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脸一红,幸好有盖头遮着,瞧不见,不然真没脸见人了。
叶归越的步伐很沉稳,出了檀香院,一路朝正院走去,路上,知晚听到四下丫鬟婆子的道贺声,还要他们回门时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带回来,知晚轻咬了下唇瓣,轻拍了拍叶归越的肩膀,“怎么办,我爹说尘儿和思儿是我们两个生的,大家都信以为真了。”
叶归越脚步微滞,心底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事会瞒不住,但还是宽慰知晚,让她别多想,娶她的是他,至于旁人的议论,无须在意。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好吧,又与相王世子撞上了,相王世子看着叶归越的眼神都冒火,“恭喜越郡王,非但抱得美人归,还有了一双女儿。”
说完,不等叶归越说完,背着秦知姝就快步朝前走,把小道给占了,气的叶归越的暗卫恨不得出手才好。
叶归越抱紧知晚,勾唇一笑,“抱紧了。”
知晚怔了一下,就觉得身子一轻,忙抱紧了他,就觉得凤冠霞帔刮过脸颊,耳边是惊呼声。
见叶归越背着知晚从脑门上飞过去,还踩了身侧暗卫的脑门一脚,相王世子的脸都青了,他很确定,那一脚叶归越是想踩他的!
奇耻大辱!
相王世子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怎么能容的下叶归越在他前面,当下就背着秦知姝要超过叶归越。
然后,众人就见到两个新郎官背着新娘子不是走路,而是踩着花草树木一路直奔正院,一路陪伴的是五姑娘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四姑娘么,咳,不知道是不是哑巴了,还是被吓坏了,竟然一声没吭。
正院里,定远侯和钱氏坐在那里,等着知晚和秦知姝跪谢养育之恩,正端着茶啜着呢,就听到外面一阵哄闹声传来,抬眸,就见叶归越背着知晚恍若一道利箭一般闪了进来,吓的钱氏没差点把茶盏给扔了。
叶归越要把知晚放下的,定远侯揉着太阳穴,摆手道,“不用跪了,你背回王府吧,相王世子也不用了。”
钱氏有些磨牙,“侯爷,这不合礼数。”
定远侯哼了下鼻子,礼数,自打遇到这两个女婿,定远侯府在京都就没规没距了,那些个虚礼不守也罢。
不用下跪正好,叶归越还没给人下跪的习惯呢,他除了给皇上下过跪之外,连父王都没有过,当下抱着知晚要走。可是知晚不乐意啊,她爹对她很好,怎么也要拜谢一番,只是脚还没落地。外面秦总管急急忙的进来道,“侯爷,苏家派人送来四十台陪嫁来,说是给四姑娘的添妆,您看?”
正屋里除了侯府的人,还有不少宾客,听到秦总管的话,都微微挑眉,有些弄不明白了,昨儿苏家家主在侯府门前把定远侯给打了。一夜过去,眼睛都还没好全呢,结果今儿却有派人送了添妆来,还不是小数目,竟是四十抬。这定远侯府四姑娘到底是何许人,前些时候听说惹的皇上龙颜大怒,险些砍了她,结果第二天皇上也赏赐了她一堆,这种化震怒于无形的本事叫人神往啊!
定远侯坐在那里,神情有些疲惫,摆摆手。“既然都送来了,就收下吧,一会儿随着队伍送镇南王府去。”
好吧,原本知晚是一百八十抬陪嫁,秦知姝是两百抬,多了苏家这四十抬。知晚就是二百二十抬了,秦知姝咬着唇瓣,气的脸色都青了,她不要处处都低她一筹,本以为会比她早生下孩子。结果知晚不但生了,还是两个!
