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海兰珠的脸色就变了,似刀扎心见了血,眼前发黑。随后呵呵冷笑两声,抬手啪得呼到索伦图脸上,猛推了一把,骂道:“娶妻,纳妾?好得很,我亲生的,做了太子就瞧不起我是妾了。我是妾,她是妻,我低贱,我只配花四十万,她尊贵,就连六十万都不够。好得很,你们都给我滚!”
被打的索伦图摸摸鼻下滑出血来,根本不相信,接着又用手背蹭了蹭,见真是红的,便怒哼了一声,伸手扯住孟古青,扭身出了屋子。
孟古青不得不跟着,因着索伦图走得太急,她便也踉踉跄跄的。索伦图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孟古青瞧着方向是去乾清宫,怕是要去东暖阁,忙扯住了他贴身道:“人多扎眼,随便找个地方过一夜也就是了。”
这便找到了弘德殿。
幸而这一趟图雅赛罕都跟着,进去之后,孟古青教她们打水,多架了几个火盆来,然后拉过殿中的屏风挡住身形,再亲自为索伦图洗脸抹了伤药,劝道:“太子爷您睡吧,火盆在这儿,不会冷的,我出去。”
“别动。”索伦图不依地拉着她,揽住道:“我刚挨了打,你都不安慰我。”
“我知道是第一次。这是为着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出好办法。你快睡吧,夜深了。”孟古青被缠不过,便依着跪坐下来,解下鹤氅盖在他的身上。
“你不能走。”索伦图轻轻地偎住她,目光中满是依恋,又轻咳了一声。
屏风外的赛罕图雅早已知机地退远,这下更是干脆出殿守在门外。
顿时,屋中这便轻静了,孟古青却心儿一颤。
索伦图仔细地瞧着她的脸,轻轻一笑,伸头过来无赖地枕上了膝,嗔道:“痛。”
孟古青沉静地面对着他,想想便低下头来,轻轻地吻在他的颊印上。
被这么一吻,索伦图突然感到心潮涌动,这便一伸手压住孟古青的肩,随后翻身欺上来便将她压在身下。
孟古青瞧他竟似懂得男女之事,忙唤道:“等等,你做什么?”
“我抓住你了,这下看你还怎么跑。”索伦图嘻嘻笑着,手上扣住架势道:“你也在布库房练过,怎么不知道兵不厌诈呢。”
原来是这个。孟古青尴尬地脸热了起来,挣道:“快放开我,你想到哪儿去了。”
这下索伦图不明白了,奇怪地嗔道:“你怎么也脸红起来,你想到哪儿去了?”因这么贴近,他瞧见孟古青的樱唇在动,红艳艳的甚是诱人,一时好奇,便情不自禁地嗅上去。
“唔。”殿外还有人只怕她们听见,孟古青着急地推他。
索伦图一亲上了她,便觉热血奔腾天旋地转,身儿也跟着轻飘飘忘乎所以,便越发抓紧了。
孟古青也觉得心儿猛跳,乱砰砰犹如打鼓。心道这可奇了,竟也迷陷了进去。略想想便抬手去推,见推不动又灵机一动,抬指去捏他的伤颊。
“哎呀。”索伦图因此突然“醒觉”了,埋怨地摸摸,哼道:“好痛。你干嘛捏我。”
第一百六六章 小两口智斗皇太极
孟古青这便笑道:“谁叫你突然亲上来。”
索伦图笑咪咪地眨眼睛:“快帮我解开系绳,勒得好紧。”
孟古青目含嗔意地解开,并将巴尔堪的氅衣铺在地上当作“床垫”,又劝他睡,索伦图不依,她便只好继续容他靠着。
夜深了,却还有许多事要事先想在前边。因着三千两黄金,孟古青这便忆起了为乌音格送贵礼,用黄金所铸的观音坐莲,按理它一定会被退回来,却已是难容于宫中,这该如何是好呢。
索伦图便想:“不妨,这件送到寺里,至于其他所花的钱,我们就说那一起全都捐献出去了,难道还有人去查不成。”
“也好。是哪间寺呢。”孟古青想提前对好“口供”,以免露馅。
索伦图这便想起了随苏赫出宫时的所见所闻,一时兴奋,说了更多。
京城中最大的佛寺名叫光孝寺,香火极为鼎盛,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寺,如扬州,莆田,镇江等等,信众不计其数。因此,光孝寺不但规模宏大,在民间的威信力也是无与伦比的。特别是前年继位的主持思想新潮,引进了很多西洋物品,常常广施功德,惠及民间。
孟古青听这么说便也想起了:“对呀,我记得前阵子三哥和嫂子进宫来的时候还提过寺里盖有温泉池,有男池也有女池,长年有人到那里治病泡澡。”
“他们定是试过了,才在你面前炫耀。改天我们也去试试。”索伦图想得挺乐,但一想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便又道:“短缺的钱就说捐给光孝寺,我会想办法尽快补上。鳌拜的事刚刚暴发,皇阿玛肯定会为着他的家族烦神,哪有心情查这个。”
孟古青情知是难。刚才在毓庆宫那么一闹,海兰珠肯定已经将宝箱没收了,索伦图哪里有钱去补上。随后,她便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钱,想道:“你的钱姑姑肯定没收了,我的也不够。也不能去借,这怎么办?”
