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婷想了想,说道:“五千米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对于一个倒斗的高手,要挖这么一条五千米长的暗道进入陵墓,也并非难事儿,不过,我看这暗道不像是后人挖出来的,更像是‘兰陵王墓’的入口,大凡有名的陵墓,其规模都是相当宏大的,拿西夏王陵来说吧,占地就几十平方公里,兰陵王虽说是被皇帝毒死的,但他怎么着也是一个王爷,其陵墓不可能太小,占地五平方公里,也不为过,所以我想,如果‘孝观山’真的是兰陵王墓的话,那这里做为兰陵王墓的秘密入口之一,也是合理的。”说着,孙婷将烟头一扔,用力踩了两脚,说道:“动手。”

我站起身,将早已拴好绳子的大肥鹅,慢慢放进了这间石室,大肥鹅扑腾着翅膀,在石室里活蹦乱跳地窜来窜去。

“怎样?”孙婷凑过来问我,我们并没有用手电筒往石室里照,黑暗中,大肥鹅在石室里的情况也看不见,只能通过我手里那根拴着鹅腿的绳子感受大肥鹅的状态。

“空气应该没问题,那鹅在石室里跑得慌呢。”我微微笑道。

孙婷脸上也露出一丝欣喜,不过她却点了点头,说道:“先别高兴太早,过五分钟再看看情况。”

五分钟过后,可能大肥鹅也折腾累了,动作也迟缓下来,我便将手中的绳子一收,将大肥鹅给重新提了上来,孙婷急忙用手电筒照了照鹅头,大肥鹅虽然看起来比较疲累,但鹅头并没有出现因空气中氧气含量过低而呈现的“打蔫”状态,心中一宽,坚定地说道:“下面空气没问题。咱们下去。”说着,孙婷拿出“飞云梯”,一头拴在被我们掀起的木板上,另一头就甩下了暗道石室。

“飞云梯”是一种用特殊碳纤化材质所制成的软梯,长度不算太长,最多的也不过是七、八米左右,轻巧柔软,韧性十足,方便携带和使用。

飞云梯虽然牢固,但毕竟是属于软梯,而且只能一头固定,爬上爬下时,软梯在空中荡来荡去,极为影响爬梯速度,不过,我和孙婷的前期准备做得十足,并不赶时间,也不是逃难,所以也不着急。

孙婷先下去,然后照例在石室的东南角点了一支蜡烛,而我则先把装有各种各样的工具的包裹扔了下去,这才顺梯而下,我刚想将飞云梯给收回来,孙婷急忙阻止道:“别收,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咱们还得靠它逃命。

孙婷果然是经验老道的倒斗手艺人,心思慎密,将各种各样会出现的情况做了充分的考虑,于是我只好听她的,任由软梯悬挂在那里,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只能靠它来逃命。

孙婷看了看东南角那支被点燃的蜡烛,见火苗无任何异状,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将包裹背上,别落下了。”说着,孙婷从包裹中拿出两个头戴式的高亮射灯,分了一顶给我,命令道:“戴在头上。”

这种头戴式的射灯就是普通的煤矿工人在地下挖煤时所戴的那一种,除了普通的照明功能外,还有一定的安全帽的功能。我将射灯打开,照了照石室周围,只觉这间石室十分干净,我这里指的“干净”并非是没有灰尘,而是整个石室中,除了大半埋于地下的那口“竖葬棺椁”外,再无别的东西,整间石室可以用“简陋”二字来概括,地面具是一块一块的石板铺就而成,除此之下,连个蚂蚁洞都没有,这下子,反而让孙婷和我有些无从下手了。

我气极败坏地骂道:“丫的,莫不是咱们估算错误,怎么这间墓室里,除了这口邪门得紧的棺椁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咱们现在怎么办?”说着,我的头灯转移到了石室中那口唯一的东西——棺椁之上。

从草地上种种迹象来看,蓝野明确实到过这里,而且很有可能也进到这间墓室,在白天的时候,我们已经从洞口看过这间墓室了,里面除了这口棺椁外,也没看到别的东西,当时估计这石室里一定有别的通道,可是我们下来之后,却没有找到那条通道,这让我们有些手足无措。

如今,孙婷和我都是同样的看法,认为这间石室与“孝观山”兰陵王墓有些莫大的关联,在这石室里,一定有一条通道,就算这条通道不是通向孝观山,那也应该有一条,否则,这蓝野明的消失,就没有了下文。只不过这条通道一定很隐密,以至于我们没有找到。

我们没找到,并不带表说没有,当下孙婷见我将头灯照着那口坚葬棺椁,有些急了,道:“陆轩,别打那口棺椁的主意,否则很危险的,再找找别的入口吧。”

