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如何,这队人的情况还是比A小队好;K在这队人冲入掩体众多的街巷后,便也没有在狙击点恋战滞留了,而是选择快速撤回基地。
因此,在另一边的A小队基本死绝的时候,这支B小队已经朝城中挺进了不少,并以一些临时搭建的三人岗哨,控制了相当大的一片区域。
但这样的行动进度和人员损失,显然和这次行动最高指挥官的预期,是有落差的…
…
“饭桶!统统都是饭桶!”
八点三十分,潜艇指挥室中,听着报告的小鲍曼正在大发雷霆。
他这样的人,不高兴时,就一定要骂人,要把责任和怒火都丢到别人身上;当然,耶夫格尼他是不敢骂的,怎么说都是自家的世交长辈,所以他也只能骂骂通讯兵了。
但骂完后,小鲍曼还是越想越来气…因为他觉得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是因为听了耶夫格尼这个参谋的话,假如按他自己那套来,没准已经大获全胜了。
因此,过了会儿,在支开了身边的闲杂人等后,小鲍曼还是忍不住对耶夫格尼说道:“叔,您看看,我就说全舰在同一个地方一起登陆比较好吧,您非要求稳,分成两队,这下…唉…”
“是,这都是我这个参谋的失态,责任皆在我。”耶夫格尼也不跟他计较,顺势就把锅给背了。
要是换作三十年前,耶夫格尼听到这种话,绝对是立刻跳起来赏对方一个耳光,回一句:“屁话!要是按你的计划走,咱的指挥舰恐怕都已经被人给端了。”
但如今,耶夫格尼早就不是那性子了,因为他知道跟眼前这种人浪费口舌是没有意义的——有些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甚至无法认识到自己的愚蠢;他们由始至终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且从不反省,即便教训他们也不会让他们长进,只会让他们变得更狡猾,并记恨下那些教训了他们的人。
“不过…此次对方的战力确实是有些超出预计。”接完锅后,耶夫格尼话锋一转,言道,“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分析,敌人不但准备充分、装备精良,还有着许多执行力非常强的精英作战人员,以致于在战局进行到这个阶段时,对方仍是零伤亡,而我方已损失了百余人。”
“您的意思是?”小鲍曼听出对方还有后话要说,试探着问道。
“行动之前,根据情报部门的给出的报告,纳尔维克的反抗军残党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战力。”耶夫格尼接道,“所以我认为,今天在这里阻击我们的,恐怕另有其人。”
“哦?是哪路人马?难道是龙郡的…”小鲍曼的第一反应是那些在“铁幕之炎”中并未受到什么损失的反抗组织。
由于他的推测是错的,耶夫格尼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不,和‘崖山’无关,阻挡我们的…应该是‘逆十字’。”
“就是端掉了‘九狱’的那伙人?”小鲍曼问道。
“没错。”耶夫格尼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反正现在联邦阵营中像小鲍曼这样的一般人都不知道“逆十字”这个组织在历史上所扮演的角色,只知道这伙人是先前毁掉九狱的、极度危险的能力者集团。
“等等…那伙人的话,有几个非常厉害的能力者吧?我们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小鲍曼赶紧问道。
对他的这种反应,耶夫格尼在心中暗自冷笑:“哼…涉及到你自己的安危时反应倒是挺快,但底层的士兵们在前线为了你的功绩死去,你却毫无敬畏和怜悯之心,还在骂他们‘饭桶’,唉…这就是很快要当上将军的人啊…”
这份不屑和叹息,老谋深算的耶夫格尼自不会写在脸上。
表面上,他还是用四平八稳的语气,娓娓言道:“贤侄你大可放心,老朽方才见情势不对,已经联系了上峰,申请了援军,那边也回复我说他们已经在做准备了…若无意外,午夜之前,就会有一整支舰队从金狮郡的“爱丁堡海军基地”赶来,到时候直接把纳尔维克整座城夷为平地都行。”
耶夫格尼没告诉他自己是在得到那“几句诗”的时候就已经通过非官方渠道喊了援军,而是装成在行动开始后才去叫的样子,免得小鲍曼又有什么多余的疑问。
