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都有不信的神色,御风门主接着道:“这话可不是平口瞎说的,上次据几个偷潜进魔教的人回报说,在魔教一处别院中发现一间屋子,里面没有床,却是只有一根绳子悬在空中。现在这些晚辈或许不知,可当年的事情,我还是记得清楚的,“双怪”所练的蝙蝠功,是不能正常睡眠的,只有用一根绳子倒挂在屋中,如蝙蝠一样方才能入睡。蝙蝠功是“双怪”二人独创的,问世间,还有哪个人会这样古怪的睡法?不是“双怪”又是何人?”
“砰”
众人看着声响的来源,了了弯着身子捡起地上的碎碗,抬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
了了把托盘又端在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的温舟,一脸的探问。这种睡眠方式……她好像见过。
易楚萧轻咳一声,又转头道:“门主不必担忧,我定会派人查明此事,若真是魔教与‘双怪’联合,武林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不用了。”
温舟懒散地打断他,拢拢头发:“我曾经在魔教住过一段时间,那日所看见的,是我的房间。”
御风门主满脸不信,质问道:“这怎么可能,我说过,世间除了‘双怪’没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入睡。你难道说自己是‘双怪’之一不成,小姑娘,我看你也不过年方二九,‘双怪’在二十多年前便有了,你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温舟冰凉地目光朝他一扫,声音更是冷到骨子里:“不好意思,我是‘双怪’的女儿,而且,我年方二八不是二九。再提醒你一句,‘双怪’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谢谢。”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刺激到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了了更是吃惊,张了嘴巴瞪着温舟。
舟啊,原来那很抽风很抽风的爹娘,是你的啊……
御风门主几近语塞:“你……你怎么可能是……”
温舟也懒得解释:“对不起,我就是。门主大人若是不信,我也不想多争辩什么,若是想要杀了我,却又拿什么为当年死去的广大同胞的报仇的话来做掩饰的话……没关系,尽管来好了。”
“温舟!”易楚萧厉声喝道,朝她皱了皱眉头,“你跟顾姑娘先下去,我还有要事与几位掌门商议。”
“要事?”温舟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又看着他,眼中居然是一片陌生的情感,让易楚萧心下一惊,她接着道:“是商议怎么除掉我的要事么?还是商议,怎么拿我去祭奠那些死去亡灵?哦……知道了,好了,没问题,不用开口解释什么,顾了了,我们走,还有很多人的药没有送呢。人家易庄主成日里事多繁忙,怎么可以浪费人家宝贵珍贵可贵的时间呢?”
言罢,不由分说地拉起还在发愣的了了,破门而出。
窗外,六月飞雪。
42、41° ...
几位掌门莫名其妙地看着在风中摇得吱吱作响的木门,疑惑地问着易楚萧:“那位姑娘,到底是谁啊?”
易楚萧不语,只是看着前方那个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
她么?谁知道呢……
× × ×
药送完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了了锤了锤有些酸疼的腰准备往自己房间里走去。正准备开门,才发现对面展岳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这么晚了,他还没睡吗?
了了随即关上门,蹑手蹑脚朝展岳屋子走去。才走到门口,屋内的灯又忽的灭了,了了的手停在半空中,又只好垂了下来。有些泄气的转身回去,她还说找他谈谈事情呢……
才走没几步,却又听见屋内传来几声轻咳。
了了纳闷的转过头,盯着那窗子看了半晌,又回到门口。
“喀喀喀”
“展岳,你睡了吗?”
“喀喀喀”
依旧没人回。按常理来说,若是有人敲门,以展岳的耳力,这么大声不会听不见的啊。了了顿时觉得有些气,便没再敲了,转身又准备走。
屋内那声轻咳又传了出来。了了不禁觉得更加气,她索性几步走到门口,也不再敲门,直接推开门进去。
屋内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她夜里的视力又不好。没走多久就碰了桌子,然后又是椅子,最后非常狼狈的摔在地上。
听到了了喊疼,展岳这才急忙起身来,伸手过去扶她。
“怎么样?摔到哪儿没有?”
“展岳!”了了气急,不管不顾地推开他,展岳吃了一惊,却又担心她摔伤,又复凑过来。
“是不是脚伤了?”
“你不是不开门的么?”了了劈头就是一阵质问。
“我……”
“你还灭灯!”
