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冷笑着,假装一无所知,很快地闪开,边走边灌着迷汤:“贝子爷,下回夜里出来一定要带伞,还有多穿些衣服,春日里夜间最为寒冷,若冻坏了,皇上和姑姑都要心疼的。”
“哦。”福临很想问“你会不会心疼”,他急得直勾勾地望她,却是不敢说。
孟古青知道他上勾了,见他发丝有些松散,便抬手轻轻地一摸,将它们并拢在福临的耳后,再用指尖一挑掠过他的耳垂。
过电的滋味一瞬传遍全身,福临几乎要惊跳起来,吓得一扭头。
孟古青温和地瞅着他:“您怎么了。”
“没什么。”这种滋味太美妙了,深深地刻在福临的心上,他根本不能反抗。也因着这样,他更加弄不清楚孟古青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她明明拒绝他,又表现对他很在乎,很亲切,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不觉,福临变成了在孟古青手中掌控的纸鸢,任她摆布。为着羞涩与恐慌,接下来,他只好不再说什么。
一会儿后,孟古青见着雨势渐大,又起了风,突然思及一事,对福临道:“长明灯可不能熄了,伞您拿着,我去无欲堂看看下人守得好不好。”
“我也去,带上我。”福临急切地拦着她,心里在想,天助我也,新的机会主动送上门,今夜若能跟孟古青宿在那儿,坏了她的名声,孟古青就不得不变成他的女人。
第一百九四章 邪念
敲开无欲堂的门,孟古青怔住了。她见到一个身着灰绿色泥金衬里宫装的年轻女人,扎着小两把头。身量不高,大约十七八岁,短眉毛,高颧骨,面貌刚强,手中紧紧地掐着帕儿。
那人一见便主动迎了上来,很焦急地福了福身:“格格,奴才乌布里,您是为着长明灯来的吧。”
“是。”孟古青在对方还没有开口说话时便已预感到了身份,这下证实了,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因着乌布里先行一步的体察己意,她更有一种震惊感。
“格格,奴才见风雨渐大,斗胆请看守这里的嬷嬷们移驾,将长明灯请到了寿安宫。您若是为着它而来,还请您跟奴才到寿安宫去吧。”乌布里擎伞护住孟古青就要出屋,眼一瞥发现居然福临也跟来了,怔了一怔。
福临湿了半边身子,怀里抱着的坎肩已浸满了水。他很不高兴地向乌布里瞪了一眼,恨她多事。刚刚在路上幻想的那些旖旎的画面因着她突然中断了。雨势渐大,看来只有在寿安宫内过夜,虽然避了雨却未见得是好事。因着寿安宫是冷宫,不但不吉利,而且里外皆是女人,他一个阿哥若是宿在那里,不但不便亲近孟古青,而且肯定引人非议。
事到如今,若是孟古青以此为借口赶他走,他也只有想尽办法地赖在那里了。
天意难违,福临默默地跟随她们,期待可以随机应变。
孟古青走在前面,听到身后的动静,便回头将自带的油纸伞交给福临,然后倾身躲在乌布里的伞下,从无欲堂后门出去疾行到达寿安宫。寿安宫内早已预备了迎接,不但有热水。还有暖暖的床铺。因为起雨前宫人们忙着收拾院中的花草,乌布里由此及彼地想到无欲堂和长明灯,将它们预先转移和保护起来。孟古青这一来倒省事了。
这也是之前孟古青惠及寿安宫的因果,而今得到了报答。她自然觉得很感动,也因此见识到了乌布里的领导才能,此人不但有谋有勇,而且忠诚可靠,若是得乌布里在身边,比赛罕和图雅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着这些,孟古青打定了主意。之后选中东边的第一间厢房。里面虽然简朴,床凳等所需之物却是一应俱全。她回身望了望乌布里还有福临,笑着说:“就这间。让贝子爷安置了吧。”
“热水已经备好,奴才这就去。”乌布里急步退了出去,招呼宫中的杂役宫女们行动。
孟古青将福临推入厢房内便要离开,福临却是不许她走,依依不舍地问:“那你呢。”
“我要看着长明灯。”长明灯供奉在内殿里。孟古青今夜不打算睡了。
“我也去。”福临急得一推车轮,怀中的坎肩跌落了下来。
孟古青斜睨了一眼,拿眼神点点,笑着说:“贝子爷多少爱惜些,这是乌云珠的心啊。”
福临脸红了,瞟了一眼地上。那坎肩是天青色绉纱的,因积了水,已然皱巴巴的。他望望孟古青。心里冒出了主意。伸手去够那件坎肩,因屡次弯腰越弯越低,竟有些像要栽倒的样子。
这情形实在可怜,可是孟古青却没有管他。福临为了不露馅也不敢抬头,只希望孟古青能够近前。因着路上的诱惑已在他心中荡起涟漪。他想再回味一次销魂的滋味。
终于,他感到有人过来了。欣喜地一栽便扑到怀里搂住了不放,吓得对方尖叫:“贝子爷,您做什么?”