索伦图苦恼地摩挲着她的手,很感叹:“要是钱能从天上掉下来就好了,可惜不可能。”
孟古青笑了笑,由他偎着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悃了,这便打起盹来。
“你敢睡,不怕等下度丽娜嬷嬷会找来吗。”索伦图瞧她真悃了。偏又调戏。
“今天不是她上夜,她很早就睡了,不用吓唬我。倒是你,怎么不想想姑姑,你伤了她的脸面。她肯定要到皇上跟前闹的。说不定等下就有人来抓你。”孟古青确实很悃了,说着说着竟睡着了。
索伦图瞧了瞧,轻轻地道:“不管抓你还是抓我,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他说着,便小心地抱住拿鹤氅将孟古青裹好。随后连衣带人揽进怀中。抱了一下觉得姿势别扭会弄醒她,便割舍地放她躺下,自己坐在一边看守。就这样睁大眼睛看了一夜,无论多么想睡都没有真的睡着。
就这样到了四更,孟古青偏是自己醒了,瞧他坐在一边眨眼,有点惊讶:“我居然睡着了。小八,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不悃。看着你就好。”索伦图揉揉发红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偏是逞强。
“你睡一会儿吧。我该走了。”孟古青一向早醒,这便想离开。
“那我也走吧,趁天还没亮,省得被人发现。”索伦图起身,到屋门边轻唤了一声“图雅”,却没有人应。
他又唤了一声“赛罕”,也还是这样。
孟古青见此情形,心便一沉,起身系好鹤氅便走了过去,略等一等,突然一开门,有人从外边扑跌进来,竟是苏布达。
她忙扶住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嬷嬷,我只是想试一试,您怎么来了。”
苏布达既然来了,说不定哲哲也来了。孟古青这样想着,便探头向门外一望,果然没有看到赛罕图雅的影子,心中便更确定。
既已至此,唯有认错。孟古青和索伦图默契地同时望望彼此,赶到侧屋中去,刚一进去,便见着哲哲坐在角落里,面前只点了一盏小灯。
而赛罕和图雅也站在一边。
孟古青抢先走到哲哲面前,先跪了下来:“皇后。”
哲哲抬手示意先住口:“本宫也是刚到。赛罕和图雅都在这儿,事情本宫已经听她们说了,我会扛下来。你们记着在弘德殿的事不管谁问永远不能说出去。我只当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小八,本宫已经吩咐过,就当你这一夜是在东暖阁过的,你快去东暖阁。至于孟古青必须马上跟本宫回清宁宫,否则皇上醒来一切都完了。”
度丽娜中途睡醒,发现孟古青没有回来,害怕出意外便禀报了哲哲。哲哲也是趁皇太极睡着了偷偷地出来,通通都很冒险。
孟古青这才知道所有人有多么地保护她和索伦图,非常感动,立刻跟着哲哲离开。不过,一路之上,孟古青都在想,为什么海兰珠不吵不闹呢,这未免太奇怪了。按照她的脾气,早该惊动了皇太极才是。
想不通便不想了,幸好她们回到清宁宫的时候皇太极还未醒,这便是最大的吉事。孟古青依着哲哲的命令赶快躲回侧屋里梳洗换衣,直到皇太极离开才相会。
因料定风雨很快便来,二人便抓紧时间商量对策。当务之急是抚平海兰珠的伤痛和补足账上的差额,孟古青提起“彩券”,哲哲觉得行不通,便教苏布达拿出私房钱来,想助一臂之力。
但即便这样仍是不够的。而且一个多时辰后皇太极下朝召见索伦图时看到他脸上的红印。这样一来,事故便暴露了,虽然索伦图将所有的错全部招揽到自己身上,皇太极仍旧很生气。
孟古青受到传召到乾清宫回话,为着“作证”哲哲陪她一同前往。随后皇太极果然问起所宿之处,因之前早有安排,这便接得天衣无缝。
因着异口同声。皇太极反有些起疑,便又问道:“是真的吗,小八睡在东暖阁,孟古青回了清宁宫后便没有离开?”
