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好了。孟古青心神俱安,偏又调戏起来:“想必这次玛法和玛嬷来一定会提,您到时可不一定坚持得住。”
“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用不着别人指手划脚。连皇阿玛都管不了我,何况是他们。”索伦图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又不是他们同那些人过一辈子,当然说得轻松。福临跟你说这些,其心可诛啊,他是不是打你的主意?”
“呵呵。”孟古青当然不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索伦图,那就没得玩了。温柔一笑后暧昧地道:“有这么好的太子爷,我怎么会为别人动心呢。”
索伦图顿时感到甜丝丝的,立刻笑眯了眼:“算你有良心。说来也奇,一年到头我们频繁见面,可我为什么就是不觉得腻呢。”
“我也是。”孟古青想告诉他这便是恋爱的感觉,但想一想还是没有说。她和索伦图都已经体会到,这就足够了。
等到他们聊完了,正好硕塞和福临也聊完了。孟古青跟着索伦图去侧屋中探望,见着福临的气色与刚才已大不相同,眼中甚至有些兴奋之色,便知道他已然想到了新的主意。
这一回的勾引又会是什么招数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孟古青没有丝毫惧怕,反而主动地问候着福临的身体。见没有什么不妥才和索伦图退了出来。
其后的日子都较为平静,孟古青为着料理清宁宫的庶务有几天未曾到毓庆宫,等再见到福临时他的气色略显红润,下牙也已经补好。
孟古青端详了片刻,笑着恭喜,并问起经过来。
这是汤若望的朋友补好的。福临说着便想到当初受伤的情形,不但觉得羞耻还有一些怨怼,脸上红红的,嗓子发闷地哼了一声。
“九阿哥可是生我的气了。”孟古青略显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叹息着:“我也是没有办法,谁叫我是太子爷的人,要怪也只能怪我们有缘无份。我不狠心些,岂不是害了你我。”
“哼。”福临的心被狠狠地击打着,因提醒着自己要克制,他这便忍耐下来,眉眼弯弯地回应:“你说得对,是我唐突了。我这样的人原也没有资格痴心妄想。多谢你为我回护了颜面,我是很感激你的。我…会好好珍惜乌云珠。”他虽然这样说着,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孟古青弄到手,将来才能好好地出口气。这样的处置是经过硕塞的指点,只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地将乌云珠挽回,同时也打消孟古青的戒心。福临决定先借着乌云珠母家的势力和硕塞的帮助锻炼成长,同时通过对孟古青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孟古青动心,一旦她落入圈套爱上他,自是可以令他予取予求,丝毫不敢反抗的。
很显然,他要的不是舍弃与选择,而是齐人之福。
既然是这样,福临自然会选择更为深重的忍耐,在此之前,无论要他多么卑微,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达到。
以体贴之名行离间之实,他要用坚韧不拔的忍耐去占有孟古青和索伦图的空间,他要站稳脚跟。
此时此刻的他,宛如一只温顺的猫儿般,以完全无害的姿态面对孟古青,并忐忑地猜测着她的反应。
孟古青见微知著地笑了笑,舒出一口气来:“这便好了,九阿哥,我们以后还是按照从前的方式相处,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福临即刻回应她,竟然沾湿了睫羽:“我从今以后一定会‘息心’,我所做的一切都将会是为了你和太子爷。我希望你得到幸福,因为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会心甘情愿地为着你们,只要你们和睦,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虚伪。孟古青抿起了唇角,淡然地接话:“您真不容易。”
福临根据她的反应推敲了一会儿,试探地问起:“我瞧这几天气候不错,你跟太子爷若是得闲就出去玩吧,不必总是照看我。”
“玩什么呢。”春天到了,放纸鸢倒是不错。孟古青略想想便也试问:“要不,放纸鸢?”
