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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五六分钟,蜘蛛们就像失去了控制的野马一样,几乎同时向我们扑来。我一看,现在怕也没用了,老子和你们拼了,反正大不了是个死,谁怕谁。我血性上涌,抡铲就把上来的几只劈到了一旁,然后右手几个点射,又撂翻几只。
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⒌9㈡好汉架不住人多。”刚开始我们靠着一股猛劲还能抵挡一阵,可渐渐地随着体力的消耗,大家几乎都要招架不住了。不过要说最惨的还是我这里,下面至少是六个人防御,我这里却只能靠我自己,虽说地形上我占一些优势,但是也架不住数量如此巨大的“优势兵力”的连续冲击。
我急得冲下面大吼:“我说‘地包天’,你他娘的找到了没,你要是再不快点,老子就他妈的要被这些畜牲大卸八块了。”
乾坤也有些着急:“再坚持一会儿,我正在弄。”
我一听,似乎这家伙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但是怕让我们分神,没有告诉我们。这对几乎陷入绝境的众人来说无异于打了一针强心剂,我狠狠地拍了自己脑袋两下,让自己清醒,然后把已经打完子弹的冲锋枪甩出去,砸翻了一只冲上来的巨蛛,两手握住军铲,瞪着发红的眼睛对自己重复道:“只要再坚持几分钟,只要再坚持几分钟…”
这时下面的情况也差不多,所有的子弹都已经打光,全都退回到了冷兵器时代。他们身前被打死的蜘蛛已经堆得跟小山一样了,蜘蛛网已经因为重力的原因出现了明显的凹陷,如果乾坤再找不到出口,估计不用蜘蛛亲自动手,他们也会掉到下面一层的蜘蛛群中。
事态的危急程度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我们几乎都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在战斗。由于过度疲劳导致大脑缺氧,现在我脑子里几乎是一团浆糊,只是条件反射般地挥动着军铲将冲过来的蜘蛛掀翻。
其实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几个自己就累死了,我现在就感觉胸口发热,几乎要吐血了。可就这么个时候,我们幸运地听到了乾坤天籁般的声音,就听这家伙大叫:“找到了,快往我这里集中。”
我一看,这家伙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中间偏下一点,管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矩形空洞,我欣喜若狂,冲着下面喊道:“乾坤,你先进去接应大家。王师爷你组织下面的人往里爬,我随后就到。”
这个时候我说的话就是最高指示,谁也别谦虚,谁也别推辞,否则没有一点好处。所以乾坤以最快的速度钻了进去,王师爷也开始组织苏桥桥、陶林他们陆续往上爬,直到所有人都钻进去了,王师爷才爬上绳索。
同时,我也从上面且战且退,往逃生口集中,王师爷比我先到一会儿,我使个眼色让他先进去,然后转身挑落尾随我下来的两只巨蛛,—探头也钻了进去。
到了里面我几乎虚脱,乾坤把我拉进来,“咣当”把一个类似于盖子的东西扣到了矩形洞口上,竟然严丝合缝。乾坤扶着我,让我喝了口水,稍微缓解了一下,这时我才注意到,这管道的内部空间还真不小,而且让我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还错综复杂地分布着不少细管,直径大概和普通的自来水管差不多,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过这些细管对于我们来说,却是相当管用,我们不但可以在上面休息,还能利用这东西往下攀爬,节省我们不少体力。
大家不敢耽搁,稍作休整之后就开始往下爬,期间我问乾坤,刚才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出口的,他介绍说:“当时我发现在刚才我们进入的位置有一个细如发丝的矩形纹路,不趴在上面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也难怪陶林找不到,要不是我加着小心,也说不定就给漏过去了。”
“当时发现之后,我没给你们说,怕你们分心,正巧赶上你喊我,我就敷衍了一句,然后我重新界定了一下矩形纹路,用肩膀撞了两下,就见出现了一条缝隙,我用手掰住使劲一推,洞口就出现了。”
我赞叹道:“也多亏了你仔细,估计要是别人,从这么大的一条管子上找这么个洞口,恐怕没戏。”
乾坤对我说:“这倒也不一定,刚才我一直在观察,这种类似的洞口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管道内部相对粗糙,所以可以很容易地看到,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我没有再接话,因为我对这些东西的作用毫不关心,我只想知道,苏桥桥那个凶手爷爷逃进这里之后到底去了哪里?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同伴,难道他不知道,这种地方人多力量大吗,难道他是在隐藏什么,或者说是他的同伴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太多的谜团围绕在苏桥桥的这位爷爷身上,我不禁纳闷,他的身份果真是一名考古工作者吗?如果是的话,枪法为什么会这么纯熟,枪枪直奔要害,而让我更加好奇的是,这根管道的下面到底连着什么,这会不会就是苏桥桥他爷爷的最终去向和最终目的。
我知道,很可能在我们到达底部之前,这一切都不会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所以,到了现在我们的目标也明确了,不再心存侥幸,要想完成这次任务,只有一个办法,到达底部,把整件事情彻底弄清楚。
经历过刚才的生死大战,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已经无法回头,大家目前的想法空前一致,我们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尽管我们非常疲劳,但是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力和良好的职业素质,我们的行进速度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而且由于这些交错的管道的存在,在客观上为我们向下攀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就这样,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已经下行了不短的距离,但是管道仍然没有到头的迹象,而且根据我们的观察,外层管道的直径似乎有收缩的趋势,内部管道也逐渐密集。
这种情况的出现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如果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我们势必还要从管道内出去才行,否则我们无法通过如此狭窄的区域。果然,⒌92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们的担心再一次成为了现实,管道收缩的幅度急剧加大,再这样下去,内部容积将会无法容纳我们八个成年人。
我和乾坤商量,是不是再找一个出口,大家出去看看情况。这个主意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刘胖子就是其中一个,他对我表示,现在外面情况不明,贸然出去,万一又遇到那些个蜘蛛,恐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逃脱了。
