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听到这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说出这么少年老成的话,不由一怔,下一瞬,却是齐齐善意地哄然笑了。
花期脸颊爆红,只觉要站不住脚了,这个时候,眼角瞥到,花溶黑着一张脸,抬手就要将小娃娃抓过去。
花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几乎是有些下意识地,背了背身子,将娃娃紧紧揽在怀里。
花溶出手落空,恼了,扬声就说,“他竟敢亲你?!”
小娃娃很挑衅,奶声奶气地就顶回去,“娘亲亲萌宝,关你什么事?”
花溶气得肺都要炸了,抬起修长的手指,直直指着小娃娃的脸,“你,你给我下来!”
小娃娃脑袋一偏,偎进花期的怀里,小嘴一撅,“我不。”
花溶那叫一个恼啊,一个箭步过去,作势要从花期怀里抢他出来,花期哪里允许,揽紧小宝宝的同时,扬声就斥,“九哥!”
花溶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却又不得不恨恨顿住步子。
小娃娃知道自己得了靠山,既骄傲,又得意,他扬起小下巴,极有气势地朝花溶甩了一个白眼过去,“哼~”
“你——”花溶那张绝美的脸,彻底就黑了啊。
“嗤。”
就在这个时候,周遭喧哗的笑声中,突然响起了一抹轻声的冷笑。
花期仰起脸,就看到,那个白衣妖娆的男子,正微微翘了唇角,眸光深邃地看着自己。
花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一霎,只觉得自己原本就热的脸,竟然更加地热了。
她鬼使神差似的,定定盯着那白衣男子的脸,死活移不开视线。
男子举步,朝她走过来,伸出两只手,眼睛明明紧紧望着她的脸,嗓音却有些漠然。
他说,“姑娘,儿子还我吧。”
花期这才怔怔回神,惊觉自己望着人家的脸,再一次发了呆。
又羞又窘,抬手想将娃娃递过去时,那娃娃却突然一倾身,抱住了花期的脖子。
花期以为他是要赖着不走,却不料,他竟然趴在她的耳畔,小小声说了句。
“我叫萌宝,我爹爹是萧惜遇,娘亲是宋柠柠。记清了吗?”
记清了?
记清这个做什么?
花期正困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那娃娃就离开了她的耳朵边,抬起两只可爱极了的小手,朝着那个白衣男子,卖萌兮兮地说。
“爹爹,抱~”
白衣男子“嗯”了声,伸出手,将他揽进了怀里。
临转身时,白衣男子瞥了眼黑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的花家九公子。
花期以为他是要指责花溶欺负他儿子的事,不由地有些紧张,生怕他们两个再掐起来。
却没料到,那个白衣男子竟然只是看了花溶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不仅没说花溶,反倒是低了头,有几分责怪地对自家儿子说了句,“以后不许欺负比自己笨的人,记清了吗?”
小娃娃怔了怔,转瞬哼了声,“谁让他学爹爹的样子易容!”
白衣男子“嗯”了声,淡淡,“谁让你爹爹长得美。”
两个人,一大一小,一淡然,一卖萌,就这么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渐渐走远。
身后,花期拼了全部力气,死死地拖住想要冲上去揍那对父子的花溶。
花溶几乎没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这对混蛋父子!”
【294】寻衅
花溶心情很差,这戏,自然是没法听了。
俩人一起走回花府,花溶脚还没站稳,就见花子礼的仆人匆匆走了过来,朝花溶施了一礼,说是老爷请少爷过书房议事。
花溶不耐,哼了声,“朝堂政事我又不懂,叫我过去作甚?”懒
仆人面露为难之色,“这个…小人也不知。”
花溶冷着一张俊脸,扯了花期的胳膊,往里走,“陪九哥去喝酒。”
花期可没这胆,瞅了那仆人一眼,眼见那仆人眉眼间有哀求之色,花期心下明白,就对花溶说,“九哥先去见三伯伯吧,我去镖局那边看一眼,晚些过来找你。”
花期的这句晚些过来,说得诚恳至极,可她放了花溶的鸽子,自打走后,就再也没过来了。
花溶等了一会儿,没等上,眼见那个仆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又烦又恼,哼了一声,长腿一伸。
“做什么那么看着爷?随你去就是。”
花溶进了花子礼的书房,劈头盖脸就听自己老子问了一句,“容儿准备几时走?”
花溶一怔,转而正色,“师父说了,可以等过了四叔的百天再回去不迟。”
花子礼从书案前抬起脸,眉眼深邃地瞥了花溶一眼,唇角隐约带着几分冷笑,“过了百天?你也知你四叔连百天都没过呢?”