“是的,皇阿玛。”索伦图抢先答了,很维护。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朕,要等朕自己来问。小八,你知道现在你额娘在哪儿,是在关睢宫。还是毓庆宫?”皇太极为着昨天没有过问海兰珠的委屈非常后悔,这便想去寻她。
“不知道。”索伦图摇了摇头,有些惭愧:“对不起皇阿玛。儿子不该扔下额娘自己跑出来。”
“你知道错了吗?虽然你额娘做错了,到底是你额娘,你竟敢这样气她。好好的,提什么‘妻妾’,这不是打她的脸吗。小八。这种话是你能说的吗。”皇太极说着,极是不豫地瞧了瞧孟古青。
孟古青知道皇太极不便直斥,便这样“旁敲侧击”。因瞧了一眼,见哲哲没有反对,便回道:“皇上,都怪我没有拦住太子。”
“算了。小八虽然是为着你存银子,可是他是自愿的,不能怪你。不过这么一闹,你们除了道歉是不够的,朕只好收回小八所有的钱,以后不再给他这么多银子。否则安抚不了宸妃,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你们不要怪朕。”皇太极叹息着,似是很无奈。
这个办法太毒了。根本就是“经济制裁”,而且是“全军覆没”。
这既是表明皇太极不会再金钱上宠纵着索伦图,而且将来索伦图大婚,皇太极也一定会在婚礼的款项上有所克扣,压制孟古青绝不让她超过海兰珠的风头。
这样既是为海兰珠报了仇,也是警告孟古青注意上下尊卑,自觉克制。
孟古青听出了话外之意,立刻抬头拿眼神点点示意索伦图不要慌,然后乖觉地对皇太极道:“正该如此,皇上用心良苦,我们记住了。”
“你很懂事,这样很好。”皇太极本想孟古青若是任性定要重罚,现在却没了由头,竟然感到有点失望,便挥了挥手,叮嘱道:“你姑姑是一时情急,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孟古青点头应了,心里却在想,若海兰珠讲理,那天下间还有谁是不讲理的呢,为了她的自卑心就要别人忍让,这是什么道理?偏是为了这个,将来的婚礼非要强过海兰珠十倍,百倍不可!既然不能当面说她是“妾”,那就偏要她亲眼所见!
因着心怀斗志,孟古青的脸上映出朝霞般的晕红来,眼中也有了更多的神采,竟将皇太极激得怔了一怔。
皇太极终归不能跟小辈计较,况且因着哲哲在此要多留几分情面,这便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朕便去瞧瞧宸妃,劝得她气消了你们也好相见。”
这么一说,孟古青便立刻想到了福临,略一迟疑便摇了摇头。
索伦图和哲哲也是这样选择的,因此皇太极便叮嘱哲哲多加照看,挥手道:“那么就跪安吧,朕有消息再传你们。”
孟古青等人这便告别了,出了乾清宫,立刻便受到索伦图的查问。
损失如此巨大,日后没有来源,到哪儿去找银子呢。孟古青淡定地一笑,回道:“你放心,天上自然会掉下钱来的。”
要想一夜暴富,只有彩票。
据记载,彩票,中奖这样的事物在南北朝已有雏形,而且很巧的是跟寺庙僧尼有关,僧尼们或为募捐,或为诈财,就会利用悬奖的形式诱使信众购买“彩券”。
如今只要效仿先例就可以。索伦图眉开眼笑地想着,突然又叹气道:“不行啊,皇阿玛登基以后就禁了赌,就算我现在叫他开禁,他肯定不开。他一定会答应额娘,再也不会纵容我,也不会心软了,我们以后想攒钱就难了,有什么办法可以一夜暴富。”
“我们只要愿意等,一定有机会。”孟古青望着漫天飘落的雪花,突然有一个很奇怪的预感,不知不觉便道:“这雪越来越大,从昨天到今天似乎没有停过呢。”
“是啊,我听说别的地方已经连下几天几夜了。”索伦图也跟着想到了什么,有点惶恐地揣测:“糟糕,根据日子,科尔沁今年的岁贡迟了,该不会阻在路上了吧。”