“但那还不够啊!”小鲍曼闻言后,想了几秒,又道,“要是遇上凶级以上的能力者强行突袭我们这艘指挥舰,常规兵力再多也未必能能护住我啊。”
在涉及自身安危时,他的智商还真就重返高地了。
“这点我也已经考虑到了。”耶夫格尼胸有成竹地接道,“所以,这次调来的援军,也不仅仅是海军舰队而已…”他特意卖了个关子,顿了两秒再道,“由于我们这次行动的地点正好离冰岛比较近,上峰把‘那个男人’也派来了。”
“你是说…”听到“那个男人”这四个字时,小鲍曼的双眼忽然一亮。
“对,正是他。”耶夫格尼接道。
“哈…呵呵…”小鲍曼笑了,“那就没问题了,只要‘他’出手,什么逆十字横十字,全都得死!”说到这儿,他又忽地想到了什么,“诶?可是…这么一来,这次行动的功劳…”
“放心,有叔我在这里,加上你父亲和爷爷的事后运作,最后的功劳至少也有‘七成’会算在你的头上,只会多不会少。”耶夫格尼知道对方要问什么,心中再次冷哼的同时,面带微笑地应道,“事实上,如果我们这次能把铁血联盟和游骑兵的余党、连带着逆十字的异能罪犯们一起消灭了,这份功绩…哪怕只占五成,也够你连升数级、另添几个勋章的了。”
听到这话,小鲍曼顿时喜形于色,脸上的肥肉都快挤到一起了:“叔…嘿嘿…瞧您这话说的,大家都是自己人,这功劳您至少也该占个一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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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破解
雅子接下来所问的两个问题,既没有十分跳跃,也没有去冒不必要的风险,她只是循序渐进地逼近着最终的答案,毕竟…她并不着急。
因此,两个问题过后,雅子也只是确定了榊写的答案“是”一本书,以及“是”一本古代的书;不出意外的话,她的下一个问题,就会去确认这本书的原作是用哪种语言写成的了。
与雅子的稳扎稳打策略不同,榊则是主动行走到危险的边缘去了,因为他很清楚…雅子的答案比他的答案难猜许多,如果自己用正常的逻辑链去提问,是不可能比对方更快猜出答案的。
所以,当雅子再一次选择了“不开枪,让对方提一个问题”时,榊这样问道:“你写的那个词,用中文表述时,是三个字的吗?”
“是。”雅子回应时依旧显得很从容,答完她还微笑着接道,“确认是医学术语之后,干脆就放弃掉一般的逻辑链,转而从文字角度开始攻克了吗?呵…有趣,这法子以前还真没人试过,我倒也想看看这样是否真的比‘正常问’来得更有效率。”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榊说着,又一次拿起了枪,“现在,到我了。”他说着,已将手枪的转轮推了出来,重新转了起来,并在转轮停下前快速将其拍了回去,“我选三。”
由于前一轮选了四,并观察到了如果不转膛下一发就有子弹,所以他也只能选三了。
话音落时,榊已瞄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连扣了两下扳机。
没有子弹射出。
“看来赌博之神还是没抛弃我呢。”榊一放下枪,便拿起了筷子,又夹了口菜吃。
他的手很稳,脸上的表情也很轻松,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害怕和紧张。
整个房间里,唯有坐在他侧后方的索利德看到了…这小子藏在桌下的两条腿正在瑟瑟发抖呢。
“嘁…”见榊“没怎么害怕”,雅子不快地撇了撇嘴,念道,“那还真是恭喜你啊。”她犹豫了半刻,才接道,“我由衷地希望那转轮的下一发仍是空枪,否则这游戏就在要在你还没露出一脸败相的时候草率收场了呢。”
“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榊故作镇静地回道,“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宁死也不会露出惊慌害怕的样子让你得到满足。”他顿了顿,接道,“总之,现在我两枪已经开完了,该由我继续提问了…”他显然是已经想好了要问什么,迅速说道,“你写的那个词的第一个字,它开头的发音是在汉语拼音声母表的第一行上的吗?”