花溶蹙眉。
有些不明白自家老爹突然发难,是何意思。虫
花子礼“啪”地一声摔了手中的狼毫笔,“给老子装不明白是不是?花溶,你这些年来在华山学了些什么,我没看到,所以不多说。可花期那丫头可是重孝在身,你居然拖着她上街去听戏?有没有像你这么做哥哥的?!”
“那是…”花溶张嘴要辩解,突然想到一事,不由地口风一转,“我带小花期去听戏,父亲如何知道的?”
花子礼眼神些微躲闪,面色却依旧冷硬无比,“不必问我如何知道的,总之我知道了就是!”
花溶这小子多精明,眸子缩了缩,一语点出了重点,“父亲派人看着我的举动?”
花子礼被花溶言语间的讽刺激怒,冷哼一声的同时,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面,“你这孩子自小便顽劣任性,在华山这些年,为父管不了你,如今回了家,竟还管不得不成?!”
花溶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管不管的事,他默了一会儿,抬起脸,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家老爹,“父亲派人监视我,怕不止是…为了我的成长吧?”
按道理来说,花子礼可是朝堂之中极其沉稳持重的宰辅大人,既然是为官的人,又将官职做到了那么高的位置,绝对不该是动辄就发怒的人,可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自打小时候起,就和自家这个唯一的儿子不对盘,等到时隔多年的如今,他从华山回来,竟然是越发地看他古怪,看他不顺眼。
花子礼原本心中对花溶就存着挑剔之意,如今见他竟敢似笑非笑地带着讽刺对自己说话,顿时怒火就蹭蹭地涨了起来。
他一恼,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脱口而出地道,“是!不错!为父之所以会防着你,还不是怕你会和花期那丫头做出不妥当的事?!”
花溶绝没料到会等来这句,唇角讽笑微僵,颀长的身子震了一震。
桌案旁,花子礼眸中全是怒其不争的恼火,微微仰着下颌,和花溶灼灼对视。
一时之间,书房之内,火药味道,极其浓郁。
*********
花期之所以没拐回去找花溶,还真不是故意放他鸽子,也不是因为什么镖局里头事务多,脱不开身。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走回镖局呢,迎面就遇上了一个人。
是花家二房花子善。
花期老远看见他,第一反应就是想躲,无奈花子善看到她立刻就拔脚朝这里快步来了,像是找了花期几日似的,她没能给躲开去。
硬着头皮迎了几步上去,花期垂着眼,声音很恭敬地唤了声,“二伯伯。”
花子善一双精明的眼里全是笑,却是冷笑,他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总镖头别乱喊,你这一声二伯伯啊,我可当不起。”
花期依旧是垂着眼,依旧是嗓音恭敬,“二伯伯说得哪里话,可是花期做错了何事?”
你是做错了事!就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毁了我接手镖局继而将商铺的声音拓展到全东楚的大计!
花子善盯着花期垂了下去的脑袋,哼声道,“总镖头哪里会有错?总镖头连趟镖都接不着,有出错的机会吗?”
袖子底下,花期攥了攥拳头,仰起脸,面上却依旧是笑意不息,“我父亲新丧,镖局难免人心寥落,再加上——”
“那你就由着镖局就此沉落不成?!”花期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花子善给截了过去。
“自然不是。”
“不是就好!”花子善精明的眸子眯了眯,寒声,“你父亲的基业,自然该你来继承,可你若是迟迟做不出成绩,别怪二伯替你父亲择选更合适的人!”
花期垂下眼,秀唇勾了勾,略有嘲讽,嘴里却乖巧地道,“二伯说的是。”
“不必朝我花言巧语!”花子善冷冷拂袖,临走时甩下一句,“我只给你三日,三日内若再接不到镖,休怪二伯不讲情义!”
花期望着花子善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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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萧萌宝,你够了!
花子善训完花期,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回到自己的书房,在桌案前坐下,忽地想到了一事,抬手打出了一个响指。
随着那声响指,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出现在花子善的面前,躬身唤了句,“二爷。”懒
花子善点了点头,问,“事办妥了吗?”
黑衣人躬身,“二爷放心。”
“放心?”花子善沉吟,“三房可是个老狐狸,你必须把活给做仔细了。”
“属下明白。”
花子善抬抬手,示意黑衣人可以退下去了,黑衣人躬身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一事,顿住步子,说。
“二爷,听说三爷今日将九少叫到了书房,好一顿训斥。”
花子善听到这话,也并不诧异,只是从自己面前热气袅袅的茶盏中抬起脸,撩了黑衣人一眼,淡淡地问,“可是因为咱们做的事?”
