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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地笑声带着歇斯底里,似乎在宣泄中压抑已久的痛苦,真恨不得,恨不得,当初看着那个女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恨不得亲眼看到她身体被烧成灰烬,看着火吞噬着她那种魅惑的脸,恨不得,亲自听到她凄厉的惨叫。
比起恶毒,那个女子比任何人都恶毒!
如今,她膝盖伤势虽好,然后根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恣意跳舞。
悠记得,被毁容那晚,自己无力的匍匐在地上,而对方却高高在上,甚至勾起她下颚说,冷冷的吐出:报应。
“哈哈哈…报应?看这是谁的报应。”
她顿住笑,眼底恨意如毒蝎,盯着镜子里被毁掉的容颜,顿时胸口一疼。
若不是为了报复那个女人,若不是为了将她从君卿舞身边除去,君斐争怎么可能用这么无奈的手段,竟毁了自己的容颜。
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都是她,若不是她,景一碧不会对自己冷漠,不会和自己背道而驰,最后分道扬镳。
若不是她,那君卿舞也全心全意是她的,她永远都是苏眉!
‘“死了?哈哈,你该活着,看我重回琉璃宫!你该活着,看到底谁的赢家。”
苏眉喘着气,身体因为情绪的愤怒而上下起伏,语气似乎有些疯疯癫癫了。
要知道,在离开帝都时,那种绝望。
因此,那么一刻,当帝都来的人寻找她时,一时间,她竟然恍然不知所措。
“砰!”
走廊上突然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让情绪激动的苏眉当即一愣,正当她要反映过来时,屋子里的蜡烛突然熄灭,当即陷入黑暗。
于此同时,外面的亦死一般的安静下来,敲好一阵风吹来,当即撞开了窗户。
狂风夹带着风沙迎面吹来,犹如利刃一样,切割着皮肤。
苏眉下意识后退一步,悬身要拔出桌子上的宝剑时,突然感觉身体不听使唤的僵在原地。
而狂啸撞击着窗棂的风亦突然安静下来,空气中透着某种诡异的气氛,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到底怎么了?
一道冷厉慑人的目光从身后看来,犹如利刃一样要穿过她身体,一时间,强力的压迫感负压而来,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是的,她分明感觉到有人在背后争阴森森的盯着自己。想转身,但是身体不能动,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一样,太可怕了。
“你似乎,很想看到本宫死的样子?”
冷森森的声音在突然响起,很轻,但是鬼魅如丝,突然扼住了苏眉的脖子。
呼吸不过来,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苏眉眼睛瞪大的有人铜铃,想回头看看说话到底是谁?
“呵呵呵…没想到,淑妃娘娘如此挂念本宫啊…真是让本宫感动的要命。”那声音笑了起来。
“你…你是人是鬼?”
苏眉整个脸变得苍白,那声音,竟然是阿九的。
“呵呵呵…本宫是人是鬼,又有何关系呢?”那声音依旧笑着,“淑妃惦记着本宫,恰好本宫在底下孤单寂寞的很,又找不到秋墨,和太后又无话可说,便寻思着还有这么一个好姐妹。”
那声音越来越近,苏眉清晰的感觉到有一个鬼魅一样的影子,正靠近自己的身后。
寒意包裹了全身,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争抵触着自己的脖子。
好似一条毒蛇一样,马上咬破她的皮肤,然后钻入她身体。
死…第一次,苏眉觉得这个字,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休要装神弄鬼吓我。”
苏眉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哈哈哈哈…”
阿九靠在位子上,冷笑着看着已经被吓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苏眉,然后缓缓起身,慢慢走向苏眉。
身子不能动,强势的压迫和慑人的危险越发的近。
很久之前,有人说过,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那一抹鬼魅一样的影子,悄然来到身前。
月光清透,对方的影子看起来似有似无,只有一双眼睛,犹如魔鬼一样,冰凉寒彻。
