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蓝野明显然听到了我和孙婷的对话,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我蓝野明心高气傲,在邯郸城,打洞的本事能够和我并肩的人,不超过三个,比我打洞本事高的人还没出世,告诉你们吧,想要将这盗洞打得平平整整,跟飞机场跑道一样平坦、不留一丝斧凿痕迹,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我也能做到,可是打洞不比刷墙,没这么多讲究,而且打洞时须得抓紧时间,绝不会为了美观而刻意去铲平洞壁的斧凿痕迹。”

蓝野明说得句句在理,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刻意去铲平洞壁上的斧凿之痕的,当下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从洞壁的光滑平整上来看,便能够知道,打这盗洞的人,在打洞的时候,显得十分从容不迫,换句话说,打这盗洞的人,未必真的是想来倒斗。”

孙婷道:“如果不是来倒斗,那他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阴宅福地,不是自家后院,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这种地方的人,只有两种,一种便是倒斗的,另一种,便是造陵的…”说到这里,孙婷脸上微微变色,说道:“难道说,这不是一个盗洞,而是一条甬道?”

甬道,也叫甬路,多指两侧筑墙的通道,筑墙之物多为砖石,《史记》里的《秦始皇本纪》就这么写道:“自极庙道通郦山,作为甘泉前殿,筑甬道。”虽然孙婷说的“甬道”指的是墓道,但基本上建筑结构是不变的,显然,这条盗洞并非砖石结构,若说是甬道,那就太小了,但若说是一个盗洞,但从种种盗洞的特征来看,又不太像。

既然被称之为“陵”,那肯定是有一定建筑规模的,自从有倒斗这一行当出现以来,陵墓多设有各种机关陷阱,倒斗之人,一般讲究三字真诀,那就是“快”、“准”、“狠”,“快”,指的就是从进陵,到摸金倒斗,直到最后全身而退,所需要的时间越短越好,否则,在陵里呆的时间越长,危险系数就越大,甚至在摸金校尉的规矩里,有一条就是“鸡鸣不倒斗,烛灭不摸金”的说法。既然倒斗时讲究一个“快”字诀,那么打盗洞时,自然不会去管这盗洞打的是否规矩美观,很显然,这条岔道如此平整光滑,显然是人为刻意造成的,也就是说,打这个“盗洞”之人,并不是来摸金倒斗的,既然不是为了摸金倒斗,那这个人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劲儿,打出这么一条通道,而并不是沿着蓝野明打好的盗洞进入陵墓呢?

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所在,也不知道这条岔道通向哪里,岔道并没有特别的地方,只不过是它的出现于情于理不合,我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就在我和孙婷停在那里冥思苦想的当儿,蓝野明却手脚不停,一直往前爬,这时他已经爬出了老远,我对这个人一直心存芥蒂,当下并不心放松警惕,对孙婷说道:“别想了,爬到尽头再说,这蓝野明可是进过兰陵王墓的,他对墓里的情况比我们熟悉,听他说这兰陵王墓估摸着约有八平方公里这么大,进去之后,他真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凭咱们俩,没个十天半月,未必找得到他,快跟上。”

孙婷也正有此意,当下我俩就加快了爬行速度,刚爬出一段距离,便帖蓝野明在前方一声惊呼:“我的天哪,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第22章陵外陵

随着蓝野明的一声惊呼,我和孙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从蓝野明打盗洞的水平来看,他绝对是一个倒斗的高手,能让这种身经百战的人,发出这样一种惊呼,那表示,蓝野明看到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甚至想都没有敢去想的东西。

我和孙婷帖了蓝野明的惊呼声,生怕他出事儿,便急忙加快向前爬去,当我们爬到他的身旁时,我不由地全身一震,这种震撼至今让我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甚至我连想都没有想过,在这个地方能够看到如此壮观的东西,我和孙婷面面相觑,不由地异口同声:“好家伙!”

这里先不说我们看到了什么东西,先说一点别的,当然,我说的别的东西和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有关,但在这里显得极为重要,否则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我所看到的东西的壮观程度。

我以前参观过秦始皇的兵马俑,秦始皇兵马俑开放了三个坑,其中一号坑规模最为壮观,它东西长230米,南北宽62米,深5米左右,长廊和11条过洞组成了整个坑,与真人马大小相同、排成方阵的6000多个武士俑和拖战车的陶马被放置在坑中,使人看见了就仿佛回到了大秦王朝,那个杀戮与征服的时代,然而,我眼前所看到的,远比秦始皇一号坑更为壮观,当然,这与我们所观察的角度位置也有一定的关系,我们所观察的位置固然极佳,给了我们很大程度的视觉冲击,但没有如此规模,就算位置极佳,也形成不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因为我们所在的位置,你就算是打破了脑袋也万万猜不到。

