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能与姑娘结为秦晋之好也向天下彰显二国交好。”
京墨浑身一震,总算是回过神了,内心把南王一家祖宗问候了一遍,觉得不够,再问候了一遍。
这脑满肠肥造了孽的死胖子!
而轩辕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嘴角含着笑,可那眼神中闪过的光芒可谓惊悚不已,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南王这玩笑真是别出心裁。”
南王一愣,连忙摆了摆手显示他自己是多么的无辜。
“陛下,您误会了,我是真心喜欢那姑娘,我母后说我就该找个这样的老婆,能打能吃身材还苗条,肯定能生儿子。”
沈容与听言那真叫怒极攻心血溅三尺,刚想大骂就见柠愿一脚已经踹了过去,想拦又拦不住,“死胖子!你敢打我们家小姐主意?你找死啊你,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上辈子是猪啊,肥成这样还敢和我们家小姐凑对?眼屎搓瞎眼了吧你!”
众人一阵沉默,集体成呆立状,面对如此震人心弦骂战相比自己肚子里想说的那些话简直是——那眼里的一堆屎。
“姑娘,你这样说本王会生气的!”南王不开心了。表达自己的感情有错吗?有错吗!!
“你娘生你这儿子才会七孔流血!”柠愿回骂。
沈容与内心佩服啊感叹啊那简直不是一句话能形容的,原来柠愿真的不是随便骂的人的,但随便骂人起来真的不是人。
突然顿悟那平常和自己的斗嘴简直是小儿科啊,连她一成的功力都不到啊。轩辕有些听不下去了,面色阴沉,他语声淡下来,说出口的话差点让沈容与一干人***大笑。
“南王,等你把你脸上的分辨率调低点在来和朕说话吧,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幽默感。”话罢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佛袖而去,留下南王一众呆愕。
沈容与已经忍快内伤,一颗眼泪珠子已经在眶里打转良久了,神色看起来十分扭曲。
“咳咳,我说南王大人,您母亲那话没错,谁不想生儿子,可是…那之前你得确定能忍受失去您的…”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南王的裤裆处,大笑了起来,好不畅快,拽了被气炸的柠愿也跟着走了。
梦洄从头到尾都没反应过来,挠了挠头,也跟着走开了。只是没走几步浑身一颤,听沈容与大骂了句,终于捧腹大笑了起来,把柠愿和沈容与吓了一大跳。
“这癞蛤蟆什么时候不吃天鹅肉改吞天了。”
留下南越将领一众,只是连一向愚衷的老将军如今看向南王的眼神也不免显着几分嫌弃。
善了个哉的!他那模样,就像是被母猪甩了的濒临崩溃的公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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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东歌一干人一齐往议事帐走去,昨日一夜未休大军大捷,大伙睡了个回笼觉,又听了个笑话心情还算不错。
轩辕琉铮要走在最前转身问京墨,“大军出发了?”
京墨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条帕子擦了擦飚出来的泪水花,低声道,“是!剩余大军也正在陆续撤离。”
轩辕颔首,吩咐“注意与前军每隔两个时辰保持联系。”
“是。”
白络下意识放慢了步子侧身问梦洄,“她还没醒么?”
梦洄抿了抿唇轻轻应了声,“近日身子不好,我就没忍心叫着她。”
“可是病了?”轩辕琉铮突然插口问,似乎没把刚才南王的话当回事,只是那倨傲的神态还是不怎么像关心人的模样。
“陛下多虑了,我们小姐估摸昨夜淋了雨染风寒,睡一觉去去汗乏就好了。”后面又加了句,
“小姐身体一向不错。”
轩辕琉铮缄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朝众人下令,“后军晚膳后拔营即可出发。”
刚欲转身继续朝前走,脚步一顿,便见帐钻出来一道娇小身影正往斜后方跑去,眼底掠过道一丝疑虑,打发了众人后,负手亦朝那方向趋步渡去。
梦洄白络正道奇陛下为何先行离去,刚想唤他,就见轩辕琉铮大步一迈身影加蓦地快了脚步,怕他只身一人恐有危险,二人相视一眼,遣了众人先行相继跟了上前。
轩辕琉铮自认阅近笙箫三千,各色莺燕,却从没见过一个女子可以像她子一般,对着一桩歪脖子树就蹲了下来,一身的衣服皱巴巴,连平常一士卒都比她干净,一头长发斜斜的扎成一束虽然垮垮塌塌但好歹也算是扎上了,倒也极符合她的风格,只是看她在地上比比划划不禁蹙起眉头。
他静走进几步,放慢了步调慢慢靠近那道身影,隔了几步就见那女子手指灵活随手拔来的一簇蓍草,叶子被她拔了个稀巴烂丢在一边,而那躺在她掌中的草根如活了般在她的手指间来回穿梭。
只看到这,他似乎已然忘了该如何出声。
只见那些被把了叶子的蓍草根被她分成了数股,飞快的从右手抽出一根夹在左小指与无名指一阵摆弄,又把右手边的蓍草放下,摆弄着左手的蓍草,把剩下的余草又加载左手无名指与中指只见,来来回回变了三变方作罢。
而他的眼神也从原来的疑惑不解到最后的瞠目震惊!
