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横了周容浚一眼。
周容浚这次见周文帝没让他跪着不起,就挑了下首一张椅子坐了,“早晚要来的。”
“哼。”周文帝不屑地嗤笑出声,“说得你现在在朝中能使出多大力似的。”
“我不能?”周容浚笑了笑,“屈奴那,还缺着些口子呢,儿臣这次来,主要也是想跟父皇商量商量,还要填些什么人进去。”
“那些口子,你别想动,”周文帝知道他打的主意,脸也冷然得很,“那是你老子的人坐的。”
全便宜了他这个不肖子,那他这皇帝还当什么?
周容浚点了头,“我知道,所以孩儿想了,把宁银和金山那两个地方腾出来让给您的人,您的地方,让给我两三个,如何?”
“你要收谁?”这时已不是废话的时候,周文帝也没为难他,干脆道。
“节度使,布衣使,盐政使三位。”
“做你的春秋大梦。”周文帝气极反笑。
他这是哪来的胆子,竟敢染指他的命官之位。
是他是皇帝,还是他这老子是皇帝?
“不止宁银,金山两地,顶多三年,我包您国库充盈,南方海派盐派不是仗着他们那点地方之势在跟您叫板?那帮您收拾了去。”周容浚看着周文帝淡淡道,“您若是还觉得不值,我再给您送三万军调谴如何?”
周文帝笑了,“你的军不是朕的军?”
还用得着他送?
“可听您话又能打仗的军,您应该还缺着吧?”他这父皇,尽管这天大半的权势都在他手中,在众臣中也是威严如天,这几年,哪怕是李家那等人物,也还是得顺着他的意,在他的默许范围里与他打打闹闹,可是,物产丰富的周朝有四方来贺的同时,还不是被四方觑瑜。
周朝缺兵力,他父皇更缺。
整个周朝现在的军兵不过三十万人,加上各方将军私囤的私家军,也不过到三十六万人。
他们皇家的军权,也就到他这代,才被他父皇使计集中到了他手里,可到了他手里,他父皇安心?
还不是要讨要回去。
可都给他了,他给不给,是不是心情甘愿地给,还是得过问他不是?
“五万精兵,另加三万战马,五百万白银。”周文帝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根本已经不再是当初被他一激就会掉头而走的儿子,淡道。
“不是给了您宁银,金山?”周容浚挑眉。
他知道他父皇要扩充兵部,要招兵,招兵就要银子,所以他先前就把地方就先让出去了,没想成,他还狮子大张口。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屈奴搜刮了多少?光钱家一家,就已经够数目了。”周文帝连冷脸都懒得板一个,口气都不耐烦了。
周容浚笑了笑,转而道,“钱家儿子还在京中?”
周文帝没说话。
“您见过他?”
周文帝冷冷地看着他。
“他跟您说的,我要了他们家的地,连他们家的银子也全都收了?”
周文帝扯了下嘴角。
“跟您说了多少数目?”周容浚说到这,与周文帝微笑了起来。
他眼睛长得肖似周文帝之外,脸上别的过于硬朗得不像皇家人,他样貌虽不如他亲兄长那般俊美,也不如十一皇子那般精致,但整个皇家,像他这样具有男子气概,王者气息的人,也就他独具一格了,尤其他笑起来的时候,令人信服。
周文帝看着出以至极的四皇子,嘴角一挑,额上的皱纹也被扬起,显得他很是苛刻,“比朕跟你说的,翻个十倍有余。”
“所以,还是父皇跟你少要了?”周容浚还真是笑了起来,转而,他的笑脸冷了,眼睛也冷了,“钱保丰在哪?”
“怎么,你连他都要杀了?”周文帝不无讽不刺。
“他跟您谈了什么条件?”
“脑子倒还不糊涂。”周文帝见他此态,心中倒有些欢喜了起来。
还好,知道他不杀此人是有原因。
“父皇…”
“朕凭什么告诉你?”
周容浚无动于衷,看着他没动,“是西域?他把西域卖给您了?”
周文帝抿了抿嘴,哼笑了一声,没有否认。
周容浚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而这些事情,是他在京中的探子从未打听出的,可见,这里面的事瞒得有多深。
“他是被谁带到您面前的?”周容浚继续说,“废太子?小十一?”