定远侯亲自送两个女儿出门,两个女婿也不敢放肆,一路出门直到上花轿都很安稳,没出什么幺蛾子。
上了花轿,知晚就松了口气,等唢呐吹起,花轿便被抬了起来。
两顶花轿,一南一北。
不知道在花轿上颠簸了多久,听着欢呼的唢呐,知晚的耳朵差点震聋,昏昏沉沉的打着哈欠,肚子又饿又渴,透过喜帕,瞅着手里润滋滋的苹果,直咽口水。
忽然,一阵鞭炮声传来,唢呐齐奏,花轿也慢慢的停了下来,那一瞬间,知晚的心都仿佛停了。
到镇南王府了。
知晚稳坐不动,直到一双绣着麒麟的红靴踢进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探进来,醇厚如山谷清泉的声音传来,“娘子,下轿吧。”
知晚先是一愣,随即把手搭了上去,由着叶归越牵着出了轿门,然后接过喜婆送过来的红绸。
跨马鞍,迈火盆…
拜过天地。
便是入洞房了。
新房内,大红喜字布满喜气,一双龙凤烛燃烧着,偶尔发出哔啵响,三角鸟兽铜炉里,熏香袅袅。
知晚规规矩矩的端坐在那里,不敢乱动分毫,直到一个白净的妈妈进来请安,年纪四十多岁,一口的吉利话。
她便是临墨轩的郑妈妈,负责管理临墨轩的大小事务,是叶归越的奶娘,据说是皇上赏赐给叶归越的,在王府里,比王妃身边的妈妈说话还管用。
郑妈妈行过礼后,姚妈妈便塞了个红包过去,郑妈妈很大方的收下了,没有跟那些婆子似地,喜欢捏捏荷包,掂量掂量分量,才露笑脸,她笑的很慈和,
郑妈妈行礼退礼之后,笑道,“方才郡王爷传了话来,让郡王妃等他一起用饭。”
知晚,“…。”
知晚撅着嘴,那厮什么意思,明知道他不来,她不能随便吃东西,还故意这么吩咐,不许她吃,她偏吃了。
郑妈妈说完,便笑着对几个喜娘和丫鬟道,“没事就先出去吧,别妨碍郡王妃歇息。”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走远,知晚把喜帕一把揭了,速度之快,姚妈妈都没来得及反应,就错愕的看着知晚,“姑娘,你…?”
知晚把凤冠前的坠珠拨到耳边,笑道,“他不是个守礼的人,我嫁给他,自然要随他了,饿死了,你们也都下去用饭吧。”
姚妈妈哭笑不得,哪有姑娘这样的,越郡王是不怎么守礼,可进了镇南王府,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不过盖头都揭开了,也吃上了,就多吃些再说了。
(明天尘儿和思儿的身世就揭开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院
知晚大快朵颐的一顿,还喝了两口小酒,才在姚妈妈的催促下,坐回喜床上,当然了,屁股底下那些膈应人的花生桂圆也被收拾了一番,消灭它们的是胃。
左等右等,知晚哈欠连天,恨不得倒床上睡下,大红喜烛也燃烧了大半了。
就在知晚耐心全无的时候,才听到外面有请安声道,“给郡王爷请安,祝郡王爷郡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赏。”
一个字落定,门吱嘎一声被推开,紧接着便是郑妈妈的笑声,“郡王爷,别忘了交杯酒,别的礼可以不守,合欢酒切莫忘记了。”
只有叶归越一个人进来,姚妈妈见了,给茯苓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便齐齐退了出去。
新房内,只剩下两个人。
叶归越和知晚。
叶归越瞅着坐在喜床的知晚,眸底渐渐化作温和,俊美无铸的脸庞上勾起一抹妖冶的笑,瞥了桌子一眼,笑道,“吃饱了?”
“…”
叶归越拿了喜秤朝知晚走过去,缓缓勾起喜帕,印入眼帘的是一双清澈明亮的水眸,带着一丝的娇羞,美不胜收。
盈盈玉貌,楚楚兰妆,口点樱桃,眉舒柳叶,轻叠乌云之发,风消雪白之肌,不饶照水芙蓉,恐是凌波菡萏。
白似梨花带雨,娇如桃瓣随风。
双目相对,知晚娇美的容颜上更添三分烟霞,眉间兰花仿佛活了一般,叫人似乎闻见了淡雅芳香,陶醉其中。
知晚被他看的满脸羞红,忙将凤冠取下来,只是心急紧张了些,凤冠勾到了头发,怎么也取不下来,惹来一阵轻笑。笑的很欢畅,有种大旱三年,遇到甘霖的舒畅,知晚瞥头瞪了他一眼。那点紧张之情早抛诸脑后了,这厮傻笑什么呢?
