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爷,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本官就拿你毫无办法,要知道这世上的事,只要发生过,就必定会留下痕迹。尸体是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证据,他会告诉能听懂他说话的人许多事情,信息量大到有时甚至是活人无法比拟的。”
何师爷身子已经在发抖,然后他突然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东西。
严冬阻止不及,那何师爷嘴角淌着血,看着公案后的陆小凤略显得意地道:“你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陆小凤从堂上走下来,从头上拔出银针直接扎进了何师父的胸前穴道,同时道:“严冬,封他的血脉。”
“是。”
“只要不是见血封喉,本官还是能保证你不死的。”小凤姑娘略带了些恶意地对一心求死的何师父说了这样一句。
段清和站在一旁,缩在袖中的手微微发着颤,何师爷怎么会这么傻呢?虽然他是一心要报仇,可是如果要搭上一命,那也该是他自己的啊。
第135章
何师爷最终没能死成。
但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陆小凤没有大刑伺候,也没有审他的意思,只是将他收押让牢头严加看管。
整个案子让人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个时候就得静下心来仔细捋顺案情脉落走向,不能轻下定论。
无仇无怨的县衙师爷为什么非要与杨家过不去?
而本分老实的杨氏带着一对儿子安分度日,又缘何会招来旁人的恶意陷害?
那名哑妇即——杨氏的大儿媳又是被什么劫持而去了呢?
谜!
这些问题都需要答案,只有找到了答案这个案子才能拨开云雾见青天。
小凤姑娘最后选择了退堂,她需要厘清思路。
第三天的夜里,有人击响了鸣冤鼓,陆小凤也不得不披衣起身。
是那名哑妇!
陆小凤的心里当时就有种不祥的感觉,直接问她:“可是去寻你的那位官爷出事了?”
那哑妇拼命点头,眼泪一直掉。
陆小凤再问:“你可是王春香?”
哑妇点头。
“你如今不能说话可是因为被人下毒所致?”
王春香,也就是堂下所跪的哑妇用力点头。
陆小凤看看那王春香的肚子,眉头皱得死紧,竟然是个已经显怀的孕妇,母体中毒,腹中胎儿想必也不能幸免,那个嫌疑犯用心真是歹毒,这是一尸两命啊。
“严冬,扶她到厢房。”
“是。”
陆小凤进房之前,道:“严冬,守在门口,不许任何进来。”
“是。”
陆小凤让那哑妇坐到一边,站到她身后,对她道:“你闭上眼睛,不许睁开,本官替你解毒。”
看到她哑妇点头,陆小凤手按到她的背上,用灵力帮她解毒。
严冬听到屋里有动静时,急忙入内,便看到自家大人的身形有些打晃,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他急忙上前伸手扶住,同时喊人:“去叫小禾姑娘来。”
“大人她怎么了?”话一出唇,王春香不由惊喜若狂,“我能说话了。”
“大人,你怎么样?”严冬扶着陆小凤到一旁坐下。
陆小凤以手撑额,声音也显得极是虚弱,“我还撑得住,王春香。”
“民妇在。”
“救你之人可是展昭?”
“是,那强人是叫那人展昭。”
“你可还记得自己逃离的地方所在?”
“记得的。”
“那好,”陆小凤强撑精神,道,“严冬,让小禾来陪我,你带衙役随这王春香前去寻找展昭,一定要找到他。”
“属下定不辱使命。”
“去吧。”
“是。”
王春香有些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陆小凤,问严冬道:“大人她不要紧吧?”
严冬沉着一张脸道:“大人不会有事,你现在便领我去找人。”
“好的。”
“小姐——”小禾发现自家小姐的情况后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几乎是直接扑了过去,“小姐,你不要紧吧?”