说实话,刘胖子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不出去,继续待在这里似乎也是死路一条,我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于是,我让乾坤就近给我找了一个出口,我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用力地推了几下上面的矩形盖子。在外力的作用下,盖子四周的缝隙逐渐变大,这时,我们震惊地发现,从缝隙中竟然有耀眼的白光透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我们八个都傻了,难道我们转向了,又回到了地面?不可能呀,我们一直是往下的,而且从距离来算,和地面之间的距离少说也要一千米以上,就算我们的脑子晕了,但是重力效果是不可能造假的呀。
那么,这样的话,这耀眼的白光又该如何解释,我痴痴地盯着这透进来的光亮,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且由于我们长期处于黑暗之中,这种白光的效果更加强烈,不断地刺激着我们已经饱受摧残的神经。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大脑空白,我首先反应过来,我本想和他们商量一下,但是后来一想,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和他们讨论也是白搭,有的时候,简单粗暴也并非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想罢,我双手用力,“咣”地一下把矩形挡板整个推了出去,我们眼前顿时一片光明。我的动作太突然,他们也没反应过来,都被我吓了一跳,由于外面太亮,而管道内部又是绝对的黑暗,所以我们全都被照得睁不开眼睛。
就这样过了五六分钟,大家才逐渐适应了过来。王师爷埋怨我:“丁队,你发什么神经,万一外面有蜘蛛,我们连个跑的地方都没有。”
我笑了笑:“这不是没有嘛,你看外面灯火通明的,说不定我们到了它们的老巢了,蜘蛛王国的CBD。”
五哥也乐了:“老丁,你这家伙真有一套,这种时候你还逗闷子,比我还他妈的不知死活。”
“到这种时候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吧。”我唏嘘道,说完我从矩形口中探头往外看去,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这一眼,让我看到了我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景象。
第五十六章 壁画(1)
确切地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地方,只能根据我的所见,真实地将它描述出来。从管道的矩形口往外看去,我们处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的顶部,类似的空腔在一些溶洞中非常常见,很多可以达到一二百米的高度。不过眼前这个是如何形成的我无从知晓,因为我看了看顶部没有发现钟乳石孕育的迹象,而且这里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没有水流的侵蚀也并非喀斯特地形,如果这里不是人工开凿的话,能够在这个深度形成这样规模的巨大空间实属罕见。
我之所以说不完全排除人工的可能性,是因为这个空腔中存在着太多的人工痕迹,首先我们所处的这条白铜管道就是从空腔的顶部直插下来。我顺着管道往下看去,发现在距离我们所处位置不远的地方,管道就已经收缩了十分之九,再往下收缩得就更加厉害,直到最后基本恢复了我们在地表看到这根管道时的粗细程度。
当然这些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比起来,实在是太过平常。因为当我看到管道尽头所连接的东西的时候,惊讶得几乎昏了过去。
因为这已经完全地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和认知程度,我就这样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发光体,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过了足足一分钟,我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开始仔细地观察它,准确地说,这东西是类似于一个造型奇特的鼎,上面有一个盖子,白铜管子就连接到盖子上面。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这鼎比较远,但是我仍然可以肯定,这是我见到过的材质最为特别的容器,因为下面这鼎通体由一种类似于玻璃的透明材料制成,而且内部似乎有一种发光的液体或者是气体,在不停地搅动,这种光透过透明的鼎身释放出来,显得流光溢彩,十分炫目。
透明鼎位于整个空间的中部靠前一点,在后面的石壁上有一个巨大的力士跪像,我看不出这是何方神圣,面部狰狞、上体赤裸、肌肉道健、双腿弯曲跪在地上,两手握着一件奇怪的东西置于胸前。说这东西奇怪是因为我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⒌9⑵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则很像我们平时见到的一些机械上使用的巨型轴承。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轴承上面我看到了一件自己认识的东西,那条我们曾经在水下见过的锁链的一端竟然卷在上面,而链体斜着横跨半个空腔,从顶部斜插了出去。
整个空腔气势恢弘,极其壮观,我看得瞠目结舌,都忘了他们还在管子里面纳闷,直到刘胖子忍不住,从后面拍了我一巴掌,我才反应了过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在轮番参观和赞叹声中度过的,这像极了随团外出旅游时参观景点,就差合影留念了。
我们谁也无法解释眼前看到的景象,就连猜也感到无从下手,最后我们全都放弃了努力,最终一致决定,先想办法从管子里出去,然后再作打算。
不过想要出去也不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刚才我们死里逃生,登山绳都落在了外面,现在只有王师爷还有一根几十米长的备用登山绳。不过我们目测了一下,从这里到底部,至少有超过一百五六十米的距离,王师爷的那根连一半都不到,根本派不上用场。
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被这么一根小小的绳子难住,可偏偏没有它还就是不行。我正无计可施,急得团团转,五哥笑嘻嘻地对我说:“到了这种关键时候,你们都不行了吧,还是看五哥的吧。”
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团东西,往我怀里一扔,说道:
“唉,这次算我吃点亏,你们用这个吧,可惜了,可惜了。”
我抓五哥扔过来的东西一看,立刻大喜过望,竟然是一团“鬼面巨蛛”的蜘蛛丝。原来刚才我们在切割蜘蛛网的时候,这家伙并没有闲着,他知道这东西极其罕见,就把我们切下来的蜘蛛网收集了起来,装到了背包里,本想带出去赚上一笔,却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我笑着对五哥说:“没想到你小子还这么财迷,这种卖破烂的钱你也赚,是不是平时泡妞花销太大了。”
五哥叹口气:“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呀,遇到你们这帮人,还不够拖我后腿的,好好的一个发财机会,就这么让你们给葬送了,记住,出去之后赔偿我损失呀。”
