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宇手指夹在嘴角打个唿哨。狼犬方才停下进攻,仍然凶恶的瞥着张明山跃跃欲试。
扈宇又招呼了一声,前面的一只慢慢踱上前来,扈宇揉着他脖子上的毛,接过手下递上一截香肠递到嘴边。“good boy,想我了没有?真乖~。”
狼犬一口叼过香肠,嚼都没嚼便整根吞没。张明山看的一阵发寒。
手下将这些狼犬,一只一只都牵进墙角那架硕大的铁笼子当中。此时霍一飞在药物刺激下,已经悠悠转醒,手下不由分说拽着链子将他也拖进铁笼,关死了笼门,才把他身上的铁链抽开。霍一飞仍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浑身是被药逼出的虚汗,狼犬见忽然送到嘴里这么大一只猎物,一时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围着他慢慢的走来走去。
扈宇笑问张明山。“张局长看没看过人犬表演?我这几只狗是纯种狼犬,养了好几年了,绝对不比地下极乐斯的狗差,在这给你表演一个?我好久没看人犬大战了,看看你儿子厉害呢,还是我boys厉害。”
霍一飞伏在地上,对周围危险也有警觉。但他几乎连动喘气的力气都没有,手指只是微微在地上划动。狼犬仍然立刻停住,耳朵一耸,纷纷转过目光凝视在他身上,眼中的凶光毕露。
扈宇掏出电话拨了一个按钮,没有打通。他又换了一个拨,这次通了,没听到那边说什么,只听扈宇道,“干嘛发急呢七哥,我想请你看点表演。”
说着就用一个摄像头照着铁笼,拾起根铁棍,猛地朝铁笼抡过去。“咣”的一声令人磨牙的声音,震得笼子里人和狗都一颤。七八只狼犬怔了一怔,齐声发出嘶吼奔号,一齐向霍一飞扑上。
在生死关头霍一飞疾速的挣扎着退到铁笼角落,踢开领头的一只,但转眼又有第二只、第三只扑上。狼犬见了猎物岂能不疯狂撕扑,转眼之间已将他团团围在其中。霍一飞手上只有一条烤着双手的铐镣,拼尽全力抵挡,踢开几只,狼犬就地滚开,翻起来扑咬的更加凶狠,一瞬间霍一飞肩上、背上、腿上、已经被咬的鲜血淋漓。
扈宇笑道,“果然是好戏。”对着电话说。“不知道一飞哥能撑多久,如果周老板不能在他死之前赶到,恐怕连收尸的机会也没有。”
他提起铁棍又抽了铁笼一下,喝,“咬!给我狠狠的咬!”狼犬在扈宇指挥下嚎叫着往霍一飞身上扑,鲜血不断的喷出来。扈宇道,“一飞哥干嘛闷头苦战,惨叫两声给你进哥听听。”
,但这种情况下,霍一飞就算被狼狗活活咬死也不会配合他叫出声音。
扈宇提起手指打唿哨,恨道,“咬死他!我就不信他能扛得住,一直不出声!”
话音未落,一只狼犬敏捷穿过空隙,直咬在霍一飞大腿弹伤上,霍一飞登时满头冷汗虚涌,双手狠切在它脖颈上,狼犬吼了一声翻滚开,口中咬下一大块皮肉。血腥气息更加激发了狼犬的野性,一只狼犬忽然从背后跃起,抓着铁笼栏杆以一种反跃的姿势直扑霍一飞脖颈。扈宇也吃了一惊,生怕狼犬这么快就把霍一飞咬死,连打几声唿哨,但此时狼犬已经不大控制的住了。只见锋利的犬齿直向霍一飞脖颈切去,千钧一发之际,霍一飞飞起双腿,脚踝夹了狼犬脖颈狠命的一拧,就势踢飞,那狼犬向身后飞撞开几米,趴在地上半天没动。
霍一飞死里逃生,也是浑身冷汗,格格发颤。
扈宇吐了一口气,才顾上应付还在电话里痛骂的应七。那几只狼犬经这一下,也都停滞不前,在原地细细观察着他。直到觉得对手并没有太强大的攻击力,才又嘶吼着蜂拥而上。其实霍一飞重伤之下,早已经强弩之末,都不知道怎么再和这七只凶猛健硕的狼犬撕斗,几度被扑倒地上,挣扎着翻起,又被扑倒在地。
不到三米见方的铁笼里,碎絮的肉末和血肉不断飞溅而出,血染得铁笼中一片殷红,其状惨不堪睹。
整个过程中张明山始终冷静的看着,没有流露出过一丝一毫不忍。人与狗这般惨烈无比的撕斗也许的确精彩,即便放到地下极乐斯也是最叫座的演出。张明山看的相当专注,反倒是扈宇先转头了。他让张明山看这场面,也有点气他的意思,想不到他竟然冷血至此。扈宇不禁也联想到自己,倘若在铁笼子里的是自己,换父亲扈中和在外面看着,虽然他待自己不好,怕不会这般冷漠罢。想着又不由得有些同情霍一飞,觉得他怎么会有这么生冷的一个父亲。
