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狐笑得儒雅,手里玉做的柄扇一展,万分风流地道:“韩某好不容易从俗世里脱身,怎么能不活得更自在?高家要什么我给什么,我可真是个好人。”
见过夸自己的,没见过夸得这么不要脸的。一旁的秦阳腹诽,高家人这会儿是大气都不敢出了,躲在高府商量对策呢。要不是拉不下脸,这会儿怕是要跟外头的人一起跪着。他韩大爷要是不点头允了献身,满朝文武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来也奇怪,听说公主选婿,是将我大晋满朝文武的画像都拿去瞧了。子狐兄怎知道那公主一定会看上你?万一她喜欢的不是你,那这一步棋,岂不是走不了了?”裴叔夜笑问。
韩朔慢悠悠地吃了一片黑子,而后将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收敛了:“不是我先知道,而是那背后的人,压根就是只想让韩某当选。据说那卷轴里头,只韩某一人的卷轴格外精致,轴子上还镶了金。另去递画像的人,可是将韩某上天入地一顿好夸。啧啧,不被看中,可都对不起那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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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况显然是秦裴二人不曾想过的,皆是惊讶地看着他。韩朔微微一笑,打了个呵欠道:“这些是宫里的人告诉我的,啧,当日送画,贵妃娘娘也在呐,也没帮韩某把画像给拿出来,真真是伤了我的心。外头那群人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去养伤。”
说着,韩大爷潇洒起身,进屋去将门一关,便什么都不管了。秦阳和裴叔夜面面相觑,而后出门去,就见得一群人哭得跟什么似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一日无太傅啊!太傅请快回朝,官印臣等已经拿回!”
“太傅乃国之顶梁,一屋无梁,则必塌也!”
“太傅…”
秦阳掏了掏耳朵,无奈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韩府办丧事呢,一大群人,跪在这里哭什么哭?韩子狐说他累了,休息去了,各位大人请回吧。”
光禄大夫王骑朗声道:“太傅若是不归朝,臣等便长跪不起!”
“对!长跪不起!”众人跟着应和,嗓门大得让人头疼。秦阳没忍住,一脚就给人踹开了,骂道:“还长没长眼睛了?太傅辞官是他自个儿愿意的不成?你们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跪着的都是些文臣,酸腐之气太重。被秦阳这当头棒喝,这才想起来好像该找皇上和皇后来处理此事。
于是,王骑带着群臣站起来,麻利儿地又扭身往皇宫去了。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百姓的饭后谈资又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匈奴公主下榻的驿站附近也开始有人蹲点,都想看看这要嫁给韩朔的女子,长的是什么模样。
解雨臣第二天出宫,街上的余热还没散去。随意走着听见的都是关于这次韩朔辞官和匈奴公主的消息。
有人甚至在猜,韩太傅是不是还对贵妃娘娘一往情深,知道公主要嫁给他,不愿意娶,故而辞官以躲避?
他听得冷笑,百姓就是愚昧,压根不知道真相,只会往感情的路上猜。韩朔要是有那样深情的心思,便配不上一个“狐”字了。
驿站守卫很是森严,由于最近不太平,进出的管制都相当严格。但是解雨臣拿着的是皇宫的令牌,威逼利诱地哄了守卫几句,还是从侧门进了驿站。
匈奴使臣在前院,公主在内院。解雨臣穿的是禁军的铠甲,一路上也没多遭盘问。只是进入内院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没走门,选择了翻墙。
内院很是安静,只有匈奴的婢女偶尔走过。主屋的门窗都是打开的,里头还传来些声音。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似乎是有客比他早到啊?解雨臣摸了摸胡子,隐了气息蹭到窗户外头去,做了一回小人行径——偷窥。
琳琅香阁,浓浓的熏香味儿,屋里的摆设大概是按匈奴的习惯,屏风都撤了,一眼就能看见屋中间的桌子。那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背对着他,女子正看着男子,线条分明的脸上带着些红晕。
这便是匈奴公主么?解雨臣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胡女,心里有些黯然。匈奴的样子,除了皮肤比大晋女子差些,线条更分明些,其余的当真也没有什么区别。
胡女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啊。若是大晋与匈奴修了共好,他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韩某今天,冒昧了。”男子开口说话,声音含笑。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远方有客来,坦荡心若谷
韩朔?解雨臣眉心一皱,他怎么会在这里?仔细一瞧,背影还当真像他,只不过换了一贯穿着的黛青色袍子,他没认出来。
“哪里,韩公子肯上门来同扎雅解释,已经显示了大晋的诚意和韩公子的气度。”扎雅公主直直地看着韩朔,也没什么避讳。对他的喜悦之情,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扎雅可以请求贵国皇上,恢复韩公子的身份,再与扎雅完婚。”
从背后自然是看不见韩子狐的表情,解雨臣只能听见他似笑非笑的声音:“承蒙公主看得起,只是万一韩某心里已经另有所爱,公主可还能这般情愿地嫁与韩某?”
