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帝国的十天卫还是各个反抗组织的高战力,单打独斗之下,如果没有天一旁提供罪恶的力量,血枭很可能会败。他心里也清楚,没有任何多余罪恶支持的单挑环境中,远的不说,就是亚空间里关着的长缨和时侍也可以战胜自己,那种状况下自己就等于是无能力者对抗能力者。
血枭和神钥作为逆十字强的战力,他们未来所要面对的凶险是直观的——世上强的能力者们。
这样的重担压肩上,他们可不能像左道那样清闲,就是现这样每天玩儿命似的练着,他们都觉得时间太少,提升太慢。
……
离开亚空间后,顾问来到了舰桥,术士一个人那儿监控着全舰的系统,说实话…基本很难看到这家伙不坐电脑前的样子。
“干嘛呢?”顾问也就是随便走走看看,顺口那么一问。
“没什么,有人攻击我们的系统,我正试着阻止对方。”术士看上去很轻松地电脑上操作着。
“你这种语气还真是让人恼火…”顾问走过去,凑近看了看屏幕,说道:“奇怪…对方好像很有针对性啊,对‘命运’很熟悉的样子,而且这种攻击的强度…”
“是薇妮莎。”术士随口回道。
“哈?”顾问一愣:“你怎么知道她的?”
“全球的高手我都认识,从他们的攻击手法就能判断出谁是谁。”术士回答:“你第二次跟钢铁戒律联络的时候恐怕是被她算计了,我们的系统那时可能被她植入了一些东西,虽然没什么破坏性,但起到了类似信号弹的作用,可以引导她后续的攻击。”
顾问的脸沉了下来,“可恶的女人…小看她了吗…”
“没关系,应付起来也不是太费劲,只要一边维持系统运转,一边改一些系统中基本的框架,先破后立,攻击者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她就像徒手抓冰块,握住时却发现冰块逐渐化为了水,而那些水我的控制下,随时可以结成另一种形状的冰。”术士手指像抽风似地键盘上飞舞,眼神都没有焦点,屏幕上闪过的信息就像印他的视网膜上被输入大脑一样,全然其掌握之中。
顾问的嘴角抽动着:“这种事你都做得到吗?”
“啊,可以,只要保证应对的速度对方四倍以上就行,没什么难的,只是费些时间,稳定下来以后再找到她植入我们系统的东西就永除后患了。”术士说道。
顾问瞬间想到了什么,一条阴险的计策应运而生,他笑道;“慢着…我有个好的主意。”

第十八章橘核的阴谋
波尔斯通是个小村落,位于巴黎南方的克拉马附近,至今那里依然保留着一些古老的砖木结构房屋,几百年来一成不变。
近些年来,由于其风景优美,位置优越,有许多大都市中的富户选择移居此处,不少贵族也用各种条目征用了这里的部分土地供其私人建造庄园享乐。他们的别墅森林的边缘隐隐可见,为了满足市场需要,附近陆续有小商户和中型规模的商店被开设出来,再后来,就有了几家加油站,因此,这座村落的远景已显而易见…时至今日,这儿已经成了个被现代化改造得不伦不类的小镇。
不过此地仍有一些传统的东西被保留了下来,那就是橘子。这里坐落着橡之郡大的几个橘子种植园之一,产量和品质都驰名于世界。只是这个小镇本身并不算很有名,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好比许多人动不动就把“波尔多葡萄酒”这样的名词挂嘴边,跟你大谈雪松和黑醋栗的香气,口感的甘醇和紧缩感,红酒过多少年才会变成石榴红色等等,一般来说,这种人,你丢给他一张法国地图让他找出“波尔多”到底哪儿,他立刻就会陷入冗长的沉默。
总之,波尔斯通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地方,橘子这种特产的吸引力也不比红酒,虽然当地购买橘子的价格比你家门口的超市里购买要便宜,而且加鲜,但很少有人会为了省那几块钱特地来原产地购买。