周文帝打断他,淡淡道,“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知道朕要西域就是了。”
“儿臣知道了。”
难怪,他想把周英德给废了,他这父皇这么震怒。
不过,好歹也让他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就行。
他母后总是那么天真,总以为,只要她到了西北王府,他这父皇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哪怕是看着她的皇后的身份,也要帮着他一点。
殊不知,他在西北劳心劳力,还要被算计不说,这京中的风起云涌,他这说起来说是中意他的皇帝老子,可从没想过要招呼他一声。
有这么个皇帝当父亲,他若是像她那样天真,不知死了多少次。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多谢以下各位:
peach扔了一个地雷
毛毛虫扔了一个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毛毛虫扔了一个地雷
毛毛虫扔了一个地雷
毛毛虫扔了一个地雷
鲨鲨扔了一个地雷
风细雨斜扔了一个地雷
狂狂风暴扔了一个地雷
piao扔了一个火箭炮
毛毛虫扔了一个地雷
毛毛虫扔了一个地雷
毛毛虫扔了一个地雷
毛毛虫扔了一个地雷
sll扔了一个地雷
cksd529扔了一个地雷
懒羊羊好扔了一个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张扬清新扔了一个手榴弹
雪落~扔了一个地雷
灬茉莉蜜茶扔了一个地雷
风细雨斜扔了一个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cksd529扔了一个地雷
懒羊羊好扔了一个地雷
鲨鲨扔了一个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游手好闲妞扔了一个手榴弹
小雨扔了一个手榴弹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懒羊羊好扔了一个地雷
mimimi扔了一个地雷
风细雨斜扔了一个地雷
笑语【诗】嫣扔了一个地雷
cksd529扔了一个地雷
晋情扔了一个手榴弹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晋情扔了一个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第168章
“现在起的这纷扰,你要如何处置?”话说了大半,周文帝舒展了□躯,接过恒常端来的参汤,喝了半盏,问道。
他看不出有丧子之痛,周容浚的神情,也够冷峻。
他们之间近得很近,但现在的文帝与狮王,谁也看不透谁。
“这诬陷之罪,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内务府不好管的事,交给大理寺就是。”周容浚淡道。
大理寺他呆过,有的是他的人。
周文帝笑了。
他这皇儿,七家九族里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人,但有的那几个,都使得上力。
好钢都用在刀刃上。
“这满京城的嘴,你确定皆能堵得上?”
“不要命的,当然堵不上。”
但这世上,有几个不要命的?
周容浚翘起了嘴角。
他活到如今,还没见过敢跟他比不要命的。
他血雨腥风中过来,可不是几个跳梁小丑几句污言秽语就能解决得了的,如若这般没用,他还不如回西北,把头埋在他王妃怀里哭,当个窝囊废来得好。
**
任何年头,没有性命相关,损人也无碍自己的时候,那是流言蜚语最多的时候,但一关系到己身,要为胡言乱语付出代价的时候,谁的嘴都闭得紧紧的。
大理寺提了几个谣言传得最为厉害的人回去审,一审提出几个大头,其中还有七大家中的管事,半天定罪,当天傍晚,那头颅就在菜市场公示了。
官府都无须现说,老百姓就闭嘴了自己那造谣会生事的嘴。
周容浚在皇宫里戴着孝,听到下面的人报回来的消息,笑了。
拳头在谁手里,就得听谁的话。
文官总以为人言可畏,拿句话就能把人拿捏住——真把他们放到战场上,劈过来的刀,就能把他们吓得尿裤子的时候,看他们还觉不觉得这天下掌控在他们的笔杆子上。
“王爷,皇后来了。”苏公公这时插了话,眼看着主子翘起的嘴角没一会,就平了。
唉。
他心底叹了口气。
皇后入夜来访,怕不是为的什么好事而来。
皇次子与郡主都进宫守孝来了。
如果皇后是为这两个小的求前程来的,怕是注定要伤心了。
皇后是见过容敏而来的,容夫人见她时,已是奄奄一息,见过她,皇后也没好到哪里去,如若不一直以来的自尊维持着她皇后的体面,她自觉她直不起自己的腰。
她以为她受得了的,但果然,女人不能与男人比,她们觉得肝肠寸断的事,他们转过头,还是该如何就如何。
“你大嫂,已经求了你父皇,把小宝和乐淑放在你三皇兄下面养。”
柿子找了个软的捏?
这找的真算限。
他那三皇兄周都和,还真是个再规矩不过的皇子了。
可那是他的人。
他父皇不可能不知,他母后,更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这还是打算把人塞到他下面?
“三皇兄答应了?”周容浚笑了笑。
万皇后沉默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求他给他的侄儿侄女们一条活路?
