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的天还蒙蒙亮,他便爬起床。霍一飞跟小宁早就起来收拾停当了,帮他整理礼服,检查要分派的红包等等。nny、蚊子几个兄弟也过来帮忙。一来是霍一飞朋友,二来大家曾经一起在Gouter分店开业的时候共同帮忙,相处的都十分亲近。
要说对女孩子的事,nny更经验丰富,游刃有余,他买的一大捧妖紫极品玫瑰,每一朵花瓣前端都仿佛镶嵌了半厘米的妖紫色的宝石,在阳光下如梦如幻。99朵玫瑰的相接处恰恰隐约凑出夏嘉丽名字缩写的形态。这般华丽精巧,叫一帮兄弟看了个个睁大了眼睛。相比之下,剩下的一帮男人未免粗心许多,虽然大多力量大,却是七手八脚忙到最后一刻才出门。
酒店不远处就是举行婚礼的教堂,是霍一飞陪他定的。四周丛杉环绕,宁静安详。教堂并不奢华,自有一种古朴庄重的气质,四壁怀抱圣子的圣母油画优雅而高贵。七、八个乐手低低奏着weing march的管弦乐,在盈盈飘摇的花瓣和斑斓彩蝶中,嘉丽爸爸牵了盛装的女儿的手,走过红毯交于廖宏斌手上。
有情眷侣,天长地久,这是天下最完美最幸福的结局了吧。也难怪嘉丽在被廖宏斌紧紧攥在手中,满脸的幸福嫣然;在硕大的钻戒穿过手指时,她纤细的手腕禁不住的微微颤抖。皓如凝脂的纤臂压在如雪如絮,似雾似烟般白纱礼裙中,真是娇容灿烂,清丽绝伦。
小宁瞧的好不羡慕。心想有一天自己可以Nancy共步教堂,那该多好。Nancy秀丽可爱,一点也不比嘉丽姐姐差,穿着婚纱也一定像仙子一样。想到这儿他激动的拉了身边Nancy的手道,“等我毕业了,我们也结婚吧,好不好?”
他仗着今天是廖宏斌的好日子,等不及再捱一天,早上就把Nancy找来了。
Nancy红了脸啐他一口,“瞎说。”,转了头不理他,心里想着小宁的话,也不由甜滋滋的,暗想若是能和小宁步入教堂,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忽然之间,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没待所有人回过神,一串子弹穿过窗户,横扫过前方礼台,顿时一片烟尘夹着火星四下飞扬。廖宏斌大惊之下,一把拽住嘉丽,就地滚出几滚,滚到一幅帘慢之后,紧紧将嘉丽抱在怀里。亏了他反应的也极其迅速,竟然逃过一劫。那牧师却没有那么好运,一颗子弹当胸打中,已经毙命。嘉丽长长的婚纱裙子给子弹烧着了一大片,布料易燃,正在熊熊的燃烧。廖宏斌跳起来狠狠剁了十几脚,才勉强把火熄掉。长裙已经烧到小腿了。嘉丽吓得脸色煞白,半晌只是发抖,说不出话来。
廖宏斌又惊又怒,但听身边子弹接连不断,“噼噼啪啪”炸响,四下人群连连惊叫,乱作一团,慌乱的抱头拼命。廖宏斌不敢强行出头,心里怦怦乱跳,不知对方是何来头,为何找他寻仇;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爸妈怎么样?姐姐怎么样?嘉丽的家人怎么样?有没有给子弹伤到,甚至身亡。想到那牧师的惨死,更加浑身打颤。
也不知道霍一飞和小宁怎样?他虽然不知道来者是什么人,但想多半不会是自己的仇家。因为这两年他收心养性,专心饭店,最近一年更加回家里帮忙。已经很久没有在外面惹是生非。就算惹了什么人,凭他交往的圈子,也不至于有开着微冲前来寻仇的。这些人很可能是冲霍一飞来。他身边还有小宁,不知道两人怎样,心下焦急万分。
霍一飞在枪响第一刻,就知道是扈宇。现在跟他有深仇大恨,要置他于死地的只有扈宇。眼下社团多事,他们跟扈宇打的激烈,霍一飞也十分小心,虽然是廖宏斌的婚礼,他也找了nny、蚊子、徐伟一些兄弟,各人怀里都揣了刀枪,防备万一。可是霍一飞还是没想到扈宇真的会那么疯。之前他和周进、应七都推想,扈宇是借扈璨报仇之名,抢地盘势力的实在利益,如今看来他倒真是为了报仇,因为到教堂杀人也根本得不到半分好处。
nny冒了枪火,勉强匍匐进来,急叫道,“一飞哥!”,看到霍一飞拖着弟弟小宁,还有个女孩子在一起,连忙扑上来问道,“一飞哥,你没事么……?你们没事么……?”,打量了一下,几人身上都不像有伤,才吁一口气。指了外面道,“扈宇大概是在外面埋伏了枪手,阿伟他们在跟他纠缠。蚊子也挨了一枪,不过没事。一飞哥,扈宇这王八蛋,真他妈缺德,人家大喜的时候他来下杀手!”