步步堪近,那捏握在袖跑中的手却更是颤抖的厉害。
那渐渐步入眼帘,如今他没看错的话,是卦!
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一卦六爻,整整三六十八只爻卦!
轩辕琉铮静静锁视那个背影浑身僵立,像是要狠狠得把她看穿!体内无端燃烧着一股难言的情绪,似全身的血一起上涌沸腾。
他就这么怔怔地凝视着那张凝重的小脸,神色比先前更难看几分,不想南王请婚没被激起的情绪如今会更迭翻涌而来。
步阵、操兵、谋略、天宫之术、如今加上个卜筮!
她还有什么不会?她还有什么瞒他!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那双震惊之眸的底下开始泛起一阵冰霜。
这斑驳云涌的江山他自认能谈笑之间决胜千里,可他却挫败的发觉自己从来没有都没有看透她。
她像是个被重重秘密的外衣包裹而来,当他想细细读懂她时,便会被这层层的秘密纠缠窒息,一个女子该要有多大的坚韧才能将这世的烽火燃烟扛起?
虚虚实实扑朔迷离,趁夜倾袭,一夜风骤雨急,步步为营,一招招连环心机但凭众人苦思也不得参透玄机。
但不得不承认她拥有一副不可思议的城府权谋心机,是治国救亡天生的将领。
只是,当她所有的这些擅长加起来,他顿然醒悟,谜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女子根本就只为战争而生!
思及此心间一窒,他为自己得出这个迟来的且惊骇的结论,不禁扬唇嘲讽一笑。
这样的一个女子,这样的一颗心,应该被好好的珍藏起来,怎么会是从一路路一堆堆白骨累累的战场中走来。
而他尽管不愿承认,最后亦不得不承认。
晨曦中万丈光下的她,是他看遍尔虞我诈,生死沉浮的世事中,最撼人心魄且酣畅淋漓的一景。
缓缓的松开紧握成拳的手,心中似乎还有一丝隐藏不住的忧郁。
杯雪啊杯雪,你对于我而言是天谴是天赐我已然无瑕思虑,我却是多么的想问你,这红软十丈,在你纷乱千丝万缕不问悲喜的心中,对我到头有几寸相惜?
章节目录153回历历长川兮,吾谁与归
(作者有话:这一章,我感触颇深,我花了近五个小时才写完,久久沉默,伸手一探,自己莫名的泪流满面。送给爱轩辕的你们。)
缓缓的松开紧握成拳的手,心中似乎还有一丝隐藏不住的忧郁。
杯雪啊杯雪,你对于我而言是天谴是天赐我已然无瑕思虑,我却是多么的想问你,这红软十丈,在你纷乱千丝万缕不问悲喜的心中,对我到头有几寸相惜?
许是感觉有人靠近,那女子僵了僵堪堪回过头,一时眼巴巴地看着他没有反应,轩辕琉铮见她红肿的眼睛难掩憔悴,额头青筋扯痛不已,连着情绪也跟着翻涌起来。
却见那女子吼了句怫。
“开饭了?”
却看到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的反应,又吼了令人炸肺的话。
“开饭了吗?是开饭了吧!奥”
轩辕琉铮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眸中水光泼荡,深深的青黛染着眼眶,这是他自她回来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目光划过那尖削的下颚停在那里。
“吃吃吃,没一个姑娘像你这么嚷嚷呼饿的。”虽然极力想控制好心绪,可是出口还是低哑不已,显然已不复平素严厉之意。
龙姒裹努了努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望他,嘀咕了句。“我饿嘛。”
什么时候她还被限制饭量了,伤不起啊!
