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福临的说法虽然很感人,却是以抒情为主,在同样未见实效的情况下,可信度便大打折扣。
但即便是这样,福临也已经拿出奋力一搏的姿态来,不容小视。
索伦图听得慷慨激昂的声音,知道福临必不会放弃,便有意一问:“福临,看样子你是有意要与我比试一下了。不如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便奏请皇阿玛恢复你的爵位,如果你输了,你就在京城最大最繁华的光孝寺前爬一圈。”说完了,他却又自悔道:“想起从前你待我的那些好处,我自是不忍心这样的,所以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因为百官为证,你就不能后悔了。”
“百官为证,绝不后悔。”福临痛苦地眨了眨眼,握紧指尖到掐入肉里,他已没有退路。
第一百七十章 同心同德的小两口
可悲可叹。索伦图见着福临如此执着,无法再阻止他,便惋惜地叹了口气:“福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是赌气啊。”
“我也只是想为皇阿玛的江山出一份力,就算要付出任何代价也是心如磐石,绝无改变。”福临想起过去几年来承受的不甘与委屈,心中浸满了酸涩,连声调也变高了,不无讽刺地接着道:“希望太子爷明白,我绝不敢有半点开罪您的意思。”
“我明白。”索伦图回答着,留意到福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正在惊疑时,对方说话了。
福临眉头微挑,下巴抬高寸许,心儿紧紧,不安地试探着:“既是打赌,那就是双方的事,刚刚我已经说出承诺,不知道您有何高见?”
索伦图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些许惊愕后便轻轻一笑:“你说得对,打赌要紧的是公道,如果我输了,我也在光孝寺爬一圈,怎么样?”
这怎么可以,二人的话音刚落,群臣就面面相觑地骚动起来。
如果说福临的形象日渐下滑,做出自辱的承诺他们的心理还可以承受的话,那么索伦图的应战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狂放,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苏克萨哈第一个激动的冲出来叫道:“皇上,太子爷和九阿哥不守礼法,竟然进行这样有辱国体的赌约,奴才誓死反对!”
皇太极一瞧是他,顿时感到非常头疼。苏克萨哈为人耿直,敢于犯颜直谏。是良臣却也是绊脚石。面对这样的情况不能不开口。皇太极便问:“苏克萨哈,你想说什么。”
“彩券根本就是赌博,皇上曾经明令禁止,怎可开禁,况且现在雪灾之势已成。如果彩券卖不出去,却让朝廷背上‘圈钱’的恶名,到时如何收场?百姓只会认为朝廷利欲熏心在发‘国难财’,引起暴动该怎么办?我大清新朝未久,搏乱之徒,前朝逆贼四处藏匿,如果他们乘机作乱,蛊惑人心又该怎么办?皇上务必要驳回太子爷和九阿哥的请求!否则必将祸国殃民,陷于不义!”
苏克萨哈就是这么直肠子,他势如破竹般说完了。根本不管周遭响起的一阵阵窃窃私语,也不管当事人有多么难堪。
偏偏这番话很有道理,皇太极只好安抚着他。并且暗示地去瞧索伦图。
索伦图暗道一声“好险”。幸好这些在事先已跟孟古青,汤若望,巴尔堪,弼尔塔哈尔等人商议过,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招架。这便轻咳一声。回道:“大人所虑极是。所以,发售现场我们会调拨大批的绿营兵看守‘彩头’和‘彩金’,出售的过程也都会由专人负责,确保平安,这些我们已经排演过,绝对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场面。况且。朝廷此次发售的地点我们还没有对外公布,所以逆贼之流不会知道发售的地点,也不可能提前准备。”
“参与人数越多才越可能泄密。太子爷,这可不是纸上谈兵,请您三思!”
“我意已决。至于和福临的打赌,这件事是我们两厢情愿,外人勿需置喙。”索伦图说完了。面上便现出寒霜般的冰冷来,冷笑道:“大人这般慷慨陈辞。莫非你还有更好的法子不成?”
“这。”苏克萨哈噎住了,片刻后有些慌乱地回道:“可以提前征收来年的赋税,或者在豪商中征集善款。”
“豪商之流偷税漏税,犹如强盗,根本不会管百姓死活,想从他们手中抠出银子来,根本难于登天。征税根本不可行。难道征税就不会引起百姓的猜疑和慌乱了吗。征税不但所耗时间更长,而且提前用了明年的税金,那明年怎么办。苏克萨哈,你口口声声为江山社稷,明明眼前有一个简单快捷的法子,你却不用,说明你根本在沽名钓誉!”
