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她嘴唇微挑,勾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带着淡淡的落寞和无力一叹。
“果然是帝王家。”
看着她带讽含刺的笑容,轩辕琉铮却下意识更加用力握紧剑柄,“那你觉得帝王家是怎样的?”
她心底沉沉,眼神却一亮一亮的,转向他微微笑道,带着几许出尘之意。
“人之所以成王,是能做自己想做之事,如若连沈容与的事你都不能答应我,那么陛下,我又拿什么理由相信你能给我姐姐幸福?”
轩辕琉铮凝视她半晌,似想看进她的心底,目光也冰了些许,半响方徐徐开口,“杯雪,你似乎从始至终都不曾相信我。”
龙姒裹闻言一怔,对此不置可否,接下他的质问巴一抬看着他,令轩辕琉铮有种将近窒息的感觉。
人之所以称王,是想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而自己呢?登上这九五之尊的荣位要的是什么?
是锦绣江山醉卧眼前,是苍生黎民之上的至高之感?是如花美眷红袖添香?是代代儿孙绕膝承欢?
可当注视着她悠悠的眼神时,感受属于她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喉间不由一时梗窒,他恍然觉得,那些曾经想方设法的达到的目的激狂,在她的身旁都渐渐的趋向平和。
她似乎以身俱来就有一股平和之气,与这浮躁的尘世勾逐迥异,即便大军在前,巉崖阻路她亦从不曾惧怕过,便是那股浑然天成的平和大气,令他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
只是当很久很久后的轩辕琉铮才恍悟,原来她的一切平和是来自遍体鳞伤的从容,他的心会那么痛那么痛,恨不得将它剜离自己的身体,只想哪怕给她丁点的温暖都是奋不顾身的理由。
龙姒裹望着他的眼眸诸情交错,腕间微微一痛,心底很疼,可终是化作一抹淡淡的笑意。
“陛下,我师父说过,做人只要一百分就够了。你有你要走的路,你未来的风景一定是阳光灿烂,会有爱你的女子陪伴在你的身旁不离不弃,你们会有很多很多可爱的孩子,他们会很爱很爱你,你会迎来一个真正的盛世皇朝。”因为你是被神的后代祝福的。
她堪堪的抬首,抚开他紧蹙的眉峰,像是安抚他一身疲惫,解开他心中纠缠纷麻的梗解,令他的心被一股暖流淌过。
龙姒裹望着从远处走来的纤瘦身影,捧着另一件披风,被小心翼翼护在怀里。她依旧带着微笑看着他,慢慢地放下手,迎上他灼亮的眼神,不急不缓地道。
轩辕琉铮,谢谢你,谢谢你的心疼,谢谢你曾经告诉我,你从来都不想把我丢弃在风雨里。
这些的这些都点点滴滴的记在我的心里,我会好好的保存,我会祝福你。
“来的,都是要走的。而留下的,陛下,希望你以一颗血肉之心来好好珍惜。”
因为,这是来自于爱。天地间最可贵,最真挚的感情。
“而陛下,我祝福你。”
姒裹,祝福你…
说罢,含着笑静静侧步,终是转过身离去。
轩辕琉铮双目之中腾起难以言喻的复杂,胸中竟似要被一种疼痛淹灭,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着她迈着沉沉的步伐离去,突然间似乎读懂她一直用微笑掩盖,用冷漠包裹的心一旦承受温暖便会自动自发的忘记。
这样的一颗心…
抬起的手想挽留却无声的坠下。不久,他感觉到背后的目光,下意识地回头,那双鹰眸终在一抹精茫后恢复波澜不惊,深不见底。
“杯雪呢,去哪儿了?”白络压下心中的酸涩,努力扯出一抹笑道。
换来的,是男子无声的摇头。
白络望着眼前这个眺望天空选择沉默的男人,只一瞬,又恢复了那冷酷肃静的模样,快得几乎令人以为刚刚的心疼温柔是种天时地利的错觉。
不曾爱过,亦不曾痛过,所有的挣扎,快乐,心疼,痛苦在遇到一个你真正爱的人时便会全副苏醒,汹涌如潮。
白素当年的话在脑海中回荡不去,白络垂下眼帘无力的笑了笑。
而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语言是多么的脆弱和无力,因为,它哪怕证明不了你内心万分之一的爱。
他不是故意的,她明白,只是当真爱来的时候,这个高高在上的千古一帝会真正复苏,然后重返六界。
而这个世界上,自古从来不能阻挡的,便是爱。
章节目录151回莫知我艰
龙一一把上前擒住夜子硕的衣领,面孔一下子腾起暴戾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可以拿阿裹的命开玩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的阿裹!!”