6月19日,天一租了辆车,一路听着广播里的小曲儿,吹着口哨哼着歌开到了这个小镇。
你问他是来干什么的?好吧,他是特意来买橘子的…
如果他买上几百斤橘子,带回巴黎去摆地摊儿,算上租车和加油的钱以及他自身的劳动力,并保证贩卖过程中自己不被巴黎城管乱棍击毙的情况下,大概后能小赚那么三瓜俩枣的。
我想这笔账算下来,很多人就明白了,蔬菜水果的第一级批发为何只有大的承包商去接,而一般商家只能去批二、三、四级的货…
反正…基本可以判断,天一过来买橘子就是打算自己吃的。
他特意驱车前来,再返回巴黎,把几斤橘子捧回酒店的房间,再去还车,好像自己买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由于起得晚,当天他终回到酒店面对着桌上那一大堆橘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啊…麻烦的水果。”天一抓起一个橘子自言自语道,他十分讨厌那些有籽和核的水果,剥去皮就能完全吞掉的食物才是他喜欢的类型。像西瓜、葡萄、包括橘子这类吃进了嘴里又要提防着咬到苦涩的籽或核,还得费一番功夫把某些东西吐出来的食物,天一一般会因为嫌麻烦而拒绝食用。
但今晚,他坐桌前,做了件很诡异的事情,他一连吃了四个橘子,吃得很慢,很仔细,好像做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一般,那背影和咀嚼时的声音说不出的诡异…
……
6月20日晨,巴黎某公寓楼。
一名四十多岁的黑人男子走出家门,他像每天早晨一样,到一楼查看自家的信箱,取出报纸,扔掉垃圾传单,准备去上班。
但今天有些不同,他信箱里看到了一个泛黄的信封,信封上没有邮票和地址,只有他的名字:加拉斯达旦。
他把晨报夹腋下,一边向楼外走,一边拆开了信封,加拉斯觉得这应该又是某些广告商的伎俩,近有很多保险公司会像模像样地邮寄一些“邀请函”上门,其实就是让你去参加内容和推销会无异的座谈会,提供些没什么价值的礼品,然后想办法将保险推销给你。
“连邮票都没有,看来这回是直接找人塞到信箱里来了啊,连邮费都给省了。”加拉斯念叨着,打开了信封。拿出一张略有些泛黄的信纸,这时他发现信封里还有些别的东西,凑近看了看,那些东西长一厘米左右,表面呈淡淡的黄白色,呈卵形,分明就是些橘核。
“混蛋…这可真恶心,是那保险公司负责送信的员工觉得不满,把橘核吐里面了吗…”加拉斯扔掉了信封,拿信的手也只用食指和拇指去碰纸,好似是那信纸也不干净一样。
他双手各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发现那上面写了这样一段话:“你好,加拉斯达旦,这是我们对你的首次问候,也可能是后一次,你这黑鬼已经触犯了我们容忍的底线,这封信就意味着死亡。kkk。”
加拉斯当即就愣了原地,直到汽车喇叭的蜂鸣声和司机的咆哮才把他赶回了路边。
几秒后,一条信息加拉斯脑中稍纵即逝,他回过头,小跑了几步,像个疯子似的从垃圾桶里翻出刚才随手扔进去的信封,橘核已经洒出去不少,还剩下五枚,他看着那些又干又小的橘核,瞪圆了眼睛,心中的恐惧逐渐升腾…
当天傍晚,巴黎警署。
加拉斯坐接待室里,手里握着杯水,神色紧张地等待着。
不多时,一名中年警员走了进来,坐到了办公桌对面:“达旦先生是吗?”
加拉斯点头:“是的。”
“我是塞泽尔警官,你好。”
“你好。”
赛泽尔拿着一张登记表格,边看边道:“你报案说,你受到了恐吓?”
