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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安全着陆,我在空中努力把身体的姿势调整到最佳,不过这种类似于跳台跳水一样在空中扭动身体的行为相当耗费体力,我也就是靠着一股子急劲,好不容易把身体横了过来。
就这样,我感到自己又冲破了两三道那种隔离层,才最终被拦了下来。我长出一口气,暗自庆幸,真是他妈的走狗屎运,这次又捡回一条命,可还没等我喘口气,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现在已经不容我多想了,我本能地伸手就把那东西搂住了。
但这东西速度太快,竟然一下就把我所在的这一层给冲破了,不仅这样,由于我搂得太紧,导致我的身体也被带了下去。我一看不好,立刻用脚一划拉,想要勾住点什么,没想到这招倒挂金钟还真管了用,小腿当时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而且还很结实,竟然把我倒吊在了那里。
“丁队,谢啦。”听到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我刚才的本能反应是多么的正确,我抱住的竟然是东子。这时我一下想了起来,坠落时东子在最高点,而且他受了伤,肯定没办法和我们一样调整身体,东子要是以这个竖直的姿势摔下去的话,恐怕就真挂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没有人再摔下来了,料想他们几个也都获救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话说回来,庆幸归庆幸,但现在我们俩这个姿势可太难受了,俩人全都大头朝下倒挂着,所有的重量都靠我的双腿来支撑。
我本来体能就已经接近极限了,现在还在这里玩这种杂技,眼看就要坚持不住,如果我们两个同时坠落,以现在的体能状况,绝对没有可能再去调整姿势,当然,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紧紧地抱住东子,满身都是汗,急得一个劲地喊:“你们这帮孙子还看景呢,抓紧下来救人呀,要不大爷我还没搜救别人呢,先被别人搜救了。”
王师爷也对我喊道:“你们再坚持一下,我们也好不到那里去,就像一串挂在架子上的丝瓜。”王师爷喘口气,“五哥已经在弄绳子了,分分钟弄好。”
我和东子已经别无选择,只有等着他们来救援,好不容易熬过了王师爷嘴里所描述的所谓“分分钟”,一根登山绳垂在了我们的面前,随后,五哥标志性的笑脸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五哥这张经常挂满淫笑的脸如此亲切,五哥看我也快坚持不住了,知道这个时候和我开玩笑,我是会发飚的,⒌⑨2所以他赶忙把东子接了过去。我体力早就耗尽了,刚才抱着东子纯属硬撑,现在手脚都在不停地发抖,五哥问我还能抓绳子嘛,我累得都不想说话了,摇了摇头,表示没戏。
无奈之下五哥抱着东子爬了上去,然后把我也提了起来,让我平躺下,自己坐在了一边。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没来得及多想,这时我才感觉到奇怪,挡住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顺手拿起五哥的手电,往身下照去,到底看看这是什么,可一瞧之下,我不由得呆住了,一股冷气顺着后背直蹿上去,一点不夸张,我第一次感觉到书上说的那种寒毛竖起来的状况不是骗人的。
因为我看到了我永远不想再看到的东西,被这东西救了,下场还不如去和地面接吻。大家没有听错,我之所以说“再”是因为我们之前见过这玩意儿,我的脸都变色了,磕磕巴巴地问五哥:“你们发现了没,我们身下这东西?”
五哥点头:“喜忧参半呀,没想到竟然被‘鬼面巨蛛’的蜘蛛网给救了,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说话间,他们五个也从上面下来了,我一看人全了,立刻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点往下走。”
刘胖子一脸不屑:“丁队,你紧张什么呀,这里连个蜘蛛毛也没看到,就把你吓成这样。”
王师爷“呸”了一口:“丁队说得没错。”说完用手电照向石壁,这时我们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石壁上出现了很多洞口,足能容纳一个人进出,救了我们命的这些蜘蛛网就是由洞中伸出的丝织成的。
刘胖子虽然二,但却很聪明,他立刻明白了王师爷的意思,一缩脖子,便不说话了,王师爷则继续道:“大家应该明白了吧,我就不多说了,深坑中我们和这些东西打过交道,它们传递信息的方法我们也明白,也就是说,过不了多长时间,恐怕就会有无数只巨大的‘鬼面巨蛛’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如丁队所说,大家必须马上行动,否则恐怕就要变成蜘蛛的口粮了。”
废话也就不说了,现在情况有多么紧急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我和五哥各自把一部分蜘蛛网上的丝合成一撮,然后系上两根登山绳,用手拽了拽,确定没有问题后,对大家说:“我带一组,五哥带一组,同时往下滑,赶快离开这里。”
我们刚想行动,王师爷却阻止了我们:“别慌着下,这样不行。”
第五十四章 第七个人的方法
我们都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王师爷,刘胖子不耐烦地问道:“别卖关子,快说为什么?”
