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海兰珠听到这样的话,玉葱般的手指便紧紧地纠结到了一起,气得立刻说:“这么有骨气,那你们的月例和压岁钱干脆通通免掉好了!”
“好啊,有什么可怕的。”索伦图说着,拉紧了孟古青的手:“我相信不管怎样她都会嫁给我,凭我自己也能一定能给她最多最好的,额娘您就等着看吧,看我们能不能做到!”
这便又要吵起来,孟古青用力捏了他一下,劝道:“不要说了,姑姑生气了。我们先回去吧。”转过眼睛瞧了瞧皇太极,见他也有逃跑的意愿,便又替他撒了个谎:“皇上早上不是说有很多折子要批么,您批完了?”
“对呀。朕差点忘了。”皇太极投去感激的目光,煞有介事地说:“朕这便要走了,改日再来。”
就这样,几人扔下不可理喻的海兰珠,“逃”出了关睢宫。
只是天意难违,接下来皇太极却要去瞧福临。
孟古青等人听见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也去!”
这一去,又惹出了事端来。
到了北一所后,因着屋内窗根下有人正在熬药,浓重的药气夹杂着一股烟味散出来,很呛。皇太极不悦地先闯了进去,孟古青在最后。她入屋后刚一抬眼便瞧见福临的身上盖着厚厚地两床素花棉被,虚弱地缩成一团,发出梦呓般的哼声。
可怜福临病成这样,身边竟没有亲人。
庄贵妃因为昨夜得知苦肉计的结果后大受打击晕厥被抬回永福宫,苏茉儿由于冻病也不能在此看守。乌云珠被谨妃找去回话,也离开了。
此刻房中照看的有鲁桂二位嬷嬷,还有熬药的戴春荣,姬兰也尽责地守在房中。因为昨夜索伦图吩咐照顾福临,所以她跟回了北一所,要等到情况稳定一些才能返回毓庆宫报告。
孟古青见着这样,心头冒出一句话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便叹了一口气,轻唤道:“九阿哥,皇上来了。”
福临听见她的声音,猛然一睁眼发现还有索伦图和皇太极,顿时误会已被告了黑状,竟是张口疾呼道:“你们好狠的心,这样还不肯放过我,非要我的命才够吗?”
皇太极本是疼惜着的,闻言顿时起疑,皱眉道:“福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是苦肉计,可我也终究结结实实地跪了那么久,我连腿都冻住了,徐文魁说我日后必有寒疾,这已经是我的报应,难道你们一定要让我死才行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假惺惺地拿大氅包住我,还让人照顾我,昨夜让我冻死,岂不更好。”福临已病得迷糊,被浑身剧痛折磨得苦不堪言,干脆自己痛快地说清楚,以求“解脱”。
皇太极目瞪口呆,随后又亲见秋香色大氅和姬兰确实在这儿,便弄明了福临的意思,气得对他道:“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朕,朕只是想看看你。什么‘告状’,全都是你自己说的。”
“什么?”福临恨不得自打耳光,这便惨惨地祈求道:“皇阿玛,儿子知错了,看在儿子如此辛苦的份上,您能原谅我吗。儿子保证没有下一回了,求您相信我!”
皇太极贴近见他气色惨淡,又看过双腿和手上,见确实红印遍及冻伤处处,便知道他真的去跪雪地了,顿时不可遏制地怒道:“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你真是朕的好儿子。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疯了?”
福临听见语气不善便忙辩解:“儿子只是想求得您的原谅,一时用错了法子,我已经知错了。求皇阿玛不要生气,饶了我吧!”
皇太极眨眨眼睛,又冷冷一笑道:“原谅?真可笑,你怎么不去死呢。”
第一百六八章 福临反扑
福临魂飞魄散,不甘地伸伸脖子,强撑着坐起来,想说话。
才动了动嘴唇,就被皇太极的怒火呛住了。
皇太极继续指着他骂:“你这样的人不死还有什么用,只会耍小聪明,一点担当也没有。这些年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小时候。福临,在你心里皇阿玛究竟是什么,竟然将你迫得舍命来骗我?你是否为了恼恨皇阿玛撤了你的爵位,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回去。朕告诉你,做梦!朕真是瞎了眼才会来看你,你去死吧!”
