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气氛特殊的清明节,夜幕降临后,上京最繁华的夜店一条街上依旧人山人海。
maou club门前站满衣着时尚,浑身名牌的年轻男女。
一楼的大厅里摇曳着迷幻的灯光,舞池中的男女暧昧地贴在一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电音跳着火辣的舞蹈。
烟气弥漫,酒香四溢,手端托盘的男女服务生在灯红酒绿间穿梭,又一个香槟塔被开启,场内一片欢呼雀跃。
二楼的loft风走廊上,两个频频引起瞩目的年轻男人靠在铁艺栏杆上,悠闲地看着楼下的纸醉金迷。
岑溪把手撑在冰冷的铁艺栏杆上,袖口随意挽着,咖啡色的线条下露着瘦削有力的腕骨,他散漫的神情和这件简单随意的条纹衬衫相得益彰。尽管身边站着情场风流的岳尊,路过的女人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先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岑溪说。
“一切顺利。”岳尊抖了抖手中的烟头,恶趣味地看着烟灰向楼下的一个黄毛青年头顶飞去,“你那里呢?”
“还算顺利,我爸已经放权给我了。”岑溪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该感谢傅显——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清理那些重资产。”
“你爸看得比命还重的东西,你也敢动。”岳尊笑道。
“他有求于我,再不情愿也会把这一刻忍过。”岑溪笑了笑,说:“唯一的问题在于,傅显那边提防着岑氏的动作,从公司到家都戒备森严——‘那颗棋子’也被困住了。”
岳尊夹着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你要怎么办?”
烟雾渐渐扩散,模糊了岑溪的表情。
“等。”他的嘴角提着微笑的弧度,说:“等他以为自己大获全胜的那一刻。”
第46章 第 46 章
周六晚上岑念没有等到岑溪的关门声响起就先坠入了睡眠。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 感觉头疼欲裂, 她以为痊愈的不适,在暂时的潜伏后更加猛烈地侵袭了她的身体。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下楼吃了早餐,桌上所有人都在, 除了岑溪。
岑念沉默地用完早餐后,回到卧室一觉睡到下午夕阳高挂。
岑念睁着眼睛望着头上的吊灯,一点也不想起床, 明明睡了这么久, 她却好像更困倦了。
这时候再用低血糖来解释也行不通了, 直到这时岑念才将身体的不适和两天前淋的那场春雨联系起来。
难道……她是感冒了?
岑念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 拨出了打给佣人房的内线电话。
没一会, 电话被接了起来,小许充满活力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
“喂?”
岑念询问她有没有体温计,得知她可能感冒后,小许带着医药箱迅速出现在了四楼。
“二小姐!昨天我就看你脸色不对了,你要不要和岑先生说说, 让他带你去医院看看?”
找岑筠连?算了吧, 他能靠得住,老母猪也可以上树。
“你会用体温计吗?”岑念问。
“会……应该会!”小许不太自信地说完后,沉默片刻, 说:“呃……要不我叫我姐来?”
岑念点头后, 小许迅速叫来大许。
在大许的帮助下, 岑念测了体温, 数值虽然偏高, 但很难说是发烧了。
“二小姐,您先吃一包风寒冲剂吧,如果晚上体温上升了,我们再去医院。”大许说。
岑念同意了她的建议。
喝下一杯热热的风寒冲剂后,岑念重新躺回被子里,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
安慰剂效应果然惊人,连她也无法避免。
晚餐的时候,岑念为了给身体提供康复的营养,强迫着没有胃口的自己多少吃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岑筠连和侯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晚上即将参加的生日宴,岑筠连忽然把话题转向她的身上:
“你哥给你买衣服了吗?”
岑念懒得说话,点了点下巴作答。
“吃了饭就去把衣服换上,再画个淡妆,把自己收拾漂亮一点——”
岑念没听完他喋喋不休的废话,直接放下筷子起了身。
“我话还没说完呢!”岑筠连恼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岑念实在不想继续听他废话。
她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拿出岑溪买的小礼裙换上后,站到全身镜前静静地打量着镜中的少女,她看了几秒,伸手解开脑后的马尾,长发一倾而下。
少女乌发雪肤,青丝掩映着一张殊丽的小脸,略微有些病态的苍白嘴唇没有折损她的美貌,反而让她多出一抹病弱的娇美,岑念觉得现在的自己不仅不能打消某些热爱鬼畜的特殊人士的兴趣,反而会适得其反。
她回到梳妆台前,用岑溪两天前送给她的化妆品认认真真地画了底妆,又给自己加上腮红和有色唇膏。
她不喜欢在脸上涂抹面具,但是更不喜欢被人看见她的虚弱。
也许女人都有类似的天赋,岑念学着电视上看到的样子,顺利地为自己完成了基础妆容,虽说画完没有更上一层楼的感觉,但好歹藏住了她的苍白和病弱。
这样就已经达成她的目的了。
八点的时候,大许通过内线电话请她下楼,岑筠连准备出发前往林家了。
如果是侯婉的表哥过生日,侯婉就是跪着来求岑念出席,岑念也只会回答一个“滚”字。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以及之后的机会里拒绝出席,是因为对方是岑溪的表哥。
因为岑溪的缘故,她对林家也带了丝好感,想要亲眼去见见林家又是怎样一群人。
岑念下楼后,岑筠连开始指点江山:
“一会我和侯婉一辆车,你们两姐妹坐一辆车,到了林家注意言行,不要……”
岑琰珠打断他,问:“岳尊哥哥呢?”
