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吗?”玲珑公主睁大眼,茫然地看了过来。
大块头听了,气得要命:“你们打人,自然要说对不起。”
“你先撞人,又想动手,不过我接受你的道歉。”萧兴接话,把玲珑公主推到身后,就要越过他离开。
大块头伸手一拦,怒极反笑:“你们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就是大名鼎鼎的…”
“我管你爹是谁,反正没我爹厉害。”玲珑公主打断他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有她父皇最大?
大块头被堵了话,不高兴了:“你还没听完,怎么就知道我爹不比你爹厉害?你们不去跟先生说,今早是你这个小不点出手打了我,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我正等着你怎么不给我好果子吃,说吧,你爹姓甚名谁,回头我就告诉我爹。”玲珑公主抬起下巴,迫不及待这人告诉自己,究竟他爹有多厉害!
大块头听她这话,反倒迟疑了:“我爹、我爹就是那个…”
“行了,你也别为难他。今天是你先撞了我,然后她出手打了你,都有不对的地方,就算扯平了。一笔勾销,谁也别提这事。”萧兴绷着脸,不打算在这事上耗下去。
大块头抓着脑袋,哼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打人,我鼻子还疼着呢。”
萧兴从袖子里掏出一瓶伤药,递给他:“今晚抹上,明天就能好很多了。”
“这么厉害?”大块头把伤药拿在手里,又不屑地扔在地上:“谁要你的伤药,我那里多着你!”
“不要就不要,谁稀罕!”玲珑公主把瓷瓶捡起来,气呼呼地扯着萧兴走了:“别好心给他伤药,反正他不领情,让他疼着!”
大块头气得跳脚,见两人走远了,后头的小厮小声问道:“少爷,要不我们今晚去他们住的地方…”
他比划了一下,大块头挑眉道:“挺好,今晚要是办得妥当,叫他们以后见着我都毕恭毕敬的,月钱就加一成。”
小厮点头哈腰,谄媚地笑道:“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少爷放心就是了。”
他做这事也不是第一回了,趁夜潜入对方的屋子里,扔点老鼠和小蛇,吓唬吓唬一下,第二天吓得面色惨白,不敢出门,等自己去把东西都赶走了,这些人自然不敢再跟少爷叫嚣了。
只是小厮辛辛苦苦从外头买了不少老鼠和小蛇来,捏着鼻子把东西都要扔进屋子里,谁知道一阵诡异的大风吹来,老鼠和小蛇居然反过来往他脸上扑,吓得他立刻尖叫起来。
萧兴被吵醒了,揉着眼起身,从窗户看着外头一个小厮打扮的家伙不停来回跳来跳去,还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玲珑公主也被吵醒了,隔着窗户问他:“阿兴,他这是对着月亮在跳大神吗?”
“我也不知道,别管他,睡吧。”萧兴关上窗户,爬上床榻,没多久就睡着了。
屋檐上的萧十一捂着嘴偷笑,不敢笑出声来,跟隔壁的皇家暗卫比划了一个手势,告诉他们并没有大碍。
这人想趁机偷袭萧少爷,殊不知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是人,更别提是玲珑公主那屋子简直被皇家暗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幸好小厮首先来的是萧兴的房间,萧家卫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若是先去的玲珑公主那边,只怕还没接近,就要被暗卫弄死了。
小厮足足跳了半个时辰,最后跳进湖里,这才把身上的东西给弄跑了,脸色苍白地回去,受了惊吓又泡了水没来得及换下湿衣,第二天一早就发起高热,被书院的人请出去了,免得叫其他学生染上了病气。
大块头还以为自家小厮得手了,得意洋洋地在萧兴和玲珑公主面前走来走去。
见他们两人面不改色,甚至是若无其事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眼神都没瞥一个过来,不由生气。
小厮居然没把事情办好,自己还病了,回头一定要扣他的月钱!
送走了一个,自然要送过来一个小厮。
送走的是哥哥,一肚子坏点子喜欢捉弄人,弟弟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张脸跟原来的小厮有七八分相似,谄媚地搓着手笑道:“少爷放心,哥哥没办妥,小的肯定替哥哥把事情办得更好。”
平日好处都让哥哥给占了,要不是病了也轮不到他,自然乐意好好表现一番。
大块头下巴一抬,冷哼道:“要是失败了,你就跟你哥哥一起滚回府去,以后都别想到我跟前来办事了。”
小厮连连应下,打听过他哥哥带着老鼠小蛇去两人的房间,最后不了了之。他皱了皱眉,想着天黑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会失手也有可能,倒不如大白天动手!