啊…
苏眉长大了嘴,她认得个眼神,那个女人给她犹如噩梦一样的眼神。
而就在苏眉吓得说不出话时,那个眼神突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本宫寂寞得狠,淑妃就来陪我吧。”
冰凉的东西沿着自己的脖子游走了一圈,像一个刽子手,正拿着大刀比画切割点,以便一刀斩落头颅。
“不…”
嘴里发出一丝无望的声音,苏眉瞪大了眼睛,泪水绝望的滚落,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过去的片段。
“不…我要回帝都,我要回帝都,皇上他在等我…”
“不,皇上在等我。”
那冰凉的东西依旧在游走,死神的脚步正在一步步的靠近。
不…她想起了那一年,桃花开的正艳,有人告诉她,她的使命要来了。
然后…她站在舞台之上,红纱绕身,翩然起舞,而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深深的凝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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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沙再度卷起,而周围依旧阴森地冷,苏眉苍白的脸上溢出层层冷汗,瞪着惊恐的双眼。
“不要…”
失了血色的双唇不停的蠕动,语气近乎乞求。
人都说,频临死亡的时候,人生的每一个片段会重新在脑海中闪过。
苏眉看到了那个被人追杀的年代,看到了当年幽森的景王府。
看到那个有着一双湛蓝色眼眸的男孩儿,浑身是伤,却笔直的站在桃花树下,容颜绝美。
看到,自己被挑选送往落花楼,自己发生的大哭,死活都不想松开他的手。
看到他笑容出尘,语气鼓励的说,不要哭,这是我们的责任。
是的,责任。
因为责任,那个绝美出尘的男孩儿留在了景王府,而自己,被送花落花楼。
那里,有一个女子,穿着红纱舞衣,在台中翩然起舞,舞姿优美,却没有半点风尘味道,反而的出尘的干净脱俗。
那双干净的眸子总有着自己当时所看不懂的哀伤和期盼,她会细心的教导自己舞蹈,耐心的告诉自己如何的抬腿,转身。
而那个时候,她都发现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安静的靠在角楼,手里捧着靠番薯。
那个女孩儿十分的漂亮,五官精致的带着几分妖娆,而‘她’的眼神,有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所有的冷漠和警惕。
多少年后,自己方才知道,年复年的训练,日赴日的教导,所谓的责任,就是当年那个吃烤番薯的孩子。
精神开始涣散,身体已经不能用力,而脖子上的利刃似乎破开了皮肤,死亡瞬间包裹着自己、。
犹如眼前女子那个凌厉慑人的目光。
不想死,这一刻,她不想死。
因为有一个人在等她。
那个少年如他们所设计的出现在了落花楼,然后将她带走。
她是他身边的卧底,监视着他的一切,甚至要以妖妃当道。
他会宠她,会保护她,甚至包容她…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爱上他,因为终有一天,他将死在自己的手里,因为那是她的责任。
她享受着他的宠溺,习惯了他的包容,却算计着他的死期。
然而,此时,她脑子里却是他的容貌,披肩的墨发,慵懒的神情,勾起的薄唇…
她记得,当他说要送她离开时,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了心头。
甚至记得,在护卫从新将她寻回并迎接她回宫时,的雀跃和兴奋。
有这么一人,是真心的保护过自己,而这一刻,她才清醒的知道,他对自己多么重要。
原来…
自己已经爱上君卿舞了,所以,才这么恨那个叫阿九的女子。
“求…你放过我。”
她无力的乞求道,“皇上在等我…”
双腿突然无力,她双膝跪在地上,眼中泪水涟涟。
等你?
身前那个鬼魅一样的黑影往后一退,似乎厌恶的避开了她,而那双慑人的黑瞳竟然泛起无尽的嘲笑之意。
君卿舞在等苏眉?
阿九眼底嘲讽尽现,唇边却有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苦涩。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那一份嘲讽,到底是笑苏眉,还是笑自己。
阿九淡淡的看了一眼风劲,转身出了房间。
然刚出来一步,风劲面色焦虑的跟了出来。
“怎么了?”
极少看到风劲有这等神色。
“夫人,有人寻了过来。”
风劲压低着声音,口气十分的凝重。
“帝都的人?”
