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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瞟了她一眼,却似乎没有看见她的眼泪似的,依旧吃着蛋塔,吃完了一个,仔细地用纸巾擦干净了手,站起身来,走到画架子前面。她拿起碳条,涂画起来,屋子里依旧响着四季歌春之歌的旋律,和碳条与纸之间擦擦得声音,以及杨不悔吸鼻子的声音。
画板上逐渐地出现了一个男孩子拿石头子往湖里打水漂的轮廓,衣服领子被风吹得微扬,湖边的柳枝长椅地下有花纹的青砖都花得过分地细致,可是男孩子的脸却有些模糊。她又描了一下他的眉峰,然后把碳条扔到了地上,躺下来,仰头看着垂吊的铜风铃发着呆。
本来很有可能是在陪着她胡说八道的那个人,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第十六章 幸福的权力 3
四
毫不夸张地说,从杨康掏出钥匙拧开门的一瞬间,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所以当他推开宿舍的门,本来黑着灯的宿舍突然间灯光大亮,三条汉子在灯光乍亮的同时以合围之势从三面包超到他身前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没有他们所期待的惊慌,心虚,茫然,等等等等的情绪;他的目光向他们扫了一圈,然后伸手把堵在正中间的令许冲推到一边,往自己的床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哈欠,“干嘛?靠,他妈是我,你们以为校花来了那?”说罢爬上上铺,把脑袋往自己的大白软枕头砸了上去。
令狐冲段誉和欧阳克对望几眼,很是扫兴,但毕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杨康,于是三个人转而扑向躺在床上听托福听力听着了的郭靖,段誉坐在床沿使劲摇着郭靖的肩膀,“老大醒醒老大醒醒。。。。。。”欧阳克从他耳朵里摘下耳机,从他手里把随身听拿过来扔到一边;郭靖迷迷糊糊地嘟囔着“a, 啊不,b。。。。。。”令狐冲大吼一声,“时间到,交卷!”
郭靖滕的一下坐了起来,瞪大眼睛,双手握拳,悲愤而绝望地喊,“到了?!又到时间了?!”
段誉笑着拍拍郭靖的肩膀,“老大,醒了吧?”
郭靖茫然地望着凑过来的三颗脑袋,脑袋上六只精光闪闪的眼睛,喃喃地“啊”了一声。
“老大,”令狐冲双眼贼亮,“来,给讲讲,今天你看见老四做了什么!”
郭靖憨憨地一笑,“其实我没看见,我做实验时候,黄蓉到处溜达,结果。。。。。。”
“结果撞破了老四的。。。。。。”令狐冲一皱眉头,做出陶醉状,“未断情缘!”
他跑到杨康床底下,见杨康躺在床上,斜眼看着他,于是高喊一声,“来,老五,让我们帮老四再重温一下方才温馨的情景,让这一幕,永远烙印在老四心中!”他张开双臂,段誉双手掩面,做呜咽状,投入到令狐冲的怀里,把头搭在他肩膀上,令狐冲气壮山河地拍拍他的肩膀,如同向朝廷宣誓般地举起三指,“念慈,别哭了,我以后,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句话黄蓉没说,”郭靖老老实实地插嘴,“她说不知道杨康根木念慈在海誓山盟什么,在门外听不清楚。。。。。。”
令狐冲一摆手,“这是细枝末节,还兴许说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的,电视上现在流行这个。。。。。”
“靠。”段誉从令狐冲怀里挣扎出来,“老二你几天没洗澡了?老四要是像你这么一身味儿,估计穆念慈早跑了。”
令狐冲不在乎地一甩头,“我这一身男人味儿老四哪儿有?喂,”令狐冲从床下拉杨康的胳膊,“老四,怎么着,坦白交待一下吧?到底怎么回事?当年赶着给你你不要,现在知道人家好了?”他把一本统计学的课本卷成一个卷筒,做话筒状递到杨康面前,“杨康同学,请你就这段重续前缘的事件谈一谈感想。”
杨康把纸卷巴拉到一边,看了令狐冲一眼,仿佛没听见方才他说什么,伸了个懒腰,“对了,宿舍的电话是不是一直占着来着?”
令狐冲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这个,“老三手机没电了,拿宿舍电话给妹妹打电话来着,怎么了?”
