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修花得就是我的钱。就为了这个你抱着它走这么远的路,至于吗。”索伦图点破了她的心思,摇头叹气。
孟古青瞧着也忍不住笑,想淑雅实在是财迷心窍,现在还小显得有趣可爱。将来长大了便是讨人嫌了。因此也提了一句:“淑雅,换锁花的是内务府的钱,不是你的钱。”
“那是皇阿玛的钱。”淑雅扭头,斤斤计较地纠正说法:“这个箱子是我哥给额娘的,不应该花皇阿玛的钱。”
老天。孟古青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决定继续逗逗她:“内务府的钱是皇上的,可是我们大家都在用,没有必要算得这么详细。”
“反正不能花我的钱。”淑雅总算透露了真实的想法,又拽了拽箱子。
索伦图无奈地哀号着:“你抱这么紧,我看都看不清楚怎么修。还不如送一个新的给你。”
“你送的箱子你一定有钥匙,你会偷我的钱。”淑雅不相信地打量他,不干。
索伦图无语了。冲着孟古青摇头。孟古青搂住淑雅的肩膀温柔地问:“那依你怎么办呢。”
“给我银票,我自己去换箱子,给我一千两。”淑雅伸出了手来。
怪不得。孟古青噗嗤一下笑了,赞道:“十四公主想得真周到,太子爷快拿银票吧。”
“我凭什么。”索伦图惊奇地争道:“这箱子根本就不值!”
孟古青暗暗摆手,又伸指点了点淑雅。
索伦图这才明白过来,“哦”了一声对孟古青道:“你去找萨仁嬷嬷。”索伦图的账是由她和梁思善管着的。
孟古青随后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手中拿着几张银票,却是不急着交给淑雅,而是笑着说:“公主。银票可以给你,只是太子爷的银票必须要有他的签名才可以提出钱来,他的签名可是很值钱的。您请付三千两银子。”
淑雅呆住了,眨巴着眼睛好久才反应过来,不依地撇嘴:“你欺负我。”
“我怎么敢欺负您,这是实话。”这是孟古青和索伦图经过“查账”事件后的防查防盗手段,非常有效果。凡是他们的银票必须有签名才能提现。她笑了笑。继续说:“公主,您还有第二个选择。我为您选好了一个箱子,这个不要钱。”她像变魔术般地从身后抱出一个箱子来,和之前的一样大小。
在要三千两和不要钱之间,淑雅当然选择了第二个。
孟古青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引导着说:“真乖,厨房里有小米粥,加了红枣,您跟伊勒德用一点好吗。”
淑雅摇摇头反过来纠缠着,摸捏孟古青的手指。因为孟古青手上戴着和索伦图同款的翡翠戒指,她想要。一般这么做之后,对方都会主动把东西给她,她已经习惯了,但是孟古青却没有惯着她。一会儿后淑雅不高兴起来,又去缠索伦图。因触碰到他吓了一跳,立刻向后躲:“哥,你好烫。”
认钱不认人的家伙。索伦图不悦地皱起了眉,挥手道:“你不愿意用点心就去别处逛逛,我不留你了。”
“哼!小气鬼!我就不走!”淑雅生气地跺了跺脚,转身到别的屋里搜罗好东西去了,当然,在此之前,旧的宝箱她也要带走。
等她和伊勒德等人出去后,孟古青拿毛巾又替索伦图擦了擦脸,边擦边劝:“您不要上火,她还小呢。”
“瞧她那样子,讨人嫌。”索伦图担心地问:“刚刚我听见你们在院子里说话,她是不是又要跟额娘报告?”