“和你哥在一起呢,直接去林家了。”
四人走出别墅后,齐佑开的车就等在门口,岑念毫不犹豫地扔下还在说话的岑筠连,头也不回地打开后排的车门坐了上去。
几分钟后,岑琰珠也坐了上来,两人互不搭理,再加上一个闷葫芦齐佑,整个车程中只有窗外模糊的风声在响彻。
因为坐车的缘故,岑念原本因为吃药而压抑下来的那股不舒服又卷土重来了,往日里微弱的摇晃在此时变得明显到难以忍受,她望着窗外的如斗繁星,用意志来克制那股越来越严重的恶心感。
好不容易,齐佑在她突破忍耐界限前停下了车,岑念不等他来开门,迫不及待地下了车。
在她面前的是一栋有岑家别墅三四倍大的气派别墅,使用年龄看上去也是岑家别墅的三四倍,大开着的橡木大门虽然典雅大气,但只有稀稀疏疏几丛玫瑰的花园和长有青色苔藓的别墅外墙却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萧条感。
音乐喷泉在不远处喷洒,彩灯让水流跟着流光溢彩,水流激溅的声音是整个大门前唯一的声响。
岑念想象中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都没有出现。
“念念,快跟上!”岑筠连站在橡木大门前,对落后的岑念喊道。
岑念收回目光,走进了橡木大门。
门里比门外热闹了许多,虽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盛大,但是衣香鬓影比比皆是,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楼大厅中,透明的玻璃墙外映着花园的另一面,明亮的灯光下,三个穿着泳衣的年轻男女正在泳池旁嬉戏,一个穿着酒保服的外国男人背着双手站在户外吧台后,等着为上门的客人服务。
“姑爷!你们来了!”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快步走来。
岑念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刚好落到她身上。
“你们好。”他对岑念和岑琰珠腼腆地笑了笑。
“表哥。”岑琰珠说。
岑念了然,看来他就是今晚生日宴的主角了。
“你们是第一次见吧,我介绍一下。念念,这是你表哥林新昶——这是我的小女儿,岑念。”岑筠连说。
林新昶应该是提前被打了招呼,毫无芥蒂地就接受了岑筠连口中的“小女儿”说法。
“两位表妹到了这里就当回了自己家,不要拘束。”林新昶笑着说。
“新昶,今天是你的二十八岁生日,阿姨在这里祝你生日快乐,学业有成。”侯婉满脸笑容。
岑念看了眼林新昶,28岁了还在祝他学业有成?参考林新昶身上充满学术气息的格子衬衫和宽松牛仔裤,岑念猜测他恐怕还没从学校毕业。
虽然对他也称不上期待,但是有岑溪的珠玉在前,岑念还是不可避免对林新昶产生了失望。
林新昶面对侯婉的场面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谢谢。”
“琰珠、念念,你们跟着表哥去到处转转吧,别走远了。”岑筠连把两个女儿丢给林新昶后,匆匆走向一旁。
侯婉急忙跟了上去。
岑念听到他不耐烦的声音隐约传来:
“我去见林赞,你跟着我干什么?去,一边去……”
林新昶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他咳了一声,说:“要不我带两位表妹到处走走?”