他们随行去被厥,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慕容屿苏派的人相当的多,因此,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苏眉的人就被控制了下来。
诡异的是,他们非常急着会帝都,但是,保护的人却不多。
可,现在还有人,难道是帝都的禁军?
“不是,属下认得他们。是月离人。”
“月离人?”阿九一惊,“你说月离人再找苏眉?”
“不仅如此,带头的那人,夫人也认识。”
“谁?”
风劲一顿,方道,“明风。”
“什么?”
这次到是轮到阿九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
明风是景一碧的贴身暗卫,在月离过的职责是保护祭祀大人紫月的安危。
金水之战,景一碧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将明风调遣在她身边。
而现在,明风竟然也在找苏眉。苏眉…苏眉和景一碧的关系早就恶化,可为何…
一直以来,就有一个问题在脑中徘徊,那就是苏眉的真实身份。
总觉得,她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月离人。
“让人先将她带走,你去引开明风再做决定。”
既然明风来保护苏眉,那明风自然知道苏眉的身份和地位。
外面的风静了许多,因为知道月离人的练习法方式,因为,明风很快就就着烟花找到了驿站最偏远的山坡。
明月如银,风沙卷动,一个女子独自的站在沙丘上,看着月色下的荒漠。
她背对着来人,手里的长剑在月光下发出阴冷的光泽,剑柄上的紫色璎珞在风沙中飞动。
“你要再来晚点,是不是就来给我收拾?”
未待明风走进,那女子阴冷不悦的声音传来。
明风识得那把剑,亦听出了苏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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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低下头,明风就地屈膝跪下,“王,属下保护不周到,还请王责罚。”
沙丘上的女子,手中的剑不经意的一颤,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许久,才听到她道,“下去吧,我要静一静。”
可她依旧没有回头,似乎在眺望着远方。
“王?”
明风似乎又话要说,却被女子冷冷的打断,“下去!难道,你们要君卿舞的人发现你们的行踪?”
“属下明白。”
明风起身,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无异常才悄然的离开。
风沙依旧,不时的翻动着女子的袍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半响,女子举起手里的剑,随即重重的插入沙硕之中。
剑入沙七分,因为过度用力剑柄发出嗡嗡的声响,而那紫色的璎珞在风中翻飞。
阿九转身看着明风离开的方向,然后快速的回到驿站。刚才之所以说不让君卿舞的人发现,是因为自己早就知道,秘密保护苏眉,定然是躲避有些人。
屋子里还有诡异的药味,阿九推门而入,看到被下了药的苏眉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夫人!”
看她进来,风劲忙迎上去。
“风劲,你出去。”
阿九目光紧紧的落在苏眉身上,眼瞳漆黑,犹如浓浓的熏墨,以至于明风看不清此时阿九神色,只得慢慢的走了出去。
门轻轻的关上,阿九走向苏眉,然后解开她的外衣。
摇曳的灯光下,女子的肌肤白皙如雪,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图案生生的落入自己的眼底。
阿九脑中一片晕眩。
在月离国,有一王一麒麟相辅相成,他们生死与共,王生麒麟生,王死麒麟死。
而月离破国之后,王和麒麟同时消失,为了回到故土,百年来月离人一只忍受着欺压和侮辱。
而那天回去的道路已经被封闭,除非找到了重生的王和麒麟。
而王的特征便是,背上有麒麟的标志。
阿九坐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目光怔怔的看着窗外,只觉得手心冰凉。
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和嘲讽。
“天意么?“
她自嘲一笑,然后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只觉得心口有一点恶寒。
如果刚才,杀了苏眉,那景一碧是不是也会死去?
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阿九步履蹒跚的推开门。
“风劲。”似有一些不甘,“给他们解药,让他们回帝都。”
“夫人?!”
