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怔怔的望着叶归越,一张嘴张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咸鸭蛋了,她这个乌鸦嘴,真的猜中了。她真的把他给强上了?!
知晚欲哭无泪,强上这样的事,与她无关的好么,就凭她的医术,怎么样的春药抑制不了,可是又确确实实是她。想否认都否认不了,知晚还有一个小疑惑,“你什么时候剃度出家过?”
剃度出家,这四个字让叶归越蹙眉,那日他确实说过剃度出家的话。可却是因为他身受重伤,行动不便,要在后山养病,父王却要他回府看画像选郡王妃,他不耐烦就要冷风回了父王,再逼他,他就剃度出家!
算算时间,冷风在门外的时候,她应该是听到这句了,就误以为他是要出家的人?
叶归越想起那日,脸色就难看的要命,浑身直冒寒气,狠狠的剜着知晚,“你不是说尘儿他爹死了吗?!”
知晚哑然,呐呐声道,“你不是伤口被我弄蹦了,浑身是血么,我以为你活不了了…。”
知晚真的很想哭,原来在她心里感激的尘儿他爹的救命之恩就是这样的,难怪会愧疚的要生下两个孩子了,还要送尘儿做和尚,知晚抿唇切切的望着叶归越,可是人家的怒火比之前更加旺盛了。
叶归越能不气吗,知晚的医术如何,他一清二楚,寻常的春药根本拿她没辄,把他蹂躏的差点断气,也不帮着包扎一下就跑了,要不是无缘大师回来的及时,他早死她手里了,这女人的心未免也太狠了!
知晚不敢大声呼吸,可是门外却传来一阵阵啼哭声,钱嫂担忧道,“知晚,思儿满脸通红,方才还吐奶了。”
知晚想跑出去的,可是叶归越挡在那里,她没胆量,不由的道,“那会儿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是被逼无奈,我还替你生了尘儿和思儿呢,也算是将功折罪了吧?”
被逼无奈?叶归越瞪着知晚,“是不是没遇到我,是个男人你都强上!”
“你这不是废话吗,那会儿神志不清,全听药物使唤了好不好,额,不是,我可不是没原则的人,不是看你俊美无铸,我强大的抵抗力在你面前化成了渣渣,这不能怪我…至少不能全怪我…。”
叶归越被气乐了,知晚凑上来,笑道,“你照顾下你儿子。”
叶归越微微一怔,身子像是被东西击中了一般,虽然他清楚尘儿是他儿子,可是从知晚嘴里说出来,感觉大不相同,好像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好像之前所受的气都烟消云散了,只是还有些些气恼,敢情这些日子把他气的恨不得杀了的竟然是他的儿子,还他在身上撒过两回尿,这小子,这么大就敢在他爹身上撒尿,长大了那还了得?
在叶归越怔愣的瞬间,知晚挣脱开他的桎梏,迈步出门,钱嫂抱着思儿望着知晚,有些不知所措,尘儿是睡的沉香,思儿却闹腾不休,思儿哭的是梨花带雨,小脸一抽一抽的,见到知晚,胳膊伸的老长,知晚忙上去抱着她,见思儿两腮绯红,脸还有些烫,知晚眉头锁紧。
钱嫂担忧的看着知晚,“思儿没事吧?”
知晚望着钱嫂,“你和春香喝酒了?”
之前在屋子里她就闻到了酒味,只是她没在意,以为是她自己身上的,和暗卫身上的,今儿大喜之日,暗卫们也高兴,喝了不少酒,打酒嗝就会让屋子里满是酒味,这会儿离的近,她能闻到钱嫂身上的酒味。
钱嫂点点头,笑道,“今儿是你和郡王爷大喜的日子,小院上下高兴,就多饮了两杯。”
知晚抱着思儿,轻声哄着,望着钱嫂道,“尘儿和思儿没事,就是你们喝了酒,奶水里带了酒,两个孩子喝醉了,尘儿喝酒不上脸,喝的也多些,所以睡的沉,思儿酒量差,才会吐奶。”
钱嫂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看着知晚的眼神带着歉意,知晚宽慰道,“我知道你们是无心的,这一场醉酒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大醉一场,认了亲爹,这是好事,她也不用再心愧难安,两个孩子也能安然无虞了,她感谢她们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
不过哺乳期间,不能随意吃东西,这一点她以为她们知道,今日这样也是她们疏忽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喝酒。
哄了好一会儿,思儿才停住哭声,冷风和两个暗卫站在一旁,直往知晚怀里瞅着,这就是郡王爷的女儿啊,模样真可爱,连哭声都格外的洪亮,像极了郡王妃,长大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一阵夜风吹来,冷风打了个哆嗦,他真是福大命大,几次想让暗卫杀了这两个孩子,幸好他心软了,不然他能有葬身之地?
