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準刚说呢,这信就来了,顾宗珵紧张地看着林江月,林江月接过信,打开来随意一看,见顾宗珵很是在意,随后将信递过去,顾宗珵一愣,受宠若惊地接过,信上所写不多,先是询问林江月访友结果如何,又说阁里事务繁多,偏生金刀门又常来骚扰,几位长老又闹出矛盾,不日的莽盟大会尚未想到对策,想让林江月回阁主持。

顾宗珵皱眉,疑惑地看向林江月,林江月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压下嘴边的话,听着林江月问道:“送信的人呢?”

“在门房等着拿姑娘的回信呢。”

“让他去厅里等我,我让他送点东西回西南。”林江月吩咐道,门人应下了,林江月带着顾宗珵回内院。

进了清风楼,顾宗珵忍不住了,问道:“清风,这信是怎么回事?虽然是招抚司模仿的,但定然说的是凌霄阁的事,不然会引起你的怀疑,所以为什么长老们纷争,你师姐没出来干涉,反倒是让你回去主持?”

“因为师姐失踪了。”林江月不再隐瞒,“我入京来就是为了找师姐来的。”

阁主失踪了?顾宗珵猛然抬头。

74、凌霄阁来人 ...

林江月来找人的……顾宗珵心思转得很快,他是知道江湖之人若无招抚司的令牌是不能入京的,否则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莽盟的处罚,因而林江月便借着婚事之由进了京城,入了京后便让自己声名扬起来,让林江灵主动来找她,他电光一闪,脱口而出:“莫非你去璇玑楼见的人……”

“你果然聪明。”林江月赞道,“可惜啊,璇玑楼水太深,才第一次碰面就被人听去了全部的消息,不适合在那里见面了,师姐也没消息了。”

见个面都要躲躲藏藏,可见事情并非小事,顾宗珵忧虑重重道:“你们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么?”

“大难事呢,可以说是危机四伏了。”林江月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白纸,折起来往信封一塞,“走吧,去会一会送信的人。”

送信之人有什么好见的?顾宗对林江月的举动很是不解,摸不着头脑地跟着林江月去了会客厅。

厅里正站着一个高瘦的人,弓着身子,谨小慎微地站在一边,连顾家下人送上来的茶也没敢喝,顾宗珵看过去,却对上对方不同于平庸外表的锐利眼神,在顾宗珵的错愕之中,对方已经收回目光,看向林江月。

林江月随意坐下,将装着空白信纸的信封递过去,说道:“没想到竟然是你来送信,我以为会是姑姑来呢。”

“让您失望了。”男人不冷不热道。

林江月撇嘴,问道:“阁中现在什么情况?”

“韦长老和宋长老在阁中排除异己,想要扶植自己的人到关键的位置,吴长老作壁上观,白长老出手跟韦长老和宋长老打了一架,平息了事态,金刀门挑过事,吴长老亲自迎战,打伤对方两个长老,小胜一局。”对方波澜不惊道。

“金刀门,迟早要收拾他们。”林江月冷哼一声,“东西带来了么?”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看样子是本书,林江月接过,看也不看就递给平香,平香恭敬地看了对方一眼,才接过,这让顾宗珵对对方的身份有了更多的疑惑。

“你既然过来了,那我也不必束手束脚了。”林江月又说道,“你先去安顿,安顿好之后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办。”

“谨遵姑娘吩咐。”男人弓着腰作揖,但顾宗珵却从对方身上看不到一丝卑微。

“对了,这位就是我挑的夫婿,他叫顾宗珵,是顾家二房儿子的次子。”林江月补充道,又对顾宗珵介绍道,“这位是凌霄阁的一位前辈,姓吴,你可以叫他吴总管。”

“见过吴总管。”顾宗珵赶紧见礼,对方伸手过来扶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对方在他腕上停留的时间有些久。

“见过姑爷。”

待他们见完礼,林江月就带着顾宗珵回去了,顾宗珵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发觉男人已经站直了身子,气度已然跟先前天差地别。

“这个吴总管,是何人?”顾宗珵好奇地问道。

“他啊,”林江月表情有些纠结,“师父不在了,师姐也失踪了,他就是凌霄阁里唯一可以用辈分压住我的人了,换句话说,如果我要踢开师姐安稳地当上阁主,必须他同意才行,你说讨厌不讨厌?”