“是的,警官。”
赛泽尔从口袋里拿出了早晨加拉斯收到的那封信和信封,还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五枚橘核。
把这些放到桌上后,赛泽尔打着官腔道:“先生,你确定需要对这件事立案侦查吗?你知道吗,几乎每个月,我们都会接到好几起类似的报案。事实上根本没什么可怕的,或许有那么几个小流氓,你哪儿得罪了他们,他们就扮成反抗组织成员,或是什么种族主义者,弄些恐吓信的小把戏,只是为了给受害者制造点心理压力,其实他们什么都不会干的,多就是用石头砸别人玻璃,当然,如果他们真的砸了,每条街上都有摄像头,半小时内我们就能将他们拘捕。”
“你不明白,警官!这是真正的三k党,不是开玩笑!”加拉斯道。
“好吧好吧,达旦先生,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呢?”赛泽尔耸肩说道。
“我检查过,信封和信纸上都没有寄信者的指纹,只有我的,还有,那五枚橘核也被人动过手脚,清理得很干净…”
“喔喔喔…等等,等等,先生。”赛泽尔低头又看了一眼表格:“你究竟是干什么的?”那张表格上填的职业是艺术品顾问。
“我卢浮宫上班,主要是些书面上的工作,给艺术品编辑相关注释,或是帮馆内的解说员资料和解说词。”加拉斯回道:“另外我也做些艺术品的研究和鉴定,我们那儿的实验室里有设备…”
“所以你就拿着这些证据去做了检验?”赛泽尔问道。
“我想那没什么不妥的。”加拉斯把他公物私用的话题扯了回来:“听着,警官,早上我刚看到信时也是半信半疑,可检验后,我有九成把握,这绝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和我的家人,都有危险,此时此刻就有!”他严肃地说道。
赛泽尔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加拉斯五六秒,长吁一口气,“好吧,先生,我得详细给你录一份口供了,你先等等。”他又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带着录音笔。
“我们开始吧,达旦先生。”赛泽尔道:“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想到了什么可能对案情有帮助的情况,也请可能详细地告诉我。”
加拉斯迫不及待地说道:“首先,警官,我想强调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性,您应该对三k党有一定了解吧?”
“嗯…不。”赛泽尔毫不掩饰地回答,丝毫没有不懂装懂的打算。
加拉斯闻言后,皱着眉头,摊开双手,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其实赛泽尔的表现很正常,是加拉斯太高估了人们的历史知识,二十二世纪,种族歧视是个几乎不怎么再被提及的问题,一般人听到三k党的名称,也多就知道这个组织和种族主义有关,加入这种组织的人,反而会遭到所有人的歧视…
“ku
klux
klan是他们的名字,它来源于想象中那种酷似扳机起枪击铁的声音。这个可怕的秘密团体是十九世纪南北战争后战败的南方联邦士兵组成的,并迅速美国,也就是过去的星郡各地成立分会,其中以田纳西、路易斯安那、卡罗莱纳、佐治亚和弗罗里达各州的势力盛。三k党人用各种恐怖手段对付当时的黑人选民,谋杀或驱逐跟他们意见相悖的人,以此来实现其政治目的…”
“好吧…达旦先生。”赛泽尔可不想踏上工作岗位那么多年后还听你上大课,他打断道:“历史课就到此为止吧,我知道这帮家伙什么意思了,我们还是回到案情上来。”
“不!我正要说重点。”加拉斯继续道:“问题就是他们施展暴行的方式,一般动手以前,他们都会先寄给受到敌视的人某种形状奇怪但尚可辨识的东西,比如一小根带叶的像树枝叶、几粒西瓜籽,或几个橘核。这是一种警告,被警告的人可以选择放弃原有观点或逃奔海外。如果置之不理,则必将遭到杀害,而且被害时往往是遇到某种奇怪或意料不到的手法。
这是古老正统的做法,二十世纪时,这个组织的性质逐渐变化,成员不断扩张,才导致他们失去了组织初的严密和系统性,类似的传统才被人忽略。”
赛泽尔看着桌上的橘核:“达旦先生,也许只是因为你对这段历史的了解,让你不禁把这些联系起来了,或许恐吓你的人,只是网上查了些三k党的资料,突发奇想,用了橘核,模仿得很像的样子。”
加拉斯道:“那怎么解释指纹,还有橘核经过了处理?”
