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珠笑道:“这有甚不好分的,一家一锭,剩下的,四个孙女分了,这本来就是婆婆私房,不是公中的,四个孙女分了,也当是祖母给孙女添妆了。”罗氏月娥连声称是,婵娟见这样,笑笑只是不说,薇珠从鬓上摘下一只银簪,给那丫鬟道:“今日亏了你,这个你拿去。”丫鬟看一眼罗氏,想接又不敢接,罗氏忙道:“还不快谢过二奶奶。”丫鬟才接过,谢了赏。
婵娟见薇珠打赏丫鬟,忙出门,回来时候,手里拿了个小包,递给丫鬟道:“你接着,这是大奶奶给的,今日生受你了。”月娥见她们都赏了,忙褪下一只银镯,塞到那丫鬟手里道:“可收好了,不许说出去,多说一句,你可要小心了。”丫鬟喜出望外,忙跪下给众人磕了头:“奶奶姐姐们放心,小的嘴最严实,只说是我做事勤谨,奶奶们赏的就成了。”月娥挥手:“去吧。”薇珠见月娥乔张致,肚里好笑,这时各人都收了金子,只是给孙女们的那锭,本应交给罗氏收着,只是月娥对罗氏总有些不放心,此时却只有薇珠可靠,对薇珠笑道:“姆姆最是能干,家里都称赞你公平,姆姆何不收了这锭金子,到时有要出嫁的孙女,平分就是。”薇珠此时,也不好推辞,只得收了另一锭。罗氏此时,才命人拿水来,各人洗了手,罗氏又换了衣服,下人来回饭好了,众人吃罢午饭,相约到祠堂门前看戏。
今日陈娘子却和平时不同,虽不知五先生被授什么官,头上金丝髻,鬓边镶宝金簪,还簪了一串红绢花。耳上是一对珠环,穿了紫色绸袍,石榴红裙,喜气洋洋,在那和族里的人说笑,她的儿子,也已六岁,穿了绸袍,学大人样,在那打躬作揖。陈娘子正说笑时,见了薇珠一行,忙丢开众人,上前和薇珠叙话,各自行礼毕,才坐下看戏。
婵娟略坐一坐,就要告辞回家,罗氏奇怪,也由着她去,只听月娥扑哧一声笑道:“婵姐越发是大家闺秀的样了,不想抛头露面,想是怕又像去年,有人说话兴了,忘带她们回去,看了那不该看的东西。”薇珠正在和陈娘子说话,见月娥句句刺着她,笑道:“三婶婶说的是,只是不知道三婶婶出阁时候,可有看了那不该看的东西。”月娥没料到薇珠反唇相讥,见薇珠面上笑吟吟的,若是自己再说甚,反显得气量小了,哼了一声,重新看戏。
这日戏散场时,已是日落时分,众人各自告辞回去,回到宅子,薇珠收好那两锭金子,对洛程说:“我前些时日,总疑心是三婶把婆婆的私房拿了,今日又找出这个,难道婆婆就那多私房?”洛程笑道:“娘子,你心思密,这些我却是不懂,只是三弟那里,也那大家业,三婶出身又好,想来也不是她拿的。”薇珠又皱眉思量了会,那小锭的银子,难不成是月娥私房?只是此时也不好说,把这事丢开,收拾睡觉不提。欲知后事,还看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今天终于更了
借谈笑薇珠说理 得授官夫贵妻?/a> 改错字,看过的别进来 3373 3706 2008-09-05 09:37:43 55
且说次日就是到祝家庄唱戏,薇珠和祝奶奶历来亲厚,自然和洛程带了孩子,还重重备下一份礼物,前去祝家。到了哪里,薇珠也不等人通报,就径自进去,有小厮看见,忙一溜烟地跑,边喊:“杜二奶奶来了。”遇到的下人也纷纷行礼。祝奶奶正在正堂,和几个前来恭贺的亲戚们笑谈,祝大嫂听见了,知道自己这位二表嫂,是婆婆最看重的,忙忙迎出来,薇珠已经到了门口,祝大嫂忙上前行礼,薇珠携着她的手,两人说几句,孩子们也上前来见过,薇珠上前见过祝奶奶,各位亲戚也见过,方坐了下来。
