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士君缓缓说着,鱼非池听着说道:“原来是大师兄你向大隋国送的风声。”
“对啊,不然大隋岂能这么快就得知消息呢?”
“大师兄你真聪明,也这一招也十分凶险。”鱼非池平稳了情绪,开始与窦士君认真分析起来了,“这一手等同于引狼入室,一招不慎,可能两方夹击,战火一触即发。”
“不会的,眼下七国之间互相掣肘,谁也不敢在大战开始前就消耗过多的兵力,商夷是,大隋也是,他们要保留充分的力量为以后真正的战争所用,在白衹之事上,他们更倾向于和谈。”窦士君笑着说话,眼中泛着智慧的光芒。
这才是学院第一名士的风采啊,他是如此的多才多智,足以傲视群雄,可是他偏偏是白衹国的人。
“所以这一年多来,大师兄你都一直在致力于平稳这两方力量,使得白衹可以在夹缝中多存活一些时日,是吗?”鱼非池问,白衹在大隋与商夷的两方夹击之下,看似凶险,其实,反而是最安全的处境。
“对的,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做的,只是这一件事情而已,未做出什么别的有用之事来。说来也是羞愧,对不住学院司业们的悉心教诲,也对不住白帝对我的一片信任了。”他说着看了一眼正在屋内醉得不省人事的白帝,面色落寞。
“已经很厉害了,这件事有如走钢丝,需时时紧绷着心弦,提着精神,一刻也不能放松,大师兄你撑了这么久,肯定很辛苦,头发都白了。”鱼非池伸手摸了摸窦士君鬓角的银发。
“小师妹都知道心疼人了,也长大了啊。”窦士君笑道。
“以前在学院是我不好,老是惹是生非,还让大师兄你替我背黑锅。”鱼非池埋着头,承认当年是自己瞎胡闹。
“唉呀,说起这个,小师妹你当年可真是调皮,鬼夫子都拿你没办法。”窦士君故作叹息的样子,笑声说道。
“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那是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季瑾的婚事这一出呢?”鱼非池不好意思再提起当年的胡闹事,问起了正事。
“因为西魏不久前送了一个女子给商夷国的帝君商帝,西魏与商夷的联盟地位彻底巩固,对白衹的包围也彻底形成,他们需要立刻得到白衹,不再消耗粮食与军饷,对大隋,形成真正的威胁。”窦士君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所以,白衹不得不也拿出联姻的筹码,再将这段关系,缓上一缓。”
“商帝?商略言与西魏的女子联姻了?”鱼非池一声惊呼!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四块石头是他爹?逗呢!
说来奇怪,鱼非池听到商帝与西魏女子联姻之时,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那温暖怎么办?
爱商帝爱到死去活来,却不忍心伤害卿白衣一片真心,最后宁可一死成全卿白衣的温暖,她该怎么办?
她还活着啊,虽然形同已死。
她现在还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卿白衣日日守着个活死人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商帝却敲锣打鼓地开始迎娶别家女子,是不是太讽刺了些?
可是后来她转头想想,那是商帝啊,商略言已认定了温暖已死,所以他再娶什么女子都算不得什么吧,更何况,他后宫中的女子本来就多啊。
温暖啊温暖,是他心头朱砂痣,但也只是放在心头罢了。
有什么样的女子,比得过天下大业重要?
西魏女子与商帝成婚,对白衹来说,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西魏与商夷的联姻使他们的联盟更加稳固,这也是商夷对白衹放出的信号,商夷已经失去了耐心,不再愿意这样耗下去了,白衹最好早结做出决定。
鱼非池想了想,问道:“这婚事,是韬轲师兄提出的,是吗?”
“小师妹果然还是如当年那般机敏。”窦士君笑道:“大概,这是韬轲师弟最后的仁慈吧,给了我一个预警,让我早些做出抉择,不要把他逼到最后出兵攻打我国的份上。”
“还因为绿腰。”鱼非池苦笑一声,“商帝把绿腰囚禁在宫中,以此要挟韬轲,说韬轲心里没有怨,那是不可能的。韬轲明知商帝心里头住着温暖,还故意让他联姻,算是对商帝的小小报复吧,哪怕他身边娶回去的女人再多,也换不回一个当年送走的琉璃美人温暖。”
“儿女情长,与家国天下若是纠缠在一起,很多时候,注定都是悲剧。”窦士君见鱼非池情绪稳定,给她倒了一杯酒,说,“这是白帝最爱的梨花酿,白衹上下唯王宫中有几坛,他送了我一些,今日让小师妹尝尝鲜。”
鱼非池接过酒,酒很清醇,不似普通的酒水那般刺人喉咙,微带些甜味的酒水浸过舌尖滑入喉咙时,像是一道清凉的线,喝着舒服甘甜。
放下酒杯,鱼非池看着他:“那大师兄,你真的准备让季瑾将军嫁给初止吗?”
