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一开始是喜欢她娇羞的,因他也要做做正人君子的模样,到后来一再要她放开,直觉得销魂得身儿变成一阵轻烟便要飞走了,却还是要不够。过了不知多久,方觉腰酸体乏,不能再继续了。
第三百零四章 用心良苦的孟古青
次日清晨。
孟古青一早便去上驷院找索伦图,因说过要一同去看福临。刚进到院子便见着索伦图亲自出来接她,却是很不豫。孟古青见着知道又遇到烦心事了,眸光一扫,见着寝室里的三张床其中有一张放着已经打包好了的行李,回忆了一下是多尔博的,心里默了片刻,想起昨天在关睢宫中所见到的,便想大约是他要离开了。皇太极和海兰珠终是不放心多尔衮的后人跟和索伦图同居一室,而且手执利刃。赶他离开是惯常提防,只是做得这般明显未免教人寒心。依皇太极的城府应当不至于如此,十有八九还是海兰珠的主意。以海兰珠的性子若闹起来便是皇太极也不得不从。
多尔博若被赶走了,日后若再想笼络他便不容易,乌力吉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如此一来必会连累到她。孟古青又想到欠下多尔博的人情,便有了双重内疚,问索伦图如今他在哪儿,受罚的日子还没有满,这便要回家了吗。
索伦图说他出去遛马,又说多尔博并不是要出宫,而是被替换到东院去了,至于苏赫则会过来。
孟古青听到,知道苏赫想是在海兰珠面前进了谗言,不然她只要把多尔博赶走就可以了。想来海兰珠还是有着监视索伦图的想法,才会再一次地便宜了苏赫。
而原因理当是索伦图下马时先亲近了哲哲。毕竟是生死关头,先亲近哪一位母亲很能说明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海兰珠为这个生气也是自然的,她在害怕失去小八。
孟古青叹气:“当时我被下人挤到后边去了,不然一定阻止你。”
索伦图为难地笑了笑:“你若冲过来更糟糕,当初我想亲近的是你,你若过来便教我抱着不放了。那便真成了不孝的人。”
孟古青笑了笑,她早想到了。但听到小八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很甜蜜,因笑道:“幸好外人不知,不然苏赫那张嘴又不知会说些什么。如今他搬过来,太子要小心才是。”从东院里搬过来的,只怕要带些话回去给福临。
索伦图拉着她进屋密谈,不屑地回头扫了一眼门口:“凭他也配我礼遇?当初若不是不知他是贪图的东西他也没有今天,早知道,当初和福临一起偷当先帝宝刀的时候就该拿办了!”
孟古青忙掩住他的口,说起苏赫快来了还是小声些,免得传出去就不好了。
索伦图惋惜的只是即将离开的多尔博。说到这次让他离开,寒了他的心,日后再想要亲近更不容易了。
孟古青沉默了一会儿。因想起皇太极的用心和从前叮嘱过小八的那些话,问道:“昨天是不是又在皇上面前提睿亲王了?”
索伦图点头称是,又问:“提不得么。”他原是想用多尔衮往昔的功劳来唤醒皇太极的同情,证明多尔博不会做不利之事,心想竟是做错了。
孟古青抬帕抹抹小八额上急出的汗水。不忍再说下去,心道怪不得皇太极会恼羞成怒。如此一来,多尔博和乌力吉的婚事便是触礁了。
她想着出了这等事,怕是小玉儿也会得申斥,这样彼此的关系会更不好的。正想着,竟见外边进来的是梁思善。梁思善来禀报说一早宸妃便招了小玉儿进宫。想是要给她脸色看,如今皇后也赶去了关睢宫安抚,问孟古青小八可有示下。
孟古青想想决定不去添乱只是在南院等着。等过了一阵子先来得却是苏赫。
东院的杂役走在前边提着包裹。而他在后面慢悠悠端着几分架子,有着鱼跃龙门的得意,一见索伦图和孟古青在屋里,忙停了步子,谦卑地笑着跪下:“奴才给主子。格格请安,原是该早些来的。怕扰了主子清梦,所以这会儿才到,主子恕罪。”
索伦图巴不得他不过来才好,冷淡地哼了哼便不说话。
苏赫只好继续跪着,抬头扫了扫床上行李还在,很是不痛快。他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微勾起,显然已将多尔博的床当成他自己的了。这回他到上驷院的南院是有任务的,一方面为着海兰珠监视小八,另一方面是是为了福临探听消息。而且多尔博被换到东院去则是被迫和福临亲近,这样福临想要利用他也便宜。