另有所爱?扎雅的眉头皱了起来,站起身看着韩朔道:“你娶了她了吗?”
韩朔一愣,摇头:“没有。”
“那她还活着吗?”扎雅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刚想笑说那机灵的丫头怎么不是活着,话到嘴边,却陡然一顿,接着闭了眼睛道:“不在了。”
他怎的想到楚潋滟去了,若论心爱之人,当然还是明媚。而明媚,已经不在了啊。
“既然这样,那便无妨。”扎雅重新坐下来,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活人跟死人怎么比?扎雅允许你心里给她留一个位置,但是扎雅可以陪伴你的余生。”
胡人向来没有中原人的婉转,直来直去的,倒是省事。韩朔听着这话,恍惚了好一会儿,低声重复了一遍:“活人不能跟死人比么?”
“自然是不能。”扎雅一脸正经地回答他:“去到日神怀抱里的人,都是该被纪念祝福的。可是身边陪伴着的人,才是一辈子的扶持。韩公子这样聪明,也不明白么?”
匈奴信奉日神,认为死了的人都是去侍奉日神了。
韩朔低笑出了声,喃喃道:“是啊,我这么聪明,也没能明白这点。”
解雨臣挑眉,这公主说话倒是有道理,一句话即说清了这么多年韩朔纠结的事儿。想来若是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也算是不错。
“今天外头风大,解统领若是站得凉了,不如进来喝杯热茶。”韩朔头也没回,将茶杯放了,正声道:“在公主面前这般失礼,可是要给你们朝廷丢人那!”
解雨臣一惊,不曾想到就被韩朔发现了。可是他分明没有回头,又怎么知道外头是他?韩朔还没到凭味道就可以认出是谁的地步吧?
顿了一会儿,他还是从窗户直接跳了进去,走到桌边朝扎雅行了礼:“在下禁军统领解雨臣,拜见公主。冒昧之处,还请海涵。”
扎雅吓了一跳,却又是很感兴趣的模样。她没离开过他们的领地,还是头一回知道大晋的男子都喜欢说“冒昧”,而且不止走门,窗户也是可以走的。
“统领大人不必多礼,坐下来喝杯茶吧。”扎雅是个热心肠的姑娘,指了指凳子道:“方才有人进来通传说你要来了,扎雅还在奇怪怎么还没到,原来早就在外面了。”
解雨臣笑了笑,随即发现自己满脸胡须,表情人家看不见,便干脆省了功夫坐下来。
原来他一进来就有人通传,还真傻傻以为韩朔炼成了狗鼻子呢。
“解统领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韩朔笑眯眯地问。
“臣…解某不过是今日出宫,想顺便来瞧瞧公主,到底是好奇心作祟,没什么大事。”他应付两句,又看了扎雅一眼。这女子说美貌倒也不是,但是也不难看。身上有股子大晋女子没有的豪爽,倒也让人觉得舒服。
“原来如此。”韩朔点头,随即站起来道:“韩某也不过是来跟公主问候一声,想来等会儿公主还要准备进宫,韩某也就不多耽搁了。告辞。”
说罢,起身便朝扎雅微微弯腰,而后走了出去,留解雨臣一人还坐在桌边。
扎雅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转头过来看着解雨臣道:“他真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是不是?”