“扶我下去休息。”
“小姐你小心着点。”小禾小心翼翼地扶着小姐往门外走,心里很有些不赞同,明知道救人就会有损自己的身体,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小姐真是太让人操心了。
服侍着小姐歇下,小禾便搬了凳子坐在床前守着。
严大侠去救姑爷了,这个时候小姐身边就只有她了,她不让允许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小姐的。早知道这中牟县这样凶险,就该让太师派些护卫跟来的。
等严冬救了受伤的展昭回来已是次日上午,展昭得知妻子为了救人而致昏睡,挣扎着让严冬扶了自己去看。
“姑爷!”看到展昭,小禾心里的一块大石这才算是放下,起身让开位置让自家姑爷好坐下。
“展大侠,你身上的伤也不轻,莫太激动。”严冬适时提醒他。
展昭点了下头,定定心道:“我不妨事,劳烦严兄为展某护法,展某需运功疗伤。”
“这是当然。”
等展昭运动一周天之后,再睁开眼,整个的精神好了一些,“严兄,那王春香是本案关键人证,麻烦严兄现在替展某保护于她。”
严冬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点头,“大人就拜托展大侠了。”
“嗯。”
严冬去保护王春香,而展昭则留下来陪妻子,顺便负责她的人身安全。
展昭握住妻子放在被外的手,心里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在知道那王春香身上被尚义下了毒之后,不可否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妻子。只是当看到妻子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时,他却是如此的担心。
他和小凤都很清楚,王春香身上之毒若不尽快除去,必然会对她腹内胎儿有所影响,而解毒之法最稳妥的便是小凤所具有的能力。
而小凤也确实是这样做了,遇事决断的时候小凤往往有些旁人没有的决绝,她先考虑的永远不会是她自己的人身安全,这才是她最让他担心的地方,因为对他来说,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昏睡中的陆小凤察觉到了丈夫的气息,挣扎着自疲累中醒来,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时,不由自主勾出了一抹浅淡的微笑,“展昭。”
“小凤,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呢?”
“受了点伤,不妨事。”展昭并没有隐瞒,因为他清楚有时候隐瞒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他的妻子不需要那种隐瞒。
“对方是谁?”陆小凤直切主题,直指问题核心。
展昭心里叹口气,果然,他就知道这种事要瞒过妻子是不可能的,“尚义,曾是我的同门师兄,只是在很早的时候他便被师父逐出了师门,没想到…”
展昭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陆小凤懂他的未尽之言,曾经的同门师兄弟,如今却不得不刀兵相向,这对一向顾念旧情,仁厚君子的南侠来说是件很痛心的事。
“可知他为何劫持王春香?”
展昭摇头,“据我猜测应该是受雇于人。”
陆小凤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还是不明朗啊。”
“你且先好好休息,案子的事一时也是急不来的。我已经拜托严兄去保护那王春香,以严兄之能,应该可以护她周全。”
“嗯。”陆小凤轻轻应了一声,实在扛不住那种浓重的疲惫感,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展昭细心替她重新掩好被子,将她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手也放进了被中,自己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小禾端着炖好的汤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姐沉睡如故,姑爷靠在床头的温馨画面,她不由放缓了脚步。
但是,展昭还是睁开了眼睛,在小禾到院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出是她了。
“姑父,喝汤。”
“麻烦小禾了。”
“这是奴婢应该的。”
展昭吃完汤品后,小禾收走了碗筷,便退下了。
而展昭掩好房门,合衣躺到了床上,保护妻子的同时自己也顺便休息一下。因为他觉得到时候只怕跟尚义怕是还会有一战。
不出展昭所料,尚义果然前来县衙击杀王春香,只是严冬到底是辽东严家的人,身手也不是泛泛之辈,尚义没能得逞,但仍是脱身而去。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陆小凤也终于自冗长的昏睡中醒转,精神状况看起来仍旧不算很好。
“哦,那尚义来过了?”听到严冬的回禀后,小凤姑娘的反应还是很平淡的。
严冬和展昭对视了一眼。
“严冬,你去请县尊大人过来。”
“是。”
目送严冬离开,展昭以询问的眼神看了妻子一眼
陆小凤轻抿唇瓣,表情有些冷。
照严冬所说,这县衙之中必是有那尚义的同伙,希望不是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偶像,这可是你的得意门生啊。
小凤姑娘略不淡定。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杨谢祖越狱了。”
结果,段清和来了,却也同时带来了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越狱?”
陆小凤的目光一下便射向了段清和。
段清和心中就是一惊。
“贵县。”
“大人。”
陆小凤的语速很慢,慢到几乎是一字一顿,“本官希望贵县真是如包大人所说的爱民如子,官清如水。”
段清和低下了头,“恩师过誉了,下官不敢当。”
陆小凤哼了一声,手搭到了展昭的胳膊上,道:“咱们去一趟杨家,我想有些事应该有结果了。”
展昭担心地看她,“你真的不要紧吗?”
陆小凤道:“还撑得住。”
展昭犹豫不决一下,下一刻便将她整个人捞抱到了怀中。
小禾瞪眼。
严冬挑了挑眉。
段清和已经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
“还是我抱你过去吧,这样也快一点。”
“嗯。”陆小凤并无异议。
于是,开封府的四品带刀护卫御猫展昭便堂而皇之地抱着一身官袍的陆小凤出了县衙,上了马车,一行人往杨家而去。
小禾吃惊于姑爷在人前这样有失仪态。
严冬倒是从心里体谅展昭的担心。
段清和则是一脑门的问号,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难道说,凤大人跟展护卫之间也有着不得不说的故事?
