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有快十年没这样开过车了,桑尼不知道他在用什么法子甩追兵。只知道他和周进的车穿梭在车群中不断打横,一下接一下的撞击,磨牙的声音听的他牙根发酸。那一瞬间太混乱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他被晃得哇哇大吐,一边胡乱伸手开着枪,同时也有更多的子弹打过来。
忽然眼前微微一亮,缝隙里见到了月光,周进开车硬从车群里撞到停车场边缘。但桑尼来不及喜,车身紧跟着一歪,右后边轮胎定然被打爆了,车子歪歪斜斜的滑下坡。桑尼直到这时才真正惊起来,这般情景下车子一毁,只怕是必死无疑。他四下里寻找,看到手下的一辆车也在前面,是之前就守在外面的。周进也看到了,勉强打横过车,将桑尼手下和追车挡开。
“走!快走!”
桑尼不禁道,“救我?”
周进望他一眼道,“各自顾各自罢,能走就赶快走!”。来者根本不容时间跟他们多虑,片刻间已经又追上来,一片子弹炸的满车火星。桑尼推开车门就地一个翻滚,被自己人拽上车去,周进也看不清他有没有离开,也顾不上这许多,他这辆车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刚刚甩下的追兵又飞快的围追上来。
第 219 章
周进并非伟大的舍己救人,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要两人同时出去几乎办不到。他要留下桑尼自己走,只怕桑尼手下也不会答应。所以周进让桑尼走,希望能保住这支力量,即便是今天自己真有什么事,桑尼念今天的情分,他会跟霍一飞合作下去。他推出桑尼后立刻倒车。这辆车已经废了,根本不能冲的出去。他反转车头反而向停车场里退,在一片枪林弹雨中直退向停车场最深处。
对方一时未明他的企图,停了片刻,中间的一辆车缓缓的开出来。明晃晃的大灯下,车牌号看的很清楚,周进自然认得这是国忠为的车。他不断退,国忠为也不断缓缓的进,直到退无可退。
他属下的车才纷纷从后面围上来,齐齐的拉起枪栓。国忠为紧攥手,他并没有阻止诸下属的动作。仅安静了片刻的停车场再次枪声此起。忽然后来传来一声喝,“国署长!”
国忠为一惊,回头,身后黑压压的一片车压过来,前面一辆车开门,应七探出身喝他,“国忠为!你敢执法犯法!”
国忠为给他喝得惊了一惊,毕竟是心虚,当下一怔的功夫,应七所带的人已经呼啸着冲进来。国忠为这边不得不分神回头招架。周进听到应七的喝声,心下也是一松,就想这老七,总算还是准时到了。忽然踩油门冲上几米,贴到一辆警车跟前,那警察见他忽然冲过来,竟然惊住了,手脚都没有动弹。周进隔着玻璃一枪毙在脑袋上,拽下尸体,夺下这辆车掉头直向停车场的角落冲去。
但听“咣”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劈里啪啦许多的杂物倒了一地。那墙壁看着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十分破旧,但一堆破油桶和钢丝网撞开后,后面竟是一条通道。周进敢约着桑尼来这里,岂能没有半点后路。不过国忠为这边的警察完全没想到那墙上有这么大的文章,一下都怔住了,眼看着周进的车疾速消失在通道深处,撞开的铁丝网又迅速弹回去遮住入口,才纷纷回过神去追。可是这一下撞过去,撞倒的油桶到处乱滚,加上铁丝网纠缠,着实费了半天劲儿才弄开,等追进去的时候,早已经追不到了。但所有人还是气急败坏的尽力追着。
周进从通道穿过后面的广场,一直绕到山边。但国忠为要追,也不是没有可能。周进不敢有丝毫懈怠,绷紧了十二分的警惕,车子带着特有轻哧声疾速从狭窄的山路掠过。开出不到一千米左右,眼前猛地晃过两束极亮的灯光。
光线太强,完全看不到后面是什么车。周进霎时只冷静的想到,这条通路国忠为不可能知道,他要追也是追在后面。这辆车迎面开来,他知道这条路。
他立刻想到这辆车主了。与此同时左胸一阵剧痛,鲜血迸溅出来。透过大灯光,隐约可以看见对面的车足有数米高,是一辆极大的货车,把狭窄的山路死死封住。周进把牙一咬,猛地倒车后退出数米,忽然车子冲下山坡,以一种U字奇特的形状挂在几乎近45度的山坡。车猛烈的撞翻一路杂乱的小树,迅雷般的速度冲向货车身后,冲回到山道上。周进胸前的血早已经透了,衬衫前一片浓稠。
赵森二话不说,撇下货车换一辆小车紧追不舍。他说什么不能失了这次机会。这一回要国忠为帮忙才能堵住周进,要是杀不了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周进的车跌跌撞撞奔在前面,但是极快,赵森拼近了全力去追,不断再开枪,但都没有刚才那只冷枪能够伤人了。
应七赶到的时候,赵森还在锲而不舍的紧追。周进甩开他一段距离,试图伸手堵着枪口,根本堵不住,车厢里已经全是血。应七顾不上找元凶,抢下周进拼命的赶去医院。
到医院应七给霍一飞只三个字短信,“来医院!”