众人正在谈笑,又有小厮来报:“婵娟姑娘来了。”说话时,婵娟已经走了进来,给各人见过礼,祝奶奶问问她母亲好,祝大嫂笑道:“婵姐,怎么今日是你来?”婵娟刚坐下,正和薇珠说话,见表婶问,忙起身答道:“大表婶,刘新娘却是昨日晚上又添了个弟弟,我母亲脱不得身,才命侄女前来。”祝奶奶笑道:“这是喜事,怎么也不见人来报?”婵娟笑道:“姨婆说的,自然是正理,只是现在祖母孝期未满,我父母说,这点小事,怎好劳烦各位。”祝奶奶点头:“大侄子这样想也对。”却有个年轻媳妇叹道:“婵姐说话做事,甚是爽利,像足大表姨,只是可怜我命小福薄,见不得几面。”
婵娟见有人提起她祖母,不由抬眼望去,见这人眼生的很,祝奶奶笑道:“婵姐,这是刘家表妹家的女孩,你该叫声表姨才对。”婵娟这才知道,是表姨家的女儿,刘家早已败落,这女儿也只嫁了个穷酸读书人,姓秦,平素也没来往,只是前年,刘家表姨夫中的个秀人,祖母派人去送了贺礼,想来这表姨那时候来过,忙起身,对表姨行了一礼,刘家女儿满面堆笑地把她扶起来,嘴里啧啧称赞:“这样好的模样,谁家讨去,不知是哪世里修来的福气。”婵娟不由含羞低头,祝奶奶笑道:“她早有了人家,是京里张侍郎的老二。”表姨忙把婵娟的手丢开,坐到祝奶奶身边夸起来。婵娟见这表姨,满嘴的话,都离不开奉承两字,不由微微皱眉,眼往薇珠那比看去,只见薇珠也是微微皱眉,婵娟不由心里暗叹。
坐了一会,下人来回饭好了,表姨忙忙搀扶起祝奶奶,有说有笑往外面走去,众人也各自起身,婵娟是个小辈,让开一步,只是祝大嫂经过她的时候,婵娟隐隐听到她说句:“天天来献殷勤,就不知道羞字怎写?”婵娟知她说的是表姨,当没听见,随着众人出去。
吃罢饭,众人都到祝家祠堂前听戏,祝奶奶环视下众人,不见月娥,问祝大嫂一句:“怎么不见你三表嫂?”祝大嫂越众笑道:“婆婆,三表嫂昨日就说,在那边吹了点风,头疼的厉害,今日就不过来了。”表姨笑道:“那位三表嫂,我也见过,极爽利的一个人,只是身子弱了些,三表姨有我们服侍,还想那些做甚?”
说话时候,已经到了戏场,婵娟见那表姨,服侍祝奶奶甚是仔细,比表婶服侍的还周到,心里疑惑,却想寻薇珠说道说道,却见薇珠起身,想来是要去登东,忙对表婶说了声,也起身去了。
婵娟此时也忙不得带丫鬟,只转个弯,就见薇珠带着小清,忙叫道:“二婶子留步。”薇珠停住脚步,见是婵娟,笑道:“却是有甚事,如此急躁?”婵娟上前,此时没外人,挽住薇珠胳膊,笑道:“都几个月没见婶子,昨日也没谈谈就走了。”说话时,已经进了祝家,早有丫鬟迎上前,薇珠笑道:“借你们奶奶的地方,我们且行一行。”丫鬟忙迎着她们到了祝奶奶的内室,迎她们到了马桶巷,薇珠知道婵娟要和她说话,示意丫鬟出去,丫鬟放了草纸,清水,就躬身退出。薇珠笑道:“既要谈谈,何不坐下。”婵娟边坐下边说:“婶子是拿我取笑,谁见过谈谈要在这茅厕?”薇珠边解衣边笑:“你难道没听你母亲说,那年去扬州,那扬州盐商家登东的地方,比你们闺女家的闺房还要齐整?”