不得不说段清和脑洞开太大,想太多。
到了杨家,正好将杨家一门堵了个正着,连同杨氏刚刚因伤自军营退伍归家的大儿子杨兴祖,他们一家五口齐了。
不过,杨谢祖的妻子却已尸横当场。
这是?
杨氏一见陆小凤等人到来,拉着大儿子往上地“扑通”一声跪倒,叩头道:“大人,小儿归家不见妻子,一时气愤失手杀了弟媳,请大人开恩啊…”
站在一旁的王春香一听婆婆这样说,又忆极往日婆婆疼爱小儿,就是从军也是让一介文弱书生的丈夫去,而不肯放身有武艺的二弟去。
如今弟妹被人杀死,婆婆竟然就想让丈夫顶罪,这简直是忍无可忍。
“大人,弟妹不是我相公杀的。”
陆小凤蹲下验看了那杨谢祖妻子的尸体,道:“本官知道,你丈夫右臂已失,而这具尸体颈上刀痕乃是人右手持剑所伤,自然不会是他。”
杨氏叩头连连,道:“大人,不是我的小儿,真的不是啊…”
展昭见妻子脸色不好,及时伸手扶住她。
陆小凤到屋中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那杨氏道:“杨氏,我不管你有什么样情非得已的理由如此维护你的小儿子,但是本官希望现在你能将这个原因说出来,否则你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
“大人——”
“杨氏,本官的耐心不是特别好,本官已经耗损心力救了你大儿媳,难道却连从你嘴里听句实话都如此难吗?”
杨兴祖见情形至此,不由叹了口气,对母亲道:“娘,事到如今就说了吧。”
杨氏看看小儿子,又看看大儿子,再看看一脸气愤的大儿媳,忍不住老泪纵横,伏地道:“大人…”
陆小凤半撑着额头让自己听完了杨氏的一番话当年。
原来,这杨氏的丈夫当年也曾为官一任,可是却错判了一人,乃至其妻亡子散,最后只救回了被母亲拽着一同投河的那家小儿子。
杨氏的丈夫因此辞官归故里,用心教导小儿子,不论家境如此艰难,总不肯亏待了小儿子,只为了赎当初犯下的错。
听完杨氏的话,段清和的情绪却突然激动,上前一把拉住杨谢祖的手,声音都带了些哽咽,“你是弟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陆小凤豁然抬头,这是神发展?
如果事实是如此的话,那么一切的一切便都有了解释。
她一直想不通如果段清和搅和在其中,他又是图了什么?现在她明白了,他什么都不图,他只想替父母胞弟报仇。
这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最后,段清和被罢官,流三千里。
杨谢祖决定陪同哥哥一道去服刑。
而展昭那个被逐出师门的不良师兄也被展昭和严冬合力拿下,判斩立决。
中牟县哑妇案到此算是了结。
而时间已经是正月的第五天,不管如何,展昭夫妻到底还是在一起过了一个年。
第136章
处置好中牟县事宜,陆小凤和展昭一行人便打道回开封府。
展昭回去向包大人交差,小凤姑娘则是回去领一双儿女好母子三人结伴遨游天下去。
走的是一样的路,心情却是迥然不同。
展昭知道自己没立场要求妻子为他留下,可是他却又实在的舍不得,小凤这样跳脱不爱受拘束的性子,总勉强她呆在汴梁城也确实不合适。她更适合行走天下,为百姓伸张正义,维护公理,否则便是白瞎了她那一身的本领与正气。
回开封这一趟路,是他们夫妻难得的二人相处的时光,他们总是在为别人的事奔忙,反而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对于这样难得的相处,展昭分外珍惜。
小凤姑娘则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也许是因为女人有了子女之后生活的重心更侧重在儿女身上的原因,倒不觉得这样独处的时光他们夫妻两个必须得好得跟蜜里调油一样。
生活有时候其实挺平淡的,再多的浓情蜜意也是要融在平淡的油盐酱醋茶中的。
“吁。”
“怎么了?”坐在马车里的陆小凤听到严冬勒马止步的声响,不由问了一声。
“回大人,雪里有个人。”大雪纷飞,几乎是将那人整个掩埋了起来,害他所乘的坐骑差一点儿便一蹄子踩上去。
小凤姑娘跟自家小猫对视一眼,展昭道:“我下去看看。”
“好。”
展昭下车与严冬一块过去察看。
那僵卧在雪地中的人是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看装束似乎是哪家的书僮小厮,此时已经被冰雪冻得面色发青紫,只怕再晚些时候就要葬身在这严寒之中。
展昭以内力帮那少年推血过宫,助他恢复气血。
然后,在征得妻子同意之后,将人移入比较暖和的马车之内,让他慢慢恢复四肢感觉。
陆小凤在马车的摇晃中有些昏昏欲睡,却在车厢一个颠簸之后猛的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先去看了一眼那个被救的少年,脸色似乎好多了。
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季节,这少年为什么会昏倒在雪地里?
