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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颜摸摸自己干干的脸,也笑起来。
之芸说:“来做做面膜吧。”
两个人一人脸上贴了一张面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怕吓着缓歌,要等她睡了,象这会儿,才敢贴这个东西。
两个人说着说着都有点犯困,这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门。
两人忙忙地揭下脸上的面膜,之芸趿了拖鞋跑到门那儿,从猫眼里往外一看,立刻打开了门,一边叫着:叔叔,一边让进一个人来。
宁颜怔怔地看着他。
宁颜陪着父亲在楼下走着,父亲说,想跟她说说话。
路灯把父女俩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父亲的尤其修长,宁颜这才发现,其实父亲这些日子消瘦了许多许多,人说老年人突然瘦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宁颜的心在一刹那绷紧了。
父亲先开的口:“我猜着你没有回去。”
宁颜没有出声。
父亲又说:“宁颜,那天的事,我想说一说。你林阿姨,她,提前退休了。她离婚后日子过得不好,她准备回老家去了。那天,她接完我之后,第二天她就坐火车走了。宁颜,我......我并不想替自己辩护,我同她......,但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一点,你相信爸爸。你妈妈,在生活上,对我们是无微不致的,这么多年......,可是,她这个人,有时候......很难.......相处。但是我还是想,终归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说一句为老不尊的话,我们年青的时候,是很相爱的。那个时候,你的妈妈,她很可爱。”
父亲的脸上有一种腼怀的神情,无可奈何地苍凉着。
“我跟你林阿姨说,我不能......不要我的家,我的老妻,我的女儿,我的孙女儿。她说她懂,她走了就......就不辈子不会在我的面前出现。宁颜,爸爸,没有能给你做好榜样。这些年,我看着你那么矛盾痛苦,却可以说是毫不作为,我真是愧对你!孩子,过不下去,就离了吧,爸爸,赞同你。如果实在你妈那里过不去的话,你就先斩后奏吧。孩子,人一辈子,总得给自己做一回主。”
宁颜听着,慢慢地随着父亲的脚步向前走。
她的父亲,她这一生中唯一深爱过的男人。
虽然不是爱情,但是爱总归是爱。
热烈持久,无比天真,不讲道理。
她的父亲,他说叫她自己给自己做主。
宁颜在一棵大树前停住,伏在树上,哭了起来。
父亲静静地陪着她,并不去打断女儿的哭声。
女儿的哭声伤痛却有一丝放肆,父亲想:哭完了,我的女儿会自己做自己的主。
方宁颜再一次地给李立平寄了离婚协议书,如果他不能同意,宁颜写,会申请法庭判决离婚。
李立平收到第二封协议之后,通知了家里。
家里,父母和姐妹们都来了。
然后,他们从幼儿园里带走了李缓歌。
魏之芸二十岁进类思,十六年了,没跟人红过脸,就算是出了袁胜寒那档子事儿,大家其实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是就这一次,她与那位陈老师当着众多老师的面,大吵了一通。
其实起因非常地小,小到吵完了之后,之芸自己都想不起来到底是陈老师的哪一句话刺激到自己,以至于破了多年的好脾气好修养。
之芸自第二次支教过后就一直在带六年级毕业班,她曾经跟学校提出过申请,能不能从中年级开始连着三年带一个班,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教中年级了。但是学校没有同意。
这一学期,之芸带的那个班级的调研成绩又是名列前茅,本来这也是在大家意料中的事,却不料这一次却掀起了波澜。
本学期开学,校长就说了,今年六年级若是能拿到全区前五名,全按名次进行一定的物质奖励。除了集体奖之外,按班级再给予一些奖励,如果该班某一学科能够在全区里排到前五名,那么负责该班该门学科的老师会额外拿到一笔奖金。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全年级的语数外老师都很兴奋。
但是,当人民币真真切切地摆到眼皮底下时,兴奋之外,添了点儿别的东西。
名次与奖金挂钩,这大家是可以理解的,关键问题是,差别过大了。
魏之芸所带的两个班,数学成绩一个排在全区第二名,一个排在第五名。
类思这次的集体排名是全区第三。
这么一来,魏之芸拿到手的奖金竟然多达两千元!是一个高级职称的小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了!