怕冻着思儿,知晚抱着孩子进屋,现在她不怕叶归越了,她可是他孩子的娘,心里那点歉疚消失后,脚步都轻松了,可是一进屋,知晚就满脸黑线了。
之前她只是随意用小袍子搭在尘儿的身上,结果某孩子的亲爹想好好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看看自己的亲儿子,可是一揭开,尘儿尿了,惊的某郡王猛退一步,一脸嫌弃的看着被自己尿湿了大半身的儿子。
知晚气的直拿眼睛瞪他,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嫌弃自己儿子的爹呢,跟在后头进来的冷风也是一脸黑线,郡王爷嫌弃自己的儿子啊,不过也难怪了,小世子方才那举动实在是太剽悍了,想到他手腕上的紫绳,这可是未来的皇上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奶娘
唤来钱嫂和春香,帮尘儿洗浴一翻,知晚再叫叶归越抱,某郡王除了瞪着知晚外,就双臂环胸的站在那里,越看自己的儿子越不顺眼,这个儿子来的太突然了…
冷风站到他一旁,轻声问道,“爷,小世子确定是爷的了,今儿就抱回王府吗?”
叶归越瞥头盯着冷风,冷风顿时低矮了三分,“爷,属下不是成心隐瞒紫玉抹额的,实在是证据不足,郡王妃又求属下,属下才会瞒着爷的,属下知错了…。”
叶归越俊朗的脸庞被寒霜覆盖,敢情他早就知道画中人是知晚,却偏偏不告诉他!
冷风这回真惨了,身为暗卫,刻意隐瞒主子是大罪,尤其是他帮着外人欺瞒主子,是要处死的,不过他比较幸运,今儿是也郡王爷郡王妃大喜之日,不能见血,所以他要挨三十板子。
三十板子对于习武之人的他来说,不要两个时辰就没事了。
知晚逗着思儿发笑,叶归越蹙眉看着她,“思儿全名是什么?”
知晚揉着思儿肥嘟嘟的小手,笑道,“秦九思,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叶归越听得点点头,这名字取的不错,“尘儿呢。”
知晚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这还用问么,“秦九尘。”
“寓意?”
“…顺带的。”
“…。”
冷风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郡王妃真是绝无仅有了,王府的男孩名字都是王爷娶的,女孩的名字看王爷乐意不乐意,一般都是王妃娶,可见男女轻重有别,到郡王妃这里倒好了,君子九思给了小小姐。轮到小世子,就成了顺带了,小世子比小小姐更重要些好么,要是将来小少爷登基为帝。史书上记载当今圣上取名之意时,顺带的三个字岂不是贻笑大方吗?
冷风的笑声让知晚不好意思了,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尘这个字而已,并没有什么寓意,不过没有也可以有,“望尘莫及。”
望尘莫及…
应该说的不是尘儿小少爷是那灰尘的意思吧?
应该是说所有人都追不上小世子的吧?
叶归越也无语了,有点替自己的儿子悲哀,顺带就顺带的吧,“叶九尘,虽然没什么寓意。但还算中听,就叫这名字了。”
知晚瞅着叶归越,不满道,“虽然这两个是你孩子,可是跟我姓秦不很好么。改什么?”
叶归越瞪了知晚一眼,这女人脑袋瓜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姓叶,怎么进镇南王府,外面暗卫进来禀告道,“爷,铁叔派了马车来接小世子和小小姐回府。”
叶归越轻点了下头。心里有些憋闷,父王和皇上都知道他有两个孩子,偏偏他自己却不知道,那日父王忽然改了主意,定是定远侯告诉他的,难怪定远侯有恃无恐。原来知道他非娶知晚不可。
知晚抱着尘儿出了小院,钱嫂和春香紧随其后,站在小院门口,瞅着那宽敞气派的马车,两人都直咽口水。连坐的马车都这样奢华了,镇南王府会是何等气派?