我苦笑道:“你也看见了,这间石室连只蚂蚁都没有,哪里会有别的入口?依我看,这口竖葬棺椁很有可能是‘疑兵之计’,建造这间墓室的人,料想摸金校尉不敢打这棺椁的主意,故意将入口藏于这棺椁中,这样如果倒斗的人明知道入口藏于棺椁里,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眼下咱们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到不如冒险一试。”

“可是,这口竖葬的棺椁,有大半是埋于地下,如果不将棺椁从地里掘出来,我们又怎么把棺盖打开呢?”孙婷看了看石室中的棺椁,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接着道:“我的看法和你刚好相反,既然有秘道的话,不可能会藏于这口棺椁之内,你想想看,秘道也是条通道,只不过是常人不易发现而已,既然是通道,肯定是允许知道这条秘道的人进出所用,如果藏于这棺椁之内,虽然隐秘了,但开启和关闭秘道口极为不易,能够在草地之下建造这间石室的人,一定是个高手,不可能会这么做的。”顿了顿,又道:“你看,这地面是由一块一块的石板铺就而成的,每条石板之间都有空隙,石板之下,应该是泥土,否则也不可能将这棺椁埋得这么深,我们不如把这些石板翻转开,看看有没有别的入口。”

孙婷的思维确实与我不同,我考虑问题是往复杂地方去想,而孙婷则将复杂的问题更加简单话,而且不失一定的道理,当下我点了点道:“言之有理。”说着,和孙婷一起拿着洛阳铲,将这些石板一块一块的撬开,石板间的缝隙,也刚好够洛阳铲的铲刃插入,我们没费多大劲儿,便将石块一块一块地翻起,露出了潮湿的泥土。

我向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拿起洛阳铲,便开始了挖掘,泥土十分湿润,挖起来并不是很费劲儿,没多大功夫,便被我挖了半尺多深,可是仍是一无所获。

可能是我挖掘的时候动作太大的原因,东南一角的蜡烛火苗便开始晃动起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太留意,可时间一长,晃得人眼花,我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大对劲儿,直到我挖了半尺多深的时候,我的动作停了下来,而这火苗依旧晃动不停,而且似乎有越来越剧烈的势头。

会不会是有气流流动,才导致蜡烛火苗晃动?我将洛阳铲放在地上,准备走过去,用手试探蜡烛周围的气流时,忽然这石制的棺椁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声异响。

响声不大,但在这种环境下,就听得格外清楚,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当下屏住呼吸,将耳朵就贴在棺椁的石壁之上,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帖。

我看了看孙婷,孙婷也是一脸愕然,很显然,刚才她也听到了什么动静,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询问我听到了什么,我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时候,棺椁里再一次出现了响声,一下,一下…又一下…每音隔几秒钟,便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响,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响声的频率越来越快,到得最后,声响之间就根本袒出什么间隔了,我心里一惊,急忙退开一步,孙婷见我脸上大变,心知不好,压低声音说道:“陆轩,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住一颗狂跳的心脏,但声音仍是忍不住发颤:“里…里面似乎有东西…有东西在抓挠这棺壁…”

我话音这才刚落,“呼”的一下,东南角那支蜡烛,火苗晃了晃,熄了。一下子,虽然我和孙婷都开着头灯,蜡烛虽熄,石室里只不过光线暗了暗,并不会对视线产生什么影响,双眼仍看得清东西,只不过,蜡烛就是命灯,这命灯一灭,就代表着在石室里,藏着某种不知道的危险所在,而且这危险离我们也越来越近。

我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早已冒出密密的汗水,来不及去点蜡烛,这棺椁里的声音越来越响,我只得弯下腰,将地上的洛阳铲拾起来并紧紧握住了,孙婷脸色虽变,但似乎并不十分慌乱,似乎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对于她来说,早已在她预料范围之内,她低声道:“你小心点,我去点蜡烛,今儿个出师不利,入口还没找到,就遇到了‘鬼吹灯’,看来咱们此行不太顺利。”说着,孙婷便划亮了一根火柴,将东南角那支蜡烛再一次点燃了。

火苗一起,那棺椁中的东西,似乎便有了某种感应,动作动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响,就好像棺椁里装着被困了千年的妖怪,马上就可以脱困而出的情形,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见蜡烛再一次被点燃,这才稍稍放心,还没等我喘口气,蜡烛火苗再一次不给我们面子,晃了晃,又灭了。

但这一次不同的时,蜡烛火苗一灭,这棺椁里的动静,却嘎然而止,整间石室一下子就静得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甚至连一颗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我感到呼吸急促起来,孙婷也大骇,低声道:“邪门,邪门,摸了几百个墓了,从来没有遇到蜡烛连灭两次的道理。”说着,孙婷再一次划亮了一根火柴,再要再一次点蜡烛,却不想我帖她“呀”的一声惊叫,我以为她看见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却不想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蜡烛…蜡烛…”

我双眼盯紧着那口棺椁,如果会发生危险,那危险一定会来自这口竖葬石棺,我头也不回地问道:“蜡烛…蜡烛怎么啦?”

