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貌似有点被刷新了。
“展昭——”我对你的观感真是要刷新了啊。
“难道你不想我陪着你上路吗?”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这不符合你一直以来给别人的印象啊。
南侠展昭那是公而忘私,公而无私,永远将当事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要重的人啊,怎么能这样?
“行了,有严冬先去料理,我们走慢一点儿也不要紧。”
小凤姑娘再次瞪大眼,“展小猫——”你真的是真的吗?
“展昭,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面对妻子的突然发问,展昭愣了一下,尔后忍不住一笑,道:“是在开封府衙前。”
“那你第一次送我的是什么礼物?”
“一块玉佩。”展昭笑着一指她的腰,“那不,还在上面挂着?”
陆小凤围着他转圈圈。
展昭被她那副模样逗笑了,伸手将她拉住,问:“有这么奇怪吗?竟然都让你怀疑我是不是原装的了?”
陆小凤认真点头,“有啊,这种时候你怎么会不催我快一点,反而同意我能走慢一点呢?”这太出乎意料了啊,跟你以往的行事风格皆然相反啊。我绝对不相信你是因为我是你老婆就能受到这样的优待。
所谓事情反常既为妖,因此,她绝对有理由怀疑展小猫。
展昭将她转了个身,笑道:“去收拾东西吧,我保证自己是原装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正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
陆小凤扭头看他,有些狐疑,“我感觉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替那个颜查散担心的样子。”
展昭笑,“要担心吗?”
“不正常,懒得理你。”小凤姑娘略傲娇地一扭头,回屋帮小禾收拾东西去了。
展昭在原地笑得愉悦,他知道妻子想必想到其中的奥秒了。不是他变了,而是因为她的反应他的态度才会变。
夫妻夫妻,自己的枕畔人,又是深爱的人,又岂会分不清她言行所透露出来的讯息?
小凤姑娘在心里叹气,还是自己言行上不小心露馅了吧?
否则,以展小猫那种急公好义的个性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个懒散劲儿。
帮着小禾把出行的行李收拾好,还没说去找某人来提行李,某人自己就已经进屋来了。
“收拾好了吧,收拾好了我就都提到车上去。”
小禾去看自家小姐。
陆小凤道:“应该是没什么拉下的了,提到车上去吧。”
“好。”
“那我们明天就上路。”
“行。”
看着展昭出去,小禾忍不住道:“姑爷这次好像一点儿都不紧张的样子。”
小凤姑娘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呀。”是太不紧张了,让人好像看错剧本的感觉啊,各种不适应。
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小凤姑娘一行才起程。
果然是不着急不着忙的,如果雨墨没有先跟严冬离开的话,一定会急得跳脚的。
车厢里铺得厚厚的毛皮,陆小凤又裹了厚实的毛毯睡得无比踏实。
小禾见小姐睡得那么踏实,渐渐地脑袋也开始小鸡啄米,最后跟着滚到一起睡着了。
到中途打尖的时候,展昭掀开车帘看到的就是妻子和小禾两个人睡得无比香甜的情形,忍不住低头笑了。
“小凤醒醒,起来吃点东西,活动活动。”
陆小凤伸手掩口打了个呵欠,抱住一只软枕咕哝道:“我不饿,不吃。”
小禾一边揉眼一边坐了起来,看到车下的人,略有不好意思,“姑爷。”
“小禾呢?你要下来吃点儿东西吗?”