“先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不看了,绝症,明儿个就准备棺材吧!”
“你还真是……”展岳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
了了没好气:“我真是怎么了?”
知道说不过她,展岳起身点上灯,又扶着她在椅上坐了下来。
了了脸黑得很,嘟着嘴不说话。
展岳替她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我错了还不行么?”
了了接过杯子,却也没说话,只闷闷地喝着。展岳坐在她对面,一时间却也有些尴尬起来:“了了?”
某人别开脸。
“了了……”
某人转过身。
“……”
了了玩着手里的杯子,猛地回头看着他,仿佛豁然开朗一般:“我知道了,展岳,你吃醋了?”
展岳一愣,怔怔的说道:“我没有。”
“那你就是气我了?”了了把头放在桌上,抬眼看着他的表情。
“我没有气你。”
“你还说没有。”她眉心一索,振振有词道,“你明明就是气我傍晚时候在师父面前不给你面子,你气我!”
展岳说不出话来,只听了了继续道:“一定是,你是被气得睡不着觉了?所以这么晚了灯还亮着,等我一过来,你气我,就把灯灭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被她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昏黄的烛焰下,一张小脸照得红嫩嫩的。展岳轻叹一口气:“我只是担心你这么晚还未回来,才没放心睡下。你怎的想了这许多。”
了了僵了僵,瘪瘪嘴:“是真的么?”
“难不成我还逗你?”
了了低头喝了口茶,嘟囔道:“呆子。”
“什么?”展岳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了了嘴角一弯,张口往他脸上咬去。很快,一排整齐的牙印出现在展岳的左脸上。了了咬完,还不忘扯过袖子擦擦他脸上的口水。
展岳呆呆地看着她,惶恐地捂着左脸,脸上瞬间烧成了酱紫色:“你……这……了了……”
了了笑了出来:“你生气可以说啊!下次再这样,我就咬另一边,还要狠狠地咬!”
展岳捂着脸,低头不语。
笑过之后,了了却瞬间变得忧郁起来:“只是,有一件事情,感觉很不甘啊……”
展岳看着她眼里那深深的神伤,只皱了皱眉头,未说话。他知道她有很多话要说。
了了扬起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我本以为,我找到亲生爹娘了,原来是别人的。果然我的爹娘是乞丐吧?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虽然我记得我爹死前曾经对我说,我只是他们捡来的,我不是乞丐。可我总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告诉我我就是他们亲生。便是作乞丐又何妨,总好过像现在这样从来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这样的感觉,真不太好。”
展岳伸手,紧紧把她的手包裹住。低低道:“别多想。我只知道,你是你,是顾了了,这就够了。”
“嗯!”了了开心的点点头。片刻后,又怯怯的开口:“展岳……对不起。”
展岳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摇摇头:“没关系。”
“了了,等这里的事情了解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了了只觉得手上的温暖渐渐扩散到全身,满满的,切实的,她记得,人们称这种感觉为,幸福。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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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43、42° ...
虽说了了几番推辞,易楚萧等人还是坚持送到了城门口。
天空的颜色很蓝,万里无云,夏日里的风干干的,但又有些凉爽之意。夏末了吧,她想。
“顾姑娘此行要多加小心。”
易楚萧朝她拱拱手,神色倒是坦然。
有两个高手在身边保护,即便封远眼睛不便,对付一些中上资质的,却还绰绰有余。至于展岳,就更不必说了。一个擅长用戟的人,连剑都能使得如此好,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了了摸了摸鼻子,答道:“多谢易庄主关心,此去或许没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了。但我一定会想法子弄到解药的,易庄主无需太过担忧。至于药……我已经把方子交给药房的丫头了,还有熬药的方式她们也大致都会了,按这个方子吃下去,可以保命至少……嗯,十月有余,期间我们应该能够拿到解药的。”
易楚萧万分感激的点点头:“如此,实在是麻烦顾姑娘了。”
了了挠挠头,笑道:“哪里哪里。”
枣红色的马在风中嘶鸣,马蹄溅起的野草纷纷扬扬。了了抬头看着苍茫的天,为毛她总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 × ×
魔教丹房。
大红的火焰把阴森的石壁照得光亮,四周有些长相狰狞的奇花异草,清澈的泉水从四周的岩缝中缓缓淌出,乍一看,会觉得像血水一般诡异。
流芳手里把玩着一颗鲜红色的丹药,拇指与食指来回搓捏,眉头却皱的死死的。
蓝衣的女子端着托盘站在他身边,托盘上是满满一盘子的红色丹药。
“主上,所有的药都在这儿了。没有一颗是紫色的。”
流芳轻轻应了一声,没说话,只在脑中仔细琢磨了那本医书许久。没道理啊,他所有的步骤都是按照书上所写的,为什么秋觉能练出来紫色的,他却只有鲜红色的?芦皇果已成熟,他虽然有不少原料。但用于毒药花去了一些,现在配置长生不老之药又花去了不少,他手里的芦皇果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按照书上所写,只要练上个大半月,百颗丹药中若是有紫色的一颗便是长生不老之药。可如今没说有百,却也相差无几了,还没见到一丁点有紫色的倾向。红的依旧那么红。
难道说,真是自己搞错了?