顾宗珵无言以对,这种话让他怎么回答才好?

“不过他讨厌归讨厌,但人还是很可靠的。”林江月又说道,“只是我不希望来的是他,他来了,我就不会再有什么快活日子了。”

平香和沉香也同时露出一副戚戚然来。

顾宗珵想到先前男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林江月拆开油纸,从两本《三字经》中取出一份帖子,打开一看,顿时笑道:“四月十八,河南南阳府,五年一度的莽盟大会。”

“你要去?”

“自然,这么热闹,不去看看怎么行?”林江月惋惜地看着顾宗珵,“可惜你要上学,不然可以带你一起去开开眼。”

顾宗珵想了想,摇头道:“就算是不上学,父亲母亲也不会让我去的。”

“也是。”林江月点头,“你们读书人家,怎么会去凑这种热闹呢?”

“不能不去么?”顾宗珵试探地问道,“莽盟大会应该是要去比武的吧,那太危险了。”

“又不用我亲自上去打,怕什么危险?”林江月奇怪道,“放心吧,有人保护我呢,到时候沉香也去。”

顾宗珵还是不放心,可又没理由劝林江月,只能闷闷地回了外院,想到林江月并不是专程为了婚事来京,而且将来还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他心里更加沉重起来,这份情绪一直到他回国子监都没消散。

过了两日,吴隐来找林江月,林江月的轻功就是他教的,因而他进来的时候,不仅顾家一个人都没发觉,就连平香和林江月都没发觉,沉香也是吴隐快逼近时才察觉。

吴隐拨开沉香的剑,不屑道:“若我是刺客,你们早死上百回了,你这样也称得上剑侍?”

沉香想反驳,可她跟人家比起来确实差太多了,只能咬着牙退到一边。

平香对吴总管更是畏惧,低着头飞快地说了一声“见过吴阁主”,然后退到沉香那边去,留下林江月一个独自挑战吴隐如刀的目光。

“不过也难怪了,主人的剑法一点儿长进也无,剑侍的剑法又强到哪里?”吴隐毫不客气道。

林江月对吴隐的冷嘲热讽已经免疫了,比起从前练功时的疾言厉色,这种话已经算是温和的了,她直接忽略这句话,转移话题道:“师兄在何处安置?”

“在金刀门驿点附近。”

林江月脑袋一转,真是和好地方啊,既能监视金刀门的行动,也是一个最让人想不到的地方,真是老狐狸啊,她看了吴隐一眼,然后把入京以来除了对苏皇后是穿越者的猜测外的事全部都跟吴隐说了。

“如此看来,就算姑娘你不去招惹璇玑楼,对方也是要找上门来的。”吴隐沉吟,“所以姑娘先前对璇玑楼做的那些事,也不必追究了。”

又来了,说着反话来教训她,林江月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想要跟隐王与璇玑楼对着干,寻幽谷那边对我们什么态度又尚未明朗。”吴隐继续说道,“凌霄阁里面说不定就有卧底,而阁主现在却四处躲藏,真可谓是内忧外患,难怪你不愿意接这个阁主之位。”

林江月差点没一口口水呛到,她瞪着吴隐:“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么?不然你见到阁主的时候为什么不问她给阁主印鉴?”吴隐一针见血问道,“她如今拿着印鉴根本也排不上用场。”

林清音临走前已经把阁主令牌给她了,她只要拿到阁主印鉴,那她就只真真正正的凌霄阁第六代阁主了,可是在林江月心里,她从没想过要当什么阁主,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问林江灵讨要印鉴。

“我想你也发觉了,阁主有事瞒着你,”吴隐又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不管是什么事,永远比不上凌霄阁重要,下一次见面,你必须问到阁主印鉴。”

林江月恼了,瞪着吴隐,怒道:“你可是师姐的剑侍。”