“嗯?”解雨臣正在好奇他来之前韩朔同这公主说了什么,却听得这么一个问题,愣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是啊,他的容貌一向好看,只是人太阴狠,平时也没人敢直视他的脸。”
“阴狠?”扎雅歪了歪头,毫无防备地道:“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若是嫁给他,一定能幸福的。”
略带同情地看了这公主一眼,他心想,女人果然都是容易被外表迷惑的动物。
未时,匈奴公主觐见大晋帝王,潋滟陪着司马衷坐在大殿里,看着外头远远便迤逦过来的红色,脸上带笑,心里却在琢磨大哥带回来的话。
解雨臣见过了张术,先生说民间一直流传有歌颂韩太傅的歌谣,最近几日尤其流传广泛,怕是公主一路上都听了不少。加之卷轴上韩朔那厮实在动人,被看上也不是太奇怪。只是匈奴这一回来朝圣,带的人似乎不少,颇有些让朝臣不安。
另外,匈奴公主扎雅对韩子狐很是喜欢,其为人爽朗,无甚避忌,是个不错的姑娘。
大哥开口夸人,竟又夸的是胡人。潋滟想起往事,有些唏嘘。望着那头进了大殿的公主,忙收敛了心神。
“扎雅替我族人,向大晋皇帝问好。”殿中的女子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耳上吊着两个大的铜环,刺绣滚边,红靴辫发,十足十的胡人装扮。进来便半跪行礼,神情很是尊敬。
“公主请起,远道而来,朕该为你接风洗尘的。”司马衷笑盈盈地开口:“等会儿让贵妃替公主安排住处,公主现在宫里住上几日,熟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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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雅应了,好奇地偷偷看了座上的皇帝几眼。听闻大晋的皇帝是个傻子,可是现在看起来,不是挺正常的么?只是笑得没威严了些,但是也很好看啊。
“多谢皇帝对我扎雅公主的厚待。”匈奴使臣就在后头,主使是一个矮矮的汉子,脸圆唇厚,也吊着耳环。小小的眼睛里泛着精光,上前便道:“若此行能为我扎雅公主寻得如意郎君,我胡民也自然愿意与大晋修百年之好。”
毕卓还在一旁站着,看着这些人,没说话。一年多的征战能换来这样一个结局,已经是很好了。虽然他看着胡人,手还是下意识地会按在剑上。
潋滟开口道:“扎雅公主如此美丽大方,自然是能寻得如意郎君的。这会儿虽然时候晚了些,不过为表示我大晋的欢迎之意,也请公主与使臣入席,尝一尝大晋的美食。”
她话落音,后头就有宫人鱼贯而入,在大殿两边摆上矮桌,放上佳肴美酒,每桌一个宫女侍候。
扎雅看着潋滟,心里暗觉大晋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上头的女子分外好看,说话也温柔,怕是连族里最美的阏氏也是比不上她。不知道韩子狐的心上人,会不会比她还好看。
按着次序入了座,使臣喝了一口酒,很是嫌弃地放下了杯子,抬头就问帝王:“不知贵国太傅可还在?今日公主觐见,按理说他也该出来看看,毕竟扎雅公主可是念了他一路。”
朝中一品之人皆在,只是韩朔的位置空了人。皇帝有些头疼地道:“不瞒大使,韩太傅在跟朕闹别扭那!不肯进宫。”
“有这样的事?”使臣脾气大,拍案而起:“莫不是韩太傅瞧不上扎雅公主,故意躲避么?我胡人虽然人少,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楚啸天皱眉道:“大殿之上,使臣也当注意些。韩太傅并非瞧不上公主,而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他引咎辞官了。所以没能进宫来。”
扎雅连忙拉了拉使臣的袖子:“赞布你先坐下,韩公子他…”
赞布看了扎雅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而后看着楚啸天道:“什么事能让准驸马闹到辞官的地步?”
高氏养胎,没有出席,高家人除了高太师,也没人能坐得进这大殿来。韩朔的位置空着,便只有楚啸天和赵太尉能说得上话。
“日前出了命案。”赵太尉斟酌着道:“皇后之父死在韩太傅的府里,所以太傅引咎辞官了。”
赞布皱眉,转头看向扎雅:“你喜欢一个杀人凶手?”
扎雅连忙摇头:“我不相信他会杀人,韩公子绝对是无辜的!”