我们所处在的位置,也就是这条暗道的出口处,然而这个出口处竟然是在一个山体岩壁之上,虽然这么说大家很可能难以理解,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恰当,因为眼前所看到的,是一个极大的空间,我真的难以想象,在地面之下,竟然会有如此大的空间。

我曾到够少的大山洞,也见够少伟大的地下工程,但没有一个地方能够给我这样的感觉,暗道口是在一块山体绝壁之上,从暗道口往下看,是一条深约三十米左右的“山谷”,我之所说称之为“山谷”而不是“坑”,就是因为这个“坑”实在太大,和山谷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了,“山谷”宽约一百五十米左右,长度就不可估量了,因为光线的原因,我根本就看不到山谷的尽头所在,然而,仅仅是这条一大条“山谷”,还不足以让我惊奇到如此地步,因为,在微弱的手电筒和烛光的映衬之下,我看到了山谷里,黑压压的一大片,好像是…好像是人。

这一下子我可吃惊不小,由于手电筒的光线不集中,散光十分厉害,加上三十米高度的距离,光圈照到谷底,就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大片,根本就看不清楚谷底的状况,不过,那密密麻麻一大片的东西,我敢肯定,绝对是人。

蓝野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会被谷底的“人”帖一样,他说道:“我说这兰陵王墓里怎么会有秦始皇兵马俑啊?”

孙婷也猜不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皱眉道:“蓝野明,你不是到过兰陵王墓吗?”

蓝野明点点头,说道:“是啊,我是到过兰陵王墓,可是我没到过这里啊,我就压根儿不知道,这兰陵王墓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这下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俑啊?难道是活人不成?”

孙婷道:“不可能是活人,我虽然看不清楚,但明显感觉到他们就不会动,应该是陶俑或者石俑之类的,只是我想不通,这兰陵王墓里怎么会有陶俑呢?而且从这里的气势上来看,其规模也远远不止我们所看到的这条‘地谷’,说不准还有十条,甚至更多更大的‘地谷’存在,单从这条‘地谷’里的陶俑来看,其数量及规模,那可胰秦始皇兵马俑一号坑大得多了。”说到这里,孙婷整个人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不知道她是激动,还是害怕。

我想了想,说道:“南北朝时期,好像没听说过还有造俑陪葬一说,反而我觉得有点怪怪的,你们不妨想一想,秦始皇多么伟大,这第一个皇帝啊,他的排场都不及这兰陵王的排场大,这怎么可能呢?兰陵王只是小小的一个王爷,别说只是小小的王爷,就算让他当上了北齐的皇帝,这北齐能有多大?和大秦王朝相比,那也不过是弹丸之地而已,秦王扫六合,可是统一了全中国呢。”

我们三个人,就在这暗道口喋喋争论不休,直到蓝野明手中的蜡烛燃烬,我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争什么争,有什么好争论的,要争论也不看看地方,咱们现在在哪里?在地下的陵墓里,到处都充斥着危险,你们俩还有心情争这个?”

经我这么一说,孙婷也知道犯了摸金的大忌,当下又看了看下面这条地谷,说道:“我们准备不足,没料到这下面还有这么一块地方,不如我们沿来路回去,先从蓝野明所挖掘的盗洞去兰陵王墓,等准备充分了,再来这里。”

我见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眼仍盯着谷底那些“人”,知道她心有不甘,对于一个摸金校尉来说,最大的遗憾并不是倒斗失败、一无所获,而是发现了一个极有价值的“斗”,却不能去“倒”,眼睁睁地离开,当下我便说道:“其实倒斗的过程,本身就有些许多未知的挑战,如果什么都准备充分了,那还倒个屁的斗?”顿了顿,我又说道:“而且这里说不准也是兰陵王墓其中的一个部分,就算不是兰陵王墓,那与兰陵王墓相距也不会太远,说不准这里也有别的通道暗门,可以通向真正的兰陵王墓,中国有句古话,叫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既然来到这里,也算得上天意,不如就下去看看,你们觉得怎么样?”

蓝野明想了想,说道:“之前在我打的盗洞那里,并没有发现这条像甬道,又像盗洞的暗道,不管什么原因,总而言之,这条暗道就这么突然间出现了,实在诡异得紧,如果我们就此回去,下一次来,那条暗道会不会就突然间消失,这个我也吃不准,这怪事年年有,今天就特别多,万一下一次我再来的时候,找不到那条暗道,怎么办?我同意陆警官的看法,无论如何,咱们来了,也就下去看看,起码不会有遗憾。”

孙婷何尝不想下去,只不过她出于安全的考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提出下一次来,见我和蓝野明都坚持要下去,失神的双眼里,就绽放出商人那种贪婪的欲望,说道:“好,咱们现在是一个团队,算起来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不走,我又岂能独自离开?”想了想,又道:“只是,咱们现在就像是在悬崖高壁,想要下到谷底,那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我说道:“咱们不是有飞云梯么?”