我点了点头:“没问题,出去我一定发几个漂亮姑娘给你。”
“呸,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发过来的我可不敢要,我之前可见识过,你给我介绍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歪瓜裂枣,惨不忍睹,丑到天人共愤的那种,另一种就是对你死心塌地你又不待见人家急于出手的,我可他妈的再也不上你小子的当了。”五哥愤愤道。
我啐了一口:“你他妈的不要更好,老子自个儿留着,真他妈的好心没好报呀。”
不知道是外面灯火通明一扫之前的阴霾的原因还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大家的心情都好了一些,积极性也都上来。我拿出望远镜观察地形,其余的人整理五哥带出来的蜘蛛丝,然后将三根搓成一股连接起来,这种奇特的蜘蛛丝我们之前也都见识过,单根就足以支撑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现在我们将三根并起来用,着实有些奢侈。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工夫,绳子就做好了,我用手拉了拉,既结实又有韧性,我大概估算了一下长度,应该足够了。我让王师爷把登山绳收起来,直接把蜘蛛丝拴到一根相对较粗的管子上,对他们说:“我先下去打前站,你们随后下来,记住一次下一个,防止出现意外。”
说完我抓住蜘蛛丝,转身从矩形孔翻了出去,一百来米的高度不算长,我很快就着地了,然后挥手让他们下来,第二个下来的是东子,这家伙受了伤,否则打前站的就轮不到我了。
我把东子扶到一边坐下,然后回来接应其他人,随后苏桥桥、刘胖子他们全都下来了。我这才放心,说心里话,自从我们进入深井到现在,好久没有这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了,虽然目前还没有脱险,但是也要比在蜘蛛网上玩蹦床,或者在管子里钻来钻去好多了。
我们八个围拢在透明鼎跟前,抬头仰视这个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大的器物,顿时感觉比从上面看更加有气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后面的力士像是跪拜在透明鼎后面,用手拉着那个巨大的链条,显得无比壮观。
我看着这尊巨大的跪像问刘胖子:“这是什么神灵,你能看出来吗?”
刘胖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从年代上来看,这里应该是先秦或更早的西周时期,那个时候佛教并没有传人,道教也还未成型,所以对于神灵的崇拜相当混乱,系统性不强,好多都是带有图腾性质的,难以辨认。就好比三星堆出土的那些青铜人造型,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有的说是祭司,有的说是神灵,甚至还有人说是外星人,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我又指了指这个透明鼎:“那这东西呢?”
刘胖子说:“这东西很奇怪,⑸⒐⑵如此质地的东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很显然那个时期是不具备人工合成这种透明材料的能力的,所以我怀疑这是用一种类似于天然水晶的石头制成的。至于造型,倒是相对普通一些,而且这种器形的东西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不过这猛一下,我倒还真想不起来了。”
“废物!”我骂道,“就你这样还专家呢,一共两样东西,一个没见过,一个见过想不起来,怪不得现在都没人相信你们这帮专家了。”
既然从刘胖子这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也懒得继续问下去,转而招呼大家,让他们四处找找,看一下有没有苏老先生的线索。毕竟这是我们的主要目的,大家急忙散开,四处仔细查找,看能不能找到苏桥桥他爷爷的遗骨。
这里四处通明,搜查起来十分方便,时间不久,我们就把各处的边边角角都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苏桥桥他爷爷的一点行踪。我心里纳闷,这家伙就算是杀人潜逃,也逃得太彻底了,竟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这里正想着,就听见东子喊我,我扭头一看,这家伙站在一个角落里冲我们招手。
我和其余的人赶忙跑过去,就看到东子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对我们说:“这石头是从这面石壁上震落的,据我观察,这石壁的表面被定向爆破过。”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这堆石头问东子:“不可能吧,谁会大老远地跑到这地底下来搞爆破,而且还仅仅炸这么一点地方,这不符合逻辑呀。”
东子表情严肃地说:“有人会。”说完她看了看苏桥桥,“她爷爷。”
第五十七章 壁画(2)
东子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却相当震撼,如果他猜测得没错,那么这个奇怪的举动应该就是苏桥桥的爷爷进入这里的目的,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嗜好。
不过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我虽然没弄明白,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想到。正当我苦思冥想的时候,王师爷忽然开口对大家说:“你们看,答案可能在这里。”
王师爷用手指着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让我们看,这时我才发现,那里竟然摆放着一个铜制的容器,高一米五左右,长方形。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像这样的容器在整个空腔内竟然有七件,全都贴墙而放。
尽管这东西个头不小,数量不少,但是在这偌大空间内实在算不上起眼,再加上我们刚才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两个大物件吸引了,所以把这些东西的存在给忽略了。
我看着这些铜制的器皿,有些疑惑地问王师爷:“这七件东西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王师爷听完我问题,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纠正我道:“并非七件,而是八件,这碎石之下肯定还有一件。”
起初我还不信,就去翻那些碎石,果然刚掀开几块,就看到一件歪倒的铜器被掩埋在了下面。我不得不佩服王师爷的分析能力,真是神机妙算,我抬起头,问王师爷:“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师爷对大家说:“这些铜器是用来盛放燃烧物的。”说着他带我们走到邻近的一个器皿中一看,果然里面不但有燃烧的痕迹,还有一些没有充分燃烧的木炭。
王师爷对我们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石壁上应该是有壁画的。”刘胖子一乐:“我说狗头军师,你可别吹大了,这石头墙上会有壁画,在哪儿呢,你指给我看看。”
王师爷淡定地说:“你听我说完,这些壁画并不是随时都能看到,它们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显现。”
这次轮到我不淡定了,急忙问王师爷:“什么特定的条件?”