“今天带咱们去取稿子的殷大夫,打电话找你,打了几次打不通。”杨康说,“后来打到我手机上,说你那个稿子啊,他在杂志社的同学觉得其实写得蛮不错,如果你把那些大法的东西去了,评论由攻击为主改成建议为主,发出来是个挺不错的东西。他同学挺想跟你聊聊。他明天要去大同了,把他同学的电话号码手机号码留给你。”自从杨康在欧阳锋的公司“挂名儿”,完颜鸿烈就催促着他买了个手机,以便联系方便。
而此时的令狐冲,如同突然被魔棒点了一般,举着“纸话筒”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半张着嘴,缓缓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皱着眉头,似乎在质疑着杨康的话的真实性,又似乎在思索这个建议的可行性,而向杨康“逼供”这件事,仿佛一下子从他脑子里被屏蔽掉了。
段誉看着令狐冲突然转变的表情有点疑惑,不过既然最积极的逼供分子退下了火线,一向在类似于起哄这种活动中只是跟风的他也就没有了太大的激情;他看了杨康一眼,“穆念慈这人真不错,又喜欢你那么多年,”说到这里,段誉感慨了,“能美梦成真是多么地幸福啊!”说罢摇摇头,爬到自己床上躺下了。现在他跟木婉清已经公开地出双入对,算得上温馨甜蜜,可是时常的,他总觉得心里缺了一点什么东西,就如同吃饭吃了七成饱,饿不死了,却少了那种酣畅的感觉。
杨康把耳机塞进耳朵,开始拿起哑铃一下一下地练肌肉,眼睛瞥了一下依旧跃跃欲试的欧阳克,欧阳克看着那俩哑铃心里有点发毛,他跟杨康没有令狐冲段誉那么亲近,虽然好奇,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再看郭靖,却已经又拿起了托福书了。
杨康在心里哼了一声,继续地举他的哑铃。而与此同时,穆念慈正被黄蓉拉到了楼里最僻静的一角,穆念慈有点羞涩有点惊慌有点甜蜜又有点迷惘地对着双眼冒着光的黄蓉,嗫喏着说,“真的没什么。。。。。。后来,后来他就帮我一起把试验做完了,然后送我回来,就这样。”
“那么,拉手了没?”黄蓉提出关键的问题,这个是大学恋情的标志性的一步。
穆念慈脸更红了,“本来没有,可是老化学楼的灯,你知道的,楼道里好些灯都坏了。。。。。。”
“成了!”黄蓉双掌一拍,“这手一拉,你可得抓住了别放,杨康这小子,能主动一头栽进来,可是不容易!”
穆念慈眉头蹙着,“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唉,我也说不上来,而且,他也没说什么,或者”
“嘿,觉得什么呀你还?”黄蓉打断她,“你喜欢他不喜欢?他把你搂在怀里你高兴不高兴?还有比这会儿更高兴的时候么?”
穆念慈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不说话。
黄蓉重重地一拍她肩膀,“那就得了,这次,千万不能让他跑掉!”
五
熄灯时间将到,杨康举了好几十次哑铃精疲力尽,已经进入了半睡眠状态,只等着哗啦灯一灭里马梦开始轰猪,没想到灯灭的同一瞬间,宿舍的电话刺耳的响起来,杨康条件反射地一把拽过杯子蒙上脑袋,一边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什么鬼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令狐冲端着脚盆提着刷牙缸子从水房回来,接起电话,连说了几句,“好,好,我没事儿啊,准去。。。。。。我问问杨康。。。。。。那好啊,明儿见。”放下电话之后,拍了一下杨康的床铺,“嘿,郭小妹的电话,说她明儿提琴比赛,让咱们去捧捧场,说跟你说好了的。”
杨康在被子里嗯了一声。令狐冲一边就着段誉应急灯的光乐呵呵地洗脚,一边说,“郭小妹还挺知道你,说你今儿下午答应她的,可保不齐明天就全忘了,所以打个电话来提醒一声。”
杨康慢慢地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在黑暗之中睁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说,“小提琴比赛,又不跟汴梁足球队踢大宋足球甲级联赛似的,还能喊着号儿助威。有什么可捧场的。”
“咳,郭小妹人不错,又聪明又好玩。”令狐冲自顾自地说,“毕竟是小姑娘,喜欢热闹,好多人去看,她在别人那儿也有面子。小女孩儿都这样。喂,对了。”令狐冲忽然兴奋地一拍杨康的床板,“把穆念慈一起叫上。怎么样?”