为了达到目的,苏赫昨儿可是绞尽脑汁才能搏得海兰珠欢心和认同,海兰珠已在皇太极面前提过赏赐福临,让他立功的事,只要皇太极动了欲念,到时候,鄂硕,硕塞还有他们的党羽都会想法子推福临上战场。
因想着,苏赫忍不住便露出一点这些龌龊的笑容,由于是在小八的面前,忙又低头扮乖巧:“奴才有些日子未能伺候主子,甚是想念,上驷院比不得宫里,奴才一想到主子在这儿受苦,便是梦里也忍不住啼哭。”
说罢,抬手抹了抹眼角。
可惜这样的表现在索伦图眼中不过另一朵白莲花罢了,因之抬眸冷笑:“既这么说,你倒是陪着我来这儿吃苦了,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你才是。呵呵,听你的口气很不愿意留在上驷院啊。”
苏赫顿时知道卖弄错了,忙磕了个头,略带惊慌地说:“奴才只是想着能伺候您便是大福了,虽苦也是甜的。”
他说完,谨慎地抬眸望了望小八还有孟古青。
孟古青懒得难为他,笑着问候:“不知福临怎么样了,我们原说过今天去看他,苏爷用过早饭了没有。若用过了我们那就不陪了。”
苏赫听唤得不是从兄而是苏爷,明白这是见外了,脸上更僵了几分。福临的情况不好说,他也不能说,因着昨夜福临在西院乌云珠那儿留宿竟是睡着了,到了三更方才回来。苏赫见着福临脸上稍带春意的笑,猜他必是教乌云珠侍了寝,心里更加憋闷。
这点事情不值得在他们面前说。苏赫恭敬地弯了弯腰,说用过饭了,又问多尔博和巴尔堪在那儿,想要去见礼。
孟古青见他一脸巴不得多尔博马上离开的表情,伸手指了下门边:“他们刚才说话去了,您既是用过了,我们先到东院去,等会再来。”
说罢,她便要和小八一同离去。
才要动身,外边便有杂役禀报说小玉儿和哲哲过来了,瞧脸色不是很好。孟古青忙和索伦图出去等待行礼。苏赫和下人们自然也一同下跪。
哲哲走在小玉儿的前面,嘴角下撇十分不豫,小玉儿也是愁云惨雾。
孟古青一瞧便知道她们在关睢宫受了气,忙过去扶着哲哲,带她们去厅里说话,小玉儿问多尔博在哪儿,知道不在院里便也跟着去了。
孟古青先是安抚了一阵,等她们说起时方才知道海兰珠确是动了真怒。海兰珠把小玉儿也骂了一顿,说她不会教导规矩,竟教多尔博于宫中持刃,不知轻重。小玉儿不敢辩解,哲哲却知道是在指桑骂槐,跟海兰珠有了争执。最后不欢而散。
日后的分歧只怕更多,孟古青灵机一动,起身到一旁和哲哲悄悄地说:“皇上无非是担心多尔博有逆心罢了,您看要不要…”伸手暗指小玉儿。
哲哲蹙起了眉头:“你是说乌力吉和多尔博的亲事?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皇上在气头上呢,能答应吗。况且,小玉儿她那么倔,倒像是在威胁她呢。”
乌力吉和小玉儿同出于博尔济吉特氏,除了身为庶出外便没有什么好挑的,而且她和多尔博彼此有着好感,倘若小玉儿能够欣然允可这桩婚事,那么哲哲和皇太极都会放心一些。而且日后大家亲近也更方便些。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似因祸得福了,但要小玉儿答应却不是那么容易。小玉儿是外柔内刚的人,这样明显带有威胁的意义,怕是她会抵死不从的。
孟古青又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对哲哲又说了一会儿,等到许可后走到小玉儿的身边去想法子打动她。
小玉儿最在乎的无非是多尔博,眼下难关,想必她这个当额娘的也很明白有多么难以迈过,为了多尔博的将来,纵是不想答应也要答应了。到时便是几番好处,乌力吉得了良人,终生有靠,索伦图日后也会有一个佳友和助手。多尔博的人品和本事都是令人钦羡的。
孟古青努力说得委婉些,小玉儿听了仍有不悦,轻笑道:“你这孩子的意思倒是要挟制我了。跟乌力吉结了亲,多尔博就要上战场为皇上舍命,打量我不知道你们的用心吗。他还这般年轻也没阅历,你们竟不放过他!”