“其实季瑾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娶她的人可以保证白衹不遭战火涂炭。”窦士君面露苦色,“我们自是知道保不住白衹,可是,至少要保得百姓太平,不是吗?”
“师兄啊…”鱼非池轻喃一声,低头转着手中的那洁白如玉的小瓷杯,“师兄你觉得,初止是一个能保得白衹百姓不受战火的人吗?”
“初止师弟并不是此事关键,关键在韬轲,如果韬轲不能让大隋退兵,那么,这桩婚事也就毫无意义,反过来说,如果大隋希望得到我白衹的土地,也就要足够强的力量让商夷退兵。”窦士君说到这里时,露出些狡黠的笑容。
鱼非池明白了,说道:“所以这桩婚事是一个平衡点,再次使两方力量平衡起来,西魏以一桩婚事得到商夷的全力相助,白衹也以一桩婚事重新保持平衡。”
“是的。”窦士君道,“季瑾不是普通女子,她是我白衹大将,手握重兵,又是名门之后,在军中极有威望,如果季瑾出嫁,代表着的是白衹军方的意思,代表的是我白衹放弃最后的反抗,这其间的意义,哪怕是真的有一位公主在,也敌不过她重要性。”
“于是这门亲事就显得越发重要,除非商夷与大隋两国拿出足够多的资本与力量,让你看见,让你信任,否则,你不会轻易让季瑾嫁给任何人。”
“没错。”
“可是季瑾终究会嫁给别人,这就如同出题一般,你出了一道难题,可是以韬轲与初止之才,再加上大隋隋帝与上央之智,他们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鱼非池难过地看着窦士君,不管再怎么兜圈子,注定了的结局还是逃不掉的。
“好过起狼烟。”窦士君拂过宽大的长袍,几道竹影落在他的袖子上,像是一道道暗影的花纹,他是如此的丰神俊朗。
鱼非池心想着,看啊,这就是七子的能力,不管再棘手的局面,再可怕的事情的,只要是无为山上下来的七子,他们都能在绝境中找到一丝求存的隙缝,他们永远是须弥大陆上最杰出,最智慧的人。
窦士君起身送鱼非池出去,对她说:“我一贯晓得小师妹你不喜欢这些事,此次你能来看看我,我已是心满意足,至少不负当年岁月,同门情谊,所以小师妹不必再为大师兄担心,大师兄啊,真的很爱白衹这个国家,所以,为之竭力而死,也是甘之如饴的。”
鱼非池转身拉着窦士君一角袍子,轻声说:“是不是让白衹不要起战事,百姓不要被涂炭,大师兄你就满足了?”
“是啊,现如今,我还能奢求什么呢?”窦士君看着她这熟悉的小动作,笑得很是欣慰。
以前在学院,鱼非池跟别的人倒都是凶巴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耍起流氓来石凤岐都要敬她三分好汉。
唯独对自己,她总是把自己当成兄长看待一般,尊敬又亲切。
两年过去,小师妹还是当年的小师妹,可是他们这些人,已不再是当年的他们了。
与在后蜀,南燕都不同,鱼非池来到了白衹,她终于遇上了她不想遇到的事情,所以她的情绪会失控,心情会难过,那种万事无力挽回的绝望感,都足足使她想转身逃避这一切,不管是窦士君也好,韬轲也罢,甚至初止都算,其实他们自我身的目的都没有错,各自为政而已。
只是矛盾终究要尖刻地相对,爆发,现在的白衹,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还有更多的决裂,在后面等着他们七人。
鱼非池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的花影轻摇,她听到有人在窃语,她不喜听人墙角,本未准备驻足想转个方向就走,结果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石磊啊,你能不能假假地把那季瑾娶回去,再偷偷地把她送回来,还给我大师兄?”