“不用,我去找岳尊哥哥。”
岑念身旁的岑琰珠给了她一个“离我远点”的眼神,从走来的男招待盘子里端走一杯香槟,施施然地走了。
“那你……”林新昶看向岑念。
“我自己走走。”岑念说。
“好。”林新昶松了一口气,说:“外面有游泳池和吧台,如果需要泳衣,可以找服务生要。我在休息室和朋友们玩狼人杀,表妹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到那里来找我。”
林新昶叮嘱完后,急急忙忙地走了。
转眼间,岑念就变成了一个人,那些打量和审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到她的身上。
男人们大多惊艳,女人们大多鄙夷。
这个圈子很小,她是什么身份,大家多少有些耳闻。
岑念无视他们的目光,走出客厅来到了外面的泳池边,在无人的吧台坐下后,她对深目高鼻的酒保说:
“牛奶。”
酒保看着她稚嫩的外貌,露出了然的微笑:“没问题。”
很快,一杯鲜牛奶被推到了岑念面前,她慢慢地抿了一口。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酒保笑着问。
岑念摇了摇头。
“恕我冒昧,你是全场最引人注目的女士。”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的女儿和你一样大,她也是个漂亮的女孩。”
岑念听到后面一句,抬头望了他一眼。
“给我一杯新加坡司令。”一个中年男人坐到吧台前,对酒保说道。
“没问题。”酒保熟练地拿出调酒杯。
中年男人点完酒后,自顾自地拿出一根烟,刚要点燃,看到旁边的岑念,表情一愣,手里的那根烟犹豫片刻后还是收了起来。
岑念拿起牛奶,走到泳池旁的沙滩椅上躺下,中年男人见她离开,没一会,红色的烟头火星就闪了起来。
对岑念来说,这里观景最好。头顶的遮阳伞和夜色模糊了她的身影,屋檐下的白炽灯又将泳池和别墅内部照得亮如白昼,她坐在这里,仿佛世界的观测者,将每个人的小动作和神态变化都尽收眼底。
大厅中只剩侯婉一人,岑筠连和岑琰珠都不见踪影,也许是去了二楼,也可能是小房间,岑念也懒得去猜测。
她的身体一会冷,一会热,胃里也一阵阵地恶心,岑念叹了口气,开始后悔跟来林家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
原本以为是个健康十足的身体,没想到生起病来依然这么虚弱。
第47章 第 47 章
在她靠在沙滩椅上修身养息时, 一个男人从客厅走出, 径直走向吧台前愁眉不展的男人面前:“洪总……”
岑念的耳朵动了一下。
全天下姓洪的人不少,有资格出现在这个场合的洪总却不多。
根据女主身边必定环绕大佬的定律,眼前这个洪总, 让岑念想起了故事中的第三个男主洪迪。
“那事儿有眉目了,岳宗逊同意明天见你……”从客厅里走出的男人压低声音说道。
被称为“洪总”的男人闻言松开了紧皱的眉心,说:“这话是真的?!”
“千真万确——岳秋洋亲口点了头。”
“只要岳宗逊愿意见我们,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头……药监局那里……”中年男人话说到一半, 注意到一旁的酒保, 硬生生地吞下了后面的话。
“我先进去了, 你过会也进来吧。”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身走回客厅。
岑念强忍身体上的不舒服,起身朝中年男人走去。
“你是洪总?”岑念站到他身旁,问。
洪总诧异地看着她:“我是……你认识我?”
岑念早已想好了说辞,她说:“在中国富豪榜上见过你。”
这个信息是原著里就有的,她这么说, 总不会错。
然而在她意料之外的是, 洪总闻言露出苦笑,他端起面前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满脸苦涩地说:“……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岑念心生疑惑, 她刚想追问他是否有个叫洪迪的儿子, 客厅那里响起了男人的呼唤声:“洪总!过来一下!”
洪总顾不上岑念, 起身离开高脚凳, 向着客厅匆匆走了。
从他脸上那股奔波于生活中的疲态来看, 他应该没有骗她。
岑念拿出手机查询了今年最新的中国富豪榜,的确,在前一百位里,都没有洪姓的身影。
他是洪迪的父亲吗?洪家竟然败落了?
岑念心中的疑问逐渐滋生,她试着深思,疼得钻心的太阳穴却逼停了她的思考。
即使不用温度计,她也感觉到体温越来越高了。
……她不该在泳池旁吹凉风的。
在照顾自己这件事上,岑念可以说是毫无经验。
“念念是个看上去坚强独立,但是实际却离不开别人照顾的孩子。”她想起妈妈温柔的话。
玻璃墙里喧闹的世界发出一阵欢笑,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围在一个巨大的六层蛋糕前开始唱生日歌,被簇拥在中央的年轻男人露着腼腆的笑容,眼里闪着快乐的光芒,作为生日宴的主角,林新昶朴素的不像一个豪门继承人,反而像大学城里随处可见的平凡男生,而他身旁的那群年轻男女同样,他们和这个金碧辉煌的会场格格不入。
他们和参加晚宴的其他宾客们泾渭分明,那些衣着华贵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和他们保持了一段疏远的距离。
也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她的心上也开了一道裂缝,酸涩冰冷的风呼呼往里直灌。
她忽然很想念从前的那个家,想念不苟言笑但总是纵容她的父亲,想念温柔似水但总是严格要求她的母亲。
如果是他们的话,早就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适。
因为他们关心她。
而这里,没有关心她的人。
别墅二楼的小客厅里,虽然人少了很多,但宾客的质量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岑筠连一上楼后,立马就看见了人群中他要找的两人。
目光正好注视着楼梯方向的岳秋洋最先看见他,笑着对他举杯示意,林赞顺着岳秋洋的动作也跟着发现了他的到来。
“说曹操曹操到,筠连来了。”林赞笑道。
“我亲侄子的生日,我能不来吗?”岑筠连快步走进他们的圈子,满脸笑容:“姐夫背着我在说我什么坏话?”