孟古青忙说不是这个意思,又说凡事要想好的一面,因说到多尔衮当年的苦心至今想起仍然令人潸然泪下,如今在多尔博的身上也能得见他的影子,小玉儿这般爱护藏匿,不让多尔博建功立业,怕是实则害了多尔博。
小玉儿冷笑:“你当我不知道理?皇上这般防范,难道我们连安守本份也不成了。若不是多尔博起了意要救小八,怕还没有这番训斥呢。孟古青,你只管自己挟制弄权就不管我们的死活,真是让人心寒啊!”
第三百零五章 被老婆坑到的福临
孟古青早知道小玉儿不会轻易答应,但这般激烈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测。她细想了一下,感到的确是有点过分了,因着多尔博并不是贪图富贵的人,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却是把他的婚姻和利益联系一起,也难怪小玉儿会生气。她忙低头先向小玉儿道歉,然后扶着去抚心口。
小玉儿气闷得狠,不欲亲近侧过身便躲开了,起身唤侍女敦娜还有嬷嬷陶格斯。孟古青看她不高兴,忙说以后再谈,又说很明白多尔博的心。多尔博没有辜负小玉儿和多尔衮的期望。有子如斯,睿亲王在天之灵当有感应。
小玉儿想起往事,伤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哭罢了。孟古青也很感伤,因陪着哭了一会儿,气氛倒变得感伤起来。终是哭是小玉儿心软了,主动原谅了她。孟古青提帕为她抹泪,笑说:“幸好多尔博出去了,不然若见到这个,怕是也要难过的,到时我便有罪在身了。”
都是陈年往事,虽然刻骨铭心总也不好老提的,小玉儿想想大局,决意还是对孟古青客气些。便岔开话儿道:“先不提这个了,九阿哥如今怎样了,我该去看看他,你这孩子若有空便跟我一起去吧。”
小玉儿对福临的厌恶很是强烈,带着孟古青不过是为了好找借口早去早回。孟古青当然明白这点意思,又说原本就要和小八一同去的,很乐意带上她还有哲哲。
一行人才要动身,福临却是自己来了。进院便自报求见。
孟古青停了步子,听到那清朗的声音充满了信心,怔了怔神,竟有些不信是他了。
福临得传见后进来,先请了安。又笑着对小八微微欠身:“原是想等太子和表妹一起过来,因想着天气炎热怕劳动贵体,恕我性子急,自己这就来了。” 明着,他是在表述自己的谦卑,暗着,却是在说他们总是不来不守信用。
小八听出来了,脸色有些变化,却是不好说他,双眼向着孟古青的方向斜了斜。
孟古青知道福临又在拿出救命恩人的派头恩人来卖弄了。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她知道他要干什么,抬眸一笑:“九阿哥这般体谅我们,我们当然感激您。您亲自过来瞧瞧也好。虽是苏爷初到南院来,我们也不敢委屈他。”
这便把福临的用心牵到苏赫身上。暗指福临用心不良。福临顿时感到唇枪舌剑的厉害,忙谦和地一笑:“我怎敢有这意思,皇阿玛和宸额娘恩许苏赫到这儿来,太子爷怎会委屈他。我不过是想着太子罢了,和苏赫的事都过去了没什么可想的。”
这些话倒是高明,暗讽小八和孟古青不能薄待了苏赫,因抬出了皇太极和海兰珠。同时说明和苏赫已然交恶,不再是朋友。
孟古青知道他的心思,又一笑。转身朝哲哲点了点头,示意她准许福临上前说话,待了一会儿。多尔博巴尔堪回来,也得到了召见。
多尔博进屋前见着小玉儿也在,眼睛警惕地眯起,手儿握紧身子前倾似是马上就要保护她。孟古青见着这样,怕他当众失仪不可收拾。忙先唤了一声,再拿眼神点点。多尔博明白过来了。放松了自己,低头请了安。
福临原已被赐坐,因见着多尔博情不自禁地便站了起来,心想今后此人很可能成为他的工具,喜得唇角也抿了起来,随后回神只怕已露了原形,惴惴不安。
旁人见着却只以为他是被多尔博酷似多尔衮的容貌而吓到,并没有多想。
孟古青却瞧见了,走去亲自添茶,隔住了福临的视线。
福临顿时蹙眉欲恼,因着是她,忙又讨好地一笑,接过了茶。突然急中生智想到眼前便有极好利用的事,忙起身对着哲哲跪了下来,请求道:“皇额娘,堂哥昨儿亮刀绝非故意,儿子愿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对太子别有用心,原是为了救他才会如此,请皇额娘千万不要误会,倘若要重罚多尔博,儿子愿意代罚,请皇额娘恩准。”
哲哲顿时目瞪口呆。连着众人一并也是这般。
原本心情已甚是不好,福临这样做就成了火上浇油。不过,从另一方面看来,他倒成功地显扬了自己。因着在这种身体不好的情况下还愿代人受罚,胸怀真是非同凡响。
这是做给哲哲看的,因哲哲最喜欢大度之人。同时也是做给小玉儿和多尔博看的。福临知道他们讨厌他,想要收买他们的心。
于是,他并不仅是说说而已,眼中的热雾越来越沉。因要打动看到的人,福临不敢轻易落泪,只是忍着罢了。
他想总能骗过一些人,却忘了当中还有孟古青。
孟古青见着他下跪时便在猜他想做什么,待到这样时便不想多看,以免伤了眼睛,扭头对小八笑了笑。
小八也正好在瞧着她,也笑了一笑。
她与他都是只当看戏罢了,并不轻易说什么。
福临表演的确是有些过火了,哲哲觉得奇怪,而且气氛刚刚好些又被他搅乱,心里有些不舒服,便说道:“谁说要罚多尔博了,福临,你身体虚弱宜当静养,快起来吧!”