霍一飞接到应七短信的时候,也正在堂口和人谈一桩买卖。他不知道今天周进和应七同桑尼交易的事,但看到应七这短信,心里就一哆嗦。这时候,草木皆兵。应七忽然叫他去医院,绝对不会有好事。他也顾不上交代这生意,转身就直奔医院。赶到德仁医院二楼的手术室,从楼梯口到走廊,零散站着十来个人,都是刑堂的人。霍一飞只觉他们看向自己的眼中都透着异样,顿时心愈发一步步往下沉。走廊尽头应七独自坐在长椅杵着头,霍一飞看到他在这里,更可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勉强挨了两步,只觉得腿都软了,恐惧的几乎不敢再往前走。
应七看见他,连忙走过来,看霍一飞脸色煞白,怕他害怕,忙先道,“没事,你进哥没事,受了点小伤。”。
霍一飞咬着嘴角半晌才吐出一口气,连忙伸手在身后撑了一把墙,大惊之后,几乎站立不稳。
应七见他竟吓成这样子,怕他不信,忙又指着手术室,“伤都处理完事了,刚才willon要做个什么透析,一会儿大概就出来。”
霍一飞点头应着,跟着他到长椅坐下。半晌之后,声音还犹自打颤,“七哥,怎么回事,怎么会出事的?”
应七道,“你别害怕,没事了,这是有惊无险。”,他虽这么说,自己也是心有余悸。真是有惊无险,要是有惊有险的话,在那种狭窄的山路上一个差池,恐怕连自己也要连人带车滚进万丈深渊了。他把今天跟桑尼的交易草草转述一遍。应七一直在外面接应,没有跟赵森正面照面,并不知道打伤周进的是赵森。他后来赶的后山时候,只顾了救人,也没有看清楚是谁在开车。但应七心里的估计,今天这事跑不了赵森,一定有他参与。
这也不用猜,赵森同国忠为的合作江湖盛传。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何况国忠为毕竟是警察,他有心毙周进一个拒捕抗警,是有的,但他很难会知道那停车场下面的密道。赵森虽然跟他合作,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手。
应七道,“昨晚这位国署长,连警铃都没有打过一声。他根本不是抓人,是要杀人,他想诬陷你进哥一个拘捕袭警,干干净净除掉他。”
霍一飞咬牙道,“狗急跳墙,他也是孤注一掷了。”他早一周前就听B都的何部长说过此事。“据说上面早已经决定停止这次整顿,因为涉及面越来越大,再弄下去只会牵扯出更多后面的人。但是国忠为迟迟不肯复命,他担心这次整顿没有效果,影响以后的前程。现在他能拖一天是一天,就要抢在复命之前做掉和记。”
应七阴沉道,“没错,只要拿得出成绩,谁也不会追究他违命的过失。可要是拿不出成绩,我看他也死的惨了。我要是他,也说什么都不会走,左右都是死,宁死也要挣到底。”
霍一飞望了望应七,心道,本来大家都想着尽量拖,最好是拖走国忠为,结束整顿。但现在看来,就像七哥说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走。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和记绝对耗不起。今天只是一批货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以后就算不出事,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这个僵局总得想办法打破。
霍一飞想到这儿就转过脸,应七眼光是何等的锐利,只怕一扫就猜到他盘算的想法。但这样的事事关重大,霍一飞自己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打算,他也不想徒惹七哥担心。
应七还是追问,“你怎么想?”。
霍一飞低头道,“我担心进哥有事。”
应七拍拍他点点头,说,“那家伙命硬着呢,不用担心他。外面太乱,国忠为对老大直接下手了,所有人他都有可能对付,自己千万要小心!堂口那边怎么样?”
