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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去一趟吧?到当地寻一下这个老人。如果属实的话,现在应当近八十岁了。”她又加了一句:“先判断是不是,而后再想策略。”如果真的是他,林春儿会觉得遗憾。萝珊奶奶跨越四十三年的等待,就像老房子檐下的石凳儿,日子久了,快被磨穿了。她侧趴在桌子上,半张脸晒着平江路的夕阳。
眼睛半眯着,看到宵妹和陈宽年不知在说什么,宵妹绷紧了脸,并不开心。又过了片刻,她站起身,走到林春儿身边坐下,手中捏着那几张明信片,不发一言。
“要不要去听评弹?对面的茶楼有唱。”林春儿问她。
“好。”
“那我们去啦。”林春儿轻声对宋秋寒说,宋秋寒从电脑前抬起头:“好,待会儿去找你们。”
二人出了书店林春儿才问她:“明信片怎么没送到前台存放?”
“没意义。”宵妹站到垃圾桶前将那还未贴邮票的明信片扔了进去。
“多可惜。那可是三年后和七年后的你们。”
“我们不会有三年后,也不会有七年后。我不过是他众多无聊消遣中的一个,他也不过是我打开全新性生活大门的一把钥匙。仅此而已。”
…林春儿看她脸色,是真的生气了。进了对面的茶楼寻了座位坐下,要了一壶茶,而后说道:“刚刚那个电话?”
“从前天起,就有不同的号码打给他。拖黑一个又换一个。”宵妹皱着眉。
“前女友?”
“若真是前女友就罢了。我问他,他只说是从前的荒唐事。”
“哦哦哦。”林春儿喝了口茶,从前的荒唐事,陈宽年看起来没少荒唐,倒也不必隐藏,兴许是有隐情:“你介意他的过去吗?”林春儿问她:“他看起来经历不少。”
“我不介意他的过去,但我介意他对待过去的态度。”宵妹觉得委屈,眼睛红了:“其实是我不好,我态度不端正。我从前喜欢他,再见面还是觉得动心,于是轻易被他的相貌吸引了。我告诉自己千万别认真,可还是认真了。”
“认真是原罪?”林春儿去拉她手:“你听我说,认真并不是错误,而是很可贵的品质。你认真了,证明你还有爱的能力。这多宝贵啊!”
“可认真的人会受伤害,这就是生活不友好的地方。”
“嘿!”林春儿探过身去捏她脸:“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们刚刚开始恋爱,还在建立信任,许多感受、认知都是全新的,就开诚布公与他谈。确定他的态度,是要认真恋爱还是玩玩而已,如果认真恋爱,那必须要与过去了断干净;如果玩玩而已,那咱们就尽可能多的享用他的肉体,腻了就与他说拜拜。”
宵妹红了脸:“美好的肉体到处都有。”
林春儿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朝她勾勾手指。宵妹身子朝前倾了倾,听到林春儿轻声问她:“跟你那个匀速的前男友比起来…如何?”
