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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豫微皱皱眉头,没说什么,准备进卫生间。
倩茹被他的无反应式反应惹得有些按捺不住,微提高了声音问:“今天的中午吃得怎么样?特别受用吧?”
苏豫心里咯登一下子,转过头来问:“你......你跟踪我?”声音里是不能置信的惊异与伤感。
倩茹说:“我不跟着你,怎么看好戏呢?怎么了解真情呢?怎么想对策来捍卫我的家庭呢?”
苏豫也不去卫生间了,坐在倩茹对面,也微动了气:“既然你都看见了,你总该看到,花是她自己拿的,并不是我有意买了送她的。”
倩茹说:“有意无意都藏在各自的肚子里,谁知道呢?”
苏豫还是笑着,说:“倩茹,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啊!”想一想,又加上一句:“现在的小姑娘,多半是比较大方的。”
倩茹笑着哟了一声:“别说得老气横秋的,现在的小姑娘?你不跟她们是同龄人吗?”
苏豫说:“我的心境比她们成熟许多。”
“你是因为跟老太婆老婆呆久了了吧。”
“你说什么呢?这话可太没意思了。”苏豫说着站起来。
可是倩茹觉得这话开了头,就有点刹不住车了,明知道不该进行下去,可是就是忍不住,话语象是不受自己控制,自己往外倾泄,仿佛她的心,是一个漏了的容器。
“我们言语乏味得很,自然比不得年青小姑娘解语花儿似的言谈趣致。”
苏豫道:“倩茹,别扁低自己,你并不老。”
“那要看跟谁比,跟我妈比我自然是不老。”
“喂喂喂,倩茹,你这么说可就是有心抬杠了。”
“我不是抬杠,我要是再不提醒提醒,有人就要偏离航向了。”
“你今天可真是有点儿不可理喻!”
“你终于说出这种词了!”
“那也是你逼着我说的。”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不好。我自作孽,养猫养成了虎。”
苏豫刷地变了脸色,站住了看着倩茹:“何倩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倩茹说:“你聪明人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苏豫气得发抖:“我告诉你何倩茹,我当初跟你在一起,丝毫也没有要利用你,要占你们家光的意思!”
倩茹说:“有没有那个意思也都占了光了,这是事实,你否认不了!”
苏豫几步跨进卧室,关上了门,咣的一声巨响。
留下倩茹呆在突然而来的寂静里,并没有言语得胜者的兴奋,反而颓败脱力。
然后,这小小的家,谁也躲不过谁去,晚上还是要睡在一张床上。
倩茹试探着去拉苏豫的手,苏豫在黑暗里翻了个身,让开了。
想要不着痕迹,却更露了痕迹。
倩茹觉得,自己的有些话,说重了。
第二天一早,苏豫起来的时候,发现倩茹已做好了早饭在等着他。
他在桌边坐下,替自己与倩茹各盛了一碗粥。
倩茹并没有看他,说:“苏豫,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苏豫说:“你说。”
“我......我想,去整容。”
苏豫吃惊地抬头:“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倩茹说:“现在这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外头好多人做呢。我打听了,去韩国做,费用并不高。有个三五万的,连路费都在内就可以了。”
“我不是说钱的事,家里的钱你自然可以随便用,可是我不同意你去做手术。”
“我也并不是大动干戈,我问得很清楚,象我这种情况,原先的五官并不差,只要把皮肤紧一紧就可以了。”
“我不同意你做,是手术总有三分危险。犯不着冒那个险。”
“其实要是不动手术也是可以的,我听说有一种毒素,稍稍在皮下注射那么一点点,整个脸就紧绷起来了,皱纹立马消失不见,对身体也无伤害。”
