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别打…我交待,我交待,嫣然的面具,确实是我卖给她的…”

我见这一招“扮猪吃虎”果然凑效,心里得意了一下,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冷冷地道:“废话,你不说我也知道。快说,嫣然现在在哪里?”

“嫣然?我不知道啊,我没有见过她。”

“没见过,那你手中的面具,又该怎么解释?嫣然和面具一齐失踪,而现在面具在你手里,换句话说,嫣然失踪之后,你见过她,是不是?”

“面具?”蓝野明看了看手中的兰陵王面具,恍然大悟,冷笑一声,说:“亏你还是警察,就你这点头脑,也配破案?谁告诉你的,兰陵王面具就只有一块?”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像被一记闷雷给击中了,这个问题我就从来没有去想过,听蓝野明这么说,我心里也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蓝野明手中的面具,和嫣然手中的面具不是同一块面具,兰陵王面具不仅仅只有一块?

孙婷见我沉吟不语,急忙用香肩撞了撞我,提醒道:“嘿,你想什么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又从思考中回到了现实中来,我冲蓝野明冷笑了一声:“嘿嘿——嘿嘿——”边笑着就边绕着他转了两个圈,蓝野明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心里可能就有点发毛,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想要干什么?”

“蓝野明!现在政府要问你话,你若是乖乖交待,那政府一定会宽大处理的,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料想你也知道我吃什么饭的,虽说现在不能擅用私刑,不过,你想想看,这每天都会有人犯罪,也有人被抓,被抓的人为什么会将犯罪事实交待出来,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蓝野明脸色一白,说道:“…为…为什…什么…”

我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用刑只不过是对肉体的一种摧残,其实事实证明,对精神的摧残,那才是最可怕的…”

“你…你想要问什么?在我底线以内,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得意地向孙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严肃地对蓝野明说道:“我问你,‘孝观山’的那几条人命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是!”蓝野明异常镇定地回答了我,甚至可以说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道,搞得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他回答得为什么这么干脆?可是从他回答我的速度来看,又不像是撒谎,这一下子,反而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我想了想,又问道。

“这个…我还是不说了吧,说出来你们也不信。”

“快说!”我容不得他有半点思考的余地,“是谋财?仇杀?情杀?”一想到那几句死者的身份,我觉得谋财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从对付那几名倒斗的人的手段来看,我又觉得很有可能是情杀,否则蓝野明就是一个变态,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不然哪有人会去割一个死人的生殖器官?

蓝野明苦笑了一下,说道:“对不起,这个问题超过了我的底线,我不会说的。”

我正要发作,蓝野明又道:“不过,如果你们要找秘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

我看了看孙婷,孙婷向我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对蓝野明说道:“好,你说,秘道在哪?”

蓝野明正色道:“既然有秘道,那就肯定有机关,如果你们进入秘道,不幸被机关弄伤,或者弄死,那可怪不得我。”

孙婷道:“不会怪你的。”

“好!有孙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蓝野明又道,“陆警官,我知道你在邯郸城没有执法权,而且我刚才也十分痛快地告诉了你,我杀了人,那‘孝观山’的命案,就是我做的,不过,我有杀人的理由,这一点你不必问,但也不必怀疑,我是为了邯郸城的老百姓好…”

“放屁,放屁,你杀人还有理由了?”我忍不住又要动手,孙婷急忙拉了拉我的胳膊,向我狠狠瞪了一眼,我便只得将一腔怒火咽进肚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反正这件案子,我也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参与进来,况且那起命案,也不是由我负责,我也没必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现在只担心嫣然的安危,其他的事,我什么都不管,至于孙大小姐你,不管你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是为了兰陵王面具也好,为了替你死去的爸爸洗刷冤屈也好,这都是你的事儿,不过,蓝野明,刚才你拿匕首,企图杀害我们,我应该有权知道你的杀人动机吧?”