霍一飞说还可以,都算顺手。武堂主留下的基底在那,堂口各项生意也算稳定,虽然在整顿中比较受影响,但仗着酒店和娱乐场比较多,而这方面霍一飞又挟持着张明山暗中解调,所以基本能够维持开支。不过霍一飞除了代已故堂主主持堂口,还要尽力办毒品的生意,扩展拆家。这就没有那么好办了。他先后谈了很多人,都不是很顺利。这点他也没有和应七说。
应七笑道,“你是上面派下去的,堂口那些人多半得给面子,估计不会太起刺儿。武堂主的堂子也是肥腻地方啊,看看有什么好地段,自己留几个。万一哪天再犯了家法呢,好歹给自己留口饭吃。”
霍一飞强笑,“七哥就损我罢。我要真犯了家法,先得说是七哥教我贪污。”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willon已经做完透析,推了周进回到病房。其他的人应七都打发回去了,只他和霍一飞陪在医院。周进让应七也先回去歇歇,应七指那病房的床说,“睡觉我在哪儿都能睡,最重要是你消停的,别叫人提心吊胆,睡着了也给你吓醒了。”
周进蹙眉道,“我没事。”
霍一飞拿着软枕头,帮周进倚靠在床上。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睡衣掩住了胸前的伤口,看不到,那种伤痛是在内脏里折磨的。霍一飞心疼的看着周进,又觉得后怕,倘若子弹稍微偏一偏,不过寸许就是心脏。
周进拽过霍一飞拉到身边坐下,说,“进哥没事。”,看他脸到现在都还是白的,恐怕真是吓坏了,心里也不由得发软。生死临头时却不觉得有任何畏惧。
应七叫道,“霍一飞,你过来。”
霍一飞怔了怔,道,“嗯?”,向前探了探。不想应七竟板起脸,“叫你过来!站过来!”
霍一飞不知怎了,也连忙依言起身,站到应七跟前。应七蹙眉望着他,“我叫你你都不答应?你进哥怎么教你规矩的?”。霍一飞偷偷瞥他,虽然不知应七何故忽然讲究起这个,但他葫芦肯定卖着药。
应七教训道,“我看你在外面飘了几天,什么都忘没了罢。问问你进哥,以往这么没规矩怎么罚?”
霍一飞望了周进一眼,道,“自然是七哥教训。”
应七也望了望周进,道,“那还记得不错么。那要是没办好的事儿,出了岔子不说,还挨枪子儿,弄自己一身伤,怎么罚?”
第 220 章
应七也望了望周进,道,“那还记得不错么。那要是没办好的事儿,出了岔子不说,还挨枪子儿,弄自己一身伤,怎么罚?”
霍一飞不由笑,抿嘴不答。应七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哎,我刚讲完规矩,就忘了?我问你话呢!”
周进这儿也才听明白,他绕着弯儿损自己。霍一飞赔笑道,“请家法。”
应七问,“打多少?”
霍一飞道,“三十起吧。”
应七说好,“记着啊,你进哥这就欠我刑堂三十棍子了。”
周进笑骂,“滚!我怎么就欠你三十棍子了?”。应七早有话等着他,“哎?老大不是说,全一视同仁的吗?你打人家霍一飞就许这么打,怎么到自己就破例了?那三十棍子还嫌少呢,我都琢磨了,趁着你昏的时候弄点白粉儿给你抽进去,回头看你怎么说?”