“嗯,要的。”
一见小禾就要下车,陆小凤半眯着眼说了句:“小禾,外面很冷的,你又刚睡醒,还是略微清醒一下再下车的好,以免受风寒。”
展昭跟着点了下头,“你家小姐说得对,你一会儿再下车好了。”
“哦。”
展昭转身进店去先叫东西,等他们进去就可以吃。
等到小禾和冯四进去,展昭拿了壶热茶和一个茶杯出去。
小禾和冯四不由相视而笑。
展昭拿了茶和杯上车,叫醒了妻子。
“喝点热水吧,接下来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歇息呢。”
陆小凤不怎么情愿地被人挖起来,整个人靠进某猫怀里,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水。
“有这么困吗?”展昭忍不住低笑出声。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小凤姑娘就略有些恼,在他怀里仰头看他,同时伸手扯住他的腮帮子向两边拉,“是我的原因吗?臭猫。”你晚上不折腾,我白天当然就不会这么困了。
“咳咳…”御猫大人耳根略红,粉饰太平的将杯子凑到了妻子嘴边。
“小猫,咱们走了多远了?”
展昭听这话题回归正常了,便也恢复了自然,“不过几十里,照现在的行程看,应该还得两三天的样子。”
“也正常啊,这种天气,又刚下过雪,走起来是不会那么平顺的。”说完了,小凤姑娘又不禁有些生气,“这种天气,你难道真的不觉得包大人这是在偷懒吗?”
展昭忍不住伸手揉了她的脑袋一把,“等事情完了,你自己去问大人。”
“我缺心眼儿啊?”他们夫妻两个私下吐槽一下就好了嘛。
“还是下车活动一下,多少也吃一点儿热呼的东西。”
“好吧,给你这个面子。”
陆小凤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拿了梳子略梳理了一下长发,把手伸到车窗外,冰了一会儿后收回来冰冰脸,精神一下就清爽多了。
展昭看着她做这些,忍不住摇头笑。
陆小凤扶着展昭的手跳下了车子,跟着他往店里走。
这种天气吃点热乎的东西,确实是满舒服的。
不过——
陆小凤一点点将筷子上的面条吸进嘴里,一双眼溜溜地在几个拎着大刀闯进店里的人身上打转。
这是神发展吗?
这里离汴梁城只有几十里的路吧?
这个时候的治安真是成问题啊,强盗青天白日就敢在这么接近京城的地方犯案啊。
展昭终于收到了妻子兴味盎然的目光,微微地摇了摇头,她明显就是围观看好戏的状态啊。
以前他是不懂,她怎么可心放弃庞太师义女的身份一走了之,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孤身一人在外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可是,后来当他终于知道她的身手时,展昭才明白她确实是不用有那样的顾虑。
有时候,展昭甚至会觉得身为女儿身,对小凤来说是一种人生遗憾。不过,他又十分庆幸她身为了女儿身,这种感情有时实在是矛盾。
“把你们身上的钱财都拿出来,咱们只劫财不伤人命,听话就万事大吉,若是不听话,那就对不起了。”说话的那个大汉一挥手中刀,表情立时凶狠起来。
“砰”的一声,展昭面前的桌子也被人拍了一把刀下来,那人拿刀指着他们一桌人,道:“把身上的财物拿出来。”
小凤姑娘低头端起碗继续吃自己的面。
那人却很没有眼力界的伸手去拔小凤发髻上那枝凤头珠钗,光是凤头吐出的那串明珠就价值不菲,这是只晃晃的明羊啊。
那只不识相的手被展昭的剑挡住了,轻轻一勾就将那人连人带刀给甩到门外去了。
小凤姑娘顺便给小禾做了一个机会教育,“小禾你看,以后你还是给我准备些普通的首饰好了,否则太容易招人觊觎了。”
小禾老实地说了句:“可是小姐,这已经是挺普通的了。”不论是太师夫人准备的,还是宫里赐下来的,件件都是精致华贵的啊。
陆小凤:“…”她能说这话很拉仇恨值吗?
“什么人?敢插手咱们青龙寨的生意?”
