧湛捏了捏她的手,道:“我不在身边,一切当心。”
这话很熟悉,前世主子就经常这么说:出去办差,一切当心;出门在外,一切当心;我不在,你一切都要当心。
底下还有一句:遇到事,不要怕,旁人欺负你,只管打回去。若是打不过,就先回来,我会给你撑腰。
前世她会那么嚣张,说到底还是主子纵着她。
现在主子就在眼前,江令宛搂了他的腰问:“要是有人欺负我,你会给我撑腰吗?”
萧湛捏她鼻子:“我哪次没给你撑腰,嗯?”
也是哦,他哪次没给她撑腰啊。在女学学骑马,亲自手把手教;玲珑玉坊没有玉石了,任由她骗了玉石也不怪她;她要到南北商行做事,他就让她做事;书院联考,辛烟烟使阴谋,她收拾辛烟烟,他就收拾了辛烟烟的外祖父,还把带头闹事的学子们给抓了;元宵夜宴,她欺负了人,有官员要对付她,是他替她挡着,给她撑腰做主;知道她喜欢琉璃灯,就把琉璃灯拿送给她哄她高兴。
跟顾表哥婚事作罢,她躲在房里哭,是他借口有贼,夜闯她的房间,带她深夜纵马,露天观星;宁轩要摘花王,她让他下场,他真的就下场了;宁皇后与宁轩步步紧逼,她负隅顽抗,是他从天而降,扭转局势,打脸宁轩。
一桩桩,一件件,他哪次没给她撑腰啊,就像前世一样,绝不许旁人欺负她一星半点。
这一世他是因为喜欢她,那前世呢?
前世他给她撑腰,教她骑马、琴棋书画、由着她耍性子,是因为什么?只是主仆的情意吗?
她的心忍不住又砰砰砰跳了起来。
坐上了马车,她不停地回想,回想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能发现主子待她不同寻常之处。
她按住胸口,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不管前世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她一定能从萧湛口中问出答案。
她让自己心情平复,下了马车,来到白云寺门口。
而萧湛也已抵达宫中,把找到治疫良方的事说了。
洪文帝正为瘟疫的事烦心,听了这话登时双目望向萧湛:“清华,你此话当真?”
萧湛声音沉稳:“千真万确。”
洪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你细细讲来。”
“是。”萧湛拱拱手,回禀道,“昨日服药的流民,俱在两个时辰内有好转,到今日已可以进食,疗效显著。今日臣妻江氏、与明珠郡主、凌大夫已在白云寺派药,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好消息传来。”
他将药方奉上,让洪文帝看。
萧湛一向稳重,经他手办的事,洪文帝没有不放心了,他既然说这药方能治瘟疫,那就一定能治。
肖公公贯会察言观色,当即跪下,给洪文帝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瘟疫才出现几天,就找到治疫良方,皇上治世有方,恩泽天下,萧指挥使忧国奉公,恪尽职守,为君分忧,有皇上这样的明君,萧大人这样的能臣,我大齐必能长治久安,盛世太平。”
肖公公这般溜须拍马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已经开始有人传言说洪文帝治国无道,当年夺嫡手段卑劣,斩杀亲兄,所以上天才降此瘟疫,惩罚于他。
如今治疫有望,证明谣传只是谣传,解了洪文帝一大难题。
洪文帝自然明白肖公公的意思,那些流言蜚语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的确斩杀亲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他不杀人,人就要杀他,他能高居九五之尊,是他自己拼杀出来的。
他并不后悔。
唯有一事,唯有一人…洪文帝有片刻的失神,又很快收敛心思。
洪文帝目光从萧湛身上划过,道:“此时全权交由你去办,募捐一事,也由你负责。”
萧湛应声而去,肖公公头压得更低。
萧指挥使这天大的圣恩,旁人不知情,他却一清二楚。
这圣恩究竟是福是祸,谁又能知晓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天,樱桃熟了,丫鬟端了一盘子上来。
宛姐儿吃了一颗又一颗,见萧湛不动,就问他:这樱桃很甜,你不吃吗?