抱错了,声音不对。福临惊得一抬头,发现并不是孟古青,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宫女,样子还行,嘴有点扁。
宫女端着热水盆几乎被激倒了,不敢推他也不敢抱他,略带哭音地说:“格格已经去内殿了,贝子爷,奴才是来伺候您擦身的…”
孟古青已先一刻离开,而且对在她走后会发生什么事预想得一清二楚。
想象着福临丢脸的模样,她忍不住牵起了唇角。之后匆匆沐浴后,孟古青在内殿的佛像前,坐在乌布里抱来的铺盖上并不敢睡着。三盏长明灯供奉在前面的桌上,长明灯因有琉璃灯罩的保护,在安静的室内非常安全,但她还是不敢大意。
今夜风大雨狂,偶尔还有惊雷掠过长空,孟古青守着长明灯,心里还想着在毓庆宫的索伦图,她很想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一心二用有些疲累,孟古青观望着面前的灯,不知不觉地便有些想阖眼。因着殿中还有几人值夜,她一时困倦就真的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手抱住了什么,越睡越香。
她以为是枕头,伸手掐摸了一下,掐到了腰上。对方噗嗤一声笑了,伸手勾住她的指尖,就来抱。
这一抱,孟古青迷糊地看到是索伦图,惊讶地睁圆了眼,问道:“小八?”
“我以为可以抱着你到天亮呢,有我当枕头睡得香一些。”索伦图跪坐着在她身边,忍不住又搂了一下,摸摸她的头发:“下雨了你又不回来,所以出来找你。我刚到。”
“您怎么不睡。”孟古青感动于他的默契,却是觉得他太痴,因望望周围不见旁人便明白了用心,将被子让给他一半,随后问:“淋雨了吗。”
“没有,雨小了才出来的。”索伦图撒了个谎,伸手拢拢她的发丝,把它们拢在耳后,突然想使坏地拿指尖掐了掐耳垂。
孟古青的心猛然一跳,想起了来时路上的事,怔住了。
“怎么了?”索伦图不明白。
“没什么。”孟古青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身上,坐好。
“你担心福临?”索伦图想了想,有点不开心:“我去看看他,你安心睡吧。”
孟古青拦不住,只好容他去了。
福临那儿正是最尴尬的时候,因着腿上绑着夹板,福临不能坐入浴涌,只能是擦身。因为刚才搂抱宫女不放闹出了尴尬事,对方再度靠近时他的反应就有些异常。不但动作僵硬,而且出现了很不应该的“失控”。因着在多年前胯下受伤的事件后,他的发育便受到了影响,比正常人迟缓。因此,对关键部位难免自卑和回避,当宫女拖住毛巾的手逐渐向下的时候,他很想抚开不让她接近,却是一时手滑,偏引着对方碰上了胯下之物。
这一刻,它不能自控地支起了“帐篷”。
宫女骇住了,福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僵住时,索伦图在外边急着拍门。福临赶快用手挡住自己,却是眼睁睁地瞧着它顶起来。
不可不见,他无可奈何地任索伦图叫开了门。
索伦图随便扫了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瞬间变了脸,冷淡的眸光中有着震惊和轻蔑,随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憎恶道:“不要脸。”
在冷宫里发生这种事,足以证明人品如何。福临不可自辩地咬紧了唇,不敢说话。
索伦图挥挥手赶走了宫女,随后也直接离开没有再理会。
福临唯有自己处理了剩下的细节,随后安置了。
吹熄了灯躺在床上,他的脑子里乱纷纷的,全是在想刚才的事情。忍不住手伸到被子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因着年纪渐大的关系,福临已到了对男女之事感兴趣的时候,虽然对禁忌朦朦胧胧地还不很明白,却是凭着本能捉摸起来。