叶归越过来帮知晚把勾住的头发弄下来,然后去端了两杯酒来。
知晚端着酒杯,不敢看叶归越的眼睛,双臂靠拢,酒杯轻啜了一口后,叶归越就把她的酒杯拿走了,将两杯酒倒在一个酒杯里,混合后分一半个知晚,取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意。
喝完酒,交叉的双臂松开,叶归越妖魅的凤眸一眨不眨的望着知晚,见她轻舔唇瓣上的酒,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如水洗的樱桃。就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胸腔里仿佛被塞进去一只小鹿,正活蹦乱跳的要逃出来。
被他炙热的目光盯着,知晚的心也跳的格外的厉害,甚至有些分不清那怦怦心跳声是谁的,正要转身,就觉得腰被人一揽。耳边传来醇厚的笑声,“你要逃哪儿去?”
“我没逃…。”
才说出来三个字,余下的就话就被他吞了下去,唇瓣被他擒住,细致温柔的轻吻,让她渐渐迷失。缓缓闭上眼睛,张开贝齿,笨拙的回应着他的吻。
深情,迷离。
喜烛高燃,窗外清风吹过。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帐翻飞。
帐中,叶归越盯着知晚,见她醉眼迷离的看着自己,尤其是那朵兰花,淡雅不失妩媚,忍不住伸手抚摸亲吻上去,一路往下。
看着知晚高耸的雪山,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上去…
知晚只觉得一股激流从脚趾直达发梢,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弓起来,却被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腰带不知何时被扯掉了。
正欲说话,却发现不知几时唇瓣又被堵上了…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快敲门,出大事了!”
郑妈妈不悦呵斥道,“掌嘴!今儿是郡王爷和郡王妃成亲大喜之日,能出什么大事?!”
白芍站在门外,局促不安的躲着步子,她自然知道这会儿是郡王爷和姑娘洞房之喜,可是那事太大了,万一出点差池,姑娘会疯的,白芍纠结焦急的样子让郑妈妈蹙紧了眉头,郡王妃的丫鬟不至于这么不懂礼吧,莫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可是事儿再大也没有郡王爷郡王妃洞房大啊,郑妈妈坚决不许白芍敲门,郡王爷一怒,王府震动,谁担待的起啊?
白芍也没胆量喊,就那么来回徘徊着,越想越焦急,郡王妃都嫁给郡王爷了,洞房又不是非今儿不可的,想着,白芍就壮着胆子喊道,“姑…郡王妃,小院出事了!”
屋内,某郡王爷一脸的欲求不满,恨不得杀人的眼神,知晚抿着唇瓣,双手推着他,神情焦灼不已,小院能出什么事,哪怕是被人给烧了,白芍也不会这么没分寸的在今天这时候禀告她,定是尘儿和思儿出了什么事,一想到两个孩子,知晚又是心疼又是歉疚,心疼两个孩子,歉疚的是对叶归越,她可能要为了两个孩子毁了洞房花烛了。
知晚咬着唇瓣,切切的看着叶归越,叶归越低咒了一声,他真恨不得把白芍拖出去砍了才好,偏丫鬟还在外面疾呼,郑妈妈越拦着,她喊的越是大声。
叶归越翻身下去,知晚忙爬起来,把衣裳整理了一番,就去开门。
门吱嘎一声打开,郑妈妈和白芍都惊了一跳,忙福身请安,白芍急急上前道,“郡王妃,小少爷他…。”
知晚脸色一变,可是听白芍这么说,心又沉了三分,顾不得郑妈妈和一群丫鬟在场,迫不及待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芍凑到知晚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知晚脸色阴沉如霜,拎起裙摆就往外走。
叶归越穿好衣服出门,早见不到知晚的人影了,郑妈妈站在一旁,呆呆的望着大门,今儿是郡王妃的大喜之日,她怎么就出门了,还吩咐丫鬟准备马车,偏她还没胆子敢阻拦,郡王妃可是连郡王爷都敢打的人啊!
郑妈妈望着一脸黑沉的叶归越,“郡王妃这个时辰出府,莫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吧,郡王爷您…?”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该在新婚洞房之夜舍了夫君仓皇离去,连声招呼也不打。实在枉为大家闺秀。
叶归越交代了郑妈妈两句,便穿着一身喜服出了门,冷风就守在门外,见了他。上前便道,“爷,尘儿小少爷不知什么原因,昏迷不醒了…。”
冷风说着,心底忍不住腹诽的想,那小子真能折腾,什么时候昏迷不行啊,偏在郡王爷郡王妃生小世子时昏迷,这不是耽误了爷生小世子么?