孙婷颤声道:“蜡烛…蜡烛压根儿就不见了!”

话音一落,我的脑袋便“嗡”的一声响。

第19章秘道(三)

我听孙婷一声尖叫,并且告诉我蜡烛不见了,我一下子懵了,这“鬼吹灯”见过,可这“鬼拿烛”却是从未听过,我料想可能是蜡烛滚落到一旁,因此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孙婷自然也就没摸到。

此时整间石室一片寂静,那口“竖葬棺椁”里的动静也消失了,于是我就走到东南角,伸手往原先放置蜡烛的地方摸去,触手之处,是铺在地面上的石板,于是我又往旁边摸了摸,摸到另外一块石板,可是触手之处十分冰凉,而且这块石板的质地胰先前那一块石板滑腻得多,而且感觉与地面贴得并不是很平整牢固,甚至还有些微微晃动,我心知有异,便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石板,石板发出“咚——咚——咚——”的声响,石板是中空的,心里暗喜,于是用洛阳铲,插进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空隙里,然后用力一撬,整块石板就这么被我给撬了翻开了,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

我用头顶往那露出来的洞口一照,不禁又惊又喜,原来是黑乎乎的洞里,有一个形状看似机括的一个汉白玉雕花石柄,当下对孙婷叫道:“找到了,找到了。”

孙婷以为我找到了蜡烛,便说道:“找到了就快点起来啊。”

我忙道:“不是找到蜡烛了,而是找到了开启秘道的机括。”

“什么?”孙婷一听,也顿时激动起来,忙凑到我身旁,往露出来的洞里一看,然后点了点头,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是机括,是机括。只是——”说着,孙婷看了看四周,“这未必就是开启秘道的机括,这机括一开,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以预料,陆轩,你可要想清常”

我道:“你不是说一切听你的么,到了关键时候,你怎么就推卸责任啊?”

孙婷看我着急的样子,“扑哧”一声轻笑,道:“我可不是推卸责任,我只是让你考虑清楚,反正是秘道,是危险,风险利润各占一半,不过,用我们行儿里的话来说,‘富贵险中求’,你如果不打算开启,那咱们就找找还有没有别的机括,如果你开启了,遇上了危险,咱们死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倒斗这一行,说白了,就是和死人斗智斗勇,若死人胜了一筹,那么活人就得给死人陪葬,反之,那死人的东西,就成了活人的。”

我思量了再三,说道:“有句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既然发现了机括,那没说的,咱就试上一试,准备好没有?”

孙婷道:“先别急,把这个戴上。”说着,从包里掏出两个防毒面罩,让我戴上,我一手握紧洛阳铲,一手握着机括石柄,用力这么一拉,只听“嘎嘎嘎”一连串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响声,随后,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我和孙婷头上所戴的射灯,竟然在这个时候同时熄灭,我心里打了一个突,急忙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握着洛阳铲,挡在了孙婷的面前,低声骂道:“真他妈的活见鬼了,快,快弄亮头灯。”说着,孙婷就不停地拍着头灯,可这头灯像是中了邪似的,死活都不会亮,我也拍了拍我的头灯,亮是亮了,可是这灯泡却像是鬼火似的,忽明忽暗,明明看着亮了起来,却又很快地变暗,越来越暗,明明看着快要灭了,却又蓦地一下子亮了起来,感觉就像是电压不稳的样子。

我骂道:“妈的,狗日的是什么电池,下次非‘金霸王’不用。”

孙婷忙道:“快,快,陆轩,快点蜡烛。”

我知道光靠我头上的这个头灯是远远不行的,何况它就不稳定,保不准什么时候熄了,听孙婷这么一提醒,我急忙掏出蜡烛,在东南角位置上放好,拿出火柴一划,光明再一次将整间石室给充满了,我只感到心里一宽,暗忖:“今天可真够邪门的。”

孙婷长长吁了一口气,过度的紧张使得她满头汗水,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了脸上,我知道在紧张的时候,人体的能量消耗是空前巨大的,当下我也感到有些累,便从包里掏出两块干粮有两瓶水,分给了孙婷,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整个人蓦地一下子给怔住了。

这烛光晃晃悠悠的,这地面上就投射出三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我就这么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以为自己被烛光晃得眼睛花了,揉了揉双眼,再定神一看,果然,这地面上清清楚楚地有三个黑影,都是人体的倒影,我心里打了一个突,头也不抬地盯着黑影,对孙婷低声道:“嘘——嘘——”

孙婷听我这声音,也觉得有些不正常,当下就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声音已经变了,说道:“你看,你快看,咱们两个人,怎么会有三个身影,还有一个是谁的?谁的?”