宵妹轻咳一声:“形状、速度、技巧都天壤之别。”
“霍。”林春儿霍了一声。
“宋秋寒呢?你们可有过亲密举动了?”宵妹问她。
“宋秋寒啊…”林春儿指指自己的肚子:“怕是要浪费法云安缦的神仙房间了。我本来还想到了杭州偷偷去买一身性感睡衣,而后到他的房间去,轻解罗裳。”林春儿将自己的衣领扯到肩下,微微抬着头:“像这样。我想看宋秋寒发狂的样子。”
“哇。别说宋秋寒了,我一个女人都受不了你这样。”
二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林春儿见宵妹开坏了,便点了一首评弹,二人就着评弹入了茶,倒也惬意。只是到了晚上,宵妹搬回了林春儿房间,不再与陈宽年睡了。二人窝在一张床上,讲了很多悄悄话,直至东方鱼吐白才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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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寒终于在深夜发出了邮件。迈出了最难的这一步,后面定是接连而来的挑战。他想:这大概是这一生疯狂的开始。这有别于极限运动,极限运动只是在挑战自己的身体,而此刻,他要彻底挑战自己的人生了。竟然觉得兴奋。
宋秋寒突然发觉自己本质上就是一个亡命之徒。
此刻睡意全无,也不忍去打扰备受生理期折磨的林春儿,于是穿上了运动服,出门夜跑。苏州的十二月深夜,没有彻骨的天寒地冻,街上依稀可见商贩在卖一些小东西。也是活生生的人间。宋秋寒想到自己要永远留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去,幸福盈满心间。
他计划跑十公里,从酒店出发,绕过三个街口,右转,再跑回来。如此两遍。
在跑第二遍之时,手机响起。他不得不停下来,是一张图片,方嘉莉发来的她的照片。她身穿一件超短罩衫,露出纤细的腰腹。在她的腹部上,有一排看不清的字母。宋秋寒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关闭图片,而后看到方嘉莉发来一句话:“我要将你的名字刻在距离我的子宫最近的地方,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的生殖器隔着我的肌肤与它相遇。”
宋秋寒不知该回她什么,他直觉方嘉莉疯了。若他回话,她可能会误会这种方式有效;若他不回,她兴许会用更极端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他想不通一向自视甚高的方嘉莉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是见过她被众星捧月的。被众星捧月的她,却要用这样下流的方式和言语去勾引一个男人。
方嘉莉的消息又来了,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我没疯。”
“宋秋寒你早晚会明白,这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你的那个女朋友,不过是一个庸俗的女人而已。”
“我的身体永远为你盛开。”
“我想跟你做爱。”
“我想为你孩子。”
“宋秋寒,你硬了吗?”
她又发来一张照片,宋秋寒并没有点开。而是回道:“自尊自爱,才配爱人。这个道理,我希望你能懂。”而后将她的微信也拖黑了。
方嘉莉可能永远不会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男人,他们爱一个女人的顺序,是先爱上她的灵魂而后才会爱上她的肉体的。没有灵魂吸引的肉欲之爱会像昙花,只开一瞬。
她切入点错了。
不,错的并不是她的切入点。而是她根本不该爱宋秋寒。
这世上的很多事就是这般没有道理,永远计较不来的。
第57章 执念痴念贪念嗔念
方嘉莉睁眼之时头痛欲裂,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昨晚喝了顿大酒,是与一些国外结识的朋友。努力去想昨夜发生了什么,她醉酒了,其中一个朋友提议送她回家,再然后便是混沌片段。朋友在她身体之上,他们好像讲了很多dirty talk,她好像有些疯狂。
方嘉莉愣了许久,才确定昨晚真的失控了。她找到手机,看到那个朋友发来的消息:“你太疯了,但我喜欢。”
“戴套了吗?”方嘉莉不记得细节了,冷静下来后便想起安全问题。
“当然。”
“扔哪儿了?”
“垃圾桶里。”
方嘉莉跳下床,找到垃圾桶,看到里面的安全套,心微微放下。想起昨晚似乎给宋秋寒发消息了,又拿起手机,看到了她讲的那些话。
“自尊自爱,才配爱人。”方嘉莉生平第一次觉得羞愧难当,躺在床上失声痛哭。
她没做过这样的事,宋秋寒把她逼疯了。他的漠不关心将她逼疯了。而她,从此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过了许久才擦干眼泪下了床,她今天还要飞去代工厂。代工厂位于浙江产业带上,发布会后,因为乔翰文的明星效应,她的品牌国内订单激增。迅速打车回到家中,换了衣裳化了妆,看了眼时间,还很富余。于是借了阿姨的手机拨通宋秋寒的号码。
她听到宋秋寒那句“你好”之时,竟愣了半晌。她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是我,方嘉莉。”电话里宋秋寒的呼吸声远了,她忙说道:“宋秋寒你别挂,你听我解释。”
“虽然原因并不重要,但,说吧。”宋秋寒并不觉得自己是温柔的人,但林春儿令他学会共情。所以他本着对苍生负责的态度,并未挂断电话。
“我昨晚喝多了,对不起。我并不记得我说过那些话,也是早上醒来才看到。”
“酒后失德也不好。”宋秋寒顿了顿:“我想对你说的是,你也是成年人,也该懂得在成年人的世界中,最不可控的便是感情。我和你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我也不认为我过去的哪些行为令你误会,所以我劝你放下执念,来日好相见。”
“她究竟比我好在哪儿?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乔瀚文都要另看她一眼?你们被她种了蛊吗?”