“让他们走。”
阿九长叹了一口气,“备车,离开这里。”
“夫人…”
风劲欲开口,但是停阿九口气坚定,依知道她是要放开了苏眉。
夫人,之前如此的笃定要那个女人的人头,可…风劲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只得下去准备马车,连夜离开。
毕竟,若是时间久,会让明风发现,这样夫人的行踪又暴露了。
月光依旧清幽,阿九坐在马车里,掀开了帘子,任由卷带着沙的风刮在脸上。
粗粝刮过脸上,那种尖锐的疼似乎足以让她冷静,更让她清醒。
然后袖中的手却如何也不受控制的握紧,指甲甚至都恨不得掐进手心。
心口那种难受,仿佛犹如锥子一样砸在心口,生生的疼。
整整一晚,马车没有丝毫的停歇不停的向前奔去。
风呼啸,像有人不甘的哭泣,彻夜响在耳边。
马车突然停止,门外风劲的声音传来,“夫人。”
“恩…”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前面就是北厥了。”
北厥?
阿九看过去,灰蒙蒙的天空中,只觉得前方浩瀚一片,然后什么都看不到。
而身后,君国亦化成茫茫一片,在视线中模糊。
终于…终于离开了吗?
君卿舞,唇边勾起一丝苦笑,方在听到苏眉说,皇上还在等我。
那一刻,只听到砰然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破碎。
随即,万千吧利刃插进心头。
她才明了,她终究会为那个人伤心的。
“走!”放下帘子,她身子往后一仰,眼底掠过一丝决绝。
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他在等,等的苏眉。
苍凉蔓延心头,最后化成一丝冷笑从面上拂过。
脚下发出沙砾撞击的声音,她清楚,那是国界,而现在跨过去,她便与那个人毫无关联。
最后一丝挂念因为遇到了苏眉,而彻底的斩断。
从此,再也没有梅思暖,再也没有荣华夫人,过去的一切,已成过雨云烟。
天空初露白肚,右名疲惫的靠在床边,突然感觉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赫然抬头,他满怀惊喜的上前一看,然而,眼底顿时掠过一丝绝望和伤痛。
又是一天了…到底还没有醒来。
大火之后,病情越加的恶化,醒来一日,便会昏迷三日。
右名无奈的重新将他的手放回原位,有些颓然的坐在床边,眼底一片黯然。
而就在这时,陷入昏迷的人眉头突然一蹙,竟赫然的睁开了眼,细长的羸弱的睫轻轻的颤抖,像一只受伤却竭力想要展翅飞翔的蝴蝶。
眼角有碎光闪动,牵扯人心。
“皇上…”
“我看见她了。”他艰难的开口,“她…穿着白色的袍子,带着黑色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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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满眼地风沙,她站在沙丘的顶端,虽然穿着白色的袍子,面容被黑色的面纱罩住,然后,他却能透过面纱清晰的看到她的面容。
那双眼睛,干净清澈,眼底有一泓浓墨,凝望过来,似带着化不开的忧伤和痛。
她望着他,双唇亲启,却听不到她说什么。
只知道,她唇边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然后转身离去。
阿九…
他仿佛被定身一样,张口不能说,伸手也无法触及她。
无尽的悲凉蔓延上心头,她就这样从眼前消失,黄沙翻卷,迷离了眼睛。
“皇上。”
右名声音一颤,当即红了鼻子,哽咽了起来。
这么多年,何时见君卿舞这番模样,此时,他绝美的容颜毫无之前的半点色彩,双眼深陷,身体犹如深秋落叶,不过等着摇摇欲坠的那一刻。
哪怕是上次金水之战,然而,他都坚持了下来。
那个时候,他笃定阿九在地敌方军营,撑着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面。
可现在…
“她不会回来了,是吗?”
“会的,会的。”
“右名,你哭什么?”