王师爷继续道:“温度升高的时候。⑸⑨⑵有些矿物质在温度升高的时候会呈现不同的颜色,我相信石壁上的壁画就是用含有这种矿物质的涂料绘制的,所以只要温度升高,这些壁画就会显现。这也就是这些容器的作用,你们看到的那些木炭就是用来给石壁升温的,由于这里相对密闭,氧气有限,所以木炭可能在没有充分燃烧的情况下就熄灭了。”
刘胖子嘲笑道:“我说你吹大了吧,你说氧气耗净了,那么我们现在呼吸的是什么,你小子他娘的错乱了吧。”
王师爷对刘胖子说道:“这并不难解释,这里空间虽然大,但毕竟相对密闭,氧气含量有限,所以木炭最终会熄灭。不过大家注意,我只是说这里相对密闭,而没有说绝对密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肯定有通道和外界相连,过一段时间之后,这里自然又会充满氧气,我相信,苏老先生就是通过这条通道最终离开的这里。”
他刚说完,苏桥桥吃惊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爷爷最终逃了出去?”
王师爷点头:“是的。”
“那他为什么没有回到我们的身边?”苏桥桥接着问道。
王师爷略已沉吟:“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因为他知道了太多自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而且从他枪杀自己的同伴的行为来看,他进入这里肯定是带着更加隐秘的目的来的。”
“什么目的?”苏桥桥情绪越来越激动,连珠炮似的发问道。
“很显然,毁掉那面壁画,至少可以肯定这是他的目的之一。”王师爷回答道。
苏桥桥还想问,王师爷一摆手:“现在也就知道这些了,如果还想知道更多,我们要先表决一下。”
“什么意思?”我问王师爷。
王师爷回答我说:“如果我们想知道更多,就只有看看剩下的这些壁画的内容,如果我们想看壁画,必须继续点燃这些剩下的木炭,如果我们点燃木炭,氧气含量必然减少,一旦造成这样的局面,我们就一定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出口,否则大家都会窒息而死。”
五哥像是有些犹豫,张口问道:“为什么不先找出口,然后再点燃木炭,这样岂不是更稳妥一点。”
王师爷叹口气:“我并非不想这样,刚才我们已经把周围仔细探察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出口,可见与外界连接的通道十分隐秘,就这样继续找下去我们可能一辈子也发现不了。而如果我们冒险试一下,先点燃木炭,或许可以通过空腔内氧气含量分布的差异找到出口。”
我清楚王师爷并没有骇人听闻,这种方法虽然会冒一些险,但却是最有效的一个,要想找到苏桥桥的爷爷,必须和他获得相同的信息量,这是能继续跟踪他的首要条件,所以我们一致决定点燃这些容器中的木炭。
当然在点燃的时候还是需要一定的技巧的,我们计划逐个点燃这些容器,避免氧气集中消耗,而且一旦看清画面之后立刻将其熄灭,以免浪费氧气。
计划完毕之后我们马上开始行动,王师爷和东子负责点火,我们先从反方向的第一个容器开始。这里相对干燥,木炭很容易就被我们点燃了,随着火焰不断地升高,我们的心跳也在急剧加速。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开始出现了淡淡的图案,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图案逐渐清晰,可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当整幅壁画清晰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幅画面我们曾经见过。
这是一幅工地的场面,无数的劳工聚集在一个锥形的大坑周围,在修建着什么,这个大坑位于群山环绕之中,从地形上分析,应该就是眼前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这幅图画的场景我们之前在容器的动画中见过,没想到竟然出自这里,不过吃惊之余我们又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看这幅了,白白消耗了这些氧气。
我们马上以最快的速度熄灭了木炭,准备点燃第二个,结果和我们预料的一样,第二幅壁画我们也见过,就是那个古怪的图腾。
这两个壁画消耗了我们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以及大量的氧气,但却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我们对于接下来是否按顺序点燃第三幅壁画前的木炭产生了犹豫。⑸㈨⑵
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我果断地命令王师爷和东子点燃第三个,因为这里有八幅壁画,损毁一幅之后还剩七幅。也就是说其中至少有三幅我们没有看过,而这三幅中肯定藏有极其重要的线索,因为谁也不知道顺序如何,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旦漏过,我们后悔莫及。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第三幅壁画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事实证明,我之前的判断是相当正确的,这次出现的画面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而且内容相当震撼。这是一幅叙事类壁画,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袭击我们的‘鬼面巨蛛’竟然出现在了壁画上,而且它们在做一件之前我们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的事情,只见数十只巨型蜘蛛,趴在一个凌空搭建在深坑上面的巨大的蜘蛛网上,五只一组用他们的蜘蛛丝吊着一件我们我们同样熟悉的东西——青铜缸。
壁画描绘得相当生动,我们在震撼之余不禁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巨大的青铜缸是利用这些蜘蛛悬吊到那个莲蓬状的器物上的。如此看来这些蜘蛛一定是被古人驯养当作劳动力用的,所以才会如此大规模地聚集在这里。
看到这幅动画之后我们兴奋异常,看来接下来的几幅之中隐藏的信息一定会揭开更多隐藏在这密林中的谜团。我正兴冲冲地领着大家准备继续点燃下一个容器,不想却被王师爷拦住了,他略显担心的对我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已经明显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了,我们必须留下足够的时间逃出去,现在来看我们最多只能再看一幅,而这一幅绝不是你要看的那一幅,而是这个。”
说着王师爷一指第六顺位的那幅,我不解地问:“为什么是这幅?”