“在说你上辈子做了什么拯救苍生的善事,这辈子才能有一个岑溪这样的儿子。”林赞说。
“上梁正了下梁哪能歪呢——还是我的基因优秀啊!”岑筠连一脸得意地从走来的女招待盘里拿过一杯香槟。
“几十年了,那个臭不要脸的德行也没改。”林赞笑骂道。
“青出于蓝胜于蓝——筠连说得也没错。”岳秋洋笑道:“我还记得我们读书那会,隔壁学校的小女生都要跑到校门口来蹲等,为的就是能远远看上筠连一眼。”
“别提了,我把基础条件给他配得那么好,二十几年了,我就没见他交过女朋友,我都不知道他是没开窍还是那方面——”岑筠连这次没喝酒也没气昏头,他意识到自己又说太多后急忙刹车,转而说道:“还是你儿子好,这一点不让人操心——对了,你儿子呢?”
“那里不是么?”岳秋洋扬了扬下巴。
岑筠连转头朝他下巴所示的方向看去,长身玉立的岑溪和风流不羁的岳尊并肩站在露台,即使只是平淡地站着说话就吸引了周围许多年轻女士和贵妇的注意。
对上岳尊的视线后,岳秋洋朝他招了招手。
“你爸来了。”
岳尊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岑溪,岑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见岑筠连出现也没有任何波澜。
两人离开露台的围栏,走向小客厅里的三人。
“阿尊——你岑伯伯来了。”岳秋洋微笑着说。
“岑伯伯——”岳尊朝他身后看去:“妹妹们来了吗?”
“琰珠应该正在楼下找你。”岑筠连说。
岳尊向着楼梯走去的脚步立即退回了岑溪身旁,岑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岳尊悄悄瞪了他一眼,威胁他收回那副洞彻一切的目光。
要是让他体验一下岑琰珠那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叹为观止的公主脾气,他就能知道自己担负着多么艰辛的家族任务了!
岳尊只恨岳家没有女儿,否则一定要岑溪也体验一回他的痛苦!
“念念呢?”岑溪问。
“都在楼下,新昶带着她们玩呢。”岑筠连说。
正当谈话气氛和谐融洽的时候,一对衣着不菲的母女挽着手臂走上二楼,本来满脸笑容的岑筠连一看见她们,脸色说沉就沉。
“怎么傅家也来人了?”
“生意上的客人,你们不打招呼就行了。”林赞说。
“傅显也来了吗?”岑筠连沉着脸问。
“傅显没来,只有她老婆和女儿来了。”
岑筠连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他忿忿不平地说:“还算他有自知之明,傅显那混蛋要是来,我立马走!”
林赞端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没说话。
岑筠连静了两秒,到底看傅家母女不顺眼,转身走向露台:“我抽根烟再来。”
岳秋洋笑了笑,说:“我陪他去。”
这两人离开后,岳尊也找了个借口溜了。
当这里只剩岑溪一人后,林赞发出了一声叹息,他脸上的笑意像是虚浮的薄雾一样,转瞬消失无踪。
他开口道:“有这样一个父亲,平时没少受罪吧?”
“习惯就好。”岑溪露着散漫的微笑,看不出他真实的心情。
“有什么需要就和舅舅开口,林家虽然不如从前,但对你,我们能帮一定帮。”林赞说。
“谢谢舅舅。”岑溪笑着说:“有件事的确需要舅舅帮忙。”
“什么事?”
“我想请舅舅做个中间人,邀请傅显出席青山集团和岑氏集团的和解局。”
“这事你父亲怎么说?”林赞皱起眉头。
“他不愿意。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帮岑氏解困。”岑溪说。
“你看他那个样子——”林赞轻蔑的眼神投向露台上抽烟的岑筠连,说:“他会向傅显低头?”