霍一飞摆手不让他说,道,“还没有没有枪,给我一把!”,nny将自己手里的枪给他,怀里又摸出一把,说,我还有。霍一飞做廖宏斌的伴郎,说什么也得避讳,身上没带凶器,拿了nny的枪,问他,“看到了阿斌没有?”
nny张望一圈摇头,“没有看到啊!”
霍一飞心中焦急,但毕竟遇事镇定,吩咐他,“你不要管他了,先去找阿斌两边的家人!把他们带到内堂去,别急着往外跑,到内堂,叫几个兄弟看着。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事!”。
廖宏斌虽然也是手无寸铁,但他机灵的很多,以前常常一起打架械斗,有应对的经验。霍一飞更担心的是他和嘉丽两边的家人。老人家年纪都不小了,即便不是中枪,只惊吓也会惊出好歹。此时明知道自己一把手枪,根本不是扈宇四面微冲对手,一咬牙将小宁推给nny,道,“帮我看好他俩!”,弯腰低伏,几步踩踏长椅、桌板,如狐般灵巧躲闪躲开子弹,窜到窗边,一搭手翻出窗去。
nny要叫他也已来不及,咬咬牙转身拉小宁,“快走吧!”。小宁紧紧搂着Nancy,两人脸色都煞白,Nancy手指冰凉,紧紧的抓着小宁。刚才子弹飞来,两人几乎死里逃生,还好小宁机灵,奋力一扑扑在Nancy身上,两人滚倒在地上,后来给霍一飞找到拉起来,仍然抱在一起,浑身发抖。小宁毕竟比Nancy见识大些,知道教堂叫枪林弹雨包围,他俩要不赶紧找地方躲起来,难以幸免,连忙跟着nny快步往里间跑。
那时,扈宇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人来,满屋里枪声不断,尘烟战火,人人惊慌。霍一飞跳出天窗,只见外面也是一片狼藉,只找到徐伟挨了一枪,歪斜在地上,旁人却没看到。霍一飞找了两步,迎面只见扈宇双手端着枪,正在四下乱找。霍一飞提手就是一枪。
扈宇竟似背后生了眼睛,子弹穿身的一霎那,猛得扑地滚到,就地一猛气滚出几米。同时他跟前的几个手下回了神,一齐向霍一飞扑去。
第 241 章
霍一飞左右闪过,不及与他们纠缠,几步扑近扈宇跟前一叠气七、八枪连击,扈宇抓起微冲对射,一边迅速的滚到最近的老树背后,子弹枪火打中老树干上,一排排树皮登时掀起,四下飞溅。扈宇回腿狠狠一脚蹬在树干,撑住身子,双手抬枪要射,距离甚近,霍一飞不及躲避,抡起枪狠狠砸在他手腕。扈宇手里微冲脱手,飞起一脚,踢在霍一飞右臂,将他手里的枪也震掉在地上。
扈宇更不稍纵,身体横拧贴上一步,脚跟擦过地面,右腿挟风直奔霍一飞门面横扫,这正是他熟练的泰拳的中的绝技。当下带起厉风扑面,霍一飞更不及想,侧身急转,让过劲道,欺身上前手肘顺了势头横击扈宇胸口,也是泰拳中的破解招式。扈宇退开一步毫不稍迟,左腿扬起又一记横扫,这下雷厉风行,霍一飞无法躲闪,给他抡中肩膀,“啪”的一声骨头几乎踢碎,虚晃一步,待扈宇欺身近前,搂住他脖颈膝盖狠狠顶在小腹之上。
扈宇“哇”了一声,呕出一口血来。霍一飞给他震得脑子嗡鸣,一会儿血也缓缓顺嘴角流出。
靠着树干,缓了缓神,怒道,“扈宇,你他妈疯了!混黑道也有点混黑道的道义,你连平民百姓都祸害?!”
