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媛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声,她才了然刚才发生了什么,原来是静妃登船后,不等容昭仪上船,静妃就道她和自己聊得来,让自己和她乘坐一条船过去。

  云姒看了眼容昭仪的脸色,她敛下心绪,弯眸应了一声:

  “嫔妾谢过娘娘愿意捎嫔妾一程。”

  话落,云姒直接越过容昭仪上了小船,但等小船后划离岸边时,她忍不住抬眼朝静妃娘娘看去。

  静妃娘娘为什么会忽然提起渝州城?

  她是在暗示什么?或者是在试探什么?

  云姒袖子中的手一点点攥紧帕子,渝州城这三个字,让她心底情绪不断汹涌。

  陆家一事后,她从未奢想过她还能回到渝州城。

  但不可否认,即使经历再多事情,这三个字,或者说是这座城市,对她来说都意义非凡。

  她曾和父母生活在这里。

  她父母也埋葬在这里。

  初入宫廷时,她曾无数个夜中都做梦回到这个地方,但时过境迁,她的意愿早就改变,当初那个只会担惊受怕的小姑娘如今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云姒轻颤杏眸,她不断地想,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静妃刻意提出渝州城?

  她是渝州城人,这一点,她不曾刻意瞒过任何人。

  云姒不断让自己冷静下来,许久,她终于抬眸,如无其事地问静妃:

  “娘娘刚才为何忽然问嫔妾那句话?”

  静妃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记起,云婕妤是渝州城人。”

  她只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

  云姒轻垂下眼睑,直到小船到了画舫,云姒也没有再说什么,有宫人扶着她们上去。

  一到画舫,云姒就看见了谈垣初,谈垣初不知是何时到的,正和德妃娘娘并肩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等瞧见相伴而来的二人,谈垣初和德妃都有点意外,谈垣初直接起身,德妃娘娘不着痕迹地转头看向他。

  谈垣初弯身扶起了云姒,挑眉问向静妃:

  “你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

  见状,德妃娘娘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眸。

  静妃低眉笑:“一路上,臣妾都回答了无数次这个问题,皇上叫臣妾歇歇吧。”

  谈垣初能想象到她口中的画面,不由得失笑,他也不要静妃回答了,漫不经心地颔首:

  “坐吧。”

  然后,他才看向云姒,低声:“你怎么了?”

  云姒恹恹地摇头。

  谈垣初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还是不舒服?”

  云姒没法解释,只好顺势应下:“有点。”

  谈垣初不着痕迹地多看了她一眼,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总过他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吩咐许顺福:

  “给你云主子备一碗酸梅汤。”

  与此同时,容昭仪一众妃嫔也都到了,云姒强迫自己回神,恰好看见容昭仪落座,和她正好是对面。

  两人都看见了彼此,许顺福刚好把酸梅汤送到,容昭仪掩唇,故意不满道:

  “皇上偏心,怎么只给云婕妤一人开小灶,叫臣妾等人都只能看着么?”

  瞧着控诉,谁都听得出她话中的嗔意。

  一时间,画舫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撒娇声。

  “是啊,皇上可不能这么偏心,嫔妾也想要。”

  正大光明说出来的哀怨和控诉反而都成了娇嗔,不会惹人厌烦,尤其是众人都如此的时候。

  谈垣初漫不经心地摇了下头,慢条斯理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伺候好你们主子?”

  许顺福站到了谈垣初身后,这么多主子,当然不可能让他一个个送上酸梅汤。

  谈垣初话落后,宫人端来饮品,恭敬地摆在诸位妃嫔面前的案桌上,哄得佳人们一片笑语晏晏。

  容昭仪觑了眼案桌,被端上来的是果酒。

  她瞧得清楚,许顺福给云姒端去的根本不是果酒。

  容昭仪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睑。

  云姒端起碗,轻抿了口酸梅汁,有一滴落在唇瓣,她舌尖舔了下唇,有点酸,也有点甜,滋味溢满口腔。

  作者有话说:

  小谈:?让她喝酒,你去照顾么?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咱女鹅喝酒,对不对?】

第77章 荔枝【营养液加更】

  八月近中秋, 外间一片暖阳正好,浅浅淡淡地照在湖面上,映衬出一片水波粼粼。

  画舫中, 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谈垣初不着痕迹地觑了眼女子, 她没抬头, 一门心思地剥着荔枝,杏眸恹恹地耷拉着,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手指都要戳进荔枝肉中, 白皙的指尖沾着汵汵水光。

  她的异样很明显。

  谈垣初轻眯了眯眼眸, 谁招惹她不高兴了?

