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蚊子似的嗡嗡个没完,韩朔恼了,一巴掌将剑拍在桌上,板着脸道:“你闭嘴!”
秦阳吓得往后跳了两步,但随即又跳回来,笑嘻嘻地道:“当真不出去看看么?”
“不去。”韩大爷冷哼:“现在出去有何用?”
秦阳撇嘴,后头的下人正好过来禀告:“太傅,裴大人说门口有贵客拿了圣旨来,您接还是不接?”
又一道圣旨?韩朔冷笑,皇帝最近聪明得很,他要是也不接,他会不会连下十几道?
“不接。”淡然地将剑拿起来继续擦,韩朔道:“今日无论他下多少道圣旨,我都不接。”
“可是…”下人犹豫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后者不耐烦地道:“听不懂我说话?”
下人噤声了,默默往外退,嘀嘀咕咕地道:“晾着公主就算了,晾着贵妃娘娘的话…”
“站住!”秦阳耳朵尖,听见他的话,连忙将人拉回来:“你说外头谁来了?”
下人看了韩朔一眼,小声道:“沉贵妃娘娘。”
擦剑的手一顿,有凌厉的两道目光射了过来。
“她怎么来了?”
硬邦邦的语气,秦阳听着,里头却分明还有那么几分愉悦。放开那人,他笑眯眯地道:“没想到娘娘这么快就服软了,您去还是不去啊?子狐兄?”
韩朔轻哼一声,放下剑就往外走。
“哎哎,不是说今天不论如何都不出去的么?韩朔你言而无信!”秦阳一边追一边喊。
韩朔停下来,难得地抽空给身后的人飞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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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重写一道封韩朔为太傅的圣旨吧。”
“好。”皇帝也不问为什么,乖巧地让贵公公拿了纸笔,亲手写了放在潋滟手上。
“臣妾去去就回。”潋滟捧了圣旨,出门坐上轿子,吩咐轿夫往宫外走。
司马衷坐在软榻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打发了殿里其他人离开,对角落轻唤了一声。
“皇上。”胡天单膝跪地,拱手道:“太傅见过扎雅公主了,谈话的内容尚不得知。但此次匈奴觐见,韩朔的兵力暗中有所调动,怕是…”
司马衷微微一笑,道:“有动静是好事啊,都走到现在了,朕最怕的就是韩子狐突然老实了不是么?不管他要做什么,朕都迎着。胡天,今日你只帮朕做一件事。”
“皇上请讲。”
“宫里的钉子,该拔了,天天看得朕浑身不舒服。”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比如外头那个。”
贵公公怕是韩朔在他身边安插的最硬的钉子,有他在,他做什么韩朔都能知道。
“这,万一打草惊蛇了,可怎么好?”胡天有些担心。
司马衷慢慢拆开腿上的木板,动了动,轻笑道:“不惊蛇,蛇也不会出来。放心去办吧。”
“是。”
潋滟脸色有些苍白,下轿的时候把含笑给吓了一跳。
“主子,您没事吧?”她担忧地过来,扶着潋滟往韩府门口走。
“能有什么事,就是没休息好罢了。”潋滟捧着圣旨,远远地就看见扎雅站在门口,颇为委屈。旁边是束手无策的解雨臣。
“贵妃娘娘!”扎雅看见她就跑了过来,皱眉道:“他不肯见我们。”
韩府门口站着的是裴叔夜,这样的门神在,想硬闯也是不可能。潋滟安抚了扎雅两句,上前看着裴叔夜道:“本宫这儿有一道圣旨。太傅忧国忧民,还请一定出来接了才是。”
裴叔夜看见她,眼神闪了闪,低声对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句,而后笑道:“娘娘稍等,如今这里只算是民宅,主子的意思,我们也不知道,还得通传一二。”
潋滟深吸一口气,笑道:“可以,那本宫且等着。”
韩朔你行的,在位之时对谁都算是恭敬,这辞了官,反倒是让这么一大群人都吃闭门羹,真是厉害。
扎雅走到潋滟身边,眼睛亮亮地道:“扎雅觉得有贵妃娘娘在,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喔?”潋滟侧头看她:“为何这样认为?”
她办不成的事情,不是多了去了么?