轩辕琉铮胸口竟微微有些发窒,千言万语梗塞在胸如今只化作一丝叹息。
“着凉了吗?”说着一只宽厚的大掌轻抚上她的额头传来缕缕的温热气息。
“呃?嗯…”龙姒裹下意识低头,避开那缕温度,轻轻的应了声。
轩辕怔了片刻也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紧握在背后,看了眼地上的用一堆破烂草根组合而成的卦象不急不缓地道,俨然又恢复了平素神态。
“你懂得筮卦?”口气已然是肯定。
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好否认,还是淡淡地轻应。
“你就是用这个占卜天下的?”他依旧用倨傲的口气。
那方此时却不作声了,小小的脑袋垂下于晚霞中留下淡淡的身影,这一刻,她纤瘦柔软的令人心疼不已。
见她一只手依旧摆弄的其中个卦象,模样像是华林小时候在御花园中摆弄着那永远也塑不成型的泥巴,他不禁也沉默了。
有人自出生便不知疾苦为何物,却有的人一路带着沉沉的负荷成长,同样的一个动作,却令他心绪再不能宁定。
轩辕琉铮看着被她打散的仅剩一个爻象的卦,有些好笑。
“杯雪,你不要告诉我其实你琴棋书画,诗书礼仪。本质上还是个淑女。”
龙姒裹闻言抬眸迎上他低垂的眼眸,他定定望着她,目中神色莫测。
“哎,怎么会,你太抬举我拉”龙姒裹摆摆手,声音里又有几分无奈,“我哪会那些啊!”
轩辕琉铮眼里墨色深重,看她一脸真心向往的模样,一向肃冷的声线多了几分轻柔。
“那么你小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不想这节骨眼上轩辕皇帝还会对自己小时候感兴趣,龙姒裹微微凝眉,心里虽是奇怪但还是故作轻松的开口。
“打架啊。”总不能说攻杀吧。
此话一出,轩辕刚毅的面容上有些阴沉,他微皱着眉头,心里不知何故有些钝痛。
“还有呢?”
却见跟前女子摇了摇头,忽然压低声音说,“我什么都不会也学不好,不会女红,不会作诗,不会画画,不会…”话未己就被一道大力狠狠的镶进怀里,大手压在她的腰际蓦地收紧。
龙姒裹猝不及然被拉进一个怀里,脑袋搭在他的肩膀,沉默了。
她似乎感觉到后知后觉的一种情绪,然后随着他宽大的怀抱温暖的体温寸寸传进她的身体,她的心底,肩头一凉,只觉啪嗒一声一股凉意从肩上泛开,亦然打湿了她的心。
她顿时忍不住瑟瑟地颤抖起来,屏住呼吸,身侧的手一寸寸的握紧。
终亦无法,轩辕琉铮…我拿什么还你。
我从未为他之外的人真正伤心的哭过,却怎么能承受得住你的泪。
我如此千疮百孔的生活,怎么能接受得了你的眼泪,那么重,那么沉的帝王泪。
“…那些东西有什么好,不能赶跑坏人也不能保家护国。”低哑的声音带着不削一顾的霸道。
温暖是来得如此漫不经心。
龙姒裹嘴角缓缓勾勒起一丝笑容,心底呼啸而出的颤抖与感动逼得自己有些哽咽难以出声。
所以,轩辕琉铮,你懂我。
龙姒裹在心中道,眼眶也不禁泛酸,一时只觉得莫名的悲凉。
她蹲在地上被他抱在怀里,心惊且定。
你问她如今是什么感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给她无以伦比的照顾,在她初来人间的时候就相识了他,他霸道却从不蛮不讲理,他严肃却从不冷漠,他更教会她那些在西海从未学到的东西。
他隐忍勤俭,刚正不阿,令天下万民悦服,四海景从,他教会她如何真正拥有一个良德载天的帝王心,那是从前没有给她的,她和他一样,在那高高的尊位上一样感到彷徨、凄寒,却是不得不坐俯苍生。
她很荣幸自己的帮得上他,或许此战之后,他们也会跟着失散在轮回里,然后各自安生立命,两处难寻。
她不傻,她终究不是樽冷冷的冰雕,知道他心疼自己,爱护自己,不忍自己冒险,他想好好的填补她千疮百孔的生活。
他就像西海深海中的星星,明亮却是一片幻景,待到日初明曦,就会沉进海底消失不见。
她多么的想告诉他,不要哭,不要为我担心,也不要为我伤心,我是神我不会死,我只是偶尔会稍微的痛而已,只是一点点的痛而已…
“轩辕琉铮,我们明明只是陌生人而已。”她低哑的开口,心中大恸。