  他不动声色地觑向许顺福,许顺福摸了摸鼻尖,心领神会地点头,须臾, 他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等他再回去,低声在谈垣初耳边道:

  “云婕妤一路都是和静妃娘娘一起来的, 奴才没听说发生了什么。”

  静妃?

  谈垣初轻描淡写地颔首,他余光扫向静妃,静妃端坐着, 她抿了口酒水, 稍显得有点不适, 仓促间掩唇轻咳了一声, 脸上溢了点病态的红。

  谈垣初想起远在皇宫的太后娘娘, 临行前, 她还嘱咐他要照看静妃, 见状, 谈垣初只能问:

  “要不要请太医?”

  静妃摇头:“都是老毛病了,皇上不要因为臣妾坏了大家的雅兴。”

  容昭仪轻扯唇,知道自己一身的毛病,要是真不想破坏大家的兴致,就不该出来这一趟。

  谈垣初略微颔首,没有强求。

  秋媛蹲下来,替主子收拾案桌上的狼藉,不动声色地提醒:“荔枝上火,主子还是要注意一点。”

  云姒这才注意到案桌上的一盘荔枝都空了,听出秋媛话音中的不赞同,她将手中剥好的荔枝顺势投喂进秋媛口中,轻声求饶:

  “你也尝尝,是不是很甜?”

  秋媛刚欲说话,口中就溢满清甜的汁水,她难得没保持平静的情绪,咬住口中的果肉,再也说不出不赞同的话。

  谈垣初看过来时,就见到这么一幕。

  他蓦然轻啧了声。

  不论是她有位份后,还是她在养心殿时,女子对他有这么殷勤过么?

  左右他是一点都不记得。

  案桌上忽然被端来一盘荔枝,谈垣初顺着那只手抬眼看去,就见到容昭仪,她把玉盘往他面前推了推:“今日的荔枝很甜,皇上也尝尝。”

  许顺福眼观鼻鼻观心,闷不做声地低垂头。

  其实也不怪皇上宠了容昭仪这么多年,这么一对比,高下立判啊。

  云姒也听见了动静,她抬头看过来,黛眉轻蹙了一下:“嫔妾也觉得今日荔枝很甜,皇上若是不想吃,嫔妾可替皇上效劳。”

  话落,容昭仪眸底骤然冷了下来,她忍了云姒很久,这时终于忍不下去了:

  “放肆,本宫给皇上剥的荔枝,何时轮到你来分配了?”

  云姒杏眸轻眨,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瘪了瘪唇,仿若有点委屈:“昭仪娘娘莫恼,昨日常太医说皇上近些时日火气有些盛,特意嘱咐皇上最近吃些清淡的,嫔妾也是想替皇上分忧么。”

  殿内众人默不作声地看向这一幕,云姒也抬眸向谈垣初看去,有点迟疑地轻声:

  “是嫔妾多管闲事了么?”

  谈垣初瞥了她一眼,她哪里是多管闲事,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要真的只是想提醒容昭仪,何必加一句她替他效劳?分明和容昭仪不对付,容昭仪亲自剥的荔枝,她也真是一点不膈应。

  幸好云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只会毫无芥蒂地告诉他,真的一点不在意。

  她都替容昭仪剥过葡萄,她吃一下容昭仪剥的荔枝怎么了?

  她只会吃得心安理得。

  容昭仪浑身一僵,她攥紧了手帕,忍住心底的难堪,她垂下头:

  “是臣妾不知事情真相,差点叫皇上为难了。”

  皇上身体不适,都得云姒来告诉她,她怎么可能不觉得难堪。

  谈垣初争取一碗水端平,他不紧不慢地颔首:

  “无碍,你也是一番好意。”

  容昭仪一心一意惦记他,他便是有点偏心,也不该让容昭仪下不了台。

  他话落,那边女子就扭过了头,看不见她的神情,但谈垣初了解她,这又是觉得有点恼了。

  谈垣初指了指许顺福:“再给你云主子上了一碟荔枝。”

  而容昭仪剥好的荔枝摆在那里,他最终还是一颗都没吃,须臾,他推了回去:“朕记得你往常也喜欢荔枝。”

  容昭仪勉强扯出一抹笑。

  他说也,那现在在他的印象中,爱吃荔枝的那个人是谁?

  容昭仪看向许顺福给云姒端去的荔枝,答案根本不言而喻。

  但容昭仪不明白,云姒去了养心殿也不过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怎么就能轻易抹除她在皇上心中多年的痕迹?