“公子,你是不是去了一趟南燕和后蜀,把脑子给弄坏了,娶季将军那是天下皆知的大事,我怎么假假的娶,又怎么偷偷的送?你当天下人是瞎子了?偷龙转凤这种事情干一次就够了,你还干上瘾了是不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浑厚,对石凤岐骂了几声。
“四块石头,我同你讲,我好烦啊。”石凤岐的声音透着疲惫,音调拉得很长:“我大师兄人很好的,我不能眼看着他陷在泥潭里都不出手帮一把,那还叫什么兄弟?可是我二师兄人也不错的,痴情的汉子,在学院里跟我关系也不错,更不要提向暖公主了,那是个好公主的,就连初止也没错,西魏那地方不赶紧跟商夷结盟,大隋马上就要把他们吞了,四块石头啊,你家公子我心里头好苦啊。”
“公子我觉得这是你自己作的诶,你当年不跑出家门,老老实实跟我在武安郡呆着,不啥事儿都没有了吗?”四块石头显然没把石凤岐当个正经公子看。
鱼非池暗暗听着叹声气,惊动了那边两位高手,一声低呼:“谁!”
“我啊。”鱼非池走出来,瞧着眼前这位个头不高,长相一脸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您就是传说中的石凤岐他爹啊?”
他爹显然有点蒙,不知道咋接这话,直直地望向他公子。
他公子尴尬地干笑两声:“哈哈哈,咳咳,是啊,我爹,武安郡,石磊。”
“石伯父好。”鱼非池点头行礼,又歪头看向石凤岐。
石凤岐被她看得全身发毛,赶紧挤眼睛让石磊先下去,自己揽过鱼非池肩膀:“哈哈哈,你去大师兄那里聊得怎么样啊?”
鱼非池肩膀抖一抖,抖掉他的咸猪手:“不怎么样,怎么我跟你爹刚打个照面,你就让你爹先回去?”
“这不是天色已晚,我心疼我爹年纪大了,让他早些回去休息,免得染了风寒嘛!非池啊,你看今天晚上的风也冷,霜也重,你不要冻着了,走走走,我带你回去休息啊。”石凤岐拖着她就走。
“我自己走,什么玩意儿!”鱼非池骂一声,甩开他的手自己走到前面去了。
傻子才信石磊是他爹啊!
有爹管自己儿子叫公子的吗?
有儿子管自己老爹叫四块石头的吗?
逗谁呢!
石凤岐觉得这白衹真是个祸害之地,不止祸害了窦士君那么个好人儿,还祸害了他与鱼非池。
可是再怎么祸害,这鬼地方他也是要来的啊。
他的目光远眺,望向了窦士君的院子,几把竹子子伸出了院墙摇摇晃晃,石凤岐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大师兄啊大师兄,若老五我做出什么事来,你能不能原谅老五我也是不得已?
就目前而言,最让人讨厌的话,就是不得已。
第三百二十五章 姑娘准备啥时候嫁给我儿子
许是因为大家真的都是念旧之人,所以来到这白衹之后,七子着衣开始了有了无声的默契。
老大赤褚色的衣物总不离身,初止浅绿的中衣总是透着清爽,石凤岐青衣在身翩翩出尘,鱼非池领口藏蓝色的刺绣透着典雅沉稳,还有老七迟归手腕上绑的带子都是紫色的了。
不管大家太子里面有多清楚灾难将至,但仍旧固守着当年一份旧情,不能对外言语,他们自己一看,便能明了。
当年的你,总在我心里,任岁月蹉跎,世事如刀,带不过曾经的情意。
自那晚季瑾的招亲宴会这后,大家很少再碰面,白衹再怎么小,这王宫总是宽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都不怎么再相聚,也许是怕相见时的无语和尴尬吧。
共有四位男子起身,求娶于花月将军季瑾,其他二们不必说,就是来凑数壮场面的,另外两位分别是初止和石磊,鱼非池是怎么也想不到,石凤岐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真的让石磊上了,这是准备给自己找个“后妈”?
商向暖来的时候拿这件事开玩笑,笑得前俯后仰的:“我说石师弟啊,你就算是想帮你大师兄,也不用做这么大的牺牲吧?不说别的,只说如果石磊将军真的把那季将军娶回了府,你这声姨娘叫得,你瘆不瘆得慌?”