“开封府展昭。”
“什么?”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儿。
展昭这名号一亮,果然就起到了相当大的震慑作用。
小凤姑娘把最后一口面吃完,拿了帕子擦嘴,“小禾,看到了没有,有时先亮了名号,打架的乐趣就会丧失许多。”
小禾点头。
展昭默默黑线。
“大家并肩子上,他只有一个人。”
结果打算以多欺少,以量取胜的强盗被南侠展昭一个人给料理了。
小凤姑娘抱了小禾递过来的手炉,看着地上被展昭打得横七竖八的打劫者,轻飘飘了给了个建议,“展昭,麻烦你将这些人串一串,绑在车后,等到了开封县再把他们投到牢里去。”
“好。”展昭表示没问题。
然后,接下来那群打劫不看时机撞到铁板的强盗就被串成一大串,绑在马车后面跟着徒步往开封县去了。
在到达开封县之前,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俘虏的优待,除了水只有少量的食物提供热量,以确保他们可以保持一定的体力继续赶路。
而且,一到开封县后,他们就被直接扔到了苦役牢,连堂都没得过。
至于小凤姑娘,到了开封县直接住进了官驿,并没第一时间去县衙。
反正已经到了地方了,不差这一晚半日的。
在官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后,第二一在,小凤姑娘一身官袍,官威十足地去见开封县县令去了。
第138章
开封县的县令对这位自京城而来的凤大人很是惶然,看到小凤姑娘眼里就是他心虚到一定境界了这是。
心虚得如此明显的人,他到底是怎么贪脏枉法鱼肉乡邻的?
难道是她这张脸长得太过刚正不阿?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小凤姑娘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偷偷问了下自家的猫。
御猫大人回妻子一句: “据说县衙最近闹鬼。”
小凤姑娘瞪眼:为毛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你现在也知道了。”
在那一刻,小凤姑娘突然有谋杀亲夫的冲动,这只小猫真的还是那只被她仰慕的南侠御猫大人吗?
感觉略崩溃!
“县衙闹鬼?”
“对。”
这不科学啊!
不都说偶像当年审乌盆案时因为鬼魂进不得县衙,才让张别古白挨了两次打?那怎么现在鬼魂可以进县衙这种有神明庇护看门的所在了?
难道说地府与时俱进,更新技能了?
囧囧有神!
小凤姑娘脑洞一时开太大,没法正常关闭。
陆小凤要提审颜查散,开封县令就跟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一样脸色惨白,身形摇晃,马上就是玉柱倾倒再难扶的节奏。
…
这是搞毛啊?
一行人往大堂去准备坐堂的时候,开封县令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往生极乐的状态了。
在即将迈入公堂的那一刻,陆小凤停住了脚步,扭头低声问身边的某猫,“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展昭道:“天气很冷。”
屁话,大冬天不冷才奇怪了,又不是后世常见的暖冬。
但是,那种冷不是季节性的那种冷,有点…怎么形容呢?似乎好像比较…哦,用阴风阵阵形容比较恰当啊。
阴风阵阵?!
小凤姑娘的脚往后退了几大步,肿么办?
难道说是地府的人来抓她这个时空非法偷渡人员了?
哦,麦嘎地!
这倒霉摧的炮灰资质啊…
“大人?”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她。
陆小凤定定神,安安心,咳了一声清嗓子,然后一撩官袍视死如归地踏入公堂。
“贵县,堂上怎么有这么多人犯?”这是小凤姑娘一入公堂后的反应。
除了县令之外的其他人均莫名其妙,公堂之上明明空无一人啊?
展昭不由又往妻子身边迈了一步,几乎是贴身护卫她了。
开封县令李森已经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了,以前他还可以骗自己说这是自己的幻觉,是他生病了。可是,如今这位凤大人竟然也看到了那些屈死的冤魂,这就证明绝对不是他眼花幻觉了,而是真实存在的。
“大…大大…大人…”李森的牙齿都在打颤,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陆小凤虽说不惧鬼怪,因为她没做亏心事。但是,这么大数量集体出现,她还是很震骇的,并且那些人正阴恻恻冷嗖嗖硬棒棒地向她说“大人,冤枉啊”。
卧了个大操!
你能想象那种画面给人的精神冲击吗?
小凤姑娘表示:略不淡定!