王师爷回答道:“原因很简单,刚才我无意间发现这个石壁上有开凿的小孔,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用来填放炸药的爆破点。也就是说,苏桥桥的爷爷当初肯定也想炸掉这一幅,但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最终没能成功,所以这幅壁画上的内容肯定极其重要。”
我看了看,王师爷说的那些小孔确实是用来填放炸药用的,于是当机立断,把最后一个机会留给了这幅壁画。
第五十八章 出口
现在距我们开始用木炭烘烤墙壁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空腔内的氧气消耗巨大,而且木炭燃烧导致内部空气质量很差,致使我们不停地咳嗽,眼睛也很不舒服。
我知道现在时间非常紧迫,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氧气消耗过大,我们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出口,一旦大家被困在这里,用不了很长时间,就会因为缺氧而窒息。
我心里急得要命,手心里全是汗,就盼着这木炭能够快点点燃。可现实情况却是无情的,因为空腔内部氧气含量减少,所以点燃木炭就更加困难,我们只能不停地用手中衣服向容器内的木炭扇风,希望能够燃得快一点。
可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我们越想快点点燃木炭,就越会加大动作频率,可运动量越大,我们需要的氧气量就越大。
就这样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木炭点着,但是还是由于氧气问题,木炭烧得并不旺,这样就客观上延长了升温的时间,直到四十分钟之后,山壁上的画面才开始显现。
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壁画出现的时候,我们却没有看懂。和之前的壁画不同,这幅的构图要相对简单很多,但是却透着一股诡异。由于线条实在是太简单,起初我们几乎没有看出上面画的是什么,后来画面逐渐清晰之后,我们才慢慢辨认出,这好像是一个人的背影。
这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如此费劲地把一个人的背影画在这么深的地底,而这个姿势怪异的背影的主人到底会是谁?我们大家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尽管我们不知道这幅壁画的含义,但是我们却清楚,这幅壁画的意义重大,否则苏老先生也不会试图把它炸毁。
但是我们目不转睛地看了将近二十分钟,仍然全无头绪,我问刘胖子:“你对古画有些研究,你倒是说说,这壁画既不写实又不叙事,到底是个什么风格。”
刘胖子摸着下巴,又足足端详五六分钟才说道:“我看不叙事的确不假,但是你要说它不写实我却不敢苟同,你不认为他这个姿势尽管奇怪,但却很传神吗?”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鼻子泡都快甩出来了:“不认为,没看出有什么写实的,我就感觉这个姿势像是在大便。”
刘胖子微微点头:“你算说到点子上了,不过不是蹲着,而是跪着。⑸⑼⑵”
刘胖子此言一出,我心头不禁强烈地震动了一下,“跪着”这两个字都猛烈地撞击了所有人的耳膜。我们全都把视线转向身后的那尊巨大的力士跪像,我试探着问刘胖子:“你的意思是,这个背影是他的?可这个东西依山而建,并没有雕刻出背影,你何以判断这背影就是他的?”
刘胖子得意地说:“这就需要丰富的想象力和空间感了,你们理解不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反正我的感觉应该错不了。”刘胖子吹完牛之后稍微顿了顿:“而且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王师爷笑着问:“细节,您现在也开始关注细节了?”
刘胖子撇撇嘴:“我说你小子别瞧不起人,我整天研究古董,鉴定过真品无数,不注意细节能行吗。”
刘胖子这话倒是没吹牛,这家伙也的确有两下子,不过现在没空研究这个,再争论下去,我们全都会在这一千多米深的地底集体一氧化碳中毒,这要传出去实在太丢人了,还不如让蜘蛛做成腊肉呢。
我催促刘胖子:“我们知道您是专家,那您快说说,什么细节?”