不知不觉,他竟已做起自渎的事情,脑海中闪过了倩影,却是孟古青。对此福临又惊又怕,因为他并不明白这之间的联系。可是在持续中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来时路上发生的那些,感到更迫切了。就这样,心跳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频率,越发游荡在失控的道路上。接着,福临很害怕地拿开了手,紧紧地压住被子,意图将幻想中的一切赶走,可是孟古青的一颦一笑是那么深入心扉,他根本做不到。
福临觉得这真是太丢脸了,他唯有暗咒可耻的自己,可他不能否认的是,在想着孟古青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是快乐,而且这种快乐是他从来也没有体验过的。
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索性便不想了,打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规规矩矩地躺好。因为舍不得睡着便一直忍耐着,直到不知不觉阖上眼睛。
到了第二天早上,四更半时孟古青和索伦图来敲门,福临爬起来披了衣,有些紧张地开门,不敢直视地问:“这便走么。”
“嗯。”索伦图默契地没有提昨夜之事,不耐烦地催着:“快些。”
风雨已停,一定要趁着天还未亮将长明灯送回无欲堂,然后悄悄地潜回毓庆宫,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福临大约猜到了用意,不敢挑明,暗暗地又瞧了孟古青一眼,顿觉心如鹿撞。经过昨夜之事,孟古青在他心中的意义越发不一般,可当中的秘密却只能深埋心底。
“怎么了?”孟古青瞧他的神色不对,警惕地皱眉问。
福临惊慌地摇头:“没事,太子爷,表妹,容我先穿衣。”他咽了咽口水,又紧接着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好吗。”
第一百九五章 双男争宠
福临心里有鬼,样子很古怪。孟古青因瞥了一眼心里有数便不理会了。随后目光转到索伦图的身上,发现脸色红得艳丽便忍不住抬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烫。”她惊讶地眨了眨眼:“受凉了?”
昨夜赶过来时便吹了风,但索伦图不愿多说,脸扭到一边去,却正好对上福临的眸光。因见着很有几分嫉妒之色,便突然引动了争胜之心。一把拉住孟古青不放。
双男一女,这是要“争宠”呢。孟古青左右瞧瞧觉得好笑,却挣不开索伦图的怀抱。她被他轻勾住肩膀向前走,急得踉跄。因此也不愿强劝,送回长明灯后便跟回了毓庆宫。
毓庆宫门前已有许多人提着灯笼翘首以待。卓兰和姬兰在最前面。孟古青因着轻车熟路便随口对她们道:“太子爷发热,快去叫行舟过来看看,别惊动谁。”才这么说,她随意一瞥发现出迎的人里还有巴尔堪和苏赫。心口突然一闷。
她讨厌苏赫,因不愿表露出来便住了口去扶索伦图,等情况安稳一些立刻赶回清宁宫。
回到清宁宫的侧屋时天色已微明,孟古青默默地潜入房中,假装一切安然无恙,火速更衣后便去服侍哲哲梳洗。因着图雅赛罕还有度丽娜早有默契,在她们帮忙的掩饰下,她很幸运地没有露馅。
只是因着太惦念索伦图,孟古青在为哲哲梳头时走了神,上金钿子时手停在那儿。
“怎么了?不舒服吗。”哲哲捏摸着她的指头,发现有些凉便问:“昨儿没睡好吗?本宫原是要去看你,因见你房里熄了灯才没进去。”
“多谢皇后惦念。”孟古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干脆赌了一把,轻笑道:“我是在想这金钿子有些太重了,您不如换红宝石一样好看。”
“是不是觉得太正式了?是我想去瞧瞧你额娘。她为着敬着本宫不敢来,我不能不去。”哲哲教她松了手,自己扳住了头发比划着。
孟古青的心早就飞走了,一直在想索伦图停不下来,想到手指都有些发抖。因自知心虚干脆请辞:“皇后,恕我不能服侍了,我想到太子那儿看看。”