他问霍一飞,“你说是不是?”。
霍一飞抱着胳膊偷笑,给应七问,连忙低头。周进也笑,骂道,“我他妈几时得罪你了?想方设法来算计我。去去去,赶快滚回家去得了。”一笑不由得咳嗽起来,牵起了伤口,周进捂着蹙眉。应七不敢再逗他,向霍一飞抱怨说真没良心,这就不是我救他的时候了。
霍一飞倒了温水替周进润肺,周进呷了两口,缓缓倚了床头。片刻悠悠的道,“老七也说的不错。凭你怎么筹谋都好,但是结果出了半点闪失,老天爷会给最大的惩罚。”。
混这条路,稍有差池送的都是命。命都没了,凭你有什么理由,能和老天哭去么?霍一飞也知道周进历来近乎苛刻的教训他,不管有什么原因,他都只问结果的惩罚,是因为他每天都在悬崖上踩,就像今天这样。他想进哥不会有疏忽,他必是步步紧密的筹划,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始终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只是想来后怕。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若是周进真有三长两短,刚刚才被张明山彻底伤透过的霍一飞,怎么能承受这样接二连三打击。
应七却认真的向周进道,“进哥,我开个玩笑的。进哥没有错。谁都能错,但是老大永远不会错。”。
应七是话里有话。赵森伙同国忠为对付周进,几乎要他的命,似乎占尽上风。可是他这一来,却也把自己陷进泥沼。因为他刺杀的是龙头大哥,旁人可能不关心周进,关心的却是这个身份和象征。如果龙头的身份可以随意冒犯,以下而论,他们的地位岂不是也要处处质疑?在这种时候,所有人会自觉的起来维护他们的规矩和江湖道义。哪怕周进真是冤害赵森,有错也没有错。
应七吩咐霍一飞,“向帮里的人传赵森暗算进哥这事儿,国忠为那边暂时不用多提。把赵森往台面上抬。”
霍一飞点头应着。
应七站起来拍拍屁股,说,“行了,你进哥刚刚做了手术,让他休息会儿罢。这些事回头再说。”。刚刚手术之后,伤口确实疼痛,周进也没什么精神。霍一飞服侍周进躺下,跟应七出去,但是说什么不肯走,他坚持要在这里待一会儿,就算是隔着门口守着,心里仿佛也能安稳一些。
应七也由着他。霍一飞抽了一支烟倚坐在长椅,对着是病房紧闭的门,只觉得心到此时,还是砰砰的直跳。他摸自己的手指,手指冰凉无比,从手尖往心里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生了阿彤那次意外,从那后才觉得死亡格外的近,随时随地都会发生。
霍一飞静静望着房门,在他记忆里,很少会有进哥受伤或者生病的时候,从来都是他躺在病床上,进哥守在他床前。久而久之,似乎已经忘了每个人的命其实都是一样脆。他咬着牙在心里跟自己发誓,如论如何,今天的事决不可再让它发生一次。不论用任何法子,在进哥卧床养伤的时候,自己说什么也要护他周全。
应七还是很不放心的跟他看了片子,willon指着x光片吁气说老周这也是命大,这颗子弹打在左肺叶,嵌在里面,幸好没有伤到其他地方。但这伤绝不轻,一定要他好好休养,别再去张罗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
应七笑道,“这回,你不让他养他也要养了。”。
应七知道周进的打算,反正已经受了伤,他索性将伤势渲染的厉害一些。自己往后面退一步,让帮会上下的兄弟们出来报仇和借机发挥。一来麻痹赵森视线,让他不知道周进伤势到底如何,另外一方面他也可以借着养伤摆脱警方视线,暗中做很多要做的事。
周进伤口拆线后搬回恭海别墅,为了安全起见,只有最心腹的人,应七、霍一飞,手下凡盛、小奇,和他心腹的几个堂主轮流探视。其余的所有人应七通通做主挡到门外。那天事发之后,赵森只知道周进没有死,他如果死了,和记里一定要传出丧讯,这是不可能掩的住的。但他伤的怎样,赵森想尽办法也打听不到。他只知道周进伤的不会太轻,他很肯定自己的枪法,的的确确打着他胸口上。赵森也猜测,周进可能已经卧床不起,他只是在强撑。
不管怎么样,在周进养伤后,帮派上下所有的人都打着讨逆的道义来,纷纷追找赵森下落。一个月下来,几乎整个H市都翻了,两边的场子砸的天翻地覆。
大家都抱怨,找不出赵森来。有几个堂主说,赵森知道这情势,早就躲起来了,他怎么敢再露面。可是他的场子仗着国忠为维持,还能够跟和记相抗。
赵森知道周进没有死,固然是不敢轻易露面。但和记的生意也一点都不好做。因为赵森对和记和整个地下毒品市场实在太熟悉了,他做为国忠为的线人,实在给他提供了太多的信息。国忠为被上面逼着复命,在这当口,穷尽了全部力量死守和记,和记要打破这个局面实在是太难太难。
周进和桑尼那一笔生意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总算是做下来。桑尼倒是颇有几分江湖道义,也许是他也确实承了周进那天帮他一把的情,之后,他又顶风冒险走了几批货,这几批都是霍一飞接的手。但是,因为国忠为死死看紧,即使是这几笔货,也很难下散,下面的拆家都不敢轻易出货。本来之前谢老三等人主动来和霍一飞谈,希望能拿到货,可是现在他们也缩到后面,观望风声。
桑尼的第三批货陆续到手,nny同谢老三等人在城北谈了大半天,晚上回头丧气的回到赌场。霍一飞看他满脸灰色的样子,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就问谢老三怎么说。
nny道,“我们过去以后,谢老三马上安排了手下吃饭,弄了一堆生猛海鲜,摆好大个场面。从头到尾一直陪着我们。吃完饭又去唱k啊,桑拿啊,还给我叫了两个美女。我就问他这笔货到底打算怎么出,谁知道他到这儿开始支支吾吾,跟着就假装喝醉了,还他妈吐了一地!”
