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还是去换一身吧。叙家礼不必如此正式。”皇太极说着端起了茶盅,略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这是下逐客令才有的动作。博礼脸色一变,突然觉悟到了什么,指着索伦图道:“这个,他到底是…”
“大清皇帝第八子,索伦图。”索伦图在刚出生时被她抱过,但现在感受不到一丝亲切,当他冷冷地抛出这句话后便站了起来,接着道:“如今我跟孟古青变成这样是您最宠爱的六格格所为,还请您做主啊。”
“不是这样的,这丫头怎么敢。”博礼盯住他们,惊得愣愣的,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们为什么变成这样,穿着侍卫和宫女的衣服?”
“奴才知道为什么。”被安排在侧屋内和福临,六格格一起等候的乌云珠不守规矩,悄悄地在主屋门外偷听,此时兴奋地擅自走进来,跪下道:“因为昨夜太子爷和格格在弘德殿同寝,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才打扮成这样,却不想被六格格逮个正着。”
第二百一四章 发威的小两口
静。如临冰点的静。一瞬之后,人们齐刷刷地瞪向了孟古青。
世人总是如此,对于“男女之事”一向只苛求女人的罪过,可悲又可恨。孟古青傲然地微仰下巴,不反驳也不害怕,甚至轻抿起唇角,露出鄙视的笑容。
沉默是金,总会有人先沉不住气。她等了一会儿,听到“砰”的拍桌声,眸光一扫,见海兰珠涨红了脸气疯了似的,心道“上钩了”,这便浅浅一福,回应道:“姑姑别气坏了身子,小心手疼。”
“我早就知道会出事。臭丫头,你太过分了!照这么算,上回在弘德殿其实已是真的!”海兰珠由此及彼想起了从前:“那时候布木布泰告你的状,你还说她污蔑你,结果竟敢有第二次!你不要脸!”
记性再好没有谋算也是枉然。孟古青冷淡地顺水推舟:“姑姑问清了吗,这件事涉及的并非我一人,姑姑这样定夺怕是会引人非议吧?”
海兰珠突然意识到,刚刚乌云珠是连索伦图一起拉下了马。如果不救孟古青,连索伦图也会有危险,她的心顿时软了,去问索伦图:“小八,你怎么说?”
如果索伦图肯给她面子,她当然也会给他面子。
但是她错了,此刻索伦图的怒火是不可想象的。
索伦图满含失望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冷笑道:“额娘,如果您相信我就不会问我,孟古青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们没有做肮脏的事,肮脏的是你们的心,你们胡思乱想就要定我们的罪,真好笑!”
“你真的跟她同寝?”海兰珠吃惊地盯住他不放。惊呼道:“你真的跟她做出苟且的事!”
用用你的脑子吧,白痴。孟古青见她又想抬手打人,忙道:“姑姑,谁是谁非您还没有问过。乌云珠怎么会知道弘德殿的事,您为什么不问一问?您不问,我替您问!”
对呀。海兰珠突然醒悟过来,呆了一呆。
孟古青动了动身子,有些难受,没有人松绑只得暂忍一时,她转去问乌云珠:“乌云珠。弘德殿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亲眼所见?”
“奴才没有看见,可是贝子爷看见了。他看见你们搂搂抱抱的!”乌云珠压抑得太久了,急吼吼地只想报仇,一下子便抛出了福临。
“是么,那你有没有问过贝子爷又为何会出现在弘德殿?”孟古青拿眼神点点众人,示意他们关注。
“奴才不知道。”乌云珠的确是太急躁了,可是这是避不开的一环,她只好避重就轻地强调:“格格你别想见风使舵,你是勾引太子爷,跟他没关系!”
“还是先弄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弘德殿,再来说同寝的事。因为两者之间密不可分。”孟古青转向了偏安一隅的福临。轻笑道:“贝子爷,请您拿开身上的被子。”
“你想做什么。”难道不是关心才为他盖上的吗。福临一想身上穿的衣服,突然惊呆了。
昨夜。福临和孟古青到达弘德殿时比后来人都早,虽有雨势所迫,还不到必须更衣的地步。所以此刻福临身上还是穿着办喜事的吉服,只要大家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从新房里逃出来,而且没有回去过!