孙婷嗔道:“你什么记心啊,你忘啦?飞云梯留在我们进洞的地方了。”

我这才想起,我和孙婷下石室的时候,将“飞云梯”就挂在那里了,并没有取下带过来,当初是为了方便逃命才留在那里的,可是谁又能想到,这地下竟然还别有洞天,还能用得着“飞云梯”,如果回去拿的话,又不太现实,这来来去去不容易不说,而且单独行动,保不准还会遇到什么危险,可是不借助工具,我们也下不去,毡得团团直转的时候,蓝野明忽然说道:“这里实在太高了,近接三十米的距离,要是再矮一点,我们便可用捆尸索了,唉!”说着,蓝野明不住地摇头叹息。

听蓝野明说了一个“捆尸索”,我不由地眼前一亮,脱口说道:“有办法,孙大小姐,咱们不是还有‘飞狐爪’么?”

孙婷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有什么用,他的‘捆尸索’有十米,我这‘飞狐爪’也只有八米,还不是一样不够…啊,你是说…你是说…”孙婷见一脸得意地看着她笑,她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可是还是不行啊,这‘捆尸索’加上‘飞狐爪’,那也连二十米都没有,摔下去一样得见毛主席。”

“那探阴爪呢?”

孙婷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这叁加起来,那也足有二十五米长了,余下还有五米的距离,虽说高了一点,不过跳下去应该没问题。”

我哈哈一笑,道:“我跳下去肯定没问题,你要跳的话,有没有问题只有你清常”说着说着,我忽然间想到一件难事儿,皱眉道:“只不过,咱们所在的这条暗道,十分平坦光滑,没有借力的地方,这‘飞狐爪’和‘探阴爪’的铁钩,根本就没地方可以钩住,而且这里也不像钟乳洞那样,有石笋石柱可以用来拴绳子,咱们的工具拴哪儿呢?”

孙婷道:“如果硬要将‘探阴爪’的铁钩用来钩住这暗道边上倒也可以,只不过危险系数相应要高出不少,而且下去的时候,绳子晃动的弧度不能太大,否则很容易脱钩。”

我想了想,摇头道:“不行,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铁钩角度不好,根本就吃不住力,而且这里这么高,要下去的时候让绳子不晃,这几乎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蓝野明这时哈哈一笑,道:“这种小问题值得伤脑筋吗?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说着,他又是得意地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条类似于甬道的暗道,虽说没有用砖石堆砌而成,但土质十分平坦,也拍得十分扎实,只要我在这里开一条凹槽,留一道五公分的边,这样,探阴爪的铁钩就能够很牢实地抓扣住这道边,这样,安全系数就高多了。”

听蓝野明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了大半,只不过,这土质拍的结实,这洛阳铲砸下去,也只不过多了一条痕迹而已,想要开一道凹槽,谈何容易,不果蓝野明说得如此自信,当下我便说道:“这土质拍得很实,你有把握吗?”

蓝野明说道:“若不结实,开了凹槽也没用,探阴爪一样抓不牢,正因为结实,这才显得出我的手段。”

孙婷让我将洛阳铲递给了蓝野明,我对蓝野明打盗洞的手段十分感兴趣,想要在旁边看,孙婷却拉了拉我的手,说道:“这里空间狭小,我们在这里,他施展不开,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不由分说,硬是推着我往回爬了一段距离,然后瞪了我一眼,说道:“这个你是不能在旁边看的,这是他们搬山卸岭的独门绝艺,你看了就成偷师了,况且,你要是在一旁,他也不会去挖。”说着,孙婷从包里掏出压缩干粮和矿泉水,递了给我,说道:“陆轩,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这里很怪异,你说,这兰陵王墓的地盘,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地下工程呢?”

我喝了一口矿泉水,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道:“这种关于历史以及考古的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孙婷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说这仅仅只是历史、考古或者倒斗的问题,我犯得着问你吗?我只是觉得不合逻辑。”孙婷边说,边吃着压缩干粮,“你想想看,蓝野明到过兰陵王墓,据他说估计,这兰陵王墓虽说有一定规模,占地八至十平方公里,像这种规模的陵墓,并不算大,可是从刚才所看到的这些陶俑来看,我觉得比起秦始皇陵,可说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小小的兰陵王,他的陵寝竟然有这等规模,实在令人想不通。”说着,孙婷不断地摇头。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当下微微一笑,道:“你把你心中的疑虑都说出来吧,我知道你想不通的东西还多着呢。”

孙婷吃吃一笑,道:“你倒蛮了解我的嘛,要不咱们配配?说不准合得来呢?”