但他没让他们也跟着死。
“不行吗?”见他没打算松口,万皇后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容敏不想他们落入十一的手里,你收留他们,也并不是不无好处,至少…”
“至少?至少等我把他们养大,然后等他们来杀我与我妻儿吗?”周容浚奇了,“母后这又是来劝我养虎为患的?”
他连他的亲兄长都杀了,他母后还是觉得,他可以养他皇兄的儿女?
“他们还小…”
“母后这是没见过他们吧?”周容浚笑了起来,“要是没见过,何不亲自去见见,问问他们现在最恨的人是谁?”
他想他是当之无愧的是他那个两个侄儿侄女最恨的人。
这两个小的,连他们的姨母都恨。
贞吉儿说,她宁肯被人戳破背被人骂狼心狗肺,她也不把这样的孩子养得跟前。
他们早被养歪了。
他们要养,可以,但不能养在他的跟前。
“你不想?”万皇后看向他。
“你们要给三皇兄,那就去问三皇兄的意思就是。”周容浚淡道。
他避重就轻,万皇后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也知道,你不会答应。”
说罢,又道,“她到底,也与你王府送过信,也算是帮过你们一些,贞吉儿也说过,会适当偿还。”
这是来讨人情债来了。
她的心,到这时这刻还是偏的。
哪怕,贞吉儿把她当菩萨一样的供着,日夜像个奴婢一样的服侍她,唯恐她有不适,把她养得好好的,换来的就是她活得长长的,帮着她的大儿子向他讨债。
回去后,他得好好说道说道她,让她明白,有些人,是死都不可能悔改的。
唯有他,才会听她的话一些。
“母后还是问问三皇兄的意思吧。”
万皇后看着他不放。
见她非要一句话,周容浚拍了拍身上的孝服,淡道,“贞吉儿答应您的,不过是让那一家隐姓瞒名,她只答应了您这一桩,不是吗?”
她才不会替他藏下隐忧。
于她而主,他的命,和他们一家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他母后拿她的话来与他说道,可以,但她也与贞吉儿相处这么久了,就应该明白,在她眼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若他是她,就不会把贞吉儿拿出来说。
这只会显得她更不像他的母亲而已。
他媳妇什么时候都只会护着他,只为他着想,可瞧瞧她,现在干的是什么?
让他养恨他的侄儿侄女,真亏她说得出口。
还是以为中间隔了个三皇兄,就无碍了?
“必须他们走?”万皇后看清楚了他眼里的嘲讽,撑了一整天的女人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眨开眼时,又恢复了清明。
她看起来,其实不无可怜。
藏在她黑发中的缕缕银发,也显得她更是饱经沧桑。
可是,我可怜她,以后谁来可怜我,可怜我的妻儿?周容浚的眼透过皇后,看向了门边,嘴里淡道,“必须。”
必须走,他才会给他们活路。
而且,这仅仅是因为他的王妃答应过的,他才给的活路。
若不然,在他眼里,只有他们死,才是最安全无虞的。
万皇后已经无力再与他说道了,她来之前,也猜到了是这种结果,所以,她也没有太大的失望,只是起身的时候,翩虹没有来得及扶上她,孱弱的女人一个错步,险些跌在了地上。
还是翩虹扑过来,扶上了她。
周容浚就一直看着前方,没有看她。
像是不知她举动。
万皇后挨在了翩虹的身上,翩虹侧过头,眼睛有泪,看着无动于衷的四皇子。
明明之前,他们挨得近了,不过眨眼之间,他对她又冷漠得还不如之前。
四皇子不知道,这是在撕他母后的心啊。
可翩虹也知道,这也怪不了他。
他若是退一步,背后等着他的就是会让他粉身碎骨的深渊…
这万难的境地,又轮到了她的娘娘身上,没有谁可怜她,没有谁同情她,即便是她自己,也只能道自己活该。
她这一生,比谁都苦,有谁能知道?
“王爷,我们走了。”翩虹把眼泪眨了回去,勉强朝周容浚笑笑,朝他福了福。
“母后慢走。”周容浚调回眼神,客气地道。
他不会让步的,他的大皇兄的妻儿子女,还有皇后为他争,可他若是死了,谁为他的妻儿子女争?靠皇后吗?
他现在站这么高,竖敌也多,一旦死了,墙倒众人催,即便是他这母后还真有点念着他们这一家,她能护得住?
上次他不过失踪,她就挡得那么艰难。
他若是真没了,那些人,只会把他的妻儿生吞活剥。
她不心疼他的妻儿,可他心疼。
任谁,他都不允许给他招祸。
即使是他的父皇。
**
西北王府。
周容浚离去的第三天,小世子周裕渝很是不解地问他娘,“母妃,父王说的就几天到底是几天?”