知晚也没想到镇南王会派自己的车架来接两个孩子,把尘儿抱回摇篮内,然后把摇篮抱进马车内。
叶归越扶着知晚坐上马车后,自己也跃上了马车,一家四口浩浩汤汤的回镇南王府。
此时月色迷人,清风徐徐,虫蛙啼叫。
大越朝有宵禁,夜里有巡逻士兵扛着长枪巡查,除了打更的更夫外,谁都不许在街上行走,但是今天,巡逻队纳闷了,镇南王寻常上朝,都简车轻骑,夜里也大张旗鼓的走马过街,太不寻常了,要不是知道大越朝无人敢冒充镇南王,真该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装的了。
巡逻队本着指责所在想上前询问两句,结果瞅到某位寸步不离某郡王的贴身暗卫,冷风,忙缩着脖子把路让开,有冷风在的地方,十有*郡王爷在啊,只是今儿是不是太奇怪了些,郡王爷大婚之喜,不在府里与郡王妃你侬我侬,怎么跑出来游街了,这是新的成亲礼节吗?
不管是不是,当没看见绕道走就是了,巡逻队忙避让到另一条街上,觉得有些不妥,毕竟郡王爷违法了,这事还是得向上面禀告,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
复又匆匆派人进宫禀告,京都上下早习惯了,越郡王只要出什么事,可以越过所有官员,直接禀告皇上知晓,不会有任何人说做的不对,要是禀告给你,你敢惩治郡王爷么,不还是向上呈报,直到皇上手里为止。
文远帝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徐公公几次请他早些歇息,文远帝摆手道,“睡不着,批阅奏折可以打发时间。”
徐公公端了杯茶水来,便不再说话了,以前他是不懂,每次郡王爷犯了大错,皇上都会批阅奏折到很晚才睡,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郡王爷明明是皇上的儿子,却成了镇南王的郡王,连声父皇都听不到,皇上心里苦着呢,可能有什么办法,说到郡王爷,王爷和皇上说的最多的话便是,本王的儿子本王自己会教,皇上要是闲的慌,可是多教教众位皇子。
以前徐公公觉得王爷说的不错,他也觉得皇上多管闲事了,可是事实呢,皇上想管郡王爷,是王爷不许呢,今儿是郡王爷大婚之喜,王爷也没想着给皇上送份帖子,他敢肯定,只要镇南王府送帖子来,皇上肯定会去的,人家相王想请皇上,皇上都不乐意去呢!
只是徐公公想不通,越郡王怎么就是皇上的儿子了呢,当年的大皇子虽然没死,可却是他亲手丢在了路边上的,后来找到那老乞丐询问,那孩子被个骑马的大户抱走了,抱到哪儿去了无人知晓,那才是大皇子啊!
皇上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点音讯。
徐公公神游着。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把徐公公吓了一跳,正要骂呢,却发现时张统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这么晚张统领还面见皇上,肯定有大事。
文远帝把眼睛从奏折上挪开,就见张统领跪下行礼道,“皇上,郡王爷和郡王妃把小世子和小小姐接回镇南王府了,属下特来请旨。”
没有明晃晃的圣旨,皇上的暗卫压根就进不了镇南王府。
文远帝蹙拢了下眉头,好好的大喜日子,竟然跑小院接孩子去了。这么等不及,可不像越儿的性子,等听张统领禀告,两个孩子因为吃了奶娘的奶醉酒了,脸色一青。要是那两个奶娘是宫里的,估计早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挑两个可靠的奶娘,明儿送去,顺带宣他们四个进宫见朕。”
徐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派暗卫盯着小世子和小小姐他是一百个赞同,镇南王虽然靠谱,但在养儿子这事上。有些靠不住,虽然郡王爷的脾气一半是皇上惯出来的,可是王爷也要担责任,再加上郡王爷,我行我素纨绔惯了,让他养儿子。那明摆着会养出来一个小纨绔啊,郡王爷自己是做不成皇上了,要是小世子也跟他一个性子,却是帝王命,那天下苍生岂不是…
但是送奶娘这事。徐公公是不赞同的,想当年,皇上不满意郡王爷的奶娘,硬是把郑嬷嬷送了去,王爷生了好大的气,虽然最后是皇上胜了,可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铁甲卫硬生生的一分为二了,他还记得那会儿王爷说的话呢,“臣护不住自己的儿子,多一个奶娘皇上就认为可以了?远远不够,臣要半数铁甲卫,若是如此,还叫越儿有半分闪失,臣的项上人头就是皇上的了!”