宋秋寒眉头皱了起来,过了半晌才说道:“我刚刚劝你放下执念,现在再劝一次,我爱她,与你无关。我爱她,她就是世上最闪亮的人,无人能及。你我都知道,以后咱们难免会在社交场中相遇,别搞的太过尴尬。”轻轻挂断电话。
方嘉莉看着手中的电话,顿觉百感交集。她向来不是伤春悲秋之人,这一路顺风顺水顺心顺意令她以为自己足够开放包容,甚至曾自诩拿得起放得下没什么能绊住她。而现在她觉得挫败。对宋秋寒到底是真的入眼入心的爱了,还是执念痴念贪念嗔念,她分不清了。亦或是都有。
宋秋寒的确没做过任何让她误会的事。她从第一眼见他,他便是那样一副不苟言笑的嘴脸,你站的离他近些,他便后退一步;你想与他多说几句,他永远那么寥寥几字;不与你谈人生谈理想谈抱负,不分享爱好。甚至当两家人坐在一起之时,他永远坐在最远的地方,透着疏离。是她以为他在欲擒故纵,也是因为她见过太多门当户对,渐渐的便以为他们是天赐的姻缘。
老天怎么就那样容易赐你姻缘了?
老天又凭什么赐你姻缘?
自以为是罢了。
她擦掉眼泪,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自己认知的那样好。宋秋寒令她怀疑自己,林春儿也令她怀疑自己。她终于忍不住问乔瀚文:“林春儿那家公司究竟是做什么的?她在其中是什么样的角色?你了解她吗?”
乔瀚文发来一个问号。
“好像与你说这些并不妥当,我与宋秋寒是双方父母认定的姻缘,万万没想到他回国时间这样短便被林春儿捷足先登了。我只想知道我输在哪里。”方嘉莉回道。
“去搜老妖。”乔瀚文简单回复几个字。在方嘉莉问出这个问题之时,高下立现了。林春儿对待人生的态度,富有禅意和诗意,单这一点,还在纠结林春儿哪里好的方嘉莉便远远不及了。
“谢谢。”
方嘉莉真的去搜了。她从前不屑于了解林春儿。她第一次见她,她坐在乔瀚文的保姆车里,不施粉黛,不露锋芒,就是那样普普通通一个女人。那之后每次见她,她也仍旧那么普通。方嘉莉甚至从未认真打量过她一眼。
方嘉莉看到林春儿的简历,顶尖媒体主编背书,多个爆款专题,先锋媒体人。但网上鲜少有她照片,她不做公开演讲,不参加公开活动,网络上的她,就是一个个文字。方嘉莉看进去了。甚至看到了那个关于少年的专题,以及最后的那个老妖的故事。她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她输在出场顺序了。
原来是少年爱恋。
原来宋秋寒与林春儿,有多年前往事可追溯。
她终于不觉得沮丧了。甚至又充满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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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丝重镇南浔的这个夜晚,陈宽年提出玩一个游戏,一个很简单的游戏。每人各写十个问题丢到公共容器中,而后几人抽牌,点数低为输,需要抽一个问题回答。
四个人各守在酒店一角去思索自己的问题。明明只是一个游戏,这会儿却这样认真,好像读书之时要临考一般严阵以待。
成年人总把真话掺在玩笑中讲,又在嬉闹中表达自己的真意。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彼此了解,自然不会那样轻易算了。
将问题丢到纸盒中,四人竟是同时笑了起来。
林春儿盘腿坐到地上:“来来来,快来。”
“你是不是写了什么过分的问题?”宋秋寒见她这样兴奋,很难不怀疑她要拿出她做深度采访那一套来面对这个游戏了。也盘腿坐到她身边,侧过头去问她:“你都问了什么?”