一刹之间,他有些喘不过起来,手中牢牢不放,心中却经历一番大起大落,微长的睫毛下的精瞳一片锋芒,却又纯得透澈,只觉得有针刺在心上,血流如注。过往的记忆分明在脑海中划过。
“…就那么爱他么?”龙姒裹心弦一动,垂眼,睫在微颤,脸埋在他的肩上,紧贴着他颈边的脉搏,低低的应了声。“嗯。”
“即便哭到撕心,痛到呻吟也不放弃?”轻磨着她的额捧至眼前,仿若那帐内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未离去。
龙姒裹再也控制,撩衣痛哭,寸寸血泪夺眶而出,印着血红的夕阳,宛如一把最锋利的刀在他的生命中狠狠的划上一笔。
脸色苍白,云鬓散乱,滴滴红泪,终于听着她即便痛到撕心,痛到呻吟也无畏的原因。
“或许爱就是这样,你爱一个人,让你觉得有幸在世。”
冷抽一口气,他凝视这从那清眸眼中夺眶而出的泪,记忆中有什么东西蛰伏着呼啸而出。
“琉铮,他为了我,为了我的生命付出了太多,他真的累了,我知道。我要守护着他,我爱他!”她痛哭出声,血泪打湿了他的前襟,令他遍体身寒。
这一瞬,连呼吸都觉得痛。
他爱她,发了疯一般的爱她!不想退,不愿退!就算听到她嘶声痛哭的声音亦不愿放手,可看到她滴滴用血融着的眼泪时,他一样感到万念俱灰。
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道他彷徨和伪装的一个人…
然而,下一秒,他压下身去,堵住了她的唇,以吻封缄,放任彼此泪水相溶,心中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杯雪…或者白络口中的阿裹,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发现的那样晚,可是,我是爱你的!
你毫无预期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是立马便成为我一生的遗憾,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让我无比的骄傲和自得,我爱过你,让我亦不枉此生。
骄傲的你,开心的你,耍赖的你,生气的你,失踪的你,痛哭的你,我疼如珍宝,如今,我要放你走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从此而后,这锦绣的江山,这斑驳的风景,每一寸土,每一条河都是我怀念你爱过你的证据。
杯雪,不要忘记我爱你,不是东歌皇帝,不是一国之君,是我是真的爱你…
“要坚持下去,要爱下去…”他在她唇边低哑的出声。
重重的点头,一面哭。“好。”
“如若有空,带他回来见我,我们杯酒三千不醉不归。”
她心口疼的扛不住,点头。“好。”
“不要忘了我爱你,当然,可以偶尔对我念念不忘。”
她破涕而笑,声音低哑柔和。“好。”
“最后…”轩辕琉铮顿了顿道,俯首贴在她的面颊上,“答应我,好好的对待自己,活得健健康康,长长久久的,即便这样…你不回来看我也没有关系。”
龙姒裹已说不出话来,笑容慢慢淡去,一般绝望袭来胸口刺痛。还是点头,“好。”
轩辕琉铮笑了起来,用手抹开她的殷红,他已然不想再问为什么,因为,这是一个女子爱过,痛苦过,努力过的证据。
因为她从来,付出得都比别人多。
看她勉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时,轩辕一阵心疼暗暗深吸了口气,佛开她额前的碎发,帮她转移注意,身子微侧手指着地上只剩一卦的象,故作洒脱的开口。
“卦象如何。”
“哦。”她垂下头,慌忙的擦干眼泪,努力恢复常态,指了指地上残存卦图,声音里还有些残留的沙哑:“是师卦,此卦自二爻开始变爻,六三、六.四、六五、尚六依次爻变,为阳挂,‘师贞,丈人吉,无咎’”她尽量解释的详细,“《彖传》言,此卦虽是道路险阻,但统帅正道,包怀万邦,终能一帆风顺。”
她说完了列了列嘴,歪着头看他。
轩辕琉铮闻言沉默,看着她无比流利的推演挂像,不着痕迹地问,“也是他教的?”
