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这丫头自己识趣一点回绝表妹,这样表妹就可以带她一同去面见皇后娘娘了!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季望舒神色自若地回道,“能得王姐姐相邀,望舒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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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夙愿得偿
季望舒神色自若,并无可以得见皇后娘娘的欣喜之情,亦无因为要面见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的害怕,淡定从容的的态度,宛如她即将要面见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一般,这样的神情落入王韵婷的眼底,心中不免又是一惊。
不管身份有多勋贵的闺格女子,在面见皇后姑妈时都不免或紧张或欣喜等情绪外露,可是季望舒,自始自终,脸上的神情都不曾有过一丝的异常,连这样她都能无动于衷,这天下还有什么事能让她为之动容的?
压下心中挫败中夹杂着一丝羡慕的复杂的感觉,她深深望了再一次刷新她感观的季望舒一眼,浅笑道,“季妹妹,请。”
季望舒轻轻点头,提脚正要前行,荣安郡主却上前一步含笑看着王韵婷道,“久闻墨兰之名却无缘得见,今日可正是巧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摆在眼前,我便是厚着脸皮,也要去求见皇后娘娘了。”
王韵婷眸光一闪,她自是不信所谓的要观赏墨兰的托词,显而易见,荣安郡主并不放心季望舒和她同去未央宫,所以才找了要观赏墨兰的借口同去,邀请季望舒同去未央宫,其实不过是她一时意气用事,想要借由此事看季望舒是否会有所动容,而结果显而易见,季望舒风轻云淡不曾有半丝动容,而她,心中却不无懊恼,每每遇上季望舒,她就失了平常的理智从容。
“婉姑姑,郡主有心观赏墨兰,相信皇后娘娘亦有成人之美之心,您看?”她询问地看向婉姑姑。
其实以她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完全不必征询婉姑姑的意见,可是她却这般坦然地征询了,季望舒若有所思地看向婉姑姑,能让王韵婷这般以礼相待,相信这位婉姑姑,极得皇后娘娘的器重与信任。
王韵婷虽是征询的语气,但婉姑姑却是明白的,当下便含笑点头,“姑娘说的极是,郡主请。”
出了慈安宫,一行人便沿着九曲长廊徐徐前行,因着心中的挫败,一路上王韵婷却是沉默不语,倒是季望舒和荣安郡主却是一路边行边聊,显然极为融洽,静默不语的王韵婷看着欢谈不止的二人,微微抿唇垂眸,她身边亦有不少闺中知已,却没有哪一个能像季望舒和荣安郡主这般真心相待的,打小她所接受的教导,便是不能轻易相信身边任何人,自然更不能以真心对待身边的人,这么多年了,她已经适应对身边所有人都保持不亲近亦不疏离的态度,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再正常不过,可是如今,看着季望舒和荣安郡主相处的模式,她不能否认,在内心深处,她有一丝羡慕这样的关系,同时又有些茫然,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她看上去锦绣的生活,是否真的像旁人所说的一般完美?
未央宫里,王皇后倚着背枕坐在炕上,左右两侧,坐着三个花容月貌的妃嫔。
“娘娘,太后娘娘将宫宴交由德妃娘娘筹办,委实不合规矩。”坐在右侧的丽婕妤满脸不服的表情。
王皇后眉眼都不曾抬,只淡淡道,“她是太后,德妃筹办的只是为惠安长公主失而复得的女儿举办的宫宴,又非太后娘娘的寿宴,算不上不合规矩,咱们的皇上,最是孝敬太后娘娘,这样的话,你在这未央宫尚可说说,若传了出去,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
丽婕妤心中一惊,瞧着皇后淡漠的神情,她忙不迭的点头,“娘娘训斥的对,臣妾一时莽撞才会失言,还望娘娘恕罪。”
她不过是个五品官家的千金,进宫之后能一路升至婕妤,全靠皇后娘娘的提携,若是皇后娘娘厌了她,失了宫中这唯一的倚仗,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心中很是清楚,所以不管皇后娘娘斥责她什么,她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将她的惶恐收入眼帘,王皇后满意的颌首,“往后可要慎言,切莫再犯。”
丽婕妤自然再三保证不会再犯,王皇后转过头看着左侧的兰昭仪道,“庄淑妃那边既然怀了皇嗣,你就好好呆在你的永安宫里头,永宁宫那边最近都不要去走动了,更不要往永宁宫送什么,知道了吗?”