“打小报告”是淑雅的常用“勒索”手段,也时常有效。不单针对索伦图,还有皇太极,甚至还有海兰珠和哲哲。因着他们都拿她逗着玩儿,所以并不是很认真地去纠正。一来二去,倒惯出了坏毛病,淑雅变得越来越爱钱也越来越狡猾了。
如今积习难改,想要让淑雅认人不认钱恐怕是不可能了。
孟古青因此想到了更多,因顾惜着索伦图的身体没有直说。因见温度降了下去顿时感到了安心,抓住他的手牵到唇边来亲了一下,又提醒着:“您发烧的事外边还不知道,今夜若还不能退烧,此事一定要禀报姑姑跟皇上,到时候,我们在寿安宫过夜的事就…”
“对呀。”索伦图突然警醒过来,惊叹道:“我真糊涂,应该赶快退烧才是。”为着争宠,他竟不顾一切了。若是不能退烧,不但寿安宫的事会暴露,而且,毓庆宫的人更会因为服侍不周和欺瞒之罪受到重罚。索伦图因此想起前段时间海兰珠大闹毓庆宫,心里越发不得安宁。
“睡吧。”孟古青瞧了瞧脸色,扶住他的肩劝说躺下。
偏这时院中又响起了动静,守院的杨守礼走到窗下来禀报:“主子,格格,小五爷来了。”
又是硕塞。孟古青一听就不舒服,但为着待客之道还是主动走了出去,福身笑迎:“小五爷。”
“弟妹。”硕塞自然地唤了一声,观望着孟古青的脸色又改了称呼:“格格,太子爷怎样了?昨夜风雨大,我过来瞧瞧他。”
“您请进吧。”孟古青迎着他让开了一条道,心里却在想又要起风浪了。
果然,硕塞才进屋不久,苏赫便颠颠地也进了屋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孟古青知道苏赫是想问差事,对他的鄙视又多了几分,但因着不好说什么便忍耐着。又想硕塞安排差事并不是什么难事却这样拖着,恐怕是别有用心。
但这些涉及政事,她不便查问,只有悄然地出了屋让他们去谈。
随后,孟古青思量大事已了便想离开毓庆宫,脚刚迈出院子,奥云嬷嬷急急地跑来拦住她:“格格快去书房,公主在打额驸呢。”
孟古青即刻赶了过去,果真见到淑雅一边哭,一边在拍伊勒德的脸。周围的奴才都老实地跪着,不敢发言。她容不得这样,见到伊勒德的脸被扇得发红,很心疼地一拉便将他拉到怀里,嗔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原是淑雅在索伦图的书房中搜罗好东西,看中书案上玉黄石笔筒便要拿走。旁人不敢拦,可是伊勒德说她不问自取就是小偷。淑雅一时恼了去推他,不想怀抱的新宝箱却因此跌下来,钱物散了一地,其中的一双白玉镯跌碎了。淑雅这回来毓庆宫什么都还没有到手呢,经过这可怕的损失,立刻不依不饶地去打伊勒德,一边打一边哭着要他赔。
孟古青听明白了,也因此多了几分厌恶,扭头责怪淑雅的下人们:“公主脾气大,你们也不知道劝一劝,打痛了手怎么办。就是不嫌痛,你们也不怕她哭坏了嗓子。”
听出了反唇相讥,淑雅下人们不敢接话,都去求淑雅。
淑雅瞪着眼睛不干,哭得更大声了,一把抓住孟古青不放,去扭她的手:“赔我嘛。”扭呀扭,想把戒指扭下来。
孟古青很快发现了,因着生气也不想惯着她,随手一抹,严肃地吩咐下人:“该怎么做还要我教你们吗。”
“奴才该死。”淑雅的奶嬷嬷满达日娃先磕了一个头,然后赶快爬起来找东西转移淑雅的注意力,其他人忙着收拾东西。
孟古青不理她们,搂着伊勒德到一边去上药。伊勒德刚强得很,唇角被扇得破皮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哭。孟古青握握他的小拳头,紧张地问:“她是不是经常打你?”
伊勒德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孟古青伸手抚抚他的脸,又问:“姑姑平时待你怎样。”
伊勒德摇摇头,更沉默了。
很有问题,孟古青心中一痛,亲了亲他的额头,劝道:“不要怕,姐姐在这儿呢。走,我们这就去找皇后。”
伊勒德扭头望了望淑雅,拉拉孟古青的袖子。
孟古青跟随着他的目光也瞧了瞧,随后冷笑道:“这个姑奶奶,就算我们不告她的状,她也不会放过我。你不要怕。我们走,先下手为强!”
第一百九七章 渣男落井下石
孟古青执意拉着伊勒德出了书房。身后满日达娃等人带着淑雅紧追不放,难免有些牵扯和口角,等到了院中便叽叽喳喳地闹开了,还引来了围观。孟古青望了望,见硕塞,苏赫,巴尔堪,索伦图甚至还有福临都已各自闻声而出,干脆停下来任他们看。
“这是怎么了。”硕塞机敏地转了转眼睛,第一个走过去抱起淑雅,笑着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看我的面子算了好吗。”
“这事承泽亲王可管不了。”孟古青早已对外忠里奸的他厌恶至极,干脆冷笑着回应:“您既然抱着她,那就请您跟我一起走,也好做个见证。我相信以承泽亲王的人品,一定不会偏帮谁,是不是?”