话到最后已然嘶吼出声。
夜子硕凝视着龙一充血的眼睛,咆哮着扭曲的神色,非但没有气弱反声喝道。
“就因为我无法接受这个玩笑,所以如今我抱愧至斯!怫”
龙一闻言,对上他亦裹着惊痛的双眸,脸色愈发惨白,额前开始有冷汗滑落,浑身都渗出冷意很快将衣袍粘湿逼着脊背寸寸泛寒。
他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下意识的拽着紧眼前这男人的衣襟一遍遍地嘶吼出他的心中惊慌、痛苦和无措。
“怎么办…我家阿裹要怎么办…我的阿裹要怎么办…”他突然想到什么,像是找到什么救赎,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像是要寻找答案,胸口急剧起伏笆。
“阿裹出世也近四万年了!你是他师父,你是我们家阿裹最钦佩的的师父,你有办法的是不是?夜子硕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夜子硕身子瞬时僵住,覆在龙一肩膀的颓然松手,喉头略哽,启唇道。
“我没有办法…我阻止不了,我除了狠下心让逼得阿裹更坚韧,我没有办法…”夜子硕眉目间都是挫败,惨白的脸色,仿佛隐忍了无数的痛苦。
这么多年了,没有谁比他更知道这个卦象,只是天道命数,他改不了,他只有一次次逼着自己去勉强阿裹,他再不愿穿白衣,午夜梦回皆是气寒透骨,那日阿裹将他的雪衣寸寸染红的场景不断的反复重现。
每每的回忆起那些时候,他的呼吸是停止的。
龙一颓然松开紧握他衣襟的手,无力地捂额,心中再痛,那过往的分明的记忆在脑海不断划过涌现。
“所以当初我欲问阿裹拜师时你毫不思索的就答应了。”
夜子硕也坐在了地上,低允了声。
“所以当琼光提及宫灵俊与阿裹婚配之事,你会那般动气。”
夜子硕抿了抿唇,“是。”
“所以…”龙一自嘲的笑了起来,“你对阿裹能操纵风这事也已了如指掌。”
天下有风,为姤;后以施命诰四方。
夜子硕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了。
龙一深深地望着他,惊觉这个男人心中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一颗心痛得无以复加。
“夜綦瑧,我该相信你么?”
夜子硕怔了片刻,抬眸迎向眼前的男子,窥他深眸中的精锐,锋芒地似将自己洞穿。
“你知道,我答应你操纵那场校验是为了什么,我龙一此生无爱过人,却将苍生大义看得比谁都重,但私心里,阿裹是我最重要的人。”
万语千言梗塞在胸,却无一字能解愁。“老二他怨我,恼我,怪我,如今却连天庭也不愿回了。他从小便护着阿裹,而今西海又遭此一劫二位长老双双遇难。我知在老二心中,西海才是他和阿裹的家,而不是这里,即便我是多么的努力让这里温暖起来…”
他抬眼,一一扫过这片被夜空笼罩清冷无边的深宫,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如今加之这个男人的秘密,龙一的心有种超载的感觉,西海的秘密,夜子硕的秘密,这个两个预言像是将他的心层层的捆绑,逼得他透不过气来。
天风姤,拆开来便是女后的意思,那一幕幕杀人于无形的狂风凛气,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那模样不能用神魔来形容,而是造物主烟娆当年用此开辟天地的神力,只是这浩荡的神力,可开天辟地,亦可毁天灭地。
苍茫世间,起伏之中,这半是吉半是凶的命运,如若一朝失措,善恶便是在一瞬之间。
末,蓦然回头,瞪向他,终吐出句意味深长的话。
“綦瑧,阿裹不是她。”
夜子硕气息一顿,神色愈发惨白,难以置信地瞪向他。
这个男人的意思是,阿裹不是那个女子,不会因为这个世间任何法则而被无辜牺牲。
低头沉默了半晌,那张清秀完美的脸染着月华的光亮竟有着所不出的萧瑟味道。他望着自己的手掌,当日恶战留下来的伤痕却未真正愈合,细细红红的剑伤贴合在掌心提醒着他当日是何等的冷眼旁观。
“明明上天,苍宇玄黄,天命如此,谁复能挡?”