“我也正这么想呢。”福临感到了默契的快乐,因着紧张掌中沁满了汗珠,他摸捏着手指,不安地提起:“总是养伤静着不动,正好让我有些事做,我可以亲手做纸鸢。你们放,我看着就好。”
“那便多谢您了。”孟古青揣测着福临的心意,依礼仪感激着他。
“呵呵,你们照顾我,我这样做是应该的。”福临露出憨憨的笑容,心中却在想机会来了。
这之后接连几天匠人顺理成章地进入毓庆宫指点福临手艺,在这些奴才的帮助下,福临亲手为索伦图和孟古青做了两个纸鸢。匠人也做了几个。
于是主仆同欢,毓庆宫变得很热闹。
湛蓝的天犹如一块画布,被五彩缤纷的纸鸢填充得很灿烂。索伦图兴奋地叫喊着,挥手指挥身边的人:“卓兰,你那边再高一点,思善,你的快掉下去了!”
孟古青也很开心地瞧着他们,随后来到福临身旁,亲手自他手中接过纸鸢,一笑道:“谢谢您。”
“只要我的心意没有白费就好。”福临为孟古青所做的是一只水红色的蝴蝶,蝶身上有着美妙的纹路,双翅点铺着银粉,仄仄生辉。
“怎么会白费呢,您太客气了。”孟古青抚慰着拿在手中,匆匆一瞥便听到身后的索伦图在唤她,忙道:“来了。”
索伦图放着手中的丝线,等不及地连连退到她的身旁,轻声问:“作什么这么慢。”
“没什么。”索伦图这只纸鸢是威武雄壮的海东青,孟古青知他很喜欢便连声称赞着。
“你的蝴蝶也很好看呀。”索伦图说着亲昵地靠过来仔细地望上面的纹路,一瞬之后怔住了。他发现那些美妙的纹路并不是没有意义的随手而绘,而是满文的“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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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打耳光和勾引
找死!索伦图的双目一瞬迸发了火光,双手一扣。
纸鸢要烂了,孟古青默契地一夺,忙说:“别动手。”
“哼。”索伦图躲开,弃了纸鸢,一个箭步冲到福临身边,狠狠地抬手扫了出去。
福临的脸被打得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却是毫无反抗。甚至抿了一下唇角,竟似是有几分得意的。
孟古青朝他匆匆一望,又抬眼巡视过周围,便知道福临在想什么。众目睽睽被这样对待,反而是他“占便宜”。到时候这些惊慌的下人通通都会是“证人”,证明他有多惨。
原来被算计了啊。孟古青急速地思量着,去瞧索伦图。因见着索伦图像只点燃的火球,下手毫无轻重,打完了一边,紧接着抬手就向着另一边。知道定然说不得了,急忙抓紧“蝴蝶”,转动身儿隔在他和福临之间。
“你。”第二个巴掌差点扫下来。索伦图匆忙一收,急得瞪圆了眼:“你让开。”
“别打了,太子爷!”孟古青拿眼神点点周围,伸手一推。
这时候已然有许多奴才上来劝架,还有一部分忙着照看福临,有的拿帕子抹脸,还有的去请徐文魁。
福临沉闷着,等他们围了一会儿才突然说起:“你们先别去找徐文魁,怪我没说清楚,惹得太子爷动手是我活该。咳咳,太子爷,暂请息怒,您一定是误会了,蝴蝶上是有字不假,麻烦您看看另一只海东青。”
“看你耍什么花样!”索伦图凶蛮地哼着,叫人将地上的纸鸢捡起来看。
海东青通身呈现着墨绿色,双目有神,双翼大展十分雄壮,上面同样铺了粉。呈现亮闪闪的蝇头绿,因为反光使得上面的字符不易辨认,但若定睛瞧确实是有的。
索伦图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它也是满文的“我喜欢你”。
这是什么意思。他呆住了,紧张地问福临:“你到底想干什么!?”