赛泽尔道:“所以我想…即便只是模仿,这个恐吓者也不是一般人,他至少是个谨慎的家伙,这种人说不定十分危险,真的会威胁到你和你家人的生命。
因此,请你还是别去纠结于对方的身份了,即便那真是个严密且有悠久历史的组织,我们也得找出动机才能破案。我的问题就是,达旦先生,你觉得是什么使你陷入了这样危险境地?你可不是今天才改变肤色的,你有家有口,住巴黎也不是一两年了吧,为何对方会挑现这个时机寄信给你?”
加拉斯想了想;“我不知道…”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很确定的答案:“我的妻子,她是白人,我们的感情很好,近,我们正商量着要个孩子…难道…”他一边思考一边把这话说了出来。
赛泽尔道:“你们想要孩子这件事告诉过亲戚朋友吗?或者公开场合谈论过这个?”
“我们几乎每周都会到外面的餐厅去吃一到两次晚餐,一般都是比较好的餐厅,或许吃饭时我们谈起过几次,会不会被人听到我也不能确定,另外,我妻子也可能和她的父母、兄弟姐妹说过这事,我们俩都有工作,我妻子也可能和同事聊天时谈到这个,这本是很平常的事情,是件好事…”
赛泽尔道:“不过现看来,却很可能成为种族主义者找你麻烦的理由。”
“我从未遇到过因种族主义引起的暴力事件,也从没遇到过歧视的问题,我只书上读到过这些。”加拉斯神色凝重地道:“我看来,那些都是很久远的历史了,是被人类文明舍弃掉的一些东西,比如宗教屠杀、奴隶制度之类的。真没想到,今天会让我遇上这样的事,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都傻了。”
“你要保持镇定,达旦先生,那些寄恐吓信的人没什么可怕的,他们要真有能耐,你信箱里看到的就应该是一个爆炸装置,而不是一个装着橘核的信封。”赛泽尔道:“你现需要的是继续正常地工作和生活,不要让一封信毁了一切,如果你终日生活恐惧中,心理负担极重,那正中了恐吓者的下怀。
查案的工作就放心交给我们警方吧,今晚我就会派两名便衣探员,开一辆并不显眼的车到你家附近去蹲守,如果有意外发生,或者有可疑的人附近溜达,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进行处理。这几天你就像平常一样行动就行,案情有了进展,或者还有什么问题,我会主动和你联系的。”
加拉斯和赛泽尔又商量了许多细节,关于便衣警员的情况,遇到危险时的应对,还有如何保证他老婆的安全等等,赛泽尔解释了好久,加拉斯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
当加拉斯走出警局时,就巴黎警署的街对面,一个男子穿着花衬衫和背带裤,戴着顶盖住了半张脸的遮阳帽,脖子里挂着相机,手中拿着旅游杂志和巴黎地图,站那儿东张西望,口中还念叨着:“啊…这么久才出来,看来是成功说服警察了啊。”
天一合上手上的杂质,闲庭信步地朝前走着,心中想着:这家伙好歹也是个文化人,应该能找齐信上的线吧…指纹、橘核、笔迹、信纸,他今天要是没找全就来报案的话,这些证据会被留下,可警察未必能分析出我想传达的信息。到时只能加大恐吓力度了吗…
“嘿,伙计。”一个男人的声音身旁响起。
天一回头看了看,是乔治警官。
警局门口遇到他,也不算是巧合,天一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虽然他认识乔治,但他知道乔治是认不出自己的,根本不用惊慌。
“抱歉,我不抽烟。”天一还有意改变了自己的口音,他的游客打扮要是蹦出一口流利的法式英语、法式中文或者干脆用法语,都会显得很奇怪。
这里解释一下,这个平行宇宙中,帝国是统一过语言的,全球的学校都有普通话和英语的教学,这两种都是全球通用语言,接受正规教育的未成年人至少得熟练掌握其中一门。一般来说选择英语的话,将来攻读理科知识会方便一点,中文的话倒是文理都不误,两者都会自然好。至于其他语言,变成了类似各个地方方言的东西,人们的口音仍然会因出生地不同产生差异,但不是每个地方的学校都会系统地去教这些非官方语言。
“啊,没事。”乔治的语气也很平稳,“对了,可以问一下吗,先生,你站警局对面来回溜达了将近一个小时,是干什么?”