他从外面的小贩手里偷偷买了点巴豆,悄悄放进井水里,又另外事先打好了两桶井水给自家主子用。
所有人都被药倒了,谁知道是哪个动手的?
小厮想得挺好,但是萧十一早就留意到大块头不是善罢甘休的人,溜到大树上偷看了一会,把小厮装的两桶水给倒掉了,另外从井水里重新打了两桶,又丢了解药进井水里。
于是大块头一整晚都没起来,一直不停跑茅房。
可是小厮也频频茅房,痛苦不堪,却没见到其他人!
难道下药的时候放错了,不小心漏进了打好的井水里?
没道理其他人没事,就他们主仆二人中招了?
大块头来来去去跟小厮跑了一晚,第二天压根起不来,只能跟先生告假。
先生放心不下,有意去请郎中过来,被小厮拦住了,勉强挤出一点笑来:“这点小事哪里需要劳烦先生,小的去府外请郎中来就好。”
番外 青梅竹马(四)
见小厮站都站不稳,还想要去学堂外头请大夫,被老先生拦下了:“举手之劳而已,你也去歇着吧。”
小厮知道郎中一来,他就完了。昨天对自家公子拍胸口保证能办妥,谁知道转身就不小心把药下到院子的水里,害得公子如今脱水,半死不活躺在床榻上?
他有些心虚,趁着先生去请郎中,索性撒丫子想要逃回府去,好歹把自己摘出去。
可是还没跑出府,就被萧兴叫石头给抓住了,把人拖到先生面前,他指着小厮道:“先生,这人鬼鬼祟祟的,我怀疑曾公子病了,是他下的毒手!”
大块头姓曾,是萧十一后来告诉他的,自然没忘记说出小厮做的好事都是这个姓曾的家伙指使的。
萧兴很生气,他知道生病有多难受。自己从小每天就跟药汤打交道,泡的也是药浴,最近虽然已经渐渐不用喝那么多了,但是身上依旧带着淡淡的药味。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珍惜有个健康的身体,如今曾公子在井水里下药,害的就不是自己一个,而是整个学院的人了。
可惜萧十一不想惊动人,所以事先在井水里下了解药。
但是萧兴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他又上前,在先生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先生勃然大怒:“此事当真?”
“比珍珠还真,老先生,我能发誓,绝不会有一句虚言。”萧兴黑漆漆的双眼盯着小厮,后者被看得后背发毛。
他硬着头皮道:“萧公子看着小的做什么…哎哟,小的肚子疼,兄弟能放手,叫我能去茅房吗?不然在这里,熏着公子和先生该如何是好?”
老先生捂着鼻子往后退,对这个粗鄙的小厮很是没办法,萧兴却笑了:“不着急,先忍一忍,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小的快忍不住了,请萧公子高抬贵手。”小厮还扭着想要跑,被石头狠狠压在地上动不了。
“不多,就两个问题。”萧兴摆摆手,问道:“第一个,你和你家公子喝的是井水?”
“对,是井水!”小厮连连点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要自己抵死不认,又没有证据,肯定能摘出去!
“第二个,你和你家公子喝的是同一个桶里的水?”
萧兴这话,叫小厮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了:“是,小的也喝了…”
“先生,学生问完了,这小厮该扭送去府衙才是。毒害自家主子,幸好曾公子没有大碍,要不然闹出人命,学堂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你、你含血喷人!”小厮挣扎着,辩解道:“小的跟公子喝的是一样的水,一样受罪,若是小的下毒,哪里会傻得去喝?”
“你不傻,所以肯定会喝,但是喝得多还是喝得少,你却可以做主不是吗?”萧兴上前一步,冷笑道:“看看你如今中气十足,能跑能跳,肯定没喝多少,再看看曾公子依旧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就知道喝得多。想必你知道这水里有毒,但是害怕不喝的话,你安然无恙,肯定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索性就喝了一点。一来中毒的症状跟曾公子一样,谁也只会以为你跟他一起误喝了。二来又可以摘清干系,谁会怀疑一起中毒的人?”