林赞等了一会也没等来岑溪说话,他已经明白岑溪没有出口的答案。
他再次叹了口气,说:“既然是你开口,我怎么也会把傅显带到饭局来,但是能不能成为和解局,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就够了。”岑溪笑道。
“你爸那个孬种要是让你替他去出席和解局,你就直接拒绝。”林赞一脸厌恶:“他岑筠连惹的麻烦,凭什么要你去给他擦屁股?”
岑溪只是笑,林赞看着他更是觉得心疼,不论是他妹妹还是这个外甥,都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摊上岑筠连这个草包。
“你爸如果不是遇到了好时候,凭他肚子里那点货,再奋斗几辈子也到不了今天。”林赞看向露台的两人,说:“……也不知道岳秋洋怎么受得了他那蠢样。”
在岑溪面前,林赞从不掩饰他对岑筠连的鄙视。
他再一次感慨了岑溪这颗明珠暗投进了岑家后,百感交集地看着他。
“记住,不管林家怎么样了,舅舅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知道。”岑溪敛了散漫的笑意,轻声说:“谢谢舅舅。”
“妈,你知道他吗?”
傅芳丽轻轻扯了扯傅母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看不远处的岑溪。
“知道,那不是岑家的儿子吗?”傅母惊讶地说:“你认识他?”
“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六中读书。”傅芳丽说:“我在学校里见过他一次。”
“岑筠连和你爸最近闹得挺僵的,你还是离那女孩远点。”傅母告诫道。
“我才没和那个私生女来往呢!”傅芳丽不服气地说:“我就问你他怎么样!”
“……什么意思?”
傅芳丽的脸颊微微红了,她扫了眼左右,小声说:“我们能和岑家联姻吗?”
“你想都别想。”傅母斩钉截铁地打破了傅芳丽的幻想,她严厉地说:“你爸早晚都要吞并岑氏,他可不想多个姓岑的女婿——再说,你才几岁?你心思不放到学习上,尽想些不该你想的事情!”
“岑琰珠和我一样大,她不也就快和岳尊订婚了?!”傅芳丽顶嘴。
第48章 第 48 章
“你们不一样, 你是爸妈的宝贝,我们不会拿你一辈子的幸福去做交易。”
“我还宁愿你们拿我去和岑家交易……”傅芳丽嘀咕道,她话没说完, 被傅母的一通瞪视逼停了讲话。
“这话我不想再听你说第二次, 你更别去你父亲面前说——如果你不想被严加管教的话。”
傅芳丽不快地松开了母亲的手臂, 噘着嘴气鼓鼓地转身下楼了。
“芳丽!”傅母在身后无奈地喊了几声,她都没有回头。
傅芳丽赌气下楼后, 左右看了看, 和其他宾客一样, 皱眉避开了用蛋糕玩乐的林新昶。
她想起楼上风度翩翩的岑溪,更加觉得有着一部分相同血缘的林新昶粗鄙不堪。
岑溪22岁就读完博了,他呢?28岁还在读博,身为一个药企的唯一继承人, 他对医学和经商都没有兴趣, 一门心思学什么历史——
在他这个身份上,学历史有什么用?
以后和孩子讲故事吗?
有这样不知轻重的继承人, 林家早晚要完蛋。
傅芳丽本想在一楼大厅里找个认识的人说话,环视一圈后,她发现了几个同龄男生正聚在玻璃墙前对着外面说说笑笑,其中就有一人是她熟识的童年玩伴。
上流社会就这么大, 家境相当的孩子从小就互相认识。
傅芳丽正打算去和他们打个招呼时, 忽然发现他们看的是玻璃墙外, 坐在小圆桌前独自玩手机的黑发少女。
岑念居然也来了?
下一秒, 傅芳丽回味过来, 岑溪来了,岑念怎么会不在?
私生子而已,这个圈子里屡见不鲜的东西,除了贵妇们会背着正妻取笑几声外,没有人会为此产生多余情绪。
少女穿着白色的裙子,泳池幽幽的蓝光折射到她身上,也给她的裙子染上了一抹迷幻的幽蓝,她神色沉静,黑发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肤白如雪,即使身在人群之外,也不妨碍她成为人群的焦点。
围在玻璃墙边看她的少年们不知说了什么,集体发出一声哄笑。
傅芳丽压下心中的嫉妒,走了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来的?”和傅芳丽熟识的发小惊讶地看着她。
“刚刚。”傅芳丽看向玻璃墙外:“你们在看什么?”
发小刚要说话,被他同行的朋友制止。
“咳,没什么……我们要上楼去吃鸡,你来吗?”发小问。
“算了,我对游戏没兴趣。”傅芳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