刘胖子用手一指背影的颈部:“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块阴影,我觉得那是绘制壁画的人故意标注出来的,也是整幅壁画的关键所在。”
我顺着刘胖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背影的颈部有一个正方形的阴影,由于壁画是描绘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之上的,所以我们刚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也多亏了刘胖子常年给别人“长眼”养成的习惯,特别喜欢留意这种细小的地方,否则换个旁人可能还真就发现不了。
我赶忙转身,与身后的跪像印证,一看之下我立刻明白,这次刘胖子是对的。因为刚才说了这尊力士跪像是依山而建,整个背部其实就是山体,可由于造型原因(双手握住轴承),身体微微前倾,所以到了颈部以上的部分,石像已经和山体分离,头部和颈部都是完整的造型。
这样一来,壁画中描绘的位置就是存在的,而且十分关键。我又重新对比了一下二者,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在我的脑海中形成,壁画中描绘的地点如此隐秘,而苏桥桥他爷爷又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毁掉它,那么,这个地方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而在这个空腔之内,什么地点是既重要又必须保密的,答案只有一个出口。
我看了一下时间,从我们开始点燃第一幅壁画下面的木炭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烟尘的污染加上我们自身的消耗,洞内的氧气含量已经相当有限,不管我猜测得对还是不对,我们都必须试一试,如若不然,恐怕我们将会失去最后的机会。
我把大伙召集起来,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大家也都清楚,如果再待下去,我们最多只能坚持半个小时,除了我猜测的这个出口之外,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是没有可能再重新搜查别的出口的。而且刚才我们也找遍了,苏桥桥的爷爷并不在这个空腔当中,很显然他是逃出去了,我们自然也失去了继续留在这里搜查的必要,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我给大家规定,二十五分钟之内我们必须爬到既定位置,也就是跪像的颈部位置。我刚才大概看了看,跪像的雕刻十分考究,肌肉线条都雕刻得分毫毕现,因此,要在平时,这种东西非常好爬,不过现在由于缺氧和吸人太多一氧化碳的缘故,大家都有一种全身无力,头重脚轻的感觉。
我估算了一下,跪像的高度有一百多米,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还真没什么把握。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有没有把握都要试一试了,我吸取了上次爬铜管的教训,让身强力壮的先爬,这样上去之后还有个照应,所以这次陶林第一个上,随后是王师爷和刘胖子他们,然后我让五哥照顾东子,自己和苏桥桥最后上。
就这样我们尽量错开身位,开始往跪像颈部攀登。起初,爬得还算顺利,毕竟我们是常年接受这样的锻炼,身手是没有问题的。
可随着高度的不断升高,问题逐渐出现了,因为一氧化碳的比重比空气略轻,所以释放后会浮于上层,导致我们越往上爬就感觉头越沉,再加上疲劳之后我们的耗氧量更大,好几次都差点晕过去。
但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停下来和掉下去的后果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甚至直接摔死的痛苦还更小一点。所以我们就这样东倒西歪地在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度上做着这种高难度的无保护攀岩运动。
这是一场痛苦的较量,我们现在正在用自己的意志力来对抗科学理论,我们并不知道人类的极限是什么,但是我相信如果人类有极限力量的话,那么也一定会出现在生死存亡的关头。
我们就在这么艰难的条件下又坚持着往上爬了几十米,从位置上来看,我已经到了跪像的肩部,最多还有个十来米应该就能到达壁画上标注的位置了。先头的陶林他们此时已经爬上颈部,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听到陶林和王师爷的欢呼声,我明白这次我们赌中了,看来只要能够爬上去,这条命就算又捡回来了。
不过这十来米看似很短,但是对于目前的我来说,几乎相当于跑个马拉松。我坚持着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尽量不让他们看出我的异样,以免大家分神。胜利在向我们招手,眼看就要爬上跪像的肩头了,这里是最后一个难点,因为这里雕刻的肌肉线条相对较少,比较难以攀爬,不过一旦上去,我们就可以沿着相对平缓的肩部爬到脖子上,也就是说,成败在此一举。
我的心情相当紧张,我自己的状态自己十分清楚,刚才为了掩护乾坤找铜管上的出口,⑸9⒉我独自对抗从上面扑下来的蜘蛛,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过度疲劳加上缺氧,现在几乎可以说每秒钟都有昏过去的可能。我强打着精神,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上一纵,双手扣住一道凹槽,小臂弯曲,把身体拉了上去,左腿踩到一个突出的岩石上支撑住身体,只要再往上迈一步,就能够爬上去了。到了这里,我心里一喜,看来自己还真的不赖,如此疲劳的情况下还能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可不知道是不是神经一放松泄了这口气,还是刚才用力过猛,我猛然间就感觉天旋地转,四肢用不上一点力气,顿时身子就往后倒去。这时候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但是我的意识还算清晰,我知道这一下算是完蛋了,这个高度摔下去,估计骨头都摔酥了。
但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毕竟我不是神仙,不会腾云驾雾,重力的作用会实实在在让我和地面亲密接触。我心里百感交集,他妈的作为队长连个临别赠言都没说就这么挂了,真是太亏了,正当我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在想是否要喊一句“二十年之后还能泡妞”之类的豪言壮语的时候,我的身子一下停在了半空。
经过这一吓,我也清醒了许多,我实在不敢相信,难道我获救了?我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差点感动得掉下泪来,原来是东子抓住了我,由于用力过猛,东子刚刚愈合的伤口又绷开了,鲜血顺着胳膊滴到我的脸上,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了,我心里唯一能想起的两个字就是“兄弟”。
不过除了东子之外,苏桥桥也帮了点忙,好像是她先发现我往后倒下去的,并且用手拉了一下我的背袋,延缓了我后仰的速度,东子才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否则,恐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
这时率先爬上去的陶林和王师爷也看到这一幕,王师爷急忙把那根应急登山绳甩了下来,让我抓住,我把登山绳系在腰上,勉强抬起双手抓住绳子,上面的人开始缓缓地把我提了起来。
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这么短的时间,我就经历了一次生死之间的徘徊,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瞬间的清醒之后,我变得更加眩晕,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被王师爷和陶林往上提着,脑袋晕到几乎失去知觉。可就在这么个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一个温热的嘴唇贴到我的嘴上,对着我呼气,我立刻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苏桥桥正在往我的嘴里吹氧气。
当时我的惊讶程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就像跟你说在火星买了套三居室一样让人不可思议。我都傻了,木木地瞪着苏桥桥,眼睛都眨不动了,可苏桥桥倒是很自然,低声对我说道:“还给你了。”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瞪了我一眼,“不许死!”