杨康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你管这么多事儿,怎么就不嫌累呢?帮我跑圈拿票去好不?”
令狐冲却不以为忤,枕着双臂靠在床头,一时还不想就躺下睡了;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微笑着,想了一会儿,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冲杨康说,“你说,老大跟小妖女,那是两年前了,老久没什么让人兴奋的事儿了。。。。。。”令狐冲说这话的时候,好多的场面忽然就闪到眼前,比如多方面军围剿王语嫣的地图,弟兄们各尽其财地给段誉凑去听音乐会的行头;比如岳灵珊指间流泻的流畅的吉他音符,她辨梢荡啊荡啊的黄色绒线球,比如寒假前考试月和她肩并肩地坐在自习室的日子。。。。。。如今这些画面都已经烟消云散,宛如太久远的往事,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但是与这些画面所同时发生着的,穆念慈永远微微低着头,抱着他们所需要的各科笔记的身影,她往杨康的床头贴着小条,上面写着提醒他的种种事情的娟秀的字迹,她第一次拉直了长发,穿了束腰的亚麻长裙,站在他们的门口,那种期待奇迹发生的目光。。。。。。令狐冲本以为这些也将幻化成一丝忧伤,同前一年飘落的银杏叶一样,永远地消失;原来没有,居然留下了。那么,她的存在,似乎便可以印证那一段岁月的存在,在那一段有点癫狂的日子里,至少,留下了一部分童话式的圆满。他想着,眼角竟然有点湿润;他自嘲地摇头笑笑,躺了下去。
杨康没有理令狐冲,令狐冲自然地觉得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早就沾枕即着了,也并没有再啰嗦。可是黑暗中杨康还睁着眼睛,盯着面前有点发潮的墙壁,很久没有睡着。
第十六章 幸福的权力 4
六
杨不悔在郭襄家里用了一沓餐巾纸擦沾满了蛋塔渣滓的手和嘴,和更厚的另一沓擦干净了鼻涕眼泪,看着郭襄依旧躺在地上发呆,站起身来,说道,“我明天要是完事得早我就听你比赛去。”说罢,穿上外衣。
“你失恋了是不是,都失恋了这么惨,还忙着干什么事儿?”郭襄头也不抬地说。
杨不悔扯了扯嘴角,杨起下巴说道,“失恋是够惨的,可失恋我也没什么办法了,难道我还打着滚说我失恋了我惨我惨谁都得让着我?要是我跟主任说我失恋了她就同情我,让我检查过关的话,那我一定跟她这么说,可她一定会说俩字---活该!”说罢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医院,,她原本想去看看阌柔,可是想起方才殷梨亭带足了非常“教学主任”的“不要随便串科”的教训,又是尴尬又是气愤又是难过。一时间想最好这辈子都不去外科,尤其是他在的第二分区。
等见到现在在外科专科实习的清风让他去看看情况,再告诉自己好了,杨不悔想,径直回到了妇产科。她坐下来,整理完了贝锦仪和她一起管的所有病人的病历,把积了好多天没贴的检查结果全部贴好,把空下的栏目尽可能地填满,又开始写周一要出院的病人的出院证明;贝锦仪从妇科急诊回来,打着哈欠看了看表,“我以为你走了了呢,怎么又回来了?今天又不是你值班。”
杨不悔一边写着一边说,“反正宿舍也回不去了,我又一点也不困,干活儿得了。”
“跟家喝鳖精了吧你?”贝锦仪又打了一个哈欠,“我都快困晕过去了,得,那你慢慢抖精神儿,我先去休息室睡会儿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来叫我过去了。”说罢走出了门。