婵娟不由憋不住,笑了,薇珠坐在马桶上,问了婵娟近来的情况,婵娟一一说了,薇珠叹道:“也不是我背人说话,大嫂也太贤良了些。”婵娟听的此言,不由想起母亲为人,红了眼眶。薇珠提起裤,在盆里洗手,见婵娟这样,推她一把:“你这孩子,最是心多,你做女儿的不帮着娘还要帮着谁?”婵娟忙拿了手巾给薇珠擦手,两人出去,丫鬟早备好茶点,放在桌上,薇珠吩咐她把茶点摆在院内石桌,说且乘乘凉再去。
一时摆放停当,薇珠和婵娟在院内坐下,婵娟叹道:“今日见到秦家表姨,想刘家当年也是声名赫赫,只不过闹了一场分家,就衰败的这样快,后人要仰他人鼻息,可叹可叹。”薇珠正吃茶,见婵娟这样说,放下茶杯,笑道:“婵姐,这败落的人家也多,各种都有,只要有那会生计的,即便分家,弟兄们和和气气,不吵不闹,自然日子也红红火火,若是那弟兄不齐心,只想着在公中讨好处,自己吃些安逸茶饭,这样的家,就算不分,也会败落,你别多心了。”婵娟低头:“婶子这话,却是安慰我的,只是我是个女儿,要嫁出去的,不知道张家又是何等光景,若是那不齐心的,何苦要生儿女来世上受苦。”
薇珠摇头:“婵姐,你这话就不对,既做了人家媳妇,自然要生儿育女,再说,生下儿女,也要尽心教导,若是仗着家里有钱,全不管儿女读书,也不去教他做生计,纵有金山,也会吃空。再则,先贤也说过,人必吃苦过才能得大志。若一味娇养,全舍不得吃苦,能保住他一时,保不住一世。”薇珠一番话,说的婵娟汗淋淋的,她起身给薇珠跪下:“婶子一番金玉良言,侄女一定牢记在心。”薇珠把她搀起,道:“婵姐,你素日为人,太锋芒了些,做人女儿还好,做人媳妇,可要记得当心才行。”婵娟点头,两人又说些闲话。
此时,却见杜家的丫鬟跑进来,嘴里嚷道:“婵姐快回去,有大喜事。”婵娟脸一沉:“没看见二奶奶吗,再说,别人家里,只是乱闯?”这丫鬟忙跪下:“是大爷打发小厮来说,姑爷已经来到庄上,小的这才来这里找。”婵娟听得姑爷二字,知道是张家二儿子来了,羞得脸都红了,薇珠起身,笑道:“这是好事,快快回去。”说着又命丫鬟起来。丫鬟边起来边说:“听得小厮说,李家舅爷也一起回来了,正在林家。”薇珠听了,叫住丫鬟:“你且细说说?”丫鬟道:“小厮说的,说一起来了四个,却是族中五爷,李舅爷,这边的表少爷还有就是我们姑爷了,小厮来时,却已各自回来,只有姑爷还在家里。”薇珠这才让她们走了,招手叫过正在和祝家丫鬟玩耍的小清,回到祠堂。
此时祝家老二已经到了祠堂门口,见新贵人到,台上戏也停了,众人只是簇拥着他问东问西,薇珠寄不进去,还是秦家女儿眼尖,尖着嗓子说:“二表嫂还在外面。”人群这才分开个缝,薇珠进去,见了祝家新贵人,见他穿了七品的服色,越发显得精神了,祝老二单名一个峰字,见了薇珠,忙上前行礼,薇珠还了礼,尚未开口,祝峰已道:“李兄已经考选庶吉士,请假回家,想来等会就有人来请表嫂回去。”薇珠听的这话,一块石头落了地,秦家女儿这时问道:“二表哥又是个什么官,可有知县大?”祝峰见她全无见识,也只是微微笑道:“我也和李兄一样,品级却和知县一样。”