美女的命令就是管用,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她呼给我的氧气质量比较高,我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周围的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可以说吃惊程度不亚于我,王师爷和陶林都忘了往上拉我了,我担心俩家伙一走神再撒了手,赶紧冲上喊道:“看戏呢,快拉呀。”
他俩这才回过味来,急忙把我拉了上去。一到上面,我就趴在跪像前倾的脖子上起不来了,我抬头看了看,在壁画上标注的位置果然有一个正方形的密道。更让我们兴奋的是,里面竟然有冷风吹出来,我铆足力气爬过去,深深地吸了几口,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我急忙让王师爷和陶林把东子也拉上来,掀开衣服一看,伤口全都裂开了,我赶忙让人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然后对所有人说:“我知道大家很疲劳,我也一样,但是这里不能久留,必须尽快离开,现在出口就在眼前,收拾一下东西,跟我来。”
第五十九章 失散——重聚——新的线索
密道之内是人工开凿的台阶,刚走几步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从方向上来看,我们现在已经折回到了空腔的石壁之内,洞内的石阶逐渐下行,不知道要通往多深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随着石阶一直往下走,四处一片黑暗,不知道走出多远的距离,四周的墙壁上开始变得潮湿,而且这种迹象越来越重。我担心这里有暗藏的水潭之类的地方,所以让大家把救生衣穿上,即安全又保暖,然后带着大家继续顺着密道前行。
大概又走出去几公里的样子,我们面前的台阶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滑的斜坡,坡度十分陡峭,上面覆盖着一层苔藓。单从外形上看就像个滑梯一样,再加上这里到处是水渍,想要在上面直立行走纯属找摔。
我想了一下,既然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就只能这样下去了,我率先垂范,就像打滑梯一样坐在上面,然后对他们说,看来这是现在最安全的方法了,不过下面是什么我可不知道,大家凭运气吧,如果是水或者平地,我们就算是活了,如果下面是面墙,那对不住,各位就成年画了。
大家都知道我这是话粗理不粗,实际情况就是这样,众人也都同意。我一看没有人反对,就第一个滑了下去,后面是谁跟上来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就感觉自己的速度越滑越快,幸好这坡道内非常光滑,否则这么快的速度,稍稍有个小突起就会被割得皮开肉绽。
我们就这样滑行了十多分钟,具体经过多远的距离,我也说不清,不知道这算不算世界上最长的滑梯。我抽空喊了几嗓子,招呼了一下大家,发现所有人都还健在,㈤⒐⒉稍微放了些心,本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下一速度,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隐约听到了一阵阵轰鸣的水声。
我心里一怔,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本来如果遇到水的话,总比遇到其他东西好,这样逃生的几率会大很多。但是万事都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从声音上来判断,这应该是一条水量很大的地下河,一旦掉进这种地方,后果就很难说了,首先我们想要逃生的话这条河必须要从地下河变成地上河,不然的话,我们还是离不开地底:其二,我们必须运气够好,在漂流的时候不要撞上什么尖利的石头之类,否则也是死路一条,第三就是注意要随时保持机警,寻找脱身的机会。
我盘算虽然好,但是真正操作起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不过幸运的是以上三个条件,我满足了两个,所以我活了下来。
当时我从密道中冲出的时候由于速度太快直接大头朝下扎到了水里,碰巧一个浪打了过来,脑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当时就失去了知觉。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和五哥被送进了医院里。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失去知觉之后,有人在一个太行山风景区的边缘地区找到了我和五哥。我们被水流冲到了河滩上,全都昏迷,不省人事,发现我们的人从我们身上翻到了身份证(我们外出时候的好习惯,这样可以很方便地确定我们的身份),于是就报了警,是警察把我们送到了邻近县上的医院里。
五哥提前我一天醒了过来,警方作了笔录,我们都有一套完整的套词,可以保证不惹上麻烦,然后和北京家里联系,补交上了所有的医药费。雁雁也及时赶了过来,调查他们几个的下落。这个就不用我操心了,这事之前她也干过,而且那几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倒不怎么担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苏桥桥和陶林。
毕竟苏桥桥是我们的财神爷,弄丢了总不是回事,但我却总有种感觉,我如此关心她的下落,似乎也不仅仅是为了钱。至于陶林嘛,我感觉这孩子办事还算沉稳,准备带他回北京,以后给我当个助手。
我和五哥在医院里又待了半个月才走,本来我们一个礼拜就恢复了,留在这里主要是为了修养一下,顺便等等他们几个的消息。
后来听雁雁说,王师爷、刘胖子还有乾坤已经回北京了,我心里暗骂这帮人真不地道,竟然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回去花天酒地了,到家一定收拾收拾这帮臭小子。
陶林也得救了,这家伙身体好,从山里醒过来之后,自己跑了出来,雁雁也想办法联系上他了,过两天就来这里和我们汇合。不过我左听右听都没听到苏桥桥和东子的下落,于是催着雁雁继续打听,可直到我们离开这里也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
我和五哥、雁雁还有陶林一行四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北京,没几天就收到了汇过来的一笔钱,数额正好是苏桥桥答应给我的一百万的佣金。这样一来,我知道这丫头应该也安然脱险了,只有东子,这都快一个月了,仍然没有他的消息。