萧湛撩她衣衫,俯下头去:我只吃这两颗~
作者君:五舅舅太坏了,啊啊啊啊,不能直视樱桃了~
第127章
晴空如碧,秋高气爽,白云寺山门前,灾民排起了长长的领药队伍,凌霄指挥僧人们拿剪刀剪灾民的头发,用火烧了揉成灰洒进药碗里,打了汤药就趁热喝下去。
灾民很多,但凌霄经验充足,在他的指挥下,现场有条不紊、井然有序,白云寺的僧人也很愿意干,所以根本用不到江令宛主仆。
她们不用做什么,只在旁边站着,对灾民们来说就是莫大的支持,毕竟她的身份气度在那里摆着,灾民们对她很信服。
凌霄根本没想到江令宛会来,她提供药方,捐钱买药,联系白云寺给他提供救济的场地,已经让他很吃惊了。
江令宛是他从医十几年来头一个愿意跟灾民接触的贵女。
凌霄对她的尊敬又添了几分。
大半个时辰之后,僧人们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派药的方法,凌霄就停下来,去找江令宛说话。
“夫人。”他语气很恭敬,“我去看看安置灾民的棚子搭建得怎么样了,这里劳夫人看着。”
凌霄刚走,陆明珠就来了,她穿了明蓝色的窄袖衫,长发拢在头顶,扎了一根独辫,头上一件饰品都没有,只在发尾帮了金线,利落潇洒又不失俊俏明丽,跟这秋天的天气一样清爽澄澈。
江令宛一看,就露出一个笑容。
当年她们要去收拾辛楚楚的时候,她也是梳了男子发式,几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
“宛姐儿。”陆明珠几步走到江令宛身边,一脸的跃跃欲试,“需要我做什么?让我派药吗?”
她脸上笑容大大,写满了期待,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急着要参与。
“派药的事得问凌大夫,我说了可不算。不过,你可以先灶房帮忙。”江令宛指了不远处正在搭棚子那边,说,“你去烧开水,盛在碗里凉着,工人们渴了就能及时喝到了。”
江令宛打趣道:“你要是不会,千万别勉强。万一失火了,我还得抽出人手去救你。”
“去你的!”陆明珠捶她,不满道,“你少小瞧人了,不就是烧水吗?小菜一碟。你且等着,我要亲自烧水端来给你喝。”
江令宛笑眯眯:“能喝到明珠郡主亲手烧的水,我三生有幸,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放心吧,妥妥的。”
陆明珠眉飞色舞,迫不急待来到搭棚子这边。
工人们干得如火如荼,灰尘很大,陆明珠毫不在意,她美滋滋走进临时搭起的露天灶房,对小沙弥说她要烧火。
这会子灶膛里填满了木柴,火烧得很旺,只要不停朝里添柴就行了,并不难。
陆明珠烧着火,嘴角翘得高高,瞧瞧她多厉害,一会就学会烧火了,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她好吗?
等会见了宛姐儿,一定要好好显摆显摆。
工人们陆陆续续进来喝水,见灶火旁边坐着这么一个贵气逼人,美貌动人的姑娘,一个个都面红耳赤自惭形秽不敢看,喝了水就赶紧回去干活。
陆明珠见工人们喝了水,便觉自己干了一桩大事,腰杆子都挺直了。
她一边烧火一边朝外看,突然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定睛一瞧,男人腿长腰细,皮肤微黑,面无表情,这不是前两天撞到她的那个混蛋吗?
陆明珠一声冷哼。
好啊,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上回的账,咱们好好算。
陆明珠起身要去找凌霄理论,突然眼波一转,停了下来,指着灶台上的瓶瓶罐罐,问小沙弥:“哪个是盐?”
问完之后,她端了一碗水,给里面添了满满两大勺盐,搅合好了,交给小沙弥:“你去,把这碗水,端给那个高个子喝。”
小沙弥才十一二岁,胆子小,不敢接,但又知道陆明珠是贵人不能不接,只能硬着头皮把碗端上了。
陆明珠虎着脸吓他:“不许跟他讲,否则我就告诉主持你偷看我!犯了色戒!”
小沙弥被抓了把柄,委屈巴巴的,端着碗去找凌霄。
陆明珠哪还有心思烧火啊,一脸兴奋等着看好戏。
小沙弥走到半道回头看陆明珠,眼中带了乞求,陆明珠不为所动,还用眼神逼他:不许退缩,现在,马上,把水端给这个混蛋!
小沙弥没辙,只能把水端给凌霄。
凌霄丝毫没有怀疑,端了水递到唇边,喝了一口。
咸,咸到齁人。
不过他没有失态,依然没什么表情,只端着碗看小沙弥。
小沙弥被拆穿,惊慌失措地摇头,伸手指向灶房把始作俑者指给凌霄看。
凌霄转头,与陆明珠对视。
陆明珠把头一扬,眼中有扳回一局的得意。
她翘着嘴角笑,想看凌霄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但凌霄只看了她一眼,就把脸转过去,丝毫没有跟她继续纠缠的意思。
陆明珠也不在意,反正她扳回了一局,反正被盐齁到的人不是她。
她心情好,亲自盛了一碗水,端去给江令宛,把自己整凌霄的事说了:“…他根本不知道我在里头放了盐,喝了好大一口,别看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一定齁死了。哈哈,能喝到本郡主亲手炮制的‘茶’水,也是这混蛋的福气。”
陆明珠得意洋洋,满面春风,虽然长了一张冷艳的脸,其实心性不成熟,还是个孩子呢。
江令宛被她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手里的这一碗,没加料吧?”
