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赵秘书来接你了，现在在门口等你。我只是喊你起床罢了。”
“她看见你了？”方蓝调下床，目光在她迷人的长腿上扫了一眼，又毫不留恋地回到她失望的脸上，“你刚刚就穿成这样去给她开的门？”
Natalie还坐在床上，仰着脸楚楚动人地看着他：“没办法。我的衣服脏了，已经洗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向她解释。”
“不必了！”方蓝调拉开卧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现在要换衣服，麻烦你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另外，家里有烘干机，你可以把你的衣服尽快烘干换上。”
“我们…”
“先出去！”方蓝调不容置疑地强调。把Natalie请出卧室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以最快的速度换下睡衣，换上运动休闲装，然后疾步下楼。走到玄关时脚步一顿，刻意放缓速度，告诉自己何必怕赵珍珠胡思乱想，就算她误会了自己和Natalie也没什么，这不正合他的意吗？
他打开门，首先看到的是地上一只瘦弱的手臂，然后跑出去看到的是晕倒在门口的她。
天气转热了，她这个笨蛋到底等了多久？
02 我不想擅自快乐
赵珍珠醒来时，只有董经理陪在病床边。见她无事，董经理欣喜的脸上瞬间添了一抹惆怅。
赵珍珠记得自己中暑昏倒前是在方家门口等方蓝调，可是她环顾一周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见赵珍珠这样子，董经理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被她盯得心里难受，叹了口气，一股脑说了出来：“方总监叫了救护车，把你送上车后他就自己开车去打高尔夫了。Natalie说自己让你在门口久等了，心里过意不去，又怕你不高兴见到她，于是就打电话给我了。”
赵珍珠不敢相信，又问了一次：“他去打球了？”
“这个…毕竟是重要的生意。”董秘书也知道这个理由毫无说服力，气馁不已。
赵珍珠也想以这样的理由骗自己，可是她心如明镜，根本骗不了自己：“董姐，我们都知道，他今天上午要见的是睿思的人。对方是来赔礼道歉的，他可去可不去。”
“珍珠，即使是这样，这也不是方总监的本意。”
“董姐，不必说了。对于这段感情，是我太天真了。”也许是她把他们的爱情想得太强大了，实际上不过是流沙上的城堡，风不用大，浪也不用大，流沙城堡就会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高尔夫球场上，方蓝调正对着碧蓝的天空挥出一杆。高经理赞赏地点点头，对他青睐有加。
这次的合作，他本以为方蓝调心高气傲地得罪了渠道商，会把睿思推向险境，却没想到方蓝调居然能力挽狂澜，战绩赫赫。对于这样的人才，睿思的高层势在必得。高经理约他打球，除了示好以外，还有拉拢之意，果断地开口邀请：“Bruce，我们睿思总部打算在集团内部成立独立的广告部，你有没有兴趣来当舵手？这比你现在在奥岚的一个分部可要有前途多了。”
邀请很诱人，可是方蓝调没有兴趣：“有人告诉我，不了解高尔夫的人总以为把球打得越远越好，其实，打高尔夫最重要的是方向，方向不对，球打得再远也徒劳无功。我想，睿思不是我的方向。我喜欢接受不同的挑战，而不是只为一个品牌服务。”
高经理心中了然，不再纠缠不休，而是换了个话题问：“说这句话的人很有趣。我能有幸和他打一场球吗？”
“他没空。”方蓝调握紧手中的球杆，“其实，是他教我打球的。”
当年，是许渊带着他成为一家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的，他还告诉他，高尔夫球场不只是打球的地方，还是谈生意的宝地。他如果想要改变人生，就必须学会打高尔夫。
所以，他没有做错。
赵珍珠晕了就晕了吧。她晕倒在他门前，现在躺在医院又与他何干？他为什么会如此心神不宁？他深吸一口气，对高经理微笑道：“我们继续吧。”
两人共处一天，对睿思未来的营销计划达成一致。
方蓝调说到做到，没有去看许渊。