孟古青当初在离开弘德殿的时候便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做。现在显然已经不需要了,她以福临身上的吉服示意众人:“贝子爷昨夜办喜事。却偷溜出了毓庆宫,我们在弘德殿附近相遇,为了避雨才会和他一起入殿。至于太子爷也是发现他不见了,才会寻到弘德殿,当时雨势太强,而且贝子爷有伤在身我们岂能弃之不顾,只好陪着他一整夜未曾离开。除此之外,图雅和度丽娜嬷嬷都在,试问当众我岂能跟太子爷有不轨的行为,贝子爷这样污蔑我们,根本只是为了掩饰他自己的私情。”
“什么私情。”海兰珠气得嘴唇发抖:“你别是想随口一说便抵挡过去。”
“那么我呢。”索伦图突然出声:“您怎么不问问为什么福临会出现在那里,就一口咬定我有罪?真正有罪的是福临,是他竟然不顾大体地‘潜逃’,还不是为了乌云珠!昨夜乌云珠明明当众承认情愿排名在后,却是两面三刀!”
昨夜乌云珠当众哭哭啼啼,根本就不想排名在新人之后。但是此刻的她却是躺枪了。被一致围攻的结果使事情变成了福临为了她潜出毓庆宫,赶到乾清宫向皇太极讨还公道。乾清宫是皇太极的寝宫,弘德殿又是乾清宫西偏殿,福临是饮过酒的,完全有可能倚酒逞凶,不顾规矩地冒险。
这样的说法足可以取信于人。
最要为紧的是,皇太极的心一向是偏的,因此虽然知道是索孟二人在“移花接木”也不去拆穿,而是“很生气”地怪罪下来。
就这样坐实了过错与罪名,再难翻身。
孟古青已知结果,浅浅一笑后侧身去问福临,乘胜追击:“贝子爷,您自己达不到目的便要我和太子爷也不好过是不是?可惜皇上英明,绝不会纵容您胡作非为!”
福临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已无法再强调什么。皇太极的心有多偏他向来都知道,只好闷闷地说:“想是我酒后无德,做了些什么都忘记了,还请太子爷和表妹不要计较,看在我有伤在身的份上忘了吧。至于乌云珠,她是伤心过度胡说八道,你们要罚冲着我来。”他终究输在自以为是,以为寨桑和博礼一到便可翻身,可是却错估了事态,闹了个大大的没脸。而今,他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两位老人,希望能有一个较为圆满的结果。他相信,以孟古青字字如刀,不但海兰珠生气,博礼和寨桑也不会就此罢休。
福临能想到的,孟古青当然也想到了,怎会没有防备。自从进屋后,孟古青便有所观察,她发现比起兴奋至极的博礼,坐在左边的寨桑却是兴致缺缺,倦怠无比的模样。相比博礼的富态,他却是身形精瘦,精神烁烁。但此刻不知为何,却手托着下巴,微闭双目,脑袋一摇一摇地在打瞌睡,竟然像要睡着了。
孟古青不禁在想他是无意的,还是有心“放水”暗中相助。决心一试便挣动着身上的绳子大声喊道:“哎哟,痛死了,给我解开嘛。”
“啊?终于可以吃饭了吗?”寨桑的头向前一顿就此“醒”了,眨眨茫然的双眼,四处看看,不高兴地说:“怎么还没说完。”六格格让嬷嬷传讯到宫外的驿馆时寨桑正要用早点,是博礼听说宝贝被欺负了,不顾一切拉着他先赶到宫里来。他饿着肚子当然没有心情参与闲事,又因一向看不惯博礼的作为,所以经常装聋作哑,插科打诨。
此刻,正是老亲王表现的时候。孟古青心赞绝妙,便去偷瞟皇太极的反应。果然,皇太极立刻借机去扶寨桑,以照顾为由就此离开。他们就这样跑掉,很明显是把裁决的权力交给了索伦图,由得他随便胡闹。孟古青默契地心头一喜,再次挣动身上的绳子,这一回,没有人再敢漠视。
索伦图第一个被解开,而后是她。她捏摸着手上的淤青才只片刻便被他一把握住,着急地问:“疼吗。”
“不疼。”孟古青牵起他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因想起此时身在何地,便有意拉住不放,充满爱怜地一笑。
她知道博礼会很生气,但她偏是要如此,第一回的交锋她已赢了,赢就要赢得彻底。若是突然做小伏低,不但没有意义,也会令博礼看不起,而后便要处处掣肘,这是她绝对无法忍受的。
索伦图知她心意,朝着屋中人冷冷一笑后突然低下头来,“mua”的一声嗅在她的香颊上,非常响亮。
太刺激了。孟古青暗压着心颤瞟了一眼,见博礼和海兰珠都被震住了,便得意地抬手扶住索伦图的脖子,也是狠狠一咬。这下引得她们重重地吸气,连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面红耳赤,羞愤无比。
这是反击也是羞辱,博礼怎肯甘休,她咬着牙忍了一会儿,终是发狠道:“纵然福临有错,你们也别太无法无天,把人家的手打到脱臼就这么算了吗。来人,请六格格过来!给太子爷和她的‘好姐姐’请安!”