“直觉。”扎雅笑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韩府后院。
韩朔正在擦拭一柄宝剑,秦阳在他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说什么他现在和长歌压根就像是没有关系了,不如把长歌让给他如何。又说什么门口的人你当真不想理么?不是还要和匈奴商议什么交易。
像只蚊子似的嗡嗡个没完,韩朔恼了,一巴掌将剑拍在桌上,板着脸道:“你闭嘴!”
秦阳吓得往后跳了两步,但随即又跳回来,笑嘻嘻地道:“当真不出去看看么?”
“不去。”韩大爷冷哼:“现在出去有何用?”
秦阳撇嘴,后头的下人正好过来禀告:“太傅,裴大人说门口有贵客拿了圣旨来,您接还是不接?”
又一道圣旨?韩朔冷笑,皇帝最近聪明得很,他要是也不接,他会不会连下十几道?
“不接。”淡然地将剑拿起来继续擦,韩朔道:“今日无论他下多少道圣旨,我都不接。”
“可是…”下人犹豫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后者不耐烦地道:“听不懂我说话?”
下人噤声了,默默往外退,嘀嘀咕咕地道:“晾着公主就算了,晾着贵妃娘娘的话…”
“站住!”秦阳耳朵尖,听见他的话,连忙将人拉回来:“你说外头谁来了?”
下人看了韩朔一眼,小声道:“沉贵妃娘娘。”
擦剑的手一顿,有凌厉的两道目光射了过来。
“她怎么来了?”
硬邦邦的语气,秦阳听着,里头却分明还有那么几分愉悦。放开那人,他笑眯眯地道:“没想到娘娘这么快就服软了,您去还是不去啊?子狐兄?”
韩朔轻哼一声,放下剑就往外走。
“哎哎,不是说今天不论如何都不出去的么?韩朔你言而无信!”秦阳一边追一边喊。
韩朔停下来,难得地抽空给身后的人飞了一脚。
第一百五十章 生亦何所欢,死亦何所惧
今天的日头挺大,春日回暖,骄阳照人。潋滟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头有些晕。扎雅看着她道:“娘娘的脸色好难看,要不,咱们还是回宫去?韩公子看起来当真是谁也不想见呢。”
潋滟扶着含笑的手,摇头道:“还有事没做完,哪能就这么回去了?解统领,烦劳你先回宫,让皇上把皇后和高家的人都传到太极殿。本宫等到了太傅,自然会过去。”
解雨臣担忧地看着她,眼里都是心疼:“娘娘应该好生休息的,您这肚子里还有龙子。”
潋滟朝他一笑,眼里都是暖意:“本宫没事,做完这些事就会回去好生躺几天了。”
还有外人在场,解雨臣也不能多说什么,领命回宫了。潋滟和扎雅又站了一会儿,才瞧见韩府的大门缓缓而开。
“娘娘真是稀客。”那人笑得温柔,慢慢从门中出来,看向她手里的圣旨。
“韩府的门太难开,本宫也只好亲自来了。”潋滟回他一笑,打起几分精神,却还是显得憔悴。
韩朔皱眉,看着她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几步走过去将人扶住:“娘娘还怀着身子,这脸色难看得,宫里的御医都是吃素的么?”
扎雅吓了一跳,韩朔从出来开始眼睛就一直在贵妃娘娘身上,这会儿竟然还直接过去扶了。大晋的礼法没有说男女授受不亲么?
潋滟轻轻推开他,脸上带着笑:“本宫只是宣旨而来,太傅不用关心其他。请接旨吧。”
明晃晃的圣旨卷在手心,面前的女子嘴唇都是惨白,笑容里也是万分的陌生和防备。韩朔有些恼,负手而立,看着她道:“敢问娘娘,这是什么旨?韩某为何一定得接?”
“还太傅清白的旨意,太傅接还是不接?”潋滟道:“太师被杀一案,等会儿太极殿上自然会有个公道,您总要重新接受了官印,才能进宫去讨这个公道。”
韩朔轻笑,回头看了扎雅一眼,微微颔首,而后漫不经心地道:“韩某没说一定得讨这个公道。太傅那位置韩某坐得累了,不想再折腾。况且凶手的确没有抓到,高家人也对韩某恨之入骨,重新回去,没什么意思。”
就知道他最难缠,瞧这意思,还是要高家人来磕头认错,八抬大轿将他抬回皇宫么?真够狂妄的。
可惜他是韩子狐,有他该狂的本钱,现在他们也奈何他不得。
潋滟深吸一口气,举着圣旨道:“皇上的旨意,太傅你总是不能太过漠视。这大晋江山,好歹还是司马家的天下。”
轻笑一声,韩朔侧开头不看她:“娘娘给韩某定罪也可以,抗旨之罪。”
扎雅听得急了,上前扯了扯韩朔的衣袖:“韩公子你别这样,皇上和娘娘已经赦免你了,你是要给扎雅做驸马的,可不能定罪!”