尘儿昏迷了?难怪她那么焦急了,只是今儿是大喜之日。她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跑出镇南王府,明儿定会传遍京都,父王可不是吃素的,那两个孩子的事,她还怎么隐瞒?
知晚三步并两步出府。路上遇到好些提着花灯的丫鬟婆子,个个讶异的望着知晚,连行礼都不记得了,等知晚走远了几步,正要说话呢,就见叶归越追上去,几个丫鬟了然了。不用说,肯定是郡王爷惹怒了这位传言很彪悍很胆大的郡王妃,郡王妃气走了,郡王爷追呢,郡王妃胆子真大,一来就坐上了镇南王府第一把交椅。
镇南王府虽说当家做主的是王爷。内院是王妃在打点,可是王爷把郡王爷宠的没边了,府里上下还没人敢说郡王爷的不是,郡王爷说什么话,还没人敢驳斥过。王妃偶尔不乐意了,也只能装病,对郡王爷视而不见,要说骂郡王爷,那是从来没用过的事。
镇南王府的老大,毫无疑问是郡王爷,下面才是王爷,王妃,两位侧妃…
但是这位郡王妃,可是能让郡王爷低头的人物,王爷对她也是赞不绝口,王府的牌位变了,现在应该是,郡王妃,郡王爷,王爷,王妃,两位侧妃…
她们平时瞅着郡王爷,要么绕道,要么低头,往后见了郡王妃是绕道走呢还是凑上去巴结啊?会不会被一巴掌拍飞,据说郡王妃一掌能把武功超凡的郡王爷拍出内伤来,她们这样弱柳扶风的身姿挨的了郡王妃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掌么?
等丫鬟走神完,就见到郡王爷追上郡王妃了,还拽着她的胳膊,可是郡王妃好像不领情的样子,丫鬟纳闷道,“郡王妃的脾气好大,郡王爷都抓她了,她还掰开郡王爷的手,换做旁人,郡王爷早剁了她的手了吧?”
“对,我还从没听说过郡王爷脾气这么好过呢,连王妃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他都转身便走,几时这样低声下气过啊,郡王妃实在是太过分了,额,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可是谁叫咱们郡王爷就喜欢胆子大的姑娘呢,往后咱们伺候郡王妃要愈加的用心才是。”
“额?郡王爷和郡王妃一起出府了?”
“…不洞房了?”
“…不会是说服不了郡王妃,郡王爷跟着她离家出走了吧?”
“胡说八道,要真那样,王爷还不得杀了郡王妃啊?”
“…也是,可是郡王爷郡王妃出门干嘛呢,今儿是洞房花烛夜啊!”
一路上,小厮丫鬟婆子瞅着一身喜服的两人并肩出门,都睁圆了一双眼睛,叶总管赶忙去书房禀告镇南王。
结果才到书房,正要敲门,就听到镇南王怒吼声,“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来禀告,去太医院,把所有太医都给本王叫到小院去,要是治不好小世子,本王要他们的脑袋!”
小世子?叶总管听到这三个字,脸色有些怪异,王爷从没有立过世子啊,难道王爷在府外养了外室,还要立那孩子做世子?可是王爷并不怕谁,连皇上都忌惮他三分,为何不接府里来呢?莫非是怕郡王爷对那孩子痛下杀手?
可是王爷最宠溺的不是郡王爷么,这又蹦出来个小世子,叶总管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就听铁叔劝道,“王爷息怒,郡王妃已经出府了,小世子不会有事的。”
叶总管,“…。”
叶总管目露茫然之色,小世子跟郡王妃有关系?郡王妃等不及的出门是为了那个小世子?
就听有声音继续传来,“郡王妃医术超凡,若是连她都救不活小世子,寻常太医去再多也是枉然,倒是郡王爷,懵懵懂懂,似乎对郡王妃赶不及出门有些气恼。”
镇南王不虞道,“你去看着点儿,别让他杀了郡王妃。”
“是。”
叶总管,“…。”
叶总管抬眸望着天上的明月,他也是王爷身边的贴身暗卫啊,只是要帮着打点府里庶务,不能如张铁那样时时跟随王爷左右,可是也不至于连这么重大的事都没有一丝的耳闻吧,郡王爷不是非娶郡王妃不可么,为了她都放下身段去定远侯跟前赔礼道歉,还为了她又是打劫皇上的小库房,又是搬空御花园,怎么又要杀郡王妃呢?