“那又如何?”吴隐面无表情道,“因为她是亲传弟子,才会有剑侍,她既是亲传弟子,就应当以凌霄阁的安危为重,你若是开不了这个口,就让我来说。”

林江月颓然,半晌道:“还是我说吧。”真要让他说,师姐还不定怎么误会呢。

“暗阁的人都在待命,姑娘有什么安排。”吴隐问道。

林江月的心有些沉重,最终还是要动用暗阁的力量,暗阁是凌霄阁开宗立派后就存在的,最开始只是负责搜集其他门派的消息,相当于一个谍报部门,后来林妙梦联合顾家,参与朝堂之争时,暗阁正式从凌霄阁分出去,专门做暗地里的生意,时任暗阁阁主的就是林妙梦的剑侍,此后凌霄阁一直都是两阁并存,可以说,暗阁才是凌霄阁的杀手锏,随后凌霄阁势力大涨,暗阁也曾闻名江湖,可惜后来林清音受伤后,暗阁被五大门派联手围剿数次,林清音的剑侍也战死了,从此暗阁一蹶不振,现在阁里很多人都以为暗阁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内情。

五年前,吴隐与林江灵发生争执,主动离开凌霄阁,接管起暗阁,从那之后,林江月就没再见过他了,现在他主动出现了,说明他也察觉到了凌霄阁危机四伏,不得不出面了。

“我想要再试探璇玑楼一番。”林江月收拾起自己的心思,冷静道,“如果我对他们而言真的很重要,那我们可以利用的事就多了,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我想要凌霄阁在京城扎下根来,这样才好寻找隐王,第三……莽盟大会,我们凌霄阁该露一露脸了。”

“姑娘有打算,自然是最好的。”吴隐说着,然后顿了顿,“姑娘虽然已经跟顾家定亲了,但到底还没完婚,等我买了院子,姑娘就搬出去吧。”

“也好,在人家家里,到底很不方便。”林江月答道,“对了,你不是试探顾宗珵么?试探出什么来了么?”

“不曾。”吴隐摇头,“身子健康,中气充盈,根骨不错,可惜没学武。”

“你若是有心,现在教他也不迟啊。”林江月故意说道。

吴隐哼了一声,扫了一眼旁边低头不语的两位婢女,目光一收,转身飞走了,平香和沉香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林江月见了不由来气,捏着沉香的脸蛋:“沉香,你好歹是我的剑侍啊,怎么能被他吓到了?你怎么能这么没用?以后怎么接管暗阁?”

“姑娘不一样怕么?”沉香控诉道。

林江月语塞。

75、师姐话中意 ...

吴隐回去几日后一直没信息,林江月也不担心,吴隐是个老江湖,只有对方担心她的,绝对轮不到她担心对方,期间林江月听到万荃荆压着郑準去汉王府登门道歉,汉王罚了容惠郡主闭门思过,顾家的人都在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郑準真是活该云云,林江月心想那容惠郡主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罢了。

第二天郑準跑过来要见林江月,林江月根本没见她,让魏嬷嬷去打发他,结果魏嬷嬷捎回了郑準的字条,郑準竟然异想天开地让她帮忙收拾容惠,说如果她帮他,他以后就帮她盯着招抚司。

林江月笑了两声,转身就把字条让人送到了镇抚司给万荃荆,这种熊孩子还是留给万荃荆这个做家长的收拾去吧,她不送去汉王府已经很够义气了,不出意料地,郑準被打了,被万荃荆拿着马鞭狠抽了几鞭子,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万荃荆当晚就进宫求了御医过来才退了热。

早这样严加管教不就好了?林江月心说,然后带着平香和沉香出门。

袁氏听到了,嘴一撇:“又出门?一个姑娘家整天出门算什么话?”去给宋氏请安时顺口提了一句,宋氏老眼一眯,没答话,袁氏讨了个没趣,心里有些不舒服,便转向焦氏,让焦氏找机会给林江月说说规矩,别带坏了元瑶的名声,直说得焦氏脸色不好才住口。

林江月出了门,来到一家冷静的酒楼,吴隐早就等着了,林江月走了一遍,问道:“已经盘下来了么?”