福临一呆,他原是想着哲哲应该跟他一起哭才是,完全和预期不同的结果让他很难过。他不该这样便起身,又扭头去瞧小玉儿,心想小玉儿总归会上当,谁想转过头去,却看到小玉儿眉头轻皱。再瞧多尔博和巴尔堪都是带有厌恶的神色,竟不知是怎么了。
见他不明白。孟古青叹气提醒:“九阿哥,皇上圣明,原也没有说要罚多尔博的。”
皇太极虽是让多尔博搬到东院去,也不必为了这个发明旨,所以只是口谕罢了。而且也不想以处罚的名义这样做,所以领命的人只是意会罢了,哪有敢随便提的。
福临为了白莲花的形象更加光辉,竟忘了这般要紧的。吓得他冷汗潸潸,忙向哲哲道歉:“是儿子糊涂了,只当儿子什么也没有说好了。”
哲哲希望他只是因为一片慈心而不是别有用心,抬手一拂:“起吧。”
福临后悔地站起来,想刚才这番话收不回来,多尔博小玉儿一定已更讨厌他,只怪自己自作自受罢。
孟古青刚才由着他说便是为了此刻的效果,此刻微微一笑,赞起多尔博的好处来。说得像似在打福临的脸,福临也只有忍着。拿捏着火候差不多了,孟古青才向哲哲抛去眼神。
哲哲心里正不爽福临,因此也只是对福临再叮嘱几句好好休养的话便叫他跪安。福临正要退出去,这儿又来了新的客。
听到花盆底,孟古青以为来了什么贵客,她出去一迎,倒有些后悔。是娜木钟带着哈斯还有几个宫女来了。同行竟是诺敏。她还带着娜仁和塔拉。
诺敏梳着小两巴头,插着两对镂空梅花型金钗,身着银红色的累石榴花绉纱薄衫,佩着粉红色三十六颗珍珠项链,颗颗圆润。娜木钟则一身紫红色镶金边缀梅枝云缎氅衣,却是气势更强。
也不知娜木钟拿什么笼络诺敏,她们居然一起来了,还有说有笑的。
孟古青皱了皱眉迎去了屋里,心想着的不敢现在脸上,只盼她们早些离开便好了。
至于福临见着诺敏则是更担心了,因诺敏从不来看他,这一来却是先到南院里来,可见是来寻小八的,不是好事情,心中一默,想起白里孝敬的金镯还未教人给她送去,越发慌了。
诺敏进屋先依序行了礼,再又笑容满面地问候福临怎样了。又说了一阵颐和轩上下的事,显得极是贤惠。有娜木钟在旁边帮着,气氛便越发好了。诺敏得意地笑了起来,只拿余光去瞥孟古青。
孟古青知道她是在和自己相比,心里笑道,人比人哪是这么比的,只凭几句虚荣的话便满足也未免太小家子气,笑道:“难为妹妹天气炎热也舍得出来,不过这样也好,九阿哥可是望眼欲穿了。”
诺敏一怔,想到孟古青在讽刺她。因真的贤惠绝不至于在今天才来看望福临,原是第一天到上驷院就该来了,可见是假贤惠了,急得争辩起来:“我原也是要早来的,只是爷叮嘱我打理颐和轩的事才不敢妄动,如今听说爷惊了马,也不知伤了筋骨没有,自然要看看。”
孟古青却想诺敏不会这么好心,拿话儿一挑:“妹妹放心吧,九阿哥无碍的,这便巧了,我们正在说赏罚的事呢。”
诺敏心里只想着银子,听了这话很快便想到会有很多的银子到手,喜得眼儿也眯了起来,口气也变得好极了:“太子爷的意思是…”
孟古青想起刚刚福临所说的话,笑了笑,断章取义地回答:“九阿哥说愿意替多尔博受罚,这份胸怀真是常人难及,不知妹妹怎么看呢。我们原也不忍这么做的。”
诺敏呆了呆,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怎得不是赏呢,多尔博与我们又不相干的。他做了错事,凭什么教我们爷担着。”
孟古青笑了笑,随后眸光扫了扫福临。