薇珠此时,也忙不得再叙什么,和祝奶奶道了别,就带着小清,吩咐奶妈把孩子带着,此时洛程也过来了,夫妻俩口,带着孩子就一径到了林家。
车还没到林家庄,就听传来鞭炮声声,差点惊了那骡子,所幸赶车的人技艺娴熟,一溜进了庄,到了林家小院下车,此时小院门口早已是人来人往,薇珠细细听去,只听都在那夸林爷眼光好,择的女婿比别家的更为出色,这不转眼,女儿就当了夫人,真是有眼光,薇珠不由肚里暗笑,这时有那相熟的,见是薇珠回来,少不得上前行礼,道恭喜,薇珠一一回礼,进了小院。
院内却也满是人,都来恭喜登哥的,薇珠少不得略略应酬,到了堂屋。堂屋内却只有林家几个亲近些的和李奶奶还有登哥,连林家二嫂都在,她心里虽有不服,面上却要做做样子。薇珠见了,只是笑笑。登哥见姐姐一家来了,忙上前跪下行礼,口称:“我能有今日,全亏姐姐平日教导扶持,做兄弟的怎敢忘记。”薇珠忙把他扶起,见他身着官服,气宇轩昂,全不似当年那个小小孩童,不由泪已盈睫,只是当着众人,还要全礼,推他一把,笑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如不是林叔叔赏识你,一心栽培,你像这个样,还有的熬呢?”林爷上前笑道:“杜二奶奶和贤婿说话,口气一样。”说着对李奶奶拱拱手:“全是亲家母教导的好。”李奶奶笑道:“亲家谬赞了,我一个甚事都不懂得人,怎么能教导好。”林奶奶笑道:“都好都好,一家子,就不说那两家话了。”众人不由大笑。
谈笑了一会,林爷从袖里拿出几张纸,交给登哥,登哥接过,见是这院的房契和两百亩地契,不由奇道:“岳父大人,这是何故?”林爷叠着指头,说出一番话来,欲知何话,请听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呃,庶吉士是明朝翰林的见习,属于比较清贵的,它的品级,俺没找到,这里就用了七品。事实上,秦家女儿是我的狗血因子发作,塑造出来的一个家族败落后失于教导的形象,让婵娟借以感怀。顺带让薇珠发表下看法,感觉我很那个啥,很爱训人,默默爬开。
这里把祝大奶奶改成祝大嫂了,既然是种田派,就种田到底,默默爬开
送嫁妆父亲训子 知抚弟婶娘叹?/a> 上回书说到,登哥荣归故里,亲戚们纷纷上门道贺,薇珠见了弟弟,印? 3668 3632 2008-09-05 20:59:18 56
上回书说到,登哥荣归故里,亲戚们纷纷上门道贺,薇珠见了弟弟,又是喜欢,又是感慨,众人正坐着说话,林爷拿了几张纸给登哥,说道:“贤婿,当日你和小女结亲时候,送去的嫁妆,都被小女退回,说是要守着婆婆,过这清苦日子。老夫虽心疼女儿,却也知道玉不琢不成器,故只让贤婿来家中居住读书,并不周济些许。”说着林爷看向玉珊:“玉姐,你也是从小娇养大的,可有怪过父母?”