扈宇啐了一口血,棱眼斜瞥着他,“我他妈也不想祸害平民百姓,但是你非要逼我,我这都是跟你们学的。你们算计我,却来害死我弟弟,这条命我一定要找人来填!”
霍一飞咬牙道,“扈璨是我弄死的,你要填命就来找我!”。
扈宇早就疑心当天袭击他就是霍一飞干的,小璨这笔帐,也算在他头上。眼下听到霍一飞亲口承认,当真不是冤枉他。恨从心头起,怒向心头生,咬牙扬了下颌怒视着霍一飞,忽然之间,一步纵起,双眼血红,扑向霍一飞掌劈、拳杵、腿扫、脚踹,一口气数十招暴雨疾风急攻硬袭,招招尽杀,记记要害。霍一飞知道他急红了眼,手段阴毒狠辣,更不敢丝毫懈怠,
一腿扬起劈下,将他逼开两步,拳掌指爪也尽全身之力对攻。两人都硬生生对拼,每一相格都均生击的骨骼剧痛。霍一飞身手毕竟更厉,扈宇却是拼了命般。
还记得一年前两人也曾在扈宇家里交手打架,那次也同廖宏斌有些关系。虽然是为了打赌,未必没有点比拼擂台的成分,也有一较身手的心情。这一次再交手,却是你死我活。其实害死小璨的并不是霍一飞,但霍一飞见他此时情形,杀到这地方来,也能猜到他想要怎样报仇。他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盼他只缠自己。不去找别人。
扈宇打的满脸是血,忽地停了停,手上一扬,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寒光匕首,“嗖”地朝霍一飞脖颈割过。霍一飞措不及防,几乎被他割中,快速退了两步。扈宇反手攥着那匕首,扑上前朝着霍一飞刀刀猛捅,一连捅了十几刀,将霍一飞肩头扎烂了一片,匕首也终于被霍一飞夺去,一刀狠狠扎在他小腹。
扈宇倒退数步。霍一飞还未及拔刀,“啪啪啪啪”一阵子弹扫下,他就地滚开。扈宇几个手下抢上前搀住扈宇,要将他搀到老树根下。扈宇却一把甩开,指了霍一飞喝,“给我弄死他!弄死他!”,拔掉匕首,咬牙扯下一层衣布,在腹间绕了几绕缠住伤口。
一边教堂里廖宏斌拆掉一根木头,和nny几个一起也在跟扈宇的手下厮打。今天扈宇带来教堂的人其实并不太多,一共不过三十来个,但这三十来人只怕各个都是身经百战,凶悍很辣的杀手枪手。若不是nny之前布置的人其实比他还多,刚一照面出手交火时,拦住他们不少,三十多人一拥而上,大多数人恐怕早已无辜。
饶是如此,剩下的人也各个手持重械,nny他们参加婚礼,却不可能携带微冲。血肉之躯难敌枪械中弹,虽然人多,却难占便宜。两边相持不下,枪响刀砍不止,直吓的教堂里参礼的人们惊叫四逃,有的跑出去,有的却被堵在角落里,有的躲在桌椅之下,狼狈不堪。
廖宏斌大好佳日被人搅局,更加恼羞成怒,盛怒下也顾不得自己手上无枪。四下一望看到一张打烂了半边的长桌,上前两脚,踢掉中间的横栏,抡起这跟手臂粗的实木木棍,找准一个人后脑,一棍子削了下去,那人应声倒地。后面他的同党却看的分明,一梭子子弹扫过来,;廖宏斌疾滚着躲避开,手臂上还是被崩了一片皮开肉绽。
廖宏斌知道今日要回护嘉丽和家人周全,没有别路,只能同对方硬拼。他就地滚出几圈,抡起那棍子猛地横抽过去,对方正在追他,躲闪不及,棍子抽中手臂。虽然不至于枪械脱手,