“毒素?倩茹,这个念头太疯狂了。你......也别一天到晚想这这种事,想点儿别的。:“我能有什么别的好想?要是有个孩子,我给他分了心去,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可是......,是我的命不好。”
苏豫放下碗,想对倩茹说,对自己的丈夫说自己命不好,是要引起歧意的,可是想想,这话说出口,更要引发歧意了,便没有说,只是强调,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赞成倩茹去整容的。
苏豫想着,找个时间,跟老丈母说一说,叫她劝一劝倩茹,打消这种念头,苏豫对丈母是十分尊敬孝顺的,自从母亲去世了以后,更是把她当自己亲妈,他觉得她是难得的明理的老太太,叫她来劝倩茹,总该是奏效的。虽然现在小禾结了婚有了孩子,老太太帮着带忙得很,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总抽得出一点时间来的。
可是,倩茹却没有等到他去找人来劝,把心一横,悄没声儿地把手术给做了。
她常去的那家美容店,有个小姑娘,手法不错,人也十分会说话,常在给她做按摩时跟她聊天,虽然谈话的实质多半是想她买她们的产品,但是,因为言语巧妙,倒也不讨人嫌。加上小姑娘面容平常,一张饼子一般的脸,小眼睛,常常有意无意地赞倩茹漂亮,倩茹挺喜欢她的。
听说倩茹想做整容,小姑娘说:“其实也用不着去韩国那么远,我们店就有从韩国学成回来的美容医生,效果是一样,可是费用要便宜一半儿呢,象何老师你这样,原先五官那么美的,只要把眼角的一点细纹做掉,那就很完美了。我们这位美容师的手法很好的。做了好多了,每一例都很成功。”
倩茹不禁动了心:“真有这么好?”
小姑娘说:“不好我也不敢给何老师介绍呀!你要是真心想做,我替你约他先让他给你好好地诊断诊断,咱们让他先拿出方案来,这样更有把握。”
于是倩茹真的约了那个医师,真的做了一个方案。
手术就定在三天后。
那天苏豫回到家,看到倩茹脸上的纱布,才省过来她是做了美容手术了。
倩茹那天的态度特别地好,因着心里的那一份希望,人也松快了许多,虽然脸上的伤口出乎意料地火辣跳痛,她还是面含微笑,来去身姿也轻盈起来。
苏豫不快,又担心,总觉得自己的妻子往着一个他不能控制的方向越走越远了。那地方象是一个黑洞,倩茹走进那个黑洞,那黑洞却在走近自己的生活。
苏豫什么也没有说。
那天晚上,倩茹主动亲近苏豫,但是,他们并没有做爱。
倩茹说,再等等,再等两天,她要还他一个全新的何倩茹。
终于到了拆线的那一天,一拿掉纱布,美容师的脸色就变了一变。但是何倩茹太兴奋了,失了原有的敏感。
她向他们要镜子。
美容师并不马上递过大圆镜子来,却说:“效果也是应人而异的,有的人的脸部肌肉,嗯,不一定能够完全体现出手术的效果来。”
倩茹没有理会他,急急地叫拿过镜子来。
美容师犹豫一下,还是把镜子递了过来。
何倩茹看到镜中的自己,有点儿陌生,有哪里不对,再细细地看啊看啊,突然失手砸了镜子。
何倩茹捂住脸尖声大叫起来。
第四十四章
44
经过一番努力,李立平终于坐上了那个付院长的位置。
正式的任命尚未下达,但是校长已找他谈过话了,基本上,这是一件铁板定钉钉的事儿了。校长让他准备一下,新学期一开学,就要过去赴任了。校长拍着他的肩说:这是一个新建的学院,其实大家也都没有经验,万事还需工作中探索,但是,也好,正因为没有人做过,但凡做出一点成绩,才能够具有独特性与前瞻性来。
李立平真是踌躇满志,觉得喉咙里痒索索地,恨不能立时把这消息散布给全世界知道,不过,他一向都是沉稳的性子,九个指头捏住的田螺也是有可能丢掉的,李立平不能把笑柄送到别人手里去。
然而,跟自己的老婆是不要紧的,老婆不会笑话你,她应该跟你是一体的,一荣而俱荣,一损而俱损。自己混得好,只有对她有利。
于是他对宁颜说:“我前些日子跟你说,你就快要不是你了。现在怎么样?你真的快要不是你了。”
宁颜的反应叫他有点儿奇怪,她不说话,没有反应,抬头静静地看着他,象看着一个陌生人。
李立平按下心头的那一点不安继续说:“你就快要成为院长夫人了!”