“去吧。”哲哲看她脸色发白也很紧张,忙叮嘱着:“千万小心身体,外面风凉。”
孟古青答应着便退了出去,根本顾不上用早饭就赶回了毓庆宫。因惦着索伦图直接进了屋,而他也正躺在床上,双眼盯着门在等呢。
她来了。便得了他害羞的一笑,索伦图眨眨明亮的眼睛,很高兴:“我猜你一定会回来看我,先去用些早饭再来说话。”
“您用了吗。”孟古青坐在床边的秀墩上摸摸他的额头,见温度比刚刚还要高一些。很着急:“明明刚才没有这么热。”
索伦图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不要多心。快去用饭。度丽娜嬷嬷煮了粥。”
孟古青望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哪里奇怪,起身去绞了一块水巾来覆在他的头上,随后扫视了一眼周围:“怎么连这点细节也做不好,水这么烫,还不快打些凉的来降温。”
侍立在旁边的卓兰不敢分辩。即刻福身:“奴才该死。”
孟古青回身不悦地瞪了一下,等卓兰出去了又叮嘱索伦图:“发烧可能没什么胃口。我去做点马奶糕,多放些糖好不好。
“嗯。”没有马奶。有牛奶。索伦图抿着唇,表情有些古怪,不想解释却似在忍痛。
胸口有一块微凸,幸而没有被孟古青发现。等孟古青离开,他马上把手伸到被子里提出一条烫死人的毛巾。
这是他为搏得关心和宠爱的代价。他并不后悔,还想故计重施。
于是。等到孟古青做好牛奶糕回来又摸了头,惊奇地发现索伦图的体温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热。这一回,她略略地扫了一眼被子便笑了,然后坐在秀墩上,伸手取过一块糕点来。
“没有马奶,有牛奶,我多加了点糖,应该很好吃,你尝尝。”孟古青引诱着喂他,手儿忽远忽近,激得索伦图坐起身来去迁就,一动被子滑下去了,毛巾也露了出来。
“哎呀。”索伦图惊慌地一挡,烫得不行。
“行了,不要弄了。”微敞的前襟露出一块烫得发红的皮肉,孟古青叹了口气去提毛巾。
“别碰,烫!”索伦图一抓,痛得直皱眉。
“知道烫为什么藏在被子里,拿这个开玩笑。”孟古青哭笑不得地拽开被子:“快换衣服。”
索伦图羞愧地吐吐舌头,又眨了眨眼睛,撒娇着说:“不是玩笑,我只是想让你多关心我,想让你着急。你这些天对福临那么好,我受不了,我想揍他。”
“您再揍他,他恐怕就要变成贝勒爷了。”看到索伦图这样“争宠”,孟古青的心中淌过一阵暖流,拨拨他的手,偏笑着端起了碟子:“既然您惦着福临,我这就去看看他好了。”
“我的牛奶糕。”索伦图伸手一拽,不让动。
孟古青叹口气,抓了两块塞到他嘴里,拿着碟子离开了。
侧屋里,福临正在幻想着很羞耻的事情,兴奋到魂不守舍。孟古青一进来便看到他躺在床上,脸红红的,抿着唇角傻笑,甚至有点流口水。
她看不下去了,转过眼睛跺了跺脚。
“你来了?”福临赶快坐起来,羞涩又兴奋地点头。
因着习惯,孟古青一来,屋中的下人便自动避让了出去,守在门口。屋里一下子比刚刚静了许多。孟古青将碟子放在他床边的小桌上,亲切地说:“这是我做的,您尝尝吧。”
“哦。”适才的幻想和她密切相关,福临不敢提,抬手取了筷子夹了一块糕来吃,不一会儿丝丝的甜渗入心里,他便高兴地赞美着:“这马奶糕比上回的好吃。”
“不是马奶,是牛奶啊。”味道差异巨大,居然尝不出来。孟古青想福临一定是迷怔了。
福临重新细品,才觉出是用牛奶和糯米粉做的,他咽了下去,然后回味地抿了抿舌头:“始终是你的手艺最好。太子爷用过了吗,你若是单送到我这里,他会不高兴。”
“不会的。”孟古青甜甜的一笑。
福临误解了这点心是它独有的,顿时心神一荡,忙低下了眼帘,轻声说:“那你能在我这儿多待一会儿吗,我想跟你聊聊。”她身上的幽香,比这牛奶糕诱人得多。
孟古青依着他了:“您说吧。”
福临瞥见被边安放的天青色绉纱坎肩,昨夜因积了水让寿安宫的人烘干,现在已经安然无恙,他拿它做起了话题:“这衣服不错,你帮我配个如意结好吗。”