福临微微一笑,显得很谦卑:“您忘了这两只纸鸢我是为着您和孟古青而做,这自然是对你们的祝福,我原想着搏你们默契一笑,却料不到太子爷如此急切。”他抬手抚了抚发痛的脸,自我解嘲着:“也好,起码这样证明了太子爷的心意。我也为你们高兴。”
“你说你是为着我们?”因太大力,索伦图打到手指发颤,心儿也跟着震动。
“自然是为着你们。”福临竟然完全不生气。抬手捂着鼻子,处处回护着:“是我不好,倘若躲开就没事了。太子爷不必放在心上。”说得轻松,可惜这时候却有红丝顺着他的手指滑出来,越来越多。下一刻。福临双眼一闭,晕了。
精彩的表演也跟着结束了。
好好的娱乐竟会变成这样,下人们有些忙乱,孟古青指挥着他们料理,将福临小心地抬回侧屋里,又使人唤徐文魁来。
索伦图见状有些羞愧。忙着说:“不如叫行舟吧。”
孟古青知他不想外传,但事已至此定然瞒不住,叹了口气:“福临的病一向是徐太医料理。突然换人不是更奇怪。太子爷,您下手这么重,怎么可能瞒得住。”
“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问清楚就打他。”索伦图的手指还在发颤,心下一惊。忍不住预想:“会出事吗。”
福临如此花费心思,定然是为着非同一般的利益。孟古青揣摩着。很快便心如明镜。因为伤情与之前不同,这回皇太极一定会赶来看伤,也一定会善待福临。而她只有抓紧时间和索伦图商量:“太子爷,这回是您做错了,等下千万不要跟皇上顶嘴。”
倘若不得不给福临一些好处,那就给他好了,保住索伦图的名声才是最要紧的。
“知道了。”索伦图眼中泛起红丝,后悔不已。
孟古青紧随他追赶福临,直到一同回到侧屋里,忙前忙后。等皇太极到来,孟古青主动说明了情况,并将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请示道:“是我没有拦住太子爷,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躺在床上的福临猛咳着,即刻便来回护她:“皇阿玛,是因着儿子不够谨慎,是我没有躲开,才弄成了这样。”
到这一步,他竟然没有一字怨言,处处反过来为“仇人”着想,真正做到了低到尘埃里。
孟古青深望一眼,见着福临平静地眨动着睫羽,起伏的胸口比刚才好多了,便知道他已经逃过了一劫,不免开口劝着:“九阿哥,您别记挂了,好好养伤吧。”
“谢谢你。”怎可不记挂,福临的半边脸已高高地肿起,五指红印清晰无比,他定要用它换得自己要想要的。
皇太极安慰着,随后叹了口气,对索伦图和孟古青招手:“你们跟朕出来。”
并不是无缘无故如此。孟古青见皇太极脸上满是失望之色,心里有数,依着吩咐去到了内殿里,拉着索伦图跪下听旨。
索伦图并不情愿,但因着孟古青先一步这样做,他也只好如此。
皇太极看见面前的这两个孩子,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朕千叮万嘱你们要对福临好一些,怎么会打他呢,居然还是为了争风吃醋。”
“怎么能怪我,要是有人对额娘说‘我喜欢你’,皇阿玛也会想杀人。何况我只是打他。”索伦图不高兴地嘀咕。
“你。”皇太极气噎着了,却也不得不承认索伦图的话有理,想着又劝道:“福临的身份不同,他救过你们,是你们的恩人。小八,你对他动手,别人就会认为你无情无义。你打了他的脸,伤得却是你自己的名声。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善了,就会有大麻烦。”
“大不了我让他打还回来就是了。”索伦图不以为意地哼着:“我看不惯他那副模样。”
“你不能这么说。”皇太极很严肃地喝止着,又说:“当初福临为你们挡刀的时候,至少拿出了胆量来,当时朕就应该封赏他,把爵位还给他,但是朕没有,是为着不想助他的势。他也忍耐着没有向朕要,就说明他是个懂事的。如今你这一巴掌却是助了他的势,现在外面怎么看你,他们说你以太子之尊,恃强凌弱,忘恩负义,这些评价,你抵受得了吗。朕要如何为你压伏?小八,你这一巴掌打得痛快,可知道,你打得是自己的名声!”