石凤岐白眼翻得波澜壮阔,气哼哼道:“不是初止干出那事儿,我至于这么做吗?我总不能自己跑上前去跟白帝说我要求娶得小季吧?”
“你跟季瑾早年相熟,难道不劝劝她,早些嫁了初止,白衹也就早些太平?”商向暖眼一挑,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她代表的可是商夷,在白衹国里,与大隋的这场拉锯战,与其说是初止在推动,不如说是商向暖在幕后出谋画策。
她是当年下过山游过方的人,她的能力或许不如七子那么强大,但也绝不容小觑。
石凤岐听了她这话,将腿一抬,架在眼中的矮桌上,晃着两条腿:“向暖师姐,我倒是觉得,你们商夷退兵要好得多,大隋国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善心菩萨,真个把他们那群蛮子惹急了,他直接打进来,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话说得,师姐听着可不乐意的,石师弟你又如何知道大隋一定会派兵攻打,而不是虚张声势呢?再说了,我商夷与西魏结盟,还怕一个大隋不成?”商向暖说得直白,很有道理。
“鬼无子曾说,七子可以结盟,共同辅佐一国,原我还以为这只是个妄想,原来真有可能的,咱们初止师兄跟韬轲师兄这不就是已经连在一起了吗?”石凤岐话中有淡淡的讥诮,倒不是他看不起他们结盟,只是看不起他们合起手来欺负窦士君罢了。
“良禽择木而栖,小国若想保得一方太平,自当有所依附,初止此举,并无过错。”商向暖笑盈盈地说道。
“所以师姐你说是初止是禽兽咯?”石凤岐笑道。
“你这个人,几年不见,还是这般没个正形!”商向暖嗔一声,也跟着笑出来,想来商夷,也很是看不起西魏这边夷小国的吧?
鱼非池听着这两人暗戳戳的较劲有点头大,悄悄地溜了出来跑到院子里,看到迟归一个人坐在那里托着下巴出神,望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儿也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阿迟?”鱼非池挨着他坐下。
“我在想,如果大师兄只是不想让白衹打仗,那如果我想到可以让商夷和大隋都妥协的办法,是不是就是可以帮到大师兄了?”迟归少年老成的叹口气,“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好意。”
大师兄人缘是真不错,大家都会想帮他。
鱼非池捡了点鱼食投进池子里,看着争相涌来的鱼儿们争夺那一点点吃食,说:“他们就像这些鱼,白衹就像这点鱼食,白衹早晚会被他们啃咬得不成样子的,阿迟,别想了,那不是人力可以阻止得了的事情。”
“可是大师兄…”迟归扁扁嘴,晃了晃手腰中短剑上的一把紫色剑穗:“你看,小师姐,这还是大师兄送我的呢。”
鱼非池望着那把剑穗出神,轻轻叹口气。
大隋与商夷都未能在短时间里拿出窦士君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有没有把握能保持白衹的完整,不遭战火,所以初止与石磊谁都没能早早得手季瑾,或许,这对窦士君与季瑾来说,也是一种幸运,短暂的幸运。
但是让鱼非池出乎意料的,是石磊悄没声息地悄悄来找到了她。
面对着这位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石凤岐父亲,鱼非池的内心,还是蛮复杂的。
石磊与鱼非池的见面,是这样的。
这位石凤岐的父亲他搓搓手,小心翼翼地问:“你就是鱼姑娘啊,听说我家公…我家小石头挺喜欢你的哈。”
鱼非池伸伸腰,笑眯眯看着他:“他瞎了嘛,一直都是个眼神不好的。”
“鱼姑娘话不要这么说嘛,小石头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好的,所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鱼姑娘哈。”石磊他身子微微往前探。
“什么呀?”鱼非池看着这人实在觉得好玩。
“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家小石头?”他话一出,脸上带着满满的期盼之色。
鱼非池一口水险些没喷出来。
“这个这个,鱼姑娘你有所不知,小石头这些年在外边一直浪,心都浪野了,家里事多,他也不回来帮衬着我点。我年纪大了,掌着那么大的家事也实在累得很。所以呢,这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的说,我呀,就盼着我家小石头赶紧娶上一房小娘子,给他收收心,把他拴在家里。男人嘛,心里头有了牵绊的女人,脚就老实了,不会到处浪荡了,鱼姑娘你肯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哦。”
他说一脸的诚恳,满目的真挚,带着足足的真诚。
鱼非池憋着一口气,半晌没回过神。
老兄,你这是在逗我玩?你真把你自己当石凤岐他爹了?