他收紧掌心,将头撇开盯着夜空,思绪纷涌,心中有甘有涩,更有说不出的滋味织缠其间。
“当年用蓍算出了姤卦后,便不敢再算下去。幸得八八六十四中其对卦便是大地之主的乾卦,于是七日后的封名大典上我便使了这般个戏法。”
龙一敛了双眸,慢慢的平静下来,听这样夜子硕继续说着那被风烟掩埋的故事。
“回了天庭后我便把此卜做全,当年众仙皆是深信紫气必黑迷空锁地乃神现之兆。好在占卜本就考究天时常景,想要占卜出阿裹的真正命理,非当日在场亲自算出不可得。”
昨日别年,多少个日日月月,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子最初的惊天一笔,他的阿裹这一生的磨难便是再也理不清了。
一时心中极不是滋味,久久垂眸,不动不语。
原来在她生命最初的第一刻起,夜子硕已然给了她最好的保护。
不知怎地,龙一眼眶有些泛酸,一点讥诮掠过,他伸手若无其事的勾去眼角的湿意,堪堪站起身直起腰,心事被深深埋葬,一晃眼已然恢复成那个往日睥睨天下的天帝。
“不论是旧时的夜綦瑧还是如今的夜子硕,你在这神位上的抉择时,你保住了我的妹妹。”
而这几万年来的你辛苦为她所做的筹谋,我龙一也一一记在心里。
夜子硕自嘲笑了笑,也站起来,勉强从牙关挤出几个字。
“阿裹亦我的亲人。”
…
不一时,有人驾云而来,二人定睛一看,是天寓仙,暗自交换了一下神色。
自与龙神女一战以来,此人一颗心算是全归了天庭夜子硕一派。
相逢处,天寓仙作势拜行大礼,夜子硕欲唤止,但其仍旧垂首躬身行了个大礼,一行一举间,以尽臣节。夜子硕对此人的秉性也算是熟悉,旧时虽心属旧党,但此人素秉忠良,眼见当年那场神魔大战天庭倾危,乃自身治乱所系,这一身傲骨的老仙人自此也折损了半寸腰,出了西禁后,痛改前辙,又恐已待罪之身怠荒乱政,众仙架言生事,故承了夜子硕第二场校验之职以功抵过,只是那场校验后,这位铁骨铮铮的老仙人,一颗心可都向着龙神女去了,便是眼前二人的话也并不全然听尽,一心盼着神女归位极宫,一掌六界军权。
夜子硕招来匕清命其左右赐坐,天寓仙也不谦让,旁侧坐下。
龙一袖展龙袍,也于二人跟前落座,三人交付了个眼神,匕清很快便遣众仙侍退下。
“怎么样?”龙一直言相问。
天寓仙轻蹙眉宇,又看了眼夜子硕方沉声道,“老臣刚回天庭便来禀告,宫家太子是途径那魔荒之地不错,只是,那处方圆百里原是寸草不生,可今我见之却是生机黯然花香遍野。”
龙一不动声色摩擦着衣袍上的龙纹,若有所思道,“可有记错?魔荒之地也有如此生机之景倒也新奇。”
“不会有错,当年魔族动·乱,我族天决士阵毁人亡便是在那处,当年斩除魅邪之地,老臣又怎会记错。”
说道此处,更是蹙了蹙眉,沉吟着,忽的问道,“只是东海太子何时有了如此魔怪皆惧的神力?”
“妖界圣王此行前已将法杖授予宫灵俊带妖界赴宴,如非是一界之王的符节,是断不会有此神力的。”夜子硕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照此看来,妖界圣王此回是预示其他五界宫灵俊不言而喻之权位了。
“陛下,天神,老臣有一事尚且不明白。”天寓仙沉吟片刻忍不住道,“这东海太子,为何偏在这三万年内才想着回妖界接掌大权?”
龙一勾起唇角,瞥了眼沉默的夜子硕,意味深长地笑,不答反问,“那么,天寓仙是如何作想?”