蓝野明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说道:“其实,我没想要杀你们,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离开这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也不要再问,总之,我让你们离开这里,真的是为了你们好,刚才我只不过是恐吓威胁,如果事态发展真的不可收拾的时候,迫不得已,我真的会杀了你们的。”说着,蓝野明就走到了那口竖葬的棺椁旁,伸手指着那口已打开盖的棺椁,说道:“这里其实就是一个暗道,这里是一个入口,可以从这里下去,好了,秘道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至于下去发生什么事儿,就不能怪我了,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孙婷淡淡地道:“听你的意思,你不和我们一起下去?”不等蓝野明回答,当下又接着说道:“那可不行,我们下去了,万一没有别的出口,你在这里将秘道一封,嘿嘿,只怕我和陆轩尸首都化成白骨,也不会有人发现,而你则逍遥法外,哪会有这种好事?况且,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我们还并不知道。”

听孙婷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虽然我们之前的猜测,蓝野明可以因为怕被我们在“兰陵王墓”找到他杀人的证据,他这次前来,为的就是销毁证据,但毕竟这只是我们单方面的推测,事实究竟是怎样,我们并不清楚,当下我笑道:“是啊,蓝野明,你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为的是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可能冒这个险呢?”

蓝野明“嘿嘿”一笑,说道:“孙小姐果然心思缜密,好吧,既然你们不放心我,那我就把我到这里来的目的相告,如果你还真的决意要去,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说完,蓝野明不再废话,当先一头钻进了那口竖葬棺椁,我和孙婷面面相觑,心里都吃不准这个蓝野明究竟在打什么小九九,这个人的行动实在太过怪异了,我自问阅人无数,却也摸不透这蓝野明心里在想什么,比如说先前,我问他“孝观山”的案子是不是他做的,如果真是他做的,料想他肯定会矢口否认,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白痴,这杀人可不比放火,那是要掉脑袋的,可是蓝野明却想都没有想就承认了,姑且不说杀人之事,就刚才,蓝野明摆明了是不想和我们一起进秘道的,可是孙婷这么一说,他又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难道说,他本来就想下去,只不过故意说不想去,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蓝野明的城府也真够深的。

孙婷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点了点头,叮嘱道:“这个蓝野明肯定有问题,咱们须得小心行事,可别着了他的道。”

孙婷轻笑道:“如果真着了他的道,你会保护我吗?”

我微微一愣,没反应过了,孙婷吃吃一笑,伸手推了推我,道:“好了,快下去,呆会儿他走远了,咱们寻不着他,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钻进了这口竖葬的石棺,这口石棺,果然被我猜中,并非真正的棺椁,而一个棺椁型的暗道。这口棺椁,说白了就像一只大烟囱,前后左右四个面,其中有一个面,每隔约半米,就有一个凹陷进去的凹槽,大小就刚好能够放进半只脚,看来这种凹槽是专门给通过暗道的人所使用的,蓝野明如此熟悉这里,看来这里他来够止一次了,可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倒斗的手艺人,他又是怎么知道在这草地之下,会有这么一间密窒呢?要知道,这块牧场的草地早已荒废多年,如果不是有什么线索,刻意寻找这密室的话,就算密室在你脚下,你也决计找不到。

暗道不知道有多深,往下一望,只觉得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我从背包里,掏出射程距离较远的狼眼手电筒一照,只看得见蓝野明在我下方,不紧不慢地往下挪,约摸爬了两百米左右的距离,我终于顺着暗道下来了,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原以为下方会是一条墓室,或者陵墓的室耳之类的房间,却不想下方只不过是另外一条甬道的入口处,甬道十分狭窄,和我想像中不大一样,人在这条甬道里,别说能够直立行走,就连趴伏在地上,都觉得十分矮,甬道四周全是潮湿的泥土,没有一块青砖,也没有一块石头,彻头彻尾的是一个土洞而已。

蓝野明在前方不远处,曲身坐在甬道里,吸着香烟等着我和孙婷,那烟头忽明忽暗,显得诡异之极,我喘了几口粗气,匍匐来到蓝野明身后,说道:“搞什么鬼?就这么小一条土道啊?我还以为是条甬道呢。”

蓝野明也十分惋惜地说道:“原来是有一条甬道的。”说着,指了指旁边,“后来邯郸在两前年有过一次地震,震级不大,里氏四级左右吧,反正城里的房屋没有倒,却把这里给震塌方了,大量的泥土,便将整条甬道给赌了个严严实实,我试着挖了几次,都没能够将甬道再次打通,毕竟原来的甬道九曲十八弯,来来去去,冉一折,地势极为复杂,在地下,能够辨明方位,已实属不易,再这么拐来拐去,工程难度太大,于是我就干脆重新打通一条道,虽然比起原来的甬道来说,要难走得多,不过到达兰陵王墓的距离,可就近了。”

我大吃一惊,指着这条土洞,说道:“你…你说什么?这条土洞,是你一个人挖的?”