好讽刺的句子。硕塞愣了愣,之后随和地一笑。这些年他为着表现自己和讨好皇太极,对淑雅一向是宠溺的,如今闹出事来必然偏帮,而且这个契机是硕塞渴盼已久的,他有心利用孟古青最生气的时候浑水摸鱼,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所以假装为难地等了一会儿,便转身去瞟福临,暗示福临赶快跟上。
接着再问:“格格既这么说,咱们是去清宁宫,还是…”
“去永福宫。”孟古青忆起之前哲哲说去探望阿艺思,选定了方向。
“好。太子爷有些不舒服,他就不必去了,我们走吧。”硕塞暗示着望向苏赫,随后压下兴奋,快步跟上。
就这样,当一行人赶到永福宫时,那儿不仅有哲哲,还有阿艺思。
当着她们的面,孟古青指着伊勒德的脸伤讲述经过。正说着,突然海兰珠霸道地闯了进来。大喊道:“谁敢动我的淑雅!”
她似一阵风,孟古青险些被扑中,愕然地让路。
海兰珠一把将淑雅从硕塞的怀中抢下来,紧抱着不放,一边拍一边亲吻着安慰:“不要怕,乖宝贝,谁也不能伤害你!”
淑雅当然借机告状哭诉,一边哭一边指责孟古青:“嫂子坏,伊勒德弄坏我的嫁妆,嫂子不让他赔!”
海兰珠当然心疼女儿。立刻就去斥问孟古青:“这是怎么回事。”
孟古青冷冷一笑,马上回应:“既是嫁妆,将来伊勒德也有份。公主却让他赔还打他,这是不想要他当额驸了吗。也好,这样霸道的公主,伊勒德消受不起!”
“你!”以这么丢脸的名义解除婚约,淑雅就成了弃妇。海兰珠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胡说八道。谁说淑雅不要伊勒德了!”
“那么请姑姑仔细看看,这是谁的杰作!”在来时路上孟古青已悄悄观察过,气愤地解开了伊勒德的衣衫,露出肌肤展示给大家。
本该是雪白柔滑的身体,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狼籍处处,很明显是被人掐的或者拧的。
海兰珠一见便呆住了。淑雅的确有这样的坏习惯,一旦靠近别人就喜欢掐掐捏捏,但她绝对不能承认。反而指着它道:“那也不能证明是淑雅干的,奥云是伊勒德的奶嬷嬷,这是她的责任!”
“没错!那么奥云的供词一定是最准确的!”孟古青很快拍了拍手,叫奥云过来回话。
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切水落石出。
海兰珠难堪得面红耳赤。还想狡辩,孟古青却略过不理。直接将身儿一转,向着哲哲道:“皇后,还请您秉公决断。您曾经抚养过伊勒德,难道您忍心他经受这样的委屈吗。”
“不行!”事到如今,海兰珠已猜到孟古青想干什么,一旦解除婚约或者将伊勒德放在哲哲身边抚养,对她和淑雅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她坚决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为了它,她必须做出前所未有的让步。海兰珠想了想狠下心来,朝着淑雅的肩使劲拍了一下,骂道:“都是你不懂事,还不快道歉!”
“哇…”淑雅哭着转身就跑,跑向硕塞的怀抱,迁怒地捶捶打打。
孟古青冷眼旁观,看他们还能做什么。
硕塞暗笑着一让,怀中的一只小圆盒便坠在了地下,因跌散开来便冒出一股扑鼻的浓香。立刻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胭脂,孟古青轻轻一嗅发现香气竟似有些熟悉的,怔了一怔。
趁这时间,硕塞却已捡起了它,有些害怕地藏向怀中。
鬼鬼祟祟的样子偏惹动了旁人,海兰珠指着它道:“等等,这是什么?”