我瞪了她一眼,说道:“玩什么玩笑,我是兵,你是贼,有可能吗?别废话了,快说。”

孙婷收起笑容,正色道:“刚才说的只不过是我第一个疑惑,第二个疑惑就是,兰陵王是魏晋南北朝时期,那个时候,制作陶俑陪葬的仪式早已废除,当然也有些王公贵族下葬,也会有一些陶人儿、陶马之类的陪葬品,可是最多就十多件而已,哪会有这等规模?”

我皱眉道:“你当真确定那地谷里的东西,真的是陶俑?”

孙婷微微一愣,说道:“我仔细看了看,但由于光线暗得很,什么都看不清,但可能模糊地感到那些东西的轮廓,应该是人形不错,我敢保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绝对是陶俑石俑之类的东西。”

我见孙婷如此肯定,也不由地相信了她,想了想,说道:“你刚才说,陶俑陪葬的习俗在南北朝时代,已经没有了?”

“可以这么说,有是还会有一些,只不够可能出现如此规模的陪葬陶俑,你想想看,南北朝时代,可是一个乱世,五胡乱华,在那种年代,各国的税收、国库都用于战争消耗,不可能花费巨资,建造这等规模的陵寝的。”

我沉吟道:“那可不一定,南北宋时期,也算得上一个乱世了,宋、西夏、吐蕃、辽、金并存的战乱时代,那个西夏王陵虽然没这般宏伟,可它的规模也不小啊。”

孙婷道:“西夏王是一国之君,而兰陵王是一个被赐毒酒毒死的王爷,那是不能比的。”

我突然间心念微微一动,刚才讨论的这些问题实在太过于局限了,为什么就一定是兰陵王墓呢?我们之前的推测,“孝观山”大有可能是兰陵王墓,太多的证据及特征都能体现,“孝观”二字,和兰陵王本名中的“孝瓘”同音,加上博物馆中的兰陵王面具的赝品,以及孙婷他父亲生前的推断等等,但这些我们都没有证实过,此次我和孙婷前来的目的,就是证实这件事情,为孙婷的父亲正名,为嫣然洗脱不白之冤,可是这仅仅是我们的推断,虽然有九成的把握,但毕竟还没有证实,蓝野明虽说坦白了他进过兰陵王墓,可是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有多大水份,我们心里也不清楚,那么,如果说我们的推断出现偏差,也就是说,孝观山下,除了兰陵王墓以外,会不会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陵墓存在,而这个神秘陵墓显然胰南北朝要早很多,甚至春秋战国之前,这样的话,那么刚才孙婷的疑惑,不就得到了证实吗?

想到这里,我便低声对孙婷说道:“喂,孙大小姐,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在兰陵王墓的周围或者附近,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陵墓,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个陵墓呢?而且这个陵墓的时间胰南北朝还要早,早到陶俑陪葬制度废除之前,比如春秋,或者战国时期,这样的话,刚才你所说的疑惑,不就不解自开了吗?”

第23章特殊请求

我说得句句在理,确实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兰陵王墓这里,会出现如此庞大规模的陶俑,原料想孙婷会同意我这个猜测,却不想她将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说道:“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在古代葬制中,同陵不同墓,同穴不同棺,那是最不吉利的,主大凶之兆,所以,在兰陵王墓附近,是不可能存在这种规模的陵墓的,这是古代葬礼制度的大忌。”孙婷说着,就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我说道:“凡事不可一概而论,虽说这是大忌,可不代表不可能,凡事有弊就有利,就像你我都知道吸烟会引起肺癌,可是我们不也一样地吸?大家都知道贩卖毒品,那是要掉脑袋的,不一样有人贩卖?兰陵王墓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没准有选择这个地方的理由。”

孙婷被我这一番辩解,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我又说道:“蓝野明虽说承认了那几个倒斗的人是他所杀,可我看未秘是真的,而且,你不是说过这样一件事情,兰陵王的面具是下了诅咒的邪恶面具,凡戴了这个面具的人,都会产生暴戾之气,甚至对心智产生影响,做出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行为和举动。”

“比如说,会有什么样的行为和举动?”