龙姒裹点了点头,嘴角染上一缕笑靥,却是美得不染一丝尘埃。
“家中的一位长老是我的启蒙之师,但是要卜卦论象,却是他授的。”
“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他颔首,算是做出结论,声音还带点沙哑。“也难怪能把你抚育的如此出类拔萃。”
轩辕琉铮见陷入沉默她未有下文,凝视她半晌,也不再多说,淡淡一笑,他声音温柔带着宽慰。
“去吃饭吧,大伙应该都在等你,饿坏了吧。”
“你不和我一块去吗?”龙姒裹问。
轩辕琉铮看着她有些担忧的表情,笑着叹了口气,伸手将她乱糟糟的头揉得更乱。
“我回去先换一身衣裳,你先去。”
龙姒裹立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望着他衣襟的点点血痕,顿时只感喉头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咬牙,点了点头站起身步步离去。
只是在没走几步,便身后一道声音唤住。
“杯雪。”
“嗯?”她转身,于夕阳下背对着他,一片昏漠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没什么,去吧。”一道阴霾飞速闪过眼隙,他最终没有选择开口。
“好。”龙姒裹讷讷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再不回头,她知道有一个人会一直目送着自己离去,那是他们之间一直难以言表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是当轩辕琉铮真的目送她走远后,却静静的收回了目光,看向地上的卦象,又重换上锐冷的神态,久久不语。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其实她没有说完。
虽是师卦,只是四爻变,是变卦之两不变爻爻辞断,以下者为主,而‘六三’《象》中却是师或舆尸之寓,或者简白的说,就是满车的尸首,意为,凶卦。
他沉默伸出长手将卦象一一佛散,泥土划过手带来的刺痛感,他的手又停留在那另两个被她故意踢乱的卦象中。
一个他已然辨不清,而另一个,他如果没看错的话。
是屯卦。
心豁地一沉,眉眼染上几分深沉,如果他不是学艺不精或是没记错的话,那是八八六十四卦中的…下下卦。
章节目录154回浓处情短
作者有话:
婳子抱着十二万分抱歉的心来告知以下是由。
1.由于课业实在繁重和专业兼职,长期一天睡不过五小时,最近经查患有些神经衰弱,故为了得到深造名额机会和不耽误大家无休止的等待,决定停更,公告中也会发布,时间初步为明年元旦左右重新开更,希望广大传说党和喜爱《红莲》的亲们体谅我。
2.版.权问题:红莲最近准备上无限推荐,近日已与官网达成提供无限阅读协议不日将完成手续工作,亲们到时可以在无.限阅读。2013年会基本结束《红莲》,如有和以往一样活动需要申请授.权,无需私信我,只需留言即可(但内容不可以逆.天哦)。
3.关于卷三和结局问题等故事进度问题:2013年开更我会不断连.载到结局为止包括几篇番外卷,关于大家所说的好与坏的结局婳子会综合众位意见重新考虑菌。
4.最后,是病中的婳子最真诚与抱愧的祝福,希望各位一定要身体健康,冬天注意保暖。祝中秋节快乐、国庆节快乐、圣诞节快乐、新年快乐.
5.Ps:阿裹与你们同在,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与鼓励,虽然舍不得,但2013年见,等待属于红莲自己的结局。
*****坦*
众人在一片车错兵履中用了战前的最后一顿晚膳,许是明日便是真正踏足北境之地布满了太多的未可知,便连平素不大爱说话的京墨一众大将都难得畅所欲言。
生逢混世,命如漂萍,沙场儿女饮尽风雪皆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京墨,呆会吃完饭你给我把家书看看,有几个坑老子不会填。”征北将军飞歌一手扒饭一边咕隆道。
“哟,嫌丢人了?”京墨喝了口汤,挑眉笑,“平素里连个纸片角都不给人看的人。”
“那是,老子要死了,我家老娘娃娃那肯定是痛哭啊,别到时候看了老子坑坑洼洼的遗言时被一堆坑给呛死。”
飞歌自小丧父,生活潦倒艰苦,原是放牧出生(回忆:卷二开篇的赶车大叔。)后逢机遇上了初来乍到的龙姒裹这才得以入军,末来南平越国屡立军功后升得如今军衔,只是如今家中孩子、老亲却依旧不愿意搬进那光冕堂皇的府邸,起早摸黑在边郊一市集摆摊卖豆腐,生活一如既往的清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