霍一飞的顽强挣扎也超乎扈宇意料,想不到他同自己七只狼犬撕斗,还能支撑这么久。两只狼犬将他扑倒在地上,一只跃起来直奔他后脑时,扈宇以为他死定了,但霍一飞挣扎着翻起来,反手用双腕间铁链死死缠着那狼犬脖颈,猛一横甩,摔到栏杆上。摇摇晃晃跌倒,但那狼犬的脖颈也清脆的一声断裂了,其余六犬均斗的力疲,低伏下头,呼呼喘气。
扈宇正要招呼,张明山拿他那根铁棍往笼子一抡,狼犬受刺激,骤然又向还未喘过一口气的霍一飞扑去。六只狼犬一齐扑倒,整个人已经被掩住看不到了,只见满笼子里血肉飞溅。
张明山侧目瞧了一会儿,转头问扈宇,“你不给周进打电话?他怎么还没到,会不会不肯来啊?”
到此刻张明山仍然满心只想着扈宇如何对付周进,周进会不会报复自己,他连想都不想一想一下笼子被狼犬撕咬的儿子。扈宇瞥了他半晌,没说出话来。张明山又谄媚的向他贡献了几个计策。扈宇摆摆手让他停住,鄙夷斥道,“张明山,你真他妈不是人”。
张明山洋洋自得的神情僵在半空。扈宇翻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转身走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张明山这个人连至亲都不要,牲口的无法想象,没有什么能养得住他,与其养虎为患,还不如趁早铲除掉。眉头一皱,铲除张明山的计策已经在心中了画清晰。忽然手中的电话一震,扈宇心下暗喜,心说周进比你这王八蛋有情义,他果然肯来救霍一飞。接起来却是家里司机阿义的声音。
阿义那边气喘匆匆,在电话旁说了些什么,这几句话让扈宇神色登时变了。司机阿义是扈中和跟前的人,但一直被扈宇收买。倘若是扈中和那边有什么变故,就难怪扈宇如此惊心了。
不早不晚,偏偏是在这个关头!若是周进真来送死,虽然早做足准备,要十拿十稳取他的命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扈宇原地迅速寻思了七八秒,便当机立断,关掉摄象头,打了唿哨勒令狼犬停住。手下将狼犬一只只牵出来,经了这番撕咬缠斗,七八只狼犬浑身尽是血污,踩了一地血。都到酣处,被强制牵出十分不甘愿,狼犬不断转头嘶吼。铁笼里的霍一飞匍匐在地,浑身血肉模糊,看不出是生是死。
扈宇拉过张明山道,“你在这里看着他。记住,千万别让他死了!”。他吩咐了几个手下跟张明山一起看着霍一飞,自己只带了一人先出去了。
第192 章

  张明山守在这里,心中不禁紧张,砰砰直跳,也抬起手表计算着时间。扈宇给应七打的那个电话,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从街区到这里计算路程,如果他们得知讯息就拼命赶的话,快则还有半个小时。这一次自己掀了底牌,等于摆上台面了,这一回对付不了周进的话,扈宇绝不可能维护自己,恐怕只有逃出国这最后一条路。
赢呢?若是真的扳倒周进,不仅帮扈宇立了大功,自己也赚足筹码。拥有铲除H市第一黑帮老大的功勋,在政府中地位坐稳,再不必瞧着姓扈的脸色行事。甚至扈家日后要以他马首
是瞻。扈宇虽然精明,终究还是江湖尚浅,恐怕不曾想到张明山肯点头帮他,这背后的含义。  他远远看了看霍一飞,见他伏在笼子的角落,那几个手下又提了一桶水,从头灌下,霍一飞略微动了动,冰水冲刷的血在地上蜿蜒流淌。想到自己对付他歹毒的手段张明山多少也有些愧疚。但也只是愧疚。也许是分别了太多年,他对霍一飞真的一点亲情的感觉也没有,不过是同对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对从头到尾利用对方,用亲情去骗他的信任而有些过意不去。
这种做法的确狠辣,但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和前途,也只好让他做这样一个牺牲品。他踱上几步,蹲在霍一飞身边望着他。心里说,“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你也没有选择护我的命,可见你心里也没把我当父亲。那么我们的关系还是普通人,我也不算对不起你。”。这样想着,就觉得自己现在的做为也没有什么过份了。