沉思了片刻,他又摇摇头。既然不是寻常之物,自然是没那么容易练出来的。这个理由倒是说服了他,流芳站起身来拍拍衣衫上的灰,吩咐道:“继续练,剩下的药草全部用上。实在不行……继续放些血进去吧。”
蓝衣的女子低身行了一礼,流芳把手里的丹药随手一扔,大步流星垮了出去。
× × ×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
出行已有半月,一路上倒还算相安无事,加之仨人又都是习过武,一般打劫的强盗是不会找着带武器的下手的。如此一来便到了昆仑山脚下的城镇中。
虽说是昆仑山脚,但离昆仑山顶到底还是远了许多,大概爬到山顶又会花上半月吧。魔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袭来,所以解药越快拿到越好。
了了下了马,看着前面灯火阑珊的客栈回头朝展岳他们笑道:“天色不早了,今天在这里住下吧。”
展岳点点头,封远则是习惯性的沉默。
了了保持着那个略微有些抽筋笑意进了客栈。路上虽然没起什么大冲突,但是这俩人这气氛也实在是……好吧,当她什么都没说好了。
客栈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了了仔细看去,里头的人都是大有来头,光看手里的佩剑什么的,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货儿。
也是,时间又到了仙人洞招徒的日子,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
“老板,三间上房。”了了把包袱往柜台一摆,就准备掏定金。
“不好意思,姑娘,上房都客满了。”老板也是忙得满头大汗,但还算亲和。
“那……随便什么房吧,三间就好,多少钱都行。”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姑娘,客房也只剩下两间了。”老板抹抹头上的汗,陪笑道,“若是前几日来还好,偏生这几日……姑娘你也是知道的。要说是往日,连住店的人都没有呢,实在是对不住啊。”
“两间啊……”了了板着指头想了想,后用余光扫了扫身后的两个男人。
封远很干脆:“不要。我不打算跟这种人睡一个房间。”
展岳也不看他,淡淡道:“同样。”
老板跟了了对视一番之后,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了了咬了咬食指,试探性的朝封远道:“不如……我跟展大哥睡一屋?”
封远的表情由震惊转到盛怒,抽搐着嘴角怒道:“了了!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爱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跟他又不是什么关系,要是让人听了去,你……我以前教过你的东西,你当耳旁风?”
了了撅着嘴,又转看向展岳。只见他一愣,立马侧过脸,脸上微微泛着红色。
哼。
这俩男的!
老板面露难色:“这……姑娘,这房还要不要了?”
正说着,后面一个才进门的大汉,直嚷着:“老板,要一间房!”
了了一听,急了,立马摁住老板的手:“要要要,两间就两间!”
老板把算盘一打,收了了了手里的银两,朝旁边同样忙得热火朝天的小二吼了句:“小三儿!带客官上去,就是那最后剩的两间房!”