兰昭仪忙起身福礼,“臣妾谨遵娘娘旨意。”
庄淑妃怀上皇嗣,想必这宫中又会有一段不太平的日子,在这样非常时期,不去永宁宫走动不往永宁宫送什么才是最明智的,否则哪天替人背了黑锅都不知道。
“娘娘,荣安郡主、王姑娘以及季大姑娘求见。”宫女的禀报声传了进来。
王皇后便挥了挥手,示意三个妃嫔退下,三个妃嫔起身福了礼后依次退出。
王韵婷看了季望舒一眼,率先进去,荣安郡主和季望舒亦紧紧跟上,三人进了宫殿后,齐齐弯身福礼,“臣女(荣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都起来吧。”
王皇后有些讶然地看了荣安郡主一眼后便命人赐座,平南王府向来不爱掺合党政之争,所以荣安郡主也鲜少进宫,今天却是奇了怪了,居然会主动来她这未央宫里。
“姑妈,婉姑姑说那盆墨兰开花了,韵婷便拉着季妹妹同来赏花,郡主亦是爱花之人,所以便也跟着来了,姑妈您可不能怨韵婷自做主张。”看出皇后娘娘心中的疑惑,王韵婷张口解释。
王皇后自是不会责怪的,命人将墨兰搬进来后指着花盆道,“这花倒也罕见。”
王韵婷看着墨兰点头,这株墨兰原就是她命人寻了来送进宫的,若不罕见,又哪里值得她花费心思去寻了来。
季望舒淡淡看了一眼,墨兰的确罕见,可是却不是她所喜欢的,倒是荣安郡主,虽然来未央宫是以墨兰为借口,可是她素来就喜欢花花草草的,如今亲眼看见墨兰,自然是欣喜地欣赏着。
“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随着宫女的禀报声,厚重的门帘被打了起来,身着杏黄蟒袍的贺兰泽迈了进来,许是没有想到会有外人在,他迈进来后脚步微微一顿,不过旋即便又面色自如地行到王皇后身前弯腰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王皇后满是欣慰地看着他,伸手虚扶了一把,“泽儿,你来得正好,你表妹也在。”
王韵婷率先起身,“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季望舒和荣安郡主亦只好紧跟着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贺兰泽摆了摆手,王皇后有事要和太子商议,便转头看着荣安郡主道,“荣安,时辰不早了,你可要回慈安宫?”
荣安郡主恋恋不舍的望了桌上的墨兰一眼后点头,“皇后娘娘,荣安的确要回慈安殿了,荣安和季妹妹先告退。”
王皇后转头吩咐,“婉若,你送两位姑娘回慈安殿。”
待婉姑姑带着两位姑娘出去之后,王皇后朝王韵婷和贺兰泽看过去,温婉地道,“泽儿,你父皇他同意了,今日宫宴过后,便会有赐婚圣旨。”
贺兰泽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朝王韵婷看过去,却见她脸上并无少女在听闻这样的消息后应有的娇羞,神色淡淡地坐在那里,恍似那个被赐婚的人和她无关一般,脑海不由浮现出几年前他所窥视到的一幕,想到这里他心时就是一悚,收回目光道,“儿臣全凭母后做主。”
王皇后满意的转向王韵婷,“婷儿,你父母那边,本宫已命人传了消息过去,等传了圣旨之后,你就在家好生休养,知道了吗?”
王韵婷轻轻点头,这一天她等了这么多年,可真当这一天来临时,她却发现,她并没有她以为的那般高兴,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婷儿,时辰不早了,你先回慈安宫。”王皇后满意地看着王韵婷,虽然她也察觉到侄女并没有因为即将成为太子妃而有所欣喜,但这样的态度,却正是她所喜欢的,在皇后看来,男女之间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根本就没用,在这深宫之中,女人想要站稳脚跟,靠的不是男人的宠爱,而是女人自己的手段!