“你、你…小的,小的不是,公子冤枉啊!”小厮见榻上的少爷双眼赤红地看了过来,脸色都白了:“少爷,小的真的没在水里投毒,只在井水里下药,可是老早就先打了两桶水备着,怎么会知道好好的两桶水怎么也有毒…”
他忽然住了嘴,见曾公子面露惊慌,自己也不由六神无主。
萧兴挑眉,转身给老先生拱拱手道:“如今真相大白,还请先生做主了。”
老先生一听,哪里能不清楚,分明是大块头想要报复萧兴,于是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小厮去井里投毒。
哪里想到小厮是个笨手笨脚的,没下毒在井水里,反倒不小心落入自家打好的两桶水里,不然整个书院的先生和学生都要遭殃!
书院里哪个学生不是达官贵人的心尖尖,先生也是各地请来的大文豪和学富五车的学者,大多上了年纪,这么些毒水喝了,年轻的还就跑几趟茅房,年迈的还不把小命都给丢了,就为了这么点破事!
曾公子满脸惨白,虚弱道:“不,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让小厮教训教训他们两个,哪里会想到他会去井里投毒…”
简直是猪脑子,在井水里下毒,整个书院都遭殃,谁不会查到他的头上来,这小厮比之前那个更蠢!
这是变相在认罪了,萧兴暗忖小厮傻,主子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剩下的没什么看头,交给老先生来办,萧兴就带着玲珑公主先退下了。
玲珑公主看得痛快,眨巴着眼道:“活该,谁让他总想馊主意来对付我们!不过阿兴真厉害,怎么会想到诈出小厮的话来?”
“他心里有鬼,半真半假的说,哪能不掉坑?”萧兴踢了踢地上的石头,想到大块头估计要被赶出书院,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可是这家伙第一回找碴就算了,第二回还来,他烦不胜烦。
自己来学堂是念书的,以后跟爹爹一样当一回状元郎,哪里能被这大块头给耽搁了?
反正这个书院念不了,换个书院也是一样。老先生心善,肯定不会对外宣扬,好歹会保住大块头的脸面。
想到这里,萧兴又心里痛快了一点,回房拿出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信笺,叠了叠,想着等晚上奎儿来的时候,让它带回去给爹娘瞧瞧,自己今天做得到底对不对,还有什么能改善的地方。
萧十一跟萧十二窝在大树的阴影里,底下的人经过也瞧不见他们的身影。他叼着一根嫩枝,嘴唇动了动,传音道:‘小少爷这才多大,心眼比公子还多,以后必然不会被欺负。’
他总担心萧兴长得瘦小,跟小少爷一样大的男孩子都要高一个头,就连玲珑公主都比萧兴高半个头,以为到学堂里肯定会被欺负,所以自告奋勇跟着过来。
自己年纪跟十二最小,从小就被萧二命令跟着小少爷,在他眼里,萧兴就跟自家弟弟一样。
萧十二挑眉,也是嘴唇一动:‘心眼多,总比当书呆子好。以后继承萧府,也能发扬光大。对了,这里的事要禀报公子吗?’
‘既然小少爷打算亲自禀报,我们就省省功夫。’萧十一眼看老先生发怒,然后知会了曾家人,把大块头和小厮带走了,眯眼道:‘麻烦走了,耳根能清净多了。’
萧十二看了一眼,摇头说:‘老先生太过心慈手软,难怪几十年只能呆在学堂里,若是去朝堂为官,早就被欺负得混不下去了。’
‘做事留后路,老先生聪明着呢。既没把萧府得罪,也没对曾府太过分,谁都会念他的好。学着点,这才是老狐狸,比谁都懂得独身自身。’萧十一把嘴里的嫩枝吐掉,又瞥了眼不情不愿回房去的玲珑公主,忍不住想叹气。
哪家的小姑娘会跟玲珑公主一样跑到全是男子的学堂来,也就新君和皇后让她来这里胡闹!
不过房间特意安排在萧兴旁边,也没阻拦玲珑公主跟自家小少爷交好,萧十一忍不住想,难道新君打的主意,是想玲珑公主嫁到萧府来当主母,然后跟萧太傅成亲家?
