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谈垣初眼中,却看不见他的一点不好。
谈垣初眼底神情复杂,他在要接过襁褓时,瞥见手心的汗,又是一顿,最终只是碰了碰幼儿的手,低声吩咐:
“让奶嬷嬷精心照顾着。”
话罢,谈垣初看向秋媛,秋媛抹把脸,恭敬地服身退下,娘娘还在睡,她得替娘娘照看着小皇子。
夜间风凉,襁褓将小皇子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出产房,秋媛就看见皇后娘娘和静妃娘娘,她才陡然想起当初皇后对娘娘说的话,她有点哑声,冲皇后服了服身子:
“娘娘一切都好,平安诞下了小皇子。”
皇后其实已经听见了产房内嬷嬷的声音,但现在,她还是认真听了秋媛的话,点头:
“熙修容没事便好。”
她的视线落在了襁褓上,嬷嬷有些迟疑,秋媛只犹豫了片刻,就对着嬷嬷点了点头。
她不是信任皇后,只是信任娘娘。
既然娘娘都敢让皇后在褚桉宫坐镇,又何必忌讳皇后看一眼小皇子?
襁褓被送到皇后跟前,小儿就只有两个巴掌大的一团,闭着眼,小手蜷缩着,窝在襁褓中,皇后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她在想,如果当初她的孩子也能平安落世,会不会和眼前的小皇子一样?
一阵冷风吹来,皇后下意识地挡在了小皇子前面,她也终于回神:
“外间风大,快送小皇子回去。”
秋媛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带着嬷嬷赶紧去了偏殿,偏殿早就收拾妥当,内里一片暖意,奶嬷嬷也早就准备好,皇上替小皇子准备了四位奶嬷嬷,伺候小皇子的宫人就有十几个,偏殿有条不紊地忙着,秋媛一眼都不错地盯着众人的举动。
云姒是午时,暖阳盎然时被从产房抬回正殿。
与此同时,一道圣旨在她昏迷时就传遍了后宫,让众人忍不住地惊愕。
********
坤宁宫中。
百枝知道圣旨内容后,脸上情绪颇有点复杂,她觑了眼从褚桉宫回来后就有点沉默的娘娘,忍不住低声:
“一跃封妃,还是四妃之首的贵妃,当初德妃诞下皇长子时都不曾这么越阶晋升。”
修容到贵妃,中间隔了两个位份,当初德妃进宫时,占着在旧邸时便是侧妃,加上有孕,入宫时被封妃,后来诞下皇长子,也只象征性地升了个位份。
静妃娘娘背靠太后娘娘,也不过是得了个寻常妃位,连四妃都算不上。
皇后闻言,不觉得一点意外,甚至,她轻声道:
“皇上终究是顾及了本宫。”
百枝不明所以。
皇后只是摇了摇头,皇上连选秀都不想了,他会不想给云姒高位?
尤其是云姒诞下了小皇子,皇上若是真的有心给小皇子那个位置,小皇子不占长,却是占得一个嫡子。
皇贵妃,位同副后,其膝下皇子也同样是嫡子。
但皇上没给云姒这个位份,只不过是其中顾及到了她如今身体有碍,凡是稍不留神,就会有性命之危。
皇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至少还算幸运,至少皇上是个愿意尊重嫡妻的人,哪怕她没有子嗣,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体面。
皇后觉得皇上是有所顾忌,给云姒的位份低了。
但对于其余人而言,这个位份却是有点过于高了,谁能想到熙修容只是诞下皇嗣,就凭空升了三个位份?!
如今是叫不得熙修容,而是该唤其熙贵妃了。
有心人更是敏锐地察觉到这道旨意中或许还有其他深意,皇后娘娘身体有碍,请安都只能作罢,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宫务该由谁来管?
答案不言而喻。
只有熙贵妃。
意识到这一点,有些心思的人才是彻底地变了脸色。
钟粹宫,孟修容得知圣旨后,有点怔然,片刻,她情绪复杂地摇了摇头:
“皇上为了她真是费尽苦心。”
巧珠睁大了双眼,一脸的疑惑:“娘娘此话何意?”
孟修容平静道:
“皇上之前声势浩荡,选秀时极其敷衍,德妃被变成庶人后,在皇后被害一事后,宋氏也跟着倒台,人人都觉得皇上是在替皇后娘娘做主,却是忘了,这样一来,获利最大的人是谁?”
她们的皇上一点点抑制了皇长子的势力,却是不动声色,将一切都藏在皇后身后,德妃谋害皇后,祸连家族,任何人都不敢有异议。
“选秀结束后,本宫一度觉得皇上会给她皇贵妃的位置,让小皇子成为嫡子。”
巧珠惊愕,她断没有想到娘娘居然有过这个想法。
孟修容没管她的震惊,摇了摇头:“本宫都会这么想,你觉得一贯透彻心软的皇后会怎么想?”