雅子的表情变了。
榊的这种问法,是她前所未见的,而她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种问法的厉害之处。
在这个宇宙的二十三世纪,汉语和英语早已成为普及率接近百分之百的全球通用语言,任何一个受过正规教育的人都学过汉语拼音的声母韵母表。
然而,对于这类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知识,绝大多数人却都保持在一种“只要看得见表格,每个音都会念,但看不见的情况下,也无法默写出来”的水准。
可以说,汉语拼音,既是人们在正规的教育系统中最先学到的一样东西,也是人们最早“还给老师”的一样东西…由于一年级以后几乎都不再有任何关于拼音的考核,这部分内容反倒成了人人都一知半解的、极易被忽略的存在。
此刻,榊便是用这最基础的东西,展开了攻势。
雅子她不可能说自己不知道什么叫声母,她没有理由拒绝回答。
“是。”
很不巧,雅子的答案,是“败血症”,第一个“败”字的声母“b”,正是声母表的第一行第一个。
退一步说,即使她的答案不是“败血症”,拼音的声母表一共也只有三行而已,这其中,每行分两个区间,每个区间里有三到四个声母…也就是说,用榊这种问法,最多只要三个问题,就能将答案锁定到三到四个声母的范围里。
“那么…第二个问题。”榊得到了答复后,立刻就接着往下问了,“你写的那个词的第一个字,它开头的发音是在汉语拼音声母表的第一行第一个区间上吗?”
“是。”雅子只能如实回答。
就这样,通过两个问题,榊便将那个字的声母范围缩小到了“b、p、m、f”这四个音上。
雅子在心里默默算了笔账,假如榊继续按照这个思路问下去,下一个问题就会锁定声母“b”,紧接着就会去问“韵母”和“第几声”;韵母表稍微复杂一点,但按照每次对半分的原则,“ai”这个音在三到五个问题内就能锁定,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五个问题,榊就会知道第一个字的发音是“bai”。
这个时候,榊未就必会按照“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这样的顺序问下去了,因为“三个字、医学术语、第一个字的拼音是bai”这样的条件下,一般人马上就会想到“白血病”、“白化病”、“白血球”、“白大褂”等等词汇,所以他很可能会直接问“这个bai字是不是发第二声的”。
而答案并不是,这个时候…此前刚刚设想过好几个以“白血”开头的三字词汇的人,在被告知了“白”这个音不对后,很有可能会立即联想到以第四声开头的“败血”,继而想到“败血症”。
综上所述,理论上来说,极端情况下,榊或许会在七个问题之内就直接猜出答案;就算乐观点估计,榊也绝对能在十个问题之内完全确认答案的第一个字是念第四声的bai——在确定了这个字之后,接下来任何一次猜词都可能直击答案。
和逻辑推演法那种“通过定义去猜出整个词”的思路不同,榊这种用拼音来接近答案的猜法是逐一揭开每一个字的字面来探索答案的,这样便完全绕开了逻辑推演法中的各种陷阱和知识盲区,且可以确保每一个问题都必然有一定意义和进展。
这几乎是一种不可阻挡的方法,就好比在猜一个英语单词时,有人用“第一个字母是不是A”这样的问法,一个一个找出这个单词中的每一个字母是什么,最终拼出答案;用这种方法的人,甚至不需要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一样能猜对…只不过,根据问法的不同,这种方式也有快有慢。
以猜英文字母为例,最笨的猜法是从A猜到Z,这样最多要猜25次,但你要是用“这是在M之前还是之后”这样的猜法开头,就会省事很多;榊猜拼音时所用的,无疑也是效率较高的方法。
这也是雅子头一回在这“猜词轮盘”中,感受到了被人紧追的压力。
“看你的表情有点儿微妙啊。”榊到底也是顶尖的赌徒,他一眼就察觉了雅子脸上最细微的肌肉颤动,“照这个趋势,你那第一个字的声母该不会就是‘b’吧?”
“谁允许你连着问第三个问题了?”雅子显得有些不悦了。
“反正你也是继续选二的吧?”榊开始挑衅对手,试图让对方露出破绽。
雅子看了看桌上的枪,接道:“对…我还是选二。”
“那么就回答我这第三个问题呗。”榊用得意的神色进一步施压。
“是。”雅子的回应言简意赅,她没有再说话了,因为她也开始担心真的会露出什么马脚。
“嗯。”榊点点头,“那轮到我了。”他又一次拿起了枪,“我再选一次四。”
说罢,他又一次推出了手枪的转轮,确认了子弹的位置,并原封不动地将转轮装了回去。
这一刻,坐在榊后面的索利德心中不禁产生了些许疑惑:“他为什么还要选四?从提问的情况来看,应该还是他领先了一些才对,只要保持这样,和对方一起一直选二,就可以在零风险的前提下紧逼对手…但选四的话,等于先送对方两个问题,接下来还得看运气如何,运气不好…子弹就在下一轮的话,又得选三去赌命。”
索利德的想法没错,按理说,榊从这轮开始一直选二,是有机会在不冲自己脑袋开枪的前提下获胜的,而选四则有很高的几率吃亏。
事实上,刚才榊打开转轮检查时,也的确证实了…下一枪真的会响;也就是说,下回轮到他时,他又得选三了。
“呼…又躲过一劫呢。”另一边,榊看到子弹后,却是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长舒一口气,对雅子道,“来吧,你又可以问两个问题了。”
但雅子却没有急着提问,而是笑道:“怎么?听这意思,你下一轮又得选三了啊?”