曾公子被带回府,曾老爷感觉脸面无光,居然不是学成后被送回来,而是被赶走的,气得要上家法,好歹被曾老夫人给拦住了:“这是曾家的独苗苗,谁敢动他一根寒毛?”
曾夫人也忍不住说好话,劝道:“老爷,我看都是儿子被身边人怂恿了,这才做出如此混账的事来。那两兄弟不必留了,直接撵出府去吧。”
曾老爷何曾不疼爱这个独生儿子,听着曾夫人的话也颇为赞同,说什么都不认为自家儿子有错:“夫人说得对,下人管教不利,很该赶出府去,免得带坏了儿子。病了那个直接扔出去,至于后来那个,打上三十板子再扔出府去。”
曾夫人应下,抱着自家儿子“心肝”地安抚了一顿,曾公子心里不痛快,推说困了,好歹把曾老夫人和曾夫人都打发走了。
大块头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是觉得这是萧兴给自己挖坑了,偏偏他还浑浑噩噩地跳了进去,才会被老先生给赶出了书院。
他咽不下这口气,想来想去,总要找回场子。
大块头想到有天晚上,仿佛看见萧兴的院子有一只黑漆漆的鸟儿飞过,勾唇坏笑,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弹弓来。
吩咐小厮装了两个口袋的小石头,大块头喝了三碗白粥,总算恢复了手脚的力气,命令院子里的人说是谁都不让进来,要是想硬闯就推说他睡着了,曾老夫人和曾夫人素来疼爱他,肯定不会进来。
曾老爷夜里从不到院子来,他很放心。
大块头揣着两袋石头和弹弓,趁夜跑回了书院。他听第一个小厮说过萧兴的房间附近有古怪,也不敢靠近。
番外 青梅竹马(五)
踩着点,知道学堂只有一个大浴室,专门给学生洗浴的。
萧兴每晚都会趁着所有人都洗好之后才去,享受难得的清净。大块头早早就躲在大浴室正门灌木的角落,用黑布蒙着,像是谁留下的杂物。
浴室黑漆漆的,夜里只点了蜡烛,影影绰绰看不清。
萧兴洗完之后整个人昏昏欲睡,眯着眼想了想,要先把信笺送回府去,就吹响了脖子上的哨子。
很快有一道黑影俯冲而下,大块头双眼一亮,知道机会来了!
他左手握紧弹弓,右手飞快地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两颗小石头,装好后对准了海东青。
“嗖”的一下,两颗石头飞了出去,大块头以为要得手了。谁知道在半空中的海东青翅膀一扬,稍微侧身,就避开了两颗石头。
他目瞪口呆,大晚上的这鸟儿居然能发现飞得快没影的小石头,这都成精了吧?
大块头不死心,又抓出两颗石头来,反反复复对准了海东青。
他就不信邪了,两袋子的石头,就没一颗能够打中这只扁毛畜牲!
可是大块头最后气喘吁吁,抓着手里的两个空袋子欲哭无泪,还真是打不中,这哪里是海东青,分明就是成精的畜生!
他不甘心自己无功而返,眼珠子一转,想起私底下藏的好东西。
从袖子里一淘,没想到还真带来了。袋子里是小小的几颗黑色丸子,瞧着跟小石头没什么分别,里面却大有文章!
大块头得意一笑,有这东西在,海东青就算避开了,打不中,也得中招!
海东青似乎玩得挺痛快,也不飞走,来来回回在原地打转。见没动静了,它扑棱着翅膀落在枝桠上,仿佛在等大块头下一波的石头。
他笑了笑,抓起一颗黑色的丸子,对准的不是海东青,而是它底下的枝桠就松了手。
“砰”的一响,海东青原本感觉到异状已经提前飞了起来,只是双脚才离枝桠一小段的距离,药丸撞在枝桠上顿时散了,灰扑扑的粉尘飞扬,海东青尖锐地叫了一声,没多久就从树上一头栽了下去。
大块头捏着药丸,冷哼道:“这是我秘制的弹药,里面是爹爹从南洋商人手里买来的辣椒粉,别说是畜生,就是八尺大汉也受不住!”
若非当初他没带着这东西在身上,哪里会叫萧兴逍遥,早就吃自己一弹了!