睿思纵然不能把他收至麾下，却对他赞赏有加，强力向奥岚伦敦总部举荐他。奥岚很看重睿思的意见，毕竟睿思在全球多地都与奥岚有着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董事会决定重新评估方蓝调和Natalie，邀他们回伦敦议事。
方蓝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觉得惊讶，只不过他暂时不希望这个消息传出去，只是告诉Natalie安排一下时间，买好赴伦敦的机票。
奥岚的员工似乎都已察觉方总监的心意已变，整日和Natalie出双入对，对赵珍珠则只是有用时招之即来，无用时挥之即去。不少人对她死缠方蓝调的做法多少有些轻视。
茶水间的女人们围着Natalie争相奉承。
“要我说啊，这枚戒指就是方总监的一颗心，他这是把整颗心都交给你了呢。”
Natalie笑着打断她，右手抚摸着左手中指上的心形钻石戒指：“别胡说啦。这不是订婚戒指，只是他随手送我的一件饰品。”
女人可不会相信这么瞎的理由，起哄道：“送首饰可以送项链或手链嘛。方总监送什么不行，偏偏送戒指！”
“啪！”人们循声望去，看到咖啡机边上的赵珍珠蹲下身子，惊慌失措地捡着地上的杯子碎片。
Natalie率先反应过来，走过去蹲下身帮忙捡。
赵珍珠低着头看清果然是方蓝调在世奇珠宝赌气买的那一枚戒指。那时，他还说：“你要是这么想要这枚戒指，我买来送给你不就行了？”
“戒指很美。”赵珍珠言不由衷地赞美了一句，“让我自己收拾吧，谢谢你，不要划伤了你的手。”
Natalie聪明地见好就收：“好吧。刚有人传话说Bruce在找我，那我就先去了。有空我再向你请教Bruce爱吃的东西怎么做。”
在总监办公室里，方蓝调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丢失的东西。见Natalie进来，他正要问她有没有看见过一个红色的戒指盒，就看到她手指上闪动的亮光，脸一沉：“是你拿了。”
Natalie关上门，回答得理所当然：“我买机票时找你要护照，你让我自己在你的办公室抽屉里拿，我拿护照时看见里面有个戒指盒，还以为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呢。”
“还给我。这不是你的东西。”方蓝调伸出手，不容她拒绝。
Natalie转着戒指，拒不交出。美丽的脸上写满委屈：“现在公司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你送我的戒指，如果我摘下来，别人会怎么想，赵珍珠会怎么想？”
她尤其强调了最后一句话，果然就让方蓝调妥协了。
不过，她恋慕的眼神以及手指上的亮光实在是太刺眼，方蓝调别过头，道：“你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我希望你在人前不要擅自添油加醋，也不要抱有幻想。你帮我断绝赵珍珠的念头，我很感谢你。除此之外，我想我们只能成为工作上的好搭档。”
他骗不了自己，他在心理和生理上都不习惯别的女人靠近，这些只会让他更加怀念抱着赵珍珠时的感觉。
他的话无异于对她的感情宣判了死刑，可她还想争取：“Bruce，你明明很痛苦，可又为什么不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呢？”
“我们虽然分开了，但我不想在她没有得到幸福的时候就擅自快乐。虽然我不能给她快乐，但我想我可以陪她一起吃苦。”他仔细回忆着与她相识的过往，曾经真的很快乐，只不过这快乐稍纵即逝。
“那如果她终身不嫁呢？”
“那我就终身不娶。”他的语气无比严肃，绝非戏言。
这是他的温柔，从此只能存在于她看不见的地方，披着冷酷的外衣。
Natalie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喊道：“你就是这样惩罚自己的吗？”
他反问：“自私自利的是我，玩弄感情的是我，出尔反尔的也是我。难道我的所作所为就不该受惩罚吗？说好一生的幸福，结果只是一时的欢愉。”他闭上眼睛，自责让他饱受折磨，甚至超过赵珍珠所承受的十倍。
知道他一向是个一意孤行的人，Natalie惨然一笑：“Bruce你知道吗？你真的很爱她，这种爱不可能随着时间而消逝，也不会随着她改变心意而结束。也许你自己不知道，可我却看得很清楚。你这一生已经走进了赵珍珠这一座迷宫，没有出口。”
没有出口，他将终身受困。