如果不是陆小凤从小便经受了家族惨无人道的精神摧残(美其名曰精神训练),现在的她一定早就被吓得寒毛直竖,直接掉头逃命去了。再不济,也是一头扑进某猫的怀里寻求爱的安慰。
可惜,小凤姑娘做为一个纯正的女汉子,她的脚跟钉到了地上一样,动都没能移动一下,这个可以排除她害怕到极至全身发木的状态。
“展昭,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你看到什么了?”展昭有些紧张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大堂,他只觉得阴风扑面,其他什么也没看到。
根据以往陪同大人办案的经验,展昭知道现在堂上一定是有他所见不到的鬼怪之物,那开封县令若是被冤鬼缠身,小凤则是被冤魂求告。
陆小凤往一旁几乎要瘫倒在地,只是被主簿师爷勉强搀扶住的开封县令看了一眼,沉了沉心,步履从容地往堂案走去,冷淡地道:“升堂。”
两班衙役排列而入,虽然有不少面上有惶惶之色,但是至少是仪容整齐,人员不缺,站在了堂下站班。
陆小凤一拍惊堂木,对那些冤魂道:“尔等先行退下,今日本官要审他人之案,颜查散之案后,本官自会还尔等一个公道。”
“多谢大人。”那些冤魂说完这句话后便消失在公堂之上,公堂上的气温顿时便褪去了那层来自地府的阴寒,恢复了正常的季节冰冷。
开封县令李森一见那些鬼魂竟然乖乖消失,不由扑通一声跌跪在堂下,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以往只闻开封府包大人夜断阴,日断阳,却不料这凤大人竟然也能辨理阴阳,她不但能视鬼魂,仅以言语便能让鬼魂自动散离,这简直…
陆小凤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贵县,地上寒凉,你还是坐到椅子上的好。”幸亏姐姐我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否则岂不是要被你丫的拖累得吓去半条命?
你小子等着,姐肯定不会饶了你这种草菅人命的脏官,当然顺便也会小小报复一下,这无伤大雅。
“禀大人,人犯颜查散带到。”
陆小凤看到了颜查散,这本来应该是个丰神俊秀的温文公子,现在却形容憔悴,一身落寂,啧啧。
小凤姑娘不但看到了颜查散,还看到了先她和展昭赶来开封县的严冬,他是同颜查散一起进来的。
“严冬,你还真跟颜查散住一块去了啊?”不是小凤姑娘八卦,而是她确实有一点儿好奇。
严冬一本正经地道:“属下为了确保颜查散的安全,故而与他住到了一个牢房,以便就近保护。”
陆小凤眉头微蹙:“难道还有人意图谋害他吗?”
开封县令李森一见陆小凤朝他扫来一记冷光,头上的汗哗哗地就下来了。
“严冬,你且站到一旁。”
“是,大人。”
“颜查散。”
“草民在。”
“你之书僮雨墨为你到开封府鸣冤叫屈,本官故而前来开封县重审尔之案件。现在,你有什么要对本官说的吗?”
“草民没有,草民已然签字画押,草民甘愿伏法。”
陆小凤“啪”的一声将惊堂木重重地拍在公案之上,“颜查散,戏弄朝官,你可知雨墨该当何罪?无罪伏法,你又知将为审理你之案件的官员造成何种污名?无故寻死,你可对得起你家中高堂双亲?”