报应。福临像被突然间抽走了灵魂,眼珠也不会动了。片刻后嘴一张就是一口血。他去捂,却从指缝中流出来,又急得一吓猛咳,那些血就流在被上,滴滴答答。
有多惨烈就有多难堪,众人一拥而上去救,唯恐福临这就去了。
皇太极顿时惊愕到了极点,眼睛瞪得大大的,索伦图和巴尔堪忙着劝,劝得他回神,叹了口气:“传太医,叫文魁快些过来!”
徐源这便亲自去请。
对这一切,孟古青冷淡地瞧着,因着呼吸不畅便退到了门边。风吹着棉帘,她感到背上有些冷。过了一会儿,嗅了嗅闻到一点女人的香粉味吹来,就让去了旁边。
外面,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悦的抱怨着:“九阿哥,让下人注意点,怎么熬药熬得满院子都是味道,我们博果尔在看书呢!你好歹让他清净清净…”
说话人是娜木钟,居然这便和侍女哈斯进来了。她一看全是人,而且气氛很不对,吓得一呆,然后急忙堆起笑容来朝皇太极福了福身,接着对屋中人一个个地望过去,看到索伦图时。她停了。
索伦图的脸上有一点肿,娜木钟顿时想到被打了,惊慌地转了转眼睛,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福临的运气实在不好,越是这样倒霉,越有人来探他。
娜木钟才进来,谨妃和伊兰还有乌云珠和常月露也进来了,还抱着一个蓝布包裹,似是有些份量。
屋里顿时挤得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孟古青闪躲着让到了角落里。更加感觉气浊憋闷。她也不想再忍,便一转身出了屋子。
人多,没有谁注意她。她便自行回清宁宫去了,却不知道这样的离开会带来什么。
这儿乱了一阵,下人们飞快整理了床铺,徐文魁到来后替福临扎了几针,终是使他不再吐血。情绪也稳定许多。皇太极因谨妃来了这里,本想责问这几年是怎么管教的,但为着福临的病情忍住了,只吩咐将息着就罢了。
这便想要离开。
索伦图瞧了瞧放在架子上的秋香色大氅要去取,皇太极却喝道:“已沾了病气,还要它做什么。让奴才挖坑埋了!这道理都不懂。”
索伦图听得一震,知道皇太极在怪他,忙跪下道:“我们昨夜擅自处理此事。请您原谅。儿子错了,我只是怕您生气所以才瞒着您。”
皇太极摸了摸激荡的心口,埋怨着:“朕也知道你们有孝心,可是你们这样弄得朕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差点被他气死。”
索伦图低下头去。羞愧地道:“儿子错了。”
皇太极有了一丝感动,叹息道:“起来吧。小八,倘若有一天你也骗朕,那朕真的要气死了。”
索伦图连忙说不会的,却想起了弘德殿的事。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皇太极便离开了。
皇太极一走,徐源,索伦图和巴尔堪自然也跟着出去。
娜木钟幸灾乐祸地朝着索伦图脸上多剜了几眼,随后也让哈斯打帘子离开。
屋里一空,福临的心也跟着空了。他发出带着泣声的叹息来,扫视了一圈,最后瞧了瞧谨妃。
谨妃一早叫乌云珠过去问话已知道他受的委屈,此刻见着福临面如惨金更是心痛,忙将包裹放下,大步流星地过来坐在身边道:“福临,谨额娘来晚了。都是谨额娘不好,想是我没有教好你,才把你害成这样。”他们相处也有六年了,终究有一些真感情,只是强不过对亲子叶布舒罢了。
“谨额娘。”福临怕她沾了病气,连忙说:“您别离我这么近,若是将您也带病了,那就是儿子的罪过了。”
“本宫专程来看你,怎么会嫌弃你呢。”谨妃见他着实可怜,便忍不住抹起眼泪,想这六年来的相处。
她自觉来晚了一步,没有尽到养母的责任,但她接下来要说的,却将福临吓了一跳。
谨妃拿过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双厚底棉靴,还有一个红布小包,她拿着解释道:“棉靴是我前些天无事做给你的,现在雪深了,你的腿也伤了,正好用。至于这红布包里…”她把布包打开了,白花花的银子和几张银票便露了出来。
福临送乌音格白玉如意的事已经传开,谨妃除了担惊受怕之外,也想极快的补救,这便是她为着填账拆兑来的,希望能够弥补福临的损失。
“白玉如意不能还你,大福晋有苦衷,希望你理解。这是我替她还的。乌云珠说你买这个花了一千七百,这是银票。你自留五百两,一千二百两还给苏赫,另外,还有三百两现银,是我的一点心意,内务府的事你四哥叶布舒有份管,拆兑这些银子还是做得到的,下回你若是再有了难处,千万要跟我说,不要擅自做主。”
这次由于福临的鲁莽,不但免了爵,很多人都连带着吃了亏,所以谨妃忙着补救。
皇太极让勒度代拟的旨意是“不遂圣意”,这简单的四个字就成了罪名,可见有多么厌恶他。
福临惊讶极了,立刻回道:“怎么能让您还钱。谨额娘,您快收回去。我不要。苏赫的账我再想办法”昨日他被打晕了过去,还不知道宝刀已被赎回。
“拿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谨妃硬塞到他的手中,眼中还是有着掩不住的忧色,想了想,终是叮嘱道:“福临,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我和你四哥会尽量携带,但我们能力有限,也希望你能体谅,明白吗。”
福临点了点头:“我懂得。”眼儿一转瞧见地上有一团鲜红,便指住问道:“那是什么?”