奖金不是由会计发的,而是由校长亲自发放,每个拿钱的老师要签字的。每一个人在签的时候眼睛都下意识地瞟一瞟他人的金额数。
当时就有两三位老师的脸色就阴了一阴。
阴的最厉害的,就是陈老师。
她只拿了基础的集体奖五百元,是之芸的四分之一。
原本她与之芸的关系就不甚好,但是,小知子份子,最是懂得相互敷衍,平时还会点头说个早说个再会。可是这几天,陈老师简直地不理魏之芸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若是班办公室里旁人在场,她便会表现得与别人尤其亲热,买了大包的零食与大家分食,一边笑说:“我们家那口子说了,辛苦一学期,就拿那么两个钱,还不如他出一趟诊的,也就够买个小零嘴,所以呀,我都存都不屑去存,全买了吃掉算。谁叫我们自己没本事,带的班级考不过人家!”
她那大包的零食分给你分给他,连那同办公室里从不吃零嘴的中年男老师手里都被她硬塞了一大包旺旺雪饼,叫带回家给孩子吃,独独不分给魏之芸。魏之芸也并不贪她那点儿吃食,起先并不在意。
那天下了课,之芸回到办公室,还没进去就听见她的亮嗓门儿。
“我看校长现在也是,除了分数什么也不认了!她凭什么拿两千?考得好那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吗?没有班主任的配合,她能考好?我就不信了,她真那么本事的话,叫她带带那种草鞋班试试!拿了那大笔钱,对合作的老师一点表示都没有,噢哟,还真是名利双收了!”
魏之芸原本倒是有打算请六年级的老师们在家常菜馆吃了一顿的,可是这两个忙着宁颜那头的事也没顾得上,听得这番话,她推门进去,笑了说:“我还就是没表示了,怎么着吧?”
她的突然出现,叫陈老师吃了一惊,很快就镇定下来,不对着之芸,却依然对着刚才的谈话对象说:“人呢,做人要厚道,团队工作嘛,总在感念人家的付出才对。”
“说得对!做人要厚道些!还要光明正大些,有意见当面提,别成天在背后嘀咕,怎么说也算是知识分子,别把家庭妇女那套拿到办公室里来!”
陈老师暴跳起来,这一回,冲着之芸了:“我就是家庭妇妇,也不是人人都有福气做家庭妇女的。”
魏之芸也大怒起来:“你还是留点口德吧,快退休的人了,不要等以后大家提起你,想不起你的鼻子眼睛,只想起你的一张嘴!”
陈老师的脸涨得血红,呼呼地喘着粗气,鼻孔也撑大了,魏之芸看她的样子,心里也暗自后悔,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要是气出个毛病了可不得了,自己也不会安心,所以收了口,在自己座位上坐下来,不再开口。
过了没一会儿,只听得耳畔一声巨大的响声,那是什么重物被用力砸在地上的声音,回头一看,一只不锈钢的保温杯横在地上,一地的水,是陈老师扔的。
有同办公室新来的小老师小心地拿过拖把来拖地,一边偷眼看着僵着的两个人。
陈老师突然尖声叫道:“不要欺人太甚!一个品行有污点的人,这么嚣张做什么?”
魏之芸将厚厚一摞书摔在桌上,嚯地站起来:“你放屁!你才有污点!你以后再敢这么说,我告你诽谤!别以为我不敢!”
早有老师上来相劝,吵到这样,连校长也惊动了,方宁颜也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跑过来,拉走了魏之芸。
校长的脸色不大好,小学老师女性多,不好管理,可是这么大张旗鼓地吵架,弄得全校尽人皆知,还是非常少见的。
这一学期结束的时候,魏之芸发现,她的考评分是合格。
这一年,是她再一次报评高级职称的机会,可是,由于她近三年内的期末考评分均为合格,没有优秀,所以,她没有能评上。
这一次,她的徒弟评上小教高级了。
这一次,区里,将最后一部分由于学历不格的中老年教师的高级职称问题解决了。
独独漏掉了类思的魏之芸。
下一学期,魏之芸坚决地跟校长争取,教中年级的数学,校长批准了。
魏之芸下了独身一辈子的决心,开始尽心尽意地装修自己的那套房子。
她打算等弄好了,换上一房新家俱,买了全新的家电,带着母亲一道搬过去,这边离市区近,生活方便。而她和母亲现在住的这一套,之芸打算卖掉,给母治病养老,再支援姐姐一部分。
第四十六章
46
何倩茹在看到镜中的自己的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真空。
她细细地反复地一寸一寸地检视着镜中自己的五官。
然后,她失手砸了镜子,捂着脸尖厉而断续地叫起来。
美容师和美容小姐统统傻了!