天寓仙久不过问朝堂政事,只掌兵符,如今天帝若有他意的试问,其意颇深,倒是叫他警惕三分,“老臣从前一时不明,几为旧党老人所误,幸承天帝、天神宽宥才得以回归仙班。”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道,“只是,要论僭越之心,臣怕妖界此时无心顾及,却道这三万斯年,唯一可费心思量着的缘由,便是公主殿下了。”
此话看似沉静分析,实则尖锐之极。谁不知,这公主殿下便是在这期间降世,对六界意味着什么。
夜子硕脸上线条逐渐放缓,最后听之竟是淡寡一笑。
“先帝在日,虽天心效顿,恩泽六奥,天下安康,四海受无穷之福矣,然却有一境,怠荒事政,天寓仙久居朝堂,不可谓不知。”
一句话,一针见血。一刹之间,从这男人眼神之变化跌宕令天寓仙不由暗自心惊。
好个内敛城府的男人。
当年夜子硕与龙一联合扳倒先帝虽六境皆知,但哪敢私自言论,干冒天威。原是先帝重私,偏宠东海,自蓬莱仙尊梵音下嫁龙王之后,便坐镇执掌东海一切事宜,便连今日西海二位长老殒殁皆能代夫前行可见职权多大。更别提彼时先帝更是何等的迁就这东海龙后,便连着其女宫灵娇也一并疼爱有加,更甚一度有意让夜子硕收其为徒,助其精修,飞渡中央天宫。如若当年不是当年龙二惊现上天有诏,有女殊慰,应遇而生,运生世治。天意已定,气数使然,西海才再度受天帝重视,东海这才无奈失势。
不久后,当年西海龙神族太子龙一便找到了昆仑山巅隐居避世唤作夜綦瑧的男人,那之后,便是三日昼夜彻谈,换来的是夜子硕出世祐助,引发的便是后来六界著名的那场帝权倾颠。
彼时众仙只知,先帝陨逝,龙族太子逢机上位,不久后隐匿多年的司命星君回归,上天授赐为神始极宫之主‘司命天神’的封号。
这一切也是龙一如今这般纠缠愤恨的原因所在。
他自登帝那刻起,与夜子硕并达成共识,承谨归诚,皆务贞道,抟心揖志,既平天下。
也是为什么夜子硕当初告知阿裹,东海老龙王其实并未真正尊崇龙一为帝的原因,张扬拨扈无人能及一时的东海,又怎忍得了这口气,加之那末,东海太子为了博得天家公主的亲睐,不愿居留东海,一阵言论与执掌东海的继母龙后有悖,便回了精灵宗族继掌大权,这也是东海龙三宫灵娇为何会那般厌恨天家公主缘由之一。
天寓仙细细想来,如今自己是心归龙神族,而天神与天帝对宫灵俊欲娶龙子公主之事虽嘴上不提但估摸也不尽是同意,这事暂且不提,且神女那娃娃不二风华、纤尘不染之姿,那日那景历历在目,心中属意的怕也不是宫家太子。
心中一番权衡道,“东海不可坐大。”
夜子硕眼角骤然一缩,嘴唇微挑,勾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龙一也一笑,二人与这老资格的仙家算是达成某种一致,微一晗首望进天寓仙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笑意。
“那么天寓仙如何作想?”
既要让宫灵俊坐上那妖界圣王之位,又要让腹背东海彻底失势。
天寓仙又何尝不知这二位试探之意,他缓缓起身,嘴角噙笑,出口之字隐隐杀气令人凛然。
“玉必遭碎,而求瓦全,那只有一个办法,架空了它。”
夜子硕闻言扬唇站起身来,不重复先前紧肃,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一丝平和之意。倒是龙一笑道。
“天寓仙,您似乎瞧着不看好这门亲事。”
气氛算是缓和下来,天寓仙也是天庭的老仙家,论资论辈自是在二人之上,看多了红尘情爱之事也颇有点见解,他算是莽夫,但颇有几分铁汉之情,论事谈婚那自将就的是情之所愿四字。
他撇了撇嘴,脾气一来,大哼了声。“小丫头忒能打,还不得找个霸王级的对付,宫家小子可挨不了几拳。”
话罢三个抚掌大笑,端起酒来,举杯相敬。
到是夜子硕杯酒下腹便走出了亭,作势远去,龙一唤。“这时候去哪?”明日都是万花宴了。
夜子硕站在桥阶上,看着庭院之人,露出今日第一缕真心的微笑,有着说不出的味道。
“阿裹回家,大家都要在,你说是不是?”
章节目录152回只问你心中千万缕
作者有话:最近真的太忙了,答应大家昨日更新的却迟到了,今天补上,卷二我会以最快速度结束,我要滚去睡觉了。
PS:婳子:大家是不是觉得轩辕皇帝也是个好人呢?
传说党:就是老了点。
婳子:此生能得所爱,生若尽欢,死无惧!
传说党:就是老了点怫!