03 不是他的，终须一别
Natalie在伦敦总部的忠心下属已传来确切消息，Jessica在暂代总监一职时纰漏百出，她擅长办公室心计，却对产品广告毫无办法。董事会收到睿思的推荐，已经在考虑将方蓝调和Natalie调回伦敦总部，还给方蓝调总部总监一职。
一路跌宕起伏，方蓝调曾与总部总监之位失之交臂，可最后却还是坐上了这个位置。
是他的，终究是他的。
不是他的，终须一别。
自从Natalie在茶水间里展示了她的钻戒，办公室的女人们对赵珍珠的最后一丝善意也消失了。以前，她不过是个做糕点的小妹，被方总监看上算是灰姑娘的奇遇。可是进入奥岚做事就不同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足以自傲的资历，进入奥岚无一不是经过了激烈的竞争。像赵珍珠这样的学历，正常情况下，人事部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就扔进垃圾桶里。
“她连海归也不是，而且读大学时还中途退了学，对广告也不懂，居然还进入了奥岚。”
“走后门嘛。你不知道人事部的董经理有多护着她。”
“以前和方总监也过从甚密不是吗？”
留心去听，这样的议论到处都是。
如果不是董经理，赵珍珠在奥岚真算得上是四面楚歌。可是董经理也不敢过于护着她，不然只会给她招来更大的非议。
赵珍珠只能埋头做事，小心说话，不时烘焙一些糕点放在茶水间里取悦大家。睿思的高经理有一次来奥岚开会，肚子饿时吃了一块惊为天人，要求见见糕点师。方蓝调无奈把赵珍珠叫来见了一面聊了聊，高经理听说赵珍珠曾经为厨心撰写菜谱但遭弃用，于是让她拿给自己看看。看完后，高经理很满意，邀请赵珍珠针对睿思的智能厨房设计便捷美味的菜谱。
唯一的问题就是赵珍珠还是奥岚的员工，分身乏术。
高经理不得不征询方蓝调的意见：“方总监，可否请你割爱？当你的秘书，事务繁重，赵小姐就不能专心撰写菜谱了。”
高经理的邀请正合他意：“其实，她当我的秘书确实不太适合，虽然努力，但终究是广告业的门外汉。我不介意高经理挖角。”
有一句话他只在心里说，这对赵珍珠是个好机会。如果他真的去伦敦了，牵挂也会少一些。
可没想到的是，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赵珍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对不起，谢谢高经理的厚爱。可是我觉得在奥岚做事能学到以前学不到的东西，就算以后我自己要开店，也懂得怎样营销。”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一个星期后我会再来问你的意见。听说你学过分子料理，与睿思的智能厨房气质很吻合。我们都希望打破常规不是吗？”
这次，高经理一无所得地离开。等他离开后，赵珍珠照常收拾着桌面上的茶杯。方蓝调见她甘心做这些端茶递水的工作，却不愿去追逐自己真正的梦想，一阵怒意攻心。
“先放下！”
赵珍珠听话地放下茶杯。他主动和她说话的次数不多，平时的工作多是通过电子邮件吩咐，所以她很珍惜和他每一次说话的机会。
她的眼神闪闪发光，令他十分不自在。他别过脸，望着窗外，像是随口一问：“你为什么不答应高经理？”
赵珍珠闻言心花怒放：“你是在为我考虑吗？”不然，哪个上司会希望下属当面跳槽？
“当然不是。如果他是邀请董经理或者Natalie，我当然不会放人。可是你…”方蓝调见她误会了，断然否认，嘲笑她不自量力，“你在奥岚并不是无可替代的。实话实说，随便找一个广告学专业的研究生来实习都会做得比你好。”
难道他不知道她是想留在他身边吗？为了那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可能，她加倍努力着。可是留在他身边，改写不了注定的结局，那还不如赶走她让她去追求真正的梦想。
赵珍珠不会因为他的话而改变心意，于是匆匆收拾好桌面的茶杯，固执地说：“我是不会轻易辞职的。”
“等等。”方蓝调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请假条，这是赵珍珠早上放在他办公桌上的，她要请半天假陪邱珊珊带孩子去医院，“我不批准。你手头的工作还没完成吧？”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是不习惯，可以去睿思。”他又想赶她走。