“好嘞!客官这边儿请!”小二把帕子往肩上一搭,对着了了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带了头往楼梯上走。
想来这客栈每年就算是凭着这几天赚的前也够过日子的了,所以,这客栈修的还挺大挺好的。
两间房是并排着的,小二招呼着把房间收拾了,见他们三人还站在门口,心头也明白了个大概,点头哈腰地朝了了笑笑便下了楼。
了了叉着腰,转头面向他们。只见这两位倒是很有默契的纷纷偏过头。
“喂……房间摆在这儿,你们爱睡不睡,你们不睡,我可累了。我去睡了!”说完又担忧的瞅了瞅,补充道,“你们两个,就将就将就吧?总比在外边儿露宿好吧?难不成你们还想蹲大街上不成。”
了了暗自扯了扯展岳的衣袖,朝他使了个嘴型:让着师父些。
说完也不管他们两个,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外,展岳与封远各自吹着冷风,闭口不言。
× × ×
夜幕降临,了了正准备熄灯,却又担心那两个人闹出什么事情来,心头放不下,方披了见外衣走了出来。
走廊上静悄悄的,光线有些暗淡。窗外的月亮今日格外皎洁,温柔的月光缓缓爬上那个人的脸,把他的轮廓勾画得那么细致,了了不禁想起了,大约在一年以前的了烟城,那个拿着一把长戟立在高处的男子。一身正气,浩然于世。
展岳靠着栏杆睡着,身子睡着呼吸有节奏的一起一伏。了了知道他一向睡得很浅,脚步不禁放轻了些,从房间里拿出一件披风来。
走到他身边,蹲□,小心翼翼给他披上。
展岳猛地睁开眼,在看到了了时,额间的眉头才松了下去。他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笑道:“怎么还不睡?”
了了把披风给他披好,嘴里喃喃道:“还说不想吵醒你的……”
展岳无奈的摇摇头,她那点声音,他又如何听不见呢。只是看见她这么关心自己的样子,心里头又觉得暖暖的。
了了也在他身边坐下,看他这副表情心中了解了个大概,道:“干嘛不跟师父好好相处呢,你们两个也真是的。”
展岳薄唇微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口,只轻叹一声。这丫头,她心里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呢?有时候见她很机灵,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懂。可偏生有时候却说出些让人闷气的话……哎,还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知不觉,额上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了了抬手覆在他额间,把眉头抚平,嘴上却不停歇:“老皱眉,老皱眉,你都快跟易庄主有得比了。知道么,爱皱眉头的人,老了头上会有抬头纹的!到时候你变丑了,我可不要你。”
展岳只浅浅地笑着,不管是什么人,老了都会有抬头纹的吧……
心中却还是觉得很温暖,果然,有这个家伙在,哪儿都不会闷。
“干嘛这样看着我笑?很毛骨悚然啊……”
“没有。”展岳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你是喜欢女儿还是喜欢儿子的。”
了了瞬间顿住了,一张老脸变得通红。喜欢女儿还是喜欢儿子,她好像更喜欢身边这个人。后知后觉,才发现展岳在调戏她。嗯?展岳也会调戏人吗?
了了偏过头看着展岳的脸,他却弯起嘴角,闭着眼睛不说话。那样子……很像一只在厨房里偷吃鱼的小猫。
了了忽的想起白天所说的话,虽说当时自己只是一时开玩笑,但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了了凑了过去,轻声询问道:“展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啊?”
展岳面带疑色,看了她许久才知道她所说的是那句“不如……我跟展大哥睡一屋?”,脸上的笑却更加的明朗。
“不会,很可爱。”
了了不明的瘪瘪嘴:“哪儿有人这么夸人的啊,连安慰人都不会。”
展岳的手无意间触到地板上,发现夜间的温度居然这么凉,不由得催着了了回去:“地板上冷,别坐了,早点回去睡吧。”
了了有些不满的起身拍拍屁股:“你就在这儿睡?”