我想到了当初嫣然挥刀将鸡头切下来时的举动,当下说道:“比如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变得暴力、喜欢鲜血,甚至杀戮。”顿了顿,又道:“之前你不是告诉我,兰陵王有这么一个传说,他是因为戴上了被诅咒的邪恶面具,才变得骁勇善战的…”

“可是…”孙婷打断了我的话头,说道:“兰陵王在生前便戴了面具,而不是因为他死后面具才有了诅咒,他的陵墓葬在了另外一个陵墓的旁边,才会使面具受到了诅咒,这时间上的逻辑说不过去。”

我说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有谁告诉你,兰陵王面具是他亲手所制?”

“那你的意思是…”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兰陵王的面具,是来自于这个神秘的陵墓,兰陵王偶然获得了这个被诅咒的面具,变得骁勇善战,嗜血好杀,但对于他的国家而言,却不失为一件好事儿,因此,他反而认为,这个陵墓对于他来说,非但不是祸,反而是福,于是在死后,便让人将其陵寝修建在这座古陵附近…”

“照你这么说,或许还真有这种可能。”

我笑了笑,说道:“这不过是我的个人推断而已,事实上到底是不是这样,这可不一定,我听说,北齐虽然暴政,但当时北齐只有两名将领可以与北周大军相抗衡,一个就是兰陵王高长恭,另一个便是大将斛律光,斛律光被皇帝赐死后,高长恭便肩负起北齐的国防,你想想看,斛律光被皇帝赐死,那也不足为奇,毕竟他是一个外姓,一个外臣而已,他死之后,整个北齐军权便由高长恭所掌握,当时的皇帝高纬算起来是高长恭的表兄弟,同时皇室宗亲,高长恭又有兵权在手,高纬就算再昏庸,绝不会赐毒酒给高长恭,不仅不会,而且他也不敢,难道他就不怕高长恭造反么?”

孙婷见我越扯越远,皱眉道:“可是,这高长恭的死,和他的陵墓建造在另一个神秘陵墓旁,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正史记载,兰陵王确实是被皇帝赐毒酒而死的。”

我笑道:“乍一听,似乎没什么关系,但你不妨联系一下前面我的推测,便不难明白其中的关系了,兰陵王戴上了受诅咒的面具,变得暴力嗜杀,我们不妨假设一下,来自面具的诅咒魔力,刚开始或许对人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可时间一长,诅咒的魔力渐渐控制了心魔,扰乱人的心智,最终成为一个不分敌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疯狂的人,高长恭怕将来由一个民族英雄,变成一个屠杀自己国民的大魔头,所以这才请皇帝赐毒酒,自杀身亡的。”

这时,我身旁突然间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兰陵王若怕自己变成魔头,自己用剑在脖子上一抹便可以了,何必这么麻烦,还请皇帝赐毒酒呢?”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用手电筒一照,只见原来是蓝野明,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不都是我的推测而已嘛,至于真相是什么,咱们没有亲眼看见,也没有这个机会,正史的记载又很笼统,所以什么都无据可依。”顿了顿,又道:“刚才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我没有想到的问题,是啊,这兰陵王要死便自己解决,为什么还要皇帝赐毒酒呢?难道我之前的推测,出现了方向性的错误?”说着,我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孙婷抿嘴一笑,说道:“好啦,咱们下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比你现在胡乱推测要强百倍,这…这…这是谁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们不下去,永远都不会发现真相的。”说着,转头对蓝野明说道:“你的凹槽搞定了?”

蓝野明点点头:“搞定了,不过下去的时候,得一个一个的下,我怕这凹槽吃不住力,摔下去可就成肉饼了,这样吧,这凹槽是我凿的,我先下吧。”

“你?”孙婷微微一怔,然后急忙向我使了个眼色,说道:“算了,我先下吧。”

孙婷眼色使了过来,我便明白她的意思了,本来呢,这蓝野明城府太深,加上他之前有杀我们的动机,为了防止他在这凹槽上做手脚,由他先下去,那是最好不过了,可是孙婷是一个商人,也是一个倒斗的行家,其精明之处,比之蓝野明可算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向我一使眼色,我便明白她想干什么了,如果蓝野明先下去,然后拿着武器什么的,在下面守株待兔,我和孙婷再下的时候,他一刀一个就可以把我们给咔嚓了,如果他最后一个下去,万一他丫的使诈,等我或者孙婷吊在半空中的时候,他一刀将绳子斩断,那我和孙婷就算不摔死,也得活活困死在这古陵之中,这三十米的高度,不借助工具想要徒手爬上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和孙婷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先下去,蓝野明无论如何必须是第二个下去,我和孙婷没有利益冲突,我守在上面那是最安全的,至少我不会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