“太子慎言,奴才敢以死谏!”苏克萨哈愤怒得脸都红透了,双目微凸,张口喘着粗气。
“好,既然我跟福临打了赌,我不妨再跟你打一个赌。”说到这时候,索伦图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情怀已涌动全身,这便指定了苏克萨哈狂言道:“如果这次开禁的结果真的祸国殃民,我愿自废太子之位,以谢天下!但是倘若我赢了,我要你苏克萨哈的脑袋!”
“好!”苏克萨哈也是被激得浑身发抖,想也不想便接了话。
这便更疯了,群臣们被吓得一动不动。
皇太极同样惊极,片刻后咳了一声,温柔而严肃地轻唤道:“小八。你想清楚了?”
“儿子想清楚了。”索伦图即刻抬眸看他,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唉。”皇太极这便叹了一口气,语声带着无尽的蕴意,接着挥手道:“那就照你说的办,退朝吧。”
群臣这便集体惶恐地跪送,再也没有谁敢说反对的话了。
等到殿中的人越退越少,最终就只剩下了六个。分别是:济尔哈朗,弼尔塔哈尔,叶布舒,硕塞,索伦图和福临。
除了叶布舒和福临稍微亲近一些以外,其他的三个全都是向着索伦图的,无不感到惊愕。
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早已脱离了“计划”,而只有天意可以解释了。济尔哈朗朝着索伦图叹了口气,拿眼神点点便离开了,弼尔塔哈尔坦露着激赏的眼神,默契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唯有硕塞低下眼帘默想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来慰问道:“小八,你怎得不跟我商量。是不信五哥吗,这么大的事,若有我帮你分担,怎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现在闹成这样,我想为你说话都难了,这怎么好呢。”这么大的事索伦图都瞒着,硕塞不得不好好思量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对索伦图说白了也只是一种“投资”而已。
索伦国淡淡地望了望硕塞,不想告诉他是由于孟古青叮嘱才没有说,便寻了一个借口道:“五哥,我不是不信你,你管着镶红旗的事已经很忙了。还要忙家里的事,我不忍心让你辛苦。”
“是这样么。”隔阂的感觉如此明显,硕塞想要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便苦涩地捉摸了一会儿,便叹息着说出漂亮的话来:“都是我的不是,对太子爷的关心不够。您放心吧,这一回的难关,五哥一定会为您拼尽全力的。”
硕塞也是有儿子的人了,虽然只有一个。五年前其乐格生了儿子博果铎后,硕塞在朝中的态度明显就硬气了,对待索伦图和皇太极也不再单纯的像条“狗”了。而现在。他很显然想等到事情的结果再决定以后对待索伦图的态度。当然这一点是不可能告诉索伦图的,所以硕塞说完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之后就没再表示什么,这就走了。
大殿瞬时更冷清了。这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福临站在索伦图的身后,兴奋又忐忑地在想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根本是老天送上门的礼物。为着它,他激动到热泪难抑,双肩颤抖,连心房都像烧着了的火团。幸福极了。
终于盼到了!他这便幻想起美好的未来。预想着索伦图失去太子之位而他成功地恢复了爵位,这以后想要取代索伦图便是很有希望的事了。因着后宫之中,除了哲哲和海兰珠,名份最高的便是庄贵妃,以子以母贵的道理,将来太子之位必是他的了。
想到这儿。福临阴暗地心道:这可都是索伦图自作孽造成的呢,怪不得旁人的。将来若有报应,也轮不到我身上。
因着这样。他便不知不觉地以“垂怜”的心态朝着索伦图走了过去,含嗔道:“太子爷,我并不知道会这样的。”
“我没有怪你。”索伦图回身,看到福临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眼神,便觉心中寒凉向后退了一步。轻轻地道:“我要走了,回宫。”
“回清宁宫还是毓庆宫?”福临顿时紧张不已。怕他去找孟古青想主意。
索伦图没有理会,去了清宁宫。
孟古青正好从小厨房出来,见着他便笑道:“太子爷,朝上可顺利。您歇一歇,红枣粥在灶上,过会儿便得了。”
索伦图严肃地一把拉住她,郑重地道:“我们先到侧屋去,我有一件大事跟你说。”刚刚凭着一时冲动做出的事,他必须以尊重孟古青的态度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到了房中,索伦图赶着所有的下人,锁上了门。
孟古青顿时有了奇怪的联想,心中一颤道:“太子爷?”