但手臂剧痛如断,一时也抬不起来。廖宏斌抓起桌椅板凳将他一口气砸倒地上。但毕竟抢不到枪,他也不敢恋战。在地上摸到一把刀,持着又砍倒两人。
nny拖着小宁和Nancy两个更加没法,只得将两人塞到唱诗台后面的空隙,用牧师的尸体挡住。扈宇那些手下似乎也很有目标,直寻小宁和Nancy而来,nny一人,双手难敌围殴,几乎就要支持不住,还幸亏廖宏斌过来帮忙。Nancy和小宁缩在里面,禁不住格格发抖,看着牧师的尸体更是害怕。过了好久,Nancy带着哭腔低声问小宁,“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开枪……?”
小宁自己也打颤,勉强安慰她,“不怕,有我哥在呢。有我哥在,一定没事的!”,探出头张望,看到nny就在他跟前跟两人围打,勉强应付;又看看另一边,廖宏斌抡了根大棒,激斗正烈。小宁在地上摸索,也找到一根打落的棍子,拿在手里,回头告诉Nancy,“你在这儿待着,不要乱动,我去看看。”
Nancy慌忙抓他,“你干什么去?你别出去!外面人都有枪!”
小宁跺脚道,“不知道我哥怎么样,我得去找他。还有嘉丽姐姐,我找她到这里来。”
Nancy拽着他不肯放手,“不要。你别出去,我怕外面人伤了你……”,话未落,忽然“啊”的一声,捂着腿弯下了腰。小宁大吃一惊,连忙扶着她,只见她双手紧攥的大腿,浓稠的血顺着指缝流下。原来唱诗台的一边已经给打穿。
小宁一把抓住Nancy拖着她滚出来,跟着“啪啪”几枪,那个唱诗台半身打烂,摇摇欲倒。小宁搂着Nancy没头的连滚带爬,躲到一张帘慢后面,正在没着落处,忽然一只手搭到他肩膀。小宁想也没想一把扯了下来,挥手要打,见是嘉丽。原来夏嘉丽也躲在这帘慢后面。
惊吓之下她脸色惨白,有些颤抖的揽过小宁,伏下看Nancy伤势,自己牙齿也发颤,道,“不要紧……没有伤到要害……。找点东西来止血。”
小宁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还没来得及给Nancy缠上,帘慢已经给打的烧着起来。三人呛咳着奔逃出来。nny回身看到他,心中大急,朝小宁大叫,“快找地方躲起来!不要出来!”,想要上前护他们,可是在两人纠缠中难以脱身。
扈宇给霍一飞捅了一刀,捂着小腹,竟仍紧追猛打。手下所有杀手更层层围堵霍一飞。霍一飞这边援手也赶到,两边枪火相交,战作一团。这时宾客中终于还是有人报出警去,附近的警方也听到这里一片混乱的枪声交杂,纷纷赶到,百余名警力将教堂四周团团围住。
扈宇和霍一飞两边都没有退路,被警察大举压上,一面缠斗,一面后退。周围就那么一片大小,当下又都纷纷撞破门窗玻璃,退回到教堂里。此时的流弹不只有霍一飞和扈宇两边械斗开枪,还有警察四下包围,居高临下纷纷射击,霎那时整个教堂里惨叫不断,血流如冲,可是中枪的霍一飞一边也好,扈宇一边也好,警方一边也好,根本都不知道是被哪边人打中。只见碎屑满天,残垣一地,混乱不已。
扈宇手捂着小腹,两眼通红,在人群里乱找。混乱中霍一飞和廖宏斌撞在一起,廖宏斌手里提着大棒,同他背对背相靠,抡棒抽倒两个人,不及回头,大声问他,“你怎样?没事吧?”