很快,更换过衣着的六格格便来到屋中,她换了一身红衣,扎着几缕小辫,戴着青色的珍珠长链,竟是娇艳欲滴。她得意地从孟古青身边一晃,便走到博礼身旁,也不行礼已直接投入了怀中撒娇。
孟古青看到她手上缠了绷带便知道已然经过打理复位,心想,怕是太医院要倒霉了,以索伦图的性子定然是要迁怒的。
博礼搂着宝贝哄劝一会儿,偏心地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道那可是太子爷和你的堂姐姐,还不过去见礼!”
六格格肩头一颤显是被惊到了,随后不情不愿地踱了过去,微仰着下巴对孟古青说:“既是你有太子爷撑腰,那我们就算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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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五章 得罪我你找死
“两清?”索伦图不许任何人轻视孟古青,顿时炸毛地叫起来:“你以为之前的账就这么算了吗。我问你,你的伤是谁给你料理的?”
六格格骇了一骇,答不上来。
索伦图轻轻一笑:“答不上来是吗。来人!通报太医院,上至医正,下至杂役,每人打二十板子!告诉他们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管她!把她手上这些东西给我拆了!不是说我打到脱臼?好得很,原先是什么样,我现在就还让它是什么样!”他猛然抬手,就这么狠狠一拽。
又脱臼了。六格格嚎叫着,马上就想咬他。索伦图用力一甩,她就摔到地上。然后就地一滚,滚到了孟古青脚边。
孟古青猜到她想做什么,故作闪躲地转过方向,拿背挡住了博礼和海兰珠的视线,接着微抬脚尖,等滚过来要咬的时候踏住肩胛骨,再匆匆一移挑向她的下颌。
六格格被迫地合上了牙关,痛得只知道哭,再也无法叫嚣什么了。
孟古青再移步偎向小八的身畔,含嗔道:“太子爷怎好这样对待人家,六格格是您的表妹呢。”
“先前果洛玛嬷(外婆)不是说宫规太宽了吗。如今不是严了?只可惜,外婆似乎忘了六格格把我们捆起来扔到马棚里的事,我是太子,冒犯我如同谋逆,可是外婆好像不在乎呢。难道我这个大清太子,反不如一个臭丫头?”索伦图笑嘻嘻地问。
“怎么会呢。”孟古青根本不等博礼回答,便自作主张的接了下去:“玛嬷怎么会不在乎呢,就算是玛嬷,也一定会处罚她。六格格这样无理取闹,很丢玛嬷的脸呢。”
“是啊,为了外婆的面子。那就更应该好好教训她了,立刻把她扔到马棚里去!”索伦图伸手一指便教人去拖六格格。
六格格又委屈又没有办法说话,气得一边哭,一边奋力摇头。
“等等!”博礼看到小两口这样一唱一和,占足了道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嘴,含着羞愧说:“她是错了,念在初犯饶了她好吗。念我们远道而来,就给我一点面子吧。”
“恐怕有件事情,玛嬷还不知道吧。”孟古青从怀中掏出了一团东西。递到她的眼前。
绣帕里包着的是土豆。博礼看不明白。
孟古青笑了一笑:“之前六格格半死不活的,现在却活蹦乱跳还能咬人,难道玛嬷不觉得好奇吗。”
博礼沉默了。这件事的确是离奇之至。她隐约地感到了什么,面露难色。
“这个东西是之前从六格格身上掉下来的。至于它的用处,不如让我来做个示范吧。”孟古青猜到六格格一定对博礼撒了谎,没关系。事实就是事实。她拿过绣帕包好放在了腋下,再朝博礼伸出手去。笑道:“玛嬷,现在您可以试一试。”
博礼狐疑地按住脉搏数了一会儿,双眼慢慢地瞪大了,吓得连退几步,然后又惊又怒地转头向六格格怒问:“你不是说你心口疼现在没事了吗!我为了你,半条命都要吓掉了。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拿我耍着玩!?”