  其余妃嫔看向这场宠妃的争锋,心底都有点颇不是滋味,皇上是偏心,但容昭仪和云婕妤好歹还能争一下,怎么着都能在皇上心中留下印象,哪像她们,如今只能默不作声地看着。

  容昭仪不想叫别人看笑话,她捻了一颗荔枝含进口中,往日清甜的荔枝如今仿佛泛着一点涩味,容昭仪淡淡地垂眸,她没再伸手去拿荔枝。

  这盘荔枝最终还是被人彻底无视。

  等这场风波停下来,这场宴会的主事人德妃才终于出声:

  “瞧本宫,说是邀你们游湖,居然让你们一直待在画舫内,听说湖中央的莲花开得格外盛,湖中心还建了一座水榭,都是别处难得一见的景象,诸位和本宫出去瞧瞧吧。”

  话音甫落,德妃又扭头看向谈垣初,眸眼弯弯:“皇上和臣妾等人一起去吧?”

  谈垣初可有可无地点头。

  云姒也被秋媛扶起,起身时她瞥了一眼静妃,柳桂真的带来了披风,正在给静妃娘娘披上,八月的艳阳天,她却穿得严实,不敢吹到一点风。

  待出了画舫,云姒瞧见外间居然真的在湖中央建了一座水榭凉亭,仿佛凭空而立,她惊愕地瞪圆了杏眸。

  有人敲了敲她额头:

  “惊讶什么,没见过?”

  没转过头,云姒就知道来人是谁,她瘪了瘪唇:“嫔妾见识浅薄,要不是皇上厚爱,嫔妾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般景观。”

  这话说得不假,但谈垣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她怎被说得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可怜。

  怕这人自卑的心思又涌上来,谈垣初没敢再往下说,但他有心揭过去,不耐有人故意提起:

  “云婕妤也没见过么?嫔妾还以为只有嫔妾这般贫苦处进宫的人才会这般没见识呢。”

  云姒瞥了眼一脸不谙世事的安才人,轻眨了杏眸,她扭过头看向谈垣初,求证地问:

  “嫔妾是被嘲讽了么?”

  她记得安才人是江南人士,江南贫苦?

  安才人心底有点慌,没想到云姒不按照常理出牌,居然会直接了当地问皇上。

  谈垣初有点被噎住,他很少见到这般没眼力见的人,说话瞧着真诚,但又仿佛是奔着戳人心窝去的,他冷淡地扫了一眼安才人:

  “什么话都要插一句,显得你长嘴了?”

  他若是不想哄着人,说话一贯刻薄,云姒都亲自领教过。

  他话音轻飘飘落下,四周瞬间响起些许笑声,安才人没想到皇上这般不客气,她蓦然愣住,被臊得一张脸通红,心底难过,又有点不敢抬眼见人。

  安才人躲到了人后,生怕皇上再来一声刻薄的话,让她越发丢人现眼。

  画舫靠近水榭,众人一个个登上水榭,水榭建得不高,和水面只有一指的高度,水波打过来时,轻而易举地打湿地面,让人容易生出一种踩在水面上的感觉,要不是云姒今日穿着这身衣裳,她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地方。

  但现在,她一脸愁绪,待会上了岸,被打湿的裙摆沾上泥土后,不知会弄得多狼狈。

  众人一到水榭,就忍不住四处散去,秋媛扶着云姒,四周看了看:“主子,那里有凳子,咱们过去坐一会儿?”

  云姒点头,水榭四周莲花荷叶环绕,她远远瞧见容昭仪弯腰折了一朵莲花,对于容昭仪这一行为,其实云姒很不理解。

  只因谈垣初曾替她种下一池莲花,她就要时刻将自己和莲花捆绑在一起?

  水榭只有游廊处有围栏,被莲花围住的地方却是没有的,她也是真的敢过去,就不怕一个不慎落入湖中么。

  秋媛见她看向容昭仪,她沉吟一下:

  “要不主子也去摘?”

  左右这莲花也不是容昭仪一个人的,没有容昭仪能摘,其余人却只能看着的道理。

  云姒摇头拒绝。

  邱宝林不知何时出现云姒身边,两人一同去往凉亭,有宫人端来糕点,邱宝林看向一直站在水榭边缘的静妃娘娘,轻声道:

  “静妃娘娘是皇上登基那一年入宫的,后来一直深居浅出,嫔妾见到静妃娘娘的次数屈指可数。”

  云姒安静地等待后文,果然,邱宝林声音没停:

  “嫔妾嫁入王府前,就有听说过静妃娘娘的事迹,细论起来,也颇让人觉得唏嘘。”

  静妃生母早逝,父亲后娶续弦,她生母只有她一个孩子,没有兄长姊妹,她在府中的处境颇有点尴尬,尤其是父亲和续弦恩爱非常的情况下,她这个嫡妻留下的孩子便有点碍眼了。

  听到这里,云姒皱了下眉头。

  只听前半部分,静妃的遭遇和她有点相似,不同的是,她娘亲去世后,爹爹不曾再娶,只一心一意照顾她。

  邱宝林抬头:“静妃娘娘身体不好,京城中也少有人见过她,但嫔妾听说,在皇后娘娘嫁入王府前,和她交情算是不错,加上太后娘娘曾和她生母是闺中好友,因此,再有人看她不顺眼,她在府中的生活也算是平静。”