太过注重儿女私情的人,注定在这深宫之中活不长久!
王韵婷点头,行了礼转身退出未央宫,木然地朝着慈安宫的方向行去,她身后几个宫女紧紧相随。
皇上同意将她赐婚给太子,她马上就会成为太子妃了,这个消息原本应该让人高兴的,可是她心中却没有一丝欣喜,有的,只是一种如释重负,就像是——压在她身上多年的包袱,终于有人拿了下来。
她可以预想得到,当圣旨传到镇国公府后,满府定然是欢天喜地的,一个府邸,出了一位皇后和一个太子妃,这是多大的荣耀!
这么多年了,她遵循着家中长辈的要求去做,不敢有一天的松懈,可是如今夙愿得偿,为什么自己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阖府上下,有谁真正为她设想过?
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位,是一条没有归路满布荆棘的血腥之路,她不信家中长辈们不知,可谁都不曾为她担忧过,只想着把她朝那条血腥之路上推,在镇国公府而言,她王韵婷只不过是保障王府锦绣前程的一颗重要棋子罢了!
突兀地,她放声大笑,因为笑得太过开心,以至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身后的宫女一愣,继尔垂了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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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见贤贵妃
“既然这么不开心,又何必勉强自己?”
幽幽的声音响起,王韵婷止了笑,若无其事的拭去眼角的泪水之后方慢慢抬头,从容无比的看向前方,这一看她却是微微一怔,眼前着一袭白色袈裟的年轻僧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浑身上下隐隐透露出一种佛光,双眸正悲天悯人的看着她。
这宫中怎会有和尚?
一丝讶然一闪而逝,年轻僧人悲天悯人的眼光让她很是不适,微微蹙眉道,“大师却是误会了,小女是喜极而泣,并非如大师所言。”
和尚淡淡的看着她,那样的淡然,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了悟,这样清澈见底的眸光,似乎能照见她暗无天日的内心深处,她不由有些狼狈的避过他的眸光,望向他身后跟着的内侍,仿佛这样,那言不由心的谎话就能变得理所当然一般。
“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和尚双掌合什,念完佛经后目不斜视地由她身边走过。
听了这佛谒,王韵婷身子一震,内心翻腾不已却默不吭声,听着和尚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她方才慢慢转身,凝望着和尚一行人的背影,和尚身后的内侍她却是见过的,乃是皇上身边的近侍,由此可见,这和尚是皇上命人请进宫的。
能让皇上谴人接进宫来的和尚定然非同寻常,这和尚这般年轻,难不成已是得道高僧?
地狱?
这和尚却是说的没错,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可不就如同一座炼狱一般!
可是她的长辈她的至亲,都在等着她早日进到这金碧辉煌的炼狱,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可悲的事情呢?
忽尔,便想到了兄长当日和她说的话,如今她才明白过来,整个镇国公府,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是她向来觉得淡漠疏离的哥哥,而整个镇国公府,唯一看透荣华富贵不过是虚妄的人,亦是哥哥,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既然没有回头路可走,那她便只能朝着前方继续前行,哪怕明知前方是一条布满血腥荆棘通往炼狱的路!
转过身后,她脸上神色自若,再一次恢复成以往那个高贵端庄的世家女,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向慈安宫的方向徐徐而去,几个宫女,依旧垂着头尾随其后。
且说婉姑姑,奉皇后之命送季望舒和荣安郡主两位姑娘回太后娘娘的慈安宫,行至一半,前面便有宫女迎上前来,为首的宫女上前福了一礼后道,“婉姑姑,我等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相请季大姑娘前往临华宫,还望姑姑见谅。”
婉姑姑略微一怔,贤贵妃避居临华宫,常年吃斋念佛久不问世事,如今怎的会特意谴人来请季大姑娘?