皇太极一边说,一边瞄了瞄孟古青,很显然将这点怨责带到了她的身上。
孟古青用心听着,她已明白,福临这样做是为着知道索伦图脾气暴躁,故意去惹怒他,用这一巴掌毁掉索伦图的名声,却换来了前程。由于福临曾经的爵位被没收了,现在为了保全索伦图的名声,就不得不还。况且有了前车之鉴,日后福临再想周旋在孟古青和索伦图之间就方便得多,因为所有人必须要善待他。
这些都是福临为了接近她而做的,她感受到福临的变化,这种改变于她而言也有着非凡的意义。因势利导,此刻不能阻拦。她低头沉思一会儿抬起头来,诚恳地向皇太极劝着:“皇上息怒,一切听凭皇上处置。”
“你们懂事就好。朕会赏赐福临贝子之位。不过要等这件事略淡一些,免得引人非议。你们以后要对他多加忍让,否则对你们不利,跪安吧。”
这是最好的办法。孟古青拜了一拜,随后扶着索伦图一同起身,待走出内殿后,才悄悄地鼓励他:“太子爷,您别生气,事情已经解决了。”
“福临真的是为了我们吗。”索伦图想着纸鸢上的字符,半信半疑。
“别想了,去歇一歇吧。我替您去瞧福临。”孟古青知道现在索伦图一定很懊恼,舍不得埋怨他,便自己回到侧屋里去探望福临。
福临正盼着她来,侧躺在床上,双眼一直盯着门,随后见她果真进来,喜得双目绽出了光彩,连声催问着:“怎样,皇阿玛没有责怪你们吧。”
“没有。”孟古青不愿对福临说起贝子之位,教他称心如意,只是眨了眨眼睛。
“你生我的气了吗。”此刻房中的下人已全部被福临撵去门外,他努力地坐起身子,小声地对孟古青说:“其实我真的很希望可以正大光明地写‘我喜欢你’送给你,可惜,我知道我的身份,我配不上你。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跟太子爷。虽然做这些会让我觉得很痛苦,但是为着你,我就算再痛苦又有何妨。”
“您受累了。”孟古青冷淡地瞧着他,看他还想做些什么。
“你。”福临感到奇怪极了,为何孟古青一点感动也没有。他有点着急地问:“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我跟太子爷之间的误会很应该和解才是,孟古青,你能不能做些拿手的小菜,让我跟他好好地喝一杯?”话虽如此说,福临想得却是,到时候在席间跟他喝酒的人,一定要只剩下孟古青。
第一百九一章 勾魂
这是要自己也一同陪酒的意思吗。孟古青听了却也不恼,微微一笑道:“九阿哥恕罪,我们还在请灯期间不宜饮酒,况且朝廷也有规矩,您这样做实在让我为难呢。”清代早期为节约粮食,一直是禁止酿酒的。虽然最近因为吸纳了新的财源所以开禁,但也只是才开始,所以宫里喝酒也是偷偷摸摸的,若是被人发现,一定会有非议。
福临眨了眨眼,可怜地哀求着:“再等几日请灯期过了可以么,我真的好想跟太子爷化解误会,我不敢直接跟他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过了片刻,他自己又抹起眼泪来:“我也知道像我这样卑微的人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好一朵白莲花。孟古青看得好笑,咳了一声阻止道:“我答应您便是,只是您现在伤病在身,必须忌口,我只能做一些清淡的菜。”
“无妨,只要是你做得就好。”福临温柔地笑了,似乎很满足。
孟古青随后离开,接下来的一天,她发现福临有了新的招数。
这夜,孟古青用了晚膳正在侧屋跟赛罕下棋,突然萨仁嬷嬷求见,进屋以后十分为难地堆笑着:“格格,不知道您现在可有空么,今天九阿哥吃什么吐什么,一天都没有进食了,鲁嬷嬷和桂嬷嬷求我想办法,奴才…”
“嬷嬷不用客气。”孟古青笑问:“您是不是要我帮忙?”