戴春荣起身去捡了,交到福临手里。
是香袋,刚刚从孟古青身上掉下来的。福临回想了一下,确定了,便觉心乱起来,随意将它抓在手里,握得紧紧的,似要将所有的恨都发泄出来。
这时有人撩帘进来,竟是庄贵妃和梁思杰。谨妃见此只有说道:“我先回衍庆宫了,有事福临你派人来找我。”
福临口头送她。等谨妃出去,庄贵妃急忙赶到床边说道:“我醒了以后就来见你,听说皇上刚才来过,怎么样了。”
福临最怕她问这个,因着太过沮丧,胡乱说了几句就哭了。
庄贵妃又说了一些事:“福临,不要哭,我这就要为你报仇呢。我已教思杰打探过,昨天宝刀被小八赎回了,还收买苏赫,亲自去府上‘探病’。所以白玉如意的银子你不必还了,是他们欠你,是他们把你害成这样的。还有…”
索伦图被海兰珠打耳光的事已经传开了,庄贵妃以此去问福临,看他知不知道不同寻常的底细。
福临这便紧急回忆,想道:“昨夜我跪雪地时太子脸上还没有伤,不是那时打的。后来巴尔堪很着急地来找他,为什么事我没有听清楚。”
庄贵妃道:“这便对了,是宸妃打了小八的人。后来闹翻了才会打他的,说他被宸妃赶了出去,后来宿在东暖阁了。”
福临听见突然想起:“不对,东暖阁伺候的人多,小八脸上有伤,他自尊心这么强,不会到那里去住。倒是弘德殿还有可能。他为什么要撒谎呢,莫非…”福临张手看看握紧的香袋,突然有了灵感,冷笑道:“我懂了,他是为了掩护孟古青,宸额娘不会只赶他走而不赶走孟古青,他们是宿在一起的!”
石破天惊,却也因此带来了一个好主意。
福临想得兴奋已极,不等庄贵妃反应过来,便激动地说:“额娘,一切靠你了。这香袋便是老天送上门的‘证据’,你快去找宸妃!”
一个阴险的布局就此展开。
庄贵妃听过计划这便去找宸妃,而乌去珠则支使常月露去做辅助的工作。
过了一阵,当海兰珠被庄贵妃以帮忙散心排解为由带到弘德殿外时,见着厚厚的雪地里竟冒出一截红绳来。等她好奇地让萨娃刨开雪堆,见是一个香袋,还是很眼熟的。
“这是孟古青的香袋。为什么在这里?”海兰珠很快有了不好的联想,她很慌。
庄贵妃便在一边分析着,添油加醋。
海兰珠很快信了:“什么,他们竟然一起过夜,这还了的,萨娃,快去让小八和孟古青过来见我!不许告诉他们发生什么事!”