虽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是不显露分毫,点了点头,看着季望舒道,“季姑娘,这位是贤贵妃娘娘身边的琉璃姑娘。”
季望舒心知既然贤贵妃特意命人来请,她便只能前往临华宫,转了头看着荣安郡主道,“郡主,望舒先随这位琉璃姑娘前往临华宫拜见贵妃娘娘,郡主请先回慈安宫。”
荣安郡主皱了眉道,“琉璃姑娘,荣安亦想拜见贵妃娘娘,不知可否?”
琉璃却是摇头,“郡主,咱们娘娘只让奴婢接季大姑娘,还请郡主见谅。”
关于贤贵妃的事情,荣安郡主多少知道一些,虽不解贤贵妃缘何要见季望舒,但亦明白,她是拦不住的,季望舒势必要和琉璃前往临华宫,只好担忧地看了季望舒一眼后道,“既然如此,荣安自是不便强求,望舒妹妹,我在慈安宫等妹妹回来。”
季望舒轻轻点头,“郡主放心。”
琉璃将手一伸,“季姑娘请。”
临华宫离未央宫并不是很远,也并不像她一路所见的宫殿一般繁华锦绣,偌大的宫殿很是清静,几个宫女很是安静地绣花的绣花,描花样的描花样,见她一行人进来,宫女们忙起了身,显然琉璃的地位很高,所以这些宫女们才会这般敬畏。
“娘娘,季姑娘到了。”琉璃站在站口,恭声禀报。
“进来吧。”
木鱼声停下,淡然的声音传了出来,琉璃打起帘子,“季姑娘,请进。”
厢房甚是简陋,北面墙放着一张桌子,上面供奉着一尊玉质的观世音菩萨,她迈进去时,贤贵妃才从桌前的蒲团起身,行至屋中的碳盆边坐下,见她迈进来,贤贵妃清冷的双眸就望了过来。
“臣女参见贵妃娘娘,不知娘娘召见臣女所为何事?”季望舒弯腰福礼。
贤贵妃摆了摆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坐。”
季望舒没有迟疑,顺从地遵循她的话坐了下去,任由贤贵妃打量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而同时她也细细打量着贤贵妃,前生她见过很多生得花容月貌的女人,可是和眼前的贤贵妃相比,却都差了点什么,一袭再普通不过的宫装,穿在贤贵妃身上,却给人一种优雅高贵的感觉,而这种优雅并不像勋贵世家女刻意营造出来的那种优雅,而是与生俱来融入骨血里的优雅。
“你和你娘,生得很像。”半晌过后,贤贵妃突兀地道。
季望舒坦然摇头道,“臣女并不知家母长得何样?”
季府并无陆氏的画像,她自是不知陆氏的长相,不过由贤贵妃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和陆氏应该算是熟识的。
她这般坦然的态度,贤贵妃清冷的双眸微凝,似是想到了什么让人很不愉悦的往事一般皱起了柳眉,旋即点头,“你娘死时你还小,自是不知,你随我来。”
她起了身,朝屏风后走过去,季望舒亦起了身紧紧跟上。
屏风后放置着一张床,床畔有一个妆台,贤贵妃打开妆台,从中拿出一个卷轴缓缓展开,“这是你娘。”
季望舒朝着卷轴望过去,画上女子浅笑盈盈,一双凤眸脉脉含情地看着远方一个男子的背影,从画中女子的容颜来看,贤贵妃的话却是没错,她和陆氏真的很像。
画中的陆锦绣还梳着双髻,显然尚未出阁,画中男子的背影,怎么看都不像是她如今名义上的父亲靖安侯季青城,会是谁呢?
贤贵妃手里又为何会有这样一副画?这画又是何人所做?
“这图,是本宫一位朋友所绘。”似中看出她心中所思,贤贵妃淡淡地道。
季望舒默然,半晌方道,“娘娘,您召臣女前来,便为了让臣女一睹臣女生母画像吗?”