霍一飞被他拨的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他的气息甚弱,身上除了被狼犬撕咬的伤口外,腹部有一处深伤,大约是被爪子掏到内脏,他用手紧紧捂着,那个洞深的看不到尽头。张明山不禁吃了一惊,心想他还能挺到周进赶到吗?想到霍一飞可能真的会死,心里毕竟还是不舒服,他和扈宇一样,担心霍一飞死了就威胁不了周进了,另外张明山自己更不愿扯上命案。何况真枪实弹面临死人的时候,哪里能像他纸上谈兵时那么坦然。
他心情烦躁,不时抬腕盯着时间。指针指在五点一刻,只过了十几分钟,时间像停顿了一样。几只狼犬不停的吠叫,仔细的竖耳去听,听不到外面一点动静。
应七当晚接不到霍一飞电话,就知道他一定出事了,他带人赶去张明山家中,只见大门紧闭,家里人去楼空,连张明山的老婆和孩子都不知去向。应七悔的直跺脚,就想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没有跟他一起来?不过当时他并不是没有考虑,但应七自问凭霍一飞的本事如果应付不了的话,自己在场也是一样,因此没有去多插手。
何况区区一个张明山,即便他有什么花招,对霍一飞也不在话下。就算真的被他扣下了,想他们亲生父子,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痛下杀手,若是这样应七反倒不是很担心。
他担心的是霍一飞落在扈宇手上了,若是霍一飞落在扈宇手上,一定扈宇绑架了张明山一家来要挟。不过应七有些纳闷,霍一飞不是做事没有交代的人,假如扈宇真的绑架张明山要挟他,明知有去无回霍一飞怎么会连交代都没有一声就去送死。更救不了张明山。他不会亲人关心,脑子都没了,做这种没有用的蠢事罢?
但是无论如何,此事不敢声张,刚刚不久前是霍一飞出面组织和记各堂堂主达成联盟的,这个联盟还没稳,他就出事的话,那些人会怎么样还不好说。应七暗中派人四处打探消息,探不到张明山和扈宇行踪。张明山患病这一个月一直在家修养没有上班,他的部门同事也知道具体消息。无可疑问,张明山一定是被扈宇带走了。
另外应七还打听到一个吃惊的消息,跟亲生儿子扈宇闹翻的扈中和,这两天不断召集他集团上下的人开会,不仅将扈宇叛走后空缺公司总裁的位置扶上一个多年老部下,而且重组股份,在律师出的协议书中,扈中和将自己和扈宇共占的大部分股拆装,百分之十外放,除了自己亲手掌握超过五成大股份以外,剩余的近十五分的股权竟然交与扈璨和他母亲、扈中和二夫人掌管继承。分量直超过当初扈宇在公司的股份。显然即便扈璨已经无力继承这些事业,但这份事业仍然落在他们母子手中。
如此扈中和已经断了扈宇的退路,看来他们父子俩真的闹的不轻。扈宇倘若知道这情况,更加会孤注一掷在和记这边,应七心想这个家伙疯起来,真不知道会做什么事,他把霍一飞砍了煮熟送回来都不奇怪。当天下午经过各方面持续半个月的极力运作,警局一方终于抵不住压力,同意周进的律师保释书签署。应七得知这消息,总算吐了一口气,暂时也顾不上霍一飞,和胡安威两人匆匆赶到警局。
经过近半个月的困禁,周进并没有显得太过憔悴,当时在警局里,什么也没说,周进和应七拉过手臂紧紧拥了一下,应七攥了攥他虎口。不管怎么样,有惊无险。这半月里应七真怕周进会被警局里的暗枪干掉,甚至已经□掉,直到今日活生生的看着他站在眼前,一颗心总算找到踏实地落。此时方觉得,哪怕再多灾难,哪怕落到一无所有,只要彼此还都好好的在就什么都够了。
应七跟着胡安威一起签好保释书,保释是以他的名义签的,将手续简单处理下,程序上就没问题了。三人离开的很低调,应七没让任何人陪同来接,更没有对外宣布,但是接人的车子他安排了三辆。三人上其中一辆后,三辆车一起开。虽然周进得到保释,警方的人拿他无可奈何,但不乏有人咽不下这口气。脱身远不代表危机就此解除,这一路上可能布满枪口,应七不得不格外小心。
下午时分,满街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周进在来往的人群中亦看到应七事先安排下的保镖不时穿行。从出事到现在,不知道他煞费了多少苦心。兄弟情义,周进心中感激,但是这话永远说不出口。
路上周进没有问过霍一飞,但是应七知道他心中一定要问。这件事该怎么办,他足足想了一路。周进刚刚脱身出来,外面情况未稳,就算霍一飞真的在扈宇手上,也不绝能让他知道。