玉珊听得父亲的用意,早已泪流满面,见父亲这样问她,忙跪下道:“父亲用意,全是为了孩儿,哪敢怪父亲。”登哥见了,也忙跟着玉珊跪下。薇珠见林爷要讲家事,自己不好在这里,对李奶奶笑道:“今日出来的急,在姨妈那只随便吃了两口,娘这可有吃的给孩子们垫垫。”说着就要和李奶奶出去,林爷止住她:“侄女且住,你虽是别人家的媳妇,却是女婿的姐姐,再则这乡邻里,谁不夸你能干?”
薇珠听了,只得站住,还是命小清和奶妈把孩子们带下去,找些点心吃。林爷眼看着登哥,话却是对众人说的:“贤婿去年中举,老夫见他那里房屋窄小,应酬不便,这才拨出这小小院落,让贤婿居住。可恼有那一起子小人,当贤婿是来占我家业的,在背后翻唇播舌,只盼我家不安宁。”二嫂听的这话,后半截却句句说她,她可是受不得气得,正打算开口说两句,又听林爷道:“还有那见风就起浪的人,也不知闹了多少饥荒。”说到这,林爷咳嗽起来,玉珊忙起身帮他捶背:“爹别说了,我们知道就好,一家子人,和和美美的过,多好。”大嫂也上前劝解,二哥见了,难免有些脸红,二嫂只是不说话,薇珠站在那里,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不尴尬。
林爷咳喘定了,对登哥说:“贤婿起身,要跪,也不是你跪。”说着对二嫂夫妇说:“你们两给我跪下。”二哥赶忙跪下,二嫂磨磨蹭蹭,还是二哥拉了她一把,她才勉强跪下,眼里却带着不服。林爷道:“今天我当着亲家奶奶的面,把这两百亩田,还有这小院,拨的丫鬟,家人,全当作补玉姐的嫁妆,交给贤婿,你们可都听好了。”大嫂满脸堆笑地说:“公公这样处置,最妙不过。”二哥嘴里应了,二嫂不好说的什么,也只得嗯了一声。登哥正打算推辞,林爷道:“贤婿,你不必推辞,这陪嫁也是应得之理。”说着看向二嫂,一字一句地说: “日后,谁再说玉姐是陪着嫁妆出去的,我不管他是谁,统统给我逐出去。”二嫂心知这话说的是她,扯了她男人一把,林二哥抬起头来,嘴里说道:“父亲,这给小妹嫁妆,我做哥哥的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咱们家,统只有一千亩地,这一下就去了两百亩,只怕。”林爷瞪他一眼,二哥吓得忙又把头低下。
大嫂上前笑道:“这点嫁妆,在这乡里,还真算不上多,我记得那时,堂姐嫁到杜家时,光嫁妆就有一百多抬,第一抬进了门,最后一抬还没出门。”说着抬头看向洛程:“姐夫,你说可是如此?”洛程听得她提起王家娘子,心里酸楚,半天才说:“是,那时你年纪还小,现在连你都出嫁了。”登哥此时拿着地契对林爷说:“岳父厚爱,小婿实不敢推托,只是刚才二舅兄也说过,这嫁妆太厚,实在是。”薇珠上前笑道:“弟弟,这是林叔叔一片爱女之心,哪是拿来给你花的?”登哥听姐姐这样说,才又谢过林爷,收下地契。
此时院内院外,虽密密麻麻全是人,只是刚才林爷叫过登哥时,众人都屏息听林爷说什么,见林爷处置完了,众人才开口,称赞林爷处置的恰当,林爷又起身,对外面的人拱手道:“列位高邻,我林家在这合族而居,也有百年,今老夫在这里当着列位高邻说句。”说着看向杜二哥,叹气继续道:“老夫这两个儿子,大儿子还好,二儿子的话,诸位都知道,若我百年之后,有那孽子要学别人家去讨那什么嫁妆,列位高邻务必要禀告了族长,把那不忠不孝之人,逐出林家。”说着又团团作揖:“拜托各位高邻。”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有叫兄弟的,叔叔的,叔公的,都道:“知道了,谁敢在玉姐老后,去讨那嫁妆,我们定不让他走出庄内一步。”