说着举起三根手指头,在他母亲面前晃,“这都好几天了。”
小世子崇拜父亲,晚上睡觉,都要戴着他父王的王冠睡,憋了好几天忍到这天才问,柳贞吉都当他是出息了,便笑着道,“等你的十根手指头都数过了,他就回来了。”
算算,他应该那时候就能回。
这时候柳贞吉还不知道废太子死了,她的丈夫此时正身处皇宫的各种阴谋诡计算计中,与儿子说完,又逗小郡主,问她道,“辰安是不是不喜欢父王了?问都不问他一声呢,父王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伤心。”
辰安羞涩地笑了,把手中绣的小帕子拿了出来,柳贞吉定睛一看,那绣的帕角的字,俨然是她父王的字,她不由拍额感慨,“我的天,你这贴心小棉袄再这么表现下去,过不了几年,你娘我都得卯足了劲跟你争风吃醋不可。”
这话把辰安逗得更是羞涩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的柳贞吉还真不知道,京城那边,还真有人卯足了劲给她丈夫送女人,东宫太子妃的妹妹,正脱光了往她丈夫床上爬。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
多谢。
晚安。
第169章
李莲秀是李府的庶女。
长得也得天真可人,有一点肖似柳贞吉,却比狮王妃柳贞吉更多了一份楚楚动人的娇弱。
任谁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尤其脱光了前有胸后有臀的女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所以李莲秀躺在床上听到咽口水的声音的时候,羞得连脸都抬不起,只差掉泪。
周容浚似笑非笑挑眉,看了一眼今天在他身边轮值的校尉。
这是他的人,此前带兵来京的武官。
要说没见过女人,倒也算不上,此前王府的乐班和青楼他可没少厮混过,来了京里,想来也少出去猎艳过,几个人中,就他一个咽了口水,这下去,少不得被同僚取笑。
“王爷。”苏公公有时不合时宜地出了声,前来请示。
空气中有了别的声音,李莲秀不得不抬起了头,一眼望过去,见足有六个男人看向她,那在冬日□□在锦被中的白色铜体僵了。
她连动作一下都忘了。
“姑娘是怎么进来的?”苏公公还算和气地前进几步,体贴地给她盖了被,却未得被下女子一声应。
可她那刚一抬头,眼中带着泪光的娇弱脸孔让几个武将眼睛都直了。
周容浚住武才宫,是先帝练武的地方,周文帝赐给他,让他在守孝的这段时日住。
武才门被他的人一换,守卫森严,有个女人凭空冒出躺在了他的床上,当然也有周容浚故意让人放松警惕的原因。
不过,他先前以为是的会有蠢货行刺他,但没想到,派来的居然是个女人。
狮王是没有带属下进寝宫的习惯,当然前提是他妻子孩子住在寝宫里时。
但很明显现在不是。
“王爷…”周容浚身边的副将先开了口,请示道。
“陶华,”周容浚叫了那咽口水的武将一声,挑眉,“你来审?”
陶校尉干笑了一下,摇摇头,抚着脑袋退下了。
“陶凉,你来?”周容浚问身边最淡定的武将。
“是。”陶凉接过了事,眼也没眨,大步向前,把女人连着被子抱了出去。
那女人在中途终于尖叫出声。
周容浚也笑了起来,瞄了那大床一眼,脚后跟一转,去了侧殿。
苏公公紧跟着他。
等到侧殿坐下,周容浚才跟不害的武将,神色不变地开了个头,让他们说起最近京中的动向。
废太子死得不明不白,短时内眼看不能出殡,现太子又被软禁,剩下的皇子之间,也就周容浚能为周文帝担当起一些大任,现在京中一些事务,也就掌握在了周容浚手中。
周容浚带过来的人,现在都被派在外面统领各项事宜,他身边的,还是从宫里的自己人那里调了几个过来。
他们是忠臣,但有几个男人不好色?尤其是在见过绝色之后,这几名武将心神不宁了好一会,才在周容浚严厉的眼睛中回过味来,背后一凛,与狮王说起了宫中的防守。
他们这也才明白,为何他们王府为何让武才宫的宫女,由现在掌管宫务的张妃娘娘委派。
这么明显的漏洞,原来是等着人犯错。
现在人是怎么进来的,张妃那边,总得剥出一层皮出来,才能给个交待。
等到陶凉来报,说那女子是李家庶女的时候,众武将相互一看,眼中兴味盎然,便知好戏果然来了。
李家那边知道李家有庶女进宫勾引狮王,李莲秀的嫡母韩氏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等李相知道自己的庶女,居然进了宫,做出了那档子事后,半晌也是无言,李相三子李文上前,苦涩道,“父亲,这事,如何了结?”