颜查散眼神开始有些挣扎,最后仍是无一字应对。
“很好,颜查散。”陆小凤冷冷盯着他,“本官不知该为你的愚蠢惋惜,还是为你书僮的愚忠叹息,或者是为你的高堂双亲遗憾。但是,本官却不会因为你的愚蠢就放弃自己身为官员的职责,你的证词固然重要,但本官更看重证据。”
展昭感受到了来自妻子话语中的戾气,他觉得最后颜查散就算被无罪开释,也得先被收拾一顿。
严冬则抱着刀完全一副看热闹的节奏,大人对这种纵容罪犯的人最为深恶痛绝了,这姓颜的小子要惨点。
“来人,带颜查散指认杀人现场。”
“是。”
小凤姑娘挟带着一身的戾气领人前往事发的柳府,让那颜查散将当日杀人经过一一详述,有不吻合之处便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对他穷追猛打毫不客气,问得颜查散惊慌失措,无以对答。
最后,在发现被重新粉刷之后的墙面上,小禾用小姐工具箱内的那瓶药水喷洒显现出了一只血手印。
这一幕,让随行看到的人皆目露惊异之色。
“严冬,将颜查散的手印做个对比。”
“是,大人。”严冬马上就抓了颜查散的手掌去比对。
颜查散那墙上那血手印有些畏惧,奈何他敌不过严冬的力气,还是被拽了过去,比对成功。
大小有异,将颜查散的手蘸了印泥在纸上拓下掌线纹路,再比对,纹路不同。
此时,小凤姑娘问他,“颜查散,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是丫环秀红自己死后跑过来印上去的?”
颜查散:“…”
众人:“…”
人都死了怎么还可能跑到距离她死亡之地十几米远的地方印个血手印?
“柳洪。”
“大人。”那柳府的主人,也就是颜查散的姑父大人不住地擦自己额上流下的汗。
“你说那颜查散偷盗你府中财物,因被丫环秀红撞破,故而杀人灭口,对吧?”
“是,是。”
“那么,”陆小凤抓起那包做为证据的脏银,一把掷到了他脚下,“你给本官解释一下,这包裹之中的女子钗环首饰之物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颜查散只喜欢偷盗女人的闺房?”
展昭去看院子里的梅树。
严冬则去看那包裹里的金银首饰,发现果然如大人所说,除了些银锭碎银便是些少女的首饰钗环。
“柳洪,你们家的护卫都是吃干饭的吗?被这种不轨之仇偷溜进女眷房中偷盗都一无所觉,甚至在他都杀了人之后才在后园堵住他?”
“这这…”
“颜查散,本官看你也是堂堂正正一表人才,没想到你却是表里不一,衣冠禽兽一只。到姑丈府中借读,竟然只关心女眷居所,被逐出府,竟然还敢夜入偷盗,又杀人害命,你不像书生,倒是有几分江湖飞贼的作风啊,请恕本官眼拙啊。”
颜查散被挤况得脸上阵青阵白的。
展昭觉得柳府里的梅花开得真不错。
严冬突然也觉得院里的景色挺宜人的。
“颜查散,本官若就你所认罪状判刑,你死后颜氏一门家声尽毁你手,雨墨也会因你而受罚,你高堂双亲因你而蒙羞,你当真无悔么?”
颜查散脸白如纸。
“大人,冤枉啊,表哥他是冤枉的。”
突然一道娇弱的女子声音闯入这处后园,陆小凤循声去看,就见一名美丽少女急急奔来,看穿着打扮是这家的小姐无疑。
“婵儿——”柳洪的脸色一变。
陆小凤不由微微一笑,正主儿终于登场了吗?
“大人,表哥不是回府偷盗的,那些财物是我让丫环秀红去拿给他的。可是,却不知秀红怎么半路便被人杀害…”柳金婵将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表哥因怕我闺誉受损,这才认下了罪名,人真的不是他杀的,他当时是我在一处的。”
“金婵——”柳洪不由吼了女儿一声。
“柳洪!”陆小凤马上就哼了他一声。
柳洪立马便成了鹌鹑。
小凤姑娘在心里叹气,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啊,不就是对家境变得穷困的外甥嫌贫了呗,又恰巧有个富可以爱,又碰上丫环秀红被杀,可不就顺理成章给外甥安了个罪名清除出去了嘛。
“柳金婵,你且来认一认这包裹中的财物可有缺失。”
“是,大人。”
柳金婵拿过包裹,仔细辩认,最后道:“大人,少了二十两银子,还有一对凤钗。”
“你可记得那凤钗的样式?”