“是啊,谁让下一枪刚好有子弹呢。”榊就这么把真实的情报告诉了对方。
“哼…”雅子冷哼一声,接道,“这样啊…那我只能由衷地祈祷你下一次转膛后还能连续遇到两发空枪了,否则我就没法儿接着享受这从未体验过的紧张感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榊听到这句以后,哈哈大笑,笑得直拍桌子。
雅子见状,则是显出了些许怒意:“有什么好笑的吗?”
“有啊。”榊接道,“但我不告诉你,咱们可以继续游戏了吗?”
雅子忿忿地喝了口饮料,好似是在平息一腔无名之火,随即就连问了两个问题,将榊写的那本书的范围缩小到了“汉语作品”、“年代在隋唐以前”。
虽然她也是切实地在接近答案了,但比起榊的那种方法,她依然是处于下风的。
好在,在雅子眼里,这都已经不是问题了,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在接下的来榊的回合中,榊一定会死。
数秒后,答完了两个问题的榊,果然是拿起了枪,快速“旋膛”后,又一次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那么,如你所见,这轮我选三…”
话是这么说,但他迟迟没有开枪。
“呵…怎么?害怕了?”雅子以为自己期待已久的时刻来到了,“害怕就不要硬撑嘛,露出本性也没什么不好哟。”
而榊却是不紧不慢地应道:“在开枪以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是预感到自己要死,所以想留下遗言吗?”雅子笑道,“可以啊,本宫准了。”
不料,榊放下枪后的下一句话就是:“其实,以你的能力,若你提出和我玩一些纯粹拼概率的游戏,比如轮盘赌之类的,你早就干脆利落地赢了…可是你太过骄傲,非要和我玩这种慢慢把对方逼入绝境的玩意儿,想要看我的丑态,想证明…我也不过就是个平庸的赌徒而已。”
“你在说什么呢?”雅子不动声色,淡然应道,“你是在暗示…我用异能作弊了?”
“这不是在暗示,而是在解释。”榊接道。
“哦?”雅子翘起了一条腿,似是不信,“那我倒要听听,你是如何无中生有的。”
她有自信,自己的把戏绝不可能被看穿。
“你的能力是‘用特定的语言让某些有一定几率发生的坏事变成百分之百会发生’,说得通俗点就是…乌鸦嘴。”榊接道。
雅子的自信被击碎得如此之快,她也是始料未及。
“说得再具体一些,就是每当你用‘由衷…否则’这种句式时,这两个词当中的那部分内容,只要有几率失败的,必然失败。”榊没有管对方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并不能确定你这个能力是‘只要用了这样的句式就必定发动’,还是说需要你‘主动发动,但发动的时候必须采用这个句式’,但我能确定的是…目前为止,在这个猜词轮盘中,你一共对我用了三次这种能力。”
榊伸出第一根手指,说道:“第一次,是在我头回选‘四’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并未觉得我会对你构成什么威胁,但你也并不想让我通过观察子弹的位置在接下来几轮获得太大优势,因此你说你‘由衷地期望转轮里的子弹距离我还有三枪以上’,结果,我打开一看,子弹就在下一发。”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次,是在我选了三以后;眼见我冲着脑门儿连放两枪都没死,而且也没有表现出你所期待的窘迫状态,你便觉得…我这人恐怕是那种即使把自己一枪崩了不会惊慌失措的类型;于是乎,你对压垮我的精神这件事失去了动力,希望尽早把我解决掉,所以就说了‘由衷地希望那转轮的下一发仍是空枪’这句话,这样…我要是再选个一的话,直接就挂了。”
最后,榊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第三次,就是刚才,当我在提问进度上领先于你,并又一次选了四之后,你首次在这个游戏中感受到了败北的危机,这时你便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用‘由衷地希望下一次转膛后还能连续遇到两发空枪’这句话,试图在我被迫选择三的这回合置我于死地。”
言至此处,他略微停顿了几秒,再道:“其实你第二次用这种句式说话时,我已隐隐感到了几分奇怪,结合游戏的过程,我已经在怀疑你用了某种异能了…我第二次选四的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试探你的能力,要不然我从那轮开始学你一直选二也就没事了。