黑衣人想了想,“属下揣摩,应该是。”
“嗯。”花子善搁下茶盏,笑得阴鸷,“只是训斥一顿,绝对不够的。”
“记清了,再去加一把火侯。”
花子善奸诈的眸子缓缓眯了眯,“爷的心头大忌,可是花期。”
“属下谨记。”
*********
花期回到镖局,有些垂头丧气。
阿连见了,关切地问,“总镖头不舒服?”虫
丁一却是从桌案后抬起眼,看了一下花期。
花期没说话,自顾自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下了,这才说了句,“我被二伯训了。”
阿连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眼丁一。刚走进门的丁四听到了,却是浓眉立刻皱了皱,抬高了腔,“敢欺负总镖头?我找他去!”
花期扭脸,看了一眼丁四,丁一立刻训他,“站住!”
丁四站住了,一张粗狂的脸上,很是有些愤愤之意。
丁一转过脸,望着花期,沉稳的一张脸上,是询问之意,“总镖头想做何事?”
“扇他的脸啊。”花期温柔地笑了一下。
一听这话,丁一看看阿连,阿连看看丁一,二人都没说话。丁四闻声,却是喜上眉梢,立刻就撸起了袖子,“左脸还是右脸?我去!”
“丁四!”训斥他的,自然又是丁一。
花期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茶盏,浓密的眼睫略略垂着,缓缓地笑,缓缓地说,“他想吞并我爹的基业不是?我偏要接一桩好生意。”
阿连一听这话,勉强松了口气,丁四极懊恼是肯定的了,丁一却是眉峰微拢,问花期,“总镖头的意思是…”
“没错儿。”花期抬眼,“先前那个约镖的萧公子,找他回来就是。”
丁一立刻就否决,“上杆子不是生意!哪有镖局找着客人的道理?”
花期不以为然,“除了他,三日之内,去哪里找另一桩好生意?”
丁一被噎了一噎,却依旧面带不赞同之意,“镖局不同于其他行业,生意是等来的,不是找来的。”
花期笑了笑,面目极柔和,语气却笃定,“我等不了了。”
转过头,吩咐阿连,“上次萧公子来,可留下了住址?”
阿连想了想,“不曾。”顿了一下,立刻加了句,“不过三子可以去打听这事!”
镖局里的人,鱼龙混杂,那么各自所擅长的事情,自然也是不同的。阿连所说的这个三子,想来就是擅长打听消息或者找人这种事。
花期点点头,望着阿连,“不管如何,今日天黑之前,将萧公子找来,就说清远镖局花期,约他一见。”
阿连应下了,看了看面色不怎么好看的丁一,转身走了出去。
阿连走后,丁四眼看这里不需要打架了,很是丧气,寻了个借口,就也出去了。
屋内,只余花期和丁一。
丁一不说话,绷着那张脸,就站在那里。
花期望了望他,明白他是在计较什么,当时也没多说,而是转了身,斟了杯茶,走过来,递到了丁一的面前,“一叔喝茶。”
这是花期第一次,叫他一叔。
丁一纵然心头再不平,被大小姐这么伺候着,也觉脸皮上过不去,他伸出大手接了茶盏,嘴里闷闷地道,“谢总镖头。”
花期歪了歪脑袋,望着丁一,定定地看了半晌之后,忽地扑哧一乐,笑了。
丁一抬眼,不解,还带着那么几分不悦地看着花期。
花期掩唇,笑得花枝乱颤,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里头,有着很是明显的促狭之意,“一叔其实明明很生气,却不舍得训花期,是也不是?”
望着她那张笑得明媚如画的脸孔,丁一有些不自然,轻哼了一声,撇开了脸。
“大小姐长大了,会自己拿主意了,属下哪里敢训你?”
花期忽地敛了笑,正色道,“一叔训我,自然是为我好。”
丁一听到这话,心头其实只觉暖洋洋的,嘴上却说,“你二伯伯训你,你可不这么说呢。”
花期蹙眉,“他训我,是为了给我添堵。”
这孩子。丁一憋着笑。
“我虽然年纪小,”花期一脸认真,继续说,“可谁对我好,谁对我坏,我其实看得出的。”
这话,无疑就是在说丁一对她,比她亲伯伯对她都要好了。
丁一虽然心细,可到底是个粗人,被小丫头这么哄着,只觉得心尖像是被小猫舔了似的,舒服极了,面上的不虞之色不由地消泯了些。
花期觑着他脸色好了,立刻加了句,“花期看人很准,不会胡乱拿主意的。”
丁一怔了怔,下一秒突然明白过来,哦哦哦,这丫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果不其然,花期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立刻就加了句,“我说要接那萧公子的生意,不只是为钱。”
丁一计较小丫头方才哄他还真是哄他,不由心头不爽,轻哼一声,“那是为什么?”