何倩茹的左眼角下垂了。
她,毁了容。
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可是在她看来,她的容颜,是彻底地毁了。
倩茹的哭声持续了许久许久,到最后,连美容院的人都意识到,她的这番痛哭怕不光是为了手术的失败那么简单,几个人相对交换一个了然的眼色,知道即将而来的怕是一场官司折腾,又鄙夷地笑。
倩茹记不清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家的,她停止了哭泣之后,叫美容院的小姑娘替她现买了一付墨镜来,生平第一回戴上了那个玩意儿。
倩茹的眼睛生得美,她从来没有戴过墨镜,大夏天也没有,她不喜欢那样隔着一片阴暗来看世界。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戴,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跨出美容院的大门。
周苏豫这一天很晚才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们搬到这套二百多平米跃层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这套房是苏豫的一个朋友做的楼盘,他问苏豫是不是来一套,苏豫想了想,很快决定,付首款买下一套,他想让倩茹换一个环境。再说,这样大的房子,装修总是件大工程,苏豫想让倩茹有点事分分神。她对他的紧迫盯人已经让苏豫担忧而--害怕。
可是事情并没有象苏豫期望地那样发展,何倩茹在充分比较权衡了一下几个有名的装修公司之后,选定了一家,把工程全包给人家,虽然价钱贵一些,可是省心。
何倩茹在整个房子装修的过程中,并没有象苏豫想的那样忙碌充实,她只是偶尔去看看,她的全部心思全部精力还是一如既往地放在了周苏豫的身上,放在了她坚认的捍卫她的家庭与幸福的事业中。
房子装了大半年,又闲置了大半年好让那气味消散。
两个月前,就是苏豫与倩茹大吵一通之后,苏豫说:倩茹,我们搬家吧。
新的房子楼上楼下,整体厨房,简洁现代,但是倩茹觉得,就是空,客厅空大得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声。这空落落的感觉让她更慌,她在想,这房子,这一切,是不是只是苏豫的一种补偿,就象她在婚姻家庭杂志上看到的许多许多故事一样?
这更增添了她决定要做美容手术的决心。
苏豫把玄关处的灯打开,低头去换鞋,抬起头来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是倩茹。
苏豫问:“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倩茹背对着他,身姿僵硬,没有回答。
苏豫走过来要开灯,倩茹突然尖叫:“不要开灯!”
这声音里的凄厉吓了苏豫一跳。
他转过去,在倩茹的脸上看见一个奇怪的东西。
“倩茹,你在屋子里戴墨镜干什么?”
他伸手要拉下那黑黑的眼镜,倩茹跳起来躲开,啊地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倩茹?怎么了?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你......你抬个头啊。”
何倩茹把头埋进沙发上大而厚软的靠垫中,象是要把自己活活闷死。
苏豫去搬她肩膀,她倔着拧着,苏豫又不好真用劲儿。
忽地想起,今天是倩茹去美容院拆纱布的日子,苏豫的心拎了一下。
苏豫蹲在沙发边和言细语地说:“倩茹,是不是你的脸做的效果不太好?没有关系的,来,我看看,没关系的。”
倩茹更深地往沙发里藏一藏。
苏豫干脆席地而坐:“倩茹,不要这样,来,我们再来想办法。倩茹,倩茹,我不会在意的。”
苏豫拉开灯,与倩茹几乎僵持了一个小时,倩茹伏首于靠垫中,长长地喘气,似乎下定了老大的决心,慢慢地抬起头,把已经歪在脸上的墨镜拿了下来。
那一刹那间,周苏豫很难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
最早冒出来的念头是:倩茹有点夸张,接着,他立刻觉得,其实她并没有夸张,她的脸现在看起来很是怪异。原本喜气的脸上,象是贴上了一层哀怨与冤屈,无声地诉说抱怨。
尽管苏豫竭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惊讶,倩茹还是敏感地查觉到了。
倩茹的声音里充满伤痛:“苏豫,你看,现在我就是弄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你不能接受......”