“原来的东家急着用钱,价格还算合理,我就做主盘下来了。”吴隐说道,“不知道姑娘想要布置成什么样子。”

“不必过分精心,古朴些,有魏晋之风更好了,毕竟我们不是跟天香楼抢生意,我想想……”林江月沉吟片刻,“就叫茶香阁好了,茶亦添香。”

茶香阁一共有两层,一层是大堂,二层上有一个小厅,还有不少厢房,林江月站在二层通往阁楼的楼梯下,对吴隐道:“大堂和厢房你就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去布置,这个楼梯和阁楼空下来,让我想清楚再告诉你。”

吴隐有些不明白:“楼梯能有何用?”

“现在是没用啊,但是不代表日后没用。”林江月自信地笑道,“林四哥不是要科考了么?只要他高中,那这里就有大用了。”

吴隐自然是知道林江月的小聪明的,没再说什么,转头跟林江月说起了买宅子的事,林江月发现他挑的宅子都在外城,比较靠近门派,她直接让他挑内城的宅子,最好靠近皇亲贵胄。

“跟别的门派抢地盘,不啻于虎口夺食,虽然我们不怕,可时间不容许,不如另辟蹊径。”林江月对这个问题考虑了很久,因而想得更透彻些,“别的门派如何我不清楚,但我自信有能力在名门世家之中占据一个地位,而且林四哥的本事须得好加利用才是。”

吴隐想起林江月入京来的举动,隐去嘴边的反对,但还是劝了两句:“树大招风,姑娘还是当心些。”

“放心,我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林江月说道,看着吴隐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问道,“你跟师姐见面了么?”

“不曾。”

“她还不知道入京了?”

“刚放出消息。”

林江月不敢继续追问,吴隐和林江灵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当初一知半解,并不知道二人闹翻的真正缘由,她觉得有些为难啊,按道理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凌霄阁的第一把手和第三把手还在闹不和,是不是有些不敬业?

而这份为难,在林江灵再次出现时感觉更强烈了,林江灵见了她,直接怒道:“吴隐为什么会来?暗阁可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了!你怎么敢!”

林江月一脸委屈:“我明明是让其他人来的,结果却是师兄来的,他来了,我还能赶走他么?再说了,暗阁本来就是为了凌霄阁存在的,现在还不用,难道要等凌霄阁不复存在的时候再用?那又何意义?”

“你不懂,暗阁是留着给……”林江灵说了一半又吞回去了,然后叹气,“现在你们什么打算?”

林江月更加诧异了:“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什么打算,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么?之前说我太招摇也就罢了,现在吴师兄既然来了,他的本事你最了解不过了,定能护你周全,为什么不跟他见个面?”

“只要我不跟你们接触,你们就安全了,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么?”林江灵语重心长道,“一旦我们同时被抓,就真的完了。”

林江月皱眉,林江灵的言下之意竟然是怕隐王借他们的性命威胁她,可她先前分明说凌霄阁跟苏皇后之事并无关联,也没有秘密,既然如此,为何还怕对方威胁?

林江灵没察觉道林江月的表情,说道:“吴隐来了,带了什么消息来了?阁里什么情况?”

林江月回过神,将吴隐说的转述一遍,林江灵这才放下心来:“白长老和吴长老还是很可靠的,韦长老和宋长老虽然有点小算盘,但大是大非前还是稳得住的,阁里我倒是不担心。”

“莽盟大会的帖子我已经拿来了,到时候是师姐去还是我去?”林江月问道。

“我如何能去?”林江灵说道,“还是你去吧,你既是少阁主,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林江月点头,然后欲言又止,林江灵看出来了,问她想说什么,林江月默默地将英雄帖推过去:“既然是我去,师姐是不是得在上面盖上印鉴?”

林江灵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她没带印鉴,便说下次再带来,林江月点头,林江灵见她表情有些奇怪,问道:“是不是吴隐说了什么?”