杨不悔盯着手里的笔,笔下的病历,病历上自己重重的字迹,怔了一会儿,慢慢地趴在桌子上。两点了,从郭襄那儿回来,快四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拼命地干活儿,进度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单子上面唰唰唰唰地多了好几个勾。她努力填满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让她想方才殷梨亭对着她的样子;她自嘲地想,如果现在这种情绪提早四,五年发生,拿着这股干劲儿,高考能考个汴梁前三名也说不准,起码能考进汴医七年制的班;就算再晚点,提前三年发生,那她也不能够让成绩总飘在班里的中游。
为什么主任灭绝得了那么多奖取得了那么多临床的科研的突破?说不准四十年前的某一天,她也有过同自己一样的遭遇一样的心情;为什么她爹能成为脑外科的神话?如果她娘肯跟他两个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她爹还会不会是今天的杨逍呢?她扁了扁嘴,有什么了不起的?化伤心为努力好了,她毕竟有她爹娘优秀的遗传,说不准,几十年后,杨不悔的名字也在医学界变得如雷贯耳,学生们提起她,就像今天他们提起她爹和灭绝。。。。。。她想了一阵子,先是觉得很壮烈,把各种了不起的荣誉狠狠地夹注在自己的名字之下,待得把什么“院士”“专家”“学科带头人”统统地跟自己的名字联系了一遍之后,渐渐地泄气起来。她把整个脑袋埋在臂弯里,就算这真的能成为现实,又有什么意思呢?能比得过沉郁地从青阳的病房出来,抬眼便看见他关怀的目光吗?能比得过她惊慌失措地在手术台上发抖的时候,转过身,看见他宽阔的肩膀吗?
杨不悔趴了一会儿,又直起身子,转着手里的笔;脑袋有点空了,可还是不困;她站起来,双手插在白大衣的口袋里,低着头从办公室走出去。她漫无目的地在楼道里走着。两点钟的楼道,灯已经关掉了一半,混混暗暗的静谧之中,隐然地有着一两声□或者咳嗽的声音。她随便在楼道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然后又把脚抬上来,干脆躺下去,仰面看着天花板上调暗了的灯。看了一会儿,一丝倦意飘了上来,越来越浓,她打了个哈欠,抱紧双肩,闭上了眼睛。
韦一笑从外科急诊大步往外走,一边跟旁边值急诊的住院大夫陆冠英指示着刚收的阑尾炎病人的治疗方法,“跟家属说先保守试试,输液看看,坚持到明天早上;今天晚上不能开台子,大半夜的-----除非胰腺炎,肝脾破裂出血。能保就保!我愿意做麻醉科的也不乐意。”
韦一笑又往旁边看了两眼,接着说,“你小心着点,我看旁边坐着那俩不像正经人,九成是鸡,别惹麻烦。这两年汴海区的治安,越来越差。”陆冠英唯唯地应承着。韦一笑冲他摆摆手,“那我上去了,上面紧着催移植手术的材料,我还一个字儿没动呢,今天估计得熬一夜。”说罢大步流星地朝电梯冲过去,电梯门开,殷黎亭从里面走出来,韦一笑看了他一眼,“你那些事儿全搞定了?这就回家了吧?”殷梨亭点点头,才要走,又回过头来说,“对了上回你说你要的杂志,刚才我整理东西发现我有其中两本,我跟你上去拿给你。”
韦一笑点点头,才要进电梯,又跨出来,看着远处已经熄了一半灯的楼道,长椅上躺着似乎已经睡着的女孩子,啊了一声,“那好像是不悔啊。”说罢几步走了过去,摇着杨不悔的肩膀,大声在她耳边说,“我说,醒醒嘿,干嘛哪?”
杨不悔勉强地睁开眼,迷糊了一阵,慢慢地坐起来,看看韦一笑,“什么事?”
“什么事?干吗跟这儿睡觉?一大姑娘,当安全那叭?”韦一笑使劲拍了一下她后脑勺。
杨不悔揉揉眼睛,喃喃地说,“不是有保安么?”