“院长夫人。”宁颜重复着,仿佛这是四个意义艰涩的字,需要她花大气力来理解一样。
“这是什么反应,是大喜过望吗?”
“李立平,我们离婚吧。”
李立平沉浸在他的世界里继续说:“到时候我会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宁颜,你可以现在就帮我想想要怎么布置,你在这方面还是很拿手的,要庄重,要有品味,但又要不张扬,要平易!”
他挥动着胳膊,脸上的表情快乐得近乎天真,眼睛里闪闪的全是光芒。
“李立平,我们离婚吧!”宁颜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
这句话如同一块砖,把李立平兜头打了一下,他愣在当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李立平,我觉得,我们还是离了的好。”
“你搞什么?我最近又是哪里对你不好了?”
“没有,你很好。”
“那么你抽的什么风?”李立平的声音尖锐起来。
“你就当我抽风吧,我想离婚。”她抬头直看进他眼睛里去:“我要离婚!”
“你真混帐!我真不懂你这个女人是怎么想事情的。”
“你呀你呀,你什么时候懂过?”
“方宁颜,你真自私!你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不是拆我的台吗?”
宁颜哧地笑了一声:“你担心会有损你的官威?不要紧的,现在哪个当官的不离婚?这是潮流,大家只会说你李立平是弄潮儿,只会说我这个女人没有福气,无损你干部的气质和形象!”
方宁颜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轻蔑象一根尖刺一样刺进李立平心中,他不想把这个话题深化,但是终究还是忍不住:“方宁颜,你一直看不上我对吧?从一开始你就看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
宁颜还是那样地哧地笑了一声:“不,是我配不上你,我没有官太太的命!”
“你不要来这套!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的学历比不上你?你不就是个自学考试的学士吗?我工作比不上你?你不就是个小学教书匠吗?我拿钱没有你多吗?你摸索着良心想想,这个家是谁负担得多?”一时想起方家拿出的买房子的钱,又改口说:“我是说平时的开销,你拿的那几个钱够做什么的?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唯一比我强的就只有你的家势。那又如何?人可以选择他的出身吗?”
“我并没有嫌弃过你我出身!”
“你并没有说你嫌弃我的出身,并不代表你心里不这样想!我告诉你方宁颜,你别狗眼看人低,我李立平终有一天要叫你吃天大的一惊!离婚?离婚怕什么?离就离,我告诉你,过若干年后悔的是你是你,只有你!”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后悔的,你说的,离婚就离婚,那么我们就离婚吧!”
李立平又是一怔,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说:“你休想!方宁颜,你--休--想!”
李立平说方宁颜你休想离婚。
休想!
他不再理宁颜,来来去去眼睛里全看不见她这个人,他也不管孩子了,每天都装扮得十分体面地去上班,微笑着,对每一个遇上的人谦和而饱含优越感地打招呼,在单位更加和善,常和同事们一起吃饭同乐,然后哼着轻快的调子回家洗漱,看报上床睡觉。
宁颜已经搬到书房里去睡,可是他并不去叫她回到卧室来,他觉得自己的不理睬是一种极好的对策,然而当他躺到床上,卸下一身严密的装备之后,会感到胜利的疲惫与恐慌。
一直到半夜里,李立平都不能入睡,他看着一片黑色,不禁悲从中来。
他对她不够好吗?
他依然可以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对她的爱意。
可是她凭什么可以这样地伤害他,这样地无视他的一切?
凭什么?
她凭什么看不上他?