潋滟头疼,不知是给他气的还是身子太虚。听着扎雅和韩朔说话,韩朔再礼貌地回几句,她已经是眼前一片花白。
“娘娘!”含笑惊呼了一声,堪堪扶住她。那头的人身子一僵,冷着脸看过来道:“还请娘娘快些回宫,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可不是好玩的。”
迷糊之间,潋滟抓住了含笑的手,站稳了身子,笑道:“没关系,出了事也不会怪太傅您,您现在是不死之身,做什么都没人拿你有办法。”
十足的讽刺,讽刺他借着扎雅的看重为所欲为。韩朔黑了脸,抿唇不说话。
扎雅有些急地看着潋滟:“贵妃娘娘脸色太差了,还好不是怀着身子,不然这便是要流产的颜色了。”
韩朔一惊,瞪着扎雅道:“你说什么?”
扎雅还不知道潋滟怀着身子,因为她太瘦了,宫装一大就看不见肚子,还当贵妃娘娘只是身子不好。看韩朔这样紧张,她虽然有些奇怪,却还是道:“气血不足,劳心劳神,扎雅的莎木妈妈流产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面相。”
潋滟听着,心里奇怪的是一片安静,没有想象中的难受。估计从一开始她就有准备,这孩子陪伴不了她太久。只是想着,能留多久是多久。
韩朔的脸却白了,抓过潋滟的手便将她抱起来,往韩府里走:“太岳,去叫华启!”
裴叔夜点头而去,扎雅和含笑跟着韩朔往里头跑。潋滟抿着唇,手里仍旧是拿着圣旨。
“韩朔,接旨。”
“你给我把这东西丢了!若是孩子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潋滟却埋着头,看不见这人脸上难得的惊慌失措。
“你不接旨,我心不宁,孩子更可能没有呢。”她狡猾地一笑,肚子隐隐作痛,却还抓着他的衣襟威胁他。
韩朔怒极,手捏得她的骨头生疼:“你找死!”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她抬眼看他,眼里又有了以前的光芒,像是春天的最美的桃花,一丛丛盛开,妖冶迷人。
“当真不接么?”
韩朔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将人放在床上,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住怒气,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圣旨:“臣接旨,娘娘满意了?”
“相当满意。”潋滟一笑,而后皱眉,腹部一阵阵的痛,比往常都要浓烈。
“华启人呢!”韩朔推开眼前挡着他的谁,冲外面吼。
“来了。”华启背着药箱子进来,一看床上的人,头都大了。每次都是这位主儿,才会让韩朔发这么大的火。更可怕的是,这主儿哪里好治啊,出了什么事都只会怪他医术不精!
潋滟捂着肚子,将手腕伸给华启。华启唉声叹气地把脉,没一会儿却严肃了神色,拿出银针来在她周身穴位上扎稳。随后又拿出一贴膏药,让含笑过去,贴在潋滟的腹部。
“公子,这次当真要有些准备。”华启得空回头看了韩朔一眼,沉重地道:“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已经成形,但怕是…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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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朔皱眉,看着他道:“无论如何,你保住便是。”
华启眉间有些忧虑,藏了一句话没说,只让扎雅和韩朔等人都出去,留含笑给他帮手就行。
大门关上,扎雅神情复杂,看着身边的人,抬头问:“韩公子是喜欢贵妃娘娘么?”
韩朔正心烦,听得这一句,更是心烦:“没有!”
“扎雅觉得,你很紧张她,像父汗紧张阏氏那样。”她认真地道:“这应该就是喜欢。”
“公主。”韩朔冷着脸道:“我只是怕娘娘在这里出事,皇上会怪罪罢了。公主不是要嫁给我么?韩某又怎会还去喜欢其他人,更何况是贵妃娘娘。”
这是同意会娶她了么?扎雅眨眨眼,被这句话分了神,没有再问。
屋子里头,潋滟看着华启,开口问:“神医有什么要说的么?”