王师爷对大家说道:“原因很简单,这太慢了。你们想,我们已经摔进蜘蛛网一段时间了,那些怪物肯定早已获悉了我们的存在,以它们的速度,应该早就出现才对。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来,我感觉它们似乎在等待什么,或者说很可能在相互集结。因为从上次的经验来分析,这些蜘蛛虽然个头巨大,但是却非常喜欢集体行动,所以我认为它们可能是在等待时机,集中向我们发起攻击。”
我们这些人都在深坑里跟这些蜘蛛交过手,知道这些蜘蛛依靠蜘蛛网中的某些丝的振动传递信息,和上次不同的是,在深坑中我们依靠射击那些作为他们猎物的日本兵的尸体来扰乱它们才得以脱身,可这次,我们自己成了蜘蛛网中的猎物,如果不赶紧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我急忙问王师爷:“那你说,我们怎么样才能脱身?”
王师爷对我说:“很简单,大家一层层地往下跳,会节省很多时间。”
他这一说,我立刻就明白了,我让苏桥桥快速地给东子敷上止疼药,又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对大家说:“王师爷说得有道理,蜘蛛网可以作为缓冲,但我们必须趴着往下跳,这样冲击力小,不至于坠落,下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样我安排一下,东子跟着我,其他人分两组,每到一层以最快的速度,用军铲切出一个可以让我们俯身跳下的口子,这样倒替进行,行动要快。具体的工序是,一组在切割蜘蛛网的时候,另一组休息,切割完成之后,休息的一组先下,并开始新一轮的工作,刚才工作的一组后下,开始休息,而我只负责照应东子,所以最后下去。”
布置好之后,我照看着东子,他们六个人分为两组交替切割蜘蛛网。我们的这个工作流程设计得十分科学,而且既快速又省力。
就这样,我们大概下了三十多层,⒌㈨⒉这些蜘蛛网之间的距离不是很平均,但好在每一层都保持着基本平行的状态,这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在这过程中,我一直很纳闷这些蜘蛛如此结网的目的,理论上来说,蜘蛛结网就是为了捕食,但是这个地方是很难获得食物的,它们在这里弄出这种平行的网的目的又是什么,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不过话说回来,就像很多时候成批的鲸鱼会集体在海岸搁浅自杀一样,不少动物都会有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奇怪举动,有时候这些行为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实际意义,但是它们却世世代代周而复始地在做,可能这就是大自然神奇的地方吧。
现在并不是研究动物行为学的时候,我们需要关心的是如何逃命,否则下场可能会有两种,一种是和那些日本兵一样,被做成腊肉挂在那里,另一种可能就是第二天早上变成这些蜘蛛的大便。
我不断催促着他们加快速度,所有人也都干得热火朝天,不过有一个人除外。王师爷似乎每次来到新的一层都要愣会儿神,起初我还没怎么在意,但后来我就受不了了,虽说你深谋远虑吧,但现在这要命的时候,您也别在这里玩深沉呀。
不过王师爷不比刘胖子,这人脸皮薄,我也不好直接骂他装逼,只得试探性地问:“王师爷,您这是有什么新发现?”
王师爷一脸严肃(标准表情),也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皱了皱眉头,就接着干起活来。看到这幅画面,我气得差点被一口痰噎死——这你已经把智慧和装x的艺术演绎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但不管怎么样,这家伙不耽误干活就好,因为我感觉到危险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稍有懈怠,我们很可能会被蜘蛛群包围。
就这样我们又下了一段距离,极度紧张之下,我也忘了我们突破了多少层蜘蛛网,大家就这样以最快的速度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希望可以尽快下到底部。
说话间,王师爷他们组又顺利地切开了一层蜘蛛网,五哥他们就先跳了下去。我们对于这个程序已经很习惯了,也没有太在意。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刚下去不长时间,就听到五哥慌慌张张地对我们喊:“丁队,你们快下来看看,下面似乎有东西,但却看不清是什么。”
我听五哥这么喊,心里就是一翻个儿:“我们已经下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蜘蛛们出来,我满以为它们会还没开完,或者是因为我们拿它们辛辛苦苦织成的网当蹦床的原因,让它们的通讯产生了混乱,所以才导致迟迟没有动静。可听五哥的口气,十分慌张,难道他发现了蜘蛛?”