“我可能当不成太子了。”索伦图含着热泪,走到身边来认真地瞧着她。
孟古青默默地听他说完了,却没有回答。
索伦图这便焦躁起来:“怎么,你也认为我做得不对?”
孟古青抬眸,轻松地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太子爷,您害怕了吗。”
“我不害怕,可是我担心你会怪我。因为如果我输了,不仅当不成太子,而且会很丢脸,会连累你当不成太子妃,也会跟着我一起丢人。”
“既然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别人越是这样想,我们越是要让他知道,我们是打不倒的!”孟古青认真地回望他,伸手去取帕巾,抹干他的眼泪。
“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索伦图摸摸因为哭泣而发涩的眼睛,破涕为笑道:“可笑的是,不知道有多少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居然慌了,真是不知所谓。”
“您的脊梁可不能轻易地弯下。”孟古青轻笑道:“放心,既是您打了这样的赌,我一定会陪您到底的,福临不足为患,至于苏克萨哈嘛,他的脑袋可是很有价值的。”
第一百七一章 挖个大坑让福临跳下来
“价值?”索伦图咀嚼着含义,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降伏他,大臣们就都不会反对了?”
错有错着,孟古青感到这样的直率很有震慑力,又道:“只要您收伏了苏克萨哈,日后在朝堂上您就有分量。虽然太子爷年轻,但别人再也不敢小看您。”
“你说得对。我不会放弃,只是可惜了福临。我有一计请君入瓮,拿来对付他有些凉薄。”但索伦图又想一旦事败的后果,就硬起心肠说了出来。
孟古青听完了,点头道:“太子爷真聪明,只是用不着自己动手,借刀杀人最好。”
索伦图这便问:“那咱们利用谁呢?”
孟古青刚想回答,偏这时有人紧急敲门,这便红着脸去开。
外边是赛罕,见孟古青和索伦图在房里,默契地偏过了眼睛,才道:“皇后问起朝上的事,请主子和太子爷过去。”
孟古青一听便知道哲哲担心着呢。这便和索伦图赶去。因着怕直说哲哲会受不了,孟古青便先提起索伦图和福临打赌的事。
果然哲哲一听面上便现出惊愕之色,立刻便打断道:“荒唐,这怎么可以?”
下面的话孟古青便唯有先存进肚子里,急忙抚慰道:“皇后,当时情势威逼唯有如此,也不能全怪太子爷,事已至此,我们唯有先渡过难关才是。”
哲哲并不懂朝务,只是为了索伦图和孟古青才关心备至,见着势态不对,哲哲便以手抚帕自我鼓励地抵了一下心口,瞧着二人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我受得住。”
孟古青这便一五一十地讲来。哲哲听得张大了唇,发出“啊”的一声。急忙拿帕儿掩住了才没有失仪。孟古青见她受惊过甚的样儿,愧疚地跪下道:“皇后,我们鲁莽了。”
“怎么能这样呢,这简直是疯了呀。”哲哲嗔怨地抬手拍她的肩,又去责怪索伦图:“原以为你们做事是有章法的,结果却这么胡闹,这事绝对不成,本宫要去找皇上。”
孟古青急忙去扶她,才走了几步,便听到很急切的脚步声从外边传来。孟古青抬眼瞧是皇太极和海兰珠带着淑雅和伊勒德还有下人赶来。快要走进院子里了,怕哲哲会被迁怒,便劝她等下尽量不要开口。
海兰珠抱着宝箱走在最前边。居然第一个就进了屋。进屋后,她目光焦灼地扫见了索伦图,这便冲到他的身边,急道:“小八,你怎么会这么傻呀。是为了跟额娘赌气吗。额娘这就把宝箱还给你,银票一张也不少,所有的东西我都没有动,你看。”
海兰珠说着便打开宝箱,露出一叠整齐的银票和宝物,她将这些急切地交到索伦图的手里。盼他能够回心转意。