“儿子在外边看到的小玩意儿。”硕塞半推半就地拿着它送到海兰珠的眼前,赔笑道:“盒子已跌裂 ,宸额娘若喜欢,儿子下回专门替您捎带。”说罢,他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孟古青。
重点竟是在这儿。孟古青突然明白硕塞为什么要跑到宫里来,竟是为了这盒胭脂,还有她。前一阵她为着可怜冷宫里的人缺少进项,便指点她们利用冷宫中的花草制作胭脂在外贩卖,为此她专门委托弼尔塔哈尔以汉人的名义在京城开了一间小铺子,也曾经禀告过哲哲。打算过一段时间等开始盈利再由索伦图上报给皇太极。在此之前为了保密行事,出货所用的车跟内务府全无关系,乃是科尔沁前来进贡的贡车,原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还是被惯识水粉的硕塞发现了。
既是出自内宫的胭脂,制作手法自然来自于宫廷,只这一点便是瞒不了人的,这该怎么办呢。
用惯脂粉的海兰珠很快也有所察觉,惊问道:“小五,这盒胭脂是你从宫外带进来的?不可能,这分明是内宫的工艺,你说,到底是谁给你的!”
后宫的脂粉没有送给外男的道理,除非有奸情。硕塞一听便知计成,却忙着跪倒,回禀道:“儿子该死,可是这的确是在外边买的,儿子却不知道是内宫的手艺。儿子实在冤枉,求宸额娘明鉴。那家铺子是最近新开的,叫做织香斋,门面不大,货却不少,专卖女人的东西,应当跟宫里没有关系,额娘会不会弄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暗瞟孟古青。
海兰珠随后发现了,刚才的窘迫一扫而空,略有些得意地转过目光去问:“孟古青,这是你干的?私动宫中财物,你的胆子可真大呀。说,你是怎么在大家眼皮底下偷用花料并且做成胭脂来赚钱的。”
孟古青轻轻一笑:“姑姑见笑了,可惜区区几两脂粉钱,我也还是拿得出的。”
海兰珠瞪了一眼,又道:“我知道你不缺钱,你这么做到底是为着谁?”她毫不讲理地巡视着周围,引诱地提示着:“你们有谁知道内情,尽管告诉我。不用怕,我自会为他做主。”
跟到永福宫的人里,自然还有福临,如今是他该发挥作用时候了,他很心动,却因不知道是该助着孟古青还是陷害她而不敢开口。因着对她的喜欢,他很想助她,但这些天来受过的欺辱也不能忘却。
海兰珠的目光偏偏停在他的身上,试探地问:“福临,你这些天一直住在毓庆宫,你知道吗。”
福临纠结地嗅了嗅香气,这股香气跟他之前自做的桃花胭脂是一模一样的,昨夜又见着院中的桃树已经采摘,他自然明白这些跟寿安宫息息相关,那么是说还是不说呢。他终究阅历尚浅,一时竟没了主意。
这时候,跪在旁边的硕塞轻咳了一声,代他向海兰珠回复道:“宸额娘莫要难为福临,福临伤病在身,想是不理会这些的,还是算了吧。”
“硕塞你好大的胆!”海兰珠一下子生气了,责问道:“本宫何时难为他了?”
“儿子失言了。”硕塞立刻拜了一拜,却趁低头的机会扯动福临的裤角,扯了两下。
这是曾经就商量过的暗号,于是福临明白是要落井下石。心里有了底气,便对海兰珠道:“宸额娘,请恕儿子不能全礼了。这盒胭脂儿子刚好认识,原是儿子无意中经过寿安宫,见那儿的桃花鲜艳,花香正好跟这盒胭脂是一模一样的。儿子想,应当跟寿安宫有所关联。您不如问问寿安宫的人,也许就能真相大白。”他竟刻意地隐去了曾经做胭脂送给孟古青的细节以求避祸,还说一半留一半,真是小心到可耻。这样不但借寿安宫人之口出卖了孟古青,若他日受到终究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表明“无辜”。
这样的行径,和之前口口声声说爱孟古青的情形相比,真是鲜明的对比。福临自知理亏,不敢看孟古青的脸,说完以后立刻羞愧地扭过了头。
孟古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暗叹“狡猾”,随后轻咳了一声,对海兰珠:“姑姑,这件事,我…”
“跟她没有关系,是我干的!”话音刚落,索伦图便跑动着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额娘,您要怪就怪我好了!”
“小八?”可恨儿大不由娘,海兰珠闻声回头,嗔怪着:“你怎么能这样处处护着她,你要把她惯坏了!”