“阻在路上倒不怕,只怕是大雪灾。若是这样就麻烦了。”孟古青突然明白刚刚是为着什么在担心。看来,开放彩票之事已势在必行了。
第一百六七章 福临自己招虐
因在乾清宫外耽误了一会儿,孟古青听见脚步声回身看皇太极也出来了便有些紧张。
——索伦图身上还穿着巴尔堪的绛紫色氅衣,恐怕他会警觉。
皇太极随后果然便问起,索伦图随口胡扯是为了好玩,这才逃过一劫。皇太极带着徐源去找海兰珠,而孟古青也和索伦图就此分手,随哲哲回清宁宫。回宫后,图雅回禀宫禁处的侍卫报讯说昨日并无可疑,问今天是否还要再盯。孟古青便回复不必,又对图雅道:“你去钦天监将汤玛法请来,我有事要当面请教他。”
会不会有雪灾,钦天监定会有所预测。孟古青在侧屋中等到汤若望到来,见他怀抱着浸染红漆的募捐箱和一双长过小腿的牛皮靴,便有一种预感,起身道:“汤玛法,您带这些来做什么。”
“微臣也正想找格格。”汤若望目光焦灼地将怀抱之物放在桌上,又道:“京城内外普降大雪,一定会有大雪灾。由此及彼,全国各地也一定多有危难。所以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想在前,赶快想办法筹集善款。为此微臣想了一个办法。雪地滑行容易造成人员伤亡,这靴子是微臣改造的,可以防滑保暖,您看能不能大量推广,所得的利润也可以算入善款里。这样可以一举两得。”
孟古青便接来仔细瞧过,见鞋底有着波浪型的锯齿,顿时觉察汤若望的智慧,但仍可惜地道:“这靴子很好,只可惜是牛皮的,普通百姓买不起,况且制造期长,等做出来已经不管用了。要想筹集善款,必须用最快最方便的法子。还要令人自愿。汤玛法,你们教会可有印刷过什么传单吗。”
“印过,为了宣传教会,我们不定期地印制过,这是地方上许可的,但是每次开印不能超过千页,而且相隔时间必须超过一个月。据我所知,寺庙倒比我们多些,传播也更广,因为他们经常要印佛经。不知格格问这个。有什么指教吗。”
“不敢。”孟古青便想起了彩券,以此问道:“我想,要想用最快的速度让人们自愿捐款。只有这个办法,但一千页绝对不够。”
汤若望听得惊喜不已,立刻便认同了她:“没错,这的确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但是带有赌博性质。皇上明令禁赌,谁有这样的胆量去提醒他呢。”
孟古青这便陷入了沉思。
汤若望以为她在暗示,便下定了决心主动地道:“面对大义应当奋勇争先,就让我来当这第一人吧。上帝爱世人,身为他的子民和福音的传达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孟古青淡淡地笑着:“您想岔了。我想的是别人。不过,既然您也认同,就请您回钦天监等消息。若是皇上查问气候上的事,请您先不要提彩券,以免消息走漏不法之人从中渔利。”
汤若望觉得很对,这便离开了。
过了一个时辰,索伦图和巴尔堪来到了清宁宫。
孟古青见着他们垂头丧气顿觉心惊:“太子爷。难道萨仁嬷嬷她们…”
索伦图揉揉发红的眼睛,赶忙说:“他们的伤情已稳定。我愁的不是这个。详情你问巴尔堪吧,我好累。”说罢,便坐下靠在椅上养神。
原来刚刚皇太极的女人们陆续跑到毓庆宫,她们私下都送了乌音格或是鳌拜贵礼,因为很怕会被纠查出来,便巧立名目向索伦图借钱,或是借物来填账。
索伦图应付得焦头烂额,不得不落荒而逃。
孟古青听着便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若不是昨天没拦住您惹恼了姑姑,八万两足够将她们打发。”
索伦图听见,闭目轻哼道:“就算宝箱还在我手里也不会借给这些女人。她们说是借,不就是骗吗。这些长辈也太不知自重了,竟然向我‘借’钱。”
孟古青劝他想开些:“也别这么说,她们肯来找您就不错了,若是真有心机,躲还来不及呢。不过,您和巴小爷既然躲到我这儿来,咱们不如商量一下,看怎样能让钱从天上掉下来。”