霍一飞转了转酒杯,也没说什么。nny就虚起来,连忙放下酒杯站起来,有点拘束的走过去。“一飞哥……是我疏忽了,谢老三忒狡猾。不管怎么说这点小事我都没办好,一飞哥你罚我吧。”
霍一飞蹙眉想着什么,转头看着他。“怎么罚?”
nny轻声“啊”,只得道,“这个办事不力,怎么处罚都是应当的。不过一飞哥,我一定想办法让谢老三散掉这批货。就算不行,也让他吐出一句明白话出来。当初他来我们堂口是怎么谈的?!”
霍一飞沉吟问他,“那谢老三除了和你打太极,其他的呢?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态度?”
nny道,“谢老三态度恭维的很,应该也不是完全打太极。我觉得他还是很想做我们的拆家。可是条子死盯着我们,他如果跟我们合作,就一定受到牵连。恐怕他这会儿也是左右为难。”
霍一飞放下酒杯笑笑看了nny。“不管怎么说,这事你没给我办成,我该罚你到赌场门口站岗去。”
nny看他心烦的样子,知道他有一堆事要烦,自己帮不上忙,也不由得愧疚起来。低头说,“对不起啊一飞哥,我这点小事都不能替一飞哥分担。唉,如果能把谢老三这事摆平,哪怕是进刑堂挨藤杖,我也情愿了。”
霍一飞说算了,这不关你的事,也不是你能摆平的。
两人在吧台前待了一会儿。nny拿着瓶子替霍一飞把面前的酒杯斟满,把自己那杯也仰脖喝了。问霍一飞周进的伤怎么样?好些了没有?霍一飞点头说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nny道,“一飞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国忠为他盯得这么紧,赵森连老大都暗算到。弄得外面人心惶惶。这样僵持着,始终不是办法。那些堂的堂主整天在喊打喊杀,可是我看真正的事,一件也还没有做。”
霍一飞拍了他一巴掌,“别在这儿没大没小的胡说,真想进刑堂了?!真是惯的你!”。nny知道这帮规里规矩森严,犯上的话决不允许讲,被人听到必受严惩。也暗自吐了吐舌头,自己嘲解,“我错了一飞哥,我就去门口罚站。”
霍一飞笑了叫他,“行了,回来!就罚罚站这么便宜?现在另外一件事交给你做。这件事要是再弄不好,我可二罪并罚,怎么也让你回家躺几个月。”
nny忙不迭点头,问他有什么事要代价?霍一飞道,“帮我去查国忠为。查查他家里都有什么人?家住什么地方?太太在什么地方工作,孩子在哪所学校念书?他们现在两地分居,平时都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会见面?找人牢牢看着他太太孩子,哪怕是打一个喷嚏,也不能错过。”
nny点头应是。有点警觉的看着霍一飞。他不知道霍一飞想要干什么,但从他严肃的神情里总觉得,绝不会是简单的事。尤其是他这种神情的时候,每每都有大事发生。
nny很快查清了国忠为一家人底细。那本子打印了一指多厚,调查的真详细。国忠为从B都下到H市来工作,只是短期任务,家人并没有随调过来。nny一边调查,一边也觉得吃惊,原以为像这样的高官和张明山一流都一样,贪污受贿,平日里骄奢淫逸。想不到国忠为堂堂高署长,生活却是一片平淡。太太在一家学校教书,儿子还小,在念书,都是普普通通。甚至没有一辆私家车,太太儿子每天早上晚上都坐学校里的通勤车。nny想如果要对她们下手,简直相当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