我不禁担心起来,这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救了我一命,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就真对不起朋友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不断地派人去那边打听,希望能找到东子的下落,可每次去,都像是石沉大海,毫无收获。
就这样,东子在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那个曾经的特种兵,开朗而仗义的硬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杳无音讯。
我们一致认为,东子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大家都很伤心,他救我时,鲜血滴在我脸上的画面,常常使我在睡梦中惊醒。可是尽管我们很悲痛,但生活还要继续。转眼到了春节,我们几个约好在前门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聚聚,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大家都刻意回避着对方,可能是因为东子这事闹的,彼此都感觉有些对不住朋友。
这次聚会是五哥发起的,这家伙期间又出去转了两圈,过年的时候才回到北京,提议大家一起见个面。晚上我们在约好的地方重新聚了起来,几个月没见,刘胖子又胖了,乾坤和王师爷还是那样,五哥不知道是不是整天风餐露宿的关系,越发地消瘦。
几杯酒下肚,大家就又都热络起来,虽然几天没见,但毕竟都是过命的交情,这种感觉自然不一般。就这样,大家聊来聊去,话题又重新扯到了上次的行动,王师爷叹口气:“上次我们能够活着出来,实在是走运,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接过这种活。”
刘胖子也说道:“这次姓王的说得没错,的确凶险,不但如此,而且这事透着股子邪劲,我现在也不敢相信,我们从里面看到的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王师爷又把话接回去:“而且有很多疑点我们至今也没搞清楚,比如那个透明鼎,可以断定,日本人测到的能量源应该就是它,但是里面那些会发光的东西又是什么,而我们攀爬的那根管道又是做什么用的?”
“不仅仅是这些,”我补充道,“那个一直跟着我们的手电光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可帮了我们不少忙,要不是他,估计我们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还有,我们这次的情报工作也有问题,之前所有的情报都提到古城会突然消失,可是我们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它消失呀。”我有点气愤地说。
王师爷解释道:“这个倒可以解释,你忘了那些有致幻作用的雾气了,很有可能看到古城凭空消失的人,都是产生幻觉。”
我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伍⑨㈨王师爷接着道:“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核心的应该是那八幅壁画,我们只看到了四幅,很多秘密可能只有依靠剩下的那几幅壁画才能解开,但现在那个地方估计是回不去了,一切也就成谜了。”
刘胖子听完王师爷的话,自言自语道:“说起壁画,我忽然想起来,当时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说那个鼎的造型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还被老丁给喷了?”
我对刘胖子说:“当然记着呀,你个废物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刘胖子制止我说:“你还别说,刚才姓王的一提壁画我忽然想起来,那个鼎曾经出现在容器的动画中,就是鲜卑族祖先参加周成王组织的会议,他们围坐在一个大锅旁边的那幅,当时那个大锅的器型和透明鼎就十分相似,只是因为当时画面上没有盖子,所以我一时没想起来。”
刘胖子的话让我眼前一亮:“难道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那次会议,刘胖子,史料上有没有记载这次会议具体讨论了些什么。”
刘胖子对我说:“史料上记载的内容我之前就跟你们说了,不过我觉得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是史料无法记述的。”
我略带惋惜地说:“我猜苏桥桥她爷爷毁掉的那幅壁画,说不定与会议的内容有关,可惜已经毁掉了,再也看不到了。”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乾坤忽然开口道:“不一定,那个容器可能能帮到我们。”
我一旺:“什么意思?”
乾坤对我们说:“大家想想,容器动画上的内容与空腔中的壁画有很多的重合,可以推断,制作容器的人肯定也到过那里,并且看到了壁画,然后把壁画内容做到了容器的动画中。试想一下,那最后一幅壁画既然如此重要,这个人怎么漏掉,也就是说壁画的内容一定还隐藏在容器中。”
说完,乾坤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我研究容器的时候说过,似乎动画没有播完?”
一听乾坤这话我就想起来了,当时他确实说了这么一句,我心里怦怦直跳,毕竟这件事情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如果能知道那幅被毁掉的壁画内容,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内心的一个慰藉。
我正想开口问容器现在在谁手上,就看到我们单间门下面快速地塞进一个信封,五哥距离门很近,立刻起身开门想要看看是谁,可打开门之后外面却没有人。
五哥捡起信封,回到座位上,把信封拆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老照片,我心里咯瞪一声,上次就是一张照片引起的这件事情,这次怎么又来了一张。
不过我们也很好奇,都围过去想看看照片上到底是什么,可一看之下大家都愣了,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国民党军官,整齐的军装,英俊的脸庞,一身英武之气。不过让我感觉有点怪的是,我们看到照片上这个帅哥的时候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什么地方有问题,最后还是王师爷看了出来,他试探着问我们:“你们有没有感觉,这个人长得有些像慕容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