她问的太过直白,贤贵妃保养得宜的俏脸瞬息讶然,讶然过后,贤贵妃将卷轴收好放进妆台中,伸手拧向妆台上雕刻成花状的木莲花,轻轻一扳,随着嘎嘎声响起,妆台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个精致之极巴掌大小的匣子。
贤贵妃将匣子拿出来,再伸手拧向木莲花,嘎嘎声响过后,妆台再次合上,贤贵妃拿起匣子向屏风外走过去,季望舒默然跟上。
回到碳盆边,贤贵妃坐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依旧淡淡地道,“坐。”
季望舒缓缓坐下,贤贵妃看她一眼,见她面色自若便不由皱眉,“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
季望舒轻轻摇头,贤贵妃颇有些无语地瞪她一眼,半晌方道,“你这性子,和你娘可一点都不像。”
当年陆锦绣虽是人人称颂的才女,虽有些清高孤傲,但性子却是好奇的,她这女儿,从进她这宫殿就一脸淡漠的表情不曾变过,就好像什么都不能引起她的关注一般,真不知这清冷的性子是随了谁!
“本宫和你娘,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这匣子里的东西,是你娘在生下你之前给本宫的,你娘说了,等你到了十岁再把这匣子给你,可是本宫想着,你如今也九岁了,不差这一年,这匣子放在本宫这里,本宫总想打开瞧瞧里头放的什么,可本宫用尽了办法,这匣子就是打不开,看着便让人生气,你今天正好也进了宫,本宫就让人把你叫了来,把这匣交还给你。”贤贵妃边说边将手里的匣子递给她。
季望舒接过匣子,匣子并不重,但能看得出并非木制的,且整个匣子浑然天成,竟是没有锁的,匣子的正面刻着一些很奇怪的纹状,像花又不似花,像符又不似符。
“匣子本宫给你了,你可以走了。”贤贵妃挥挥手,又道,“琉璃,你送季姑娘回慈安宫。”
季望舒揣着匣子起身,将匣子拢进袖中后弯腰福礼,“臣女告退,多谢娘娘。”
贤贵妃看了她一眼,并没说什么就起了身走向蒲团盘膝坐下,拿起案几上的木鱼,轻轻敲了起来。
看了贤贵妃的背影一眼,季望舒便退了出去,见她出来,守在门口的琉璃便道,“季姑娘请。”
“打开匣子后,告诉本宫里面放的是什么。”季望舒刚迈出脚,就听得贤贵妃清冷却又略带一丝拧执的声音传出来。
她默了一默后道,“娘娘放心,臣女一定如实禀报娘娘。”
木鱼声再次响起,琉璃看着她道,“季姑娘,天色不早了,奴婢送您回慈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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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国师抚琴
慈安宫,宴席已然开始,太后娘娘高坐主席,惠安公主则坐在太后娘娘的左侧,李德妃坐在右侧,沈云雀和苏妙儿则坐在惠安主公的身侧,再往下,左侧坐的是夫人小姐们,右侧的席位则是男宾,此次的宫宴是为长乐郡主而办,长乐郡主的年龄摆在那里,此次宫宴,亦有为长乐郡主相看夫婿的意思,是故太后娘娘才会命朝臣们带着自家年满十五的嫡子一同进宫赴宴。
虽说男女有别,但因着是太后娘娘的吩咐,中间并没用屏风隔开,所以左右两侧却是可以观望到对面的,虽说此次宫宴是为长乐郡主所办,但各府的夫人们亦难免有着,借这次机会为自己家中尚未成亲的儿女相看的念头,是以并不介意有没有屏风隔开,倒是各府的小姐们,因着没有屏风隔开,所以拘谨了许多。
端着各式菜肴的宫女们川流不息,一派盛世宫宴的景象,看着眼前熟悉的繁华热闹的场面,季望舒微微垂眸,前生身为公主,她也参加过不少诸如现在这般的宫宴,后来她坐上那九五之位成为女帝后,却对这样奢侈的宫宴深恨痛绝,所以鲜少举办。
一顿盛世宫宴用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宫女们撤了席后,李德妃便道,“太后,这时辰还早,不如让各位姑娘们展示一下才艺?”