“咱医院的保安除了会收停车费还能顶什么用?”韦一笑哼了一声,“前年一个女病人就跟楼道里让人□了。”
“你也这么大惊小怪。”杨不悔唠叨了一句,这时清醒了一半,看着韦一笑,想问一句他有没有帮殷梨亭缝了伤口----方才她去郭襄家前,特地去找过他,请他帮个忙。才要开口,却见殷梨亭便就站在不远处。她嘴动了动,没有说话,慢慢地站起身来。
“别再跟楼道里晃了啊。”韦一笑冲杨不悔说,然后招呼殷黎亭一起上楼,边走边说:“我今儿是得点灯熬油了。她奶奶的,写什么材料,我从打上小学就烦写东西,到了现在还得写这写那。”殷黎亭走了两步,复又停住,往回走了几步,对尚自站着发呆的杨不悔道,“你病才好,别这么不小心,回去到休息室,到床上盖着被子好好躺着睡去。”
杨不悔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讲不出来,点了点头,往妇产科走回去。
七
韦一笑跟着殷黎亭进了他的办公室,殷黎亭把插了页号书签的杂志交到韦一笑手里,韦一笑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殷黎亭整整齐齐的书架,分门别类的各种资料,第三层的三本厚厚的,已经磨了边角的笔记本,脊上分别写着“腹部严重创伤抢救过程纪录及图例”,“误诊延诊病例分析”,“特殊病例手术纪录及图例”;韦一笑走过去,拿起一本翻了翻,边看边说,“服了你了,能耐心做这种事。我是上台子动刀没问题,但凡能搁脑袋里的也都搁脑袋里了,就烦干这些细活儿。”说罢把殷黎亭的记录本插回去,刚要转身离开,从顶层拿起一个三寸高的木刻雕像,“这天使你在西域进修时候带回来的?怎么掉了一边翅膀你还留着。”他把那个雕像放在眼前细看,“雕得到是挺精致。”
殷黎亭沉吟了一下,“这个天使本来就是少一边翅膀的。”
韦一笑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他,“我有时候奇怪,你说你这么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搓麻,连球都不打,恐怕电影也不看吧?你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呢?”
殷梨亭淡淡地道,“天生面目可憎,言语乏味,没有任何兴趣爱好,我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噢?”韦一笑挑起眉毛,“那真是奇怪,当年的校花洛洛,一支独舞迷倒了从汴大校本部到医学院到附属医院多少人,怎么会对你情有独钟呢?而且钟情到几乎就嫁了给你?”
殷梨亭猛地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半天才道,“那么久以前的事,提它干什么?”
“你也知道那么久了?”韦一笑眯着眼睛看着他,“我以为在你心里,恍如昨天,要记一辈子呢!”
殷梨亭深深吸气,看着他,缓缓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韦一笑抓其他左手,说道,“你明天就要上火车回家,路上可小心伤口。你这个伤口是我韦一笑缝的,万一感染了,这不是砸我牌子么?砸牌子也就罢了,回头不悔那个臭丫头,一定跟我没完没了。”说罢咧嘴笑了,露出一排白生生的牙齿,缩了缩脖子道,“我回去写材料去。”
殷梨亭看着他走到门口,赶了上来,抓着他胳膊道,“你能不能再去看一眼不悔,看她是不是回到科里去了,别还在楼道里晃荡。”
“成啊。”韦一笑爽快地点头,把杂志夹在腋下,往值班室走了。
第十七章 春之声
一
穆念慈对着电话,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杨康和他们一起去给一个朋友的提琴比赛捧场的时候,黄蓉一下子从上铺窜下来,用黑色粗水笔哗哗哗哗地在桌子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事关重大,一定得去!!!几个惊叹号写得惊天动地。
穆念慈被她的举动搞得有点糊涂,不过不由自主地就对着电话那边的杨康说,啊,好,我去。穆念慈一边缓缓地放下电话,一边不解地看着黄蓉说,“什么意思啊?我晚上还要去看爸爸妈妈,白天得把作业做完了,马上考托福了,我还要。。。。。。”
“啊呀我说你这个木啊!”黄蓉拿水笔狠狠地点了穆念慈的脑门一下,“什么给朋友捧场啊,这明摆着不是找个机会约你么,令狐冲他们也去是不是?分明也是在朋友面前宣布一下你们的新关系么,这哪儿能拒绝?我跟你说,好多时候,命运就是决定在那么一闪念的时间里,你捉住了就捉住了,让它溜走了,可不一定能回来。作业?托福?什么事儿都得放到后面去!”
穆念慈微皱眉头,愣着不说话。
“唉,杨康这小子,能主动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容易噢。”黄蓉简直比穆念慈看起来还要兴奋,穿着散腿睡裤小吊带背心,插着双手在宿舍里兜着圈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窜到穆念慈面前,盯着她问,“那你穿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