孙婷也看到了地上的影子,脸色顿时大变,她伸了伸胳膊,地上最左边的那个黑影,也伸了伸“胳膊”,我往右边迈开一步,地上最右边的那个黑影,也往旁边“迈开了一步”,然而,中间那个黑影,却是一动也不动,换句话说,最左边的那个黑影,是孙婷的,而最右边的那个黑影,则是我的,那么,中间那个黑影,又会是谁的呢?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蜡烛的火光,和我头上这忽灭忽亮的头灯的灯光交错,产生了两个影子,但现在看来,事实并不是这样,我和孙婷在做动作的时候,中间那个黑影,却一动也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我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的世界观在那一瞬间,几乎都给颠倒了。孙婷虽说是个女子,但毕竟她是倒斗的人,心里虽然害怕,但却并不慌乱,她压低声音说道:“陆轩,别慌,既然产生了影子,那就一定有某个东西遮挡住了烛光,这才会投下倒影。”

物理光学中对了倒影的产生已经诠释得十分清楚了,而且这种日常生活中的道理,连五岁小孩子都懂,光线照在物体上,便会在光线产生的相反方向形成一个投影,其长度与照射角度有关,蜡烛就在我面前,如果有东西遮挡住光线而投下了第三个“倒影”,那么,这个东西就应该在我左手边,而是我左手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难道说,咱们还真是见了鬼了?

我心里暗暗咒骂,妈的,我早就知道这种没来由经常出没于古墓中早晚会出事儿,从塔克拉玛干沙漠到秦始皇陵,从古滇国蛇妃墓穴到兰陵王墓,貌似我最近与古墓结下了不解之缘,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去读个什么历史系或者考古系,也不至于到了这一步,却丝毫拿不出一个主意。

这时,孙婷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她伸手一指,指着那口竖葬的棺椁,失声道:“陆轩,你快看,这…这是…”

我心里一惊,借着微弱的烛火之光,顺着孙婷手指的方向望去,这竖葬的棺椁的棺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被打开了一半,从棺盖现在所处的位置来看,棺盖是向下滑落的,整个棺椁就这么打开了一半,然而,这都不算什么了,更加令我惊骇的是,在竖葬棺椁的前面,似乎站着一个人,我大声道:“我…我说孙大小姐,这东西该不会是棺椁里爬出来的粽子吧?”

由于光线昏暗,基本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得那东西有点像人,或者一具“粽子”,加上棺椁盖打开了一半,自然而然便联想到“粽子”,可是孙婷却摇了摇头:“我也吃不准是什么东西,如果说是粽子,应该会扑向我们的呀?”话音刚落,只见那东西的手,就这么抬了起来,我下意识地斜眼一瞥,见地上中间那个黑影,也抬起了一只“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口棺椁表面打磨得光可鉴人,东南角的蜡烛火光,投射在棺椁表面产生了反射,反射后的光线十分微弱,但却使那个“人”产生了一个倒影,因为距离有点远的关系,那个“人”的倒影就显得比较长,而且比起我和孙婷的倒影更加淡化,想明白这个道理后,我心里反而觉得踏实许多了,我这个人不怕粽子,也不怕僵尸,既然不是鬼,那便可以和“它”斗上一斗。

我低声对孙婷说道:“小心,这家伙要过来了。”

孙婷也看见那个“人”抬起了手臂,叮嘱道:“陆轩,这竖葬棺椁的粽子怨气很大,而且肯定聚了一身尸毒,你自己小心,千万别让他伤到你。”

我挥了挥手中的洛阳铲,大大咧咧地说道:“我陆某人和人单挑,可从来没有怵过…”话还没有说完,我只见得阴风扑面,硬生生地将后面的话给吞下了肚,条件反射地抡起洛阳铲,便往那东西的脸上狠狠拍去。