苏豫打断她的话:“别这么说倩茹。”他突然感到心烦意乱,挣扎着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就因为这种事毁了的。”
这话不能说不真心,但是苏豫自己能够感觉到那里面包含的一点点遗憾,因为这一点点的遗憾,他的话,听起来是这么地不真诚。
原本,这些都是可以不必发生的呀,苏豫想。
以后的日子,周苏豫的生活中多了一件必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每一天安慰自己因为美容手术不理想而悲痛欲绝,心情灰暗到极点的妻子,宁颜与之芸也帮着一块儿劝,两个人三天两头上门来,后来,宁颜自己家里出了点儿事,只有之芸还常常跑过来。
倩茹足足有两周连家门都没有迈出一步,吃的用的是打电话叫社区的超市送上来的,无论何时何地总戴着那副墨镜。那墨镜当时就挑得匆忙了草,大而无型,可是,她似乎也无所谓,她所需要的,不是它带来的美,只不过是它带来的用于自欺的那一片暗色。
苏豫劝她出去走走,劝她说其实看惯了也并不是那么严重的,也许伤口还未完全长好,等日子长了,会好的,看起来就自然了。
但是渐渐地,他发现,这些劝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倩茹依然固执哀伤地认为自己彻底地毁了容。
她要苏豫找律师,打算与那家美容店打官司。可是她并没有想到那过程是那么地复杂与纠缠不休,对方认为手术并不算完全失败,并且提出要求消费者协员做出医学证明,白纸黑字地写明的确是毁容。可是倩茹不肯出门,拒绝去做检查,这一段拉锯战就只有苏豫一次次地跑,一次次地去与美容院扯皮交涉,苏豫吃不消了。
最终,他们没有撤回了起诉。
倩茹大病了一场。
之后,苏豫就发现她更不对劲儿了。
她终于拿掉了那副墨镜,苏豫有一天下班回来后发现它碎成片片躺在垃圾桶里。但是他的高兴并没有维持多久。
有一天,何倩茹突然在长久地盯着镜中的自己之后对苏豫说:“如果当初你答应让我去韩国做手术,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苏豫大吃一惊。他料不到倩茹会这么说,无言以对。
倩茹仿佛总算找到了可以怨怪的对象,她没法儿拿美容院怎么办,没法儿拿那个美容师怎么办,然而她总可以抱怨一下自己的老公。
这话说过第一回,便好象成了一个长期的不断重复的祥林嫂式的话题。倩茹一次次地说着,慢慢地,她开始怀疑苏豫不让她去韩国是不是有目的的,于是那个有关张清露的猜疑又浮上了倩茹的心头。
她试探苏豫,盘问苏豫,有意无意地用话来刺一刺苏豫。
苏豫觉得,他的婚姻是出了大问题了。
这一天,张清露久谈不下的一单生意终于成了,她高兴地说要请大家吃饭K歌,特地来找苏豫,请他一块儿去。
苏豫想到自己的家,一个闪念,真的就跟着一块儿去了。
说起来,三十二岁的苏豫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
年青人在一块儿,玩起来是挺疯的,苏豫安静地笑着看着他们。在K歌房时,他听了一会儿他们唱歌,才发现,居然有许多首歌他不知道名字,从未听过。他想起他疲于生活奔波的少年时代,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悠闲地听课唱歌,他要操心的是,母亲病不要再恶化,下一季的医疗费怎么筹,自己的学业怎样维持下去。他走出包箱,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他惊异于自己心头的那种自哀自怜的情绪,居然在这样的一个时候泛滥成灾。
有人轻轻地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苏豫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是张清露。她今天穿了件小礼服,这入了秋的天气,她光着一双胳膊,暗暗的灯光下一片雪白光润。
“就知道你会跑出来。”她说。
苏隐抱歉地笑:“我也不会唱,听呢也不太熟悉。”
“不好听?”