索伦图握住她的手指,感觉到竟已经发抖了,便知海兰珠有多么担惊受拍。便很是自责地道:“儿子不孝,让额娘受惊了。宝箱您请收回吧,我并不是为了这个,也不是赌气,我不可能后悔的。”
“小八。你不要怕,只要你装病。并且将这些钱捐献出去,就足够显露你为国为民的心意,不会再有追究你,也没有人敢这样做,你皇阿玛会为你料理一切的。”海兰珠急得哭了,放下宝箱紧紧地抱住他,不住地劝说着:“你输了就会失去太子之位,就会任人侮辱。小八,你是额娘最珍贵的宝物,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变成这样。以前额娘发脾气不是不爱你,我只是恨你不听话。额娘不要求别的,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额娘求你了呀。”
“对不起,额娘。”索伦图也感动地哭了,几乎就要应承她,却在字句将出口前紧紧地咬了咬唇,让疼痛警醒了自己,接着道:“儿子不能答应您。我不能做缩头乌龟,那不是男人该做的,而且,我有必胜把握,请额娘相信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要面子。好吧,额娘亲自向你道歉,我不该打你,不该拿走你的宝箱,我错了。求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额娘不可以让你受到伤害,额娘的心要碎了,求求你,想想我,额娘很害怕。”海兰珠抱住他不停地哭。
这就是母爱,令海兰珠完全放弃了尊严。可惜索伦图再一次让她失望。
索伦图轻轻地挣开了她,认真地眨眨眼睛,倔强地道:“额娘,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海兰珠又哭了一阵,见他不为所动,便转身向皇太极求救。
皇太极便来插话道:“小八,你确定不要装病吗?”
索伦图坚定地点了点头:“如果我这次装病,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做人。我希望皇阿玛尊重我的决定,不要插手输赢,否则您就是侮辱我。”
皇太极低低地叹了口气,目光中却含有一丝赞赏。这便道:“你长大了,自己做主吧。什么时候正式发售,皇阿玛提前写旨派兵。”
索伦图露出欣喜的目光来,抬手抚了抚热泪:“谢谢皇阿玛体谅。儿子一定不会辜负您。我们已经选好了吉时,后天上午辰时发售,一共二十万张,定价一两银子一张,所有的彩券,都已经放在最妥当的地方,就请皇阿玛和额娘等着看结果吧。”
皇太极见他胸有成竹,很感动:“原来你不是说说,是有章法的,朕放心了,你放手去做。”
三言两语,这便议定了大事。随后索伦图亲手抱起宝箱交还到海兰珠的手里,坚定地道:“额娘,就当是儿子对您的孝敬,您收下它吧。”
海兰珠怨恨地瞪了一眼,将目光投向了孟古青,问道:“孟古青,你实说吧,究竟是小八要这样做,还是你鼓励他这样做?你太过分了,为一点点虚荣就不管小八的死活。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今年科尔沁的岁贡迟了我就没有办法。吴克善和阿艺思不在,我就写信到科尔沁去请阿玛额娘做主,我倒要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人管得了你!”
无语。孟古青不想理她,便低下了眼帘不说话,当作没听见。
偏是皇太极出面调停,忙道:“何必弄到这一步呢,莫说雪大阻住了,不易传信,就是好好的,也不该拿宫里的事去打扰老人家。他们虽是身体硬朗,终究年事已高,况且传出去教人笑话。”
海兰珠扭身瞧了瞧,冷哼道:“皇上,这是臣妾的心愿,请您不要阻止!”