感受到了右名语气的不对,君卿舞眸子看来,轻声问道,“是不是朕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
右名忙摇头,然后努力撤出一丝笑容,“卑职定当所力,让皇上万年长寿。”
君卿舞无力的笑了起来,“扶我起来。”
右名忙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来,然后将软垫塞在他身后。而那扶着他的手,却不敢用力,只觉得身前的人身体异常的轻,似乎稍微用力就会碎掉。
刚刚坐好,右名见他脸色稍好,马上将熬好的药送了过来。
黑乎乎的药汁,只是闻着就知道味有多苦,甚至自己尝百草,将这药熬出来时,都忍受不了这等苦涩的味道。
可又如何/?这样重的药,只是能让他稍微有精神。
根本就无法控制毒素的复发,而君卿舞痛苦难耐,甚至昏迷中,他依然被那种蚀骨的疼痛折磨的全身抽搐。
就在一天前,毒素发作时,君卿舞脉搏当即停止了过去。
而早上,他不得不孤注一掷:以毒攻毒。
也就是,此时这一碗药里面,掺有剧毒。
右名一时间,右名拿碗的手竟然发抖。
君卿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苍白的脸上笑容凄然,然后抬手拿过碗。
异样苦涩的味道在口中,不同于平时的药,这里面多了几味。
他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着右名,在地方的眼底看到一种无奈和悲痛。
药里有毒?
看来,真的到了生死徘徊的地步吗?
细长漂亮的睫毛轻轻一颤,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随即一仰头,将明知道有毒的药喝了下去。
如果这样能维持生命,他又有什么不能坚持的。
至少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再见她一面,亲口问她那个问题。
药滚入腹中,让他浑身一凌,身体突然出现异样的僵持,可以感受到某种刺骨的冰凉蔓延在了四肢百骸。
整个人当即壁上眼睛,使用内力让自己平复,许久,才得以缓气。
“景一碧呢?”
“碧公子三日前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
紫色的眼瞳闪过一丝惊喜,他慌忙问道,“那…那她呢?”
如果景一碧回来了,她也该回来了吧。
“没…”
右名低下头,前几日皇上昏迷不醒,他不得已的去找了景一碧,相求了阿九在哪里。
而景一碧亦的确承认,自己有得到了阿九离开烟雨山庄的消息,但是,出了烟雨山庄,对方就如风一样消失了。
甚至,景一碧也拿出了阿九的信。
心中寥寥几字,道,已经离开君国。
那的确是阿九的字,右名认得。
但是,天下之大,君卿舞当时昏迷两日,这边错过了寻找阿九的最好时机。
才开始以为她去了楚国,然而楚国的暗人去找不到丝毫的踪迹。
是的,这么久了,她真的消失了,仿佛,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是吗?”
君卿舞低声道,因为声音很轻,右名无法清除他的语气是自嘲还是悲凉。
“那十二王爷那儿如何?”
“每日都入宫探望皇上。现在天下都在传,皇上已经写下将传为于他的遗诏。而,西北边,他的所有金矿都日夜开采,看样子江南损失颇大,他现在缺乏自己买战马。”
“呵呵呵…”
君卿舞合上眼睛,的确损失巨大,阿九当日派出去几波人,将他的私盐给活活用水冲走,并让朱家抢去了他一半的生意…那点损失,可让君斐争懊恼吐血了几次。
阿九…
还记得半年前,你跪在嘉宇宫,对我说,你会协助我统一六国吗?现在…你去了哪里?
“丞相大人。”
门口突然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君卿舞合着的睫毛轻轻一颤,缓缓地睁开眼,看向门口。
只看见白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慢的走来。
眼眸微微一眯,是锥心的疼。
景一碧回来了,你依然消失,是认为,朕此时毫无能力,根本不敢对他下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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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地光线依然显得昏暗,而随着那个人的走进,对方的面容渐渐清晰。
出尘秀美的绝世姿容,湛蓝犹如蓝天的眼瞳,此时抿着的唇,有着无法掩饰的焦虑。
胸口像突然多了一只手,狠狠的捏着心脏,那一刻,呼吸顿时停止,君卿舞紧咬着唇。
为何她对自己总能一次次的决绝,而对这个人,却一次次的义无反顾。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景一碧的面容上,他紫色的眼瞳掠过一丝凄凉。
记得,她曾说,景一碧像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他一摸一样的容颜,难道也是蓝色的眼睛么?
那个人曾和她一起同甘共苦,一起流浪,一起生死与共,甚至一起备受凌辱,所以,她甘愿用生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