这一刻,天一的内心中本能般爆出一个词儿来,千言万语,一句:法克!
乔治提问时,天一已经和他擦身而过,现天一有两种选择,第一是撒腿就跑,第二是回头接着周旋。
“你不把头回过来,是怕我记住你的脸吗?”乔治边说话边走过来,他自己掏出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呼…我离开警局去吃饭前,就瞥见过你,回来以后发现你还,然后我留意了你二十分钟。”他猛吸一口烟:“你是跟踪刚刚离开警局的那位先生?”

第十九章火上浇油
“所以,你就这么让他跑了?”狄克看着模样狼狈的乔治,忍不住笑着道。
“他跑得确实很快。”乔治叼着烟回道。
纸侠也旁边,问道:“你确定他不是能力者吗?”
“至少我面前他没有表现出什么超能力来,他只是从一幢楼的屋顶跳到了几米外的另一幢楼而已。”乔治道。
“呵呵,你跟着跳了?”狄克问道。
“对啊,要不然怎么会扭伤膝盖。”乔治不快地又抽了口烟:“真令人恼火。”他的确有恼火的理由,他看来,身为一个青年警察,没有体重超标的问题,离开警校的年头也不多,这样的自己追逐的过程中竟被犯人甩掉,这就好像被人当众打脸一样,仿佛他的运动能力还不如个没受过训练的普通混混。
“你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纸侠手里正拿着监控录像中提取的照片。
乔治也已看过那些捕捉到的画面了,无奈地回道:“并不是我想夸奖对方,但他要么是运气好,要么就真是个犯罪老手,你们看,他经过的地方,几乎一直街对面的摄像头正下方盲点,而我们警局大门朝外的监控摄像头是固定角度的,他用遮阳帽的伪装,就完全掩盖了面目,让我们无从下手。”
“这点我同意,我也觉得他应该是个老手,不单是门口徘徊的时候,即便被你追着跑的过程中,他也有意避开街道上的摄像头,选择了穿小巷、上屋顶。”狄克说道。
“也许他本身就已经被通缉了,因此不想被拍到清晰的面目。”纸侠说道,只可惜他并没有从照片上认出天一来:“一个胆敢警局门口出现并逗留了超过六十分钟的罪犯,如果他的目标的确是那个叫加拉斯的男人…那么我们的达旦先生恐怕是很危险的,赛泽尔派去的人未必能应付他,何况…”纸侠翻了翻刚刚弄来的关于三k党恐吓案的资料:“何况他很可能只是某个种族主义组织的其中一员而已,他背后或许还有同伙。”
“虽然分析的都很对,但是…这样好吗?奈斯长官。”狄克问道。
纸侠道:“你指什么?”