林春儿摇摇头:“为了维护游戏的公平性,恕我不能向你透露。”一本正经,眸子中闪着光,憋着坏。
宋秋寒轻咳一声:“成吧。我只是担心你会一直输,毕竟我在江湖上也是有称号的。”
“什么?”
“纽约赌圣。”陈宽年在一边说道:“宋秋寒抽卡牌,几乎不输。”
“那你呢?”林春儿问他。
“不好意思,纽约赌神。”陈宽年眉毛扬起,还未开始游戏便洋洋得意起来。林春儿和宵妹互看一眼,终于知道他为何提议玩这个游戏了,感情是要对她们俩进行拷问。
“那我们很惨了。”宵妹叹了口气:“开始吧。”
第一局,林春儿输。她抽了个问题,倒很简单:“你明年有什么旅行计划?”
林春儿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算了,而后答道:“明年四月份想重走古徽州,十月应当与伙伴们一起去希腊。确定的是这两个计划。”
“你要重走古徽州?”宋秋寒在一旁问她:“今天第一次听你说。”
“是啊。前几天突然冒出的主意,还未敲定。”
“你有旅行计划,却不打算带你男朋友一起去吗?”宋秋寒假装绷起脸,他并不是掌控欲十分强的人,也深知林春儿向往自由和独立空间,装严肃逗她罢了。
“对,我要独自欣赏好看的男人。”林春儿亦嬉笑着逗他,而后拿出手机来发给宋秋寒一张图片。宋秋寒打开来看,看到徽州烟雨雾气蒙蒙,金黄的油菜花田浸润早春的诗意,白墙灰瓦斑驳旧时痕迹,檐下新燕在啄春泥,一只老狗卧在墙边,牧牛人头戴蓑笠途经乡野,图片上灰白仿宋体:诚邀宋先生,四月同行。宋秋寒是隐约有期待的,期待林春儿在想到未来之时也能想起他,但他并不强求。此时看到这张图,顿觉蜜里调了油,若此刻只有他二人,定然要将她狠狠抱了。
又看了半晌,而后用指尖挑起林春儿下巴:“你给我发邀请函?”这样特别的邀请函,是林春儿的审美和态度,令宋秋寒觉得新奇。有时很想钻进她头脑中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穿越世界的奇思妙想,又藏了多少要命的浪漫主义。
林春儿咯咯笑了:“闲来无事做的。”
陈宽年拿过宋秋寒手机看了,忍不住啧出声:“明明只是玩一个游戏,却被你们这样对待,我做错什么了?”