我虽然紧张,但是作为一队之长,必须要保持镇静,哪怕是表面上的。我把东子交给王师爷照看,自己随即趴着跳了下去,蜘蛛网韧性很大,我上下颠簸了几下,随后稳住身子。这时我才发现,五哥、刘胖子、苏桥桥三个人并排着趴在蜘蛛网上,拿手电往下照着,我一看这架势,也赶忙趴在了旁边,打开手电向下照去。
这时我发现这里到下面一层蜘蛛网的距离比刚才似乎要长一些,黑暗中蜘蛛网上貌似真的有一些黑影,而且个头还真不小。说实话,我当时吓得都快尿了,谁也别跟我吹牛,说自己大胆,我自认胆子已经够大了,但是当我面对这么多的大蜘蛛的时候还是会感觉脖子后面冒凉气,当然我相信,任何—个正常人,都会怕的。
我明白,它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恐怕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很快就会有成千上万的“鬼面巨蛛”潮水般地向我们涌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扶住冲锋枪,心里不住地给自己打气。可大出我意料之外的是,这段宁静似乎长了一点,暴风雨一等不来,二等也没来,我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头,我们可能误判了,因为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下面的那些东西都没有移动,所以应该不是蜘蛛,而是尸体。
这个发现让我无比兴奋,如果下面的尸体是科考队的,那么要是我们能从中找到苏桥桥爷爷的遗体的话,我们就算是交差了。拿到佣金,这里其他的一切邪门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大家阳关独木互不干涉,我们也可以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去享受一下我们应有的生活。
于是我赶忙对五哥说:“陕,快切开这一层,我们要到下面那一层。”
五哥一愣:“你疯了,下面是蜘蛛,跑还来不及呢,你还下去。”
我说:“不可能是蜘蛛,要是它们出现,我们在它们的网上连蹦带跳,肯定早被围攻了,还会等到现在呀。”
五哥多聪明呀,我话没说完,他就恍然大悟:“你是说,下面那些黑影很可能与深坑中的日本兵一样,是一些尸体,而且…是科考队的尸体?”
我看着五哥点了点头,这家伙也乐坏了,立刻动手开始切割蜘蛛丝,因为是熟练工,所以很短的时间,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俯身跳下的豁口就弄好了,这次我也没等他们,马上就跳了下去。
刚到下面,我就迫不及待地用手电去照那些黑影了,果然和我猜得完全一样,这里确实是一些挂在蜘蛛网上的尸体,而且也都和那些日本兵一样,变成了干尸。那些蜘蛛并没有吃他们,而是和上次我们看到的一样,只是用丝把这些人吊在网子下面,很像是挂着的一些大号腊肉。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些蜘蛛只是把猎物吊起来,而不吃掉他们,更让我纳闷的是,无论环境如何,凡是被这样悬挂起来的尸体,都不会完全腐烂,而是变成千尸,不知道是不是蜘蛛自身分泌的某些液体有一定的防腐功效的缘故。
这些蜘蛛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们没时间研究,我们关心的是这些尸体中哪一个是苏桥桥的爷爷,当然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把这些尸体弄上来,⒌㈨②仔细确认一下他们到底是不是科考队的成员。
这时,他们六个人也跳了下来,看到这几具尸体都很兴奋,因为如果能从这里找到苏桥桥她爷爷的遗骨,对我们来说可算是拣了个大便宜。当时我们订合约的时候只是说帮她找到失踪多年的爷爷,并没有说要调查什么神秘事件,毕竟我们也只是搜救队,不是搞科学探险的。
当然苏桥桥也很高兴,可没过多久,苏桥桥兴奋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继而变得有些僵硬。对于漂亮姑娘我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所以这种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相信五哥也察觉到了),我赶忙问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苏桥桥看我一眼,表情有些奇怪,说道:“丁队,难道你没有发现,这里只有六具尸体。”
苏桥桥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刚才我们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竟然忘了数一下,现在一看果然没错,只有六具尸体被吊在下面。
苏桥桥曾经说过,当时进入这里的科考队是七个人,而这里只有六具尸体,也就是说,有一个人下落不明。