“你是被派来领衔调查连环杀人案的吧,现本职工作还没有太大进展,又想去插手别的案子吗?”狄克道。
“无妨,能力者犯罪本就不是用一般刑侦手法可以轻易破获的案子,不急于一时,而眼下这件有关死亡威胁的案件是迫眉睫的。我们有机会被害人产生以前就制止犯罪。”纸侠回道。
狄克看了他两秒,起身叹息道:“好吧,我去跟赛泽尔打声招呼,免得事后局长那边又说我们捞过界。”
乔治也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我得去找点儿冰块…”
……
6月21日早晨,加拉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家门。昨晚他将整件事向妻子和盘托出,妻子接受了他的要求,暂时请假不再外出。而加拉斯自己为了配合警方的行动,还是决定继续日常生活,希望可以将恐吓者引出来。
刚出公寓,街上走出十几米,却听得身后的街对面传来“砰”一声响,那声音确实很像开枪,所以加拉斯惊得立刻趴下,回头望去时,只见到远处一辆不怎么起眼的深色小汽车冒出了阵阵黑烟。
车上走下来两个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一人问道。
“好像有人排气管里塞了什么东西。”另一人边说边蹲下去检查:“靠!看着像是橘子。”
这俩悲催的男人就是赛泽尔派来保护加拉斯两口子的便衣警察,他们车里灌着咖啡,吃着味道糟糕的三明治,轮流睡觉轮流监视,就这么熬了一夜,不但一无所获,一大早居然又出了这种事。
加拉斯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实他昨天夜里就注意到了那辆车,为了以防万一还打过电话到警局和赛泽尔警官确认过车牌号,就差没下楼主动和这俩便衣打声招呼了。
于是加拉斯假装不认识这俩人,站起身,拍了拍灰,没事儿人一样往前走去。
那两名警察失去了代步工具,干脆就分头行事,一个用步行远远跟着加拉斯,另一人继续蹲守公寓附近,报废的车子也只好叫局里派拖车来拉走了。
每天加拉斯都是步行二十多分钟到达工作地点的,他住的离卢浮宫不算太远,驱车前去反而麻烦。不过警方看来,如果有人要对他不利,这段上班的路程就是好的下手地点。即便是个普通人,只要过了心理关,杀人也并非什么难事。街上擦身而过、回头一刀,那便是一条人命。
好这天早晨一路无事,那名警员目送加拉斯进了办公的地方,卢浮宫的安保级别可比警局还高,所以他也就回警局去复命了。
加拉斯的办公地点和卢浮宫的展览区自然是分开的,但其建筑位置也围墙里面,这栋楼是帝国统治时期建成,外观和卢浮宫的主城堡保持了一致的风格,两栋建筑之间仅一墙之隔,有走廊可以往返。加拉斯所的区域基本都是些学者和搞研究工作的人员,通过走廊到达卢浮宫主建筑中以后,那块区域也是工作人员使用的部分,主要供保安和保洁人员出入,再往里走一段,才能到达展览区域。工作区和展览区之间的门是需要瞳孔扫描才能通过的,每一次开门的人和时间都会被电脑记录下来。如果有内贼想晚上从工作区域把什么人悄悄放进来,那他自己必然会暴露。
来到了熟悉的办公室,加拉斯稍微安心了一点儿,他的工作其实是比较清闲的,虽然他没有什么教授之类的头衔,但干的事情和那些所谓的著名学者也差不多。无非就是每天到单位里打打酱油,喝喝茶,翻翻书,一年半载才憋一篇论文出来。事实上加拉斯还比那些了老教授要忙一些,正如他对赛泽尔说的,平时他要负责做一些艺术品鉴定工作,有空还得给博物馆里的解说员一下讲解稿什么的。当然了,这年头会被拿到这儿来鉴定的艺术品也不多了,这里不是珠宝店,不是典当行,也不是专门的鉴定机构,这儿主要是搞研究工作的。
举个例子,此地就好比是少林寺。有人马路上用大力金刚指戳死个人,你非要来我们这儿鉴定一下此人的功力如何,我们也不是办不到,但一般情况下,还是请您去找公安机关和医院。
所以加拉斯要做的鉴定工作也不多,送到这里来的一般都是官方所有的艺术品,要是有哪个正经考古队某某丛林里挖到一个没被盗过的古墓,出土大量待鉴定的文物,那这里说不定也会忙上一阵。至于平常日子里,那是真没什么事干。那种真正忙的单位,比如一些大学或商业机构,他们的实验室几乎时刻都有人使用,哪儿会像这里一样,让加拉斯一个普通职员实验室里又是取指纹,又是验橘子核,弄了大半天私活儿都没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