华启一边给她扎针,一边道:“娘娘是聪明人,在下也不必卖关子。娘娘的孩子想要强行保住的话,必伤母体。娘娘保还是不保?”
伤母体?潋滟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个伤法儿?”
“在下可以用银针刺穴替娘娘保胎,但是这法子对身子有伤害。十月怀胎生下孩子之后,娘娘的身子怕是会更加虚弱。且怀孕的这几个月里,再不能有任何劳累,否则也极易流产。”华启叹息道:“所以要保这胎,代价极大。”
潋滟眼神闪了闪,有些愧疚地摸了摸肚子,然后咬牙道:“保,毕竟是本宫的孩子,哪有不保的道理。神医尽管用针用药,本宫都受着。”
“娘娘。”含笑有些惊讶,这孩子,娘娘竟然会这么用心地保?
“含笑,过来抱着我些,我怕疼。”潋滟撒娇,伸手朝着含笑。
含笑突然觉得很心疼,过去将她抱着,然后看着华启用针。
楚齐赵的世子,再磨蹭也该到洛阳了。这一锅子浑水她还没搅起来,肚子里的东西怎么能就没了。潋滟闭目忍着,心里仍旧是在盘算。
匈奴公主,藩王世子,野心太傅,以及她这个怀着太傅身孕的皇上宠妃。该到的人都到了,好戏不开场,还等着什么呢?
只是潋滟这时候少算了一个人,龙位上沉睡的虎,是这一场戏里,最大的变数。
“太傅,娘娘没事了。”华启打开门,朝外头等着的韩朔说了一句。
韩朔还捏着圣旨,闻言心下一松,继而道:“没事便好,让人备好马车,我亲自送娘娘回去,顺便带着公主去见皇上。”
扎雅笑眯眯地道:“安心做我的驸马了吗?”
韩朔点头,安心了。
含笑扶着潋滟出来,她脸上有了些血色,样子却有些狼狈,想来刚才流了不少的汗。一贯爱美的贵妃娘娘谁也不看,扶着含笑的手就上了马车,先扬长而去。
她该做的事情都完成了,接下来是韩朔的主场。她且看他要怎么和这匈奴的公主完婚。
“贵妃娘娘是个很有趣的人啊。”扎雅看着远去的马车,感叹了一句:“你们大晋的人都挺有意思。走吧,韩公子。”
韩朔轻轻一笑,跟扎雅同乘。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养虎终为患,当断则需断
皇后的肚子大得有些吓人,脸色也不比潋滟好到哪里去。高家的人站在太极殿里,都等着韩朔进宫。含笑直接将潋滟送回了沉香宫歇着,而后让休语去跟皇上禀告一声。
皇帝听了潋滟的情况,有些坐立不安。奈何皇后在旁边压着,他也不能立刻去看潋滟,只能等着韩朔和扎雅一起进来说话。
扎雅脸上都是高兴的神情,跟在韩朔后头进来,大大咧咧地行礼:“扎雅给皇上请安。”
旁边还坐着个女子,穿着好看的宫装,不过扎雅不认识,只能看着她。
韩朔拱手:“罪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这一声自称可是让想找台阶下的高家给急了。分明是韩朔理亏在先,欠他高家一条人命。怎的如今还要拿这个来呛声,不让他们好过了?
皇后沉着脸没说话,司马衷倒是没什么顾忌,道:“太傅快起来吧,有什么事情现在赶紧处理好,朕赶着回沉香宫。”
高氏不悦地看他一眼:“皇上急着去沉香宫做什么?”
“沉心腹中胎儿有恙。”皇帝难过地道:“朕想回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朕该陪在她身边的。”
高氏听了,更加气结。先不说真假的问题,但是自己好歹是皇后,司马衷的正妻,怀孕这么久了,都没见他哪一回来主动看过她!整天便是在沉香宫,饶是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比楚潋滟的更稳当,高氏心里也难免是过不去。
以前她还会念着规矩和公正,但是显阳殿冰冷久了,她是个女人,也是会怨的。楚潋滟那般不知检点,即使是一心为主又如何?怎么就该得万千宠爱,而她却要丧父又忍气吞声?