六格格没有办法为自己说话,她的颌骨根本痛得不能动。连摇头都如同受刑。
“来啊,把这个恃宠而骄,不知好歹的丫头拖下去,扔到马棚里!”孟古青抢先扶住摇摇欲倒的博礼,代她发了话。因着博礼被刺激得又咳又喘的。没有可能再反对什么。孟古青便扶着她坐回秀墩上,看着被叫进屋来的扎顿唤道:“你刚才如何绑。现在就还如何绑!刚才是怎么把我们扔到马棚里,现在就还怎么做,胆敢有徇私者,同罪论处!”
“嗻。”长久以来,众位侍卫早就受不了六格格了。而今她受到这样的惩罚,他们根本不会同情她,反而会觉得很高兴。
六格格就这样被带了下去。孟古青目送她离开后转身向博礼浅浅一福:“玛嬷不必生气,我已经替您惩罚她了,您也不必感谢我,这都是孙女该做的。”
字字刀刀,博礼无力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恳求地瞧了瞧:“知道了,你和太子爷都受委屈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待我有空一定去看望你们。”
“好的。”孟古青再一福身,又向海兰珠告别:“姑姑,这次又不能如您所愿,实在抱歉,我先跟太子爷回去了。”说完,她也不管海兰珠是什么表情,便走到索伦图身旁轻挽起他的胳膊。
“等等,”索伦图抓紧了她,笑了笑:“我记得福临说过,不如,我们把他们也关到马棚里。他既然可以为了乌云珠这样对待我们,可见他们情比金坚,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们同甘共苦。来啊,把福临和乌云珠也绑起来送到马棚里,还有,我要他们的手全部脱臼,连一根草也拿不起来!谁敢接上,立刻砍手!”
此刻,早已有毓庆宫的人赶来接应,他们个个威武,而且眼中只有索伦图一个主子。而且他们向来贯彻索伦图的行事作风,胆大又强悍,伸手一抓福临就像小鸡一样不能动弹。同时,旁边的乌云珠也是“啊啊”几声尖叫,手儿便已无力地垂下。
活该。孟古青毫无同情地看着他们,猜测索伦图也已撒够了气,这便抚弄着他的指尖,牵住了问:“太子爷不肚饿吗,您不肚饿,可是我饿了呢。就当为了我,咱们走吧。”
“那好,咱们回清-宁-宫。”索伦图有意咬文嚼字,将目光投向了海兰珠。
“走,回清宁宫。我会给太子爷做很多好吃的。皇后也很想念您。”孟古青终于拉着他出了屋子。
就这样,直到回到清宁宫后,小两口分别换了衣服,再向哲哲请罪。因着孟古青知道哲哲一向是圣母,况且之前曾经劝说过要对寨桑和博礼多多礼让,如今这一闹,事情变得不可开交,一定会让哲哲很担心很难过。孟古青感到抱歉,但绝不后悔。便试图劝说哲哲,希望她不要太害怕。
因为来喜通人性,早在之前便已跑回了清宁宫。所以哲哲和清宁宫上下对期间发生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而她却没有前往关睢宫一探,便是和皇太极一样行事,有意纵容。
长辈不在场,小辈才能更恣意。这样的道理人人皆知,只是哲哲不好意思说而已。
孟古青揣摩着这份心思也很感激,所以话还没有说几句,便向着她跪了下来,忐忑地问:“皇后您不生我的气吗,昨夜我跟太子爷…”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在弘德殿。”哲哲昨夜派出的苏布达因为雨势太大而留在毓庆宫没有回来,今早雨停便急速赶回,因着这样,清宁宫的人全都出去找,终于在弘德殿附近探得了消息。
变装是迫不得已的,却也因此迎来了危机。如今得罪了博礼,日后唯有接着战斗下去。幸而哲哲并没有怪罪,这让孟古青不但感动也很庆幸。这么多年,哲哲对她的意义早已超过了“靠山”和“养母”,而真正成为精神的支柱和依靠。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哲哲。
哲哲也是一样的。抬手抚了一下额头,轻笑道:“本宫有点受凉了,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倘若贤妃上门来讨债,我借病不理她便是。虽然你们做错了,但有人要欺负你们就绝对不行。”