“记得的。”
“好,你说下。”
柳金婵如实陈述,县衙师爷如实记录。
“让衙役去县中当铺赌坊查询,见有可疑之人立时拘捕到案。”
“是。”
陆小凤走到看着表妹一脸愧疚的颜查散身边,不无恶意地道:“颜查散,你这样儿女情长为爱奋不顾身的高尚情操固然能让女子倾心。不过,可惜啊,却是与家与国两无益,本案了结之后,本官劝你还是回家乡务农去吧,今科会试还是不去也罢,也免得来日殆害一方百姓。”
颜查散被说得面无人色,整个人的精神支柱都快被摧毁。
严冬:大人太凶残!
小凤姑娘则觉得不破不立,知耻而后勇。却是连耻都不知,也就没什么往后了。
第139章
柳金婵所说的那两只凤钗最终在当铺被找到,循线抓到了柳府的马夫何大。
何大对杀家丫环秀红一事供认不讳,并供称是受到冯均衡蛊惑,让他借以栽脏陷害颜查散,冯均衡铁口保证说颜查散必死,他绝对不会有事,因为他舅舅是地府掌管生死簿的判官。
喵了个咪的!
这是《探阴山》的节奏?
小凤姑娘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偶像没来,难不成换她去探阴?
去是无所谓了,万一她去了,结果却变得打狗的肉包子一去不回,是不是就悲剧了一点儿?
算了,不管怎么样,先去提那个号称地府有人的冯均衡到案吧。
结果,去拘传人犯的衙役回来说,那丫的在他们家祠堂发疯呢。
小凤姑娘于是便领了一队人马赶过去欣赏疯况了。
这个时候发疯,那不是事故就是故事,无论是哪个,都值得围观。
万一她不得不下阴间,到时回不来的话,这没准就是她在这人世间最后一次围观八卦了,必须得亲自去!
“舅舅,舅舅,你怎么不出来?为什么…”
冯均衡正在祠堂里捧着一只灵牌做疯狂状。
“你不是说万事都有你吗?为什么你现在不出来了…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小凤姑娘直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一颗心总算是跌到肚子里了,很好,看来偶像已经下过阴间,探过阴山了,把那个徇私舞弊的判官给下了油锅了。
哦呵呵,不必扛着被地府抓回去炮灰的风险去阴间,真是太好了!
“将人拘了回去吧,本官觉得那些冤魂的被告大抵就是这货了。”
事实证明小凤姑娘没有料错。
处理完了颜查散的案子,将之无罪开释之后,陆小凤夜审冤魂,冬日的公堂之上阴风阵阵,阴恻恻,惨凄凄,几个胆大的衙役也吓得面如土色,抱着刑棍抖成了风中落叶。
而一左一右护卫着陆小凤的展昭和严冬则都淡定如斯。
展昭是真淡定。
严冬内心虽略不淡定,但是表面上却是毫无异样的,总之他家大人本来就跟一般人不同,出现再奇怪的事都应该淡定的。
然后,那些冤鬼一个一个陈述案情,结果个个跟冯均衡有关。
不是欺男霸女,就是强占家产,要不就是打死人命…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应众冤魂之所请,小凤姑娘决定半夜斩冯均衡。
纵然是砍杀无数死囚的刽子手这大半夜的行刑,那也是忍不住打冷颤。
别人没看到,可是小凤姑娘看得真真的,在冯均衡被斩首之后,一群冤魂一拥而上直接就将冯均衡的鬼魂给生吞活撒了——异常惨烈。
估计是没办法再投胎转世了,善了个哉的,这世上总算是少了一个人渣了。
那些人齐齐向陆小凤行礼告谢,最后请求她为他们诵一篇地藏本愿经,说非如此他们无法得到超生,只因他们都是冤死鬼,只有枉死城能收,无法正常进入转回转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