皇上当时也在气头上,一冲动就答应了,后来那个后悔啊,可是君无戏言,不认也得认了啊,以前还只是一个奶娘呢,这回一次送两个,还是伺候郡王爷的儿子,郡王爷可比镇南王难说话的多,一个不好,绝对会直接丢出王府的,到时候皇上的颜面往哪里搁,咳咳,虽然皇上拿郡王爷没办法的事京都上下人尽皆知,可是皇上怎么能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呢?
徐公公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郡王爷有多宠溺郡王妃,就算是爱屋及乌,那两个孩子也会放在手心里疼的,再说了,小世子手腕上还有帝王绳呢,镇南王岂会让他有丝毫损失的,派了暗卫暗中护着算是求个心里安稳,小世子如今年纪还小,连路都不会走呢,哪是那么容易就学坏的,要真学坏了,皇上瞧不过眼了,大可以接进宫自己调教,含饴弄孙,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接进宫,说的轻巧,是那么简单的事吗,越儿如今可是镇南王的亲儿子,他把越儿的孩子抱进宫养,且不说越儿同不同意了,文武百官怎么看待他,他有那么多儿子,想孙儿了,只要露那么一丝意思,不消一年,那小娃子绝对能把御书房给塞满了,用得去巴望人家镇南王的孙儿?
不过越儿总是要认祖归宗的,只是当年他在气头上,做了件错事,如今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了,镇南王府是越儿的,就算没有他的传位诏书,只要越儿愿意,皇位就是他的,镇南王压根就没想过要越儿认他。
文远帝把赐奶娘的想法打消,转而问道,“今儿都有什么人去镇南王府道贺?”
徐公公忙回道,“回皇上的话,基本上都到了,相王府与镇南王府相差无几,要么是夫人上门道贺,要么是官员道贺,送的礼也都一样。”
徐公公当然知道是冲着镇南王的面子去的,郡王爷成亲大喜,这都面子都不给,万一被人弹劾,王爷记着了,那可是丢官降爵的小事啊,“只是七大世家的苏家昨儿打了定远侯,今儿早上派人送来四十抬添妆给郡王妃,而且送的礼不轻,足够两万两。”
文远帝轻挑眉头,七大世家虽然不在朝为官,可是却与朝中关系错中复杂,嫡出的女儿不会嫁进王侯之家,但是旁支的女儿却都高嫁了,他在没做皇帝之前,也与这些世家打过交道,这些世家行事谨慎,滴水不漏,敢打定远侯,倒叫人刮目相看了,可是打了人又送添妆,却叫人捉摸不透了,若说是借此巴结越儿媳妇,可打的却是她爹。
“查!”
“砰!”
一声爆响传来,吓的徐公公一跳,小公公就进来禀告道,“禀告皇上,是镇南王府在燃放烟花。”
文远帝想到那日在芙蓉宴上的烟花,便起身出了御书房,天空中烟花绚烂美丽,五颜六色的叫人惊叹。
相王府上下也都看见了烟花,相王世子正憋屈的喝着酒,好好的洞房花烛,却不中用,幸好新娘身怀有孕,不能行房,不然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秦知姝也憋屈,手捂着肚子,大夫叮嘱过,三个月内不得行房,虽然她是世子妃,可王府里莺莺燕燕太多,她怕时日久了,世子的心不在她这里了。
听到窗外的烟花燃放声,秦知姝彻底气了,为什么她总是要处处压她一头!
聘礼比不上知晚,孩子知晚都生了,她的还在肚子里,她有七仙舞,人家有莲花台,她没有烟花,知晚却有!
镇南王府里,王妃才刚刚眯眼,就被吵醒了,丫鬟忙上前伺候,“王妃,是燃放烟花。”
王妃听着那根本不停歇的烟花,揉着太阳穴,“为了娶个郡王妃回来,这是要把镇南王府的家底全掏空吗?”