霍一飞喝他,“顾好你自己!”,扈宇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二人,等不及跑近跟前,拎起刀向两人飞掷,廖宏斌抡着大棒打落,抹了一把鼻血,侧头向霍一飞笑骂,“这条畜牲,怎么跟野狼似的!那么疯!”
霍一飞喝了一声自己的人,“别让他跑了!”,摸起一把长刀,直扑扈宇而上。
扈宇毕竟重伤。他只是抱着一口必报仇恨的腔血热怒,来跟对方拼命,到此时伤重气力消耗,这股戾气也到了强弩之末。霍一飞这一刀砍来,他避无可避,眼看长刀掠来,便要穿身而过,生死关头的一霎那,他一把揪住身后猛地一扯,将一人扯来挡在身前。霍一飞这一刀在冲势之中,刀刃几乎没入,刺破二指来长,才生硬止住。此时两人都看清,被扈宇抓住的是夏嘉丽。
扈宇看清是新娘子,狠辣顿生,双手推她扑向霍一飞刀刃。这下骤起忽变,两人距离之近,根本无法避及,廖宏斌忍不住一声惊叫。千钧霎那霍一飞猛力一压,刀刃应声折断,嘉丽身子偏了一偏,跌在地上,在斜坡上滚了下去。便在此时,大举包围的警察已经破门涌入,一下将所有人冲散。混乱之中,扈宇有手下舍命上来,抱住扈宇外逃。外面的两人被枪火打倒,里面两个却半拖半拽着扈宇逃窜出去。
霍一飞在人群中扫到他,心说今天万万不能让这人逃了,顾不得警方重重包围,抢过一把枪来,冲开身边的警察直追扈宇。就在冲到门口的时候,忽然nny冲过来抓住了他,颤道,“一飞哥……一飞哥……小宁……”。
霍一飞大惊,道,“小宁怎么了?!”。
nny颤道,“他给流弹冲了!我怕他……”,霍一飞再顾不上扈宇,转身跟nny去寻小宁,心里砰砰直跳。一时之间,几乎气也喘不过来。奔过几步,便见廖宏斌怀抱着小宁,蹲在地上,旁边还有几个警察围押着。霍一飞只觉头皮一阵发僵,扶了nny一把,才强自撑住。捱到跟前,只见小宁身上脸上尽是灰土血污,额头廖宏斌拿手紧紧按着。从指缝中,浓稠的血不断涌流,在地上瘫了一片。
他牙齿格格直颤,说不出话来,几个警察一转头见到他来,连忙围上七手八脚按住。霍一飞撕力甩开,蹲下捏住小宁手腕,廖宏斌急了向他喊,“现在还没事,快,快,快送医院!”。
第 242 章
十几人七手八脚将小宁送进willon的医院。红灯大亮,手术,抢救。小宁在混战中给流弹击中了头部,幸亏擦的偏了一些,从额角蹭过,willon救治及时,没至于致命。虽然如此,子弹的冲击力毕竟强大,又是在靠近大脑的位置,这一下的冲击已经不小。尽管willon汇集了全院优秀的脑科专家,全力救治,仍然难以在一时间治愈所有损伤。小宁昏迷不醒,知觉全无。
在手术室门外,所有人都神色憔悴。廖宏斌和嘉丽两边的家人万幸无恙,宾客无辜累及了不少人。嘉丽被扈宇胁迫误伤一刀,之前大腿上还给擦了一刀,所幸都没有伤在要害上,在willon医院的另一间房挂着吊瓶歇息。廖宏斌陪着她,嘉丽哭泣不止,只说是为了自己,小宁才给流弹打伤的。
原来她和小宁、Nancy从帘慢后来跑出来,无处可避,nny勉强甩掉自己的纠缠,拉着她三人找地方躲藏。那会儿警方已经围上来了,nny只盼能捱过一时,等警察进来控制局面,可是嘉丽伤了大腿,跑也跑不动,一下便给扈宇抓了过去。扈宇用她救了自己一命,嘉丽被摔在地上,不能控制的滚出好远,浑身疼痛难当,勉勉强强支撑起来爬出几步,后面流弹飞来。