福临痛心疾首地瞪着诺敏,恨不得抬手打她几下才解恨,刚刚营造的白莲花形象已毁于一旦了。
第三百零六章 利用情敌的乌云珠
孟古青不过淡淡地挑拨了几句,就让众人了解到福临的真实想法,因为夫妻本是一体,诺敏也就代表着福临。诺敏说是这样,福临说是那样,可见是互打耳光了。
还有比看两口子闹笑话更好玩的么。
孟古青看到众人脸上同时浮现出讽刺的冷笑,又望了望焦灼的福临,笑道:“可是刚刚九阿哥不是这么说,妹妹,你这可是顶撞你们爷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是生生的千斤重担。一面指出诺敏不守内宅规矩,一面却是暗讽福临没有夫纲。
音落,福临便焦灼地瞪了诺敏一眼。
诺敏一向瞧不起他,见他这样越发忍不得了,抬手一指:“爷没瞧见妾身被欺负了吗,您不帮妾便罢了,这算是什么意思?”
福临皱着眉,心想怎么会娶到这么愚钝骄顽的女人,真是要命。因当着众人只好微笑着说:“是你误会了,快过来吧。 ”
他走去挽起诺敏的手,表面恩爱,指尖却狠狠一擎。
诺敏吃痛,因见着福临眼中利光闪过,不服地瞪了回去,声音也比刚才更高:“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本是立功的人,太子不该赏吗。”
这些天来,诺敏一直在等着打赌的银子送到颐和轩,因迟迟没有讯息已是急得很了,哪里顾得上福临的难处。她本是为了银子才来探他,以为惊马立功也会有赏银,加在一起会是两笔,况且定是巨额的,怎么舍得无赏变罚呢。
福临岂不知道赏赐的重要,只是他一心要谋取更强大的实力,所以根本看不上银子,而且为了营造自己的形象。一直都是在“淡泊名利”,昨儿是得过皇太极嘉许的,若今天收了钱就好比在皇太极的脸了,乃是大不敬。可恨诺敏这样做太不给面子,步步相逼。他竟是无可奈何了,只好向孟古青求救。
孟古青微微一笑:“六妹妹说得不错,九阿哥的大恩我们自然是要谢的,这样吧,我和太子共奉谢仪一万两,算是一点心意。”
福临眉尖微蹙。肩膀也抗拒地僵硬了。他明白孟古青的意思是说“我们两清”。
一万两银子虽然极为丰厚,可是跟谋取前程相比,只是微不足道的。福临焦急地反对:“这不成。我原说过不要赏,诺敏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不要当真了。昨天发生的不过一件小事,我能帮到太子是托皇阿玛的洪福,哪敢要什么赏。”放弃眼前的利益。才能得到更为久远的,他才不会像诺敏那么傻。因想得怒火中烧,手上又是狠狠一掐。
感到威胁的诺敏似乎明白了一点点,又急着问:“纵是这件事作罢了,打赌的银子总该给我们,难道这也算了吗?”
福临偏是怕她问这个。心儿一颤,又掐她一下。
孟古青这回不等诺敏接话便拦了问:“怎么,九阿哥还没有把那笔银子送到颐和轩吗。我们早几日已经交接过了,九阿哥也有当面点算。”
言下之意便是说福临在藏私房钱,因是当众说的,便是使得他更加丢脸。
福临面红耳赤,诺敏却是眼睛瞪得更大了。气得一下子甩开了他,便要向外走。福临因追了出去,硬把她拉回来。诺敏不肯,竟是这便哭了。
大失教养的表现令人瞠目结舌,也使孟古青大有表现机会。孟古青微笑地走去劝诺敏不必如此,不过两千两银子罢了,况且,福临是“一家之主”,总也不好连这点钱也处置不得的。而且他们新婚不久,颐和轩绝不会短银子花,诺敏这么急倒教人笑话了。