赵珍珠请不了假，就只能给邱珊珊打电话道歉，她提出要不她联系李多乐来：“珊珊，多乐已经知错了，你没注意到最近我们楼上那个乐队痴没再在深夜练吉他了吗？多乐知道你夜里被吵得睡不着，就把我们楼上的房子买下了，那个乐队痴就只能搬走了。还有，你每天吃的补品看着是便宜的牌子，其实都是李多乐偷偷买了贵重的补品，然后换了包装的。这是你们的孩子，多乐毫无疑问还爱着孩子和你。”
“如果你再帮他说话，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邱珊珊的反应十分激烈，让赵珍珠不敢再提李多乐这三个字。
越是白的纸，上面的墨污就越是显眼。邱珊珊就是一张纯白的纸，邵曦晨成了那一点晕开的墨汁。
赵珍珠只能想其他办法：“我想起来张妈也在那家医院住院，胡珀下午一定会在，你到医院后给他打个电话，有他陪着你我多少能放心点。”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以前的我太依赖别人了，现在我要学会独立。”
实际上，下午发生的事，邱珊珊一个人搞不定。在医院走廊，她抱着孩子，刚给赵珍珠打完电话说自己已经挂到号，就与来帮楚母拿药的邵曦晨不期而遇了。
“珊珊。”邵曦晨瑟瑟发抖地出声唤她。
邱珊珊的表情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漠然地与她擦身而过。
“珊珊，原谅我好吗？我错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嫁入楚家，稀里糊涂做了许多事。在你摔下楼梯的那一刻，我彻底清醒了，后悔了，害怕了。我没有再和多乐联系，楚峥嵘后来再逼我时，我就向他提出了离婚。珊珊，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邵曦晨抓住邱珊珊的手，邱珊珊的手里还抱着孩子，被她这么一拉，差点松手摔了孩子。邱珊珊后怕地抱紧孩子，瞪着她：“邵曦晨，你推我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吗？”
“我不是故意的。”邵曦晨摇着手，眼神却贪恋地看着孩子。她想起她的凡安，离开她时也是这样小小的，红红的。她喜欢伸出一根手指让凡安小小的手紧握着，凡安的手心很嫩很滑。“能让我抱抱孩子吗？”
“不可以！”邱珊珊抱紧孩子，急于离开。
“只抱一下就好。珊珊，我只抱一下。你看，他多可爱，他在对我笑呢！”邵曦晨完全陷入了对孩子的入魔思念之中，满脑子只想着要抱抱孩子。当她目光呆滞地扑过来时，邱珊珊吓得尖叫一声。
幸亏胡珀及时赶来，厉声阻止：“邵曦晨，你干什么？”
原来赵珍珠放心不下，还是给胡珀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照顾一下邱珊珊。可胡珀找遍儿科这一层也不见邱珊珊，听到声音应声望去，正巧看到邵曦晨在抢邱珊珊怀里的孩子。
胡珀的声音像一记响雷，彻底震醒了邵曦晨。她顿时松开手，邱珊珊则抱着孩子逃到赶来的胡珀的身后。曾经的友谊早已坍塌，那些手挽着手的日子也永不再来。
谁也不知道，邵曦晨错手把邱珊珊推下滑梯后，心灵遭受了多大的折磨。李多乐恨她，楚峥嵘逼她，楚母看不起她，邱珊珊和赵珍珠也不再是她的朋友…她在这个世界孤立无援，嫁入楚家的痛苦终于冲破了屏障，碾压着她的灵魂，令她悔不当初。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我只想抱抱孩子。”邵曦晨无辜地站在原地，双手抱在胸前，像抱着孩子一样。
胡珀不忍心指责她，一阵心酸，对邱珊珊说：“珊珊，你先带孩子去看医生。邵曦晨状态有点不好，我陪陪她。”
“好。”邱珊珊点头，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嘱咐道，“你声音轻点，不要像刚才那样凶她。”
毕竟曾经朋友一场，邱珊珊看到邵曦晨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胡珀把邵曦晨扶到长椅上坐下，给她接了一杯温水。喝下一口水，她已平静下来，恢复了正常：“对不起，我没事了，我先走了。”
胡珀也知道两人没什么好说的，于是点点头。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护士的声音：“胡先生，你在哪儿？你母亲的状态很不好。”