蓝野明无不得意地笑道:“没什么,也就一千米左右,小意思,挖了快半年才挖通的,中间有几次挖错了方位,费了不少时间,不然一两个月就可以打通了。”

从这密室到“孝观山”的目测距离刚好是五公里,而这盗洞却只有一公里,难道说这个盗洞,不是通向“孝观山”?想起先前孙婷有意无意地说过,要挖一条约摸五公里长的盗洞,对于一个倒斗高手来说,并非难事儿,难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蓝野明,竟是一个倒斗的高手不成?

我心里就这么想着,身后便传来了孙婷的讥讽的笑声:“蓝野明,你在我店里干了一个月了吧,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我竟然都没看出你也是倒斗的手艺人,就这挖五公里盗洞的本事儿,只怕整个邯郸城倒斗的人里,也找不出两个,你可真是高人不露相哪,连我都瞒过了。”

蓝野明讪讪道:“孙小姐,你太过奖了,我这哪算得上手艺人,你是摸金校尉,我是搬山卸岭,你是官盗,我是民盗,说白了,你那是偷,我这里抢,不可同日而语啊,就用《天下无贼》里的台词儿来说,我这行当,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孙婷“嘿嘿”一笑,道:“那可就不一定了,所谓术业有专攻,咱们方向不同,但最终目的都是一样,今日可算看见高人了。”

我说道:“这盗洞是不是通向‘孝观山’?”

蓝野明说道:“你们都猜到‘孝观山’便是兰陵王墓,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可是,孝观山离先前我们所在,可不止一公里。”

蓝野明笑道:“当然不止一公里,可是,真正的兰陵王墓占地面积很有可能有八平方向里,也就是说,真正的兰陵王墓,是以‘孝观山’为中心,在地下建立起来的,所以只有一公里左右的盗洞,便可以通到兰陵王墓边缘地带的‘迂回走廊’,我们便可以不用再这么辛苦地爬行了。”说到这里,蓝野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蜡烛点上,说道:“地下环境错综复杂,地质运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进行着,虽说我在挖洞的时候,预留了‘气眼’,以保障这一公里的盗洞中通风所用,但我可不敢打什么包票,万一这‘气眼’因地质运动,被泥土给掩埋了,可怪不得我,大家一切小心了。”——

第21章洞中洞

这一公里的盗洞可不是盖的,饶是我从小就身强体健,从小学到高中,体育成绩一直不错,就拿一百米急速跑来说吧,比起世界冠军记录保持者鲍威尔,只不过慢了那么短短两三秒而已(呵呵,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可是这盗洞,我爬了约摸一半的路程,就已经累得全身乏力虚脱,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湿透了,抬头看了看爬在我前面的蓝野明,他的喘息也明显粗了起来,我身后的孙婷,则落后了一大截,这也不能怪她,虽说她也是倒斗行儿里的人,可毕竟是女流之辈,再怎么彪悍,那体力跟我们比,始终还是差上那么一大截。

我怕孙婷在后面出什么事儿不及援手,当下喊了一声:“哎哟喂,我说咱们歇一歇怎么样?再这么爬下去,我骨架都快散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看着身后的孙婷,话还没说完,我只感觉到我的脑袋撞到了一个东西,我心里一惊,急忙往前一看,这蓝野明怎么就突然间停了下来,我没留心,一直往前爬,这脑袋便撞到了他的脚底,我正要开口问他,怎么就停下了,话还没出口,我就下意识有些不对劲儿,蓝野明爬在最前面,为了以防因地质运动而使盗洞的“气眼”被堵上,蓝野明点了一支蜡烛的,可这会儿,怎么那蜡烛的火苗,就这么灭了。

起初我以为是盗洞里空气质量不太好,氧气含量低,可是我并没有感到呼吸有什么问题,头也不昏,说明空气质量还行,至少还没让我有缺氧的感觉,那会不会是盗洞里蓝野明预留的“气眼”因地质运动而扩大,造成盗洞里出现比校大一点的气流而使蜡烛熄灭,可是我也没感觉有什么气流啊,当下我刚要开口问他怎么回事儿,话还没出口,我脑袋又被蓝野明一脚踩中。

“妈的,你小子是故意来着…”我忍不住破口大骂,还没骂完,便被蓝野明那变了调的声音给打断了:“这盗洞不对劲儿,快退,快退!”