丫鬟低头不语,郡王爷这哪里是娶郡王妃啊,抵的上娶好几个王妃了,可是王爷不说什么,王妃也不敢管,只是郡王爷这样娶亲,将来二少爷他们迎亲可就黯然失色了。
镇南王妃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她虽然打点后院事物,但是临墨轩的事有郑妈妈一手管理,她不用插手过问,就连银钱都不用拨给临墨轩,她虽是继母,可也是郡王爷名义上的母亲,但是王爷从来不要求他晨昏定省,她还记得初来时,想立个下马威,结果差点被王爷给休回门…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失宠
继母难为,镇南王府的继母尤其难为,谁叫继子非常人,手握一百块免死金牌,连皇上见了都头疼,拿他没辄,镇南王府的家法就从来没有上过他的身,即便他错成什么样了,王爷都不会用家规罚他,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具体方式她不清楚,隐约知道是办什么事。
有时候他没办成,王爷会罚他,这个时候,皇上就会蹦出来阻拦,甚至还会把王爷派出京都办事,皇上虽然明面上对郡王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份浓浓的宠溺,丝毫不比王爷差,甚至尤甚两分,堂堂皇上要想出掉一个人,可以有千万种办法,可是每次都忍了,只要郡王爷提什么要求,不论是过分的不过分的,最后皇上都会依他。
这样一个继子,她敢对他摆脸色吗?王爷不杀她,只怕皇上也会杀她吧!
好在她吃一堑长一智,不曾对郡王爷怎么样过,其实她就算真想怎么样,也没机会,郑妈妈出自皇宫,伺候郡王爷用餐,都会依照规矩,用银针验毒…这在皇宫,也只有皇上才会顿顿饭菜验毒!
她不明白皇上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郡王爷是王爷的儿子,当年进门时,郡王爷身边有奶娘的,只是上了年纪身体不适,她想在郡王爷身边安插个信得过的人,帮着说说话,好叫郡王爷与她亲厚些,可她才派了奶娘去了一天不到,皇上就把郑妈妈派了来,一来就是十五年!
虽然当时郑妈妈是在宫里犯了错,可她是徐公公的干妹子,徐公公特地在皇上跟前求的情,说王府在找奶娘,就让她去王府伺候小少爷吧,但是这个理由她压根就不信,徐公公就算在皇上跟前受宠。可镇南王府不是监牢,犯了错就把人塞这里来,把堂堂镇南王府当成什么了,王爷原本是一千万个不同意的。结果被皇上训斥了,一道圣旨下来,郑妈妈成了郡王爷的奶娘,她这个镇南王妃想把她怎么样,还得顾忌她身后的皇上!
这些年,她也看的淡了,她知道郡王爷不会继承镇南王府,她曾经无意中听王爷教训郡王爷,说他将来是要登基为帝的,要以天下黎民为重。区区皇上在他心底算的了什么,有何惧之,只要心怀天下,哪怕是逼宫,他都赞同!
王妃还有什么话好说呢。要是郡王爷真的做了皇上,她的亲儿子、女孩都会是王爷公主,荣宠一身,这就足够了。
只是每次瞧见王爷那么偏袒郡王爷,她的心里会不舒坦罢了,王爷对府里众多少爷姑娘的疼爱都不及郡王爷一个,有时候甚至想。要是王爷谋逆登基了,凭什么做太子的就是郡王爷,她儿子为什么不行,可是这么多年,她算是瞧出来了,王爷不会谋逆。不会做皇帝,做皇帝的只是郡王爷。
要是王爷有心,皇位早就是他的了,整个大越朝,有超过一半的兵力在他手上。满朝文武要皇上立太子,他一句皇上正值壮年,要多对众位皇子考验,皇上就没立太子了,可见他的权势了。
王妃无奈的叹息一声,由着丫鬟扶着起身,望着窗外绚丽的烟花,愣愣不知所思。
外面,有小丫鬟急急忙进来禀告道,“王妃,郡王爷郡王妃接了两个孩子进府,好像是郡王爷的孩子,还是乘坐王爷的车马仪仗大张旗鼓进府的,王爷还亲自去迎接,口口声声换做小世子呢。”
王妃手里的绣帕蓦然掉落,怔然望着丫鬟,“你再说一遍?”
丫鬟忙道,“那两个孩子是郡王爷的,外面燃放的烟花就是接郡王爷的小世子回府的,两位侧妃都赶去了,王妃要去吗?”