鱼非池憋了半晌,坐直了身子,也微微往前探着身子,跟那石磊相对着:“石将军,这话是上央先生让你说的吧?”
“姑娘你咋晓得的?”石磊一时口快,说了就立刻后悔:“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这个事情哪能跟上央先生有关呢?”
他苦着一张脸,偏过头,悔得拍自己的嘴:“啊呀,难怪上央先生说姑娘乃是凰女之才,这等机智,老石头我实在比不上。”
“凰女之才?你家上央先生真敢说话。”鱼非池笑道,“还请石大人转告上央先生,我呢,是绝不可能去大隋的,也绝不可能嫁给石凤岐的,你们想要七子,我三师姐和七师弟都还没下家呢,可以找他们嘛。”
“姑娘你莫要开玩笑了,苏姑娘不知云游何方,又是苏氏游侠之后,天底下啷个找得到她?还有迟公子那就是鱼姑娘你身边一块肉,你到哪儿,他到哪儿,你不去大隋,迟归公子啷个会去嘛?”
石磊将军心中泛苦,上央暗中给的这道秘令实在是不在好办妥。
现在的大隋早已改天换日,面貌全新,就等着石凤岐回去瞅上一瞅,随便再带着鱼姑娘这位难得的大才之女一同去,还可以再捡个七子老七,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划算买卖,这波不亏!
可是,这波不好做成啊!
你瞅瞅这鱼姑娘,眼睛清亮得跟那冬天里头弯弯的小河水似的,她心也就跟明镜儿一般,哪里是那么好诓的?
鱼非池笑着不说话,看来上央是已经快要准备好了,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招贤纳士,为大隋再筑一道智慧的高墙,进可攻,退可守,而无为七子无疑是他头等要招纳的人,石凤岐不必多说,而自己,也在他的目标之中。
真是要感谢那位智慧超群的上央先生这么看得起自己,受宠若惊啊。
“我能不能请教石大人一件事?”鱼非池话风一转,正脸问道。
“姑娘你说,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石磊他道。
“大隋是不是已经准备出兵攻打西魏了?”鱼非池直直地道。
这一回的石大人没有心直口快,而紧紧地闭上了嘴巴,跟看怪物似的看着鱼非池:“鱼姑娘这是说哪里话?”
“想要对付商夷,所以就要牵制住西魏,让西魏无法与商夷对白衹形成夹击之势,而大隋与西魏相接,以大隋的兵力发起突袭,趁西魏不备之时快速将其拿下,一来可以破除西魏与商夷的联盟,二则可以得到西魏,扩充大隋领土,三嘛,此种情况下,商夷必不再是大隋的对手,得到白衹,也只是时间问题”
鱼非池慢慢分析,也不顾石磊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最后说道:“所以嘛,大隋攻打西魏,而且是快速反应,快速拿下,是此时来说,大隋最好的战略。”
“姑娘,有些话,是说不得的啊。”石磊轻声地说着,看着鱼非池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和善,透着警惕与戒备。
“石大人,我说破你的战略想法,是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韬轲也算得出。你们不要小看韬轲的能力,更不要看轻商帝的将才。如果我不猜错,你们前脚刚对西魏出兵,他们后脚就会在东边对大隋进行钳制,同时会对白衹也一举拿下,以此反制你们。”鱼非池有点忧伤地叹声气:“你们啊,既然这么坚信七子是无上大才,为什么又要小看我们的本事与心智呢?
石磊面色凝重:“姑娘此话当真?”
“你去问问石凤岐就晓得了嘛,你看他同不同意我的说法!”
第三百二十六章时 大师兄,投降否
石磊果然还是把话带去给了石凤岐,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小心地问:“公子,这鱼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石凤岐拧着眉:“你们真准备攻打西魏?”
“是啊,早就在纠集大军了,借着在白衹集军的幌子也没什么人查觉,陛下与上央先生都认为这是个好时机。”石磊愁着眉,本来是觉得蛮聪明的法子,不知怎么回事,听完鱼姑娘分析完,感觉这法子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