这明显就说明里面有故事。
以着自家小猫那跟偶像差不多的柯南体质,这不定又是一桩案子啊。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小凤姑娘就常常很没有自知之明,明明她自己也是属柯南体质的,但是她就会很自动自发地将自己摘出去。
明显就是自欺欺人!
在马车距离开封城还有十几里的时候,那个被救的少年终于醒了过来。
当他发现自己是在一驾行驶的马车上时,神情顿时便有些激动,“我们现在在往哪里去?”
“汴梁城。”
少年明显松了好大一口气。
这让小凤姑娘的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有案情的啊。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雨墨贱命一条不足惜,但是雨墨还要留着这条贱命去帮我家公子伸冤,雨墨替我家公子谢夫人。”
“雨墨是吧,你真是一个忠心的仆人。”小凤姑娘只能略显干巴的说了这样一句,她一点儿也不想打听任何与案情相关的。反正进了开封府有她家偶像坐阵,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小凤姑娘明显是偷懒的想法。
“小人从小父母双亡,因为老爷夫人可怜才收留了小人在公子身边伺候,小人自然是要对公子忠心到底的。”
“你家公子怎么了?”小凤姑娘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旅途有些漫长所以一时好奇。
一说到自家公子,雨墨的表情便有些沉重起来,“我家公子快要死了。”
“啊?”已经这么严重了啊。
“小人必须早一点到开封,去替我家公子向包大人喊冤,否则再过不久,我家公子就要被斩首了。”雨墨一脸的忧心忡忡。
“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雨墨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家公子原本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因为跟姑老爷家的表小姐有婚姻之约,故而便投奔姑老爷,想在他府上攻读诗文,年后入京应试。
谁成想,姑老爷嫌贫爱富,矢口否认两家婚约,并将我家公子驱赶离府。
我家公子虽然气恼,但也不是没有骨气的人,原打算就此入京,寻间寺庙住下等考期到来。只是,没想到表小姐会派丫环来传话,说是想见我家公子一面。”
听到这里,陆小凤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情节是多少才子佳人的戏剧活话本啊,嫌贫爱富神马的,简直就是推动才子佳人们坚贞爱情的最佳设定啊。
书僮雨墨还在继续往下说,“我家公子听说表小姐约他,高兴得便去赴约,不成想当晚柳府却发生了人命,而我家公子无端便成了杀人凶手,被姑老爷扭送到了官府,被县令大人下了死牢。
明明凶手就不是我家公子,当时公子明明是跟表小姐在一处的,可是公子却成了杀人凶手…”
狗血的剧情君啊。
陆小凤仔细回想跟这个类似的才子佳人的戏本影视作品,发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数量惊人啊。
最有名的戏剧有《大祭桩》、《血手印》、《火龙驹》、《探阴山》,甚至于《真假牡丹》都算这类型的。
换个人名,换个府第,换个死者,换个凶手,总之大体情节是差不离儿的。
雨墨说的这情形,跟那几个她所熟知的故事都极相似,小凤姑娘琢磨着这个案子不是《血手印》,就是《探阴山》。
一出正常向的人命官司,一出就有些玄幻聊斋风了。
至此本案是走的什么风格,小凤姑娘表示:目前尚不明朗,可以继续关注。
别指责小凤姑娘冷心冷肺冷肚肠,实在是以她的经验判断,最后主角屁事不会有事,凶手一定会伏诛的。
明知最后才子佳人大团圆,功成名就,大登科后小登科,她何必还浪费感情去替古人担忧?