“不是我们戴耳机还能听到你声音的晚上了?”林春儿睥睨他一眼,而后拉住宵妹的手:“乖,没说你,我知道你只是身不由己。”
宵妹点头:“是,属实是被逼上梁山。”一副要与陈宽年划清界限的神情。
陈宽年此时不愿恋战,嚷着来下一局。
下一局,输的是宵妹。她去抽问题,这个问题倒也不难:“你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宵妹迅速答道。
“在我之前?”陈宽年问她。
“是。”宵妹推了推眼镜:“赠送你一个答案。”
陈宽年还想开口再问,却被林春儿拦住:“耍赖了啊,纸上可没写更多问题。下一局。”
输的还是宵妹,她去抽问题,看到纸上写着:“你介意你男朋友曾经是个花花公子吗?”这问题显然是陈宽年写的。林春儿抱着膝盖看陈宽年,这几天他与宵妹并不十分愉快,这会儿她大概明白陈宽年的用意了,他想借这种方式看宵妹的态度,也想自我坦白。他认真了。又偏过头去看宵妹,她认认真真看陈宽年,掩不住的书卷气:“介意。”
“如果你男朋友的过去能写一本书厚书,你会与他分手吗?”林春儿轻咳一声问宵妹。
宵妹认认真真点头:“会。”
第58章 最想回去的那一天
陈宽年难得正经,听到宵妹那个“会”字,将手中的牌放到地上,轻声一句:“不玩了。”认真了。明明是他提议要玩的,这才刚开局就玩不下去了。
宵妹轻咳一声,动手将几人的牌揉到一起:“来来来,继续玩。”她读书时就是在读书,认认真真读书,鲜少玩这样的游戏。这会儿玩的了两把,觉得太有意思了。兴致一起,就不想停下来。
“不玩。”陈宽年不满意那个会字。他虽然是个混人,但他混,只是表面而已。很多事他心明镜似的。宵妹说会,显然是介意他的过去。但谁还没个过去呢?你跟我在一起之时不知道我从前是什么人吗?若是我有心欺瞒你,装的跟个纯情书生似的,那是我不对。但我并没有,但你也迎上来了,比我还玩世不恭,比我还混蛋。这会儿说你介意了,那不是逗人玩呢吗?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能这样呢?
宵妹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说道:“刚刚那题我说谎了,我再答一遍:不会。”
…
“那接着玩。”陈宽年变脸比翻书还快,鲜少有男人活到三十多岁,还这样不掩情绪了。
这轮还是林春儿输。
这次她抽到一个很私密的问题:“你的初夜发生在几岁?”陈宽年读了这个问题,满脸坏笑。他写的,他低俗的恶趣味作祟,又确定自己不会输,便写下这个问题:“来,话筒给你,百无禁忌的林春儿答一下。”
宋秋寒拿过纸条:“也就你能写出这么低俗的问题来。这题应当罚你,拉低了游戏的水平,林春儿不用答。”
“为什么?”林春儿拿过纸条:“为什么不用答?”
宋秋寒被她问的一愣。
“这有什么不能答?二十五岁。”林春儿将纸条丢到一边,而后听到陈宽年一声轻呼:“这么晚?”
“晚吗?我有个朋友,三十三岁了,还没有过性经验。所以你如何看待一个没有性经验的成年女性?”林春儿问陈宽年。
“这…八成有点问题吧?心理或生理的。”陈宽年耸耸肩。
“你呢?”林春儿又问宋秋寒。
“你要写稿子是吗?”宋秋寒问她。
“我不写,我就是职业习惯作祟,刚好碰到一个接近于伦理的问题,就问问。你怎么想?”林春儿问他。
“我?我接受人的多元化。”宋秋寒说道。
“没了?不能展开论述一下?”林春儿问的认认真真。
所以在座的人突然都想通了,这个游戏无论是纽约赌圣还是纽约赌神,真正的赢家都会是林春儿。对她来说输赢无所谓,她会在任何合适的时机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并且让你无法不回答她。宋秋寒状似幽怨瞪了陈宽年一眼:“我说什么来着?这个问题不要林春儿回答。你偏不信。”
陈宽年被林春儿勾起了瘾头,觉得这游戏就该这么玩,心中哪还听得下宋秋寒的劝阻,甚至还帮着林春儿:“快,展开论述。”
宋秋寒被逼的没有办法,摇了摇头。仔细思量半晌说道:“首先,我并不会以是否有性生活去判断一个女性是否成熟。其次,性有时需要契机。这其中有很多复杂情况,我看过一篇文章有剖析过。譬如有的女性很爱一个男性,但那男性刚好性功能不健全;又或者有人遭遇过性别欺骗;又或者这些都没有,但就是因缘际会…世界很大,总会有人与我们境遇不同,以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活着,那并不是另类。”
林春儿眼眯成一道缝,手指点点自己鼻尖:“不好意思,那篇文章我写的。还好你在陈述过程中加上了引用源,不然我要告你抄袭了。”她讲完大笑出声。
“…”
宋秋寒拿她没有办法,敲她一记:“我被你的“文字狱”困住了。你如何看待刚刚的问题?”