皇后只会觉得皇上在顾及她,才没给云姒皇贵妃的位置。
皇上许是也有这层心思,却是绝对不止。
他能从一众皇子中坐上这个位置,对于人心,自然不会不了解。
他没给皇后对熙贵妃生出负面情绪的机会。
皇后身体有碍,熙贵妃又是个有野心的,哪怕是对皇上投桃报李,皇后娘娘也会在日后熙贵妃掌管后宫时,竭力给熙贵妃方便。
皇后娘娘曾亲口说过她活不久,太医院也没有提出反驳,谁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体能撑多久?
甚至,她撑得越久,不过越是给熙贵妃作势罢了。
等熙贵妃掌管后宫时间一长,前朝后宫都习惯于此,那个位置最终只会自然而然地落在熙贵妃身上。
熙贵妃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副后的位置。
还不如用来安抚人心。
谁能说皇上不是好算计?他为了一个熙贵妃,将所有人都算了进去。
偏偏即使有人察觉到这一点,也不会有人反对,因为人人都有侥幸心理,只要云姒这个时候不是皇贵妃,她们总会怀着一点期许——万一日后形势有变呢?
巧珠莫名打了个寒颤,她低声说:
“那娘娘,咱们要怎么办?”
孟修容转头看向偏殿的方向:“不是熙贵妃,也轮不到本宫,本宫小公主就够了,其余的事,本宫都不想管。”
她好不容易才得了小公主,再不想掺和进其余事情中,毁了如今来之不易的一切。
*********
云姒醒来时,外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昏睡前的记忆一点点回拢,她记得嬷嬷说她诞下了一位小皇子。
意识到这一点,她陡然松了口气。
浅淡的月色洒满殿内,云姒只觉得浑身都有点无力,她有点饿得难受,也觉得口渴,她想喊人,才有动作,就察觉到床榻旁似乎有人。
云姒仰起头。
男子疲倦的脸庞引入眼帘,他靠坐在床榻旁就睡着了。
云姒不知道他有多久没合眼,却是隐约猜到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他也许一直都守在了她身边。
诚如她睡前,他说的那句——我守着你。
云姒杏眸中情绪有点复杂,让她情不自禁的颤了下眼睑,她咽下声音,陡然安静下来,没让殿内有一点声音。
但那人还是没睡多久,他忽然有了动作,闭着眼,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不知摸到了什么,他陡然睁开眼,云姒眨了眨被碰到的杏眸,对上他的视线,殿内一时间格外安静。
谈垣初的手不着痕迹一动,他没有喊人,垂着视线看了女子很久,他低声:
“什么时候醒的?”
女子乖巧,声音有点哑:“好久了。”
谈垣初眼底一深,他心底涌上些许情绪:
“怎么不叫醒我?”
“想让您睡一会儿,觉得您好像很累。”
那些情绪陡然一点点清晰,让他只觉得心下软得一塌糊涂,她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这么乖巧,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谈垣初低头想去亲她,女子瘪了瘪唇,不情愿:
“身上有味,难闻。”
往日惯来不会说话的人今日嘴格外甜:“没有,不难闻。”
他还是低头亲了她,落在她额间和唇角,无端透了些许缱绻,云姒控制不住地轻颤了颤杏眸,她一点点噤声。
那人许久未睡,只短暂地眯了片刻时间,声音有些低哑:
“饿不饿?”
云姒仰头看他,有点委屈:“好饿,也好累。”
轻轻细细的声音,她黛眉还是轻蹙着,让人意识到她其实还是不舒服,但她一直都没说,似乎是怕人担心。
褚桉宫立时灯火通明。
膳食被很快送进来,很清淡的饮食,让人觉得没胃口,但云姒没有拒绝,她今日仿佛格外乖巧。
谈垣初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忍不住地垂眸去看她。
他问她:“今日怎么这么乖?”