“不是。只是我比较喜欢听那种听过的有熟悉感的歌。”
“那么你是一个念旧的人罗?”张清露今天刻意地没有叫他苏经理,却也不叫他的名字,就那么含糊着。
“呵呵......”苏豫也含糊地笑。
“真是的,本来是拿他们一伙人做幌子的,他们玩得倒是真开心。不过还好,我真心想请的人,来了就够了。”张清露垂下头没头没脑地说。
“啊。”苏豫说。
“要是总是装傻就没意思了!”张清露的声音里突然流露出一点点怒气一点点娇嗲。
然后,她上前一步,把头枕在苏豫的肩上。只一下就移开了。
年青女孩子馥郁清新的香气就在周苏豫的耳畔,暖烘烘的,让他不由得想起他曾经的纯真浪漫情怀,他用这样的心情深爱过一个人。
想到心痛想到绝望。
再不会回来了吧,苏豫想。
张清露又细细地看了苏豫一会儿,进去了。
苏豫看着她的裙摆轻轻地一甩,弯出一个美好的弧。
周苏豫不是傻子,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也许张清露说得对,他只不过是装傻。只要她不点破,他就装下去。
一行人玩得投入第二天又是周六,怎么也不肯散。苏豫还是提前走了。
苏豫回到家时,倩茹还没有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看见他回来了,她迎上来,站在他近前。
他从她身边走过,一边问:“早点睡吧。”
何倩茹突然冲着周苏豫倾过脸来。
他们的个头相差不多,苏豫只高倩茹一个头顶儿,这么看来,好象倩茹想要吻他一下似的。
却不料她只是在他的耳边嗅了一下。
“尼罗河花园。”倩茹说。
“什么?”
“融合了果香、青草香和木香,有一種混和嫩芽和果肉的新鮮。”倩茹含着一种奇怪的笑喃喃地说。
“你在说什么?”
“是一种香水,你最近身上常有的,我找遍了金鹰所有的香水柜台,闻了几十种香水才知道名字的,那小姐,介绍了半天。”
“你在说什么呀?”
“说你呀,你现在身上常有这样的香水味。很好呀,新鲜与肉感,俱全了。”
“我从来不洒香水你是知道的。也许是办公室里他们用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你不用,她会用呀。”倩茹有点怪腔怪调儿的。
“谁会用?”
“张--清--露!”
“倩茹,我跟你说了,我们没什么。从来没有!”
“那是我防犯得严密,你们还没来得及有什么!”
“你要硬这么说,那就真有点儿什么吧!”苏豫说着走进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第四十七章
47
李立平把方宁颜要离婚的事儿告诉了家里。
一家子一下就炸了。李父李母连同姐姐妹妹都过来了。
“她凭什么这么欺负人?我们儿子哪点儿配不上她?从谈恋爱的时候就看不起我们家!离!坚决离!儿子也生不出,家里又借钱压人,离了干净。”李立平妈先沉不住气了。
李父说:“离婚究竟不是什么好事,你让儿子自己拿主意吧。”
“他有主意?他真有主意就不会告诉家里了!他我还不清楚,把那个老婆呀,捧得要上天!这下子好了吧?他把人家当宝人家把他当根草!”
“就是,以为是什么美人公主,成天高高在上的样子,谁受得了她那一套。离就离,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怕找不到好的。”姐姐也说。
“我跟你们说是想大家一起来想办法处理问题的,不是叫你来唠叨是非的。我现在出了麻烦事,不靠家里还靠哪个?如果你们是这个态度,那你们还不如回去,我也不指望你们了。”
李父在里面劝和:“就是就是,大家坐下来谈问题。要不,我们去亲家那里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要去你去,我是不要见那母女俩的!”
母亲还是忍不住咕哝着。
“我看,现在这个年代,离婚也没有关系,不过,怎么离倒是要紧得很。钱啦,房子啦,孩子了,怎么分到了法院怎么判,我们得先拿出个方案来吧。那个方家的老太太,精得很呢,我们不要到时候措手不及地让我哥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