虽是这样,但当萨娃传讯在弘德殿相见时,孟古青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讯息。
她感觉到了什么,伸手去摸身上,发现香袋果然不见了,便吩咐道:“赛罕,快拿个香袋来给我。”
第一百六九章 情敌的豪赌
随后孟古青换了一个橙色的,因是当着萨娃的面,便拿眼神点点。
萨娃默契地转过身去,当作没有看到。
一切准备完毕后,孟古青赶去了弘德殿,一会儿,索伦图也到了。二人默契地交换了眼神,便都安静的等待海兰珠问话。
海兰珠让庄贵妃作证,证实捡到的香袋确有其事,随后海兰珠摒退下人,等关上门后,简短地说明了事件的经过。接着眸光一扫,指着孟古青的身上:“你发现香袋掉了,就换一个来蒙骗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
孟古青冷淡地笑了笑,接过红色的香袋来瞧了瞧,诡辩道:“姑姑,这个香袋不是我的。不过,我身上这个橙色的,是我用边角料做的,不过恰好是同一种布料,是补缎。”
补缎的使用资格只有皇后,皇贵妃(宸妃)和贵妃。
庄贵妃一听有问题便插话道:“既然你没有资格用,那这料子是从哪来的。就算是皇后赏的,那也是逾制!是死罪!”
孟古青微抬眼帘,镇定地回答:“我经过皇后许可怎么能是逾制。若这样是逾制,那昨夜太子爷用秋香色大氅为九阿哥御寒的时候,他就应该严辞拒绝,怎得将它穿戴回了北一所,这也是死罪!”
“你!”庄贵妃没有办法接下去了。
孟古青便紧接着道:“既然说到只有三个人手里有这样的料子,这个红色的不是我的,自然就是皇后,宸妃姑姑和庄贵妃姑姑的。我想你们不会陷害我的,对吧?”说完,她将目光转向了海兰珠。
哲哲自然是在嫌疑之外的,海兰珠当然也要撇清。那么,毫无意外的,庄贵妃便成为了唯一的被怀疑对象。
庄贵妃自是不甘的,便又说道:“你这是捕风捉影!”
“难道您不是吗。”孟古青即刻反唇相讥道:“就凭一个香袋,就说我勾引太子爷,您不觉得太可笑了一点吗。况且每日清晨各处清理积雪,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发现它,而且刚刚好露出带子来?再说,即使是我人品真的不好,勾引了太子爷。太子爷也一定会严辞拒绝我,那么这件事昨夜就该暴露,又怎么会拖到今天呢。还是庄妃姑姑您要说太子爷人品不好所以没有拒绝呢?”
这话。庄贵妃断断不敢接。当着海兰珠的面,她怎么能说索伦图人品不好呢。只能怪孟古青真是善于诡辩。
沉默到这时的索伦图见状也来帮腔,对庄贵妃道:“我倒不知和庄额娘有什么深仇大恨,您要这样撺掇我额娘,难道是为着昨夜我揭穿福临的苦肉计吗。那我理解您的苦心了,您真是不容易,可是拿别人的名誉来做文章,这样的用心是不是太险恶了?”
他们很聪明,将所有怒火全部冲着庄贵妃而去,完全不指责海兰珠。这便使得海兰珠没有机会“开火”而作为旁观者看清一切。
海兰珠愣愣地听了一会儿,自是也明白了。但拉不下脸来认错,便闷哼了一声。提示众人她很不高兴。
索伦图和孟古青这便转回目光,温和地对她说道:“额娘/姑姑,有些话我们不想挑明了说,免得弄得某些人脸上不好看,您心里有数就行了。”
海兰珠这便点了点头。不悦地瞪了一眼庄贵妃,甩袖道:“你快滚吧!”
庄贵妃只好闭上嘴巴。默默地离开了。
随后其他人也离开了弘德殿。
索伦图陪孟古青回去,庆幸地道:“幸亏你机智,巧言力辩,不然我们的清白就不保了呢。”
孟古青扭头,温柔地一笑:“那也多靠您合作得好。太子爷,我们越来越默契了呢。”
“那是自然的。”索伦图想得眯起了眼睛:“你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也要投桃报李的。不然怎么配得上你呢。我女人是最好的,我女人的男人自然也是最好的。”
孟古青听他这样拐着弯自赞,顿觉忍俊不禁,偏叹口气道:“大概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您更爱臭美的了,别忘了,我们还有大事在身。这几天总是在宫里到处跑来跑去,可真是累着了,等下回去我要好好歇一歇。晚上设计彩券的样式。我明天会找三哥进宫来谈一谈,再写一份计划书,最迟后天完成一并交给你,你看过了以后如果没有不妥,就照抄一遍,再报给皇上。”
索伦图这便知道她在说彩券,忙问道:“这么麻烦?”