无论他在外面将会如何地风光,都会在这个女人一惯的轻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变得灰败颓唐。
她到底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宁颜几次三番地想跟李立平讨论一下离婚的事儿,但是李立平是这样的一种态度,宁颜先是着急,她从来没有这样急性儿过,从来没有这样急着把结束一件事,从来没有这样急着结束生命里的这一段。
她先是搬进了书房,她以为李立平要沉不住气了也许会愿意跟她谈一谈,哪怕还是说不同意离,但是有交流总有可能。
可是不,她想错了,李立平完全忽视她。
于是,宁颜带着女儿收拾了一些自己与孩子的日用品住到了娘家。
李立平这一天回到家时,一进家门,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与以往的不同。
鞋架子上所有宁颜与缓歌的鞋子,都不见了。
门后宁颜的包与总是靠着墙角放着的一个缓歌最喜欢的巨大棕色绒毛熊都不见了。
李立平脸上所有的表情象大地震里的房子,哗,全倒塌下去,狠狠地把手里的文件包摔在地上。
宁颜已经预料到了母亲是不会同意自己离婚的,所以,当妈妈青着脸说:“我不同意!”时,她并没有意外中的慌张。
她低着头替缓歌绑两条麻花辫子,编了拆拆了编,仿佛要编出世是最圆满无缺的一对辫子。
父亲又出差了,不在家。
宁颜妈说:“离婚光彩还是怎么的?你也赶这个潮流?”
“不光彩,我不赶潮流,我要离婚。”宁颜平静地说。
她的态度叫宁颜妈有点疑惑不安:“宁颜,你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是不是......李立平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不是。”
“你们吵架了?李立平那个人,反正就那样,小心眼,但是,宁颜,你听我的,离了这样,其他的,也不过这样。”
宁颜忽然笑起来:“其实他快做院长了!”
“什么?”
“我说他快要做院长了。”
“哪个院系的院长?”
“思想品德学院,院长,哦。”宁颜又笑:“付院长。”
妈妈愣了片刻,然后斟酌着词儿问:“那么,是他嫌弃你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宁颜打断妈妈的话:“不是,他没有嫌弃我,是我嫌弃他。”
宁颜妈说:“宁颜,两个人都结婚了,还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话?孩子都有了,不为自己也为孩子想想。”
宁颜说:“妈,我以前在书上看到,嫁夫如此,不如为娼的话。我现在就是这个心情。所以我要离婚。”
宁颜妈说:“你这话说重了!”
“我知道是重了,可是我现在就是这个心情。我不想跟他过了。”
“你结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清楚,你们也是自由恋爱,怪不得任何人,到现在要丢人现眼地离婚了,我们家从祖上三辈子起,就没有一个离婚的!”妈妈的声音严厉起来。
“那这一辈子就出一个吧!”宁颜说着,抱着女儿回屋去了。
一周以后,李立平出现在方家。
宁颜妈给开的门,这一天她的态度倒比以往的要缓和一些,倒是李立平,直截了当地问:“宁颜在家吧?我是来接她和孩子回去的。”
“在,她在屋里,孩子也在,你们可以好好地商量,这么闹来闹去的,没有意思。”
“我是觉得没有意思,可能你还不太清楚,是宁颜提出要离婚的,我到现在还是茫然得很。”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去商量。不过,在这里不能吵,这里是方家,不是你李家。”
李立平点点头。
然后不想商量的是方宁颜。整整两个小时,她除了一句:我要离婚之外,没有别的话。
李立平觉得他的所有的苦心,他所有的不得不放下的自尊,他所有的乐观的想法,在宁颜的沉默面前悲伤地破产,破得他心如刀割。
李立平想,女人要是狠心起来,比男人厉害得多了。
李立平回了家。
他也没有再来求宁颜,只偶尔打一个电话给她问的都是李缓歌的事儿,女儿到底是姓李的。
他想,只有一个办法,让时间来帮着他解决问题。
许多婚姻与情感的问题无论发生时是多么严重,一样会在时间面前败下阵来。
方宁颜只不过是个女人,又不是块铁,不至于在时间里百炼成钢。
但是很快,他觉得他想错了。
方宁颜给他寄来了一份协议书,上面只列了几条,存款随他处理,房子因为是三个人共有的,如果李立平想要的话,她愿意让出自己和女儿的所有权,首付的钱也不要了。只有一条,女儿要跟着她,因为女孩子,跟着妈妈总方便一些,她也有比较多的时间来教育她。
李立平把协议撕成一条条的,抓了那一把细长的碎纸,象儿时游戏时那样扎成一把,象道士的拂尘,甩过来甩过去。
动荡中的思绪在童年的游戏里沉静下来,李立平意识到,这个女人,方宁颜,是真的不想跟自己过了。
一周以后,宁颜的爸爸出差回来了,宁颜说想去机场接,宁颜妈说:“接什么呢,单位有车接的。你......你别当着外人就急着跟你爸说你的事儿,我在电话里可没告诉他,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啊!”