林江月叹气,道:“吴师兄说让我问师姐给印鉴,有事的时候可以调用阁里的人,不会有人推三阻四。”

林江灵一愣,随后点头:“他说得不错,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带出来给你。”然后她话题一转,说到她最近探查得知隐王对寻幽谷如此看重,除了治世天书之外,很有可能是跟苏皇后的宝藏有关。

林江月顿时来了兴趣,能被称为宝藏,那数量绝非小数,她好奇道:“苏皇后哪里来的宝藏?是太/祖之前给她的么?”

“并不是。”林江灵突然一笑,“苏皇后真不愧是贤内助,先前太/祖在外征战,她坐镇后方时,从一名前朝史官的口中得知前朝皇家金库所在,曾亲自带人去开启金库,将金库搬得一干二净,而太/祖也因此扩张实力,一举拿下天下。”

林江月听到这里,心里有了猜想:“你的意思是金库那一批银子苏皇后并未全部用完,而是私藏了一部分?”

“不错。”林江灵点头,“不仅如此,建朝后,旧都的税银运到京城时入库时,根本没有多少,因为战时花销甚大,太/祖并没有怀疑,但太宗继位后,曾秘密寻找算数大家复勘旧账,发觉数额有很大的出入,但因事牵涉到先人声誉,所以才不能传扬开来。”

这天下都是他们夫妻二人的,苏皇后为何还有私藏银子?如果真是患难夫妻,不该会有这样防心才对,林江月越想越觉得郑铎与苏慕青这对夫妻奇怪。

“宝藏……有多少?”林江月问道。

“不能确定,”林江灵皱眉道,“但能让隐王看重的,必定不是你我能想的。”

想要藏住这份宝藏,绝非苏皇后一人之力就足够的,肯定需要旁人协助,那些人究竟是谁?苏皇后死后他们有没有动过那笔宝藏?林江月一下子想到了很多问题,林江灵却在这个档口说要离开了,她伸手摸着林江月的发顶:“月儿,你该张长个儿了。”

林江月鼻子一皱,这不长个儿也不是她愿意的啊。

“真希望赶快看到你嫁人生子。”林江灵感慨道。

“师姐,为什么要这么说?”林江月敏感地察觉到林江灵语气里的沉重。

“没什么,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找你。”林江灵说道,“对吴隐……你可不能全部依赖他,他在暗阁太久了,很多想法都不一样了,有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不必问他的意见。”

林江月皱眉,想追问究竟,但林江灵没给她机会,翻身走了。

林江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刻找了吴隐来,将一份名单给他,说道:“这是我之前弄到徐家的五个人,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个人留了下来,你想办法通过他们的家人联络他们。”

“你怀疑阁主就在徐家?”

“不是怀疑,是肯定。”林江月笃定道,“她身上有一股香味,这种香是孕妇才会用的,林惜彤正好用的就是这种香。”

林江灵不愿告诉她的事,林江月本不想去追究,但林江灵那几近告别的话,让她感到莫大的危机,如果尊重会让她失去林江灵,那她宁愿从此失去这份品格。

吴隐默然无语地接过名单。

林江月回到顾家,正好遇到木蓉来送点心,她顺口问了小宋氏的身子,木蓉低着头仔细回答说大奶奶身子已经大好了,改日再过来探望,然后就离开了。

林江月算算日子,顾宗琅服药也有一段时间了,差不多该换个方子了,她吃了一口木蓉带过来的点心,然后示意四位婢女一起吃。

沉香从来不跟林江月客气,平香也拿了一块,春娇和春荷已经摸清楚了林江月的脾气,知道林江月并不是客套,便大着胆儿跟着拿了来吃。

“今日府里有什么特别的事么?”林江月随口问道。

“特别的事倒没有,”春娇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四爷院里原来的大丫鬟晴梅回内院当差了,去小花园看管花草,听说如果表现得好,就会回四爷院里。”

林江月挑眉:“这也算事?”

“到底是四爷院里的,姑娘多少还是上点心吧。”春娇委婉地劝道。

她哪来的这种美国时间?林江月不耐烦地想,然而正是她的这份轻慢,差点让她在不久之后吃了一个大亏。

76、游佩兰书院 ...

在林江月焦急等待吴隐回信时,孙文清的帖子送过来了,说三日后佩兰书院会的赏春会,邀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