“嗯。”
“那你不冷吗?不如……到我房里睡?”了了的嘴角弯的大大的,煞有其事地拍拍展岳的肩膀。
“好了,别闹。回去睡吧,我不冷。”
“那我给你铺一床被子来吧。”毕竟都快入秋了,睡一夜万一生出病来怎好。
“不用了。”展岳好笑地推着她,“我是男人,受点冷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倒是你,还不睡子时又会失眠的,明早儿起来还得赶路。再说,叫别人看去也不好。”
了了只得开了门进去,又不厌其烦的嘱咐着:“你若是觉得凉就敲门。”虽然他知道展岳是决计不会这样做的。
听到那声常人几乎听不见的关门声,封远才慢慢睁开眼睛。不过,他知道即使是睁了眼睛,也是看不见什么的。但紧拽着被角的手却不停出着冷汗。
× × ×
早上客栈冷清了许多,老板说人都是去仙人洞求教去了,到日中的时候还会来一批人呢。展岳跟封远早在桌前坐好了,了了也不多说,只低头乖巧的吃着馒头。
几声沉重的脚步声让她停了下来,抬头看去,是几个侠客打扮的人,手上皆配有大刀。刀客?大概是吧。
没再管,了了继续低着头吃馒头。
“老板,要几间上房,再来几碟小菜!”为首的是个大汉子,声音粗犷却很沉稳,听得出内力还算不错。
余光瞥过去,人群里头还有好几个是女子,长发潇洒飘逸的高高束起来,看得了了很是崇拜。
菜很快端了上来,几桌人皆是自顾自吃着,却也不说话,老板跟店小二也只是呆在一旁算账的算账,发呆的发呆。一时间偌大的客栈中只听见碗勺相碰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可了了却是发现,那几桌的刀客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他们三人身上……看那个眼神,不是什么好来头。
但封远跟展岳仍是淡定自如地吃着饭菜,目不斜视。
既然他们两个都没什么动作,她也就懒得多想了,于是又低头,大口喝了口粥。
“乓”一声大响,害得她差点没呛死。
只见那个大汉子把手里的刀往桌上扣来,面带笑容看着他们:“几位侠士不知从哪里来?我们兄弟几人只是路过去昆仑山的,不知能否同路呢?”
封远悠闲的啄了一口稀粥,冷声道:“不必了。”
展岳一手端起粥碗,一手暗自抓紧了了的手腕,淡淡道:“我们师兄妹三人也是路过,而且马上便要启程,没必要与这位大哥同行。”
“小兄弟这话可就不对了。”身后走出个高个子来,看起来更像是个文弱书生,他朝展岳抱抱拳,笑道:“都说江湖朋友以豪爽为重,这位黑衣侠士眼睛又是不方便的,我等不过是见三位孤身上路若是遇上危险没个照应。再说,住了这客栈的人,哪一个不是要去昆仑山的,小兄弟出门谨慎我们可以理解,若是实在不便那么也不再打扰了。”
了了听罢插嘴道:“这个大哥既然说了我们三人同行,那么又怎么称得上是‘孤身’呢?而且我们与几位确实不同路,再者,江湖上虽多是‘豪爽’之人,但我们还没有豪爽到要与几位素未谋面之人一同出行,况且……”
不等了了说完,封远把钱往桌上一拍,声音清冷:“老板,结账。”便起身拿了宝剑推门出去。
展岳也推开前面大汉子的手,抓起了了往外走。
封远跟展岳今日骑马的速度特别快,因为封远眼睛不便,了了一直是抓着他的马鞭,相当于驾着两匹马,现在却很是吃不消。又加上方才吃得很饱,颠簸了一个时辰左右,肚中便开始隐隐作痛,酸水直往颈中涌来。
她实在是不行了:“停——”
“我要休息一下……”
了了想脱了水一样撑着路边的树干狂吐起来,可邪门的是她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干呕着。
展岳回头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为了摆脱那几个人换了条路,虽说是绕了些,不过这条路一般很少有人知道,应该是不会找到这里来。”
了了一遍干呕,一遍喘着气问他:“那几人不对劲?”
展岳点点头:“哪儿有跑江湖的是他们这副模样。即便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也不会随意就提出一同上路这样的要求。”
了了想了想也赞同道:“而且他们的样子像是认识我们一样,封师父的眼睛常人还是看不出来是有问题的,他一来就说他
43、42° ...
眼睛不便,肯定有什么阴谋。而且……那汉子是故意过来搭讪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我们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对吧?”
展岳笑了笑:“是,看来你也不笨。”
了了本想回一句“那是”,可腹中又是一阵酸痛,不由得再度干呕起来。封远听着皱眉:“怎么了?”
展岳过去替她顺顺背:“不如找个地方歇歇吧。你怎么说也是个女子,成天东奔西跑身子会累坏的。”
了了笑着摆摆手,嘴上却没顾着,继续干呕。
封远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了,荒山野岭,一个男子轻声安慰着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还在干呕?!
事情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封远又恍惚想起昨夜听到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