这明显是张家那头出的主意。
但张家是什么意思,李文不能断定。
是觉得他们李家办事不力?还是,想把他们李家甩掉?
无论是哪种,都于他们李家不利。
他们现在到这步,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李相昂起头,不语。
这厢李府也是热闹不休,李韩氏昏了过去,李莲秀的生母上吊了。
都禀到了李相面前。
“父亲…”李文又叫了他一声。
他大哥年前被他父亲用法,派到一个小县当父母官去了,如父亲一般心思的兄长不在,他头上另一个兄长又早亡,现在就剩他一个嫡子在他父亲跟前了。
李文心思不如大兄长慎密,也不如二哥狠,有李相在的时候,并无太多主见,这时也只好一问再问他父亲的打算,好吩咐下去。
这时候,还是得他父亲有个对策。
李相何举不知道这一大家子都指着他,指着他起复。
“宵禁,还进不了宫,明早去给狮王送个信,就让我求见。”李相垂下脑袋,那平庸无奇,但也不见什么老态的脸一点变化也没有。
他是李家打不倒的传奇,也是京中众多人信服的智者。
李文见父亲这时还是淡定有余,那吊起的心也是放下了,他在心中舒了口气,口气沉稳地道,“是,孩儿这就吩咐下去。”
“你母亲过去了?”想好了要怎么处理的李相问起了内务的事。
“过去了。”
“嗯。”李相问了一句,便不再多问。
家里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死一个要是能清静点,那就死一个。
像那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往死里钻,还拼了命拖家族后腿种母女,多死一个,也无妨。
**
李相要见狮王,透过狮王的人递的信。
但张家很快就知道了。
张妃的父亲,也就是现在被封为富贵公的张达紧急赶来,在宫门前拦住了李相。
宫门边今日把守的人,是狮王的兵。
两人心知肚明,但还是剑拔弩张。
“李大人,这是为何进宫?”张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富贵公。”李相朝他扬手作揖,淡道,“您来得也挺早,我这进宫有事与人说道,难得凑巧,碰见了富贵公。”
张达还不是国丈,这两年却以国丈自居。
他之前不过一介被李相压着动弹不得的尚书,丽妃过逝,明王殒落后,才到他出头,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他身上,先前如果他还有倚靠李家之心,可现在李家越来越不招皇上的待见,李家势力也一年不如一年,张达就不再愿意当以前那个走狗张达了。
李相不在台上,也管不到他了。
而他的外孙,却是正儿八经的大周太子。
“李大人这是忘了,”张达欺近李相,牙齿咬着,低声道,“您先前出的好主意!”
若不是他出的让废太子的人下毒给狮王妃,他们岂会把狮王得罪得这么惨?
在李相眼里,张达鼠目寸光不是一日两日了。
当初如若不是皇子中没有比周英德更合适的人,李相也不会抬这人上位。
张达什么人,他早明了。
于是也没生气,嘴上还笑笑道,“富贵公这是想拆伙了?”
张达看着以前的上峰,眼睛冰冷,“我听说李大人想找狮王,不是我们想如何,而是李大人想拆伙吧?”
这次,还真是让他料对了。
李相心里好笑,脸上却波澜不兴,道,“张大人真是很敢说,您觉得我找狮王是投诚去的?”
“你不是连废太子,都握手言欢。”张达嗤笑。
这还有李家这老匹夫什么做不出的?废太子狮王同母,他的女儿丽妃是因万皇后而死,可要利用起人来,他前段时日还不是跟废太子亲亲热热。
“张大人觉得我敢?”值守的武官在眼前,李相也没把话全说透,淡淡道。
“李大人没什么不敢的,”宁肯错杀,也不放过,张达今日不绝计不可能放李相去见狮王的,“你还是随老夫进府,喝杯茶,享清闲的好。”
李相定定地看着张达。
张达毫不示弱。
良久,李相点点头,“也好。”
看来,张家确实是绝计要跟他对着干了。
李相也知道,以后的希望,也就不能再寄托在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身上了。
**
武才宫的事,被张妃推到了李家的人身上,她在周文帝面前哭哭啼啼说她完全不知情,更不知,她底下的宫女几人,皆是李相的人。
她这一哭诉,是彻底把李家带进去了。
周文帝治了她一个看管不严之罪,把由她代管后宫的凤印,又交回到了万皇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