索伦图正迷糊着,突然激灵地醒了,抓住她兴奋地道:“快说。”
孟古青便和他还有巴尔堪议了一阵,看到二人反应良好才又道:“我已试探过皇后,她不相信彩券,但我们必须取得她的支持,所以,这需要你们的帮助。汤玛法已来过了,很赞同我的做法。你们跟皇后提一提,看看能不能打动她。而我会联系三哥,让他也想想办法酬些本钱来。做这件事风险很大,所以我们必须计划周详。”现在得不到官方的支持,所以第一批试验的钱必须自己来出,而且要步步为营,大家一起合作才行。
由于多年来得到的眷顾,孟古青账上也有几千两,但这样仍然是不够的,所以她想到了弼尔塔哈尔。
索伦图一听便放心了,笑道:“你只管借吧,三姐出嫁,皇阿玛陪嫁了五万两银子,我猜现在最少剩三万两。”
巴尔堪也不甘落后地道:“我帐上还有一千两,除了月例和家里的补贴,都是太子爷这些年赏我的,我也拿出来,如果还不够,我就去找阿玛借。”
孟古青赶快摇了摇头:“你去找郑亲王,他会告诉皇上的。”
巴尔堪又想了想:“那…南书房承旨之人是我三哥勒度,我找他去。”
孟古青哭笑不得:“你可不能找他借银子,要让他帮我们说话也要再等几天,看时机才行。总之这一次我们共襄盛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们这便热血激昂地议定了各自的分工。等到索伦图和巴尔堪要走时,恰逢关睢宫派人来,表示皇太极已劝动海兰珠,这便请前去相见。
孟古青一听便知海兰珠定是想到了整治自己的办法,便对索伦图微笑道:“如何,还敢不敢去?”
“有什么不敢。我不信当着皇阿玛,额娘还能再打我一次。”索伦图站起身来揉揉眼睛。又想道:“我先去找皇额娘,请她安坐宫中等我们消息,也省得额娘以为我们借皇额娘的势才不怕她。”
“好。”孟古青知道哲哲和海兰珠吵过很尴尬,这样的处置很好,便道:“只是请太子爷记得,如果姑姑为难我们,您看我暗示就对了。”
打定了主意,随后,孟古青便和他们赶去关睢宫。刚一进屋,孟古青便见着海兰珠坐在桌旁教淑雅慢悠悠地数着银票。而皇太极守着二人无奈地叹息。
孟古青走上前去淡然地行了礼,低下眼帘不去看宝箱。过了一会儿,海兰珠幽怨地道:“孟古青。你和小八先谢谢淑雅吧,昨夜后来是因为她不舒服,我才必须从毓庆宫赶回关睢宫照顾她。不然,哪容得你们这样放肆,到现在才来见我。”
孟古青知道她爱面子。这便回道:“姑姑别生气了,都已经过去了,您的教诲我们会记在心间。”
这样哪够。海兰珠冷冷地瞧了瞧她,讽刺道:“这么护着小八,难怪他疼你。”
孟古青闭了口,索伦图和巴尔堪先后上前道歉。
海兰珠这才觉得舒心。便指教道:“知错要改才行,小八,昨天额娘也有不对。就不跟你计较了。只是这宝箱的价值巨大,交还到你手上我始终不放心。只能留在我这里,你要用钱时再差人来取,额娘这里自然会专门立一本账,绝对不会短少数额。日后你和孟古青的月例和压岁钱也必须要减。免得受人嫉妒和非议。还有,小八你昨天既提到婚事。额娘不忍心再让你烦神,所以也跟皇上商量过了,依我们看,婚仪所用二十万两就足够了。如今朝廷上经费耗损颇多,而且百姓们穷苦得很,你们要体谅大局,把钱用在他们身上。这一项不必再惦记,将来皇上自会拨款的。小八,孟古青,你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有经手过银子,哪里知道找钱的艰难。”
有何艰难,我早有妙计。孟古青讽刺地笑了笑,轻声道:“姑姑所言甚是,宝箱自然是留在您身边才妥当,我们明白您的苦心。”说完,她便扭头拿眼神点点。
索伦图也正是火冒三丈,这便接话道:“日后举行婚仪,聘礼不要你们一文钱,我们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