“他不是坏人。”
丁一失笑,“哪有坏人在脸上贴着‘我是坏人’字样的?”
花期摇头,“一叔没看他眼睛?他的眼神很柔软,也很哀伤,坏人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
丁一心想,他净看你呢,我看他何用?嘴里也是不太同意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见丁一油盐不进,花期也并不恼,她笑了笑,轻轻地说,“我们是走镖的,只要有生意,只要不伤天害理,管他心底是黑还是白?一叔,我要接生意,他要约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仅此而已。”
丁一蹙眉,还是有些不赞同,这个时候,阿连脚步匆匆地从门外奔了进来,“总镖头,总镖头,人给你带来了!”
花期诧异,“这么快?”
“可不!出了大街就遇到萧公子在给自己儿子买糖葫芦,我和三子直接把他们拖来了!”
丁一和花期齐齐蹙眉。这里是镖局还是强盗窝?
还没来得及训阿连,门外,转过一袭白衣,绝美的男子没什么表情,望着花期。
他眼角那只红蝶,衬着落日的余晖,极其妖异。
“萧公子。”花期看了看他,有些讪讪,挺尴尬地笑了一下,“又,又见面了…”
萧公子没说话,说话的,是他儿子。
小家伙原本是紧挨着他爹爹站的,小家伙原本是乐颠颠地正舔着糖葫芦上的糖稀,突然听到花期的声音,小脑袋猛地仰起来,黑眼睛里满是惊喜之意,“娘亲?”
花期嘴角抽了抽。
丁一皱起眉。
小家伙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糖葫芦也不吃了,随手塞回自己爹爹手里,拔腿就朝花期奔了过来。
小家伙身子摇摇摆摆的,花期怕他摔了,立刻蹲下了身子,小家伙迎面就直接撞进了她的怀里。
“呜呜呜呜娘亲~”
小家伙揪住花期的衣襟,悲惨极了地啜泣,“爹爹揍我~爹爹回到家就揍我~他说,他说萌宝敢当着他的面吃娘亲豆腐,他要罚我,要罚我三天不准吃甜的!”
小家伙嘴上哭得凄惨,小脑袋却是一直在花期胸前的柔软上面蹭啊蹭的,花期那叫一个尴尬啊,脸颊渐渐涨红起来。
可她不说话,小家伙不依。从她怀里仰起脸,苦兮兮地看着她,小嘴瘪着,抽泣着,“呜呜,娘,娘亲不说说爹爹?”
花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只要一见到这对父子,她的脑子里就懵的不行。按道理来说,她绝对应该说“我不是你娘亲,你认错人了的”,可是她一张嘴,居然冒出来一句,“太残忍了。”
小家伙一听这话,如有神助啊,他顿时就哭得更起劲儿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小手紧紧扒拉着花期的脖子,“娘,娘亲会替我揍爹爹?”
花期肯定是疯了,她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嗯,揍。”
萧公子垂下了眼。没说话。也没表示。
丁一和阿连那张脸啊…
小家伙觉得还不够解气,他搂着花期的脖子,一边蹭,一边卖萌兮兮地说,“娘,娘亲会带萌宝吃甜的?”
花期脑子还处于浆糊状态,立刻就抱着娃娃起身了,“这就去。”
花期举步往前走,丁一和阿连齐齐出声,“总镖头——”
小家伙生怕花期反悔似的,立刻抱住她脖子,又开始“555555萌宝好可怜”的哭泣。
花期拍拍他小小的身子,诱哄着,“乖,乖,不哭。”一边说着,渐渐走远了。
花期抱着萌宝,所以没注意到,当萧公子终于抬眼时,萌宝朝他甩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一边做这个小动作,还一边弯着眼睛,小脑袋直往花期颈窝里蹭。
萧公子动了动秀唇,无声,“你等着。”
*********
丁一对萧公子说,“这边请。”
萧公子望着那条路上渐行渐远的人影,淡淡地说,“我儿子太淘了,我得去看着。”
话音落,跟着就走了过去。
丁一和阿连那张脸啊…
亲,亲,醒醒!
这里是镖局,不是强盗窝,啊呸!不是育婴院和托儿所啊亲!
*********
凉亭内,花期正在喂小家伙吃东西。
小家伙嘴里塞得满满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滴溜溜地转着,四下望着。
花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有些奇怪,等到一袭白衣从鹅卵小道上出现了,小家伙立刻身子一软倒进自己怀里了,花期这才隐约明白,小家伙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怕自己爹爹再揍他?