孟古青看他不甚在意,微责道:“当然,这是福泽后世的大业,怎么能不思量清楚。要有专门机构的管理,包括明确彩券的样式和价格,设立专门的官职以确保师出有名,此外还有资金拨放,日常维护,还有士兵的养护,彩券的长期宣传,运营,很多呢。”
“士兵,要他们有什么用处?”索伦图想想,有点明白了:“我懂了,是要他们看管‘彩头’,对吗?”
要用彩券谋利,自然要设彩头,为了维持发售现场顾客和彩头的安全,自然是需要士兵的。
这就难怪需要弼尔塔尔哈的帮助了。
三言两言说不清,孟古青便叮嘱道:“雪越来越大,我们必须赶快。我忙,你也不能闲着。”
索伦图记得商谈过的那些,很是跃跃欲试。
这便分头行事,两天后,孟古青不但赶出了和彩券的样式和计划书,也从弼尔塔哈尔手中借到三万两,同时拿出自己的钱。至于索伦图和巴尔堪也取得了哲哲,勒度的支持,还有汤若望代表教会的捐赠,总共的银子加在一起约有四万两。
经过分配,孟古青便让弼尔塔哈尔去忙士兵和版印的事。而索伦图也暗中试探皇太极的态度,得到默许后便大胆地去做。
但是,这件事对外仍是保密的,只为一鸣惊人。所以,印刷是在公主府上完成的,因为是私印。而且要求量大,所以弼尔塔尔哈便以为马尔喀祈福为名请来京城影响力最大的光孝寺僧人,这便掩人耳目,一举两得了。
当事情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弼尔塔尔哈突然惊慌地向孟古青报告发现也有人在私印彩券,而且此人面白无须,说话声音不男不女,样子有些像梁思杰。
孟古青听罢便冷笑道:“想是福临和庄贵妃的第二波报复,他们定是猜到我要用彩券救雪灾的法子了,所以想要效仿。不用怕。他们的银子没有我们的银子多。”
“可是,我听说谨妃已经凑了两千两银子给他,而且叶布舒有份管内务府。他会不会帮忙福临调银子来对付我们呢。”弼尔塔哈尔不放心。
孟古青这便摇头道:“叶布舒的胆子没有那么大,而且内务府另一个管事的人是阿济格,阿济格在朝中的资历比叶布舒强太多,他不会坐视叶布舒调拨大批银两。所以福临根本不可能抽调到那么多钱。最多不过赔上这两千两,再加上庄贵妃的钱。最多几千两。此事风险巨大,他们想用几千两就扳倒我们,真是白日做梦。不过,既然他们想玩,我们也不怕奉陪。你专门调一队兵马…”
孟古青悄悄地对弼尔塔哈尔说完,立刻便安定了他的心。
双方人马暗中比拼。到了第五日,雪灾之势已成,焦急的百官聚集在乾清门外等候传召时。意外地接到皇太极召集一同进殿的要求。
群臣议事,从来都是有事专门召见,从不曾大面积地聚集,可见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百官们紧张地进入殿中。由于人数众多站满了殿内殿外。
皇太极早已和索伦图商量好今天是他露脸的日子,便等着百官们争得面红耳赤时才说道:“不要慌。听听太子的意见。”
索伦图上朝听政,这便出列欲答话。正当他踌躇满志时,突然殿外有人挤了进来,疾呼道:“我有良策!”
隐忍了几日的福临终是要发威了,这便单枪匹马地闯入了大殿里。
索伦图扭身一瞧,笑了笑,唤人道:“九阿哥伤病在身,满头是汗呢,容他喝杯茶再说!”
福临知道必定有鬼,便急忙一推道:“不敢领受赏赐,让我说完!”
这便争执起来,皇太极一看当然偏向索伦图,便不许福临再说下去:“福临,你且歇歇!”
福临顿时心中一凉,只好站在了一边。
当索伦图气定神闲地说出“良策”之时,拥有相同想法的他只能沦为附庸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苦苦地想要翻身的福临感到了命运的捉弄,却也不甘心地接话道:“太子的想法和我不约而同,我这里也有一份计划书,请皇阿玛御览。”
皇太极让奴才递上来,草草地看了看便放在了一边,道:“福临,那你们一起说吧,看看谁的见解更好。”
索伦图这便庆幸孟古青将功夫做在前面,此刻他早已倒背如流,一番说话既切实又有重点,简洁易懂,而且当中特别说明了专项官职的设置与好处,待通篇说完,百官中有超过半数的人已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