“你不用担心,等到了开封府,包大人一定会替你家公子洗雪冤枉的。”
车外的展昭和严冬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小凤又偷懒。
大人这表明对此案没兴趣啊。
对本案兴致缺缺的小凤姑娘后半截路就直接睡死了过去。
冯四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开封府外。
展昭先扶雨墨下车,然后拿大氅裹了妻子,直接将她抱下了马车。
严冬领雨墨去敲鸣冤鼓,展昭则抱着妻子直入府衙。
雨墨有一点儿的惊异,但很快便找回了自己的状态,拿起鼓槌敲响了鸣冤鼓。
鸣冤鼓一响,开封府就要升堂。
这个时候被展昭抱着进后院的小凤姑娘自然也被惊醒了,不过,她没睁眼,在自家小猫怀里钻了钻,咕哝了一句:“好吵。”
展昭笑着摇头,将她抱回了自己的屋子,亲手将她在屋里安置好,这才转而出去陪大人升堂。
小凤既然已经在车里把情况打听清楚了,还能这样睡得高枕无忧的,就表示这案子没什么好纠结的。
因此,展昭的心情也是少有的轻松。
而小凤姑娘已经毫无心理负担地抱着被子跟周公小帅哥约会去了,坐马车其实也是很累的啊,那个颠簸啊…
跟周公约会约得五迷三道的小凤姑娘当然就不知道在雨墨进京前,包拯某日夜间做梦入幽冥,断了一桩地府公案,把一个徇私舞弊的判官给咔嚓了。
而那个被咔嚓掉的判官在颜查散这件案子中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不是那判官给他那不成器的外甥当后台,丫也不可能嚣张跋扈得最后落个被狗头铡伺候的下场。
宠爱和溺爱,有时候其实就是世间最残忍的钢刀,杀的是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
小凤姑娘这一觉得睡得那个香啊,展昭站堂回来,洗漱之后,直到上床抱着她一起睡,她都没舍得醒过来看某猫一眼。
这一觉睡得这个粘糊,简直是把周公当成今生最爱了都。
御猫大人体贴妻子这些日子在外奔波的辛苦,真的也不过是单纯地抱着她睡了一觉罢了。
咳咳…
第二天,一大早睡饱的小凤姑娘就精神抖搂地醒了过来。
“饿了吧。”不解风情的御猫大人一句话就揭露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小凤姑娘趴在自家小猫胸前,用下巴戳他的胸脯,老实地说:“当然饿了啊,你还不赶紧起来给本大人拿吃的去?”
展昭被她这小傲娇样儿给逗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是,遵命大人,小的这就去给您拿吃的去。”
“赶紧地。”
展昭一边笑,一边下床穿衣,收拾停当就拉门出去。
小凤姑娘在床上裹着被子打了两个滚,觉得生活真不错。
不是谁都能让御猫大人大清早去给自己找吃的垫肚子的啊,略骄傲。
这个时间点按说府衙的后厨是没什么能吃的,不过,按说这个词,一般是不适宜用在小凤姑娘身上的。
有小禾这样的贴身丫环在,后厨的灶上就一定会温着她家小姐需要的吃食,这就是贴身丫环的专业素养。
展昭去拿了温在灶上的汤品点心,给妻子拿回屋去。
小凤姑娘进食的时候那真是形象全崩,毫无大家闺秀的仪态,不过,做为三个孩子的母亲,她觉得形象神马的那都是浮云。
展昭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陪着她吃了些。
在看妻子吃得七八分饱的时候,他这才开口道:“昨天大人已经开堂审过雨墨了。”
“哦。”小凤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继续攻克小禾留给她的饮食雕堡。
展昭不由一笑,“大人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到开封县走一趟。”
“咳…”正继续胡吃海塞的小凤姑娘被一口汤呛到了。
展昭伸手替她抚背,忍着笑道:“小心些。”有没有这样吃惊啊?你不是不料定了这案子大人会管,所以想当甩手掌柜?
结果事情出乎你的预料,然后被自己给呛到了吧…
御猫大人不分场合的幸灾乐祸了。
“啊咧,为什么我要去?”小凤姑娘瞪着眼问。
展昭道:“因为这样我们就能再相处些日子啊。”
好吧,为了小猫这样的借口,小凤姑娘决定就不说什么了。
第137章
对于女儿刚刚回来,就又要离开,庞太师表示极大的愤。
当然,愤怒的对象毫无意外的是——包拯!
因为季节的关系,又兼是出去办案,不是自助旅行,小凤姑娘只能让儿女继续住太师府了。
严冬先行一步到开封县去将那个颜查散提出死牢,换个干净的普通单间牢房先住着,等她到了再提审。
本来小凤姑娘是想让展昭先行一步的,可是严冬主动提出由自己先行一步,御猫大人马上就爽快地替妻子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