再这样下去,她真怕哪天这糊涂皇上突然就把太子之位给了楚潋滟肚子里那个了!
咬咬牙,高氏暗暗下了决心,脸上平静下来,看向殿里的韩朔:“家父在韩府遇刺一事,高家…不再追究!也请太傅继续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这话说得实在屈辱,高家的人都捏紧了拳头。若是可以,怕是要上去将韩朔脸上那微笑给打个稀烂。
“不再追究?”韩朔愧疚地道:“这案子没有水落石出,罪臣就始终是罪臣。”
高家叔伯怒了:“韩子狐你欺人太甚!莫非还要我们道歉不成?”
韩朔笑着摇头:“哪里能呢,各位大人又没做错事。韩某不过是心里过不去罢了。”
他心里一过不去,在场的便别有一个想过得去。
皇帝看向皇后,高氏嘴唇都快咬得出了血。
“太傅,不用心里过不去。”深吸一口气,高氏咬牙道:“家父平时也有仇家欲杀之,这次不过是恰好在韩府抓到了机会。家父的死,与太傅没有丝毫的关系。”
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下头的人都激愤地喊:“皇后娘娘!”
“此事就这么结了!”皇后一拍扶手,怒道:“请太傅回朝任职,也与公主顺利完婚!”
韩朔抬眼看着上头,终于是敛了笑意,半跪行礼道:“臣遵旨。”
扎雅公主虽然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不过韩朔同意要与她完婚了,她也便放下了心。召来使臣商议好完婚的黄道吉日,并于两日之后商议大晋与胡人修好的条约。
司马衷静静地看了韩朔一会儿,想着沉心的身孕以及这婚事,目光里有东西没藏住。韩朔不经意地抬头,便撞上了他的眸子。
他一惊,连忙垂目,身上激起一层冷汗。过了一会儿再去看韩朔,却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像是没有察觉一般。
敏锐的狐狸,他刚刚是太过大意了。司马衷暗骂自己一声,然后看着事情商议得差不多了,便让人背他去沉香宫。
潋滟正在休息,屋子里全是药味。不过她刚刚像是已经沐浴过了,身上一片清香。
帝王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她道:“早知道不让爱妃去了,好好地去,又是这般模样回来。”
潋滟朝他笑笑,轻声道:“没什么打紧,孩子没事,臣妾也没事。”
司马衷叹息一声,将耳朵轻轻贴在潋滟的肚子上,仔细听了听。那里头像是没有什么动静,却又有心跳声,一声一声的,带着他的心跳也跟着变化。
“能听见它的心跳了啊!”他惊奇地喊了一声。
潋滟凝神听了听,笑道:“那是臣妾的心跳,孩子现在还小,哪里能有心跳。”
皇帝笑眯眯地抱着她道:“不管,就是它的心跳。爱妃要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朕会好好疼爱它的。”
眼神暗了暗,潋滟转了话头:“三位世子在何处安歇了?”
司马衷老实地跟着她的话走:“朕让他们在南郊行宫里住着,那地方安全。”
楚齐赵的三位世子当真是送来了,不过有些慢。楚王也答应了削兵,将兵力精简了下去。潋滟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当初野心勃勃的人,如今这般乖顺,总让人觉得难以适应。
“既然到了,明日早朝皇上也带他们去见见文武百官,表明了楚王的归顺之心,洛阳的大门也可以重新打开了。扎雅公主与太傅完婚,终究是普天同庆的事情,也得让天下皆知。”她慢慢地道:“宫里的布置臣妾可以帮忙,至于韩府,便让朝中老臣多操心一二。”
“好。”司马衷点头:“爱妃说什么便是什么。”
长歌熬了参鸡汤,端进来给潋滟喝。迟暮跟着进来,垂手站在一边。
“娘娘,御医说了您的身子需要好好补补,妾身以后顿顿都会熬汤,您都要喝才行。”看着潋滟这小身板,长歌很发愁:“身子太弱,生孩子很痛苦的。”
潋滟接过碗来,里头的鸡汤清香不腻,很是好闻。
“嗯,你做得这样好喝,本宫自然愿意顿顿都喝。”潋滟笑着喝完,看向迟暮:“你们俩在宫里是不是很闷?”
迟暮眼睛闪了闪,看向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