我沉思了一会儿,心头立刻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因为我清楚,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变得无比复杂,可能的结果有很多种。比如,一种是此人在下落过程中,因为姿势问题,坠落到了更深的地方,所以没有被吊在这里,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人被蜘蛛吃掉了,因为尽管我们知道这种蜘蛛有将猎物吊起的习惯,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吃掉这些人,所以这也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也就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人逃脱了(尽管有些不厚道),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其实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是(苏桥桥除外),这个逃脱的人是苏桥桥的爷爷。
如果事情的结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量就会无限量地增加,同时我们很有可能要被迫继续往下走,去调查那些我们根本不想了解的谜团。
我简要地把我的思路跟大家说了一下,他们都认为分析得很有道理,当然为了照顾苏桥桥的情绪,介绍第三种情况的时候,我说得比较委婉。可没想到我刚说完,王师爷接着说道:“其实第二种情况可以排除了,也就是说,这个人就算是死了,也并没有死在这一层。”
我们都很奇怪,不知道他何以如此肯定,刘胖子问他:“我说王师爷,你倒是说说为啥,别整天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句话分开两半说。”
王师爷用手一指我们身下的蜘蛛网,对我们说:“刚才在上面丁队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在留意了,我们经过的每张蜘蛛网上都有修补的痕迹,也就是说,肯定有人和我们一样从上面坠落或者人为地弄破了这些网,后来蜘蛛又再次修补过,这种痕迹虽然很不明显,但还是可以分辨的。而我之所以这么肯定,他没有在这一层死掉是因为,我在这一层也同样发现了修补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人肯定突破了这一层。”
王师爷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刚才他老是神神叨叨地四处打量,原来是找这些痕迹,这家伙真是心细,这么不明显的线索也能被他找到。我对王师爷说:“那么就剩下两种可能了,我们…”
我还想往下说,五哥打断了我的话,他紧张地对我们说:“时间恐怕来不及了,你们看。”说着一指洞壁,我们抬眼看去,立刻就傻了,深井到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直径已经扩得相当大了,从白铜管道到岩壁足足有十五六米的样子,从我们所在的位置抬头看去,那种在黑暗中可以发光的鬼脸又出现了,我又急忙往下看去,洞底深处的石壁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一片。
我心里一阵绝望,如此数量巨大的蜘蛛群,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看来今天算是交待了。大家纷纷掏出微型冲锋枪,一副要拼命的架势,王师爷赶紧拦住大家:“千万别冲动,你们看,咱们在这蜘蛛网上这么个折腾法,这些‘鬼面巨蛛’竟然没有向我们发动攻击,这说明它们一定还在等待着什么,换句话说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只要我们能够弄明白一件事情,还有逃生的希望。”
听到这话,我们几乎是用瞻仰上帝的眼光看着王师爷,等着他说出答案,王师爷现在也不卖关子了,看了我们一眼,说道:“很简单,找出第七个人逃生的方法。”
第五十五章 逃生
他这么一说,我们立刻都想明白了,尽管现在时间紧迫,但我还是在百忙当中抽出时间佩服了王师爷一下,在这种生死关头他竟然还能稳稳地抓住事情的主要矛盾,这种洞察力和心理素质绝对已臻化境了。
把事情分析透了,王师爷的工作也就结束了,接下来分兵派将就看我的了。我对五哥说:“你和陶林切割蜘蛛网,王师爷、刘胖子你们想办法把这六个人弄上来,苏桥桥负责辨认尸体,看看他爷爷是否在列,五哥弄好蜘蛛网之后,我到下面一层看看情况,东子就不安排了,他受了伤,需要休息。”
然后我又嘱咐五哥:“我下去之后,你和陶林要注意接应我。”五哥点头,表示让我放心。一切分派就绪之后,我就从五哥弄出的切口跳了下去,从坠落的时间来看两层蛛网之间的距离也不短,我稳住身体之后,立刻开始搜寻王师爷所说的修补痕迹,⒌9②我围着这里找了三四圈,却并没有发现蛛网曾经出现过破口。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不禁心头狂跳,这也就是说,如果第七个人顺利逃脱了的话,那么出口肯定就在这两层蛛网之间。这个发现实在太重要了,我赶忙招呼五哥用绳子把我拉上去,五哥快速地抛下绳索,和陶林一起把我拉到了上面。
到了上面,我刚想向他们宣布我的重要发现,却看到他们几个愁眉苦脸地围在那几具尸体周围,好像还在研究着什么。我心里纳闷,过去问王师爷这么是怎么了,没想到王师爷也一脸困惑,对我说:“尸体我们弄上来了,经过苏桥桥辨认,她爷爷并不在内,这里面没有一个人符合他爷爷的身高和其他生理特征,也就是说,逃生的那个人是他爷爷。”
听到这个结果,我真是不知道是应该替苏桥桥高兴还是应该为自己郁闷,虽然事实证明他爷爷没死在这里,我们就必须要调查下去。不过我郁闷是可以理解的,可没想到当我的目光划过苏桥桥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苦闷。
我刚想问个究竟,就听到王师爷继续说道:“丁队,你有所不知,这还不是最棘手的,你来看这个。”
王师爷指着其中一个人的后背给我看,这一看不要紧,我立刻愣住了——这人衣服的后心位置赫然有一个弹孔。我问王师爷:
“难道每一个人的后心都有弹孔?”