皇太极只好叹口气,摆手道:“你看着办吧。”
接着,海兰珠抱着这宝箱带上淑雅和伊勒德走了。皇太极担心她会做傻事,也急忙跟了出去。
旁观的孟古青面对这一切略想了想,感到同情也哭笑不得。随后心儿平静了下来,走去对索伦图轻声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唯有等待了。”
索伦图忧虑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们阻止不了额娘写信,但是信件没有那么快到科尔沁,这事倒可以先放在一边。我只怕她等下去找帮手,惊动得尽人皆知。”
海兰珠胆小,想不出好办法来,她一定会召集宗室里的女眷到来宫中,求她们帮忙出谋划策。
宗室里的女人们自然不可能个个都是热心肠,总有人会唯恐天下不乱,暗中使坏。
孟古青对相熟的亲眷们一个个揣摩,当某个名字划过脑海,便感到情不自禁的激动。
在形形色色的女人中,有一个名字是绝对不该被埋没的,那就是小玉儿。虽然时过境迁,在多尔衮死后她已经嫁给了多铎,成为多铎的侧福晋并且得其的第五子多尔博过继在名下,但是他们之间清白至极,多铎待小玉儿依旧是嫂子,而小玉儿也永远认为她是多尔衮的女人。
多尔衮生前收养的养女几年前病死了,小玉儿所有的心思便扑到了多尔博的身上,她生命的意义除了抚养多尔博便是复仇。
当年刻骨铭心的冤仇,她绝对不可能忘却。
这便有一个绝妙的主意送上门来。孟古青想到了刚要开口,索伦图偏也想起了,兴奋地点头道:“对,刚刚我们想的借刀杀人,就是它了!小玉儿!”
孟古青听他说出名字便知道索伦图也想到了一起,为了肯定便又再问一遍:“你也说是小玉儿吗?”
“嗯,当年十四叔之死,虽然他是为了大义,我们没有办法对十四婶说清楚,她一定怨恨着我们。如今我拿太子之位和尊严为赌注,小玉儿婶子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福临,只要我们让她知道盛放彩券的地点,她一定会想办法毁掉它。到时候,我不但失去太子之位,福临也会毁掉,而她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而现在,预想计谋的是他们,小玉儿就可以反过来成为“帮手”一样的存在。
既已想到,孟古青和索伦图立刻实施。为了确保小玉儿得知这个消息,他们便一起请求哲哲下令,学习海兰珠的做法也召集亲眷到宫里来出主意。
这样便可以正大光明地邀请到小玉儿了。
确定了这些后,孟古青便对索伦图道:“现在我们虽然已经确定福临私印了彩券,可是对他将彩券盛放在哪儿还不知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北一所试探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嗯,说得极是。”索伦图狡黠地笑了:“只怕他现在正在做日后成为太子的美梦呢,恐怕还会对乌云珠承诺什么吧。走,我们瞧瞧去。这一回一定要挖个大坑让他们自己跳下来。”
第一百七二章 鱼儿咬钩
孟古青这便和索伦图带着下人动身去北一所。走出清宁宫的院子,很快便见着巴尔堪急匆匆地寻来。她猜到巴尔堪在毓庆宫等着索伦图下朝回去,一直未曾等到,预感到出了大事主动找来了,因见着忧心忡忡的模样很是不忍,便主动开口道:“小爷,不要急。”
“太子爷,格格。”巴尔堪一路找过来,在路上已然听到了一些风声,唤完这声后便忍不住泪如泉涌,急着对他们道:“不管此战是赢是输,奴才誓死保护你们,太子爷永远是我的主子!”
“闭上你的乌鸦嘴。谁说我要输了。”索伦图顿时被他感动了,为了阻止泪水流出眼眶,故意骂了一句。
孟古青在旁边见着也极有感触,抬帕抚了抚眼角。才耽误一会儿,她又看到另一边娜木钟带着儿子博果尔和女儿淑云向着他们而来,不禁心叹地想到:真是闻风而动,居然这么快便已人尽皆知。这一次的打赌,就像照妖镜一样,照出了多少人心叵测、伺机谋取私利的勾当。娜木钟定是来探路的,看看索伦图福临两边的胜算哪个更大一些,以便从中渔利。孟古青感到专门应酬这种人倒嫌恶心。这便轻咳一声,提醒索伦图和巴尔堪低头当作未见。
索伦图和巴尔堪是默契的,只可惜迟了一步,偏教娜木钟瞧见了。
娜木钟主动笑咪咪地走到跟前来,说起客套话鼓励了索伦图一番,显得很热情。然后,又寻求支持地回身对博果尔和淑云道:“你们说对不对,太子爷一定能马到功成!”
淑云还不到八岁,所以娜木钟说什么便是什么,她绝对不会顶嘴。博果尔已是十一岁半的小男子汉。有了自己的主意,他不给面子地微抬下巴,直言道:“我不喜欢打赌,都是皇阿玛的儿子,是兄弟,自相残杀让外人看笑话,输了还要在地上爬,那岂不是变成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