应七远远眺望前路,尽量轻松的说:“一飞到上面跑你的事,一时半会估计赶不回来。”应七看看周进,“这次你真要好好谢谢他了,如果不是他上面下面,使尽浑身解数的活动,恐怕这保释书还没那么容易签。现在和记里里外外可都是一飞在撑着,你该得意啦,□的弟子总算担得起班。”
周进微微笑笑,嘴角掩不住的赞赏与得意。应七不禁愈发的心虚,头一回撒谎撒的这么心虚,实际上他知道霍一飞现在还生死未卜。倘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周进会不会掐着自己脖子跟自己拼命。
从警局出来,周进也不及回家休整。胡安威半路下车,应七跟周进直接回到祠堂。应七立刻安排各堂堂主赶到祠堂集聚。
周进倚在座椅,呷了半杯茶,靠着椅背微微闭目了半刻。即便被困在警局,龙游浅水时,周进也未有丝毫畏惧和惊惶;现在坐在祠堂,他也没有感觉宽心,吐一口气。外面情势严峻不减,保释不过是个暂时的脱身,各方各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往下涌,稍有不慎,他仍是死无葬身之地。
但自己毕竟坐在这里,在这一回合拼争上,到底是自己胜了一筹。面对关帝爷硕大的金铜铸像,身前这十二个座位上,各拥实力的堂主仍在和记下共奉效力。十万性命仍凭他翻云覆雨,内里的场势,外面的局面,还在他的牢牢把握之中。
在各堂主未赶到之前,周进让应七先把这半个月公司和各堂口所有账目统一规整,尽快交他过目。不管多少损失也好,都明列清晰。这半个月和记被逼到了谷底,损失可想而知,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他要首先心中有数。另外帮他买新的手机回来。他随身的一些东西保释的时候一起取出来,周进只拿出证件,其余都冲进马桶。应七刚走了两步,手机忽然响起来,他一见那个号码不认识,已经料到是扈宇了。
扈宇先放了视频直播,就是放狼犬撕咬霍一飞的那一段,应七大怒,“扈宇我X你妈!”,每一句都被应七“x你妈”骂回去,勉强听他说了时间地点,三步并两步,出了走廊,手机狠狠砸破玻璃摔出窗户。
应七也料到了霍一飞定是落在扈宇手上,也料到了扈宇不会轻易放过他,但这一幕穿过眼球还是激的他心脏不由自主抽搐。堂堂七堂主什么时候吃过瘪,扈宇竟然把他逼到这个份上!让他进退两难。应七没敢叫任何人,一个人开车驰上高速,他自是不可能白白去送死,但也不能置霍一飞性命于不顾。
车轮和脑子一样飞转,疾速飞驰的高速路上,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把这一幕戏紧张的推向□。
偌大的仓库里气压仿佛一寸一寸在下降,压得人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张明山愈等愈心焦,脑子里开始乱:他不时在想周进到底会不会来?说实话扈宇用霍一飞来胁迫周进的法子他是有保留的。用扈宇的话说,让周进看到霍一飞被狼犬撕咬,情急万分下他来不及考虑其他,若多给他时间圈转恐怕他就不会来了。但是张明山还是觉得周进凭什么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手下不顾一切?就连自己这亲生父亲,在利益关头也舍弃他不顾。
他愈想愈觉得这事还有很多的漏洞,还需要再填补,这事若是弄不妥,扈宇一定会牵连自己。连忙招呼那几个手下吩咐他们,“在这里好生看着霍一飞!”,他要立刻出门找扈宇再作商量。
不想其中一个抢上一步,拦住他。“张局长,您先别走,扈公子让我们跟你一起看人,有什么事还是等扈公子回来再说。”
张明山正要喝斥“我找扈宇是有要紧事!”,话到嘴边,顶住没说。那几人有些讪讪的笑着。“扈公子的脾气您知道,他吩咐了我们就得做,一点不敢差。麻烦您再等一会儿,等会儿人来了,一起出去也不迟。”
第 193 章
张明山觉出几分异样。回头想想,刚才他要走的时候扈宇就不让他走,现在扈宇的手下仍然不让他出门。他们为什么非不让自己离开呢?仅仅是因为扈宇的吩咐?这些人留在这是看守霍一飞的吗?还是在看守自己?扈宇说,让自己留下看着霍一飞,现在是自己和霍一飞都被关在这铁门后,不管他要做什么,谁会知道?