婳子:“(╰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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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阴昏交错,已近日昳,王帐外不远处的侧帐依旧悄声无息,众将来往奔波于王帐间不免摇头感叹再捶胸,这里头的人睡功强悍呐把!
“姑娘还没有醒么?”京墨捧着叠餐食瞟了眼静悄悄的侧帐。
“她身子不好该多歇息,何况才几时,催什么。”沈容与边说边撩开帐幔伸了个懒腰,又捶了捶肩。内心大呼老了老了,骨质酥松了。
“可这么睡不饿么?”京墨还是忍不住看了眼那方帐篷。
沈容与又打了哈欠,一颗泪珠子飚到了眼眶,撇了眼日头,“累死了,是我也想睡啊!”话还没说完就见柠愿撩开了帐子与梦洄从另一帐内低谈走了出来。
京墨刚想开口就见身侧一空,眼前之人已经冲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笑哈哈,
“两位好啊!你们家姑娘还睡着呢?”
柠愿见他一副欠扁的模样就不爱搭理他,倒是梦洄朝他笑了,“沈公子好,小姐还在睡,我们没进去打扰。”顿了顿,忽的想起什么,“可是陛下唤我家小姐?”
“怎么可能”沈容与赶忙摆手,献媚道,“你们家小姐今晨回来那脸白得跟抹了面粉似的,陛下看了心疼的要死,下了旨谁都不准打扰,我就问问。”
柠愿一听不开心了,小跑上前两步,一跺脚“喂喂喂,你给我说清楚,我家小姐怎么就抹面粉了!”
“哟,知道面粉是嘛玩意儿了。”沈容与终于见她愿意开口说话,得瑟的笑了起来,可是那笑看在柠愿眼里又是一股赤•裸裸的鄙视。
“你少侮辱人!”
“哪有,面粉多好啊,可以包饺子,蒸你家小姐喜欢的包子,又可以抹脸。”
“靠,你才抹面粉,你全家都抹面粉!”
梦洄看着眼前这架势估摸这又是一场恶战,扶着额忍着一头青劲暴动。
恰巧见轩辕琉铮与白络相携从远处往这走来,忽然驻足,眉头一凛,手指向他们这方向,吼道,
“喂,你们倆干嘛,又吵架!”
几人纷纷转过身,见是轩辕琉铮破口大骂赶忙闭上嘴,死了命的摇头,
“天可怜见啊!我们妖气禀然,正气不侵怎么可能吵架啊!”
“混蛋,反了!”柠愿怒极攻心。
轩辕琉铮与白络相视了眼,摇了摇头心中颇感无奈,“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见了面就吵,柠愿丫头,他就一卧底,你爱要不要吧!沈容与,她也就一嘴毒的臭丫头,你不要也能清净清净。”
真是没一个能省心的!
俩人没想到陛下会这么说吓一大跳,呆一呆,相视一眼别过头去,各自轻哼了声。
几个正说话间,又瞧另一端的南王之帐也掀了开来,见了大伙都在,一脸肥嘟嘟的脸上立马堆上笑,虽然是笑,可是诞生在那肥肥的脸上实在不怎么和谐。
只听他突然一声大吼,他朝着他们方向一指,大声道,腿也迈了起来。
“陛下,沈宗正你们都在啊,可让小王我好找啊。”
沈容与嘴角一抽,看着南王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怎么样也不像是找人给找的。
“南王在梦里找我们的吧?”沈容与冷笑。
南王与两位大将听言面色一青,尴尬的咳了声,倒是一侧的上尉将军上前道,
“大军会师后我王找了陛下良久,只是一夜未合眼体力不支…”话未已就让人打断了,身板还被推到一边。
“去去去,别挨着我说话。”
南王见这碍眼的大臣挡了道,脸色愤怒,憋了半晌,在众人鼓励的眼神中,说出了一句令众人不耻的一句话。
“嘿嘿…这个,陛下,不知那位姑娘婚配了否?”一边说一边还用袖子捂着脸,以防害臊之情被偷窥。
轩辕听言脑子一蒙,整个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南王何意?”
南王见此话一出,大家伙如呆鸡一般杵在原地,想是自己没表达清楚,鼓足勇气又说了遍。
“哈哈,我是想,如若那位姑娘尚未婚配,小王我想迎回国都,当然当然,我会废了玉氏,王后之位非她莫属!”
“天呐!”白络惊呼。
轩辕琉铮依旧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老半天才回过神,“婚配?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