这孩子,真聪明。
萌宝在心里轻嗤,切~~~我是要让我爹爹嫉妒好伐?~
萧公子靠近了,小家伙又开始卖萌了,“娘亲,我第一次来这儿,晚上老睡不着,今晚你能抱我睡吗?”
白衣男子抽了抽嘴角:萧萌宝,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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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陷害
萧萌宝想要缠着花期一起睡觉的美梦,没有被他老爹给敲碎,而是被气喘吁吁疾奔而来的花家仆人给弄破灭了。
萧萌宝把话刚说完,花期还没来得及用那晕晕乎乎的脑子琢磨出怎么回答,花家仆人就奔过来了,“十小姐,十小姐!三老爷要把九少赶回华山,您,您快去看看吧!”懒
花期一听这话,愣了愣,下一瞬,抱着萌宝就起了身。
她没对萧公子说话,抱着人家儿子就往前走。
萧萌宝趴在她的肩头,大眼睛眨了眨,许是不明白花期这突然之间起了身是要做什么似的,有些诧异。
他一双小手扒着花期的身子,探头朝自家爹爹脸上看了看,不闹了,也不再卖萌。
那张小脸上的神色,似乎是在征询自家爹爹的指示似的。
白衣公子没什么表情,他撩了一眼萌宝,又撩了一眼那个面色慌张的花家仆人,没说话,而是举了步伐,跟着花期一并上前了。
花期走了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身后是有人跟着的。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到了白衣公子,愣了愣,“你跟来做什么?”
白衣公子很平静,抬起眼睫,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趴在花期肩头的小娃娃,语气淡淡地说,“你抱着我儿子呢。”
花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把人家孩子给抱来了。她当即脸面涨红,蹲下了身子,就要把萧萌宝给放下地去。虫
萧萌宝眼睛眨了眨,看了看白衣公子,又看了看花期,显然是看明白了花期要把他还给他爹爹了,有些慌张似的,抬起小手就扒住了花期的脖子。
花期放不下来他,不由地有些囧,抬眼看了看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没说话,微微俯身,朝小娃娃伸出手,不容置疑的口吻,“萌宝,过来。”
萌宝好郁闷,瘪嘴,皱眉,加泫然欲泣。
花期看着,都有些心软,张了张嘴,提议,“不然…”
话还没说完,白衣公子的指尖已经伸到小娃娃的腋下了,他嗓音微沉,“过来。”
小娃娃无奈,花期也无奈,小娃娃又挣了挣,花期却是不敢挣,最终,小娃娃还是落入他自家爹爹的怀抱里去了。
花期觉得,白衣公子既然把儿子要回去了,肯定是要转身走的,于是她笑了笑,飞快地说了句,“那改日再商议约镖的事吧。”
话音落,转身就往花子礼住的庭院跑。
跑了没多久,隐约听到身后有依稀的脚步声,她愕然顿住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就愣了。
身后,白衣公子怀里抱着个小娃娃,正慢慢悠悠地,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的身后。
花期蹙着眉,不明白这男人是在想什么了。
为她解惑的,是萌宝。
小娃娃趴在自己爹爹的怀里,瞧见花期顿足转身望着他们爷俩儿了,就转过了脑袋,笑嘻嘻的,奶声奶气地说,“爹爹说,他抱我,不能累着娘亲了…”
花期有些窘,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看了白衣公子一眼,脸颊却是慢慢地发热发红。
打破这僵局的,还是萌宝。他看了看自己垂睫不语的爹爹,又看了看有些不甚自然的花期,天真无邪地说。
“娘亲还不去救那个笨蛋叔叔吗?”
花期这才悚然回神,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转身就往前接着跑了。
*********
到了地方,才知道,花子礼不仅仅是要把花溶给赶回华山了,简直是要把他逐出家门。
花子礼为人一向严肃,平日里尚且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如今发起火来,更是可怕,哪里有人敢在周围围观?
偌大的院子里,只余他和花溶父子两个。
梨花树下,他气得面颊涨红,花溶却是唇角微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云淡风轻。
花期奔进院子时,正听到花子礼在骂花溶,用的是在花家甚少会听到的刻薄言辞,什么“孽障”啊,“畜生”啊,“不孝”啊,各种各样的词汇都往花期耳朵里灌,直听得她触目惊心。
跟上来的白衣公子探头朝里看了看,抿了抿唇,一脸几乎和花九少如出一辙的无所谓表情。他的怀里,萌宝蠕动了几下,小脑袋支起来,看了看院子里面,一脸的恍然大悟,黑白分明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望着花期的脸,奶声奶气地说,“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