林爷又拱手:“列位也辛苦了,小婿这地方窄,还请去我那陋室,喝杯喜酒。”说着嘱咐林奶奶几句,就要扯着登哥,叫着洛程前去喝酒,玉珊见自己二哥还跪在那里,满脸涨红,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滚下来,于心不忍,只是不好说,上前扯住林爷的袖子,嘴往二哥那边努努,林爷一只脚都踏出门槛,叹口气,示意老二夫妇起来。二哥满面羞惭地起来,又谢过妹妹,林爷也不看他,在众人簇拥下,出了院子。二哥也不好说的什么,忙忙地追着自己父亲去了。
二嫂嘴张的两张,欲要叫住自己汉子,只是当着众人,刚刚又出了那么大个丑,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不好看相,只得自己坐回椅子。少刻林爷送了酒席来,林奶奶招呼大家入席,单落了二嫂,薇珠见这样,用眼示意玉珊,玉珊摇摇林奶奶的手,叫了声:“娘”看向二嫂那边,林奶奶叹口气,叫道:“她二嫂,你自家人,还不来坐下。”二嫂这才紫涨着面皮,入席坐下,薇珠还是只略坐坐,就告辞回家,林奶奶也没留,依旧还是玉珊送出,薇珠看看她,笑道:“登哥这一回来,你们夫妻还没叙话,就被抓去应酬,你只怕有些不足?”玉珊满面通红,羞道:“姐姐,你尽拿人家取笑。”薇珠扶住她的肩,笑道:“这是正经话,登哥既得了官,虽说京官清苦,少不得也要接去一家团圆着,再添个小侄子,岂不锦上添花?”玉珊低头不语,这时,车已备好,小清和奶妈带着孩子们都上了车,薇珠又和玉珊说两句,自己上车,到了林家门口,接了洛程,回家不提。
三个进士还乡,再加个来岳家的新科进士,几家又互为姻亲,一时忙的南京城里的官员,四周乡的乡绅,坐轿的,骑马的,乘车的,走了林家,又去杜家,才过祝家,免不得还要去杜家拜访侍郎公子,新科进士。鹏程虽在孝中,只是这样大的喜事,再加上如君又添了一个儿子,被一群人说,礼有权变之宜,少不得选了日子,把另三位进士也一同请来,族里亲厚的,年高有德的,请了几位,摆了两桌酒席,一来给女婿接风洗尘,二来也庆贺自己新得孩儿。兄弟们自然也请了,月娥虽知道,这酒席自己不是主客,只是上次祝家的,就推了,这次不好再推,再加上万程也说,虽分了家,始终是兄弟,要常走动,不免装扮起来,又收拾了五份礼物,前来做席。
到了那日,男客们在正堂,五先生是第一位,鹏程反做了第二位,众人依尊卑坐下,鹏程今日青衣小帽,虽上了酒,自己只是不喝,让众人而已。
女客在了花厅,祝奶奶她们年老之人一桌,那几个年轻媳妇一桌,这边却是陈娘子坐了首席,罗氏坐了次席,本来要逊玉珊坐了第三位,玉珊苦辞,反让薇珠月娥坐在上面,自己在下席相陪。薇珠见了月娥,免不得要问问上次的伤风可好,月娥无情无绪地答了,薇珠见她也不似上回装扮那么华丽,只是首饰还是比别人要多。
祝奶奶她们那桌,开心欢笑,反是小辈们这桌,闷闷的,酒也不敢多饮,话也没有几句。祝奶奶这时招呼罗氏道:“大媳妇,不是听得刘新娘生了个儿子,怎么也不抱出来让我们见见?”罗氏忙停下筷子笑道:“姨妈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去抱。”说着招呼丫鬟。