而且郡王爷现在和郡王妃好好的,王爷怎么就确定郡王爷会杀郡王妃呢?
还有,郡王妃一个闺阁女儿,怎么会有那般高超的医术,甚至超过太医们?太匪夷所思了。
叶总管站在门外,铁叔开门就见到了他,面无表情问道,“来了,怎么不进屋?”
叶总管扯了下嘴角,“我是来禀告王爷,郡王爷郡王妃出门的事…。”
铁叔知道屋内的谈话,叶总管听见了,“以后郡王妃要做什么,只要郡王爷不阻拦,你就当做没瞧见吧。”
叶总管,“…。”
王爷给郡王妃的权利是不是太大了些,要是郡王妃要放火,郡王爷不阻拦,他都不用喊人灭火么?
郡王妃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王爷这般相待?
叶归越和知晚是骑马去的小院,到了小院,大门敞开的,老刘头没有喝醉酒倒在门口酣睡,知晚拎着裙摆就急急忙的进了院子,直奔尘儿住的小院。
叶归越没有知晚那么急,悠哉的走在后面,只是当他迈步进院子的时候,俊美无铸的脸色划过一抹疑惑,眉头轻挑,眼睛瞥过去,“出来!”
两名暗卫闪身出去,躬身行礼道,“爷!”
冷风也瞄着四下,纳闷了,他好像只派了两名暗卫来守着小院,怎么多出来八人,以他们两个的本事不会发现不了啊,“还有八名暗卫,都是谁的人,怎么不见你们禀告?”
(差两千,明天补上,抱歉,遁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顺带
两名暗卫委屈的看着冷风,你当他们不想禀告呢,是没那个胆子好么,“四名暗卫是王爷派来的,四名暗卫是皇上派来的,都下令让我们当做没瞧见他们…。”
冷风愕然怔住,王爷派人守着小院?皇上也派人守着小院?有没有搞错啊,里面没住什么大人物好么!
那群丫鬟婆子自是不用说,除了小少爷小小姐没别人了啊,可是王爷和皇上犯得着保护他们吗?而且这么多暗卫守着,尘儿少爷手腕上系着紫绳的事应该瞒不住的,没杀了他已经够奇怪的,还派人保护?冷风挤破脑袋也想不出缘由来。
不过暗卫没有禀告的时,冷风就没有追究了,要是没有王爷派暗卫来,皇上派了,暗卫肯定会禀告的,只要禀告其一,郡王爷肯定会查的,那就瞒不住了,只要小少爷和小小姐没事,咳,就是有事也没关系,他算是看出来了,在郡王妃心中,郡王爷压根就比不上两个奶都没断的孩子!
冷风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不敢说出来,怕知晚的手段让他生不如死,忙问道,“好好的,小少爷怎么会昏迷不醒,可有外人来过?”
暗卫摇头,“并没有可疑之人在小院出现过,除了昨儿赵家来的两个郡王妃的救命恩人,今儿是郡王爷郡王妃大喜之日,小院上下,还特地摆了酒宴,无人来打搅。”
真的是好好的,忽然就昏迷不醒了,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吧?
叶归越担心知晚受不了打击,就率先进屋了,屋子里,挤了一堆人,瞅着他进来,扑通一声就跪下道,“郡王爷。是奴婢们照顾小世子不周,请郡王爷责罚。”
小世子?叶归越眸底轻动了下,没有理会她们,迈步上前。床榻边,知晚正帮尘儿把脉,越把脸色越僵青,怎么会这样,尘儿叫不醒,脉搏却强劲有力。
知晚想着,脸色微变,忙去解尘儿的衣服,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看有没有被什么叮咬。可是尘儿那如剥了壳的鸡蛋皮肤娇嫩的,连个红包都没有。
难道是睡熟了?
呼吸舒畅,脉搏正常,除了唤不醒外,一切正常。知晚拿了衣服要帮尘儿穿,可是拿衣服的手被握紧了,知晚扭头望着叶归越,不解的望着他,但是看他的脸色,知晚也知道他在生气,俊美无铸的脸漆黑如墨。妖冶的凤眸流火碎碎。
正要问怎么了,就见他拽着尘儿脖子上的玉佩问道,“这玉佩哪来的?!”