  听出她话中含义,云姒的呼吸轻了片刻。

  邱宝林和她对视,话音不紧不慢: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京城也很少有人记得这一点了。”

  作者有话说:

  女鹅:我不介意,我真的可以效劳。

  【这章是营养液加更。】

  【有关静妃和皇后的关系,其实前面有暗示的】

第78章 “您不能丢下嫔妾。”【捉虫】

  静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曾是闺中好友。

  这就是邱宝林想告诉她的话, 云姒杏眸闪过愕然,她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件事颇有点意外。

  毕竟, 静妃娘娘入宫五年, 一直深居浅出, 从表面看, 她和皇后娘娘二人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秋媛忽然出声:

  “主子吃点黄梨。”

  云姒骤然回神,她心领神会地转头,恰好看见谈垣初走过来,他觑了一眼她和邱宝林, 不紧不慢地问:“在聊些什么?”

  邱宝林没有说话, 云姒一手托腮,她轻眨了眨杏眸,声音轻缓:

  “在讨论皇上什么时候能看见嫔妾二人。”

  谈垣初半个字不信她的话,摇了摇头, 轻呵了一声:“少带坏了别人。”

  邱宝林仿若没听见谈垣初口中的“别人”二字,她依旧低垂着头, 抿唇轻笑。

  云姒嗔恼了他一眼,音量不高不低地嘟囔:

  “总归在皇上眼中,嫔妾是处处都不好。”

  谈垣初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对她这话, 只有一声轻描淡写的评价:“胡搅蛮缠。”

  邱宝林忍不住笑了声, 云姒闹了个红脸, 耳畔都有点烧热, 不等云姒和谈垣初都看向她, 邱宝林主动站起来:

  “嫔妾也想到处走一走, 皇上和云婕妤恕嫔妾失陪。”

  云姒没拦她, 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众人虽然看似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但实则注意力一直都隐晦地落在凉亭中,云姒含了一口黄梨,瓮声瓮气地道:

  “您一来,嫔妾再也没个清净了。”

  谈垣初仔细琢磨了一下这话,挑眉反问:“这是在嫌弃朕?”

  女子耷拉着杏眸,头也没抬:

  “嫔妾哪敢呀。”

  这话可听不出一点不敢。

  谈垣初还欲说什么,凉亭中又进来一个人,容昭仪施施然地走进来,裙摆刚及脚踝,不至于沾到水,她脸上含着些许嗔怪的笑:“皇上让臣妾一顿好找,一回头,您就不见了。”

  云姒抵唇,仿佛嗓子不舒服,轻咳了一声。

  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谈垣初难得觉得些许不自在,他扫向容昭仪,他往日觉得容昭仪挺有眼力见的,怎么最近尽干一些没眼色的事?

  容昭仪仿佛没察觉气氛不对,她很是自然地在谈垣初身边坐了下来。

  云姒偏头,声音不轻地说了声:

  “狗皮膏药。”

  毫无预兆的四个字传入在场众人耳中,许顺福确认般地朝云婕妤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容昭仪蓦然扭头看向云姒,脸色刹那间变得格外难堪:

  “云婕妤,你放肆!”

  她到底位份比云姒高,哪怕云姒再有不满,也得憋着,再不济也只能嘀咕两声,岂有云姒指着她鼻子骂的份?

  云姒一脸纳闷地看向容昭仪,杏眸都是不解:

  “昭仪娘娘忽然骂嫔妾做什么?”

  容昭仪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她转头看向谈垣初:“皇上,云婕妤以下犯上,难道您都不管管她么?”

  云姒打断她的话,似乎有点恍然的模样:“难道昭仪娘娘是以为嫔妾刚才是在说您?”

  “昭仪娘娘误会了。”

  “今儿起身时,嫔妾一时不慎没站稳,磕到了腿,下面的人说贴个膏药就好,嫔妾刚才忽然想起来膏药的名字,才念了出来。”

  说罢,云姒仿若不解地眨了眨杏眸:“昭仪娘娘这般激动做什么?即使嫔妾一时口误,这狗皮膏药四个字和您也扯不上关系呀。”

  容昭仪脸色铁青。

  云姒一套话下来,她如果还要让皇上治她的罪,也就是承认了她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皇上。

  她觉得云姒伶牙俐齿,偏偏她没话反驳,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谈垣初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云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