林春儿有来有往,答的认真:“我并不觉得性应当作为判断女性心理或生理是否健康的标准。因为每个人所追求的不同。我时常听到或看到人们用贬义甚至侮辱性的词汇来形容一个女性,譬如“老处女”,这个词让我看到人类在价值观上的偏狭。好啦,我们来玩下一题好不好?”林春儿结束了这个话题,她并未看到宋秋寒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下一把,输的是陈宽年,终于。
他抽了一道题,写的是:“如果你有一个机会重生,你愿回到哪一天?”
“这什么问题?”陈宽年看着林春儿:“你提的?”
林春儿眨眨眼:“这问题多好?立足当下审视过去,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
对陈宽年而言这题太难了。他从未思考过这种哲学问题,他这样的享乐主义者,用他自己的话说:“过去从没有哪一刻令自己委屈过,纵情人生,无论何时何处。”
“我可以不重生吗?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可以啊。这也算答案。但,现在什么事令你觉得挺好?”宵妹终于开口说话:“别打马虎眼,好好回答。”
“我喜欢的人都在身边,这不是挺好吗?我还有一些钱,够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不也挺好?我身体十分健康,这也十分难得。若说还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我时常觉得自己快要老了。”陈宽年眼睛竟然红了:“我今天早上刮胡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胡子白了一根。这太不公平了,我也像宋秋寒一样自律,为什么我长了一根白胡子,宋秋寒没有?”
“你确定那是白胡子?”林春儿不可置信。
“我确定。”
“我的天。我认识的最早长白胡子的人,是一个三十六岁的大哥。”林春儿忍不住逗他,陈宽年闻言更加难过,幽怨道:“我恨你。”
“没事啊。人都会老的。”林春儿拍拍陈宽年肩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25岁时跑半马是2小时完赛,今年是224。慢的每一分钟,都是岁月的馈赠。但我很庆幸我还能跑,而且我也复盘过,这两年的我的确是因为工作疏于锻炼,尽管我已经以为我很努力了,但其实还差的很远。”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宵妹拍拍自己胸脯:“看看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床上静止。”
几人同时笑出声,其实都是在安慰陈宽年。林春儿才不在乎半马究竟跑了多久。笑过了,宵妹问宋秋寒:“宋秋寒,如果你能重生,你要重生在哪一天?”
宋秋寒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这一生活到今时今日,有无数遗憾。他想回到军训那一天,他听到一个女孩读诗,他本该与她多说几句话;想回到拍毕业照那天,他抬腕看了手表,下午2点零5分,林春儿笑着与他挥手道别;想回到出国那天,顺从自己的内心,带着母亲一起抗争;想回到母亲去世那天,纽约大堵车,地铁线路故障,他无法赶回她身边;也想回到毕业那年,国内一家顶尖的公司投资战略部录用了他,他拒绝了那个offer,他原本有机会成为林春儿的同事,然而他没有。
他有时觉得命运待人太过刻薄。
命运从不明晰,它从不清楚告诉你,你会迎来什么,会错过什么。
“我不知道。”宋秋寒很认真的答道:“你呢?”他的手掌覆在林春儿手掌上:“你想回到哪天?”
“我想回到…二十岁生日那天。那天我原本要回到老家的,但我临时放弃了。”她一直这样想,如果我回去了,或许父亲就不会在那之后不久自杀了。我应该回去的。
宋秋寒握着林春儿的那只手紧了紧:“咱们下一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