我心里一惊,急忙往后就倒退,这盗洞十分狭窄,根本就容不得一个人转身,正应了那句古话:“马入夹道,还能回头吗?”,我边倒退着,边问道:“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前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蓝野明比我更是着急:“不是,不是,是…哎,怎么说呢?”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你到是说清楚啊?怎么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到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到是说啊?”

蓝野明说道:“不干净的东西到是没看见。”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宽,长长吁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有吁完,蓝野明接下来第二句话,便让我整个人给震住了,他破口大骂:“他妈的,这个盗洞,就不是我挖的洞。”

我先是一愣,继而一股怒火从脚底烧到了脑门,也骂道:“你这小子,把咱们当猴儿耍,是不是?妈的,进来之前,你说这洞是你挖的,现在又说不是你挖的,你他妈的到底安着什么居心?你不说清楚,老子废了你。”

蓝野明也急了,说道:“这盗洞是我挖的没错,这个我可没骗你们,可是…可是爬到这里,我又觉得不太像。”

我听得一头雾水,就愣是没明白蓝野明所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盗洞是他挖的,却又不像?

蓝野明说道:“快往后爬,咱们先出去,这盗洞不对劲儿,大大的不对劲儿!”

“你耍咱们哪?你以这几百米的距离是开车过来的啊?爬回去?说得倒轻松自在,不说清楚,说什么我也不让。”

孙婷离我们有一段距离,见我和蓝野明就停在了只顾争吵,就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儿,就爬到了我身后,低声道:“陆轩,怎么回事儿?怎么停在这里不走了?”

我对孙婷说道:“这小子耍咱们玩儿哪,说这盗洞不对劲儿,让我们往回爬。”

蓝野明不服气地说道:“你懂什么,我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

孙婷比较冷静,说道:“蓝野明,你到说说看,这盗洞哪里不对劲儿?”

不等蓝野明说话,我便没好气地说道:“他一会儿说这盗洞是他挖的,一会儿又说这盗洞不是他挖的,这不摆明耍咱们哪?”

蓝野明长叹一声,说道:“这盗洞确实是我挖的不错,盗洞自古以来就只有一条,可他妈的前面左右两旁各有一个岔口,可我根本就没有挖鬼道,所以刚才我才说,这盗洞又不像是我挖的。”

孙婷沉吟道:“你也承认盗洞是你挖的,可是你说你没有挖鬼道,现在却出现了岔道,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有人来过这里?”

我想了想,说道:“有人来过这里到也有这种可能,可是逻辑上却是说不通的,咱们不妨想一想,假如是你,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发现了牧场草地下有一个石室,进入石室后,又这么巧,发现了开启入口的机括,又这么巧,找到了这条盗洞,这些巧合加在一起,那可就不是巧合了,换言之,假如有人进入这里,那可绝对不是偶然的情况,而是必然。”

孙婷和蓝野明一听我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我和孙婷之所以发现这里,虽说巧合的因素也存在,但如果不是我们推断“孝观山”很有可能是兰陵王墓,又在这牧场跟丢了蓝野明,只怕也不会留意那块草地的不寻常之处。

我想了想,又沉吟道:“况且,还有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孙大小姐,我就举这么一个例子,假如你是一个偶然发现这个盗洞的人,首先在心理上,你就没有准备,是不是?”

孙婷点头称是,我又接着道:“既然你心理没有准备,自然趁手的工具也不会带,或者带的不多,是不是?”

孙婷再一次点点头,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别这么吊人胃口好不好?就把它一次性说完,一个大男人,像什么不好,像‘唐僧’。”

我微微一笑,道:“不是我像唐僧,而是唐僧像我。”说着,我干笑了两声,又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进入盗洞的人,不顺着已经挖好的盗洞爬行,反而在这里另起炉灶,重新费时费力地再打一个盗洞出来呢,这又是何苦呢?”

孙婷听完后,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和陆轩才进到墓室的时候,蓝野明你就已经在这盗洞里了,换句话说,先前你就在这盗洞里,难道你没有发现这条岔道吗?”