张明山机灵灵打了寒蝉。
有些事看起来完全是顺理成章的:
张明山只身一人在仓库里,身边都是扈宇的杀手;而他来到这里是配合扈宇的安排,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根本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什么地方。最重要的是,扈宇约了周进来谈判。
他可以用霍一飞胁迫周进就范,束手就擒;他也可以在周进束手就擒后,拿一把张明山拿过的刀扎进他心脏;他更可以拿一把张明山拿过的刀扎进他心脏后,再扎死自己,加上霍一飞,三具尸首撇在一处,等警察来清理现场,会怎么猜测这三人互殴而亡?
张明山眉头紧蹙。扈宇是何等精明的人,他真的一点也没想到自己打算利用他的企图么,还是早就看出来了,却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自己?
张明山宦海锤炼,在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反应向来机敏,想到这没有立即发作,先摸了摸自己手机,已经不知跌到哪里去了。他不动声色问那几人要了一个手机,拨扈宇的号码。电话通了,但是扈宇没接,很快被按下,紧跟着再拨就关机了。
张明山默默的捏着手机。此时心里已经翻山倒海,扈宇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接,他是出了事,还是真被自己料中了?这件事上他还不好说。但张明山不敢再信任扈宇,这已肯定了,他的心思立时转了,之前他全心全意等着周进来自投罗网,但眼下他满脑袋想的是怎样才能脱身。
正想的入神,这时肩膀后面忽然给拍了一下,张明山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拍他那人指外面道,“遭了,外面有动静,好像出事了。”,他努下巴指了指门外,远远的隐约传来枪击和打斗声。张明山也听到了,不禁打了个激灵,还未来得及想是怎么回事,门撞开,一个人跑进来,到一个兄弟耳边低声几句什么,几人脸色都变了,一起摸起枪,那人就向张明山道,“张局长,外面出事了,我们得出去看看。”
张明山脑子顿时就嗡的一声,一时间,他不能分辨是真的出事了,还是这些人要骗他出去宰了。枪声打斗明显临近,显然并不是假装的,张明山越发的头大,心想难道周进不管霍一飞死活,让他手下的人杀来了?那几人不由得他多想,便推窜着他出去,经过霍一飞身边,张明山灵机一动,立刻蹲下用身子挡着对方视线,抓起霍一飞使尽晃了两下,转身抓着前面人衣角。
“等等,你看看他,恐怕不行了。”
霍一飞被张明山用力一晃,血失控的顺着嘴角往下涌,眼神立刻涣散下去。
几个人纷纷转过头来,蹲下探他鼻息,霍一飞哪还有什么声息,拿手按他脖颈上大动脉,几乎摸不到脉搏。这几人也是大惊,毕竟扈宇临走前吩咐过,千万不能让霍一飞死了。几人中领头模样的立刻起身喊他身边兄弟,“赶快去找林医生来!”。
医生还未赶到,又有几人相继撞门进来,他们已经顾不得顾忌张明山,“外面好像有条子,X他妈,难道姓周的报警了?”
应七岂是肯吃亏的人,左右一死,索性鱼死网破。他不仅召了手下兄弟带枪械来劫人,还把消息报给警察。要救下霍一飞多半是没戏了,但是扈宇,也绝不能让他出这个门口。应七忍着扈家和扈宇这口气已经忍了足足半年,早已郁郁成结,被今天的事一碰,决提溃泛般一并发作。这一次打的是同归于尽的牌,拼了自己和兄弟的命去赌对方的命,那扈宇也不要想着活命了,到九泉之下去给霍一飞一同陪葬罢。
今天的事,算起来扈宇是捡回一条命,他在这个当口奔回家去处理急事,否则如果他在,明天新闻记者在现场找到的应该是扈宇和和记应七、兄弟的双双尸体。但因为扈宇缺阵,一场生死之战并没能打起来,
但在当时情况下,扈宇留下的人数虽众,因为群龙无首,又各有想法,面对突然变故一时都很慌乱。张明山瞅准这个时机,抓过其中一个,回手指着霍一飞,“还找什么医生?来不及了!赶快拿他出去换周进啊!”
扈宇手下怒道,“哪里去找周进?这人玩的真绝,他根本不会来换人,是让这家伙跟咱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