宁颜说知道,只是想早一点见到爸爸,爸爸在电话里也说想缓歌。
宁颜到飞机场时,发现单位并没有来车接爸爸,但是爸爸也并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女的,宁颜也认识她,是爸爸的助手和学生,姓林的。他们一起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宁颜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位林女士靠在爸爸肩头哭,而爸爸的手,温柔地在她的背上抚摸。她抬起眼来看他,生离死别似的。
然后他们起身,爸爸搀着她走出去,她上了机场的大巴,爸爸却没有上去,她伸出头来给着他挥手,车开了,她的脸上突然又流满了泪,隔着车窗玻璃,模糊苍老哀伤扭曲。
宁颜记得这个女人,在她小的时候,她就跟在父亲的身边,面容娟好秀丽,宁颜记得她是结了婚的,她还跟父亲一起去吃过她的喜酒。
宁颜一路跟他们,缓歌老远看见他们的时候叫过一声公公公公,可被人声盖住了。宁颜哄女儿:“我们跟公公做一个游戏,我们先不叫他,等下吓他一跳好吗?”
小缓歌信了妈妈的话,一声不响地随着妈妈一起跟在公公的身后,直到妈妈说:“来,我们吓一吓公公。”
小缓歌用她轻脆的嗲嗲的小女孩的童音叫:“公公!”
爸爸转过头来。
小缓歌咯咯咯地笑起来。
她觉得妈妈说得真对,公公真的被吓着了。
第四十五章
45
宁颜从母亲家里搬来出来,搬到魏之芸那里去了。
之芸听她说要离婚,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意外。
之芸说:“那个时候你结婚,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迷糊,私下里跟自己说,你到底还是嫁了他了。”
“那个时候,好象一闭眼就嫁了。现在,想睁开眼了。”
“李立平......并不是坏人。”
“他不是坏人,我只是不想跟他做夫妻。你知道吗之芸,我......我连他......碰我,都会觉得难受,你明白吗?”
“我明白。”之芸安慰地拍拍宁颜的手臂。
宁颜的眼泪,只有她自己知道,并不完全是为离婚的事儿而流的。
那天她跟父亲一起回家,她一句话也没有跟父亲说,第二天就搬了出来。母亲打过电话来,以为她回自己家去了,可是宁颜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她了解母亲,是不会主动给李立平打电话求证的。
对母亲而言,面子大过天。
之芸帮着宁颜喂女儿,她做饭的手艺很好,缓歌倒比平时吃得快也吃得多些。她还帮着宁颜一起给缓歌洗澡,麻利地帮她穿衣,新裙子略长,腰身也略大,也是之芸给改好的。
宁颜看着整洁的女儿,说:“之芸,其实,你是我们三个之中最该结婚的。你这么能干,这么能干。”
之芸的妈妈在一旁插嘴:“能干!小芸明天结婚!”
她比之前更糊涂了,但是浑身上下被之芸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如果不开口,看不出有病的样子。她很喜欢缓歌,一老一小常趴在床上玩在一处。
宁颜说:“你现在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人介绍些人呢?”
之芸说:“有的。不过是比过去少得多了,呵呵。有两个还不错的,听说了我家有一个老年痴呆的妈妈,也打了退堂鼓了。不过也算了,免得将来他后悔。”
“是你自己告诉他们的?也对啊之芸,有话就要说透,否则后患无穷。”
“我就是这么想的。”之芸说。
宁颜看着好友的侧面,突然觉得非常地羞惭:“之芸,说起来,这些年,我只顾着自己,眼里头只有自己的日子,真是很少来关心你。可是一遇到烦难事儿,第一个想到的朋友也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