“奎儿——”萧兴在屋内听见熟悉的叫声,心急如焚,知道海东青伤着了,外袍也没披上,直接就冲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地上打滚的海东青,心疼得不行,凌厉的眼神在四周一转,冷声道:“十一,十二,去周围看看,究竟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对父亲的海东青下手?”
萧十一远远见海东青上上下下在原地飞,以为它在捕猎,也就没靠近。
谁知道猛地听见海东青尖锐的叫声,这才发现出事了,也是心头火起。
海东青是公子的心头好,打小就疼着宠着,就是小公子对它也是捧在手心上的,居然有人对它不利?
尤其海东青还救过夫人,在萧家卫的心里,奎儿就跟他们的兄弟一样。
如今竟然有人对他们的兄弟下手,还是在萧家卫的眼皮底下,简直找死!
萧十一犹如一支箭似的,脚尖一掂,鬼魅的身影转眼就落在了海东青的附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大块头给抓了起来。
“原来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萧兴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半张脸隐没在黑夜中,叫大块头看得心虚,咽了咽唾沫,怯生生地开口。
“你、你想做什么,我是兵部侍郎的独生子,谁敢动我?”他慌慌张张的,一看就知道抓住自己的是萧兴身边的护卫。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脸上还带着一张鬼神的面具,吓得他六神无主,险些要尿裤子了。
“动你,还脏了我的手!”萧兴恶狠狠地说着,如今最要紧的是海东青,他小心翼翼抱起地上打滚的奎儿,厉声道:“把他手上的东西都搜下来,留下一点,立刻送回萧府去,让郎中来走一趟。”
玲珑公主也被吵醒了,揉着眼,提着裙子就冲了过来。
她想着屋子在偏远的地方,就挨着萧兴的住处,有萧家卫在,肯定没什么危险,懵懂地问道:“阿兴,出什么事了?”
大块头瞪大眼,他看着玲珑公主就像见鬼了一样,哆嗦着手指道:“你、你怎么是个女的,学堂怎会有女的…”
他都语无伦次了,只是眼珠子一转,又起了坏主意。这学堂的先生是老顽固,最是厌恶女子踏进学堂来。
要是自己去告状,老先生知道后,肯定会责罚萧兴,连带把两人都一并赶出学堂,叫他能出了一口恶气。
抓住他的萧十一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大块头在想什么,冷笑道:“曾公子似乎忘记了,你还在我们的手上呢,要杀要剐,还不是随我们公子的意思?想要离开这里,也得小公子点头!”
大块头吓傻了,哭道:“我不就是想吓一吓这扁毛畜牲,你们居然打算杀人,救命啊,先生快来救我——”
他大声嚷嚷,恨不得把整个学堂的人都给吵醒,自己才能平安。
萧十一伸手一点,大块头顿时出不了声了:“夜阑人静的,曾公子还是别扰着先生安歇了。这里地处偏僻,就算你喊破喉咙,只怕也没有人能听见的。”
当初就是为了避嫌,免得玲珑公主被人发现,所以才会找了离其他屋子最远的住处。
又担心玲珑公主一个人不好,萧兴就挨着她住下,互相也有照应。
所以大块头胡乱嚷嚷,一时半刻还真没有人能听得见。
他顿时傻眼了,没人能听见,难道自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大块头“呜呜”乱叫,惊恐地看着萧十一,又可怜巴巴地瞅着萧兴抱着海东青走远的身影,脸色惨白,终于忍不住尿裤子了。
萧十二捏着鼻子,没好气地道:“胆子这么小,居然还敢动公子的海东青,真是嫌命长了。你该庆幸今晚遇到的是我们,要是脾气大的大哥,又或是把海东青当宝贝的二哥,早就身首异处了。”
萧十一捂着鼻子,被熏得不行,还不忘继续吓一吓手里提着的这个胆小鬼:“你说错了,大哥最多一刀砍下去,一了百了,二哥肯定不解恨,一刀刀把你一身肥肉给割下来喂狗。你该见识一下二哥的刀法,就算浑身的肉都给割下来,这人还是活着的…”
“你们大晚上的,在我背后编排什么?”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萧十一和萧十二抬头,异口同声地唤道:“二哥——”
大块头一听,顿时两眼一翻,立刻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