“你刚才问我有什么好笑的?我笑得就是…当我选完四之后,你马上又把那个句式说了第三遍,让我彻底确定了你的能力是什么,仅此而已。”
啪——啪——啪——
雅子开始给榊鼓掌,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鼓励的掌声。
雅子的微笑,在榊叙述的过程中…回来了,那阴冷的笑容在她那张少女的脸上显得格外渗人,“榊君,故事讲得不错,但很可惜…你没有证据呢。”
“嗯。”榊歪了下头,摊开双手,“这也是你那能力最棘手的地方…就算你明着用其作弊,别人也无法证明什么。”
“那你现在该怎么做呢?”雅子的语气像个在教育三岁小孩的幼儿园老师。
“呵…明白,明明白白。”榊苦笑着,又一次拿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赌桌上的事就是这样,拿不出证据的指责,就是放屁,是胡搅蛮缠、是耍赖…
像榊这样的赌徒,可以输,但不能输了体面,所以,他该开枪,还是得开枪。
咔——
第一枪,没响。
但还有第二枪。
砰——
果不其然,这一枪响了。
榊无幻,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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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满载而归
于斗法之战中“诈赢”了之后,孟夆寒和四凶便在锦罗什的引领下朝着山洞的深处进发了。
这一路上,各种阵法、陷阱、玄境…可谓俯拾即是,有一些事物的凶险程度,就连四凶见了都要紧皱眉头。
比如说,在某根不起眼的岩柱后方,摆着一个“盥魂药钵”,假如你路过时没有按照地上的隐阵路线弯曲着走,就会将其触发。
盥魂药钵会将触发者三魂中的“地魂”抽走,如果被夺魂之人生平问心无愧、正直善良,那就还好,其地魂很快就会回体,最多就是产生点头晕的感觉;但假如被夺魂之人不是什么好人…其地魂当场即受因果之报,随即引得业火烧身,将其整个人由灵魂层面焚成瀣粉,最后变成那药钵中的药渣子。
当然了,这是针对人的情况,像四凶和锦罗什这种三魂七魄不全的“妖怪”,一旦触发了盥魂药钵,那就是整个“灵体”被抽走“审查”了。
可以说,倘若没有锦罗什在前带路指引,别说是四凶…今天就算来几个远古的大妖、或者几名狂级能力者,也绝对走不完这段通往天师秘境的路。
跟在锦罗什身后时,孟夆寒心里也一直在暗暗庆幸:“还好刚才没有跟他来硬的把他灭了,否则我们五个全得在这儿陪葬。”
就这样,一行人走了半个多小时,穿过了不计其数的曲径和岔路,避开了无数的陷阱,这才抵达了这个山洞另一端的“出口”,亦可说…是天师秘境真正的“入口”。
那入口,是一个“月洞门”,这种门通常在庭院里才能看见,出现在这里,确有些违和。
穿过去之后,外面是一片山水,山是青山,水是绿水,依山傍水之处,还结着一间草庐。
此时,这个空间里,天上还是艳阳高照,显然和外界的时间不符,不过这种事其实也无所谓了。
锦罗什头前带路,将五人引到草庐门前,方才顿住脚步,回头道:“小道,按规矩,到了这里…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孟夆寒一听就明白,这又是一次“考验”,而且,这看似简单的“问答考验”,或许才是最麻烦的,一旦说错了什么,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嗯。”快速思索了两秒后,孟夆寒沉声应道,“你问吧。”
问题,是张天师留下的,锦罗什只是转述,所以也不需要多想,脱口而出:“你今天来这儿,求得是‘道’,还是‘宝’?”
“宝。”孟夆寒也是不假思索就回答了。
他没有说“道”,也没有用“道即是宝”这种看似高明的圆滑回答,因为他也明白,虽然现在正在向自己提问的是锦罗什,但这些问题肯定都是张天师留下的,以天师的智慧,自是早已算好了每一种答案的情况,并教了锦罗什怎么去应付…
因此,这种时候,最好还是别整那些虚的,说些实在话。
“好。”锦罗什道,“既然已到了此处,且是求宝来的,那断然不能让你空手而归…”他顿了顿,朝草庐的门瞥了一眼,“但这里面装的法宝成百上千,让你全部拿走也是不行的,你觉得…你拿几件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