她没有回答,只是一点点拉住他的手,仰起头看他,杏眸透彻,仿佛看出他心底的担忧,轻声笃定地告诉他:
“皇上,臣妾没事了,您睡一会儿吧。”
别守着她了。
她不会不见的。
谈垣初浑身蓦然一僵。
作者有话说:
小谈:她这么了解我,她一定喜欢我。
【嗯嗯。】
【正式进入番外啦!先写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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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后续番外二
◎满月礼◎
谈垣初守了云姒一夜, 直到许顺福来催他早朝,他让秋媛等人细心照顾着,才转身离开。
云姒是翌日醒来后,才得知自己被封妃一事。
殿内门窗紧闭, 怕有风吹进来, 一扇珠帘隔开了内殿, 云姒觉得有点热,但月子中不能受冷,她也不敢拿身子去冒险。
小皇子被抱了进来, 被包在襁褓中,巴掌大的婴儿,紧闭着双眼, 才生下来一日, 浑身皱巴巴的,却是没有昨日才生下来那般红,还是有些丑,但在云姒眼中,再也没有他更好看的人了。
云姒眼睑轻颤,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皇子的脸,触感软乎乎的, 仿若一碰就会破,云姒僵了片刻, 甚至不敢用力。
小皇子睡得很熟, 安安静静地, 云姒瞧着襁褓中的人, 只觉得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想起生产时的脱力, 云姒心有余悸地抿了抿唇。
云姒亲眼见了伺候小皇子的奶嬷嬷,各个都是皇上精挑细选出来的,云姒简单交代了两声,轻声:
“好生照顾小皇子。”
嬷嬷都恭敬地应声,亲眼见过娘娘生产时的场景,谁都不敢把她的话不当一回事。
等见过小皇子,云姒那颗心才彻底放了下来,秋媛端来早膳,简单素净的四个膳食,云姒只瞥了眼,半点食欲都没有,人也不由得恹下来,秋媛低声:
“等娘娘忍过这一月就好了。”
云姒也明白这个道理,恹恹地吃了半碗粥,就再也吃不下了。
秋媛见状,给她盛了一碗鱼汤,也没劝,只平静地看向她,云姒就没法任性地拒绝。
待一切妥当,秋媛让宫人将膳食撤下去,云姒终于有时间观察身体的变化,生产后,高挺的腹部就瘪了下去,却不是恢复如未有孕时一样,肚上软趴趴地堆了一层肉,让云姒下意识地蹙起黛眉。
她甚至有孕时,都不曾觉得肚子上有多这么肉。
她还是觉得身下有点疼,但和昨日相比,已经好上了许多,如今她的注意力全在腹部。
秋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低声:
“太医给娘娘备了药膏,待再过两日,娘娘身上不疼了,奴婢便替娘娘涂药,您放心,不会留下痕迹的。”
云姒半信半疑。
数日后。
傍晚时分,谈垣初还未来褚桉宫时,褚桉宫大门紧闭,殿内时不时传来些许呻.吟声,女子喊疼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让人不禁觉得耳畔烧红,都堪堪低下头去。
而内殿中,云姒躺在床榻上,一手搭在双眼上,浑身香汗淋漓,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她轻咬唇抑着疼。
秋媛也难免觉得些许面红耳赤,她低头,手心全是药膏,一点点替娘娘揉按,要将药膏全涂进肌肤中,她的力道不轻,娘娘偶尔会溢出一声疼。
低低的,又含糊不清,娇软得让人只觉得浮想联翩。
一番药膏涂抹下来,秋媛都觉得后背热出了汗,手指有点烧热,秋媛没敢抬头,替娘娘拢起衣襟,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谈垣初来时,只见女子轻吸了吸鼻子,仿若刚受过一番苦,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若问,也只能得到女子一记埋怨的眼神。
不等云姒彻底养好身体,就到了小皇子的满月礼,太医说云姒在生产时伤了身体,最好月子能坐久一点,谈垣初不会怠慢这件事。
在满月礼前,小皇子也终于得了个小名——怀安。
谈垣初对小皇子种种期许暂且不提,在女子睁着一双杏眸看向他时,他脑海中便只剩下了盼其平安。
皇子大名一般都是满岁后才会定下,届时再上玉牒,是怕皇子压不住福气。
满月礼当日,是谈垣初亲自来褚桉宫接的人,云姒念念不舍地望着二人,谈垣初掐了掐她脸颊,不紧不慢道:
“行了,会将他好好带回来的。”
云姒恹恹地耷拉下杏眸:“臣妾真的不能一起去么?”
她一点都不想错过小皇子的满月礼。
谈垣初没搭理她的请求,只是挑眉和她约定好了时间:“一个时辰,就送他回来。”
云姒抿了下唇,知道这件事是没得商量了,只能让谈垣初将小皇子带走。
她才不想让小皇子错过吉时。
等谈垣初将小皇子带走后,云姒一下子有点不习惯了,往日小皇子在时,宫中总有哭闹声,吵得人实在头疼,云姒再疼爱小皇子,有时候都觉得受不了。
秋媛话中有打趣:
“往日小皇子在时,娘娘不是都嫌他吵么?”
皇上一到褚桉宫,娘娘就一脸解放的表情将小皇子扔给了皇上,这才一个月,皇上从一开始的动作生疏到如今抱哄小皇子的姿势格外娴熟,其中不乏娘娘偷懒的功劳。
云姒被说得脸颊飘了点绯红,她轻恼了秋媛一眼。
等殿内安静下来,云姒脸上的赧意也逐渐褪去,秋媛看出了什么,使了个眼色,让殿内宫人都尽数退下。
云姒这才轻垂下眼睑,声音浅淡:
“最近皇子所有没有什么动静?”