“要同色的吗。”孟古青边问边看手工确实精细,盘扣也很紧致,伸手摸了摸,笑赞着:“乌云珠真用心,贝子爷有福气。”
“太子爷才是有福,你这么好的女人在他身边…”福临回赞着,突然动如脱兔般地张手扣住了她。
“福临?”孟古青挣了一下,动不了。
“我喜欢你。”福临抓紧了她,提心吊胆地抬起眼帘:“我说过要息心可是做不到,闭上眼睛全都是你,梦里也见到你,求你救救我吧。”昨夜他做了一个艳俗的美梦,深深地在脑海中盘旋。
“您病了。”孟古青摸摸他的头,推拒着:“我去请徐太医过来。”
“我没有发烧。”福临的有些仓惶地扯住她:“我真的喜欢你。”不知不觉,他竟和索伦图争起宠来。
孟古青叹了口气,拿着帕儿抹去福临额头的冷汗。略等了一会儿,院中传来了动静,像是小孩子叽喳声。她侧耳听了听便说:“有客来了,我去瞧瞧。”
她不顾福临的不舍离了这里,走到院中发现来人居然是淑雅和伊勒德。淑雅头上扎着散碎的小辫,穿着粉玫瑰色的缎绣镶金边暗纹旗装,亲手抱着宝箱,微有些摇晃地走来。而伊勒德则是身着天蓝色的右衽斜襟坎肩,无可奈何地跟着。
他们的身后都跟着各自的奶嬷嬷,精奇嬷嬷等,所有下人都是弯着腰,战战兢兢,生怕淑雅会摔倒。
孟古青一瞧便知道淑雅是来“敲诈勒索”的,因为淑雅爱钱的程度可谓令人乍舌。因着宝箱太重很容易会出状况。她看在眼中竟有些忍不住默数“一二三”。
刚刚数到二,淑雅便站不住向前扑过来。
孟古青只好快步奔去,张手一抱正好接在怀中,叹口气问:“没事吧。”
粉雕玉琢的淑雅可爱极了,眉目也像极了海兰珠,可是一张口就是“公主病”,她紧紧地霸住宝箱,充满警惕地瞪了一眼:“不要碰我的箱子,它是我的。”
因着索伦图的宝箱被海兰珠收走以后留在了关睢宫,海兰珠跟淑雅开玩笑时说宝箱里面的钱物留给淑雅以后做嫁妆,所以淑雅到哪里都抱着它,视它为所有物,片刻不肯离身。
孟古青见着这样,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摸了摸淑雅,笑问着:“十四公主,您是来看太子爷的吗。”
淑雅打量了一眼,软软的童声中透出一丝威胁:“你到九哥的房间去了,我要告诉额娘。”
孟古青见她伸出手来,哭笑不得地问:“您这是…”
“给我钱,给我五千两我就不说。”淑雅理直气壮地微抬下巴,警告道:“等下我要回去见额娘,你快点给我钱,我知道你有钱,你跟我哥是宫里最有钱的人。”
第一百九六章 贪钱的姑奶奶
没礼貌的奇葩。孟古青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随后假装没有听见似的回答:“太子爷在屋里,您若不是为他来的,那我就不招待了。”说走便走。
好嚣张,淑雅看呆了,忙问:“你去哪儿。”
“我去瞧瞧宸妃姑姑。”孟古青嫣然一笑,全无惧色。
“你。”淑雅不明白地伸手去指:“你怎么敢见额娘。”
孟古青懒得解释,还在走,这时候索伦图房中却传来殷切的呼唤声。为着它,她回头瞧了瞧淑雅。她知道淑雅一向是被娇惯着的,但终究只是女儿身,并不敢真的得罪索伦图,如今这唤声肯定很有威胁力,所以略等了一等。
淑雅果然害怕起来,主动走去牵她的袖子,忽闪着双眼撒娇道:“嫂子~~~”
终究只是小孩子,孟古青不能真的计较,这便一手牵着淑雅一手牵着伊勒德走入了屋中。
索伦图已然换了冷毛巾覆额,脸上的赤红略淡了些。因见着进来的是淑雅顿时觉得头疼,但为了身为哥哥的风度只好牵起唇角笑了笑,招呼着:“妹妹过来坐吧。”
“哥帮我看看箱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淑雅抱着宝箱走到床前去,向前一举,娇嗔道:“它坏了。”因为天天抱着箱子玩来玩去,不是数银票便是数珠宝,开开关关无数次,锁扣松了。
索伦图伸手摸了一下,哭笑不得:“坏了你让奴才修啊,不然换一个不就行了吗。”
“换锁要花钱。”淑雅舍不得地抱了抱:“你帮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