太后笑着点头,“可不能让这些姑娘们白白受累,传下去,前三名的,哀家重重有赏。”
惠安公主却是笑着道,“母后,今日来的人委实太多,若是每个姑娘都要展示才艺,怕是要费些时辰,儿臣觉得,倒不如让各府推荐一位姑娘出来展示才艺,尔后抽签决定,每两个姑娘为一组同时上来展示才艺。”
今日每个府上的嫡出姑娘都来了,若让每个姑娘上台展示才艺的确费时,太后赞许的点头,“德妃,惠安考虑得周全,就按惠安说的吧。”
李德妃笑着应下,想了想又道,“太后,既然要评比各位姑娘的胜负,不如就让霁世子边世子和镇国公府的王公子三人裁决可好?”
太后自无异议,李德妃便命身边的内侍吩咐下去。
内侍们行至左侧各个席位前禀明太后娘娘的旨意,诸位夫人们早就料想到了会有此出,自是不加犹豫的让自家最为优秀出色的女儿为代表,毕竟太后娘娘可是说了,前三名能得太后赏赐,太后的赏赐重不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哪府的姑娘能得太后娘娘的赏赐,便是得到了太后娘娘的认可,这对整个府邸的姑娘们来说,都是一种荣耀,将来议亲,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不多时,便有二十来个姑娘跟着内侍们走了出来,李德妃算了算人数后吩咐下去,不过一会,便有宫女端着一个签盒走到姑娘们面前,姑娘们或镇定或紧张或不安的抽了签后便坐在一旁宫女们备好的椅桌边。
右侧男席最前面,早有内侍放好了一张方桌,贺兰霁、边墨砚以及王承恩三人围桌而坐,三个少年龙章凤姿,自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请抽到一号签和二十二号签的姑娘上前。”李德妃身边的瑛姑姑道。
姑娘们看了看手中持着的签,两位姑娘分别由席位中走出来行至中间,一位是户部尚书府的千金梁映珍,一位是太常寺卿府的千金张小琴,瑛姑姑看着两位姑娘道,“两位姑娘可先商议好展示什么后再禀报。”
梁映珍便红着脸看着张小琴道,“张妹妹,我擅长丹青,妹妹擅长什么?”
张小琴眨了眨眼,“姐姐若是放心,妹妹便为姐姐的丹青题诗可好?”
梁映珍点头,瑛姑姑挥了挥手,便有内侍摆好桌子,宫女们呈上二女所需的物品,梁映珍上前执笔,一盏茶过后,栩栩如生的牡丹图便呈现于画面,她放下笔,看着张小琴道,“妹妹请。”
张小琴上前,执着狼毫正在思量间,殿外便有内侍的禀报声传了进来,“皇上驾到。”
一袭明黄龙袍的建文帝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满殿的人早在他进来之际便已经齐齐下跪,“参见皇上。”
建文帝行至太后跟前揖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有些讶然地看了他身后跟着的两人一眼,尔后道,“皇儿,这两位是?”
建文帝转过身子,指着身着白色袈裟一身佛光飘然出尘的和尚道,“母后,这位便是伽蓝寺的星云主持。”
“贫僧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星云主持双掌合什,行了个佛礼。
跪在一侧的王韵婷听得这熟悉的声音不由悄然抬头,原来她半途遇上的和尚,竟然便是闻名西楚的星云主持,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闻名西楚的星云大师应该是银发银须的得道高僧,如今亲眼目睹,却原来这般年轻!
“母后,这一位是燕梁国师。”建文帝指着另一人道。
长孙逊上前,揖手道,“长孙逊参见太后娘娘。”
他不以微臣自居的态度有些倨傲,太后娘娘虽有些不悦,却没有表露出来,看着建文帝道,“皇儿快请坐。”
建文帝行至太后身边一撩龙袍坐下,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满殿的人起了身,不约而同的朝星云主持和长孙逊看过去,心中却在猜测着这两位同时进宫,是否和神谕有关。
季望舒亦不由朝长孙逊望了过去,心中隐约有些猜想,长孙逊此次进宫,只怕是为她而来,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眸光,长孙逊凤眸轻转,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虽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亦能察觉出他眸中的盈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