王师爷点头,我立刻明白了苏桥桥那副苦逼表情的含义,因为所有的线索综合之后得出一个结论,1947年这支科考队最终没能出去,并不是死在了这些蜘蛛的口中,而是死在了自己队友的枪下。从中枪位置可以看出,这绝对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杀掉的,再加上下面一层没有发现破口,也就是说凶手在杀死他们之后从容地脱身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这中间夹杂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凶手的动机不明,凶手的去向不明,凶手脱身的方法不明,但是唯一可以明确的是凶手的身份——苏桥桥的爷爷。
不过当务之急,必须想办法先跑出蜘蛛的包围圈再去研究这些事情,我急忙把下面一层的情况跟大伙说了说,大家都很振奋。这样一来,我们的搜寻范围就大大缩小了,尽管两层蜘蛛网之间的距离也不算短,但是我们六个人一起找,应该能够找到。
随后王师爷又补充道:“山壁那边虽然密布洞穴,但是基本可以不用考虑,因为里面都是‘鬼面巨蛛’,从那里脱身的可能性不大,我们要集中力量察看白铜管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问题一定出在这东西上面。”
王师爷的话更加让我们信心百倍,尽管我们现在深陷重围,但是搜寻这么小的范围大家还是有把握的。我让所有人都拿出登山绳,拴在蜘蛛网上,八个人一字排开,进行地毯式的搜查,这样一遍下来,应该就能找到。我正准备再给大家交代几句,可还没等我开口,就听到五哥惊呼:“老丁,别磨唧了,那些蜘蛛正在移动。”
我急忙往四周看去,果然刚才伏在山壁上的蜘蛛已经爬到网子上,正在慢慢地往我们这边围拢。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直接扑过来,而是走走停停似乎有些犹豫。这让我也有些不解,不知道这些怪物在想什么,不过这是个好机会,既然它们这么斯文,我们就不用装矜持了,毕竟逃命的时候是不用客气的。
我一声令下,大家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也都已经看到,如果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恐怕不会再有这种好事了。我们八个同时从绳索上垂下,打着手电仔细地搜寻自己负责的区域,现在到了考验我们定力的时候了,尽管我们周围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要了我们的小命,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做到心无旁骛,稍微的粗心大意就有可能放过极其重要的线索,而这种失误将是致命的。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身经百战,关键时刻还是经得住考验的,所有人都没有慌乱,注意力都用在眼前的工作上。不过,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我们的位置逐渐接近下面的那层蜘蛛网,但我们期盼的出口却没有出现。此时我们几乎陷入绝境,整片区域即将搜查完,但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蜘蛛却正一点点地向我们靠近,也就是说,如果在有限的时间内我们还是不能有所建树的话,我们将被淹没在蜘蛛的汪洋大海之中。
我尽量不让自己想这种事情,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自己负责的范围之内,可是当我们的脚碰到下面的那层蜘蛛网的时候,我们再也淡定不了了。大家都没说话,一个个铁青着脸,绝望地看着我,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对大家说:“你们都看清楚了没,什么也没有发现?”
大家都摇了摇头,我又问了一遍:“没有问题?”
所有人的回答都很肯定,只有陶林似乎有点犹豫,我一下就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差点抽自己两个耳光,我怎么能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没错,我们这些人都算是经验丰富的,可陶林却是刚加入的呀,我怎么能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这种环境下需要很强大的心理控制力,很显然他还太嫩,也就是说如果出问题,肯定是在他负责的区域。
现在也没有时间解释什么,我立刻对他们喊道:“重新搜查陶林的这一片,王师爷,五哥、刘胖子你们六个负责守住下面这层冲过来的蜘蛛,我爬到上面去,挡住上面爬下来的,乾坤你来重新搜查这片区域。”
大家闻风而动,我以最快的速度爬到登山绳顶端,乾坤紧跟在我身后,开始从上往下仔细搜查,其他人扇形排开,负责守卫。我们刚上来,少量蜘蛛已经开始向我们发起试探性的进攻了,我用双腿夹住登山绳尽量平衡住身体,然后一只手拿枪,另一只手握住军铲,将冲过来的蜘蛛处理掉。
因为我们在之前的山洞中和这些蜘蛛交过手,有一定的经验,再加上起初上来的蜘蛛数量有限,所以我们还算能够应付。而这些蜘蛛试探受挫,也稍微收敛了一点,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潮水般的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