不一时,孩子就抱来了,跟着来的却是婵娟,婵娟从奶妈手里接过襁褓,抱给祝奶奶道:“姨婆快看,这孩子笑起来,像足父亲。”薇珠她们不免也凑上前去,称赞几句,轮流抱过孩子,罗氏接过,抱给奶妈,让她小心伺候着,婵娟也打算走,被祝奶奶一把拉住:“婵姐别走,我可见到你那女婿,长得一表人才,还是你表叔同年,你一嫁过去,就有五花官诰,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婵娟羞得直脸红。
罗氏也笑道:“婵姐,姨妈兴致这么高,你就陪她坐坐。”早有伶俐的丫鬟又添了个位子,婵娟告了座坐下。众人各又归席,薇珠笑道:“素姐也好久没见,何不把她叫出来。”罗氏叹气:“那孩子,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林奶奶笑道:“杜奶奶说笑了,这样人家,哪有上不得台面的,再说,姐姐如此,妹妹还会差吗?”薇珠听的罗氏这样的话,心里有些恼怒,只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帮不得什么,一时素娟也被叫来,对各人见过礼,怯生生在一旁坐下。薇珠笑道:“姆姆,素姐和我们多日不见,让她坐到我边上吧。”罗氏尴尬道:“这样不合。”祝奶奶也笑道:“大媳妇,今日不过是家宴,拘礼做甚?”
丫鬟这才把座安了,素娟见薇珠为她说话,心里欢喜,也不好表露,只是把手伸出去,薇珠握住,两人一笑,宴席重开,更是热闹。薇珠坐了会,风一吹,有点凉,对罗氏示意,要去添衣,月娥笑道:“二姆姆最近可是操劳了些,这样大热天,还要添衣?”婵娟听得月娥说薇珠,笑道:“今日天有些阴,这风一吹,我也觉得凉,二婶同去。”说完起身离座,薇珠安抚地拍拍素娟的手,和婵娟出去。
出了花厅,拐个弯,婵娟才道:“三婶婶还是那样,一点亏都吃不得。”薇珠笑道:“她历来如此,何必和她计较,横竖现在各过各的。”说着奇怪地问:“好生奇怪,怎么会是你带着奶妈过来?”婵娟扯下一朵芍药,拿在手里摆弄,叹气道:“还不是银姐,说是刘新娘已经有个小官官了,照顾不过来,和我父亲说,要把这个孩子拿来她自己养,父亲来找娘商量,恰好我在旁边,忙道,自己指日出嫁,也要学着照顾孩子,好说歹说,这才把弟弟送到我房里来。”薇珠拍着她肩,叹道:“只是这样,辛苦你了。”婵娟笑道:“不苦,原来孩童极为好玩。”两人说笑着,去添了衣服,这才回到席上,到了日落西山,各自归家不提,欲知后情,请看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有点不喜欢罗氏了,刚开始对她还有些同情,虽然知道,她说素娟是她的本能,但是俺还是很厌恶啊,对手指中。
江南的嫁妆一直很奢侈,有十里红妆之说。
热闹尽各自散去 丧期满婵娟议?/a> 且说一月已过,登哥这次却是要带着李奶奶和玉珊进京,薇珠难别老摹? 3256 3622 2008-09-07 21:28:57 57
且说一月已过,登哥这次却是要带着李奶奶和玉珊进京,薇珠难别老母,头一日就带着孩子们,前来给舅舅送行,进到院内,见下人们在忙着收拾行装,不见登哥,有个家人见了,忙上前行礼:“奶奶来了,爷在里面和老奶奶说话。”这是登哥听到声音,忙迎出来:“姐姐来了,快进去坐。”又对洛程作揖:“还累得姐夫一趟趟跑。”薇珠牵着平姐的手一起进屋,见登哥和洛程客气,白他一眼:“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平姐在旁笑着说:“舅舅,既是一家人,那有果子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