“啪”的一声脆响,我手中的洛阳铲,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和边量,拍在了那人的脸上,发出了一声类似于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就微微觉得奇怪,这肉粽听过,干粽也见过,怎么拍在那东西脸上,会发出这种声音?难不成那东西就不是一个粽子,又或者说那东西是个铁粽?铜粽?我心神就这么稍稍一分,忽然看见那东西的手中,握着一柄闪闪泛着光的匕首,向我小腹狠狠刺了过来,我暗道一声“不好”,同时侧身向一旁闪开,一记下踢,正踢中那“人”的大腿之上,那人发出一声怪叫,蓦地往坚葬棺椁处就逃,我大声道:“孙婷,快,快,拦住它,别让它给溜了。”

孙婷早已料到那“人”会往棺椁方向逃,早已将那人的退路给断了,那个再一次挥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向孙婷地心口直插过去,情急之下,我想都没想就抡起洛阳铲,向那人的后脑铲去,可是,距离已远,不等我的洛阳铲打到那人的后脑,那人手中的匕首便会刺进了孙婷的心脏,眼看着孙婷即将香消玉陨之际,却不料孙婷这时突然间冷冰冰地说道:“蓝野明,果然是你。”

那人身子蓦地一震,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我也惊愕在原地,硬生生地将抡向蓝野明的洛阳铲放了下来,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戏剧化,孙婷临危不乱,仅仅一句话,便将一场血案就这么化解了,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企图杀死我的人,竟然便是蓝野明,他究竟为什么要杀死我,他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

我怕蓝野明暴起伤人,便十分小心地走了过去,伸脚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一脚踢到角落里,然后说道:“蓝野明,双手抱头,给我退开冉。”

蓝野明像是没有帖一样,一动也不动,而孙婷也同样如此,似乎她就不怕蓝野明对嘶利。

趁着这当儿,我急忙拿出狼眼手电筒,往蓝野明脸上一照,果然,这个人的发型和蓝野明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而这张面具,正是我苦苦寻找的“兰陵王面具”,难怪刚才一洛阳铲拍在他的脸上,会发出碰撞的声音。

大家都知道,兰陵王面具是和嫣然一起失踪的,现在却到了蓝野明的手上,也就是说,蓝野明见过嫣然,甚至嫣然的失踪,与他有着莫大的关联。一想到嫣然一直没有找到,我内心地怒火就再也控制不住,狠狠一脚便将蓝野明给踹倒在地,并厉声喝道:“蓝野明,你给我老实交待,嫣然她人在哪里?”

料想蓝野明也不会说出嫣然所在,我准备将蓝野明给扣了,带回局去再慢慢问话,反正咱手段多得很,也不怕他不招,大不了我挨一个处分罢了,一个处分和嫣然的生死相比,实在无足轻重,可是我却不料蓝野明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我一直想要知道却又不知道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早就揣摸了无书。

只听蓝野明冷冷地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第20章高手

我微微一怔,冷笑道:“因为你知道,我和孙小姐要去真正的兰陵王墓,因为兰陵王墓发生过一起凶杀案,至今案子未破,你怕我和孙小姐发现什么秘密或者证据,因此你想到兰陵王墓销毁证据,是不是?”

蓝野明哈哈一笑,伸手将脸上的“兰陵王面具”轻轻摘下,露出一张刀疤脸,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销毁证据的?”

“很明显,因为‘孝观山杀人案’的凶犯就是你。”

“我?”蓝陵王耸耸肩,道:“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如果你拿出证据,那我无话可说,任凭你处置,如果你拿不出来,刚才那一脚,我会还你的…”

我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还我?就凭你刚才蓄意谋杀,我那一脚还踹得轻了。”

蓝野明冷笑一声:“我听说,‘孝观山杀人案’的匕首上,留下了一个叫‘嫣然’的指纹,你为什么不去抓她,却要来抓我呢?”

“没错,匕首上有嫣然的指纹,并不代表凶手就是她,相反,匕首上没有你的指纹,也不能说明你就没有杀人。嫣然手中的面具,是在邯郸城这里买到的,我和孙小姐已经暗访过了,你曾经在‘夏候园’卖过面具。”

“简值就是笑话,没错,我是卖过面具,可是这和嫣然手中的面具有什么关系?呵呵,你不会是想说,嫣然手中的面具,是我卖给她的吧?”

我甩了甩手中的洛阳铲,哼了一声,道:“怎么?你还想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政府的政策你不会不知道吧?难道非得我用大刑伺候?”

“你敢,我可以告你,你滥用私刑,你会被革职…啊——”蓝野明话还没有说完,我一记重拳便塞到了他的脸上,他痛苦地抱着头,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在地上滚来滚去。

“革职?哼,要挟我?我可告诉你,我他妈的早就不想干了,革职是吧?反正要革职,我就索性打个够。”说着,我抡起拳头,又要打他,其实我本意就是想吓吓他,之前那一拳,我也是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