赞布点头,看向皇帝:“公主说的话一贯不会有错,既然太傅是无辜的,公主又执意要嫁,还请大晋皇帝看看,该如何是好?”
潋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匈奴之人当真是蛮不讲理,你说无辜就无辜?还把不把大晋的人放在眼里了?
帝王无辜地看向潋滟。
“不知公主和来使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她想了想,开口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女子爱上男子太过简单容易,若是看错了人,嫁错了郎,那便是一生的幸福都毁了。公主若是真的很喜欢韩太傅,不如先在宫里住下,且多看几日再做决定。而这段时间,也好让皇上还太傅一个清白,也恢复他的官位。你们看,如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奉旨上门来,岂能不相见
扎雅觉得潋滟说的话很有道理,跟着就点了头。潋滟看向赞布,他也没什么意见,公主被晋人迷惑,他也不希望公主看错人。
“娉婷阁还空着,等会儿本宫便让人给公主收拾出来。”潋滟笑道:“若是将来亲事成了,公主可以直接从皇宫出嫁。”
扎雅微微脸红,想起韩子狐,叹息道:“若是能成就好了,扎雅真的很喜欢韩太傅。”
大大咧咧的表白,不带娇羞和掩饰。潋滟听着,觉得大哥说得不错。这扎雅公主,当真是直爽呵。
由于都吃过了午膳,这宴会也便没持续多久。使臣回驿馆居住,扎雅则跟着潋滟慢慢往娉婷阁走。
“贵妃娘娘,您长得真好看。”扎雅看着潋滟,赞美道。
潋滟忍不住笑了:“公主说话真是直接。”
扎雅正经地道:“父汗教我要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扎雅从来不说谎。”
“嗯,不说谎的人,当真是很难得。”潋滟带她走到离沉香宫不远的娉婷阁,除了扎雅自己带的两个丫鬟,还给配了两个宫女一个太监。
“公主若有什么需要,吩咐宫人便是。若是寂寞了,也可以来沉香宫找本宫说说话。”
扎雅打量了这些房子一圈儿,皱眉道:“好冰冷的地方,你们一直住在这里面,不觉得无趣么?”
高墙小院,里头连块草地都没有,只有花坛和树木。房子也都是石头搭的。
“冰冷么?”潋滟扫了扫周围,笑道:“冰冷倒是不至于,会无趣却是真的。不过宫中女子的命运,大多如此。四方天一看,就是要看一辈子的。”
扎雅皱眉想了好一会儿,看着潋滟道:“娘娘,扎雅要了解韩公子,能不能住进他家里去?住在这种地方,我怎能知道他是哪般的人?”
潋滟一怔,为难地看着她:“公主还未出嫁,直接住进韩府怕是有些…”
“不可以吗?”扎雅问:“当作朋友住进去也不可以吗?还是说他在生你们朝廷的气,不会接受我?”
“不是这样的。”
扎雅公主好说话,却也倔强得要命。潋滟揉揉眉心,叹息道:“若公主执意要住,本宫便带你去找皇上吧。”
扎雅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几乎是推着潋滟往回走。
司马衷已经先回了沉香宫,换了腿上的药,正靠在软榻上看书。潋滟带着扎雅进去行礼,无奈地道:“皇上,下旨吧,扎雅公主想去韩府住。”
皇帝放下书,惊讶地看着扎雅:“直接住进韩府么?”
扎雅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皇帝,闻言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在想。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傻子啊。是她看得不对,还是其他人都看错了?
“是啊。”潋滟走到皇帝身边,随意坐下,揉了揉额头:“臣妾头疼。”
帝王连忙坐起来,将潋滟拉到怀里,心疼地替她揉着,低声责备:“御医都说了让你不要太过操劳啊爱妃。”
“臣妾知道,可是。”潋滟靠在身后的人怀里,撇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皇帝唠唠叨叨地说了她好一阵,才抬头看向扎雅,笑道:“朕立刻让人拟旨,公主拿着圣旨去韩府即可。”
扎雅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皇帝似乎很疼爱他的贵妃娘娘,这般的温柔,父汗对阏氏也是没有过的。
“好。”
皇帝让贵公公进来拟了旨,又让解雨臣亲自去送,务必让韩朔好生招待公主,不能怠慢。
潋滟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总有些不踏实。韩朔是什么样的人?这会儿一身轻松了,还肯管这些事么?万一惹恼了扎雅,赞布那头就更摆不平了。
腹部隐隐作痛,潋滟赶忙凝神,什么都不去想了,靠在司马衷怀里安静地休息。
可是没休息一会儿,果然就有宫人来禀告:“皇上,娘娘,韩太傅闭门不见客,也不打算接旨,公主就在韩府外头站着。”
“什么?”皇帝惊道:“怎能这般?”