“没有。”陆明珠咯咯笑,夸张道,“都加到撞我的那个混蛋碗里了。”
陆明珠越想越乐,哈哈大笑,眼睛一瞥,见撞她的混蛋过来了,忙拉了江令宛指给她看:“那个有福气的人就是他,哈哈。”
江令宛一看,这不凌霄吗?
她一拍头,明白了。
陆明珠去定国公府那天,凌霄也去了,两人一个前脚离开,一个后脚到了,所以在门口撞上了。
她扯了扯陆明珠,让她别笑了:“明珠,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凌霄凌大夫,赵爷爷的弟子,也是这次派药的主要负责人。凌大夫医术好得很,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他。”
陆明珠笑不出来了。
凌霄的名字,陆明珠之前就从江令宛口中听到了,她还挺佩服这种人的。她哪会想到这个混蛋竟然就是凌大夫啊。
刚才她还做那样的事整他,闹了半天都是自己人,她怪不好意思的。但是她脾气有点倔,人又骄傲,虽然知道自己有错,也不愿意低头。
江令宛又微笑着对凌霄说:“这是明珠郡主,我的好朋友。”
她停了一下道:“之前的事,都是误会。明珠她爱玩爱闹孩子脾气,但其实很有分寸,并不会伤人。这次救济灾民,多亏她出了五千两银子,否则药材真没办法这么快就买齐。刚才明珠有错,却没有恶意,我代她向你道个歉,望凌大夫海涵。”
凌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目光从陆明珠脸上划过,拱了拱手:“是我不好,撞了郡主,失礼在先。”
江令宛笑道:“误会解开就好。”
凌霄倒没觉得有什么,陆明珠却别扭站着不说话。
她就是这样,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又拉不下脸。
如果今天不开解她,这口气她会一直憋着,一定会在别处发泄出来。
江令宛就笑着问她:“你不是想派药吗?正好凌大夫来了,让他跟你说怎么派。”
“不派!”
陆明珠昂着头,抬着下巴,很不可一世的样子。
凌霄看了江令宛一眼,又看陆明珠:“派药还是我们来做的好,郡主身份尊贵,如何能干得了这种活?”
“你瞧不起谁呢?”陆明珠冷哼道,“不就是派药吗?派就派,有什么难的!”
她主动走到派药的僧人那里,睥睨着凌霄:“过来教我,我今天就派给你看。”
凌霄冲江令宛拱拱手,去教她派药去了。
柳絮笑着说:“没想到凌大夫看着清冷不近人情,内里却是个热心肠,他一定也看出郡主在闹别扭了。”
“是啊。”江令宛看着派药的两个人,眼里拂过一丝笑意。
陆明珠以为派药很简单,不就是把药汤盛出来吗?
可真去盛了,就发现那勺子又大又长又重,根本不好控制,拿着勺子盛药汤,不是多了,就是少了,要不颤巍巍的盛到碗外面去了。
灾民们并没有嘲笑的意思,但是她自己却觉得很丢人,又羞又急脸红了,鼻尖也急出一层汗。
正心慌着,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托住了勺柄。
她抬头去看凌霄,凌霄道:“看着勺子。”
收回心神,她把勺子握紧了,凌霄说:“双脚分开与肩同宽,下盘站稳,抬头挺胸呼吸平稳,运用手臂与手腕的灵劲把勺子拿稳,控制住平衡,另只手做辅助。再试一次。”
男人声音冷淡却十分的稳,陆明珠依言而行,全神贯注地盛药汤,这一次果然稳稳地盛了一碗。
她眼睛一亮,又盛第二碗,第三碗…竟然越来越稳,丝毫没有再洒到外面去。
她开心极了,转头去看凌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欢喜。
她长得非常漂亮,五官精致出众,气质冷艳,让人有距离感。这样展颜一笑,冲淡的冷,浓烈了艳,像红绸上的玉珠,让周围的一切都明亮起来。
凌霄忽然意识到两人站得太近,不动声色退后两步,移开了双眼。
陆明珠其实是想等凌霄夸自己来着,没想到他竟然好像没看到似的,她冷哼一声,小气鬼!嘴上说不生气了,其实还在计较吧!
亏你还是堂堂大男人呢,气量竟然这么小,哼!
她嘀咕一声,继续派药。
随着派药的进行,一些病情不是特别严重的灾民自发到各处宣传,让其他灾民来领药,短短半天时间,大半个京城便都知道了。
当宁澈打探了消息,汇报给宁轩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轩弟,大事不好!”
宁澈快步走进书房,声音发紧,如临大敌,“治疗瘟疫的药方已经被研制出来了。”
宁轩脸色一变,语气惊疑:“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上午。”宁澈脸色难看,快速把自己在白云寺看到的一切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