蓝野明苦笑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不相信我,没错,你们来之前,我确实下来过,但我之前并没有看见这条岔道,所以我这才觉得不对劲儿,想让你们往回爬,可偏偏这个陆大警官不当回事儿。”

孙婷道:“那这可就奇怪了,之前你没有看到过这条岔道,而现在却有了岔道,从昨天夜里你失踪,到现在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如果有人挖盗洞,就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也没办法挖得很远,咱们不妨就前去看一看。”

蓝野明可能心里有点发毛,声调都变了:“如果真是人挖的岔道,那我也就放心得多了,不过以我挖洞的速度,仅仅一天时间,最长不过三、四十米距离左右,这地下打洞可比不上在地面挖沟渠这么简单,而且,我昨天进盗洞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听蓝野明的语气,似乎是在说这岔道就不是人挖的,如果不是人挖的,难道会是鬼挖的?我心里头就冒出了这个疑问,加上孙婷不到黄河心不死,就算我同意往回撤,孙婷也未必同意,当下我便说道:“既然来了,咱们也就前去看看,这五百多米的距离,可别白爬了,好歹也得看看那条岔道通向哪里再说。”

见一我再坚持,孙婷也同意,况且我和孙婷不往回爬,他也没法调头,只得“唉”的一声,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将蜡烛给点上,硬着头皮往前爬了。

约摸爬了十米左右,我们便来到了蓝野明所说的那个岔道口,这里位置稍稍大了些,能容得下两个人并列匍匐,我用手电筒一照,果然,蓝野明所说不错,前方左右各有一条大小差不多的盗洞,两个盗洞看上去似乎都很深,黑乎乎的,手电筒就怎么也照不到底,当下我便问道:“蓝野明,这两个盗洞形状貌似都差不多,你分得清自己挖的盗洞通向哪里么?”

蓝野明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这挖洞给造人一样,盗洞就跟我儿子一样,就像双胞胎,别人分不出来,我这个当爹的,难道也分不出来么?”说着,蓝野明伸手一指,指着左边那个洞口,说道:“这个洞是我挖的。”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你认得出你所挖的盗洞,那就不用太担心了,咱们就从这条多出来的岔道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在一天时间内挖出这么一条道来,就算走不通,咱们再退回来,从你挖的盗洞进去,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么?”

蓝野明和孙婷想了想,均觉得我这个提议不错,岂码还有点后路可退,当下便都同意了,由蓝野明打头阵,孙婷在中间,我在最后压阵角,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往一条陌生的、莫明多出来的岔道,就这么进去了,大家心里都没有一个底,虽然我话说得蛮轻松的,可这心里也着实七上八下的,这莫名多出来的盗洞,本来就十分诡异,现在还要进去一探究竟,会发生什么情况,谁也吃不准。

爬了最初我估计的五十米左右,仍是没有看到底,而且这盗洞似乎也越来越大,又爬了几米左右,盗洞已容得下我和孙婷并行了,于是我加了一把劲儿,爬到孙婷身旁,然后用手电筒照了照前面,蓝野明仍旧往前爬,可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我知道蓝野明速度之所以慢,其原因和我一样,越爬越是心惊,越怕就觉得越不对劲。

我心里有些发毛,低声对我孙婷说道:“喂,我说孙大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洞有什么不大对劲儿?”

孙婷“嘘”了一声,用只有我们俩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有些诡异,按理说,一天的时间,没可能挖得出这么多的一条盗洞,更何况,这地里打洞和在地面挖水渠可不一样,光是方向,就已经很难确认了,毕竟四周一片黑,没有什么参照物。”说到这里,孙婷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陆轩,你注意到没有,这个盗洞,虽然和我们先前爬的那一段一样,四周都是潮湿的泥土,你摸摸这洞壁,虽说也是泥,可是显得十分干燥,不像是才挖出来的盗洞。”

我伸手一摸,果然不错,孙婷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这条盗洞的洞壁四周,确实不像先前蓝野明所挖的盗洞,蓝野明所挖的盗洞洞壁是潮湿的,而这个盗洞的泥土,却是十分干燥。

孙婷心思缜密,又说道:“陆轩,你看,还有这个盗洞的洞壁四周,虽说都是泥土,可是却十分平整光滑,不像是匆忙之间挖出来的样子,相比之下,蓝野明所挖的盗洞的洞壁,斧凿痕迹十分明显,显然蓝野明的挖盗洞的技术,远远比不上这挖这岔道的人。

我疑心道:“莫不是来了高手,也想倒这兰陵王墓的斗?”

孙婷说道:“若来的人是摸金校尉,那也不用担心,这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摸金校尉讲究一个规矩,那就是如果他想要倒的斗,之前就已经被人倒过了,那他绝对不会再去倒这个墓了,挖这条岔道的人,肯定是从蓝野明所挖的盗洞爬过来的,那人既然看过盗洞,多半是不会再进来的了,至于别的倒斗门派,那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