王妃倏然转身,“快帮我换衣裳。”
丫鬟不敢耽搁,忙帮王妃换衣裳,等她再赶去临墨轩的时候,正屋里乌压压挤满了人。
首座上,王爷抱着酒醒的尘儿,望着钱嫂和春香的眼神冰冷如霜,“下次还如此疏忽,定斩不饶!”
春香和钱嫂跪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珠,连连赔罪,倒是知晚不好意思了,春香好说,是她的陪嫁院子里的丫鬟,也就是她的丫鬟,钱嫂只是来帮她忙的,并不是她的丫鬟,再者她会喝酒也是因为高兴,并非有意。
江侧妃站在王爷身侧,睁着一双娇媚的眼睛,笑道,“小世子这模样像极了郡王爷呢,将来定俊朗不凡。”
云侧妃也笑道,“郡王爷瞒的可真严实,除了王爷谁都不告诉,小世子都长这么大了才迎接回来,外面再好,哪里能与王府相比呢。”
叶归越坐在那里,脸色怪怪的,冷风抖着肩膀,想笑不敢笑,郡王爷今儿才知道自己有了一双儿女好么,人家洞房花烛求的就是儿子,爷的洞房花烛泡汤了,府里上下还对郡王妃不满呢,结果转眼郡王妃就替郡王爷生了这么一双可爱的孩子,只是郡王妃怎么不早嫁给郡王爷呢?
早嫁晚嫁不都得嫁吗?
还逃婚在外一年,亏得定远侯还说她是出嫁之后,郡王爷不乐意娶才逃婚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好么,算算日子,郡王妃第一次上爷的花轿,距离现在也不过十一个月,这孩子都出生两个月了吧,摆明了就是先认识郡王爷在前的。
怀了郡王爷的孩子,还敢逃婚,还一逃就是一年,要不是王爷和郡王爷把定远侯下了大狱,她估计都不会回来,她不会是想拐着爷的两个孩子逍遥自在的过她自己的小日子吧?
难怪之前两次,郡王爷说退婚就退婚,独独要娶郡王妃做侧妃的时候,一改常态了,原以为是存心气死皇上,敢情是一定要娶郡王妃呢,想不到郡王爷还是这么个长情的人。
只是想不通,郡王妃那次回京,救了定远侯之后,郡王爷跑去找茬,她一掀车帘,口口声声换夫君。那惨不忍睹的样子,郡王爷扭头就跑,原来是她与郡王爷玩闹呢,郡王爷不爱看所以才扭头便走的。只是后来,郡王爷花了十块免死金牌退婚,就有些叫人想不通了。
难道是郡王爷嫌弃自己的免死金牌多了用不掉?虽然这个理由是离谱了那么一些,可是在郡王爷身上,总觉得他做的出来。
丫鬟想,没准儿郡王爷用十面免死金牌退婚,是想借此告诉郡王妃,他并不是一定要娶她,免得她尾巴翘上了天,也许是郡王妃在外一年。变得脑袋不正常了,亦或是容貌受损,爷被她给骗了,怕每天都见鬼,才要找皇上退亲的。可是爷不是这么敢做不敢当的人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爷不知道她有孩子了,后来知道了,所以才派人把两个孩子看押在小院里,不许人随意探望,逼郡王妃就范,只是郡王妃脾气火爆。压根不怕郡王爷,郡王爷爱她入骨髓,事事顺她的意,要郡王爷赔礼道歉,郡王爷就赔礼道歉了,找郡王爷要珍奇花卉。郡王爷就去找皇上要,把御花园洗劫了一遍…
总之一句话,郡王妃了不起,先耍计谋怀了郡王爷的孩子,还欲擒故纵。偏郡王爷就吃她这一套了,本来在府里,占着郡王爷的宠爱,就无人敢小觑她了,现在又有了孩子,还是小世子呢,王爷说了是小世子,谁还敢说不是么,往后郡王妃在府里绝对是一言九鼎!
镇南王轻揉着尘儿的小手,笑的格外的爽朗,那笑声听得王妃侧目,王爷多久没有这么爽快的笑了,上前就见叶总管端着托盘走近,托盘里放着两只紫金的镯子,拿在手里,紫色铃铛叮咚作响,王爷给尘儿戴了一只,叶总管把另外一只给知晚送去,知晚接了给熟睡在摇篮里的思儿佩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