“皇后的意思是不管对错了吗。”孟古青娇笑着依去她怀里:“有人罩着真好,这样下次可以更放肆一点。”
“你这丫头。贤妃不傻,也会找麻烦的。”哲哲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耳朵,轻声问:“忘了你额娘了吗。”
再过几天孟古青过完生日,吴克善和阿艺思便要随进贡的队伍返回。除非博礼永远不回科尔沁,否则阿艺思一定逃不过“算账”。
世上有一种病,叫做“婆婆病”。博礼的病显然很重。
孟古青想得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会帮她治‘病’,就算她不想‘痊愈’都不行。大不了,让她留在京城跟我作对,我也不会让她去伤害我额娘。”
“她都快被你气死了,你至少也该有一点羞惭之心。”许多年来,哲哲早已了解孟古青的本事。知道她有处处化险为夷,刚柔并济的本事,只是要提醒她注意一些细节。
不惧,但必须要给长辈一点面子。孟古青明白哲哲的心意,这便回道:“放心吧,接下来几天我会很乖的,我一定传出消息给他们台阶下。”人情往来,她已经接应过无数遍,自然是会料理的。只要博礼没有蠢到自己撕自己的脸面,就不会太难看。
第一回交锋已经赢了,这是很好的势头。她在心里盘算了一阵,记下此次的过程和需要记取的经验。然后便要去厨房煮粥。
“不用了。”哲哲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我早就猜到你们这对小冤家要来,怎么会不留饭呢,你们进屋的时候苏布达就已经拿去热了,这便叫人拿来吧。”
心有灵犀的默契真是令人感动。饭菜摆好后,孟古青和索伦图双双坐了下来,在哲哲的注视和关怀下进餐,正兴起时,突然院中有人走到窗下呼唤道:“主子,出事了。贤妃娘娘前去永福宫正在发作亲王福晋呢!”
“额娘?”博礼居然这么快就找上了麻烦。孟古青一听便放下了碗筷,回应道:“我马上就去!”
第二百一六章 特殊礼物
孟古青和索伦图一踏入永福宫的地界,便嗅到一股浓浓的火气。等到了屋中,孟古青第一眼看到的是阿艺思跪在博礼的面前,而博礼,却施施然地坐着和庄贵妃一起喝茶。
不管发生了什么,局势已经很明显。孟古青压住心头的火气,挽住索伦图慢慢地走了进去,刚才他们进院前便已通报过,所以这样并不算硬闯,而且按道理,虽然博礼和庄贵妃都是长辈,却是要对身为太子的索伦图避让三分。所以孟古青根本用不着怕。
但是,这一回,博礼却显然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们进屋许久,她却还是和庄贵妃聊天喝茶,什么反应也没有。
孟古青知道博礼是在等着自己行礼,心念一起,却是先去扶阿艺思。
博礼端着茶盅,发出一声轻哼,阿艺思便不敢动了。
孟古青却执意扶了起来,大声说:“额娘,太子爷来了,你们先打个招呼好吗。要不然,别人会以为您不知君臣之礼的。”
博礼听得脸上一僵,手也停住了,孟古青这样说分明是在敲打她不许摆架子。她难堪地想了想,终是放下了茶盅,起身欲拜:“奴才给太子爷请安。”
“不敢。”索伦图比在关睢宫里略微客气了些,脸上的笑意却也只是为了孟古青做出来的,因此一瞬即收,随后恭敬地弯了弯腰:“给外婆和庄额娘请安。”
“客气了。”这下,庄贵妃也必须起身相迎。她们明明可以受索伦图的礼,可是却反而被他的气势压迫住了,竟有些不敢接受。尤其是庄贵妃,长久以来一直被压制着,竟似已经习惯被虐的样子。
孟古青在旁边顺势将阿艺思扶了起来,然后向博礼和庄贵妃问了安。因着索伦图就在咫尺之遥,她并未受到为难。并且,孟古青因见到博礼和庄贵妃面色忿忿,知道她们一定恨极了。偏是温柔的一笑,主动开口问:“玛嬷和姑姑气色不佳,莫非遭遇什么不平事了?”
“明知故问。”之前在关睢宫输了气势,博礼已经很心痛,所以改变了对策。特意来找阿艺思的晦气,她不可以碰孟古青,却可以肆无忌惮地虐待阿艺思。这些年来。阿艺思一直是克尽忍让,千依百顺的。她这便讽刺地一笑:“我哪有遭遇什么不平事啊,我有阿艺思这样的好儿媳。教出了天下无双的好孙女,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