“您对淑雅不也是如此吗。”因着发烧和跑步,索伦图的脸变得赤红,布满了汗珠,他大步流星地冲过来,隔在海兰珠和孟古青之间,冷笑道:“若说我将孟古青惯坏,那也是跟您学的。”
“你混账!”海兰珠顿时下不来台,高高地扬起了手,顺着索伦图的脸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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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八章 爱意和搅局
这巴掌扫得急,一下子便打中了。索伦图全无反抗,随后却是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孟古青在身后眼明手快地搂住他的腰,因为身子沉重便跟随着一起向下滑。心知这样不行,便忙唤人来。又因着海兰珠在对面是最近的障碍,她气急了也顾不得口气,直接嚷道:“闪开!”
“小八怎么了?”海兰珠打完已经吓呆了:“怎么这么烫?”
孟古青见海兰珠傻站着不动,干脆向后退了几步,扶索伦图坐在秀墩上,让他暂时靠着床。等周围的人忙碌起来动手去搬的时候,她紧紧地跟在后面离开了这里。
众人相随。事关重大,不一会儿接到通知的皇太极带着徐文魁也赶来了,立刻开始诊视。徐文魁一摸脉便知道索伦图在发烧而且曾经用过药,就有点支支吾吾的想要推卸责任:“依脉象,太子爷应当已用过了药,不是微臣开的方子,所以…”
皇太极一听脸色便沉了下来,将眸光投向了孟古青。
避无可避,孟古青干脆主动开口:“昨夜风雨沉重,太子爷想着长明灯,出宫受了凉。”
“是吗。”知子莫若父,皇太极明白定是一夜未归,因为心疼便不想再计较下去。
海兰珠却在一边冷笑:“长明灯?孟古青,恐怕是为了你吧。”
孟古青不理会,扭过了脸。
皇太极闷哼着打断了她们道:“不要说话,让小八好好休息。宸妃,你带淑雅先回关睢宫。”
这根本是偏心。海兰珠不甘地挣扎着:“皇上,您根本就没有弄明白…”
“回去。”皇太极威严地低喝了一声。
海兰珠又说:“我要留下来看着小八。”
皇太极忍无可忍,干脆亲手把海兰珠和淑雅一起拉了出去。
因着他们一下子有许多人离开了。孟古青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全然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全都被索伦图吸走了。她守在床边拿着冷毛巾不停地在擦他的脸,只盼温度可以快点降下来。
她也在想。如果这一回索伦图没有及时赶到会是什么样。虽然她并不怕跟海兰珠硬碰硬,但是冷宫里的那些人无疑就要变成牺牲品。小八这么做不但救了她,更是救下了那些人,于她们而言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再将索伦图跟福临比一比,孟古青心头更多了几分甜蜜和欢娱,她偷望了一下,见下人们已跟着徐文魁到隔壁去开方子,便乘机低头亲了亲索伦图的脸。就在唇瓣即将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扣住了背。
“小八,你。”被紧紧抱住的孟古青这才发现索伦图是在装晕。一下子羞赧起来,却是动不了。
“嘿嘿。”躺在床上的索伦图睁开眼睛,狡黠地眨了眨。问道:“他们走了吗。”
“在外边呢。”孟古青很快回答。皇太极扯着海兰珠和淑雅出去,哲哲和阿艺思等人都跟出去在院子里劝解,要好一阵才能回来。
“那就让我再抱一会儿吧。”索伦图的手轻抚在她的耳珠上,抬头抿唇嗅了一下,正好吻上她的脖子。舌尖卷了卷,嗅得一缕甜香。
一瞬间,两人都有些失去控制。孟古青脸红心热地推拒着:“小八。”
——这可是在“偷情”呢,开方子的人们随时可能回来。
“mua。”索伦图也觉得太刺激了,干脆用力地咬了一口才放开她。
“讨厌。”孟古青娇嗔着推开,见着门边闪过一道影子。细辨之下,她惊愕地责问:“福临?”
福临呆呆地望着她,几乎已不能把持了。他没有看到全部的影像。只看到孟古青惶然回头的一瞥,已觉满目艳丽之极,心儿高高的提了起来,根本放不下。
他有立刻将她拽入怀中的冲动。
不知不觉,身上已起了变化。福临羞耻地低下头去,用手格挡住了。掩饰地问:“太子爷好些了吗。”
“谁让你进来的。滚。”索伦图生气了。
正合心意,福临赶快闭上嘴巴,摇着轮椅逃出去了。
孟古青因目光跟随觉察到一丝怪异,但没有发现究竟是什么,而后被索伦图一拉扣住了手指,她便回头责怪道:“快放开我,随时有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