知晚眼睛轻眨,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正要说话,两个暗卫上前一步。回道,“郡王爷,是王爷给小少爷佩戴的。”
知晚,“…。”
拜托,那是她给尘儿佩戴的好么。什么时候成了镇南王给尘儿的了?
父王给的?叶归越俊美的眉头松开,连带着手也收了,只是眸底还带着疑窦,玉佩是他的,早前就丢了,父王拾到了怎么不给他,反倒给尘儿?
春香上前一步回道,“这玉佩是侯爷从小少爷脖子上取下,后来不知道怎么到了王爷手里,王爷才给小少爷佩戴的。”
松缓了脸色的叶归越眼神立时有变冷了,如冰刀一般扫向知晚,“玉佩怎么来了?!”
知晚胡乱把尘儿包裹住,然后才望着他,“玉佩是我给尘儿的,别问我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知晚就被叶归越从床上拖了下来,胳膊被他紧紧的拽着,疼的她额头直冒冷汗,赵思莲吓住了,忙上前道,“这玉佩早前在历州的时候,我们都见过,知晚姐姐生尘儿思儿的时候撞上了脑袋,失了记忆…。”
知晚疼的咬紧唇瓣,拍打他的手,“放手,你管我玉佩从哪里来的,又不是你的!”
叶归越双眸喷火,冷风站在一旁,心惊胆战的道,“郡王妃,那玉佩是爷的,爷当年从皇上那里瞧见玉佩,格外的喜欢,就要了来,从没离过身,自打那回在卧佛寺养伤后就不见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到郡王妃手里的?”
冷风说着,眼睛猛然睁大,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郡王妃就是画中女子!
钱嫂站在一旁,脑袋晕乎乎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郡王爷和四姑娘今儿大喜啊,怎么郡王爷这般生气,一块玉佩而已,见知晚疼的眼泪直在眸底打转,钱嫂忙道,“郡王爷,玉佩是你的,可是尘儿小少爷是你的孩子,佩戴你的玉佩原也应当,就算郡王爷不乐意,收回去也就是了,犯不着如此生气。”
冷风倏然扭头望着钱嫂,“你说尘儿小少爷是谁的孩子?!”
钱嫂被冷风突如其来的问声,吓了一跳,“郡王爷的啊…。”
怎么可能呢,爷可没少吃这两个孩子的醋,怎么就成了爷的孩子呢,就算泼脏水也不是这么泼的啊,可是玉佩要怎么解释,好好的怎么就到郡王妃的手里了呢?
冷风一肚子疑惑,正要问呢,就听到暴戾的两个字传来,“出去!”
冷风瞄了自家主子一眼,见他如墨玉黑沉的脸色,心底替知晚默哀两句,爷的冷水是那么好泼的么,爷发怒了,而且爷恨画中女子恨的牙痒痒,哪怕是郡王妃,爷都说过不会轻饶的,不会把郡王妃怎么着吧,新婚大喜,郡王妃身上应该没带银针吧?
冷风担心知晚,老实说,他心底担心的还是自己的主子…
一屋子的人走了个干净,留下知晚和叶归越,还有睡的沉的尘儿。
知晚委屈的看着叶归越,手腕怎么抽都抽不回来,又气又恼,“玉佩肯定是我在哪里捡的,我以为是尘儿的留给他的遗物,就给他戴了,是你的还给你就是了!”
叶归越恨不得想掐死知晚,“捡的?玉佩上的绳子是天蚕丝的,又系在我脖子上,怎么丢。当日你差点害死我,我发誓要杀了你!”
知晚愕然睁大了眼睛,她可没忘记茯苓告诉她的,她差点害死尘儿的爹。忙问道,“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你呢?当日在卧佛寺,我遇到的不是个要剃度出家的人吗?”
叶归越一双眼珠差点没蹦出来,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他恨不得掐死知晚才好,当日他不小心误中迷药,被人暗杀,后背中了两刀,在卧佛寺小木屋养伤。忽然就闯进来一个女人,对他又是摸又是亲,想他一个堂堂郡王,在京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竟然在个女人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稍稍反抗,就被人家给砸晕了,连人家正脸都没见到,除了一脸的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