秋媛点头:“娘娘料事如神,当真有人按捺不住,从皇长子身上下手了。”
在娘娘生产后第一次清醒,就让她盯住了皇子所,看看会不会有人有小动作,结果当真被娘娘料到了。
云姒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眼底有点凉:
“这后宫人人都有心思,没人愿意看见一家独大。”
她如今的恩宠的确有点招眼,其余妃嫔自觉拿她没办法,自会想方设法地找一些在皇上心底有分量的人。
得皇上敬重的皇后娘娘一贯自己有成算,很难受到其余人的挑拨。
但一个不到六七岁的孩子却不同,轻而易举地就会受到言语刺激。
秋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当初皇上将皇子所的人都换了一遍,主要是撤掉了德妃留在皇子所身边的人,但也难免会有人趁机钻了空子。
她低声:“最近皇长子耳边经常出现一种声音,说皇上看重小皇子,皇长子又没了生母,迟早会遗忘了他。”
云姒有点无语。
她对谈垣初还算是了解的,只看他往日行为,就知道谈垣初有多重视皇嗣。
纵使谈垣初会偏心,却也不会对皇长子置若罔闻,这些传闻明眼人一听就能知道不过是无稽之谈。
但皇长子才不过七岁稚龄,很难保证他不会受到影响。
秋媛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云姒的猜想:“听说皇长子最近在上书房学习时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云姒彻底冷下脸。
要说她对皇长子有多喜欢,绝对不可能,要知道德妃可是一心要害死她。
她自然没那个心思以德报怨,对仇人的孩子笑脸相迎。
许是有人觉得长者做事,稚子无辜,但云姒做不到将德妃和皇长子彻底分开看待,她能不出手对付皇长子已经是很克制了。
她声音有点凉:“挑拨皇上和皇长子的父子关系,还想让皇长子和小皇子兄弟阋墙,其罪可诛。”
虽然她不稀罕小皇子和皇长子交好,却是掩盖不了背后人的用心嫌恶。
云姒问:“有没有查到是谁?”
这个问题,松福知道答案:
“娘娘是否还记得陆贵嫔?”
陆贵嫔?
云姒当然记得,当初去行宫前,陆贵嫔还是陆嫔时,还和她提醒过行宫中何处距离皇上的勤政殿最近,年宴时,皇上封赏后宫,陆嫔就在其中,变成了陆贵嫔。
她在宫中不是个高调的人,往日请安时话也很少,云姒对她有点印象,却是不深。
但云姒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居然会是陆贵嫔在其中挑唆。
云姒有点不解,陆贵嫔到底想做什么?
再不解,云姒也让松福暗中做了准备,随时能够将这件事捅给谈垣初,插手皇子所的事宜,这也算是谈垣初的底线了。
真不知陆贵嫔在搞什么鬼。
云姒轻皱了皱眉,她细细回想往日见到陆贵嫔的数面,她和陆贵嫔应该没有仇怨才对。
一个时辰后,小皇子被准时送了回来,是许顺福带着奶嬷嬷一起送回来的,太和殿内还在设宴,云姒清楚,皇后病重,谈垣初自不好在这时离席。
秋媛出去了一趟,又很快回来:
“娘娘,尚衣局的嬷嬷来一趟,说是要给娘娘重新量尺寸。”
娘娘生产后,往日的宫装都不得再穿了,娘娘也将要出月子,怪不得尚衣局的嬷嬷会选在这个时候出门。
云姒点头,让尚衣局的人进来,人人进来时,殿门都只开了一个小口子,二重帘将内殿挡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有风吹进来。
等量尺要贴近身子时,云姒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尚衣局的嬷嬷都看见了这一幕,却是什么都没说,没有女子不爱俏的,这幅表现才是人之常情。
将数据记了下来,云姒瞥了一眼,总觉得这个数据和未有孕时相比,好像大了点,她忍不住道:
“没有量错么?”
嬷嬷失笑,压低了声和她解释:“娘娘才生了小皇子,身前尺寸长了点是正常的事。”
说话间,嬷嬷的视线在云姒胸前停顿了片刻,云姒很快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不由得脸颊有点红,谈垣初就是这时踏入褚桉宫的,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
“什么长了?”
殿内立时响起一片咳嗽声,嬷嬷们没敢说话,恭敬地冲皇上服身行礼,拿着测量好的数据离开。
谈垣初见状,轻挑了挑眉,瞧那模样还有追根究底的架势,云姒赶紧拦住他,绯红从脸颊直直蔓延到脖颈,风情余生:
“皇上,您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