潋滟睁开眼睛,颇为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曼声道:“皇上不用惊奇,太傅不这样才是不正常。他身无官位,自然不用为朝廷着想。”
“朕一直觉得太傅是为国为民的好人,即使不在庙堂,那也…”
“皇上,这江山是您一个人的江山,其余的人都不过是受着官位,为您而劳作。没有官位的时候,停止效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您太信任太傅,也是时候该看清楚了。”潋滟站起来,转身看着司马衷,认真地道:“韩朔不是您可以依仗的人。”
皇帝怔了怔,似是在思考。潋滟想了一会儿,最终发现,韩子狐若是连圣旨也不接,那么除了她亲自去,似乎没有谁有把握能打开韩府的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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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重写一道封韩朔为太傅的圣旨吧。”
“好。”皇帝也不问为什么,乖巧地让贵公公拿了纸笔,亲手写了放在潋滟手上。
“臣妾去去就回。”潋滟捧了圣旨,出门坐上轿子,吩咐轿夫往宫外走。
司马衷坐在软榻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打发了殿里其他人离开,对角落轻唤了一声。
“皇上。”胡天单膝跪地,拱手道:“太傅见过扎雅公主了,谈话的内容尚不得知。但此次匈奴觐见,韩朔的兵力暗中有所调动,怕是…”
司马衷微微一笑,道:“有动静是好事啊,都走到现在了,朕最怕的就是韩子狐突然老实了不是么?不管他要做什么,朕都迎着。胡天,今日你只帮朕做一件事。”
“皇上请讲。”
“宫里的钉子,该拔了,天天看得朕浑身不舒服。”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比如外头那个。”
贵公公怕是韩朔在他身边安插的最硬的钉子,有他在,他做什么韩朔都能知道。
“这,万一打草惊蛇了,可怎么好?”胡天有些担心。
司马衷慢慢拆开腿上的木板,动了动,轻笑道:“不惊蛇,蛇也不会出来。放心去办吧。”
“是。”
潋滟脸色有些苍白,下轿的时候把含笑给吓了一跳。
“主子,您没事吧?”她担忧地过来,扶着潋滟往韩府门口走。
“能有什么事,就是没休息好罢了。”潋滟捧着圣旨,远远地就看见扎雅站在门口,颇为委屈。旁边是束手无策的解雨臣。
“贵妃娘娘!”扎雅看见她就跑了过来,皱眉道:“他不肯见我们。”
韩府门口站着的是裴叔夜,这样的门神在,想硬闯也是不可能。潋滟安抚了扎雅两句,上前看着裴叔夜道:“本宫这儿有一道圣旨。太傅忧国忧民,还请一定出来接了才是。”
裴叔夜看见她,眼神闪了闪,低声对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句,而后笑道:“娘娘稍等,如今这里只算是民宅,主子的意思,我们也不知道,还得通传一二。”
潋滟深吸一口气,笑道:“可以,那本宫且等着。”
韩朔你行的,在位之时对谁都算是恭敬,这辞了官,反倒是让这么一大群人都吃闭门羹,真是厉害。
扎雅走到潋滟身边,眼睛亮亮地道:“扎雅觉得有贵妃娘娘在,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喔?”潋滟侧头看她:“为何这样认为?”
她办不成的事情,不是多了去了么?
“直觉。”扎雅笑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韩府后院。
韩朔正在擦拭一柄宝剑,秦阳在他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说什么他现在和长歌压根就像是没有关系了,不如把长歌让给他如何。又说什么门口的人你当真不想理么?不是还要和匈奴商议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