小宁挨她最近,见此不顾一切飞扑上去,挡在嘉丽身后,nny和廖宏斌都扑上来拉他,却都差了一步没有拉住,也被流弹打中,跌在地上。小宁抱着嘉丽连连滚了几个圈,才撞在一侧墙壁停下,嘉丽撞的一阵晕眩,晕了半晌,才抬起头来,见廖宏斌搂着自己。她感到自己身上无伤,侧过头去,看到nny抱着小宁靠在地上,眼睫紧闭,已经昏了过了。
嘉丽念及到此,忍不住哭泣失声,她也想不到小宁一个少年孩子,自己初次见他,当他是小弟弟一样,临到危急时刻他竟会舍身去救自己。廖宏斌却知道,小宁虽然顽皮胡闹,少年心性,却心地善良,勇敢有担当,关键时候像个大男人一样保护着女孩子。
廖宏斌向霍一飞提及嘉丽的歉意,霍一飞摇头低道,“你带我安慰嘉丽,不要乱想,不关她的事。小宁知道自己是男子汉,挺身而出保护姐姐,他长大了,我也很欣慰。假如来日真到了黄泉下,我也能对阿姨有个交代。”
廖宏斌听他的声音颤抖,强自忍耐,不禁难过非常,又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小宁是霍一飞唯一的弟弟,说不得,也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张明山那个畜生倒还是活着,可他还能算人吗?吴影阿姨去世前,霍一飞曾在她遗前发誓,永远好好照顾小宁。就是为了让小宁不被黑道恩怨骚扰,安心读书,才千里迢迢把他送到英国去。哪知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宁在国外待了一年,终于还是在回来这一天里出事。
霍一飞微微颤了道,“这也许真是我的报应。当初我把扈璨送回家,结果害死了他,所以他的冤孽也要报应到我们身上。”
廖宏斌说,“这是扈宇这个王八蛋造的孽,怎么能关你事?”
霍一飞既愤且恨,掐断了烟只捏在墙上,胸口的愤恨痛楚,起伏难咽。疲惫的倚着医院的墙壁,咬着嘴角很久,抬手拍了拍廖宏斌左边的肩膀。沙哑低道,“我又连累你一次。幸好你爸妈没有大事,嘉丽没有大事,要不然让我怎么面对我的兄弟。阿斌,我欠你的怕是永远也不能还。”
廖宏斌道,“你要这么说,就没把我当兄弟。我跟你做兄弟,一辈子没后悔过。”。心里想的却是在教堂里,两人并肩作战,共同对敌,那一霎真是热血当胸。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从泥巴里爬,到背起书包,从小学,到中学,遭过无数敌手,打过无数狠架。每一次打架两人都是联手作战,并肩抗敌。论打架,论身手,两人都一般的灵敏迅捷,也一般的不要命。后来分手走上歧途,一个厮混黑道,以血肉性命为生,一个家境殷实,得隙做个得意的餐厅老板。刀枪棍棒的岁月离廖宏斌越来越远了,今天重历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仿佛又回到一次少年岁月。兄弟是知己,兄弟是玩伴;兄弟是曾经一起逃学闯祸,更是并肩抗敌互交生命。男人的情义在浴血中才更分明,才知自己一腔热血付之无悔还是有恨?
廖宏斌倚靠着墙,想,“自己家境丰厚,不需要为钱拼命,当年悬崖勒马,是家庭给自己的幸运。否则江湖这条路岂是好走的。但兄弟既然走了,自己就算不能劝他回头,也要帮他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