邵曦晨看到胡珀接了电话后就变得不对劲，一时不敢走，陪着他来到张妈的病房。医生和护士此刻正围着张妈，张妈明明瘦得像个骷髅，却由于过分水肿，弓着身子在不停地呕吐着。
邵曦晨就仿佛看到自己病入膏肓的父亲，她曾经也只能看着他痛苦离世却无能为力。
“我妈什么时候能动手术？”胡珀焦急地问医生。
“对不起，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肝源。”
“用我的啊。”
“如果用你的，我立刻死。”张妈听到胡珀的声音，喘息着拒绝。
一旁的邵曦晨泪凝于睫。
04 最后的告白
一星期后，睿思的高经理再次打来电话问赵珍珠有没有回心转意。
赵珍珠仍是一口否定。她宁可被方蓝调一直凶，宁可做着自己不擅长的工作，也不想离开他。
高经理对她真的有惜才之心，忍不住透露方蓝调下个月就会调走的消息：“其实，你对方总监的忠心我非常欣赏，但方总监马上就会回到伦敦总部去了，我估计应该是在睿思的庆功会后。以你的资历不可能跟他去总部。那为什么不来睿思发挥自己的所长呢…方总监叮嘱我帮你争取到不错的报酬，足以开一家餐厅。你难道不想开一家餐厅吗？分子美食餐厅在陆城可是首间。喂喂，赵珍珠，你听到了吗？”
手机掉落到地上，如同她疾速下坠的心。
睿思的庆功会就在本周五的晚上。李氏集团也收到了一封请柬，庆功会的筹备小组本来以为上次在酬谢酒会上交恶后，李氏集团便不会再派人出席，可没想到李氏集团却回复会派人准时出席。
周五上午，奥岚广告的一部分员工早早地来到高塔酒店筹备庆功会，赵珍珠也去了，被众人呼来唤去，忙个不停。她满脑子都是方蓝调明天就要走的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李多乐打来电话让她下楼，有车在酒店门口等她。董秘书见她有事，便接过她手上的工作，说：“你去吧。”
赵珍珠这一去，一直到庆功会开始了都没回来。
好在她不是庆功会上不可或缺的人物，各项议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方蓝调在睿思的高经理致辞后上了台。他的眼神缓缓扫过人群，还是没有找到赵珍珠的身影。这是他在陆城的最后一夜，其实他很想假装不经意地看看她。
“睿思的智能厨房，不仅是科技的进步，也是理念的创新。这个时代日新月异，跟不上时代脚步的人注定要被淘汰。今天，我们还走在潮流的前方，也许明天，我们就会被甩到末尾。希望大家记住求新求变的精神，永远想在别人前面，永远做超越的赢家。”致辞完毕，方蓝调在掌声中下了台，走向董经理，问：“赵珍珠去哪儿了？”
董经理见方蓝调难得主动找赵珍珠，倒是很想告诉他她的去向，只可惜她也爱莫能助：“我不知道。早上她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走了。”
董经理身边站着人事部的一个女孩，听到他们的对话，插话进来：“我知道，我早上抱道具来的时候，看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那个男人好面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对了，我想起来了，是在网上之前很火的一个婚礼视频里，周…青盟？我不知道自己记错没有。”
此时，众人一阵骚动，对迟到的一对嘉宾惊为天人。
“没错，是他。”方蓝调望着门口，盛装的赵珍珠此时挽着的男人不是周青盟又是谁？他贪婪地看着她，像要把她的样子刻到心里。
赵珍珠和周青盟姗姗来迟，拿着李氏集团的请柬到了庆功会会场。
周青盟瘦回清俊的模样，对赵珍珠的态度也不再是以往那般敌意深重，从他看她的目光就知道，这个男人会不惜一切去保护这个女人。
今天上午，李多乐打电话让赵珍珠下来，车里等着的人是周青盟。李多乐在电话里说：“青盟得知你的近况，很愿意来帮忙，凉美也同意了。我预祝你在晚上的宴会上能逼出方蓝调的真心话。也想请你帮个忙，宴会结束后，司机会准备一些打包的美食，都是珊珊爱吃的，你提回去给珊珊。如果她问，你就说是宴会上剩下的。如果她爱吃，以后我就多办些宴会找理由邀请你参加。”
赵珍珠坐上车，周青盟先开口说话：“我先带你去选宴会上穿的衣服和首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