“九阿哥想吃您做的马奶糕。”福临自从上一次阴谋得逞之后,手段越来越娴熟了。他在一步步地逼近。偏是别人看不穿他的心思,还在费心费力地照料着。
“无妨。”孟古青一听心里更加有数,完全不介意地说:“巧极了,我这儿正有马奶糕,是早上寿安宫送来的,我还没有动过。既是这样,我让赛罕拿去蒸热了,快些端来。”由于前些天孟古青的慷慨解囊,淑妃的病情已大有好转,马奶糕是她的养女代为表达的谢礼。
因要略等一会儿,孟古青就和萨仁边等边聊。萨仁听得不胜唏嘘,连声夸着说:“格格的心地善良,这确是淑妃的福气呢。唉,一晃这么多年了,她的养女也该当长大了。正是需要进项的时候。”
“没什么。”孟古青紧接着说:“只是请嬷嬷千万说这马奶糕是我做的。”
“这个自然的。”萨仁有些不好的预感,便又叹息:“只盼九阿哥不要今夜吃顺了口,以后天天都来麻烦您。”
“没关系。我本来就该分忧。”孟古青料定福临已经缠上来不会松手。主动地回应着:“嬷嬷只管放心,我日后每天都会做点心带过去,不必您再奔波。”
“唉。”萨仁更加忧愁了,她在想,这样福临一定会高兴。可是小八却是要气死了。
孟古青看穿了心事,轻笑着:“嬷嬷,太子爷的心思只有靠您压伏了,福临伤病在身,我必须顺让着他,还盼嬷嬷同太子爷说明白。”
“奴才懂得。您受委屈了。”福临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仗着伤病在身顺杆爬。
怎么会受委屈呢。时机未到,孟古青只笑笑不说话。这时候。马奶糕已经热好。她便让赛罕跟着萨仁去毓庆宫,等到赛罕回来又吩咐她:“过来帮我看看新写的菜单怎么样。”
赛罕看过都是清淡的菜式,一下子就明白了,半含嗔怨地叹息:“主子,您倒有心思对九阿哥这么好。也不怕太子爷生气。”
孟古青见她说得这么直接,全是知心话。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我知道你为我好,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过来看看还要添些什么。”
请灯还有四日便结束,接下来就是和解酒的日子,这是帮索伦图做面子,一定要很好看。
赛罕担心的却是别的:“只怕九阿哥以后会变本加厉,那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应付得来。”福临会这样黏上来也是人之常情,他根本就是想出气。孟古青想了想,又对赛罕说:“你不用担心,只要每天帮我琢磨做什么好吃的给福临就是了。”
“嗻。”面对古灵精怪的主子,赛罕也已经习惯,因此就不问了。
接下来发生了更稀奇的事。孟古青次日请灯时见到福临已很有起色,因此在颂经完毕后笑问他:“九阿哥,昨儿胃口还好吗?”
福临露出小鹿般羞涩的笑容,一边瞟瞟索伦图,一边胆怯地说:“谢谢你的点心,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吃得下你做的东西。”
“没关系,既是这样,我会天天为您做的,今天做芝麻酥好吗。”知道他在故意气索伦图,孟古青默契地拿眼神点点,教索伦图不要介意。
“那样你会不会很辛苦啊。”福临幸福又可怜巴望着:“会不会有人不高兴呢。”说完,他又看了一遍索伦图。
“不会的,太子爷不是小气的人。”孟古青跟着一望,见索伦图气红了脸,急忙绕过步儿来隔在他们之间,轻笑道:“我做的点心九阿哥喜欢吃也是件好事,对了,正要说和解酒的事呢。”她侧过身儿来对索伦图匆匆言毕,又暗示地眨了眨眼。
索伦图抿了抿唇角,鄙视地瞪了他一眼:“福临,你这样的身体能喝酒吗。”
“没关系,我可以喝果汁,叫下人榨些来就好了,”福临谦恭地瞧了瞧他,又急切地低下眼帘:“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想我这样卑微的人,原是没有资格…”
“够了!”一天到晚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上,索伦图已经受不了:“有完没完?”
福临马上露出饱受欺凌的表情,猛咳着,拿起手中的白帕盖在嘴唇上,似是又要吐血了。
孟古青一见便扶住索伦图的胳膊,小心地靠近耳边劝:“他是‘白莲花’,你小心!”
“白莲花?”那是什么意思。索伦图好奇地扭头瞧她。
孟古青让他忍着,等一会儿让人送福临出去以后才小声解释。惹得他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个意思,像,太像了!福临就是一朵白莲花。”
“不是一朵,是两朵。您忘了乌云珠。”孟古青想,福临这回挨打乌云珠却不似上次那样派常月露送汤来,看来真是有长进了。不过这样也同时证明乌云珠一定忍得很辛苦,福临挖空心思地缠着她,乌云珠要忍受这种痛苦,真是比撕心裂肺还要强。
这样还不够,孟古青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知不觉面上便现出了兴趣来。
“想什么呢?”索伦图捏捏她的手指。
孟古青摇摇头出了无欲堂,叫过赛罕速办此事。到下午时,孟古青在陪着福临下棋的时候。突然常月露就来送汤。因着是鲫鱼汤,刚打开盅盖便飘出一种扑鼻的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